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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2-26 20:3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精选10篇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是一本由[智利] 罗贝托·波拉尼奥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288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2013-4-1,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一):地球上的其中一个夜晚

  当我看完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是三点十分(很快就跳到了十一分),事实上,我的时间快了足有两分钟,因此,实际上应该是三点八分。

  我喝了五杯龙舌兰和一小杯咖啡以及另外一大杯咖啡(加了一整包糖和一些牛奶),但咖啡淡而无味,因此我确信不是咖啡让我失的眠。通常情况下,能叫我失眠的只有酒精。这已经是惯例了。

  失眠的另外一些原因包括外面美妙的虫鸣和狗拖动铁链并踩踏在碎砖瓦或木料或塑料上所发出的声响——事实上,因为它默不作声,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然后它终于哀叫了几声,不过哀叫起来更像人了——今天,下面彻夜通宵的烧烤排档却安静的很,当然,还有楼上的空调外机的冷凝水下滴到我窗外的空调外机发出的滴答声,以及我房间开着的风扇声。

  然后,一个小家伙黑暗中跳上了我的右臂。我马上用左手将它盖住,事实上顺带揉搓起来。务必保证它先晕过去。打算睡觉以前,我从看了一半的《地球上的最后的夜晚》看到,看完,《在法国和比利时闲逛》。就剩下《牙科医生》和《邀舞卡》最后两个故事没看了。

  所以,为了杀掉那只跳蚤——已经离开两个半星期的两只猫的馈赠,这是件伤心的事,我就暂时不在这里说了——我已经差不多两个星期没杀过它们了,为了杀掉它,我开了灯,过程中继续搓揉它,并最后用指甲结果了它的性命

  我在最后一个故事中读到这么一句(在第283页、总共只有288页):“伤心能死人吗?能。伤心能死人。”

  我记得在《荒野侦探》或《2666》中看过类似表达。那两本书我已经捐给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事实上,那家咖啡馆我只去过两次(虽然不时夜间散步的时候会经过),其中一次还是为了把书送去(第一次是在靠近午夜的时刻)。

  当我谋杀了那只跳蚤的时候,有一阵子我试图寻找其它的受害者,可是没有,当然,开灯的那一瞬间(或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在剩下的暮色中将罗贝托·波拉尼奥的这本小说集看完了。

  因此,在三点十分(很快就跳到了十一分)事实上三点八分的时候,我看完了最后一页。我忘记醒来的时候是几点了,因为那时候我忙着(专注于)寻找跳蚤。

  这是一系列作家关于作家的故事,弥漫着绝望浪漫、和神秘气氛。大多数的故事都只是一个碎片,都极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巨大沉默体的一部分

  但终究是没有如《荒野侦探》和《2666》那样成为巨大的沉默体,因此,不得不说带来了比那两本大部头更少一点的感动。但因为是一如既往的作家关于作家的故事,因此,仍然是相当激励着、特别是像我这么一个以业余的游戏心态余地游戏地进行写作的家伙。

  我想像着,假使RB能一直活到现在并一直活下去的话,这绝对会成为他的另一个巨大沉默体。总之,这个《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的标题就已经有那样的特征了,一如《荒野侦探》和《2666》,它对小说的内容将不是一种概念,或抽象的意象,它是另一重独立不可名状形象

  即使在RB那些巨大的沉默体中,大量的留白,也仍是最大的特征之一,到了这样的短故事里则是愈发的不可收拾,这些留白促使故事的角色在故事以外的驱动性暗潮涌动。这让他们(它们)显得十分迷人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二):执著诗意

  在很多阅读者眼中,小说越来越像一门综合“学科”了。它像一个过度肥胖的人,看上去敦实有力实质上却虚弱至极。这时,读波拉尼奥也许是最适当的。他的短篇集《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轻灵,纯粹实在,是那种典型文学作品拥有纯真特征。读者可能又找回最初阅读的感觉了——绝对的、真实的感觉,因为这也正是波拉尼奥追求的——对于感觉本身的珍视与忠实

  与那个浑身充满力量的海明威不同,波拉尼奥擅长写生命的弱音。比如《圣西尼》里的作家圣西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流亡异乡,他的作品受到过博尔赫斯、科塔萨尔等人的赞扬,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当记者儿子被独裁者枪杀后埋入了万人坑。他应该是那种才华横溢人生充满悲壮色彩的作家,这种悲壮应该被大书特书,可波拉尼奥不,他写圣西尼通过参加写作比赛捞取奖金,写他如何教会“我”一稿多投,圣西尼给“我”的来信通常是沉闷的,主要内容就是询问各类写作比赛的信息,以此来赚取有限生活费。这样子写一个起码算得上是优秀的作家实在是有贬低的嫌疑,也太寒碜了,不是吗?这种“低气压”让人觉得不是滋味,觉得通常的理解习惯被瓦解了。常读波拉尼奥的人一定会时不时对他在作品中表现出的价值取向摸不着头脑,因为小说主人公遭遇的一切,远远强于他可以对此作出的判断。圣西尼穷,远离祖国,死了儿子,惟一得意的写作也无法使他过得好一些,在波拉尼奥看来这一切都比圣西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重要,在他的笔下知识分子处境从来没有如此窘迫过,窘迫到他们几乎无法站在任何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去撇开、无视、批判、倾诉、嘶吼些什么。

