妻子与女孩
著名作家王安林作品,原标题《被美丽淹没》,明天继续发原创哈。
1
南方的秋夜本是个十分温和的季节,刚刚下过几滴雨。虽然只是几滴雨,但雨滴很大,完全就是一副铺天盖地的架势,行人的恐慌让出租车的生意意外地火了起来。但这时候的胡岩却被那几滴雨弄得心烦意乱。
胡岩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的他觉得自己有心事了,所以才经常会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胡岩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摆这样的架势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出租车的司机。这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大都是附近郊区的农民,他们虽然在经济上都过得去,但相对来说没有什么文化。没有文化的人往往就不大会有什么心事。
胡岩当然也属于这样的出租车司机。应该说他的家境不错甚至于比一般的出租车司机都要好一些。他家中有房有田。田自然不再种了,转给了别人。房原来是二层,后来胡岩有了钱就将那房翻成了五层。以前他的房属于农村,但城市一扩大,他的房也就很容易地被城市收编了。那五层楼房在城市中可就是一笔了不起的财富。他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多,出租了几层,光凭着房租就能将日子舒舒服服地过下去。
那时光棍一人的他就想,我还开什么出租车呀!这样他对开出租车挣钱就失去了兴趣,成天和几个与他一样有钱的年轻人凑在一起玩牌。除了玩牌他们就喝喝酒谈谈女人。
那一次胡岩和几个年轻小伙子在玩牌,居委会主任带了几个穿警服的来找他们。一开始胡岩以为是他们之中的谁犯了事,后来才知道那几个警察是想找一辆出租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抓逃犯。
没人愿意接这样的苦差事。那天的胡岩可能是因为赢了钱心情特别好,也许是他看到了警察里面有一个女孩。虽然那女孩也穿着警服,但模样特别可人。他就答应了。
胡岩载着那伙警察跑了好几天。胡岩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开出租车的,但从小对警察就有一种羡慕甚至崇拜。
而几天下来他觉得警察里面也有不如他们这些农民出身的。有一次他们将车停在一路边小店吃饭。胡岩草草吃过后便坐到车里面等。几个男警察显然是多喝了点酒,其中的一个竟然对那个女孩警察说起了粗俗下流的脏话。后来甚至还在女孩身上动手动脚的,那女孩想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几乎就要哭起来了。
实际上打从出门时起胡岩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警察,只是他还从来没有与女孩说上过话。他只知道这女孩叫丛飞,老家是西北农村的,刚从警校毕业。当时胡岩还坐在车里。这时他就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他从车上下来,一脸正气地冲那个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搂着丛飞的男警察说:你看看你这副模样,还像个人民警察吗!那个警察当时愣了一下,那拿酒瓶的手举在半空老半天放不下来。想来除了他的上司,从来就没有人这么说过他。他盯着胡岩看了老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岩看他一只手还搂着丛飞,就一下子拉过丛飞说,上车。
还没等大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胡岩已经将丛飞拉到车上,让她在自己边上的位置上坐好。
胡岩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哪来这么大的胆量。开出租车的对警察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再说他们不过是同事之间的一种玩笑,尽管这种玩笑有些过分。但你一个开出租车的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警察?
