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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10篇

2018-04-13 20:3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10篇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是一部由岩井俊二执导,黑木华 / 绫野刚 / Cocco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一):模糊善恶之分

  不喜欢一些影评去分析各种具象的主题,比如把女孩被骗解释社会问题等等。很难把一部像梦一样的电影具象extract成几个主题,但是能让我看完无缘无故心情压抑极致的,可能是因为影片对“恶”的描述,或者说是勿以善恶区分世上的人与事的这种观念吧。就比如真白自白时说的,她觉得自己幸福临界点太低了,当超出这个临界点的时候,就觉得无比的内疚压抑,只能靠花钱来排解自己内心痛苦。在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种痛苦不堪,和对身边睡着的七海的那种虽然很痛苦但却抑制不住的爱,你能说是恶吗?联系到她做av女优的背景。虽然影片中没有从她自己的口中说太多关于演色情片的事情,但是从她母亲脱掉衣服说“确实是真正的羞耻啊”,可以了解到她那种几乎是自残的生活方式,只有通过羞辱自己,赚钱花钱才能安抚自己无法释然的内心。既然没有恶,也就没有恶的对立面,也就是没有了善的概念。有些影评说女主善良,但其实从她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被骗过。即使是安室再跟她说那对母子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她说怎么碰上这对混蛋母子,但实际根本就不知道最终施害者是那对母子还是最后与她相爱的真白。她的痛苦与快乐,就是一个单纯少女面对这个世界,渴望着寻找着爱情。所以这部电影模糊了善恶之分,把我们通常所谓的“恶”化为一些人的由于内心的痛苦产生的欲望利用自己唯一能利用的方法满足这些欲望了而已。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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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爱晚亭(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19259644/

  这个世界纷扰虚伪

  而我们确幸在一起

  你来了又走

  我带着隐形钻戒

  在阳光下大踏步

  在风中静立

  仿佛你就在那光芒

  朝我温柔微笑

  这世界总会有光在照耀

  在某个你觉察不到的地方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三):感谢作为导演的岩井俊二。

  “我认为您在所有影片中都尝试去呈现一种孤独状态,不管是莉莉周里成长阶段孤独情书里跨越时空的孤独,燕尾蝶里现代社会中保护我的孤独,还是吸血鬼里身为异类的孤独,孤独感始终贯穿在你的作品中,甚至有一种仪式感。请问,孤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否想从电影中释放出让人直面孤独的信号?”

  没错,这就是我向岩井俊二的提问,虽然没有在现场得到回复,但看完了在上海电影节展映的新作《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长达三个小时的影片,导演将其刻意分成了两个部分,前半部分,nanami在一切都随波逐流的状态下,恋爱,辞职,结婚发现丈夫出轨但却被离婚,一切都在另一个人的掌控之中,nanami只有哭泣的份儿,逆来顺受,这四个字能够贴切形容。一切以在迷失路途中的那场哭泣作为转折,至此,影片进入了下半部分,体验各种闻所未闻职业服务员,女仆,婚礼欺诈团队……可谓一场量身定制的冒险历程。期间结实了由cocco饰演的AV女优,一个个谎言抽丝拨茧般戳穿,最后的真相让人唏嘘不已。

  anami是一个太容易受人影响的人,在社会中存在感极低,如同幽灵。这样的女人若是被人操控,会演出一场什么样的戏码,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便是剧本初衷,当然,如同开头所说,岩井的作品一直渗透着孤独,这部当然也不例外,前半部分陷入婚姻无望的孤独,后半部分与女优共处一室后衍生出的重生的孤独,最终,由生命的消逝将这份孤独永远留存了下去。

  整本电影里印象最深的是cocco在自杀前对nanami说的一句话:“当人的善良和温柔直接呈现在我面前时,我会崩溃的,所以我用金钱来换取一切。“这句话的冲击性可以在我心里发酵到酸甜为止。

  最后分享一些在见面会上的照片。岩井桑一直捧着两束花的样子呆萌憨厚声音一如既往的略微沙哑,像一只没有睡醒的树懒,回答了一些稀松平常的问题,最后走到台下与大家一起合了影。

  感谢作为导演的岩井俊二。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四):Out beyond ideas

  继Zootopia后看过最治愈(岩井俊二)的片。

  电影落幕,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被真白治愈了,其嗜酒而善施冷暴力的母亲,以买卖人际关系、利用人丑恶生财的绫野刚,大抵都是被真白治愈了才会在骨灰盒前脱光衣服哭成个傻子吧(绫野刚应该是没想到真白最后没有诱导黑木华陪她一起死,而母亲与其说治愈,更多是悔恨吧)。讽刺的是,治愈生的却是死…

  而治愈死的也是生,若不是傻白甜黑木华智商捉急情商感人,像个真正不深涉世的孩子一样,想必真白应该是会带她一起去地狱的吧…

  到底是穿着衣服的人该羞愧,还是脱光衣服的AV女该羞愧?证实性偏见Confirmation Bias像某种讨厌的传染病,阻隔着我们接近真相和理解他人,然而the truth is rarely pure and never simple, just like the human nature -上帝只给了我们一副面孔,我们却给了自己另一张, 又一张脸… 理解不是赞同,而是无偏见无差别吧,能有多少人可以”有”自己,又能”无”自我地看世界、他人、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呢…

  Would you just see me as a person?

  Out beyond ideas

  of wrong doing and rightdoing,

  there is a field.