  当然,这与波拉尼奥本人的经历是有关系的,这个短篇比其他作品更能让我们窥探到作者真实的内心细微情绪。的确,在当时拉美的政治环境下,流亡的作家们失去了尊严,他们没剩下什么形而上的可以信赖的东西,但这是否就等于作者(或他小说中的主人公)就丢弃了它们呢?这些对创作者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到底被作者放在了作品的哪个部位上?有人说,优秀的小说从来不是对现实的拙劣模仿,而是在现实之外建立起另一种真实,而在这部集子里所谓的另一种真实也许就是如汁水一般被现实的种种压榨出来的纯正的苦涩吧。这苦涩来自于现实,却比现实更霸道更绝对,这是一种从软弱中表现出来的强势,一种由受虐引发的快感,是站在表象之外的惟一的真相。当一个作家不能让他的文字产生任何实际力量的时候,惟有苦涩、忧郁、受难才能证明他的存在,从而展现出另一种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小说即是失败者事业,负能量强大,作者为此付出代价越惨痛,作品就越可能卓尔不凡。

  实际上,波拉尼奥也亲自践行了这一理念,他长期流亡欧洲,在底层工作接触不入流的作家(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在40岁之前始终只写诗。在波拉尼奥生命的最后10年,小说才成为他主要的写作内容,且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养家糊口的目的。他的长篇巨著《2666》被分成五卷出版,目的是为了在他死后他的孩子们能拿到一笔较为可观的版税,而这是他留给他们的惟一遗产。由此看来,诗歌才是波拉尼奥始终追求的写作,除了不能有物质上的收入,诗歌几乎满足了他对于文学所有的渴望需求。所以即便他最后讽刺性地以小说成名,他的作品也始终难以摆脱诗歌的写作思维和内在精神,也正是诗意,这人类存在最直接最唯美忧伤的佐证,成就了他的小说。

  相较于长篇,短篇更具有波拉尼奥式的诗风,因为无论是篇幅,叙述语言还是主题,短篇都更接近于诗。首先从结构上说,面对短篇作者特别迷恋片段化的写作,即使有如《安妮·穆尔的生平》《恩里克·马丁》这样较为完整地记叙某人一生的篇目,也大多只是浮光掠影式的抓住一些琐碎细节而非庞大的里程碑似的大事件。加之他笔下的主人公不外乎知识分子迷惘年轻人和流亡者,他似乎从没想过写其他与他本人的身份不太相似的人。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把这些小说看成是自传体的诗歌,被反复吟咏,声调低回,外部情节渐渐褪去,缓慢现出主人公灰白干冷的内心来。此外,波拉尼奥的语言有一种冷感,用词典雅而谨慎,刻意形成疏离。他总是把第一人称的“我”设置成一个旁观者,从“我”眼中看出去的人,多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看去真切,却又缺了温度。这似是作者刻意造出的阻隔,他让主人公更不易被抚摸、理解和关照,显得更孤僻荒唐。语言的节制反而加强了对冷冰冰硬邦邦的情绪的表达,就像水流漫溢开来,看似徐缓,却有着一股深邃的力量。也许,波拉尼奥就是刻意要让读者用心去捂热这些冷飕飕的情绪,把冷极了的我们逼出一股狂热来,因为他知道,惟有这被逼迫出来的狂热,才是真实的感同身受

  撇开结构的庞杂,除却思辨的艰深,作者仅运用大量细节与语言直指人心地勾勒出细密晦涩的情绪,这难道不是诗人最惯常的手段吗?虽然他深谙文字的迂回之术,使之始终在冷与热、内与外、相知与疏离之间徘徊,但写作的终点仍是坚定地归于人类和语言的本真,这份赤子之心最打动人

  来源文艺

  作者:陈嫣婧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三):波拉尼奥,不温顺的文学宠物

  波拉尼奥,不温顺的文学宠物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中收录的小说,并不是每篇都那么好。波拉尼奥对文学事业的耿耿于怀,让他是不是就想夹点私货,很多时候,这些内容会让波拉尼奥的写作显得过分聪明。而这种过分的聪明即使没有伤害叙述的推进,也至少降低了小说的经典性,因为过于专业化、圈子化。也许波拉尼奥从没想过经典性问题,就是乐意这么写,不写不痛快。从这一角度上看,所有的苛求又都失效了。

  整体上看,《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是本非常出色短篇小说集。而其中最出色的篇目,正是对文学问题着墨较少的《安妮•穆尔的生平》、《“小眼”席尔瓦》和《戈麦斯帕拉西奥》;第二梯队是《恩里克•马丁》、《毛毛虫》和《在法国和比利时闲逛》;存在主义色彩浓重的《地球上最后的夜晚》,基本上可看做《局外人》的超级仿作,只是题目太好、太有感性概括力了。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不仅标清了这本集子的整体情绪和氛围,也道出了波拉尼奥对世界的基本理解。世上已无力发生新事,一无可为的人,只剩下各种后遗症。在波拉尼奥的眼中,现在的世界是剩下的世界,生长力、可能性已经消失,到处都是意义和价值的废墟。这一思想在《2666》中有相当明确的呈现。而波拉尼奥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角色,“我梦想我是一个年迈多病的侦探,去寻找那些已经迷失了很久的人们。”这句话非常文艺腔,而所有文艺腔的恶果都是把价值取向问题变成趣味问题,把AK47兑换成毛绒玩具

