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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阁寺》读后感10篇

2018-09-25 03:37:01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金阁寺》读后感10篇

  《金阁寺》是一本由三岛由纪夫著作,青岛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288,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金阁寺》读后感(一):为了完美

  《潮骚》的结尾在上班时偷偷看完了[偷乐]。好喜欢这一部啊,古风犹存的孤岛渔村,用健康体魄纯真天性,用自来的海潮之声,讴歌生存之美。三岛将《金阁寺》的毁灭之美与《潮骚》的生存之美都描绘的如此生动,自身最后以切腹自杀的方式结束生命相信是为了完成自身认可的完美。

  《金阁寺》读后感(二):…

  其实我比较喜欢第二个故事《潮骚》…那种青年男女青涩单纯初恋的至善至美体现淋漓尽致,尤其是新治和初江在暴风雨中在塔里赤身裸体地相拥的部分。《金阁寺》的话…我觉得主人公屡次想行男女之事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金阁打搅的情节不可思议…最后他烧掉金阁前的心理活动也非常精彩。但是就整本书来说并不是太喜欢…唔

  《金阁寺》读后感(三):凡心所向,皆为虚妄

  许多时候遇到一本书,一旦读到喜欢的地方,便会急着把余下的一整本书一起读完。现在想一想,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如若将现下的精彩搁置,也许又会因为“没时间”或者“没心情”将整本书遗忘,连同当初的欣喜一并丢失在角落

  三岛由纪夫,是第一个打破我这一坏的阅读习惯作家。这本《金阁寺》,不论什么时候拿起,都能让我重新坐在作者戴面前,坐在一个阴郁的午后,等待一个精心编制却又浑然天成的关于美的世界

  他口中的“生”是生活,是尘世,而他所言的美却不是死,而是永恒,是不朽。将一切付之一炬,美依旧存在,依旧“阻挡”你进人生

  沟口成为了南泉,斩断了心里的美之魔,以乞求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当心中的金阁在熊熊火焰中慢慢被淹没,却又愈加清晰的时候,他丢掉了刀,丢掉了安眠药,忽而他又成为了赵州,将草鞋顶着了头上。

  《金阁寺》读后感(四):金阁寺

  我认为自己的脸是被世界拒绝的脸,而有为子的脸则是在拒绝世界。

  白天,这只神奇的船满不在乎地抛锚止航,任凭众人观赏;而夜间一到,它便乘四周暗夜之势,鼓起帆一样的阁顶昂头出海。

  有时候我觉得金阁小巧玲珑,可收于掌心体内;有时又觉得它顶天立地,式样奇特庞大无比。所谓美,大小本应恰到好处,既不过大又不偏小,但少年时代的我无此认识。因而当我看到夏日里满含晨露莹光闪闪的小花,便以为其美如金阁;目睹山前云团挟雪带电通体黯然而唯有周边金辉耀眼之时,便联想起金阁的恢宏与壮观,以致后来看到漂亮面孔也不由在心中以“美如金阁”加以形容。

  肉体残疾者往往具有不亚于美女惊人之美。残疾人也罢,美女也罢,无不早已厌恶被人注视,厌恶成为被人注视的存在,以致最后被迫以其存在本身回视对方,并赢得胜利

  我觉得,尚未发出的声音实际上早已存在于这月光下的静寂世界的某个地方。只要我千方百计地找到它,使其觉醒过来即可。

  他知道:是自身的力量使得自己转危为安

  《金阁寺》读后感(五):毁灭金阁寺的犯罪心理剖析

  林老师译本自是极好的,文辞典丽端庄翻译毫无扭捏做作之弊,排版印刷装帧都不错,只是一点,这书读来太抑郁了,或者说男主角太颓靡。

  实在无法理解男主角的内心世界,不被理解就是他的存在这固然富有思辨,然而现实中这种人注定只能成为与社会格格不入边缘人吧,可是这竟也成了男主角不被社会重视进而实施犯罪的的理由。男主角由始至终就是一个矛盾体,他认为不被理解就是他的存在,可是他最后还是通过父亲同学的理解获得解脱;男主角想要与金阁寺在美的极致中同生共死,但在越来越近的烈火浓烟中,最后还是懦弱选择了逃生。

