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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梦的破碎,仅仅是因为“推特治国”吗?|Editor's P

2022-03-22 03:33:53 作者:大雅 来源:单读 阅读:载入中…

美国梦的破碎,仅仅是因为“推特治国”吗?|Editor's P

  本周一书推荐的是《谁偷走了美国梦:从中产到新穷人》。这是一本揭示美国腐朽政治的书目,在特朗普上台前五年风行美国,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执政路线的预言。

  作者赫德里克·史密斯以一个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和资深时政记者的身份告诉读者,“美国梦”正是在立法机构、政治制度和资本的合力之下,一步步走向瓦解,曾达到动态平衡的两党制与三权分立如今却令人堪忧。而在此过程中首先被牺牲掉的美国中产阶级,如今有了一个新的标签:新穷人。

  美国两党制:走了太远,而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文|大雅

  特朗普访问英国时,英国民众为了表达对特朗普的“Super Love”(按照特朗普自己的说法),不但大规模上街游行抗议,更是欢送 20 英尺高的 Trump Baby 飞跃英国议会的上空。截止到 7 月 17 日,已经有超过 10000 美金的募集资金,支持 Trump Baby 从英国前往美国,继续陪伴特朗普“推特治国”的总统之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政治变成了世界上最无严肃性可言的闹剧?从亚里士多德时代以来,“公民政治”所持有的尊严和使命;从法国大革命以来,对理性与疯狂的质问和反思;从 1919 年现代国际法诞生以来,对外交的尊重和履行国家责任的严肃传统......是什么导致了它们的衰微?是全球各地燃起的民粹主义火种吗?是保守主义和右翼的反扑?是科技的放浪猛进轻纵了人类的集体失智?

  我们以个人生活的平顺面貌,活在这个变形的时代。传统政治滑坡,Facebook、Twitter 和 Youtube 把控着新闻、言论、乃至人们的思想,普通人聚在一起解决问题的努力,总是溃败于忧虑更庞大利益集团角力的结果。无力可为,无力可为。无力再去“我要”,更不会回答“要我”。为什么要我理解这个时代?为什么要我了解千里之外的国家缘何被愤怒撕碎了平衡?为什么要我在不能自我满足的情况下关心他人?

  《谁偷走了美国梦:从中产到新穷人》

  [美] 赫德里克·史密斯 著

  文泽尔 译

  雅众文化/新星出版社 出版

  赫德里克·史密斯(Hedrick Smith)的这本书,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替普通人发起反思欲的最初一个动机。它以翔实和出乎意料的叙述,展现了一个算得上腐朽的美国社会体制。全书所披露的事实有一个鲜明的主题:中产梦的破灭和新穷人的诞生。

  美国中产阶级的财富在金融危机中迅速缩水,养老计划成了大企业攫取员工个人财富的空头支票,战后的婴儿潮一代在步入晚年时,不得不卖掉房产,竭力寻找最低端和随时可被替代的工作来清还债务,并面临随时可能到来的疾病和难以负担的高额医药费。这是一幅苍凉的晚年生活图景。也是每一个仍在工作的个体——无论是福利国家还是其他国家的公民,潜意识中对自我和家庭最低保障的基本忧虑。

  那么,美国的中产阶层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一切从何而来,又向何而去?

  社会的问题却出在政治。在美国的千禧十年间,大部分行业几乎都陷入了经济停滞,而政治游说行业却空前繁荣。华盛顿-华尔街共生体实际上建造了一个魂游于白宫和国会的影子政府。赫德里克利用大半生的新闻从业经验,为这些传说中的政治运作提供了大量的例证和鞭辟入里的解读。

  更进一步,从制度的角度来说,赫德里克对美国政治设计中最基础的“平衡”发出了深深的忧虑。两党制曾被认为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动态平衡,以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既互相竞争又互相补全的博弈,来维持国会的有效运作,并借以完成总统——国会——联邦法院之间的三权分立。在 20 世纪的历史上,它也的确曾经成为一种现实。那么,如今呢?