  我愿意做一个比较过度的阐释。也许波拉尼奥要说的是,他总是晚一步赶到现场。现场过期了,当事人已经走了,但地上还留着干血味儿。他的追踪注定是无结果的,已经发生过太多事情大地总是在拒绝他,否定他。而波拉尼奥已经上瘾,他贪图的正是地老天荒少年凄凉感觉,一次又一次把鼻子凑在模糊的血迹上。而所谓的“老迈”,未必是说年龄,而是灵魂疲劳。在再也没有任何事件愿意、并能够接纳他的时刻,老侦探“看向镜中,认出了罗贝托•波拉尼奥”,孤单可笑执拗脆弱,既不可凌犯又不堪一击。他明知道整个世界早已沦为一部喜剧,却坚持要伸张悲剧权利,这是堂吉诃德精神在“后1968”时代的典型症状

  以上说的问题太大了。我也想从“流亡”说起,而此流亡非彼流亡。我们国家不也诞生了一批流亡作家吗?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波拉尼奥这一代智利流亡分子的境遇是很不一样的。因为,从社会主义国家走出的流亡者是比较容易获得庇护的。因为整个西方的社会理想和价值取向基本上达成了反社会主义的共识,从敌人那里叛逃,就意味着对自己的投靠,当然要欢迎。所以,尽管很多的流亡者在国外的生活存在种种不适、甚至是痛苦,但总体上是带着政治与道德光环的。至少,他们不那么容易产生虚无感。

  而波拉尼奥们则相反,他们拥护和保卫的阿连德政权,即使不是纯粹地社会主义,其社会主义色彩极强也是不容否认的。而干翻阿连德的皮诺切特政权奉行的却是“新自由主义独裁”,奉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大佬弗里德曼为国师。补充一点,当时是1970年代,正是新自由主义强势上升、左翼力量迅速消沉的时候。流亡欧洲的智利知识分子面临着越来越深的绝望,他们逐渐感到自己的失败并不是暂时的,甚至不是长期的,而很可能是永久性的。而他们选择流亡的西方国家,也不容易完全心地接纳他们。

  在《荒野侦探》中,波拉尼奥描写了很多智利诗人在欧洲的生活。他们失去了价值的怙恃,也失去了祖国,在欧洲四处流窜,靠打各种各样的短工、小偷小摸生活。这和中国、苏联跑出去的知识分子能一样吗?而与此同时,当时最重要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和苏联的情形(中国不从智利新政权下撤馆,造成的影响戏剧的),也是他们不能完全接受的,不过确实有很多人跑到了东德和苏联。一切的一切都在逼着他们接受自己的失败。波拉尼奥说《荒野侦探》是写给“失败一代的情书”,恐怕很多人根本就没弄明白“失败一代”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过《2666》的朋友一定记得其中一个荒唐的场景:高喊着“供求+魔力”的叶利钦从火山口(或大粪堆上)巍巍峨峨地站了起来。很不幸,没能壮烈牺牲的波拉尼奥只能看着苏联这个并不尽如人意的图腾被撕得粉碎。而此时的波拉尼奥对年轻时捍卫的价值是否还抱持信任,已经很难说了。因此,波拉尼奥在这一部分处理得滑稽而模棱两可,取得了奇怪的喜剧效果,而他心里的苦,已经被精心地掩埋起来。一切都他妈的不可理喻了,一切坚固的都烟消云散了,一切柔软的都变成胆结石了。

  我一直纳闷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愿提波拉尼奥作品中的这一重精神背景呢?我相信很多人对此都是有了解的,他们不说,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政治正确的pose受到威胁,中国的“恐左症”太严重,把很多人都弄得神经过敏了。因此,他们最愿意谈的内容变成了暧昧的流亡、暧昧的放荡、暧昧的文学谱系,还有暧昧的理想主义。真想爱你妹。

  下面谈谈文学。单看波拉尼奥的文学创作经历就挺戏剧性的,早年写诗,最后玩命地写小说,小说里还老谈诗歌。这很能满足猎奇狂。而波拉尼奥作品中直接谈文学的地方很多,又满足了很多技术派。而“自我放逐”、“流浪”、“性混乱”这样既催泪又催情的时髦主题也很容易提炼,满足的人就更多了。波拉尼奥就这样,和凯鲁亚克、杜拉斯、博尔赫斯、昆德拉一样,开始变成文学宠物。说得多一点,还有什么东西不可以不可以被宠物化的呢?看看微博上的大V们,有多少不是在争做“道德宠物”和“路线宠物”的?这事儿太有诱惑力了,我也想当呢。(对不起,又跑题了)

  波拉尼奥当然很会表现自己的趣味,文学家没趣味还不如去死。但是波拉尼奥对趣味化、宠物化的调侃却被很多人忽略了。看看《“小眼”席尔瓦》中他怎么说的:“第一件事是典型的都市生活报道,是一种玛格丽特•杜拉斯与赫尔曼•黑塞的混合物。我和‘小眼’都笑了。她说,就有这种喜欢在《印度之歌》与《悉达多》之间看印度的人。”中枪的中国人不知道有多少,有时候,波拉尼奥太歹毒了。伟大的黑塞也是可以被宠物化的,值得为他哭一场。