  And I’ll meet you there.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五):汹涌现实平静荒诞

  现实中有很多巧合。 日式的,披着小清新的外皮的反套路片最近正好看了另外一部,《人渣的本愿》。女主正好都姓皆川,性格经历完全相反,却最终都导向了生命的不确定性与无意义。 因此看了一半,那种不在状态的脱线感,我已经想起加缪的《局外人》。但是岩井所表现的,似乎更加随意却更加合理。那是一种平静的,含蓄的荒诞。女主与局外人的男主不同,是女主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合情合理,弱气的日本妹子。而《局外人》的主角,在现代文明的角度,多少可以归为“疯癫”。 但是,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妹子,却显得现实更为荒诞。在合情合理中,很多常规的事情却又不按套路。 1,身为教师,却要用麦克风讲课,将学生玩笑当真。结婚礼物还藏了个麦克风,身为一个教师,却毫无教师的尊严。 2,补习的小学生似乎比老师成熟。学二次函数究竟有什么用?相信老师从未质疑过这个问题,反而小学生已经在思考未来前途。 3,在网上随便约了个炮,就结婚了。 4,婚礼相当随便,两人对婚礼毫无感觉纯粹仪式。父母好像也不怎么在乎。因为亲戚不够,叫了“化名兰巴拉尔的阿姆罗,提供的赤色岁星服务”(高达真是日本最强IP。。。)。 5,一个妹子在家,你会随便给一个陌生男人进屋?还自称是老公小三男朋友?日本人怎样友好,这样的毫无防备也太夸张了。但是对白拍摄演技,却将整个事情变得合情合理。 6,没头没脑的就去了酒店。而且从偷拍摄影机的角度拍摄,非常写实的手法,像一个犯罪纪录片。这样却更为荒诞。 7,不知怎么的就离婚了。义正言辞道德婆婆,原来是个直升飞机母亲,儿子是个恋母癖。 8,一切都是阿姆罗的骗局。(还是去开高达吧,new type ) 9,皆川与真白与父母关系疏离,一群临时演员,却随随便便就像了家人一样。真白死的时候还真的以家人身份来了。 10,荒诞的童话,月入百万日元的豪宅女佣。水母,蝎子,现实之外的动物(不是猫狗啊什么的)。 11,真白是AV女优(现实之外的职业)。 12,两个妹子浪漫的玩耍(现实之外的爱情)。开着跑车,穿着婚纱,好像现实的一切苦难都和这两美好的妹子没有关系。对比皆川第一次毫无感觉,纯粹仪式的婚礼,这次两个妹子随意经过婚纱店,却促成了一场真心开心的蕾丝婚。 13,真白用有毒的动物自杀(荒诞的死亡)。 14,进入全片最荒诞,最毁三观高潮!在女儿的骨灰前若无其事的金钱清算,然后赤身裸体的拜自己的女儿。阿姆罗在那一刻笑了出来,然后马上用哭来掩盖。全片随处都是这种在无趣的现实的压迫下渗透出一点点的荒诞。例如豪宅背后真白巨大财务压力精神问题,例如阿姆罗这一造梦者却不断以违反道德的手段提供服务。另一个世界的荒诞,从残忍的现实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或者说稀薄而浪漫的荒诞底下,是巨大而沉重的现实。 15,14之前的故事,都是阿姆罗,像阿拉丁灯神一样,一手策划出来。。。(荒诞的服务) 导演并没有交代立场,只交代了可能性。为什么一群陌生人不可以马上变成亲人?为什么不可以因为被路边橱窗的婚纱吸引而去结婚?为什么不可以在骨灰前冷静地数钱?为什么亲人逝去一定要悲伤? 凭什么在特定的情境下就应当有特定的行为?到底构筑我们日常人际关系套路的是一些什么?只是一堆汹涌的,却松散的,一推即倒的虚假符号。 面对沉重而无趣的现实,《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萨比娜选择了另一个国家,《卡尼古拉》的卡尼古拉选择了疯癫,《人渣的本愿》里的皆川选择了放荡,《瑞》的新娘皆川,在不怎么选择,一头雾水的人生中体验了生命的荒诞。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六):要不要就这样和我结婚