  《谁偷走了美国梦》|第十八章(节选)

  埃文·贝赫对华盛顿政治圈的控诉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就在于他对目睹的参议院衰落大书特书。

  他回忆道,在过去的一段时期里,参议院作为一个立法机构一度运作良好,那是因为两党之间的合作环境使彼此妥协成为可能,人们有办法在各种障碍之间找到道路。但是贝赫说,最近几年里,参议院内的党派之争相当令人瞩目,双方拒绝妥协或者由一小撮参议员组成的小团体威胁说要阻挠并且劝说更多人将某项法案“投死”的现象层出不绝,参议院的运作也因此常常陷入瘫痪。“仅仅只需一到两个态度坚决的参议员,就可以阻止参议院的正常运作。”贝赫说。

  当埃文·贝赫还是孩子时,他的父亲伯奇·贝赫是来自印第安纳州的、积极进取的民主党参议员——年轻的埃文·贝赫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政治气候跟如今完全不同。他亲眼见到父亲与那些和自己政见全然不同的参议员们——包括共和党人和保守的南方民主党人士保持着良好友谊。贝赫说,他们这群人当年的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对政府的正常运转起到了润滑剂作用。人与人之间关系所起的化学反应,往往能够创造出摆脱政治僵局的方法来。

  ▲美国参议院推迟对伊朗实施的新一轮单边制裁法案的投票表决

  “分属两党的国会议员及其家属会定期到我们家来拜访,共进晚餐,或者一起外出度假。”贝赫回忆道,“这种类型的社交互动,如今几乎完全不存在了,我们在这方面极度匮乏。当你认识某个人的家人,或者去过他家时,对此人的妖魔化就会变得相当困难。今时今日,国会成员之间通常都会相互对抗,政治募捐来的资金也被用于相互攻讦。他们为了简单修改下当前的某个法案就强行举行投票,其目的仅仅是为下一轮带有攻击性的负面政治宣传提供弹药。与那些时刻一心置你于死地的国会成员们合作是极为困难的。”

  作为对比,他回忆起 1968 年的一段时期,当时他的父亲正在寻求连任。“共和党领导人埃弗雷特·德克森在参议院内当众与他进行了交流,伸手挽住我爸爸的肩膀,问他,自己怎样做才可以帮到他。”贝赫说,“这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

  如今,意识形态至上主义者们强硬地奉行“非黑即白”战术,贝赫说。他们认为“妥协是背叛的标志”。僵局持续。什么事都完成不了。

   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贝赫而言,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即最终激起他产生退出政坛念头的行动)乃是 2010 年1 月,参议院对一项决议的拒绝。这项决议的内容,是成立一个由两党成员共同组建的委员会,以便在控制赤字问题上以投票形式向国会提出合理性规划。实际上,参议院内部的多数人都赞成成立这一委员会,53 票赞成对46 票反对,但投票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根据参议院投票规则,决议最终通过需要有六十票——这是为了避免出现阻挠议案通过所需要的绝对多数。

  ▲街道上的行人手举标语:“美国梦的终结”

  离获通过所需的六十票还缺七张票,而这七张票在最后时刻消失了。贝赫指出,“失败是出于短视的政治原因”。委员会的创立是基于两党共治的理念,由十四名共和党人和十一名民主党人共同发起,其中就包括贝赫。奥巴马总统一开始对此反应冷淡,然而,当他稍后开始支持这项法案时,七名之前还很热心的共和党人已经改弦易辙了——六名大老党 1 提案人,加上参议院少数派领袖米奇·麦康奈尔。此前,麦康奈尔曾经热烈地赞同这一计划,他曾宣称,这是“解决预算危机的最好办法。它应该得到双方的共同支持”,同时对奥巴马总统在此问题上表现得犹豫不决而横加指责。