  我喜欢《“小眼”席尔瓦》可不仅仅因为这个。这篇小说的真正厉害之处在于,波拉尼奥竟然在一个同性恋者的故事里毫不费力地注入了那么厚重的内容。流亡分子的绝望、东西方的隔阂、神性的崩溃、对现代文明的批判、现代人的救赎(伪救赎),这么多的大主题都裹在20页32开纸里,裹得服服帖帖。

  要说技巧,可以看看《戈麦斯帕拉西奥》。一男一女,一辆车,啥事儿都没干,就开车看风景,却把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各自难以启齿的念头写得层层叠叠。不过还不止这些。“沙漠里的夜色是什么颜色呢?这是一个愚蠢的修辞问题。”波拉尼奥真能玩自己。“我周围的土地、公路两侧的山丘,已经是深黄色,我从未见过的深黄。仿佛那亮色(不是亮光,而是颜色)满载着我不知道的什么东西,但有可能是永恒的什么。”只需一眼,波拉尼奥就把人拉到他饱满的情绪当中。当年觉得罗伯-格里耶的《嫉妒》很牛逼,看了这篇才觉得罗伯-格里耶搞得太复杂了。当然,波拉尼奥有选择各种技巧的自由,罗伯-格里耶实验的动机较强,出发点有区别。

  《安妮•穆尔的生平》最长,也最好。用相似情节的堆叠制造密集感,以物理量的增加实现情绪强度,这招是波拉尼奥的独创。《2666》的第四部分也是这么写的,这是他先锋性的重要面向。先锋总是看起来很粗鲁,你会适应的。但这招绝对是高风险动作,请勿模仿。

  一偏之论,挨砸自负医疗费。请板砖。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四):剩下的只有伤痕

  在《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一书里,乌拉圭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将拉美充满暴力与专制的现状形容为一颗“毒瘤”。毒害之深、波及之广,凡拉美国家无一能够幸免。作家、诗人因其身份的特殊性,更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一时之间,监禁、流亡成了拉美文人的共同宿命。在这类流亡者中,罗贝托•波拉尼奥算不上最优秀的一位,却也颇令人难忘。他生命的前40年消逝在无边无际的流亡生涯里。人生的最后10年,他“意识到来日无多,急于索性一次性用尽全部储备去迎接死亡”,于是奋力写作,身后留下洋洋洒洒十余卷作品,也留下了拉美流亡文人特有的悲凉与无奈。

  短篇集《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下称《夜晚》)开始于黑夜,也结束于黑夜,满纸都是流亡的气息:无名作家、蹩脚诗人、文艺青年,挣扎于边缘、困于梦魇,受尽黑夜无望等待的煎熬。“噩梦”、“黑夜”是《夜晚》的关键词。在漫长的流亡生活中,这些阴暗的词汇与波拉尼奥牢牢捆绑在一起,构成其生命不可分割的要件。他声名的一大半来自于这种黑暗中的体验。某种程度上,流亡造就了波拉尼奥。他以流亡者的意识思考,也将这意识带到文字之中。

  《夜晚》里都是一些失败人物的素描,叙述简约直白,没有过多的场景描写、情感铺叙。波拉尼奥寥寥数笔,欲言又止,留下的并非完整的故事,只是一些由简笔画勾勒而出的、语焉不详的故事框架。与《2666》一样,《夜晚》人物众多、线索繁杂,其中的故事大都无疾而终,以主角的突然消失作结。波拉尼奥不是荒野里的侦探,他无意纠缠于人物的下落。他们从出现到离开,犹如昙花一现,短得甚至没人能看清他们的长相。而后,就像“落日一样”逐渐淡出读者的视线,“剩下的只有伤痕”。

  《夜晚》的14个故事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无法言说的苦楚。与波拉尼奥一样,这些“没有面孔”的人被迫远走他乡,靠打零工、摆地摊、为末流杂志写写花边新闻为生。文学是他乡遇故知的“共同语言”。在相同的发音里,他们似乎嗅到了拉美的气味,在精神上与家乡更近了一点。《圣西尼》一篇,热爱文学的“我”与从未谋面的失意作家圣西尼彼此惺惺相惜,通过信件成了笔友。《毛毛虫》里,逃学的“我”与无名的流亡者在大街上偶然相识,进而发展出超乎常情的友谊。压题的短篇《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讲述一段父子共同经历的假日奇事。B与父亲一起到墨西哥度假,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外界如何喧嚣,他都不忘手中的诗集,诗作使他成了事实上的局外人。

  然而,异乡的土壤终究无法提供他们赖以成名的养分。于是,可以预见到的种种不幸,接二连三地到来。即便身为“著名”作家也捱不过被遗忘的命运,更何况《夜晚》里大多是原来就籍籍无名的诗人、作家,他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恩里克•马丁》里的诗人恩里克以自杀为自己赢得了尊严。在他死后,人们惊讶地发现,处于文学金字塔最底端的“诗人”多么可怜,“只有青年诗人和老妓女才会赏识”。《圣西尼》里,圣西尼曾经是被博尔赫斯、科塔萨尔推崇备至的著名作家,而今流落异乡,沦为专事一稿多投、以参加征文比赛、赢取奖金为志向的职业“枪手”。“现实就是现实,你总得挣碗菜豆吃吧”,他的叹息更像是波拉尼奥的自嘲,一语道出流亡知识分子的不堪命运与困窘的生活状态。