当他让丛飞坐好以后,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就是丛飞也不知道。她睁着一双美丽而惊恐的眼睛看着胡岩。
当女孩的眼光碰到胡岩的眼光时,胡岩就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实际上胡岩从来就没有为正义而做过什么。幸好什么也没发生,那几个男警察一声不吭地上了车。也许他们意识到了自己人民警察的身份,也许他们只是因为刚才喝多了酒,总之在以后的行程中他们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是变得彬彬有礼了。他们对丛飞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
尽管在胡岩看来他们的这种尊重有点假模假样,但丛飞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除了执行任务,她更多的时间是与胡岩在一起。
那次出车回来,胡岩又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之中。在玩牌聊天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说起女警察丛飞。
大家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然而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胡岩是在吹牛的时候,胡岩听到外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当时胡岩是在邻居家玩牌。邻居家与他家很近。他探出头看,发现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个女警察丛飞却是那么真实地站在他家门前。
那天所有的人都目睹了丛飞的美丽。大家看到胡岩扔下手中的牌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家。
实际上那天的丛飞只是来给胡岩送钱的。警察征用了胡岩的车,当然是要付费的。
当丛飞将钱交到胡岩手中的时候,胡岩有点失望。
丛飞说,钱不多,只是意思一下。
胡岩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钱。他对钱所表现出来的淡漠让丛飞吃惊。
那天当他带着丛飞参观了自己的五层楼房后,丛飞才认识到胡岩对钱所表现出来的淡漠是有道理的。
这以后丛飞就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胡岩的楼房里面,而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再后来丛飞就住在胡岩的五层楼房里面不走了。
2
胡岩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当警察的妻子,而且还是如此漂亮。
不要说胡岩,连他的同事们都不相信。
出租车司机不是一份好混的工作,特别是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里,一般百姓不大坐出租车,近路他们自己走着去,远路他们坐不起。
那些有权的官员和有钱的老板也不大坐出租车,他们有自己的专车。
经常坐出租车的更多的是一些赌徒醉汉嫖客妓女。出租车司机经常与这些人打交道,说不准就与哪条道上有了点瓜葛牵连。他们之中可能会有个把警察局的眼线,但也有可能是某家色情场所的皮条客或者是与某个毒贩有些许联系。
胡岩从来没有涉及过任何方面。他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为了钱。无非就是多一些钱的来路嘛,他想,但将命搭进去就不合算了。
他曾经亲眼看到一辆出租车在半夜被人堵住,连人带车烧得面目全非。
也正因为如此,胡岩一直以来才不想认认真真地做这份工作。
但自从娶了丛飞以后,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得到了彻底的改变。在此之前,他对自己那份开出租车的工作一直不屑一顾,而现在他一下子变得非常敬业。
他每天按时出车,遵守交通规则,服务态度良好。
他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他的同事们都这样称赞他。
实际上胡岩只是在为他美丽的妻子工作。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有人找到了美丽的妻子,但他的妻子不一定是警察;也许有人找了个警察当妻子,但妻子不一定漂亮。
胡岩觉得像自己这样不好好工作是没有道理的。一个漂亮女警察的丈夫总不能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吧?
丛飞不仅仅只是一个女警察,应该是警花。
胡岩去过丛飞工作的公安大楼。以前胡岩怎么可能进入这样的大楼呢。大楼真的是大,胡岩在进入的一瞬间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看到里面有许多穿警服的人。穿上警服人好像就不一样了。胡岩想,人靠衣装这话真的是不假。他看到那些人在大楼中忙忙碌碌的样子,就是在走廊上走路都不敢随便,看到首长就会敬礼。
而有些首长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比如局长。这是丛飞说的。
丛飞是个小警员,和局长差着多少级别不是胡岩这样的脑子能够想明白的。
但那天他在走廊上看到了局长,局长后面跟着几个穿警服的,局长没有穿警服,在这群人中一下子就突出出来了。关键是局长的脑门特别的饱满特别的亮。这是胡岩觉得的。他想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瞧这脑门!他想怪不得人家能够当局长。