  七海第一次婚礼,与铁也,这个从相亲网站上挑到的男朋友;婚礼上,亲戚朋友是冒充的,大家带着排练好的说辞,排练好的微笑,祝福二位新人;举着刀子的手,挂着微笑的脸,“唰”的切下蛋糕,此时的七海心里在想什么呢?会高兴吗?为赢得在座很多人艳羡的目光开心?为嫁得一个如意郎君而喜悦?若是真的幸福,怎么会在planet上表露真心意?惊觉从相亲网站挑一个结婚对象是不是太随意了,购物一般,同时因为铁也的压力而担忧自己婚礼亲戚的出席人数,这才遇上了安室,开启了一场骗局,才有了那符合世俗要求的无比体面的婚礼现场。 以七海的性格来看,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抱负,温柔甚至可以说卑微对待学生的捉弄,也是默默接受,甚至于最后被解雇离校时收到的花里放着一支话筒,还是不哭不恼,脸上稍纵即逝失落,让人习惯于忽略她的感受。或许她与铁也在一起,也是因为年纪到了,差不多了,应该是结婚的时候了,所以,在完全不明白婚姻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带着困惑莫名其妙踏入了婚姻的殿堂,组成家庭,而后的婚姻生活并不如想像中那样顺利,并且先前没有解决的问题一样存在着,如此的逃避,只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沉重。因为婚姻本身就是一门学问,不要企图以婚姻来逃避现实,做一个家庭主妇并不会让自己更有用,人的自我认同来自于自我实现,I achieve ,therefore I am ,只是随波逐流,必然是会随水流去。只是因为合适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甚至不需要理由,毕竟在一起的时候无需证明彼此相爱,又何必在离别费力说明已经不爱了。 安室这样一个在东京生活的普通人,为了好好生活,真是什么都干呐!所以,他遇上七海,就像上天给的赚钱好机会。七海软弱,善良单纯到可以说蠢,前一个小时的剧情,爱得卑微,忍气吞声愚蠢低幼,气得人想狠狠扇她一巴掌。被安室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好像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铁也爷爷葬礼上,铁也母亲开始兴师问罪,所述的种种明明只和安室说过,特别那段说不清视频,除了视频中的两人,明明只有安室知道,可七海只知道顺从,毫无意义的辩解,最后被赶出门。她好像从未怀疑过安室的身份,从未怀疑过这发生的一切,连哀叹自己不幸都仿似没时间,只是痛哭之后继续毫无存在感的生活着。这样一个七海于安室来说,欺骗甚至都无需太费力,不管说什么,她都会选择相信,即使被生活重创过,依旧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相信善良。所以都说不好,七海遇上安室是福是祸,毕竟,不是因为安室接了真白一千万的死亡委托,安室利用七海的性格,那么七海也不会遇上真白,就不会有那铭心刻骨的第二场婚礼。 七海的第二场婚礼,和真白,一个隐瞒自己房子主人身份,托安室雇佣自己做女仆的癌症患者。安室介绍这份工作给七海,她真是满心欢喜,住进房子,发现另一个女仆竟是之前的姐姐,更是欢喜爆棚;安室拜访时问七海和真白相处如何?她也是雀跃着回答:感觉很好!很开心!此刻安室看着桌上高脚杯里的两条鱼,端起一杯往另一杯里开始倒水,那条黑鱼的水越来越少,一如真白迫近的死亡恐惧。这第二个小时的剧情,就沉浸在七海与真白相伴的幸福中。真白拉着七海进到婚纱店,一本正经的告诉七海,婚纱就是女人的家居服而已,软磨硬泡要求一起穿上了婚纱;而后两人盛装拍了纪念照,提着裙摆,手拉手步入婚礼殿堂,站在台上的七海与真白,眼中只有彼此,台下没有观众,没有哄闹,没有神父,不像之前第一个婚礼,不用换礼,不用家长见面,不用宴请宾客,不用在人前假装快乐,不用假装体面;甚至是假装的戒指就行,无需在意世俗的眼光,无需迎合大众的喜好,这一刻为彼此佩戴上戒指,就娶了你!七海不再担心自己是不是配得上对方,真白不再顾忌对方会嫌弃自己AV女优的身份,只是举着手指看着那枚虚拟的戒指就开心得不得了,这样一场婚礼比先前所有的婚礼都更有仪式感,更庄重圣洁,这或许才是大家憧憬婚礼的理由。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真白问七海要不要就真的结婚,真的就嫁给她,做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七海斩钉截铁回答好!没有犹豫,只有满溢的幸福与向往。而后真白坦白自己,去便利店买东西,看到店员将自己的东西一个一个放到袋子里,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而不停忙碌的双手,仅仅是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人如此劳动,使她感动到流泪,但这或许是付了钱的缘故,她因此想到以金钱来处理生活中的感情联系,以付钱的方式可以使人与人的关系更简单,付钱给别人为自己做一些事,就会减少心理负担,因为要是世界待自己太温柔,别人对自己太好了,会承受不住,会垮掉……没有人知道真白因为自己的女优身份,受了多少冷眼、鄙视,那些不尊重像刀,一刀刀刻在她心口上,她身体上,让她满身伤痕,太渴望爱,太渴望尊重,太渴望温暖,所以,她只想到了付钱这一个方式,找一个愿意陪她去死的人,其实她只是想找一个愿意陪她的人就够了。东京那么大,这个城市那么冷漠,可后来居然找到了七海!这个女孩子,夜里会包容真白的打扰,抱着她一起睡觉;会陪着她不睡觉,坐着看水母,听她酒杯里的声音;会包容她一时兴起的想法,愿意陪她“胡闹”,愿意嫁给她;甚至肯陪她去死,你说这份幸福面前谁能承受得住…… 真白葬礼上,在别人婚礼上假扮亲友而结成的一家人重聚;明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仅仅是一次冒充而已,却像真的一家人一样,分别后还记挂在心间,你的葬礼我一定要来,为你献上一支白玫瑰,想让你知道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人记挂着你,舍不得你。 结尾带着骨灰,七海和安室拜访了真白的妈妈,真白妈妈嘴上说着不要这个女儿,骨灰如何随便,埋怨着女儿的职业给自己丢脸,回忆着两人当时的争执,在一杯烧酒过后,突然在客人面前脱光自己,哭着说在人前赤身裸体果真是很羞耻啊,哭得不成样子;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不只是说真白自己内心的挣扎,或许因为生活的无奈而选择这份职业,在人前赤身裸体,是真的很羞耻,但是有谁希望自己如此羞耻吗?所以大家才喜欢体面,才喜欢仪式感,可以让自己觉得高贵。正如真白妈妈终于绷不住感情,人前因为女儿的死落泪时,觉得好像被看穿了,一直以来的逞强也被看破,就像赤身裸体站在人前一般,觉得羞愧,羞愧的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评价,从未好好爱过女儿,让她死时孤独寂寞,空有一颗渴望的心;安室的嚎啕大哭多半也是因为想到自己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欺骗七海,或无论是欺骗谁,他本以一套又一套社会理论说服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好让自己每个晚上都好睡,继续下去,但事实是,当自己面对自己时,还是觉得羞愧,觉得无奈。每个迷失在城市里,在生活中迷失方向的人,越是努力要去融入,努力要去赶上节奏,努力要去迎合别人眼光,努力要去符合别人要求,而不得不改变自己,压抑自己,甚至是扭曲自己的,谁不是在众人面前赤身裸体般的羞愧!羞耻!反而是羡慕起了一开始讨厌的七海,善良单纯愚蠢一如既往,虽说生活会因此崎岖很多,但好在晚上一直好梦。 最后,七海住进了与真白一起选中的那间房,安室送来了家具,窗外阳光明媚;阳台上,七海认真端详着无名指处那枚虚无的戒指,阳光下十分耀眼,那是真白亲手为她佩戴,将永伴她身,永留她心。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七):幸福极限值的赘述