  流亡者的心里揣着惶恐和不安,想回家却又找不到方向。他们小心谨慎,不愿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滞留太久。这一心态左右着波拉尼奥的写作。他以自己的生活为范本,带着他的人物从拉美出发,一路不停歇地在世界范围内流亡,他们仿佛一具上了发条的人偶,就这样一路走啊走,一刻也停不下来。比如,《安妮•霍尔的生平》一篇,主人公安妮虽然不是流亡者,却与疲于奔命的流亡者有着似曾相识的仿佛。生活对于她,如同地球上最大的黑洞,如同“构思精巧的恐怖片”。生活在不断的厌倦、出走之中继续,就算经历再多男人、从事再多工作、去过再多地方,她也找不到应有的安全感。

  波拉尼奥以“失败的一代”自居,有拉美的“垮掉的一代”之称。不过,与他的美国前辈相比,他的流浪不是自觉、自愿的选择,而是被迫的出走,其中蕴含着更深的悲哀。身体在漂泊,灵魂无可依榜,像个“无依无靠的影子”。故乡太过遥远,所有的牵挂都只能放在心头,远远地看上一眼。心理上无限接近,现实中难以回归。回家,是这群被遗弃的“拉美孤儿”最大的幻想。故事里,圣西尼回去了,可没过多久他的路就走到了尽头。其他的人物都再也回不去了。于是,他们和波拉尼奥一样留在了异乡,一边回想拉美曾经有过的美丽与自由,一边在黑暗中独自迎接“地球上最后的夜晚”。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五):他们,都是我们

  上网搜索推荐榜,看到这个名字就被吸引了,读第一篇的时候,觉得凌乱到不堪,一种似乎并未读过的痛苦,对于名字,我似乎总不那么敏感的,常常读着读着就不记得出现的这个人名是个什么角色。短篇小说又有一种前后的隐藏感,似乎只是一群人生命的某一个片段,没有开篇,没有结尾,对于我这种有时偏执到要追究前因后果的人,实在痛苦。所以,我并不打算再写什么书评,当然其实只是此刻,我想用键盘的敲击代替笔杆的冗杂。我该庆幸,我生活在一个无需我流浪的年代,但是我却将自己放逐,体会内心最深处的孤独。有时,我会无所适从到让内心的我靠着墙壁,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有时,又欣喜到想放声大喊。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短短8个字,竟让我悲从中来。我想这一定是个凄美悲凉的故事,然而我错的离谱,没有美丽,只有凄凉与挣扎。小说里的每个人都在挣扎,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流浪,逃亡,荒唐而执拗地生活。他们都是不被纪念的小人物,在若干年后,没人知道;甚至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不被人知道,一如平凡的我们。然而,社会的动荡,让那个人性放浪的年代,变得狂妄。人性的美好,显得那么悲凉。小眼救了两个被阉割后送去做男妓的少年,却只能选择逃亡;他似乎带他们逃过社会的毒害,却没办法拯救他们于瘟疫之中。两个少年最终病死了,留下小眼夜夜难眠,苍老,苟延残喘。我曾纠结恩里克留给他的数字到底是些什么,疑惑恩里克拜访他时望向远处的恐慌,可故事结束了,我再也找不到答案。但我想,爱与疯狂,是没有错的,他没有天分,他写不出让人欣赏的诗作,可是他就是爱呀,他将他的诗做成书稿,包成包裹交给他保存,甚至骗他说那不是诗,不过是为了内心深处最深的那份执念。即使潦倒致死,即使发疯到信了自己是外星人,要回去的鬼话,上吊致死;即使理想在现实中破灭,但执着的精神本不该消失。

  书越读越明,追求艺术的、形而上精神的人,常常是不被理解的,他们是疯子,他们是流浪者,他们是尘埃,他们消失或从未存在过。但正是一群疯子中脱颖而出的疯子,构成了人类的精神史诗。书越读越明,那彻骨的悲哀让我惭愧,又庆幸。至少我们还能安静地活着,我们可以被现实边缘化,认清理想与现实的关系后,不那么偏执。不必夜夜难眠,不需再生与死之间挣扎。

  窗外还在下雨,我想那么时代的悲哀其实并未远去,那个时代的精神也并未消失吧。我不知到,有多少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痛哭,在狂奔,我不知道,在这个雨夜,有多少生命在消亡。她曾笑靥如花,却垂下手心,留下泪花,然后就这样消失不见。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六):【深港书评(1)】地球上最后的波拉尼奥

  拉美文学有两个源头,一个是美洲大陆本土的文明,包括了印第安、阿斯特克、印加……另一个源头是16世纪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欧洲的殖民者为这片古老的土地不仅带来了杀戮、殖民、病菌和天主教,还带来了欧洲的文学。

  此后,西班牙、意大利、法国、英国、俄国、美国的文学相继影响着拉美文学,直到19世纪下半叶,拉美的作家们还在亦步亦趋地模仿着欧洲人的写作。终于到了20世纪,一批拉美作家提出“找自己的文学身份”,开始“用一种或者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讲述身边的历史和故事”,从此,这片充满魔力的土地,开始一波又一波地涌现文学大师,继聂鲁达、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等人之后,新一个为全球文学爱好者顶礼膜拜的拉美作家是罗贝托·波拉尼奥。