局长从走廊上经过,所过之处所有的人包括丛飞都对局长敬礼。
胡岩看到局长与丛飞握手时,丛飞那张美丽的脸因激动而一片绯红。
胡岩哪看到过这个架势,从此胡岩没要紧的事当然是再也不敢往丛飞的单位跑了。
为了与妻子丛飞一致,胡岩正在努力成为一个为社会承认的好男人。
他觉得由于自己的改变,周围的人们看他的眼光也不一样了。大家碰到他总是会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总会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的妻子丛飞。
胡岩做每一件事似乎都会想起自己美丽的妻子。
3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尽管他没有开灯,但依然不断地有人敲他的车门。
为了不惹是生非,他将车往偏僻处开。一路上依然不断地有人向他招手,但他一概置之不理。
他知道自己的心情之所以如此糟糕是因为自己那美丽的妻子。
妻子的美丽一直是他的骄傲,但忽然间那种美丽竟然就成为一种耻辱。几天前晚饭后他与妻子出来散步,忽然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发现那些碰到他们的街坊邻居看到他们时都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以往可不是这样的。以往人们总是会用各种语言来称赞他们夫妻的美丽和谐。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上午他出车时碰到了朋友老莫。老莫就问他,最近你没上网?老莫问他话时也是那么一副躲躲闪闪的神态。老莫知道他这阵子没上网后冲着他暧昧地笑了笑,临走时只是对他说让他上网看看。老莫说有好东西呢。
胡岩知道老莫的话中有话。原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漂亮的老婆竟然成为那种让人挂在嘴巴上说来说去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应该叫作什么。在他们这种小市民居住的地方,人们将其称作桃色新闻。
胡岩就是从网上看到丛飞的名字的。早一阵子当地一直在流传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传闻,地方上一个非常有影响的企业老总出了事,而这个老总的出事牵扯出一大批极具权势的官员,其中就有公安局的局长。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那个公安局的局长在收受了大批不义之财后,竟然像收藏各种古董一样包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女人。
当时有好事者就不断地用各种话语提醒胡岩,因为他们知道胡岩的妻子就在那个局长的手下。谁都知道胡岩的妻子丛飞是个美丽出众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逃过局长那双好色的眼睛呢?这让胡岩的眼前立马就浮现出那个脑门饱满的局长的形象。是他吗?胡岩想,那么多警察对他敬礼呢。于是胡岩认为这是那些好事的人们出于妒忌的一种恶意中伤。
但当他从网上真的看到自己老婆丛飞的名字时,一种绝望立刻笼罩了他。
网上和局长有关系的女人姓名有一大串,但胡岩在意的当然只是一个丛飞。
有些无聊的人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个世界上,人只是分为两种,那就是男人和女人。而男人与女人除了性还有什么呢?
胡岩的烦恼就是在那一刻产生的。一直以来妻子的美丽是他生活的动力和源泉,可现在那种美丽却成了他心头一种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一天他开着车满大街地乱转,车子开得跌跌撞撞,后来他竟然将车开进了公安大楼,面对大门的警卫他根本就没有减速,他的车几乎是直接冲进去的。
他的这种行为吓坏了警卫,大楼里面一下子冲出很多警察,有人手中还举着武器。要不是前面台阶太高他相信自己会一直将车冲上十楼,一直冲进局长室。
他嘴里面大声地喊着那个局长的名字,当然在名字后面加了畜生两个字。
当大家知道这个年轻的出租车司机是丛飞的丈夫的时候,都对他露出同情的目光。
大家充满同情地告诉他,那个畜生早已经没有资格在这儿办公了。
雨早停了,眼前的灯火越来越少,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将车开到这种城乡结合处。
这时他突然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女孩。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寻思是不是边上某家洗头房的小姐。
自打与丛飞结婚后,他从来就没有去过类似于洗头房之类的色情场所,更不要说与这样的女人染指。
而现在他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胡岩的车开得很慢,但还是很快就超过了那个女孩。而在超过女孩的刹那间,胡岩看到女孩一张稚气的脸,那脸上没有任何脂粉。
是个学生?胡岩想。他看到女孩穿的似乎是某所学校的校服。那校服的上衣是白色的衬衣,下面是蓝色的裙子。
车子很快就超过了女孩。胡岩回头看到女孩抬起手遮了一下双眼,估计是胡岩的车灯闪着她了。胡岩感觉到女孩加快了脚步。这条路光线不好,女孩似乎是想跟着前面的车借光。
一个放了夜学的女生,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游荡?