  金阁寺与有为子是男主角生命中的两个美的巅峰,一个看似可以永生不灭屹立万年,一个似乎脆弱极易毁损,但是在男主角的内心世界中,两者几乎可以合二为一。男主角欣赏有为子慨然赴死的毁灭之美,就注定他要从金阁寺的毁灭中看到某种他内心隐藏描绘的美。

  美剧犯罪心理在侦办案情时,总是不遗余力挖掘嫌疑人凄惨童年经历,探究嫌疑人犯罪心理和动机,在我看来,金阁寺全书就是毁灭金阁寺的犯罪心理剖析。

  从某种角度来说,金阁寺成就了男主角,也毁掉了男主角的一生。男主角自幼被灌输金阁寺无可比拟之美,长大后却对现实中的金阁寺不无失望。但他心中已经扎下了世上没有比金阁更美的存在这一观念,金阁寺可以通过脑补比父亲描绘的更精美,却必须在她最美的时刻毁掉——火烧金阁寺。

  所以男主角的一生是为金阁寺而生,也为毁灭金阁寺而活。

  《金阁寺》读后感(六):南泉斩猫:人世喧嚣

  《金阁寺》中一共提到了三次南泉斩猫,第一次是战败那天,老师叫寺里的人去其居室,听其讲解公案,即“南泉斩猫”:译成白话文,大概是这么一件事:南泉和尚座下东西两堂的僧人争要一只猫,正好让他看见,南泉和尚便对大家说:“说得出就救得这只猫,说不出就杀掉它。”大家无言以对,南泉和尚于是杀掉猫。赵州和尚从外面回来后,南泉和尚把经过说给他听,赵州和尚听了,脱下鞋子放在头上就走了出去。南泉和尚说:“刚才若你在场,就救了猫儿。”

  这则公案以难解闻名,但在书中,老师认为并非那么费解:南泉和尚所以斩猫,是因为要斩断自我迷妄、妄今妄想的根源。通过无情的实践,斩断猫颈,斩断一切矛盾、对立、自他两执。若将这一做法称为杀人刀,赵州的做法则活人剑。将沾满泥土、遭人鄙视的草鞋这种东西,以无限宽容之心戴在头上——即乃实现菩萨道。

  第二次提到南泉斩猫,是沟口从寺里偷了花送给柏木,两人闲聊起老师在战败那天说起的公案,而柏木的理解是这样的:美这种东西,就像虫牙一样。虫牙碰到舌头,拉紧牙根,阵阵作痛,强调自身的存在。等到痛得忍无可忍的时候,就要请牙医拔掉。所谓美就是这么一种玩意儿。所以斩猫看起来无非是拔掉虫牙,剔除美。至于这是不是最后的解决,则不得而知。美的根是不能断绝的。即使猫死了,猫的美也未必会死。因此赵州为了讽刺这种浅薄的解决方式,才把鞋顶在头上。他知道,除了忍耐虫牙带来的疼痛以外别无解决办法

  第三次再说到这则公案,是柏木将沟口最好的朋友鹤川的遗信交给沟口阅读,信中真实的鹤川令沟口大为震惊。柏木这样说到:改变这个世界的是认识。懂吗?难道你不以为你所钟爱的美不是在认识的庇护下昏昏嗜睡的东西吗?也就是以前说过的“南泉斩猫”中的猫,那只美丽得无以形容的猫。两堂僧众所以争执不下,无非是想让猫在自家认识的庇护下发育长大,酣然大睡。那南泉和尚因是行动派,便一刀把猫斩死,一扔了事。而事后回来的赵州,则把自己的鞋顶在头上。赵州的意思,不外乎表明他知道美是在认识的庇护下昏睡的东西。但每个人的认识即各自独立的认识是不存在的。所谓认识,是所有人的大海,是所有人的原野,是所有人存在的状态

  以上三种释义,你最喜欢哪一个?我的理解如下:美是固有的,不因任何人而改变,对立、纷争、矛盾、我执、他执同样时时存在,无休无止。南泉和尚以蛮力斩断这些虚妄,却忽略了人本性弱点;赵州和尚头顶草鞋,是指烦恼如芥子,生生不息,不如宽容纳之,需知世间事本就变化多端,美会变丑,爱会变恨,对会变错,真会变假,何苦如此执着呢?

