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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们送尸体回家,遇上黄皮子上车……

2018-11-07 10:00:50 作者:鱼叔讲故事 来源:一只鱼的传说 阅读:载入中…

十年前,我们送尸体回家,遇上黄皮子上车……

  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龙尸、鬼母、蛇妻、蛊女、黄皮子

  有些是自己亲历,有些是朋友经历

  短短的是故事,长长的是人生

  _____   

  讲一个我当年和老满大哥社会时,经历的一起诡异事件

  我之前在老满那个故事里说过,当年我们在三里屯那个仓库混日子,什么活都做。

  这年头啊,但凡有人告诉你,他什么都做,这人一定是走背运走到家了。

  就像有人成天炫耀自己朋友多,办什么事都能找到人,这恰恰说明他的圈子不够高,因为真牛逼的人,朋友很少,就几个人,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那几个人就都能给你办了。

  所以说,人越往上走,朋友就越少,好多少年时的玩伴,慢慢就走散了,这是正常的。

  人生就是这样,好多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就像少年时的爱人,那就是缘分尽了,尽了就尽了,祝福就好了,别硬是纠结不放,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当年我和老满就是这样,说起来什么都能做,实际上就是个三脚猫,旧社会“包打听”的小角色

  我们当年的主要生意,也就是帮老头老太太遛狗,还有解救爬到树上下不来的小猫。

  但是这种生意也不稳定,你总不能成天把猫挂树上,然后问人家要钱救猫吧?

  况且那还是一棵老枣树,爬上去很危险,有好几次,我自己都差点儿挂在上面。

  所以我们就越混越穷,整天吃炸酱面,好在老满的炸酱做得不错,呼哧呼哧扒一盆,也还成。

  到了后来,我们连炸酱都吃不起了,老满就弄了一辫子独头蒜,就着生蒜吃面。

  老北京有句话,形容这北京大妞性烈似火,叫做“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说的就是这个独头蒜很辣,而且专门辣舌根,那滋味真是酸爽。

  我至今还保持着生吃蒜头的江湖习性,有一次跟一个山东籍大佬吃饭,最后上了一盘饺子,我让服务员给我弄了一头蒜,让大佬赞叹不已,觉得我简直就是《水浒》里走出来的好汉

  所以大家可想而知,在当时那个情况,别说是活人的生意,就是死人的生意,我们都接。

  于是,我们就接到了一个死人的生意。

  这个死人的生意,是一个北京大妞介绍的。

  这个北京大妞在武警总队医院当儿科医生,那医院离我们这边很近,她一天恨不得往我们这里跑八趟,脖子上挂个听诊器,风风火火的,每次还要听听心脏跳不跳。

  你们听听,这叫人话吗?

  劳资心脏要是不跳了,那还能喘气啊!

  所以我很恼火她,每次她一过来,我就赶紧往厕所跑。

  老满则哈哈大笑指点我,说这姑娘好啊,胸大屁股翘,能生儿子

  他说,你别看她风风火火的,其实她是史家胡同出来的,家里在史家有院子,那里可是住着皇亲国戚的地方。我们家祖上富贵了,也就在王府井买个大宅子,没敢进史家。

  她念的史家胡同小学,有点儿像大清朝的上书房皇家读书的地方,那个长者孙女就在这里读书,这学校出来的姑娘啊,可不俗啊!而且他们家老爷子还活着,你小子要是娶了她啊,以后在长安街可以横着走喽!

  我听老满这么一说,就更怕她了,每次她来了,我就赶紧往外躲。

  后来她喝醉了酒,半夜跑过来,抱着我哭了一夜,之后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不过前段时间老满去长沙跟我喝酒时,说她去了美国,偶尔回来一次,还去他那看看问问我的情况。

  说实话吧,她其实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喜欢沉静优雅的姑娘多一些,这个确实没办法

  在这里,咱们也祝她幸福

  这个生意啊,就是她当时介绍的。

  这个生意其实没啥,就是有人死在医院了,按规定这得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

  但是中国人嘛,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总要想方设法把遗体弄回老家,偷偷土葬了。

  但是这人死了,怎么拉回去,就是个问题,你弄个灵车回去,大马路上就得给逮到火葬场去,尤其是路程远的,只能请人开车给送回去。

  我们当年接到的,就是这么一个送死人回家的生意。

  送死人回家,一般会有家属陪着,但是有些操蛋家属吧,觉得晦气,或者生前对老人不好,不敢陪着,就多加钱让我们送过去。

  哎,这事情吧,想想也他娘的够晦气,但是没办法啊,穷啊!