  再过不到十天,就是波拉尼奥去世十周年的纪念日。2003年7月15日,年仅50岁的波拉尼奥因肝脏功能损坏,等不到器官移植而在巴塞罗那去世。这位智利出生的诗人和小说家,有着短暂而又跌宕精彩的人生,他信奉多个主义,辗转多个国家,最终落脚在西班牙,从事着有关人性之恶与人类终极思考的写作,他共为我们留下了十部中长篇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三部诗集,获得了拉丁美洲最高文学奖:罗慕洛·加列戈斯国际小说奖.在世界西班牙语大会评选25年来100部最佳小说中,他的两部长篇作品《荒野侦探》和《2666》入选前四。

  1998年,波拉尼奥推出了力作《荒野侦探》,在拉美文坛乃至世界文坛引起了巨大轰动,其盛况不亚于三十年前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出版,而波拉尼奥也因此被誉为“是对(拉美)文学大爆炸的历史和天才的终结”。然而,这位“终结者”与“拉美文学大爆炸一代”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两代人究竟孰高孰低?曾翻译过《2666》、《地球上最后的夜晚》等多部波拉尼奥作品的赵德明先生不主张进行横向比较,他说,“这就象拿亚马逊河秘鲁源头的水来和大西洋入海口的水来比一样,这是没有可比性的,因为一条河在不同阶段的地形、水质、流量以及水里的生态都是不一样的。”

  那么,自始自终贯穿于拉美文学这条大河的又是什么呢?赵德明同样拿亚马逊河来举例,“亚马逊河的支流非常多,覆盖了南美洲的大多数国家,而拉美文学也是如此,是由拉美各国的“文学支流”汇聚而形成的。”赵德明认为,人道主义、人文精神以及对人类的终极思考与关怀,是拉美文学不分国界、不分世代的精髓。

  “事实上,‘拉美文学大爆炸’这个概念一直都是被误读的。”赵德明说,“它只是一个由当时西班牙出版社推出来的具有轰动性效应的文化现象,而且几位代表人物的写作风格也各有不同,绝对不能只用‘魔幻’二字就简单概括得了。”赵德明指出,不管是哥伦比亚的马尔克斯,秘鲁的略萨,墨西哥的富恩特斯,还是阿根廷的科塔萨尔,智利的何塞·多诺索,这个被统一归为“拉美文学大爆炸”的一代拉美作家群,都是通过写美洲大陆(中、南美洲)的人和故事,来体现人道主义、人文精神以及对人类的终极思考与关怀。

  相比起“30后”的“马尔克斯们”(“拉美文学大爆炸”一代作家大多出生于上世纪30年代,马尔克斯和富恩特斯是1920年代末生人)对美洲大陆的醉心写作,“50后”的“波拉尼奥们”的眼界和笔界都更为宽广,他们是经历了众多世界级大震荡、大变局的一代人——“波拉尼奥们”不仅经历了拉美国家频发的军事政变和民主化进程,更亲身经历了“冷战”的全过程,全球化,以及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因此,“波拉尼奥们”不象“马尔克斯们”一样据守着古老的马孔多镇,而是毅然决然走出了美洲大陆,将自己的足迹印在了全世界的土地上。

  “这一代人在成长中遭受了种种磨难与震撼,他们经历了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从建立到崩塌再到重建的过程。”赵德明认为,“波拉尼奥们”更有资格被称为“世界公民”。“阅读波拉尼奥的作品,必须要了解他的人生经历与创作背景,这样才能读懂为什么他笔下人性之恶是没有国界与阶级之分的。”品味着赵德明这句话,阅读《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不由让人愈发对波拉尼奥的英年早逝而遗憾和伤感,唉,致地球上最后的波拉尼奥……

  来源:晶报深港书评

  作者:刘忆斯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七):流亡与隔阂

  随命运流亡,深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无望。书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看不到未来的样子,活在当下。之前一直觉得活在当下是一种积极理性的方式。这本书让我对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活在当下,看不到未来,也不念过去,生命无了寄托,少了一根支撑活下去的主心骨,看不到希望。言语之间都是漂泊游离,书中的人物似乎被抽离了个人的思想,他们只展现出动作与言语,看不到个人的主张与坚持。正是这种将个人思想隐去的方式,恰恰好展现出了那个时代的特点。“当时是1970年代,正是新自由主义强势上升、左翼力量迅速消沉的时候。流亡欧洲的智利知识分子面临着越来越深的绝望,他们逐渐感到自己的失败并不是暂时的,甚至不是长期的,而很可能是永久性的。而他们选择流亡的西方国家,也不容易完全放心地接纳他们。”

  伴随着流亡的是自然而然的隔阂,这种隔阂来自东西方的隔阂,来自现代文明与古代文明间的隔阂,来自个人主张与社会认同背离的隔阂,来自外地人与本地人间的隔阂。隔阂的存在,让心无了归所,漂泊流离,万般孤独。他们都活在当下,不是认识到了时间的欺骗性,而是未来已然无可期。他们放任自己的生活随命运捉弄,在扎根心底的绝望中,生活中的一切已没了意义,对错,是非,高低,贵贱。能够聊以慰藉的是跟那群同样流亡着的人在一起,一起共同抵挡着什么。