  《金阁寺》读后感(七):你看上去很美

  这是一本关于美与哲学探索小说

  金阁寺,它金光万丈美轮美奂,它的美对于年轻和尚沟口来说如旭日初升,引诱着他飞蛾扑火一般的热爱与自我毁灭,对金阁寺的执念一定程度上来说映射了三岛由纪夫本人内心那种“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罗汉杀罗汉,遇父母杀父母,遇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的极端式的美学追求

  三岛由纪夫本人是军国主义狂热分子这一点经常被很多人诟病,抛开作家本人不说,小说中年轻的沟口最终造就付金阁之一炬的结果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天生的口吃和僧侣身份,使自己从小被排挤,在其内心种下了一颗厌恶不完美的种子年幼时父亲的绝症母亲不耻的行为,也斩断了其最终成长为一个光明青年的的路,于是此后遇到的种种境遇,沟口都把其归结为自身的不完美所致,对自身的不完美的认知直接导致了他对美的近乎执念的追求,金阁寺就是一颗种子,在成长过程中,这颗种子星火燎原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大树火树银花,愈烧愈旺。

  沟口对美的追求是叩问式的,这种叩问带着些许禅意,文中就象仪式式的出现的几个代表性场景描写,如登上不动山俯瞰解除灯火管制后的京都市,天寿庵里身着华服即将与丈夫别离女子台风之夜风雨满楼的藏经阁,和夏日里藤川被树丛间流泻的阳光下染成金色的长睫毛,这些场景如梦幻般定格在沟口的心中,勾勒成一个个美的概念。但这些并未满足沟口探寻美与升华之心,因为柏木的出现。

  柏木和藤川,沟口人生中两个最重要的朋友,这两个人一个像黑夜一样晦暗阴鸷,一个如阳光一样炽热明媚,他们的面影在沟口的人生中没有重叠,却将沟口引向着不同深渊,当暗夜般的柏木来到沟口身边时,藤川死了,藤川的死,把年轻和尚沟口与光明的白日世界连接起来的一缕细线彻底中断了,而柏木的出现则如初夏蛉虫一般伸出湿漉漉的触角,像沟口展示了美与恶的,在沟口风雨飘摇的内心动荡之时,三年后柏木给沟口看了藤川将死之前的信件积重难返,沟口心中对于以藤川为象征的最后一点光明的弥留,此时也如沉重大门,轰的关上了。

  本书的译者林少华先生认为沟口因为战火与金阁同归于尽愿望成为泡影决心烧毁金阁寺,但促使沟口烧毁金阁寺的直接诱因其实应该是老师对他说的那句“我曾经有过日后让你让你接班的打算,可是如今没有了,这点跟你说清楚。”正是这句话,加上之前对火烧金阁寺的幻念,擦着了沟口“不得之则毁之”这一信念火星

  很难想象,《金阁寺》和《潮骚》一母同胞,《金阁寺》的逼仄晦暗和《潮骚》和烂漫渔歌形成鲜明对比,但唯其对美的不渝追求是贯穿始终的,对于美这个字,三岛由纪夫的文字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金阁寺》读后感(八):对美的崇拜亵渎及毁灭