  前几天有读者跟我说,他们家老家闹鬼,闹得特别厉害,让我听着都有些惊心动魄,他末了感慨一句,说我们家闹得那么厉害,不知道为啥父母就是不换房子

  我想说:因为穷。

  又想了想,还是没说,生活是不容易的,等他有了孩子明白了。

  十年前,我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嗷嗷叫的棒小伙子火力壮得很,但是送死人上路,也是心惊胆战

  你想啊,你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后面是一个几乎要发臭的尸体,半夜两三点,你点个烟想提精神,后面有人拍拍你的肩膀,说:“兄弟,来一根哈!”

  但是没办法,老满跟我分析了我们的财政情况后,我们两个就硬着头皮上路了。

  我们当时要去的地方,是山西临汾的一个县。

  从北京到临汾,差不多七百多公里,老满有一个老掉牙的富康,我们两个,不,是三个,赶到那边,差不多要走一天半,这一路可够熬人的。

  运尸体上路有讲究,尤其是亲人不在身旁的情况下,有一些忌讳

  首先是路上不能停,其次是车上时刻都要有人,第三就是车上要放热闹音乐,就当这人根本没死(专门装尸体的车,是一个密封的铁罐子名字就叫“活”),这是骗鬼的,让他以为自己还活着,要送他回家了,他就不折腾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死了,那悲从心来,可能会积起怨气,尤其是家人不在,怨气无法消解,可能就会诈尸,那我们俩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老满找了一个三合板,把前座和后座隔开了,我们又用带子把老人家牢牢绑在后座上,让他平躺着,身上蒙了一层白布希望他老人家老老实实睡一觉,别给我们惹事。

  当然了,他要是不老老实实呆着,我们也有另外一套方案,老满提前在北京大妞家借了一个古铜镜,据说是唐代宝镜,专门斩杀恶鬼。

  这一趟差事油水很足,那孙子给了大几万块,这在当年可真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买了不少酱肉、烤鸭的熟食,又弄了不少小牛二、健力宝塞在脚底下(不敢放后备箱),车上放着四郎探母,一路上叮叮当当就跑起来了。

  刚开始,我们两个还挺精神,当然了,一半是因为吓的,时刻绷紧了神经,听听后面有没有什么声响

  好在这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两个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半下午开到了介休。

  从介休过去,也就二三个小时的路程,刚好在天黑前能收到。

  我们两个也挺高兴,车开了一路了,确实也累了,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撒泡尿,走一走。

  因为两个人不能都离开车,所以我就先下去,赶紧解决完了后,过来换老满。

  老满打开车门,倚在那里吸烟,我就看见车上站着一个毛乎乎东西,正探头探脑往车里看,像是一只野猫,又像是一只黄皮子。

  我吓了一跳,赶紧叫老满赶紧关车门。

  老满也吓了一跳,赶紧关门,却没防备自己一条腿还在外面,一下子夹住了,疼得他嗷嗷叫,结果那毛茸茸的东西趁着这个机会,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不管是守灵还是运尸,最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带猫的动物闯进来。

  因为按照老辈人的说法,这小动物能上人身,尤其这种刚死的尸体,相当于是一个空屋,随便谁都能进去。

  但是没办法,事到临头了,硬着头皮也得干。

  老满打开车门,我们两个一人提着一个大棍子打算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先给他一下子。

  没想到,车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情况都没有。

  我们连白布都拉开了,老人闭着眼安详躺着,除了身上尸斑多一些,连只苍蝇都没有。

  老满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后大家一咬牙,赶紧加把劲儿,给人送到地方得了。

  好容易到了地方,是一个大得惊人大院

  山西自古出大院,这个大院明显是古代大院改的,重重叠叠的屋子,简直像一个小村落了。

  一个涂抹着厚厚脂粉,全身上下戴着各种首饰的胖女人站在那里,趾高气扬指挥我们,赶紧把人抬进去,磨磨蹭蹭的,是不是钱不想要了?

  老满可不惯着她,他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吸了一口,说:这是你爹还是我爹啊?孝子呢?是不是不要你爹了?

  院子里赶紧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孝服,过来给我们打了个招呼,说辛苦了,辛苦了,请两位先下来休息一会儿,家里办丧事招待不周

  老满才下车,招呼他们赶紧把老爷子抬走,这一路上啊,可真够辛苦的,别给老人家颠坏了。

  这边一伙人去抬人,说是尸体硬得像块铁,而且死沉死沉的,弄都弄不动。

  推开他们看看,老人脸上起了一层白色绒毛,看着很诡异。

  我心里有些害怕,扭头看了看老满,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说话。

  然后他扯着嗓子喊:管事的呢?有看事的吗?

