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18）

　　大约过了半个学期，班里流行一种叫做“争上游”的扑克游戏热潮。过了一阵子，高老师认定这是一种赌博，断然禁止这种游戏，并把学生手里的扑克全部收缴。这种游戏光明玩得挺得心应手，他偷偷地将一副卡通的小版扑克藏到了书包里。

　　几天以后，那是一堂下着雨的体育课，由于无法进行室外活动，体育老师只能要求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自习课。光明掏出了扑克牌，很快便组队玩了起来，大家正玩得眉开眼笑，观战的人也等着那个被淘汰的下台后自己好上台，张锦州正好快争得“上游”乐得眉开眼笑，没想到光明早就算出了他的招术，出了一手绝牌将他压住了，余下的人或叹息或兴奋，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就在这时，高老师一脚跨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老师问。大家谁也不吱声。她接着说：“难道你们不知道，班上禁止你们玩这种游戏吗？“

　　光明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吓得魂不附体，但恐惧之中又掺杂着几分喜悦。光明还从未挨过老师鞭答。皮肉之苦固然难熬，但事过之后，未尝不可借此在别的孩子面前吹嘘一番。

　　“你们四个，上我办公室来。“

　　老师转过身，四个孩子并排跟在后面，张锦州轻声对光明嘀咕了一句：“这回咱们该倒霉了。“

　　高老师指着张锦州说：“手伸出来！“

　　光明脸色煞白，看见张锦州每挨一板子，身子就抽搐一下，三板子抽下，张锦州哇哇号啕起来。紧接着又是三板子。

　　“够了，不许哭，下一个。“

　　陈数伸出手来，泪水流了一脸。

　　“下一个。”

　　李刚伸出手来，三板子下去，他的手便肿起来了。

　　不用老师喊，光明跨上一步，主动伸出手来，高老师打量了他一番：“我可不想抽你。你刚来不久，而且我也不能揍一个瘸腿的孩子。你们都走吧，今后不许再胡闹了。“四个人走回教室时，一群孩子正在那儿等候着，他们已经通过某种神秘的渠道打听到出了什么事。孩子们急不可耐地冲着张锦州问这问那。张锦州面朝着他们，脸疼得涨成猪肝色，面颊上还留着斑斑泪痕。张锦州将脑袋朝站在身后不远的光明一撇，悻悻然说：“给他滑了过去，他因为是个瘸子沾便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