  主人公“我”天生结巴,是寺院里的孩子,不受小伙伴们待见,从父母亲那也得不到应有的关爱温暖,无可避免地自卑闭塞。由于父亲施加的影响,我把金阁当作世间最美之物,或者说世间一切美的集合体。当我初次见到金阁,却发现与自己想象中相去甚远,失望之极。但当我离开,它的形象却一天天在我心中复苏,不觉成为比我目睹之前还要美的金阁。父亲死后我成为金阁寺住持的弟子,结识了好友鹤川,母亲叮嘱我一定要成为住持的接班人。时值美国空军空袭日本本土,我无比希望自己与金阁共同葬身火海,因为自己丑陋的肉体太短暂无与伦比的金阁却是永恒,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永远牵系在一起吧。可惜直至战败京都也未曾迎来美军的轰炸,我想,我与金阁处于同一世界的梦幻已经破碎

  进入谷川大学学习后,我结识了同样身体有残疾的、患有内屈足的柏木,他讨厌美,想要亵渎天下所有的美,想因此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夺取了爱恋他那丑陋内屈足的、住西班牙洋楼的小姐的贞操,让她“以狗一样忠实表情看着柏木,漾出微笑”;他还用手抚摸过插画师傅那在我心中“宛如昼间白日一般遥远乳房”,用内屈足“触及她那位华美衣袖拥揽的玉膝”。鹤川的死切断了我与光明世界的唯一通道,柏木把我逐渐引领黑暗的深渊。

  我恨我面对女子美得无可救药的乳房心中所想却依然是金阁,它们都同样是世间一切美的集合体,我恨我仍不能也不愿亵渎这无双的美,终于我决定跟这世间决裂,“我用近乎诅咒调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金阁狂喊乱叫:‘总有一天我会制服呢!让你服服帖帖,不准你再跟我捣乱!’”

  我就只看到这而已,还有70来页。沟口纵火烧毁了金阁是早就已知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会选择与这永恒的美玉石俱焚从而使自己与金阁永生在同一个世界,但直到这我才确信他一定会选择苟活,用亵渎世间无与伦比的美来使自己灰暗的心灵获取无与伦比的巨大快感

  自从柏木出现之后就读得极不痛快。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美与丑永远是对立的!衡山古木参天风光秀美小道上却尽是矿泉水瓶和吃剩玉米棒,我只能扭过头装作没看到来延续对美的欣赏;杭州图书馆允许乞丐进入的举动即便再为高尚,身为读者的我也难掩胸中不适,我会情愿坐在身旁安静阅读的是衣着整洁普通市民而非乞丐。因此我讨厌丰臣秀吉,不仅因他身材矮小相貌猥琐,更因他出身低下却结束乱世,尽取豪族女子来掩饰自己的卑微出身。因此更讨厌柏木,へんたい!

  强忍着不适感读此书,只能凭借自己在心中不停默默地说“这种事现实中不可能发生”来缓解这种不适,这书哪是林少华说的“毁灭之美”,分明就是单纯的“毁灭美”好吗!书是好书,能让人心情急转直下的好书。

  《金阁寺》读后感(九):《金阁寺》中的疼痛青春

  《金阁寺》是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久负盛名之作,作品取材于1950年金阁寺僧徒林养贤纵火焚毁金阁寺这一真实事件,据传林养贤供述纵火起因为“嫉妒金阁寺的美”。三岛便借这一外壳,寄寓了他独特的美学观念。然而,比起将之归类于高高在上的美学经典,我更愿意把这本书看作青春文学,不同于如今校园青春爱情故事,这本书更多的是展现少年沟口面对世界的内心变化,细致敏锐,加之瑰丽的语言,全书如同驶过水面的巨轮,在心底荡起一道道波涛,颇具震撼。

  故事的主人公沟口是一名结巴,他自幼因此感到自卑,遭人嘲笑。他的父亲是一名怯懦的偏远地区的住持,母亲则是充斥着淫欲、贪婪的农妇。虽从未见过金阁,但他在父亲的影响下把金阁作为至美之物。在父亲死后,他成了金阁的僧侣,在那里,他认识了表面阳光开朗的鹤川,具有“X”型腿,内心阴暗的柏木,在同二者的交往中,在逐步发觉老师的伪善,母亲的世俗后,他开始质疑物质的软弱,原先对世界的认知开始动摇。随着故事的推进,他同外部世界的矛盾愈发尖锐,难以调和,这一矛盾最终撕裂开来,使沟口全然改变。他对金阁寺的感情也由原先初见时的失望,修正为热爱,而后变为憎恶,最终转化为仇恨乃至毁灭。