  管事的赶紧招呼一个道士过来,弄了几个符咒,在身上贴了几下,那老人身体就软了,几个人赶紧给他架了出来。

  那婆娘一脸不耐烦,让大家赶紧的,赶紧的,寿衣也别换了,赶紧埋进去吧,要诈尸就去底下诈!

  他儿子听说后,脸色煞白,慢慢坐在台阶上,往外掏烟,掏了半天没有掏出来。

  他挥挥手说:先等等,我再想想!

  他婆娘急了,骂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跟我说先等等!再等,再等,搞不好白毛僵都出来了!

  那男人把头死死埋在膝盖上,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那婆娘摔摔打打的,骂骂咧咧,我们也恼火,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那婆娘见男人不动弹,就招呼人说,赶紧的,把人给葬进去,别耽误了时辰

  大家抬着遗体往前走,遗体走过男人身旁时,突然身子一抖,从身上掉下来一副手套来。

  我一看,嘿,这不是老满那副皮手套嘛,我分明放在前车座上了,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一直犹豫不决的男人看见手套后,身体猛然一震,慢慢捡起了手套,仔细检查着。

  老满也说:嘿,这手套怎么忘这里了!

  那婆娘一脸鄙夷,说:什么手套不手套的,谁还顾得了这个!

  没想到,这句话瞬间激怒了那个男人,他一个巴掌打倒了婆娘,接着猛然掀翻了供桌,抢过道士的铜钱剑,狰狞吼起来:都给老子滚蛋!今天,谁要敢动我爹,老子就让他变成鬼!

  那婆娘挣扎着爬起来,问他发什么疯,被他一把揪住,狠狠给她了几个大耳刮子,让她捂着脸跑了。

  我和老满站在那边,都惊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那男人赶走了所有人后,扑通一下跪下了,先给他爹梆梆磕了两个头,又给我们磕头。

  老满赶紧拉他起来,说:行了,行了,您可别磕了,知道您是个大孝子,这样吧,这后面的尾款我们也不要了,您就放我们赶紧走吧!

  那男人赶紧说,不不不,这是真心感谢,钱肯定是要给的,说完他掏出一个皮包,里面全是钱,看都不看,直接拿出几捆给我们。

  老满点了点,把剩下的钱退给了他,然后递给他一支烟,让他平息一下情绪

  那人一口气吸完了烟,跟我们摆摆手,说见笑了,我爹这辈子啊,活得苦啊!

  然后他讲了他的故事。

  他是介休人,家里很穷,不过他也很努力,考上名校后,分配县委,给书记做笔杆子,后来有一次去省里开会时,被一个大领导看上了,招他做了女婿

  那个领导是省里分管煤矿这块儿的,也因为层背景,他后来就辞职下海了,做了一些煤矿相关的生意,成了巨富。

  煤矿生意嘛,大家都知道,总会有些不干净的地方,所以他越有钱,就越要靠他岳父家的权势做事情都小心翼翼,怕岳父不满意。

  偏偏他老婆,是一个特别霸道蛮横的女人,最看不起他们家,不仅不允许他家人登门,连他回老家看家人都不行,说怕他把老家的穷酸气给带回来。

  后来,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把他父亲送到了北京一家很好的养老院,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老人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刚才之所以失态,是因为那双手套,那双手套啊,是没有小指头的!

  他拿给我们看了看,我一看,确实,这挺好的一副手套,小指头那一截没有了,缺口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

  他说,那是他还小的时候,得了急性阑尾炎,急性阑尾炎是要活活疼死人的,但是已经是深夜,而且下了瓢泼大雨,根本没法走。

  后来他父亲就把他用布条子绑在自己背上,举着火把,连夜爬山抄近路送他去医院。

  山路坎坷,又是倾盆大雨,连路都看不到,他父亲凭借着记忆一点点的往上爬,一寸寸往前走,偶尔还要从山上滑下来,后来等到了医院时,他父亲的小指头已经断掉了一大半,只能截掉了。

  他又大哭起来,说是他不孝啊!

  他说,那个婆娘找了风水师,弄了一个血煞的邪地,这种地方埋葬人,人死后不得超生,但是子孙后人会大富大贵,她这是连死人都不放过啊!

  他从屋里拿出来了一个匕首,插在案板上,说今个儿就跟他们家一刀两断,谁来谁死!

  老满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留下了一盒烟,拉着我赶紧离开了。

  路过介休时,我们两个下了车,抽了根烟,对着那边拜了拜,就回去了。

  一路上,老满没有再放歌曲,也没有讲笑话,等到了北京后,他就把那辆车给卖掉了,从此再不接这种死人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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