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回家

　　那次回家有个细节，三爷掉了颗牙齿，他竟像小孩一样把那颗牙齿又放进嘴里比划着，尝试把它安上。最后用了一张纸把那颗掉牙包了装进了口袋，看着让人心酸。

　　正月初三，去给小舅拜年。小舅还住在老宅那，只不过老宅的地坑院已推平，在庄后盖了平房。我小时候最爱赖在舅家，多日都不愿回去。那时外婆外爷还在，有老人家宠着。舅家又多果木，桃、杏、苹果、梨、枣……应有尽有，可以解我的嘴馋。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外婆外爷都故去了，但这里曾经的欢乐和温馨永远刻在了我的记忆里，有时还在梦里显现。

　　老宅的门前就是大沟。吃过早饭，我去沟畔转悠。翻沟走的小路都荒没了，长满了蒿草和荆棘。沿着沟畔我慢悠悠地走，却不时发现在荒草丛中和耕地边有鸟儿的尸体，已经风干，可见已死去多日。这些鸟儿多是蓝喜鹊，在我们当地叫长尾巴鹊，也有少量的不知名的小雀。我沿沟畔走了一圈，一千多米长的距离里，死去的鸟儿不下三十只。而且这些鸟儿多是两只一块，大概是夫妻吧，这在人就是灭门呀。鸟儿何辜？要遭此大难。冬日的沟里死沉沉的，除了冷风吹着枯黄的荒草和铁青的荆棘发出的呜咽声和飞扬的漫漫黄土外，很难听到鸟儿的鸣叫声，看到鸟儿的踪迹。

　　回去后我问小舅，这些鸟儿是怎么死的。舅舅说这是有人下药，猎杀野鸡，鸟儿连带受害。药死的野鸡每只可以卖到七至十元钱。就是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杀死这么多鸟儿，而且会伤害到同类。因为吃被药死的野鸡的人同样会中毒，即使一时死不了，毒素也会在体内堆积，对健康肯定会造成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