  阅毕,思考沟口为何会做出焚毁金阁的举动,比起归因于所谓对毁灭之美的追求,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孤独、不安以及失败主义。

  沟口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幼时口吃便在他与世界间筑起一道高墙,交流的障碍使他与世界格格不入,书中写到“结巴的人为了发出第一声而焦灼万分。他就好像一只企图从内界浓密的粘鸟胶摆脱出来而拼死挣扎的小鸟,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为时已晚。”这使得他长久的隔离于世界之外,或者说,被拒绝在世界之外。他因而衍生出一套冷漠的世界观——物质无非是精神的死亡,而整个世界都是冷冰冰的无机的物质,在这冷漠的外表下,潜藏的其实是少年阴暗冷酷的天性,日后在金阁寺出家的日子里,这种意识愈加清晰,直至全然投入黑暗,而驱动者正是世界本身。

  那时日本战败,经济衰退、民生凋敝,一切都处于晃荡的不安与失败的沮丧之中。他认清了鹤川阳光开朗表面下的脆弱,认清了老师良善正直面容下的伪善,认清了母亲奋力追逐下的世俗与贪婪,他发觉美如玻璃般易碎,丑却如洪水般泛滥成灾。正是在这段时期,柏木扭曲认识混淆美丑,却在现实如鱼得水,沟口曾抱有幻想的高贵的军人遗孀却屈从淫欲,堕为玩物任人摆弄。随着一个个曾寄托着他美好幻想的事物死去,化为冷冰冰的物质,甚至透出腐臭,他震慑于幻想中的美好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而此时,他不愿,也决不允许金阁离他而去。

  毕竟金阁是他的全部,它虽为物质,却寄托了沟口对美的所有幻想,它成了连接沟口和世界的通道,更重要的是,原本似乎在时光中永恒的金阁,在战争中同样面临被毁灭的危险,沟口的不安同金阁的不安达成了共鸣,金阁成了他的一部分。战后,金阁再不经受毁灭的危险,沟口便被疏离了,然而当他想要触碰美的残骸,同世界建立联系,金阁却作为美的极致,作为意志,横亘在沟口与世界之间,脱离了不安,此时的金阁同时独立于世界与沟口之外,世界,或者说沟口,越发容不下金阁了。他决定不再委屈自身的意识,要用行动去反抗一切,他想“倘使拆掉大自然齿轮中的极小东西不就可以使整个大自然颠覆吗?”。当他出走,面对着波涛,迎着狂暴的北风,他心满意足了,他不再受任何威胁了,他的心底跳出念头——烧掉金阁,金阁最终毁于一旦,原本打算焚毁金阁后自杀的沟口,却临时选择了逃生,并且活下去,他最终仍旧在意识与物质的抉择中选择了物质,就像在书中说的,“我知道,我的精神无论多么觉醒,我的胃这些迟钝的内脏器官梦见的还是厨房的日常生活”。

  纵观全书,沟口是可悲的,他是战争的一代,战争的时光使他缺乏安全感,“学习到我们生存的前提是一种不安,明天也会崩溃的不安”;战后的时光使他继承了日本的失败情结,他作恶时便隐秘地期望被知晓,他出走时果断地选择不吉之地。加之自始至终的孤独感,混杂着绝望,所有的特质映射在美上,便是“不安与虚无”,因此他的美呈现出一股强烈的自毁倾向,这正是战后日本社会风潮的投影。由此看待沟口焚毁金阁的举动,在他心中,如非战争,金阁便永恒了,而这意味着金阁失去了美的特质,同时意味着金阁抛弃了他,于是沟口焚毁金阁是为了占有、为了征服,为了还原金阁的美,这是少年受伤后与生俱来的叛逆感。

