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是一个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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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赞成把任何一个职业神圣化。一代伟人的话摆在那里，我们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三百六十行，都具独特价值，有什么必要把老师拿出来说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是不是我们认为老师必须得到尊敬，所以，容不得对他们有任何怀疑。
是不是老师觉得自己应该得到尊敬，所以从来不知道反思。
湖南沅江高三学生刺死班主任，我身边好几个人在朋友圈转发这条新闻，并且加上了沉痛的文字，他们说“现在的学生怎么了？”学生杀老师罪大恶极，我认为这个逻辑是错误的。杀人本来就罪大恶极，不管杀的是谁。
不过，如果他杀的是一个别人，可能就上不了新闻热搜了。
刀是在淘宝上买的，有人说他一个月前就开始磨刀，真是可恶。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为你们着急，为你着急，你还是个尖子生，你被寄予希望，然后你想杀老师？11月12日下午3点45分，班主任鲍方布置大家看一场励志电影，并要求每个人写一篇500字观后感才能离开。按照惯例，学校高三年级每个月放两天假，每周日下午放三小时周假。老师占用本来就很短暂的假期，让班里几个同学发出不满。罗某是其中之一，老师批评了他，把他叫到办公室，要给他的父母打电话。之后，打电话的老师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以说，就因为少放一会儿假，你把老师杀了？
那么问问经历过高三的学生们吧，少放一会儿假，会死吗？会不会死？我问问自己，回想高三生活，我想告诉你们，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想死，我已经不纠结是否放假了，放假是没有意义的。不放假是在学校里拼，放假是回家拼，都特么一样。
我怎么不把老师杀了？我不恨他们吗？
谁说的，我恨死了。
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高中时我的个人背景。我是尖子生，考到了重点高中。我们家父母双双下岗，他们已经用幽怨的眼神和每天鸡飞狗跳的生活告诉我了，这个家，我指望不上，如果我自己不努力，那么我只有沉下去了。沉到哪，鬼知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妈，我不知道我考不上大学她会怎么样，可能也会死，她当时就是给我这样一种感受，如果我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她就完蛋了。
我是全副武装，从入学第一天就抱着摆脱家庭困苦，迈向甜美人生这个伟大梦想而去战斗的，我必须赢，输了就跟死差不多。我早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自由，所谓灵魂，太扯淡了，我只想好好学习。
在失去自由之前我不知道自由多宝贵，在被践踏灵魂之前，我也不知道灵魂的纯真有多可贵。高中三年让我知道了这一切，并且还让我知道了，行尸走肉是什么。
下面我啰里吧嗦事无巨细地描绘一下我的高中生活，试图把我所有的记忆都像呕吐一样倒出来，不爱看的现在就可以退下了，好奇的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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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遍我们是重点高中，其实也不是什么特牛逼的重点，也就一个区重点。
这所学校大概信奉骄兵必败的真理，从我们入学第一天就采用打压策略，削掉我们的一切骄傲自满的幻想。教导主任在大喇叭里，老师在教室里，反反复复对我们说：“你们这届学苗儿，是我遇见的最差的一届。”
我一直在怀疑这句话，究竟是我们中考那一年题出得简单了，还是录取分数线变低了？他们何出此言？
一周的军训之后我们开始进入到正经的学习生活中，当然，一周的军训中凌晨三四点给我们叫起来搞什么紧急集合这样的小事儿在三年的高中生活中实在不值得一提，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使用和其他学校不一样的教科书，更厚，更难。早晨7点之前到校，上午五节课，中午12点吃饭，下午1点上课，再上五节，之后休息半个小时。谁说不许上晚课？规定？狗屁，我们学校就是牛逼，晚课上到8点50分，高中三年一天没停，怎么就没被查？
每次月考、期中、期末考全校拉榜，谁说不许拉榜排成绩？我们不但有学校大榜，还有班级小榜。再偷偷告诉你一点，我们还有班级之间的总分与平均分榜，我们年级十个班，从第一到第十，学校公布班级排名，嘻嘻，各班的班主任之间也竞争哦。