  本来感觉女主在导演文艺又荒诞的世界里被玩了三个小时?但整个电影看下来 居然被治愈了

  岩井俊二风十足 开头一个多小时完全不懂这段因为什么而存在 本来以为贞白叫七海起床那里(大概96:55 被那个镜头甜到)才是正片开始 但整部片看下来 才明白最后七海内心的独白是需要有这三小时认真铺垫的 不然最后的场景很难给人舒服的感觉了吧 导演这段略有些冗长的叙述 不知道该给几星合适 也推荐给朋友了 心情很享受最后的画面

  电影中很多镜头很美 文艺气息好好感受

  耐心观影(说实话中间我看不下去的时候是靠着很多人的短评撑着 被逗笑很多 阿里嘎多)

  另外 百合剧情片应该是最明确的定位了

  喜欢贞白最后跟七海说的对幸福极限值的表达 贞白她定是很幸福的

  这张剧照是我观影前一个半小时的动力(不然我可能会坚持不到看完?)当我看完整部电影 发现还是最喜欢这张

  ❤️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八):资本主义病

  就像马克思所言,作者在书里预设的结构,或者不打算有结构,但是在别人那里,总是会被读出不同的结构。我并不敢说我读出的结构是岩井的本意,也不敢说自己的解读是唯一的解读,这里只是试图给出一种可能会很异类的解读。

  开篇,女主和人约炮,寒暄中,男人说现在当老师也不容易啊,特别是“学生越来越少了”。这句话可能多数人都会一带而过吧?但是,所有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人口都在急速老龄化,在缩减。偶尔有例外,要么是占据霸权的国家,要么是有大量移民填充。但是即使如此,正如我们道听途说的,在美国,北欧裔的相对数量也在降低,而显然是新移民的拉丁人,穆斯林和印度人则在相对增加。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不会不想起马克思关于资本利润的严格分析,不会不想起异化,不会不想起剩余商品和剩余人口的同时生产。

  整部电影都有一种痛苦的感觉,可能多数人会将其视为人生的必要构成要素吧?(也许确实没错)可是我很自然会想到经济危机,广场协议和所谓“失去的十年”(现在还在说“十年”?)对日本普通人的打击。资本结构性危机必然导致的长期萧条下的痛苦,现在不要说日本人,某国人其实也在渐渐感觉到了吧?只是大多数人并不能意识到,这就是经济危机(虽然有凯恩斯主义来试图不断延迟爆发)。

  当真白和七海穿着婚纱抱在一起时,真白的独白很有意思,她说幸福对她有界限,可能比所有人都低(老实说,不太理解)。她说她看到别人为她“这种人”服务,让她觉得很不安(可能记不准台词)。又说,只有花钱换取别人的温柔,关怀,才觉得坦然(可能记不准台词)。。。嗯,把人与人之间一切温情脉脉的幻象替代为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这不就是《共o产o党宣言》里面说的么?

  有人说最后七海变得更坚强了,也许是,不过也许并不是。她毕竟从没打算自杀,也不准备放弃生存战斗。可是我是很怀疑的,生活的苦难会远离他们?还有我们?耸肩。

  据说岩井在采访里强调他看到的人和人的疏离,又说海啸给日本人带来的心理创伤。可是岩井表达的只是如此吗?如果人与人的疏离只是一个很文艺的问题,那么真白为什么要说买来的关怀才觉得安心?如果创伤都是海啸带来的,电影里那无时无刻的压抑和痛苦,真的能用海啸概括?

  还有那个吃了原告吃被告的安室先生,他到底是在帮七海,还是在不仅坑,而且间接谋杀(未遂)七海?他脱光了大哭那段是什么意思?真心的假意的?最后给七海最后一笔女佣工资,有没有因为原本预计七海会死而打算自己拿的意思?他最后给七海送去那些家具,又是出于什么心境?这个人的点缀,他的资本主义精神,也是蛮值得回味的-当然也许我只是过度解释吧。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九):谢谢你,再见!