  所谓可悲是因为沟口“少年”这一特质,少年总是单纯的,总是以纯粹的眼光看待世界,带着那么些鲁莽,于是他们发展出纯粹的善,如电影“情书”,发展出纯粹的恶,如电影“告白”,但是不论何种,都伴随着孤独寂寞的特质,沟口也渴望同他人建立联系,在焚毁金阁之前也渴望禅海和尚看透他的本质,他的焚毁之举是战争遗产,是少年的纯粹同世界的混沌之间尖锐矛盾的一次爆发,是对世界孤独、不安、绝望的一次报复。

  《金阁寺》的出众之处在于三岛的美学世界以及对“南泉斩猫”等典故的阐发,但是凭着上述一切,似乎把它当作青春小说来读也未尝不可。

  沟口本身便是三岛的化身,在三岛创作的其他作品中,皆具有类似失败主义、不安、倨傲、自毁的影子,如《春雪》中的松枝清显,《沉潜的瀑布》中的城所升,《奔马》中的勋,但个人认为与《金阁寺》中的成长经历最为相似的是他的《午后曳航》。

  了解这些也就不难理解三岛最终兵谏的命运了,也许自打一开始,他便是渴望失败的。

  《金阁寺》读后感(十):我要忘了金阁啊

  “用一只手去触摸永远,另一只手去触摸人生,这是不可能。”

  沟口看着眼前裸体的女人,又仿佛看见金阁寺伫立在眼前,神圣而庄严。他想接触女人,又不敢触犯金阁寺,这时,他忽然明白金阁寺将是他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高峰。

  虽是寺庙主持的孩子,少年时代的沟口体弱、口吃、自卑、内向。他讷讷张口,想要表达自己,却并没有善意的接纳,在多次碰壁、嘲笑之后,在他心中升起两种幻想:要么幻想自己成为结巴寡言的暴君,残暴地惩罚胆敢轻蔑自己的一切;要么幻想自己成为精神世界富有的大艺术家,超脱世俗,成为内心世界的国王。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幻想罢了,少年还是那个残缺、孤寂、怯弱的少年。他渴望被接纳,却因迈不出的自卑和放不下的骄傲走上了一条不想被理解并引以为自豪的道路。

  沟口父亲说起金阁寺时,总是赞叹,说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壮美。但我们知道,在沟口心中金阁寺并不是一开始美轮美奂、震撼心灵的。在很长一段时间,沟口行走在金阁寺里的角角落落,摸索着金阁寺究竟美在哪里。“但愿有朝一日你对我显示亲切,对我袒露你的秘密。你的美,也许再过些时候就会看清楚的看见,现在还看不见。愿现实中的金阁比我想像中的金阁会显出更清晰的美。还有,倘使你是人世间无与伦比的美,那么请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美,为什么必须美?”

  在金阁寺的学堂里,沟口又一次感受到世界的疏远排斥。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蠕动着的丑陋虫子,只是披者人的皮相,不能真正朝太阳扬起面孔,与美永远绝缘。不和谐的社交,让少年性格越来越乖张扭曲,终日在默默伫立的金阁寺阴影里安静地徘徊。在无数次沉默对峙后,少年对金阁寺变得熟稔亲切。

  直到那个孤寂的月夜,弥散的夜色下,风姿绰约的木质结构,里面隐隐透出微光,寂无声息地坐落在黑暗之中。纤巧沉默的金阁寺,激荡起少年无尽的想象。这一刻,少年忽然领会到金阁寺神秘莫测的美,被美所震慑,所迷幻,所沉醉。金阁已经度过了无数个黑夜,至今仍继续着永无尽头的航行。白天,这只神奇的船满不在乎地抛锚止航,任凭众人观赏;而夜间一到,它便乘四周暗夜之势,鼓起帆一样的阁顶昂头出海。梦幻中培育起来的美景,一旦经过现实的修正,又反过来给梦幻以刺激。