学校有大规定，老师根据学校的规定又制定了班级小规定。我们班每天早晨6点半到校，每节课下课10分钟，不允许在教室内讲话，讨论专业课题是可以的，废话一律不行，下课只能休息5分钟，剩下的5分钟要准备好下一节课用的东西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待老师来上课，上厕所时间不够？那不管。谁让你尿那么多。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教室那一刻如果你还没有回到座位，扣分。
哦，对了，我们实行量化考核管理，学校、班级每个学生都在量化考核管理表内，还记得《士兵突击》里面老A对于许三多那帮人的量化考核吗？就是那样，扣分，扣分，再扣分。
我呢，从上高中的第一天开始，每天早晨5点半起床，用半小时拉屎，吃饭，然后坐车到学校，公交车非常拥挤，里面大多是我们同校的学生，我经常挤不上去，挤不上去就得迟到，所以公交车上我们经常有伤风化地男男女女贴在一起，虽然我们都尽量把脑袋扭向别的方向避免呼吸对方的口气，但是我们的身体经常紧紧相依。
一天的学习下来，回到家基本上超过9点半，我扒拉两口饭，基本上超过10点，然后开始打开作业本和各色卷子完成作业，基本没在12点之前睡过。高中三年我从没有失眠困扰，我的觉总是不够睡，我每天头疼，太阳穴跟着心跳突突，在我家那样一个条件下，我妈挤钱给我买安神补脑液，天天喝，一点用没有。
说我的高中像集中营有点夸张，我们好歹也有点业余生活。比如说，高一的时候，我们也搞运动会。不过我们的运动会和其他学校有点不一样，不允许带任何小零食。除了运动员在场上比赛之外，每个班级里的学生搬了凳子在操场边，必须上身挺直坐好，双手时刻放在膝盖上，不允许瞎喊口号，不允许下场给运动员加油，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总之，像木头一样杵着就好了。
校报记者可以例外，可以下场采访运动员。我不想像个傻逼一样坐在那里一个上午，所以我毅然决然报了校报记者团，成为了一名校内记者，可以拿着本和笔像一回事儿似的在运动场边上溜达溜达，逮着一个跑完一百米的问问他：“你有什么感受？”
运动会开完之后，是要继续上课的哦，当然也要上晚课。
年底我们也有一次联欢会，上午上完五节课之后，利用中午的时间布置板报，然后同学围坐在一起表演几个节目。这次在联欢会之后我们终于放学了，大概因为班级里的桌椅和板报恢复原状需要太多时间。所以在高二的时候，学校想出了一个新点子，联欢会在学校的大厅里搞，每个班级的学生坐在教室里看转播，这样的话，就不必布置教室了，联欢会之后，晚课继续。
我们有过一次春游，高一的时候，学校也有规定，不允许穿便服。
对了，校服这件事我得说说，我们只有一套校服，长袖的运动装。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就建议我们每个人买两套，她说不然的话，换洗来不及。在校期间我们只能穿校服，不允许穿其他衣服。夏天也得穿。热？热也得穿！不允许穿除了校服以外的其他衣服。
这一点我妈挺喜欢的，家里本来就穷，我大了想穿好看衣服，这下好了，两套校服解决三年的所有问题，没念想了。
学校还是比较开放的，允许我们订阅杂志和一些课外书籍，我妈的理念是再穷都不能穷教育，没钱咱也订。所以我订的两份杂志是《作文成功之路》和《参考消息》，我妈说，第一份可以帮助你提高作文水平，第二份嘛，你将来肯定学文，文科生不能不懂政治，没时间看新闻看看报纸也行，一旦考题里有呢。
我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作文成功之路》被我翻烂了，里面确实有些不错的文章，有那么几篇颇有新概念意味，《参考消息》我一张没看过，我头疼。
我们学校采取军事化管理，所有的一切有规有矩，虽然看起来可笑，但不容我们质疑。比如说，教导主任在广播站训话的时候，他总会在开头说一句：“高一高二的同学把桌子收拾干净，高三的同学把书本整理好。”
收拾干净指的是干干净净，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会有人来检查，桌子上放一支笔都不行。而为什么高三的可以不必把桌子清理干净呢？因为试卷和书本太多了，地上、桌下的书架上、桌子上都是满的，往哪清？
3
不得不说重点高中的师资力量就是牛逼，这里的老师素质都很高，他们从来不骂人。我初中那会儿还有老师打学生，这是家常便饭。但是在高中，三年里我没看见任何一个老师打人，也没有老师骂人。
他们采取另外一种方式——谈话。
每天的晚课时间是老师们的谈话时间，他们会随机把学生叫出去谈话。天天谈话？天天谈话。一天天的哪有什么好谈的？怎么没有？我就被老师叫出去太多次了，是重点关怀对象。
“听说你今天下课的时候，在班级里拿着筷子敲饭盒？为什么？女孩子要尊重自己。”
我……
“春游的时候你和男生一起照相，为什么？”
“哦，都是同学，照相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在相片里做了一个两只手指头竖起来的手势？”
“胜利的意思？是吗？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你知道吗？要把握好自己。”
我……