  但是,当总统在参议院投票前三天宣布支持该法案时,麦康奈尔却改变了立场。外界对此感到极为惊讶。“人们不可避免地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这整件事上,唯一改变的就只有……该议程在麦康奈尔党派目标范畴下的政治用途。”《华盛顿邮报》社论版编辑弗莱德·希亚特写道,“他很开心地主张财政责任,并痛斥奥巴马在财政方面太过鲁莽。可是,当奥巴马开始赞同他的主张时……当这个筹备中的委员会确实有机会(尽管很困难)获得所需的 60 张参议院选票时——麦康奈尔却退缩了。”

   医保法案,过去和现在:消失的中间地带 

  过去这些年来,政府已经被党派冲突给重重困住了。但是,过去和现在的政治局势,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和如今的差异,争取中产阶级力量的两党角力与华盛顿新权力游戏的党派厮杀,这之间的种种不同,没有 2010 年奥巴马总统对主要医保法案发起的投票和 1965 年约翰逊总统关于医保的提案之间的对比更能说明的了。

  ▲手举标语的医改支持者,2009 年 9 月 3 日

  这两个案例当中的辩论都十分激烈。自由派和温和派呼吁建立一个全新且广泛的政府保险计划,作为一道安全网,提供给那些有需要的民众,保守派对手们却接连刊登言辞愤慨的报纸宣传广告,给出一连串可怖的警告,声言新的医保计划将导致保健制度的配额化,并且会诱发“公费医疗制度”的危险浪潮。商业团体亦对此提出指责,认为患者们将会失去“自由选择自己主治医生的权利”,华盛顿的官僚们将会侵犯“诊疗室里的隐私”。无论是 1965 年还是 2010 年,这些高调又华而不实的宣传攻势都是一样的。

  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新政以来,1965 年,国会首次考虑要将政府布下的社会保障体系进行一次大规模扩张。这是一次由温和派主导的投票,国会内部占据关键地位的这群中间人士,决定了这一天的成败。

  投票统计得出的数据显示,有 65 位共和党人投奔了 248 位民主党人所站的这一边,他们共同造就了 313 票对 115 票的绝对多数票差,在众议院通过了这项医保法案。在参议院,共有 13 位共和党参议员站在了 57 位民主党参议员一边,最终是 70 票对 24 票多数通过。

  ▲国家公共福利局局长与两家宾夕法尼亚医院签署协议,标志着州第一医院被批准参与医疗保险计划,1966 年 4 月 25 日

  2010 年,国会对奥巴马的医保改革计划进行了投票——将健康保险拓展到 3200 万在财务上有困难的美国人,并立法禁止保险公司对本已具备一定医疗保障的普通美国人采取差别待遇,不允许他们参与新医保,或者向他们收取高昂的费用。

  投票结果的党派倾向十分严重,不存在中间地带。和 1965 年共和党曾经采取的行动不同,这次再没有温和派人士提出一个折中方案。2010 年,来自大老党的反对宛如铁板一块。甚至连少数共和党温和派都跟党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即便奥巴马的新医保法案仅仅是对政府现有医保方案的有限扩充,它实际上比共和党总统理查德·尼克松 1974 年提出的医疗改革更为保守。

  ▲白宫前示威的人群

  面对共和党反对者们筑起的高墙,奥巴马主掌的白宫不得不向亲商派保守主义民主党人和独立人士做出让步,以此让法案得到足够票数,顺利通过。康涅狄格州参议员乔·利伯曼将迫使白宫做出承诺,扼杀掉“公营健保方案”。这是一项由政府方面主持的保险计划,对于私人保险业而言完全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存在。最终通过的也不过是勉勉强强、打了折扣的医保法案而已。

  唯一的意义在于最后的投票结果,法案并没有被否决掉。在如今极端的意识形态分裂前提作用下,没有任何问题得到实质性解决,每一个问题都处在无休无止的争议当中。2011 年1 月,当新一届国会建立之后,共和党议员们便开始着手废止新医保计划,切断其资金,使其面临瘫痪——不仅是新医保计划,还有其他一些奥巴马新提出的举措,比如建立消费者金融保护局的法案。这样的事情在温和派政治家们拥有强大力量的时代,从来就不曾发生过。当时,法律一经颁布,国会便继续前行。

  ......

  (文章系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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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丨阳子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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