  古怪的电影,岩井俊二的电影一向木有什么情节可言,所以如果是女生转圈圈配钢琴曲倒是不出意外,只是没新意,于是新意来着,每每被岩井式的文艺调调熏得晕 乎乎的下一刻就会出现古怪的转折,但是这转折很难算惊喜,总觉得如鲠在喉,可是我分析不出为啥会有这样的感觉,只能从感官上说这巨长无比的朦朦胧胧就这样 咽不下去了,也许是文艺腔和悲剧性命运碰撞的不适,也许是文艺腔和古怪又没什么实质内容剧情的不融合。 八一八这个所谓的百合情节, 个人觉得这跟拉拉并没有太大关系,岩井俊二恍惚有种耍滑头的感觉,好像最近很多电影都多少有带进拉拉情节,这是导演们最新喜欢用的标签吗,以岩井俊二的这 场戏来说,真的是两说,就算是真白葬礼上哪位说发现了真白胸部包块的事件,也应该完全可以解释为拍A片的时候·~~~这种滑头感让我并不舒服,更加增添了 咽不下去的排斥。

  《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影评(十):Rip van Winkle的「世外桃源」

  電影的日文原名「リップヴァンウィンクルの花嫁」,導演不諱言是出自Washington Irving的小說Rip van Winkle,也是Cocco戲中角色在社交媒體上所用的昵稱。看完終於明白爲什麼中文名翻譯成「被遺忘」的新娘了。