“今天的语文课上，咱班的于某某在偷看你的作文本，你们什么关系？”
“你是个很有才的孩子，但是要把学习搞上去啊，听说最近你放学别的班的一个男生和你一起走，你要对自己负责知道吗？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要考虑好前途，早恋，是很可怕的。”
我……
“下雨天为什么出去淋雨，病了怎么办啊？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让自己后悔，要赶上去，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得努力。”
我……
我承认有好多次老师都把我说哭了，但是回到座位上之后好好想一想，我总会有一种“哎，卧槽”的感觉。起初我们都挺八卦的，自习的时候悄悄用旁光看着老师又把谁叫了出去，私下里偷偷议论着他是早恋了还是胡搞了。后来我们对每一个被叫出去的人报以深深的同情。
再后来我们已经可以预知今天，老师会把谁叫出去进行思想上的轰炸，比如下课的时候，我们班一个男生用手指在充满了雾气的窗户上画了一个机器猫，恰逢班主任进来。她看到了板起脸非常严肃地说：“擦掉！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我们就知道，完了，晚上第一个被谈话的肯定是他。
果不其然。
他出去了一个多小时。
有一次家长会，我妈回来问我：“你是不是和男生亲嘴了？说！”
把我吓完了。虽然我确实和那个谁谁谁接吻了，但是以我对学校的侦查能力，我知道这事儿绝对不能在学校里干。我矢口否认。
我妈一顿软硬兼施狂轰滥炸，最后她说：“不是你就好，你们班主任今天在家长会上说，你们班有个女孩在学校走廊跟外班一个男孩亲嘴儿，这帮孩子算是瞎了。”
……
后来我朋友哭着跟我说：“她说过替我保密的，不会告诉任何人，我都已经答应她马上分手好好学习，现在全班都知道了，我爸妈也知道了，她怎么能这样。”
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相信老师呢？
4
高二的时候我选择了文科，与很多哀兵败将一起进入了新组建的文科班。说哀兵败将并不夸张，文科生是从各个班级抽出来的。自行报名，这里有一些是像我这种理科不好但又喜欢文科的人，也有很多是理科不好但是不喜欢文科的人，他们没的选。在理科班会被拖死，在文科班，虽然不喜欢，至少还可以像人一样活着。
可能是由于半路组建的班级，我对于高中同学的情感一直很淡漠，班里一半以上的人名我记不起，有的人三年来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而这样的情况后来我问过其他高中同学，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们没有时间交流，所有的时间被用来学习。
老师并不希望我们交朋友，任何浪费时间的事情在他们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只要不在学习，就是在浪费时间。
像所有学生一样，我们期待学校停电。是建筑都会停电的，我们学校真的停电了。我记得那一次全校的欢呼雀跃，就好像开闸了的水一样，轰轰隆隆，大家开始收拾书包准备跑。但是所有的老师也都及时出动稳住了我们，显然我们年轻的心对学校太不了解了。我们学校有备用电，不到五分钟，我们学校成为那片黑暗地区唯一闪亮的明星，我记得那一天晚上，我们坐在教室里，谁都没心思学习，我们常常抬头看看外面的黑夜。
在后来的又一次停电中，我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在瞬间迅速撤离现场，当老师们跑到各个教室的时候，我们像退潮一般不见踪影。
我们站在车站等着回家的车，看见远远的学校灯亮了，我们哈哈大笑。那是一次胜利大逃亡。虽然只有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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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高中生活，真正令我崩溃的不仅仅是集中营一样的对自由的阉割，还有里面的赤裸裸的阶级分化。
分化的标准就是成绩。
我们的学号按照成绩来排，起初是中考的成绩，后来是在高中时每一次考试的成绩，你在班级里是第一，你的学号就是1，你是第五十四，你的学号就是54。所以通过学号，所有的老师可以迅速知道这个学生在学校是一个什么位置。于是在课堂上，我经常可以遇到一些老师故意的刁难，比如说他们常常会提出一个问题，然后叫学号来回答。他们会慢悠悠地叫到：“56号。”然后等待那个人尴尬地站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问题，排在30号开外的学生都难以回答，排在50号开外的肯定回答不上来。但是老师非常喜欢叫这些号码。原因，不明。
说不明是因为，一开始我也想往好的方向想，比如老师提喽你，是为了督促你，但是我分明在那些老师的脸上看到了蔑视、讥讽、嘲笑，以及一句无奈地“坐下吧”。我不知道这种表情代表的是否还是纯真的愿望。
重点高中向来不愁升学率，他们要的是重点大学的通过率，至于那些跟不上节奏的，从来不在考虑范围内。
