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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群众的自我修养

2016-09-18 作者:青丝等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杂志微公号 阅读:载入中…

  引导语随笔,是读者喜欢的一种小文章,新鲜,活泼极具生活味。现在这样的好文章越来越少了。最近,我们特意推出一批随笔,望你越来越喜欢我们的好文章。

吃瓜群众的自我修养

  吃瓜群众的自我修养

  文|青丝

  网络热词“吃瓜群众”,据说最初缘于吃瓜子,指嗑着瓜子看热闹的围观者,有人为了表示占据着更靠前的围观身位,就说自己“前排吃瓜”,于是又有了更靠前的“吃瓜群众”。其实如果真正探寻起源,应上溯至魏文帝曹丕的《与吴质书》:“浮甘瓜于清泉。”曹魏时期的文人常聚在一起,轮流猜枚射覆,输者给大家吟诗和表演节目,其他人则在旁边剖食沁凉的甜瓜,围观取乐,俨然置身事外的他者。这就是最早的“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一词无关褒贬,但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却大有学问。我幼时的邻居有一对夫妻经常打架,男人每次刚要动手,就有好心人前来劝解。于是在旁人的不断阻拦下,男人显得特别激动,每每发誓要打死那个臭婆娘。而作为弱势一方的女人也显得特别委屈,哭喊声尤为夸张。后来人们见多了,就渐渐熟视无睹。有一次两人又要动手,男人左右顾盼,见无人上来劝架,遂瞪视妻子,骂道:你还不快走?这次我可要真的打了……

  看过这样的现实情景剧,我很早就知道,不要去掺和他人的家事,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和家人。王宝强离婚事件在社交媒体上闹得沸沸扬扬之际,我想起一个典故:明代大学士高谷的老婆和小妾素有矛盾,某日同僚陈学士上门做客,高谷借着酒意发了一通老婆的牢骚。陈学士好打抱不平,当即掀了酒桌,上前一脚踹倒高夫人,痛斥其非……后来,高谷与夫人仍旧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陈学士却死于流放之地……有时候,吃瓜群众获知的信息,并不足以洞悉一切,贸然介入,反而有可能成为搅局者,起到反作用。

  即使聪明如海明威,也吃过这样的亏。菲茨杰拉德的前女友是个富家千金,但准岳丈却看不出这个年轻人日后会写出《了不起的盖茨比》,很无情地拒绝了这门婚事。因受穷被歧视过,菲茨杰拉德婚后一直努力写稿赚钱,供妻子泽尔达过着奢华的生活。海明威是菲茨杰拉德的好朋友,他很看不惯泽尔达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有义务“清君侧”,把好友拯救出苦海。起初,见海明威对自己妻子有非议,菲茨杰拉德还不以为然。后来海明威索性写了一篇小说《弗兰西斯·麦康伯短促的幸福生活》,用小说的女主人公映射泽尔达不守妇道,人性淡漠,菲茨杰拉德才忍受不了自己的私生活被外人介入,遂与海明威绝交。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出现错误的判断,就是因为自作多情,自以为能感同身受他人的遭遇及心境,并由此产生代入感,从而对他人的私生活指指点点,或者“热心肠”地想要代为出谋划策,提供帮助。却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极其私人化的事情,有着需要紧守并不容侵犯的边界。

  被追捧的“老公”们

  文|肖遥

  让西门庆的大小老婆们没少纳闷和生气的是,西门庆已经有了六个妻妾,环肥燕瘦,各个款型都有,他却还要流连妓院,跟李桂姐、郑爱月儿、吴银儿等妓女鬼混。因此,大老婆吴月娘大雪天的烧香拜天,许的愿是:“奈因夫主流连烟花……祈佑儿夫,早早回心,弃却繁华,齐心家事……”小老婆潘金莲名为解劝实为抱怨:“恐怕他家粉头掏渌坏了你的身子,院中唱的一味爱钱,有甚情节?”(好文章推荐 www.wenzhangba.com)

  关于男人何以流连妓院,最隐秘的理由是:“情妇好比市镇上的小小乡村度假处,不需要时时住在那里,而仅仅是用来小度良宵的,好让男人在回到市镇时,能更好地品尝市镇的风味。”通俗点儿说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没有哪个男人会坦承他流连妓院的原因,他们会找一个更为冠冕堂皇的理由,称自己只是“逢场作戏”,再洗白些,就是在“社交”,更身不由己些叫“应酬”。