  這個學期剛好在修新媒體的課,剛好又碰到的這個詞,於是各種經驗的重疊,不禁在想,其實這是一部在談社交媒體的電影嗎。

  下面是在網路上找到的Rip van Winkle中文全文,排版差些,沒有分段,湊合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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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普-凡-温克尔卡兹吉尔出脉位于纽约州哈得逊河西边,山峰高耸人云,俯瞰着四周的山村。季节更替,阴晴转换,甚至旦夕间的时辰变幻,都会引来山容峰色午姿百态。所以山区周围的村民只要观看卡兹吉尔山脉就能猜出天气的变化。就在这些山脉下面,航行者可以看见缕缕青烟从一个古老的荷兰小山村袅袅升起。瑞普-凡-温克尔就在这个村里。许多年前,他就住在这里,那时这个国家还发球英国。瑞普-凡-温克尔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在荷兰决督统治时期,他的祖先曾英勇地与英国人战斗过。然而,瑞普的血液里没有多少祖先的军人性格。我已经说了,他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此外他还是一个善良的邻居,也是一个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的丈夫。由于在家里被老婆管得太严所以他似乎养成了处处与人为善的习惯。因此,除了他老婆外,大这都对他评价很高。当然,他在村子里所有的良家妇女中很受欢迎。每当她们知道了凡-温克尔家吵架,她们总是认定瑞普是对的,而凡-温克尔夫人是错的。孩子们也一样,瑞普-凡-温克尔一来,他们总是欢叫起来。他总是望着他们玩耍,为他们做玩具,教他们怎么玩各种游戏,还给他们讲最精彩的故事。不管他去哪儿,他的四周常常围着一群孩子。村子里没有哪条狗对他狂吠过。瑞普-凡-温克尔有一个缺点:什么赚钱的活儿他都不喜欢,甚至是憎恨。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爱劳动。可他从不拒绝帮助邻居,哪怕是干最粗的活儿,比如帮人家砌石墙。村里的妇女也常使唤他,让他传信,或做一些她们的丈夫不愿意做的小活计。换言之,除了自各儿的事情外,别人家的事瑞普都乐意管。至少家庭责任,收拾农场,他觉得这样的活儿绝对做不来。事实上,他宣称在他农场上折腾毫无用处,因为那是整个那一带最差的小块地,一无是处。结果由于他经营不善,失去不少土地,他的小农场比他周围的农场更差了。他的孩子也到处游荡,他们的可怜样和他的农场一样。他的儿子小瑞普,和他很像,整天四处晃荡。他穿着一条他父亲的旧裤子,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免得掉了下来。然而,瑞普-凡-温克尔发球那种有福分的人。他一副傻样,与世无争,待人接物从容快乐;他吃好吃差无所谓,只要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由着他的性子,他会非常心安理得地虚度一生。可是他老婆在他耳朵边不停地数落他,说他游手好闲,对家庭漠不关心,这个家快给他毁了。从早到晚,她唠叨个没完。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定公招徕她一顿臭骂。瑞普对付他那长舌老婆,倒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用多了。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他只是把头耷拉在肩膀上,眼望天空,一言不发。然而,这又引来老婆的一阵发火。这么一来,瑞普无事可做,只有离开家。在家里,瑞普唯一的朋友就是他的狗,名叫沃尔夫。沃尔夫常常是凡-温克尔太太的出气筒,因为她把他们看做是游手好闲的难兄难弟,有时她甚至指责说:瑞普之所以吊儿郎当都是这条狗的错。不错,沃外交活动夫在树林里像条狗,很勇敢,可是再勇敢的狗也经不住一个长舌妇的数落。每当沃尔夫走进家门,他总是耷拉着脑袋,尾巴垂掉在地上或夹在两腿间。他在屋里溜达,一脸心虚的样子,时刻从眼角观察着凡-温克尔太太,一看到她有一丝不快的迹象,便拨腿开溜。瑞普-凡-温克尔结婚后,随着岁月的推移,他的麻烦也越来越多。有很长一段时间,当凡-温克尔太太的唠叨迫使他出门时,他总是和其他闲人坐在一块儿安慰自己。他和这些闲人常坐在村里的小酒馆前面,酒馆的名字就是因英王乔治三世下的肖像而起的。在漫长的夏天里,他们常常坐在树要荫下,没完没了地讲述那些让人打盹的无聊故事。有时候,他们中有人碰巧发现一张过路的游客扔下来的旧报纸,这时他们会非常认真地听报纸上的内容,因为德瑞克-凡-巴梅尔会读给他们听(德瑞克-凡-巴梅尔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很有学问,词典里最长的词也难不倒他)。接着他们会露出很有学问的样子讨论几个月前发生的新闻。众人发表的看法完全由尼古拉斯德维达裁决,他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是酒馆的主人。他从早到晚坐在门口,只有为了避开太阳要蹲在大树树荫下面的时候,他才挪一下位置。的确,他很少开口讲话,而是不停地抽着烟斗,但是他的崇拜者们最了解他,他们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就某个话题发表他的高见。要是读的什么内容或讲的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他就会狠狠地抽着烟斗;要是他高兴起来,他会慢慢而静静地抽烟。有时候,他从嘴里拿开烟斗,让烟雾在鼻子上方萦绕,点头以示同意大家正在讨论的内容。可是就连这帮能安慰瑞普的人也最终被迫离开倒霉的瑞普。他老婆突然破门而入,直接冲着谈笑正欢的俱乐部,将俱乐部的成员骂得一文不值。甚至了不起的尼古拉斯-维达也难逃这位凶悍的泼妇的一顿肆意辱骂。她指着他的鼻子责骂说,她丈夫游手好闲他要负主要责任。可怜的瑞普因此几乎被逼上了绝路。他唯一能逃避的办法就是拿着猎枪到深山老林去。在山林里,他有时和他忠实的狗一起坐在树下,沃尔夫是他同病相怜的伙伴。“可怜的沃尔夫,”他常这么对他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别害怕。只要我活着,总有一个朋友和你站在一边!”沃尔夫听罢总是摇摆着尾巴,伤心地望着他的主人。如果狗能有怜悯之心,我坚信他会真心实意地同情瑞普的。在某个秋天就这样长时间地漫步后,瑞普发现自己爬到了卡兹吉尔山脉最大的山峰。他专心于他喜爱的消遣---打猎,枪声划破了山林荒凉的宁静。他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傍晚,便在悬崖上一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躺了下来。有一会儿,他躺在地上观看着山景。夜色快要降临;君山开始在山谷投下长长的蓝色影子。他知道他没到村里,天早就黑了;一想到凡-温克尔太太生气的脸,他就深深在叹气。就在他准备下山时,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瑞普-凡-温克尔!瑞普-凡-温克尔!”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只大鸟孤单地飞越大山外,什么也没看到。他判断这声音只是他的想象。他转身准备下山,他又听到那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回荡;“瑞普-凡-温克尔!”时他的狗感到毛骨悚然,他跑到主人身边,恐怖地望着山谷。瑞普心里心感到害怕,不安地朝着同一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岩石上攀登着,背上驮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瑞普感到惊讶;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看到有人。可是一想到可能是哪一个需要帮忙的邻居,瑞普赶紧冲了下去。他再往前一靠近,陌生人古怪的模样让他更加吃惊了。