  在沟口眼中,金阁寺的美,愈发浪漫忧郁,越发不可收拾。金阁寺虚无缥缈的美,俨然已成为沟口的精神寄托。沟口那么迫切地渴望着美,似乎心底所有的欲念都叫嚣着呐喊着想要和金阁融为一体。然而金阁兀自伫立,沉默不言。

  为什么我察觉到了美,它却抗拒着我?现实的沟口,仍受制于世人嘲笑的丑陋。

  沟口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圣洁美少年鹤川,一个是丑陋恶无赖柏木。刚毅、阳光、温柔、纯粹的鹤川一度使沟口感觉到温暖、和谐与幸福。但鹤川太过美好,沟口内心充满了惴惴不安。尽管与鹤川交好,沟口似乎仍然碰触不到鹤川的世界。柏木则是同样有着丑陋生理缺陷的不良少年,他自私自利、肮脏卑鄙、诡异极端,对命运有着完全不同于沟口的反抗精神,尽管手段并不光彩。面对柏木,沟口的心态也有着微妙的变化,一开始是轻微的优越感,后来在唾弃中却夹带着几分着迷。在柏木的引导下,沟口开始接近人生丑恶的一面,并在恶中寻找到一种存在的快感。鹤川意外死掉,让沟口唯一接近美的桥梁也断了,反而柏木为他搭起了一座通往现实的独木桥。

  鹤川和柏木,更像是沟口心中的善念与恶念的化身。尽管曾经目睹母亲的丑恶,但沟口还是被金阁寺吸引,单纯的想要美融为一体。被美拒绝,被世界的排斥,使他逐渐扭曲堕落。在金阁之外,他发现了另外的力量源泉:或许能去实践柏木的理论去由此获得崭新的生存状态?他此时内心的力量开始转向,不再是去构建美膜拜美,而是放大自己的丑实施自己的恶,以此去对抗自己从未真正融入的现实。

  沟口和美之间永远隔着界限,但一旦他想接近人生丑恶的一面,金阁就会出来阻止他。

  人这东西,一旦钻在美里出不来,势必不知不觉之中撞进世间最为黑暗的思路。《南泉斩猫》的公案里,南泉和尚斩掉美的承载者,即猫,但世人对美的执念并没因此被斩断。赵州和尚头顶草履而去,即是说南泉和尚此举本末倒置。美的魔根并不会因为你强行把它毁灭而消失,美的外部虽被毁去,内在却是永恒的,美永恒,魔永恒,你生而被他折磨,命该如此。辉煌灿烂的金阁啊,我能奈之你何?

  沟口仍旧活在金阁寺的笼罩之下,时不时采取些小恶无聊之举缓解自己的压力。沟口一方面满足于这种微薄的存在感,另一方面害怕面对美轮美奂的金阁。他是压抑的、矛盾的、绝望的,而战争给予他解脱的希望。他渴望与金阁一同毁灭于战火之中,这样他便与金阁有了实在的关联,最终能和美一同升华。然而,直到战争结束,金阁仍然伫立于世,而他亦活着。他无法拥抱金阁,无法与美同在。他还是这么丑陋,与美无缘。

  如果我们不能胜任善,善就令我们讨厌。“我只幻想着一种在巨大的天下的压榨机似的东西,在一定的条件下把灾难、悲惨的结局、灭绝人寰的悲剧、人、物质、丑陋的东西、美好的东西,统统压得粉碎。”终究没有,恶的雪球越滚越大,沟口内心已经完全分崩离析了,美的压迫感绝望感也越来越强烈。他的脑海里突然生起从未有过残暴的念头:“我一定要把金阁烧掉!”

  沟口在焚烧金阁寺前说;“今后我做的事是徒然的,因为是徒然,才是我应该做的。”使世界变貌的绝不是认识,使世界变貌的是行为,没有别的。沟口一点点的黑化,未尝不是他接触现实的努力,也许更应该称作“自暴自弃”?但他最后还是找到了自己新生的起点。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金阁寺,它就是我们极度企盼的、无法企及的遥远幻想。

  用一只手去触摸永远,另一只手去触摸人生,这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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