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教师的早晨
一个教师的早晨
刘泽见
教师的生活就要挂墙上的钟摆一样，每天都准确无误地摆下去，除非这个钟摆出问题了。也许这几年假冒伪劣产品多了，这个钟摆时不时要出点问题。
早上6点20分陆乔准时被闹钟闹醒，6点35分学生要做操。现在学校的铃声及做操音乐都是电脑控制的新校园广播系统，只要不停电，分秒不差。有时候，跟学生一样，陆乔希望早上下大雨或者停电，这样就可以多睡半个小时。他用昏沉沉的脑袋判断了下，没听见雨声，顺手打开了床头灯，也没停电。起床，不要迟到了，说不定校长又在操场等着查出勤了。校长也够辛苦的，为了摆脱市内倒数50名的成绩，几乎天天早操就到校。学校在时间安排上也够紧凑，这不6:25学生就起床了。
不顾12月的寒冷，陆乔靠着爆发力和勇气起床、穿衣，用冷水抹了一把脸，带好眼镜，快速下了住宿楼，走向操场。幸好，这个学校的教师宿舍楼在校园内，不然，班主任还要早起，跑更远的路才能看早操。
好冷！紧了紧衣服，陆乔小跑了几步。今天早晨的雾气像妖云一样笼罩了整个大地，操场四周的三个钨丝灯破不了几米的浓雾。可能又有学生要雾遁，不来早操了，昨天就有几个学生没来早操。陆乔有点儿生气，现在的学生比起原来的学生懒多了，一届不如一届啊。尤其有了手机后，学生玩手游，屡禁不止。腾讯今年的游戏王者荣耀，据说一个季度就要挣钱几十亿，网上曝光说，其主要玩家就是中小学生，有三亿左右，哎，想起来就糟心！
学生陆续从寝室里出来，几个班主任也陆续到操场了，没看见校长的影子，德育主任准时出现了。学生苦，老师也苦，陆乔晃了晃还是昏沉沉的脑袋，咳了两声，感冒了，嗓子又痒又疼，难受。影影绰绰，操场上露出一些模糊的影子，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做操的音乐响起，各种懒洋洋的姿势带动雾气寒流，在惨白的雾气中变得怪异，就像左手右手一个个慢动作，再加上省略的动作。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刮过，陆乔禁不住又裹紧衣服，原来是九年级的跑步经过面前，他们虽然跑得不快，但是还是带起一阵冷风。
“把手拿出来！不要揣衣兜里！跑起来，不要停下！”操场另一边传来一个本该雄壮但在雾气中略显缥缈的声音！这该是德育主任的声音吧。虽然操场跑道的各个转弯点都有学生会的督导员，但是还是有学生乘着浓雾，不时停下来，有的甚至躲一圈。
陆乔走到自己8.3班的队伍前面，四个竖列，两队男生，两队女生，前面的同学，能看清惺忪的睡眼，后面的同学隐藏在雾气中，只能看到他们疲惫而敷衍的动作跟不上广播体操的口令。准确地说不是跟不上，而是简化的动作太超前。比如口令到5的时候，学生们的手脚凭借肌肉记忆任意挥洒出一个抽象而连贯动作然后静止了下来，他们好似浪荡不羁的丐帮高手，邋遢地使完招数，然后在毫不在意地等下一个招数。
陆乔看到这，就禁不住生气。为什么近来那么喜欢生气呢？他想，这不是好兆头，火大伤肝啊。该检查下身体了，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原来很少感冒的，最近总觉疲惫，头发也掉得明显了，发际线越发高了。
“打起精神来！”陆乔大喊了一声。同学们的动作一滞，然后继续在雾气中朦胧。“李珊，把手打直！岳飞红，动起来！咳——”陆乔感觉嗓子痒，忍不住咳了一声。
早操做完，一清点人数，全校又有8个人缺席，其中8.3班五个。陆乔很生气，昨天是三个人，今天是五个人，看来昨天跟他们讲道理讲不通啊！
很快清查出具体的人来，“王林林，去寝室把他们叫起来！我在办公室等他们！其他同学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