他是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膀大腰粗,头发浓密,还长着一撮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他穿的是以前的荷兰老款式服装---系着腰带的短布外套产层层相叠的裤子。最外面一层裤子又大又宽,裤脚管两侧镶着几排纽扣。他肩上扛着一只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沿着山腰狭窄的溪沟小道向高耸的岩石山峰攀登时,瑞普开始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有点儿像打雷声,似乎是从山峰间狭窄的山谷深渊中传出来的。他止步听了听,觉得一定是不远处经过的雷暴。穿过溪沟小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洞,山洞像古希腊时期建造的地下剧场。一路上,瑞普和他的同伴一声不吭地爬着山路,因为瑞普尽管对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扛着装着酒的木桶感到不解,但他缺乏勇气去问这个陌生的新朋友。走进山洞,只见各种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洞里的中央有一小块平地,一帮面貌古怪的人正在玩九木柱游戏。他们身着非常奇特的服装,有些腰带上还佩着刀,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又长双宽的裤子,和瑞普的向导的裤子差不多。他们的长相也是古里古怪的,其中有一位,满脸似乎就是一个大鼻子,头顶一顶大白帽。他们都有胡子,形状和颜色各异。有一位好像这帮人的头儿,他是一个身体厚实的老者,佩着宽腰带,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高顶帽,脚上穿着红袜子和高跟鞋。还有一点让瑞普感到特别奇怪。这帮人显然是在玩游戏,可是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他们默默地打着球,事实上是他见过的最死气沉沉的游戏聚会。场上除了森柱的滚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木柱滚动时,撞击声像雷声一样响彻山空。当瑞普和他的同伴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发毛,两腿颤抖。此时他的同伴将木桶里的东西倒进几个大金属杯子里,示意他端给那帮人。他胆战心惊地照做了。他们一声不吭地喝掉了杯中之物,然后继续他们的游戏。瑞普的紧张和害怕渐渐离他而去。他甚至趁别人不注意地时候壮着胆子尝了一口酒,他很喜欢。不一会儿,他觉得再尝一口的时机到了。他一口接着一口,到了最后,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头也耷拉在胸前;他进入了梦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他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扛着木桶的老者的。他擦了擦眼睛,知道现在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晨。鸟儿在树丛中欢唱,树叶随着一阵阵清新的山风摇动着。“当然,”瑞普心想,“我没有在这儿睡上一夜吧!”他记得他睡着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扛着酒桶的怪老头-----他们攀越的岩石山路---表情严肃的九木柱游戏者-----金属杯里的美酒。“哦!好杯子!那神奇的杯子!”瑞普想起来了。“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对凡-温克尔太太说呢?”他环顾四周找他的枪,可是在他身边找到的不是那支擦得锃亮的,上好了油的猎枪,而是一支年久不用生了锈的枪。他现在知道了,是山里那帮九木柱游戏者捉弄了他;他们用酒将他灌醉,然后偷了他的枪。他的狗沃尔夫也不见了,也许跑到什么地方捉鸟或捉兔子去了。瑞普吹哨子,喊他的名字,可是全是徒劳。山里回荡着他的哨子声和喊叫声,可就是不见他的狗。瑞普决定回到昨晚聚会的地方。“如果我见到他们,”他自言自语道,“我就向他们要我的狗和枪。”他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腿似乎不如平时灵便了;他感到两腿和后背酸痛。“这些山床对健康不利,”瑞普想。“要是这次经历使我卧床不起,那我又要挨凡-温克尔太太一顿臭骂了。他有些吃力地往山下走,来到了山谷。他找到了他和他的伙伴前一天晚上走过的那条溪沟山道,可是让他非常吃惊的是,这条沟道现在流淌着溪流,溪水在岩石间飞溅,山谷里发出山泉流淌时的尝淙淙欢笑声。不过,他试着沿小溪水边攀行,穿孔机过树丛和攀缘植物。他总算来到了那个岩石张开的开阔地,也就是九木柱游戏场地的入口处。可现在连那块开阔地的影子也没有。那些岩石现在变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屏障,山涧溪流从这里哗哗落到下面的水塘里。可怜的瑞普被迫在这里止住脚步。他又吹了哨子,喊他狗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是一群山鸟。带着困惑和不安,他转身向家里走去。快到村子的时候,他碰见了好几个人,可他一个也不认识,这让他感到惊讶,因为他以为这一带什么人他都认识。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也和他的朋友和邻居们不一样。他们和他一样满脸的惊讶。他们盯着他看,还抬手摸他的下巴。这种频繁的举动促使瑞普不假思索地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象一个,当他发觉自己的胡须比以前长了一英尺的时候,他有多么吃惊!现在他已经到了村口。一群陌生的孩子跟在他后面跑并在他身后指着他灰白的胡子喊叫着。那些狗也变得同他以前认得的不一样。他们恶意地对着他狂吠。就连村子的面貌也变了;村子变大了。一排排房子,瑞普以前从未见过,他记得的房子全不见了。门上写着陌生的名字,窗户里看到的是陌生的面孔,一切的一切全是陌生的。这时,瑞普更加不安和迷惑了。“昨天晚上那只杯子,”他想道,“毁了我那可怜的大脑。”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他找到了回有的路,他内心带着惧怕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时刻等待着凡-温克尔太太的叫骂声。他发现家里的房子破烂不堪,几乎就是一堆旧木板。屋顶塌了,窗户破了,门板倒在地上。一条瘦骨嶙峋的狗站在荒废的房前,样子很像沃尔夫。瑞普叫他的名字,可是这条狗对他露出牙齿,然后走开了。这是让瑞普感到最伤心的事了。“我的狗,我那踏实的狗,”瑞普叹了口气,“就连我的狗也把我忘了。”他走进房子的废墟。说实话,凡-温克尔太太以前总是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可是现在房空人去。他匆匆赶到村酒馆,在那里他打发过许多闲散时刻。可是酒馆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大旧木楼,窗户很大,有些已尼打碎了。门上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联合酒店,乔纳森-督利特尔。”那棵原来遮着冷清的荷兰小酒馆的大树没有了。现在是一根很高的杆子,上面是一面旗帜,旗帜上奇怪地组合着许多星条。所有这一切都很奇怪,让人很难理解。但瑞普认得招牌上的画像;那是乔治国王的画像,他在下面平静地抽过许多次烟斗。可就连这画像也觉得古怪,与以前的不同。陛下的红色上有变成了蓝色,他头上戴的是帽子而不是皇冠。画像下面有一行字:华盛顿将军。和以往一样,门口有一群人,但瑞普谁也不认识。他徒劳地寻找着智者尼古拉斯-维达(他长着宽脸,双下巴,抽着长烟斗,嘴里吐出烟云,而不是愚蠢的高谈阔论)。他寻找凡-巴梅尔,那个人他们读旧报的小学教员。可是这些人都不在,他倒是看到了一上瘦瘦的,长相可恶的家伙正在高声谈论公民权----选举---国会成员-----自由还有令凡-温克尔困惑不解的其它新名词。