每一次考试，无论大小，考场根据上一次的考试名次来安排。比如说，你在一班教室考试，那么你的成绩一定不错，如果你在十班教室考试，那么你肯定就是被放弃的那一群。每次进考场前，看看同学们进不同考场的不同表情，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学校里是什么地位。
残酷吗？
就这么残酷。
势利吗？
就这么势利。
如果你在长久的数次的谈话之后，成绩还是没有提高，那对不起了，你在老师眼里会像一个障碍一样。比如说我。后来老师看我的眼神很复杂，终于有一天她不再找我谈话了，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我能读懂，里面有失望、有难以沟通的隔离。
很快高三来了，没有体育课，没有美术课，没有音乐课，没有课间操，没有活动课，没有班会，没有运动会，没有节日，没有休息，没有快乐，没有悲伤，黑板上的距离高考还剩多少天每天都在变，一天的课表从黑板头到黑板底都写不完，老师不再和我们谈话。
有一群人被彻底放弃，是早恋也好，是不上晚课也好，不要给其他想要学习的同学捣乱就行了。
我的世界早已变成灰色的了。
我早已尝试过了自杀。
我没有勇气，我害怕。我不怕疼，却怕死。
我试过很多次了，我从学校步行，走过马路，走过高架桥，走过不允许行人上去的快车道，汽车在耳边疾驰，我的世界一片安静，尾气里我拼命呼吸着，我想不到我还可以去哪里，最后我还是疲惫地回到了家，打开了书包。
我恍惚间跨过火车道，火车的警笛早已响起，我丝毫没有听见，我的头疼得要炸了，我的脑袋是空的，我听见了身后的尖叫，我以为我可能死了。我没要自杀，我只是忘记了火车开过来了，我可能在想那道题我为什么不会做，为什么我考得那么差，为什么我妈不能宽容地允许我考得差一点。一阵风过后，火车在身后刷地过去，我木呆呆地站在原地，长期缺觉让恐惧都变得迟钝了。
我学会了无声的哭泣，在一个个深夜，虽然很短暂，虽然很困了，但睡眠的时间是唯一属于我的时间，我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眼泪不断从两眼滑落到枕头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有明天，还有后天，都是一样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我恨那所重点高中，我后悔考进去，我恨那里的老师，他们谋杀了我对学习的一切兴趣、乐趣。我发誓离开这个地方以后再也不要回去，多看一眼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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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我遇见了一些曾经的高中同学，我以为只有我，才会那么激烈。但他们和我一样，当谈论到高中生活的时候，他们心中有恨，有怨，他们不去探望曾经的老师。不管是当初学习好的还是差的，他们不想见到老师。有的人不但不想见，连谈都不想谈，不愿意回忆起那三年。
令我有些许安慰的是，有一天我妈在饭桌上对着我老公感叹：“唉，她高中那三年过得不好，那三年，唉。”
这话以前我妈从来不说，在我高中那三年的时候她更不会说，我想，她是怕她一说我就一下子瘫掉了。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所有我的努力她都知道。但在那个时候她一个劲儿的对我表现出不满意，只给我买药，却从来不问我的头到底有多疼。只问我的成绩，却从来不知道我究竟几点才能睡觉。
后来我听说有不少高中同学在大学都崩了。
可能因为高中的压力吧，进入大学之后他们瞬间放飞，再也不想回巢。有一些原本在高中非常优秀的学生旷课、挂科、把行李搬到网吧，他们对学习已经厌恶至极，他们像拉紧的弹簧一样，废掉了。
我对学习的厌恶这件事很久很久才得以缓解。我擅长考试，几乎每次都能超常发挥，但是我惧怕考试，厌恶考试，学车的时候因为要考试，我几度想要放弃，因为只要一提起考试我马上就会联想到高中三年的悲惨生活，我不想再回去。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做考试的梦，通常都是理科，我在考场急得要疯掉，但是已经开始收卷子了。
一生的噩梦。
我记得以前在学校老师总会和我们说：“你们现在叫苦，以后等你们出了社会就知道了，在学校这段时间是最美好的。”
我以前以为老师说的是真的。
可是现在我仍旧觉得，在学校的日子是痛苦的，我不要再回去。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身边的朋友。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校，有的和我一样读过重点，有的读的是普高，还有的没有读过高中。他们的回答都是：从没觉得在学校的日子是最美好的。
看来这只是老师的意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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