  现代的女权主义会很不平:在千百年的文化暗示里,如果女人出轨,就必须沉潭浸猪笼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而男人,则是社交、应酬、逢场作戏而已。男人们凭什么会得到如此赦免呢?女性主义学者塞吉维克这样解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纽带与他们和其他男人之间的纽带相比,必须是从属的、补充的、工具性的。”也就是说,男人们在情色场所寻欢作乐,不全是因为禁忌和新鲜感,更是因为要和哥们儿联络感情,和甲方、上司、权贵等手握资源者滑关系,以期争取或换取他们手里的资源。所以呢,呵呵,家里的妻妾乖乖的,别闹,回头给你们戴小红花,等争夺到了资源,军功章有你们的一半。

  而妓院为什么就能润滑男人之间的情谊呢?就像斯巴吉斯那个关于味道的隐喻:“独自恋爱就像独自进餐一样乏味”,从《那些年一起追的女孩》到《致青春》,都不乏几个男人喜欢同一个姑娘的桥段,而男生宿舍里的卧谈主题越集中在一个姑娘身上就越有嚼头,所以即便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也别以为自己倾城倾国,一群雄性动物聚在一起,总需要找个由头一争高下,女人只是一个奖杯,颁发给最“棒”的男人。这个“棒”,在各个时代有不同的标准,在《金瓶梅》的年代,就是西门庆。

  那么话说回来,评价一个时代的文明程度,看这个时代对女性的尊重程度应该算一个标准吧?看女性择偶倾向也算一个标准吧?令人细思恐极的是,在300多年后的这个时代,那些被追捧的“老公”们,在审美倾向上,并没有比西门大官人有所进化。

  幽灵朋友

  文|阿紫

  朋友在街上久别重逢,总能带给人意外的惊喜。不过现在大部分醒着的时间,我们都在上网,用电脑或手机。连吃饭都可以网络订餐解决,于是这种惊喜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好在网上冷不丁也会跳出个把多年未联系的前好友,可以聊解缺乏实体重逢的遗憾

  “最近在忙什么呢?”前好友突然从QQ冒出来,几乎都会有这样的开场白。他(她)是谁?这是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好在他(她)的QQ空间和相册里多半会有线索。我是个老派人士,总觉得生疏了好几年,总得先叙叙旧,回顾一下我们曾经友情岁月。然而絮絮叨叨两三百字,那边往往没有动静,或者只有几个表情符号作为回应,我知道这表明人家对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没有兴趣。

  “现在混得咋样?一个月挣多少?”这通常才是那些突然冒出来朋友最感兴趣的话题,我的收入状况长期拖本市统计数据后腿,以至于习惯成自然,没羞没躁了,不介意和盘托出。

  “不会吧?比我还低?太屈才了……”某次,一位“失踪”了多年的媒体朋友感叹道,同时发给我看他的工资表,收入差不多高我一倍。原本他说一下大概数字即可,或许因为如今吹牛的人太多,所以不得不提供证据以示清白。晒完工资表之后,他就消失了,打了好几行字,也未见他回应。我仿佛看到网络那头,西装革履戴着破毡帽的他一脸得意洋洋,喝咖啡去了。

  或许在我这儿找到了存在感,那位媒体朋友此后不再像幽灵般突然冒出来了。每年年底,他会定期从QQ灰暗地带升空一次,年审一下我的生存状况,然后照例欢快地玩耍去了。

  正当我对于网络上的久别重逢越来越没有好印象,忽一日,下班后在楼下遇到了十年没见的老同事阿宝。阿宝不由分说把我拉进附近一家餐厅,如数家珍回忆起我们曾经的友情,虽然其实很稀薄。说着说着,谈及去年他开车撞了一个老汉,那个惨啊,老汉几乎不成人形。“要是换成别的保险公司,我就倾家荡产了。好在我那家重信用,我一分钱没掏……”他滔滔不绝。我明白了,他如今在跑车险,是想让我在他手里投保。

  买单时,我俩拼命扑腾着,抢着付钱。我不想欠人情,因为我不喜欢他那家保险公司;而他知道我脸皮薄,想让我欠他的。那场面就像孙杨和朴泰桓在进行自由泳比赛,惹得邻桌食客不停地拍照,估计传到微信上可以起个温暖的标题《友情岁月》。要是配上几句歌词,就更情景交融了,“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仿佛想不起再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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