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徘徊（17）
这可把张钰完全搞糊涂了，他只能默默地动手把春饼分成两半，一人一份吃了起来。张钰尽量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来同她攀谈，而司马红娜呢，似乎也在竭力约束自己，没耍性子。不过，这顿饭总叫人有点扫兴。张钰本来就胃口不佳，而司马红娜吃东西的那个模样，更叫他倒足了胃口。她一边吃，一边不住发出啧啧之声，那狼吞虎咽的馋相，倒有点像动物园里的一头野兽。她每吃完一道菜，她用馒头拭菜盆子，直到把盆底拭得雪白铮亮才罢手，似乎连一小滴汤汁也舍不得让它留在上面。哪怕是几天没吃到东西的饿鬼，也不见得会像她这么嘴馋。当然，这些想法张珏都是隐忍不发的，只是在吃了两三张薄春饼后，将自己的那份也推到了司马红娜的前面。
司马红娜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别看她今天分手时还是客客气气的。说不定明天就会翻脸不认人，朝你横眉竖眼。但话得说回来，他毕竟从她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尽管她自己画得并不高明，但口传了不少绘画技巧，独特的对美的欣赏的角度，逆与常人的思维方式。得于她的传授的知识，和她不时在旁点拨，张钰才在绘画方面有很大长进。当然，美术老师李也给了他不少帮助，但那样的指点毕竟是很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的。而司马红娜的指点却试试在侧。虽然她的画不怎样，但是那些技巧却非常的有用。另外，她滔若江河的高谈阔论，也都使张钰得益匪浅，开阔了眼界和思路。然而，司马红娜最恨他接受旁人的指点，似乎是一种独占欲在支配着她。每当张钰同其他人交谈之后再去向她求教，总被她恶狠狠地拒之于门外。星宇、王鹏等人常常借她来取笑张钰。
“留神点，“他们说，“她已经爱上你啦。“
司马红娜这样的人也会坠入情网，这念头简直荒谬透顶。张钰只要一想到她那丑陋的长相，那头茅草似的乱发，那双邋遢的手，还有那一年到头常穿不换的棕色衣衫，就不由得浑身发凉：看来她手头很拮据。其实这儿又有谁手头宽的？她至少也该注意点边幅，保持整洁才是。就拿那条裙子来说，用针线缝补抬掇一下，保证它不掉线头总还是办得到的吧。
张钰接触了不少人，他开始系统地归纳自己对周围人的印象。如今，他不再像那样少不更事，而是对周围的人产生出一种更为冷静而成熟的兴趣，有意在一旁冷眼观察，并暗暗作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