  最后是摘录。 表面上无人的大楼,就是说,你以为大楼里面没人,你之所以这样认为,因为没听见任何动静,但实际上,并非无人;即使听觉和视觉告诉你无人,你知道也并非如此。于是,焦虑,恐惧,不是由于你认为的原因产生的,就是说,不是由于你呆在空楼里,不是由于你真的被关在、禁闭在空楼里,而是由于你知道,内心深处就知道没有空楼,所谓的破烂空楼里总有人躲避我们的视线不闹出动静来,而是我们并不孤单,就是我们独处的时候,也并不孤单。 有一次,我问他:喜欢哪种女人?这是一个没话找话说的少年提出的愚蠢问题。但是,“毛毛虫”认真对待,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他想了又想。最后说道:安静的女人。后来又补充说:可只有死人才安静啊。过了一会儿,又说:就是死人也不安静。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种生活,或者一种青春生活,总是与另外一种相似,尽管客观上有所不同,甚至对立。我则认为,我和她在某种程度上走过了同样的道路,经历了同样的战争、冲突、接受了同样的情感教育。 我看见地平线上有些山丘,公路就消失在那些山里。东边已经发黑。几天前,我在汽车旅馆里曾经想:沙漠里的夜色是什么颜色呢?这是一个愚蠢的修辞问题,里面寄托着我的未来,或许不是未来,而是我忍受心中痛苦的能力。 我们不会停止阅读,即使每本书总有读完的时候,如同我们不会停止生活,即使死亡必然来临。 生活啊,不仅平庸,而且是难以说清楚的。 她说,那是没有声音的世界,连死亡也是寂静的。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已经死了。但是,她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孤独是一回事,死亡与孤独迥然不同。 她恨那条红裙子,恨那双红色高跟鞋,恨查尔斯的手枪,恨即将爆发,却迟迟不来的危机。 在巴塔耶什么文章里,他说:眼泪是交际的最后手段。于是,我放声大哭,不是正常的哭法,即让眼泪缓缓流下面颊,而是粗野的哭叫,泪如雨下,跟梦游仙境的爱丽丝差不多,要淹没一切。…我一路走一路哭。我还明白——不过方式比较阴暗——将要失去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一位戴白手套的窃贼、一位高级骗子。 于是,所有的诗人将生活在被称为监狱或疯人院的艺术家公社里。我们想象的家园,我们共同的家园。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八):流亡的波拉尼奥

  就我感觉,波拉尼奥很像卡佛,不管是文字还是文字里所体现的氛围,倘若你是一个喜欢卡佛小说的人,那么十之八九也会喜欢上波拉尼奥。但是,如果说雷蒙德·卡佛是生活上的失意者,那带有着的麻木颓丧以及不愿争斗的坦然使他的小说尽显孤独之意,那波拉尼奥的孤独则是理想损散成火星,无法拼凑成大火焰后的无可奈何的流亡式的孤独。

  1973年由墨西哥返回智利的波拉尼奥开始投身于社会主义革命中去,彼时的拉美处于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军政府统治乃为常态,波拉尼奥便是拉美一批自由斗士文人中的一个,然而他的宿命也是与拉美大多文人一样的下场,不得不流亡至海外。

  在波拉尼奥的短篇小说集《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中的十四个故事里,流亡则是主人公的常态,这不仅是地域上跨度上的流亡,更多的也是在生活中流亡,没有尽头的孤独,一泻如瀑布,悲哀与压抑隐藏在文字之中。

  文学是小说中避不开的话题,其文学的形式大多是诗歌,主人公自己或是个诗人,是个作家,在旅行交友的途中,遇到的多是爱读诗的普通人亦或是那些二流的,三流的诗人,而且其主角多爱读他们这些不出名诗人的诗,我困惑于波拉尼奥为何对这些诗歌如此迷恋。或许,所谓的一流诗人的诗太过于高远而触碰不得,犹是处在文字里的神域之中,明亮晃眼。唯在三流诗作中才能够归于普通人的生活,带有汗液,泪水,血渍的最常见却又最习以为常的状态。

  《恩里克·马丁》一篇中,波拉尼奥写了这样一段话“诗人能忍耐一切。这等于说人能忍耐一切。但并非如此:人能忍耐的事不多。说的是忍耐。反之,诗人可以忍耐一切。我们是凭借这样的信念成长起来的。这第一个议题是对的,但是会导致毁灭、疯狂、死亡。”这段话在为诗人这一职业定下了一个基调,永远与那些近似于死亡毁灭的东西共生。诗人,作家需要担当,应当担当,这是赋予他们的职责,同时他们也应当明白其所要承受的代价。

  “生活啊,不仅平庸,而且是难以说清楚的。”

  小说中的很多篇幅都是由代号“B”的一个智利流亡者,在南美和欧洲漫无目的地游荡,串起了他同时代的其他人的故事,其背景大多是一笔而过,隐藏在理想破灭后的生活里,困于梦魇,挣扎无力,这其实就是波拉尼奥所认为的生活。为数不多不涉及文学的《安妮穆尔的生平》中,波拉尼奥全然地展现了一位生活无目标的女孩,性爱,搬家是老生常态,纵使爱她的老实人死亡也触动不了心弦,一切就是如此平淡如此无趣。