4
胡岩在使用“游荡”这个词时脚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油门。他更愿意这个女生是被老师叫住补作业,或者是动作慢与同学走失了。
胡岩看前面的路没有什么灯光,这个女生的家估计是在城乡结合部,那些散散落落的灯火下寄居着无以计数的外来打工家庭。他的脚往刹车上移了一下。他几乎有了让女生搭一下车的意思。
就在这时,他听到后面传来巨大的引擎声,一辆摩托车亮着大灯,以近乎疯狂的速度从他车外飞过。
似乎只是一道影子一亮。他听到后面的女生惊叫起来,估计那摩托是贴着女生身边过去的,女生肯定是被这么快的车速吓着了。
胡岩看着瞬间消失的摩托,在心中骂了一声“畜生”。
他并不一定就是骂那开摩托的人。他现在会将许多人都想象成畜生,特别是一些过去让他敬畏甚至敬仰的人,最典型的估计就是那个局长了。
衣冠禽兽!每每想起网络上看到的那些与丛飞有关的新闻,胡岩的脑子里就会冒出这个词语。“他喜欢让各种不同的女性穿上不同的制服”,这句话几乎是在胡岩的心脏深深地扎了一刀。
就在晚饭前,他看到丛飞穿着警服回家。
她习惯地脱下警服去做饭,他突然发现丛飞一下子变得非常憔悴。
自打从网上看到有关丛飞的消息,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与丛飞的身体有过接触。他坐在沙发上对丛飞说,过来。丛飞顺从地站到他的面前。这时她只是穿着衬衣。
他对丛飞说,脱。丛飞疑惑地看一眼他,然后慢慢地一个一个地解去衬衣的扣子。
脱。脱。脱。他一直面无表情,那个“脱”字似乎只是自己从他嘴巴里面掉出来的。
丛飞已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一个无可挑剔的身体,他想。
但他怎么也无法唤醒内心的冲动。
他冷漠的眼神让丛飞对自己的赤裸感到无比的羞耻,她怕冷似的蜷缩起身体。
这时他捡起丛飞刚刚脱去的警服扔给她说,穿上!丛飞迟疑了一下,但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抖抖索索地将警服套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
胡岩从来没有见识过这副打扮的丛飞。尽管他的老婆丛飞是一个警察,但他从来没有在做爱时让丛飞穿着警服。胡岩想起当时丛飞与局长握手时脸上一片绯红。他似乎看到丛飞进入局长房间前的样子,她同样会因为激动而满脸绯红。她在心中猜测着局长找她的理由,为此她肯定再一次整理自己的警服是不是穿得规范。而当她进入局长的房间时,发现局长果然对她的警服产生深厚的兴趣。
此时的胡岩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丛飞。丛飞的身体在警服里面像一颗剥光了壳的鸡蛋般白净光滑。他情不自禁地就将自己的一双手伸进那件警服。而就在他的手触摸到丛飞饱满的乳房时,他突然听到丛飞从胸腔发出的一声喘息,然后他感到丛飞的身体变成了僵硬的石头。
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坐在车里的胡岩想着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丛飞。
他不知道那个局长是如何与一具尸体寻欢作乐的。
这时他突然听到又是一阵巨大的引擎声,刚刚过去的那辆摩托竟然又亮着刺眼的大灯回来了。
这次他看清楚了那辆红色的铃木王和车上的两个青年。
摩托车迎面而过,在他车后停下了。通过倒车镜,他看到两个小青年拦住了那个女孩。摩托车并没有熄火,车头的大灯像一把刀在黑色的夜幕上割开一道口子。两个小青年在那道亮光中张牙舞爪,像是在演一幕哑剧。
女孩将自己的身体尽量地往黑暗中躲藏,所以不大看得清女孩的表情。
胡岩想他们是认识的。昏暗中胡岩不知道两个青年对小女孩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
似乎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那辆摩托车又掉转了车头。现在那灯光是直直地射过来,几乎没来得及让胡岩有任何想法,那摩托车便像一阵风般再次从胡岩边上过去。
5
现在胡岩的周边已经重归黑暗,除了自己车的声音,边上再没有什么响动。
对于刚才的一切胡岩并没有很多的想法。他只是下意识地往前开。路上也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他关了车的大灯。他不知道刚才那辆摩托车会将小女孩载往什么地方。
如果他们是认识的,他们会将小女孩送到她家。
就在他这般想的时候,他的车灯所亮处突然出现了那辆摩托车。他认得这车就是刚才在他身边开来开去的红色铃木王。
那辆车静静地停在一棵树下,这让胡岩觉得奇怪。
胡岩朝车的前后左右打量,并没发现有灯火人家。他不知道这两个小伙子将车停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是为什么。
不会是没油了吧?他将车停下,摁了一下喇叭。
突然他就听到了一声喊救命的声音,但只是短促的一声。“救命”的“命”字似乎还没喊完整就被人拿什么给堵回去了。
顺着声音发出处,他看到就在路边有一片植物,植物并不高,所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个人的影子。
是的,应该是两个青年和那个女孩。
距离很近完全可以看得到那边的内容。两个青年似乎在使用暴力,胡岩看到女孩那件白色的校服在晃动起伏。
但女孩刚才喊的那声救命并不是让两个青年用手或者什么东西给堵回去的,因为胡岩甚至还可以听到女孩轻轻的哀求的声音。
现在胡岩应该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如果是许多年前的胡岩,此刻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要想想当年他为了丛飞敢于得罪那些警察就可以想象。