  《邀舞卡》里波拉尼奥终将隐藏在生活背后的政治国家放到了台面上来,对诗歌,对聂鲁达的审视。纪念着为自由民主斗争的知识分子们,想念着普通的麻木的人们,想念着一切相信拉美有天堂而死于拉美地狱的人们。最后呼喊着“我们想象的家园,我们共同的家园”这是波拉尼奥未浮于表面的诉求,尽显了他的勇敢,却又失落的心态。

  我们都是在自我生活中流亡坠落的星星,但是不管怎样,也依旧要发出亮眼的光,纵使已然到了地球上最后的夜晚,也要为自己,为爱人,为生活中的那些从未停止脚步的每个黑夜发光!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九):不能因为白菜没有味道就不吃它

  你是不会喜欢这本书的,但或许你会爱上它,因为它毫无赘肉的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拉美味,流浪味,烤肉味,波浪味,油漆味,下雨前腥臊的水汽味。但你也有可能憎恨它,就像被一块石头绊倒再怀有恨意注视石头一样,不完美性使你必须浪漫的神经疯狂。主人公知名不具,多为AB,多为诗人,多为倾听者。你一定在路边见过他们,把手插在裤裆里取暖,眼神像被来往过客的脚步声啃过一样残缺。它甚至不知所云,但每个篇章读至最后一行,感觉就像星期天临近黄昏的下午时分站在不高的山坡上望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山脉,被刺眼阳光折磨得不堪一击的农舍,如同癞子头顶生长的参差不齐的毛发一样的野草。忧伤者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总有人会耍赖似地希望以流泪来判断自己内心的位置。它所折射了一些人,他们是甘于平庸和无法伟大之间自我拉扯的产物。他们具备了成为伟人的心,却没有具备成为伟人的躯干。蹩脚诗人,奖金猎人作家,死去了前女友的普通男人,父子,乘坐长途客车的旅客,滥交的女子,讨人喜欢的甜心,他人的垫脚石。因为实在是太不知所云,我只好百度了几篇书评来看,啪嚓总结陈词,此书名为流亡。

  流亡是什么狗屁东西?

  上校每一周都在邮局等待来信,出门,回家,出门,回家。他的出发地和目的地之间一头连着生,一头连着苍凉的死,他也在流亡。

  另一个拉美人安布罗修抛弃了他的黑妈妈跑到利马的圣地亚哥家里开车,爱上了女仆,成为了男宠,偷了车回到老家,老婆死了,再回到利马杀狗。他的每一举一动都具有归属感,但是他的流亡同样刻骨铭心。

  美洲大陆大概在以每年一厘米的速度漂离其他大陆。在一个时期里,拉美是一个流亡的大陆。不是巴尔沃亚踏过的那个大陆。拉美的流亡像一块秃鹰翅膀一样时刻笼罩在人们头顶。

  在聚会里无所适从的人群,在书友会里独自静坐的三流作家,在墙上留下高利贷号码的穷困诗人,他们都有一项共同的特点。

  阿根廷好像总是在下雨。

  《地球上最后的夜晚》读后感(十):当我们仰望夜空,我们看些什么?

  当我们仰望夜空,我们看些什么?有人想到星座众多,宿命与运势走向,规划与战略远瞻,爱情及花花世界;古代有钦监天象的官员,奉天承运,观星云,匡政治;一颗流星坠下,有人抓紧拍照,有人要发微博,有人赶忙许愿,司马懿看了以为自已是要翻身。也有人都不当回事。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天而异。智利诗人波拉尼奥曾经论及过类似问题,他的一个有趣的观点认为:星星在天上发光,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亮有的暗,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掉了。      波拉尼奥似乎很喜欢‘星星’这个意象,在他的诗歌小说中反复提及,他觉得我们看见的许多星星,都是透过数百万光年迢迢而来,到达的是它们的光芒,被我们目睹,而它们的肉身,在光辉漫长散发的时间里已经死去消失掉了。这些星星相互远离,可望不可即,它们在漫漫黑夜里长途跋涉,它们迷失、恐惧,前途是一片黑渊,一片未知,它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必须不停走下去,仿佛使命,死亡也无法使其罢休。它们活着的时候鲜有人见,衰弱暗淡,在世界的暗处流浪,死后成为一道光芒或者一道墓碣文,使人发现、追寻、迷失。      波拉尼奥认为这是无数拉美人的天堂和地狱。《地球上最后的夜晚》是波拉尼奥的首部短篇小说集,由十四个故事组成,这些故事读来像一群幽灵,仿佛是胡安·鲁尔福人鬼混合的世界。这是一幅幅重叠的画面,画中人多生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拉美,他们经历动荡,最后零星流亡在欧洲和美洲广袤的土地上。他们销声匿迹,有些人埋骨于此,有些人依然活着,有些人即将逝去,这些人注定难以留下姓名,终于在茫茫荒野里失去了身影。波拉尼奥亦是这群流亡者中的一员,在这部小说集中他化身为‘B’,不断地被流放,缅怀那些死去的青春梦想,在浑浑噩噩的世界里与那群家伙悲欢交集、擦肩而过。可以说,这些小说是那些孤独浪人、落魄武士的画传,他们像‘一群蹩脚的枪手,执著地中枪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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