但此刻的胡岩却有了一种想视而不见的念头。也许此刻的胡岩在内心深处已经完全颠覆了对警察的看法。
现在那边的两个青年想来已经完全控制了女孩。胡岩甚至可以看到女孩因抽泣而抖动的双肩。
别,别这样,女孩还在哀求。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学生。
可以听到两个青年淫荡的笑声。不是学生谁玩?让她就穿着这校服,这样才刺激。
想走的胡岩似乎就是被这句话唤醒的。他的眼前出现丛飞光着身子穿着警服的样子,一股怒气从他的胆内冲出,他先是将自己的车倒了几步然后猛一下子打开车的大灯。
现在那三个人完全被他的车灯照亮。
两个男青年竟然一点也不慌乱。
他们一定是看到了他开的只是一辆出租车而并非警车。
慌乱的倒是那个女生,她虽然还穿着那件白色的校服,但那条蓝色的裙子已经不见,灯光下她白白的屁股一览无余,她一双手想去遮掩但并不能够,后来她就用手来蒙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胡岩看到这里时并不急于下车。他想这已经够了,接下去两个青年可能会落荒而逃,但也可能会冲他而来。
但两个青年完全没有按照胡岩的设想行事。其中的一个依然在威胁着女生,而另外一个已经在脱自己的裤子。
这时的胡岩完全被激怒了。他打开车门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是因为想到对方是两个人。他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一个千斤顶。
他就是提着那个千斤顶过去的。
这时他已经离他们很近。在他举起千斤顶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亮了一下,他面对的似乎是在公安大楼楼道中看到的那个局长。他使尽所有的力量对着那个饱满的大脑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砸了几下,只听到那个女生发出一声恐惧的喊声。
他感觉被千斤顶击中的东西似乎还有点弹性,然后,他听到几声惨叫,就像西瓜掉到地上,他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胡岩是在女生的哭声中缓过神来的。
这时他的手上依然提着那个千斤顶。
他扔下千斤顶,随手拉起已经不知所措的女生钻进自己的出租车。他关了所有的车灯,然后将自己的上半身伏在方向盘上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件他一直想完成的事。
大哥大哥!胡岩是被人叫醒的,黑暗中,他看到女生瞪着一双大眼睛,这才想起车里面还有一个小女生。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将她拉进来的。
他们不会是死了吧?女孩惊恐地望着车外,她缩起身子将自己的身体尽量地往胡岩身上靠。
胡岩没有打开车灯。那边的黑暗中躺着的两个青年静悄悄地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让女孩的身体在胡岩的身体里面发抖。
胡岩不知道这女孩是如何钻进自己怀中的。她依然光着下身,白色校服上的扣子已经掉了几颗,里面的胸罩似乎也松开了,随着女孩的颤动而显露出小半个乳房。
我们杀人了,我们是杀人了吗?女孩已经是语无伦次。她似乎是要将杀人这样的罪名招揽到自己身上。由于恐惧,女孩越来越紧地抱住胡岩,几乎让他无法动弹。
这让胡岩一下子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似乎只做了一半,和警察对应的杀人,当然还有强奸。此刻的胡岩面对着那个女孩,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他曾经如此珍惜的美丽,却让内心的邪恶以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喷薄而出。
胡岩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彻底地完了,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进那个女生的校服,他一下子扯下女生已经形同虚设的胸罩。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羞答答地从里面掉落下来。
这让胡岩从所有的梦幻中走回现实。他看到那个女孩闭着双眼似乎是在等待,而此时的胡岩觉得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
他刚刚接触过另外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现在恐怕还毫无知觉地躺在自己的家中。
胡岩想,我不是禽兽!他突然发出这么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
——完——
王安林作品,侵删
作者简介:王安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全国各种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20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作家文摘》、《现代语文》等转载推荐,入编各种选本,出版有《王安林短篇小说选》《理想之圈》《城市里的麦粒》《以什么打发漫长时光》等。现就职于浙江省台州市椒江区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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