酒店里的这帮政客不久注意到了瑞普:他蓄着长长的灰白胡子,一身过时的服装,手里拿着一杆上锈的猎枪,身后跟着一大帮好奇的妇女和孩子。人们簇拥在他周围,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那个政治演说者走近他,低声问他,“您的选票投哪一方?”还一个忙碌的小个子拖住他的胳膊,问他发球那个党派。就在瑞普考虑着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模样自负的绅士穿过人群,站在瑞普-凡-温克尔面前,问他,“你为什么抓扛着枪来参加革命选举,后面还跟着嘈杂的人群?你是不是想在村里制造混乱?”“哎呀,老爷!”可怜的瑞普叫道。“我是个不爱闹事的可怜人,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村民,国王陛下的忠实臣民,愿上帝保佑他!”一听到这句话,众人愤怒地喊道,“他说‘愿上帝保佑国王’!把他轰走!送他坐监狱!”那个样子自负的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大家平静下来,然后又问瑞普为什么来这儿,他来找谁?可怜的瑞普低声下气地向他保证他绝无恶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和个以前常坐在客栈前面的邻居。“那么,他们都是谁?说出他们的名字?”瑞普想了想,然后问道,“尼古拉斯-维达在哪儿?”人群中一时没有人答应。过了片刻,有一个老头用尖细的声音答道,“尼古拉斯-维达!他早已不在人世了,他死了18年了!”“布洛姆-答契尔在哪儿?”瑞普问。“哦,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去当兵了。有人说他在斯陡尼要塞的那场战役中阵亡了。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我不清楚。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个小学教员凡-巴梅尔在哪儿?”“他也去打仗了,”那老人说。“他是个将军,现在进了国会。”听到他家里和朋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心里很悲伤,感到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的人。每个答案都让他困惑不解。这些人的回答说明,不知许多年过去了,他们提到的事情----战争----国会----斯陡尼要塞----他都不明白。他没敢再往下打听其他朋友,而是绝望地喊道,“这儿有人认识瑞普-凡-温克尔吗?”“哦,瑞普-凡-温克尔,”有两三个人惊叫起来。“是的,是他!瑞普-凡-温克尔在那儿呢,倚在树上的那一个。”瑞普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长得和他上山时的模样一样的男人。显然,这个人和他以前一样对干活没有兴趣,他的衣服也和他以前的衣服一样破旧。不幸的瑞普此时脑子被搞湖涂了。他感到纳闷,他究竟是自己呢,还是某个其他人。就在他困惑不定时,人群中有人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天知道!”瑞普绝望地高声说道。“我不是我自己我是另一个人。那儿的那个人是我。不,那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某个人。昨天晚上我还是我来着,可我在山上睡着了,他们换了我的枪,什么都变了样。我也变了模样,我说不出我的名字,也说不出我是谁?”他的听众此刻开始面面相觑,会意地笑了。不难看出这个老头发疯了。有人低声说“缴了他的枪!谁知道这个老家伙下面会干出什么事来?”可正在这时候,一个长得好看的妇女挤到人群前面来看这位灰白胡子老人,她怀里的孩子被他的外貌吓得哭了起来安静,瑞普,“她对孩子说。”安静,你这个小傻瓜,这个老人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名字,母亲的姿态和她说话原语调,这一切在瑞普-凡-温克尔脑海里勾起了一连串的回忆。“您叫什么名字,好夫人?”他问道。“朱蒂丝-嘉顿妮尔,”她答道。“您父亲叫什么?”“哦,可怜的人!他叫瑞普-凡-温克尔,可是20年前,他带着猎枪离家出走了,此后谁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的狗回来了,可他没有。他是开枪自杀了,还是被印第安人掳走了,谁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瑞普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了。他声音颤抖地问:“你母亲在哪儿?”“哦,她死了,就在不久前。她是对一个上门兜售产品的人发火,结果血管破裂死了。”这个消息至少给他带来一点安慰。这个诚实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一把抱住他的女儿和她的孩子。“我是你的父亲!”他哭着说道。“从前是年轻的瑞普—凡-温克尔,现在成了老瑞普-凡-温克尔了。这儿没人认得可怜的瑞普-凡-温克尔吗?”大伙儿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最后一个老太太离开人群,抬头打量了他片刻,然后惊叫起来:“没错!是瑞普-凡-温克尔;是瑞普欢迎您回家,老邻居!可是这20年来你去哪儿了?”瑞普很快讲完了他的故事,因为对他来说这整整20年只是一夜的时间。邻居们听了这个故事都睁大眼睛。有些不以为然的邻居彼此笑笑,表露出打趣的神色。那位看上去自负的拉下嘴角,摇了摇头。众人看了也一起摇起头来。然而大家一致同意听听老彼得-范德栋克怎么说,因为有人看到他慢慢向这边走来,彼得是这个村子上年龄最大的。他对这个地区的历史了如指掌。他马上想起了瑞普,最让人信服地证实了他的故事。长话短说,众人散去,回到了他们更关心的话题----选举。瑞普的女儿领回瑞普和她一起生活。她有一个舒适的家,丈夫是一个快乐的农夫,瑞普记得,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经常驮他。至于瑞普的儿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尽管像他父亲一样,也有料理百家事而不愿干自家活儿的习惯,但是他还是受雇在农场工作。现在瑞普又回到了他从前的生活方式。他不久找到了很多以前的老伙伴。因为他们都已经老态龙钟了,所以他更喜欢在年轻人中间交朋友,他们很快喜欢上了他。因为他在家无事可做,也因为他已以到了安享晚年的年龄,没人责备他游手好闲,所以他又坐在村里小酒馆的门前。在那里,他被看做村里的老人,受人尊敬,他可以讲讲“战争前”旧时代发生的事情。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真正搞明白他那18年的一觉期间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件。他得弄清楚这期间发生的革命战争。这场战争使得这个国家因此脱离了英国的统治;他不再是乔治三世陛下的臣民,而是美利坚的自由公民。瑞普实际上不是一个政客,国家和帝国的改朝换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一种独立他很明白,那就是他摆脱说话尖刻的老婆。幸运的是,他现在有了这种自主权;在家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进出出。然而每当有人提到凡-温克尔太太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眼光投向天空。谁也不知道这是表示他接受了命运的摆布,还是表明对自己的解脱感到欣慰。他常对每个来督利特尔的酒店的陌生人讲他的故事。人们注意到,起初他每次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总要改变一些细节。但是这个故事最终固定了下来,和我上述的故事完全一样;村里男女老少无人不晓。有些人想说他们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确信无疑。甚至到了今天,每当他们在夏日的下午听到卡兹吉尔山脉附近的雷暴时,他们说这是享德里克-哈得逊和他的水手在玩九木柱游戏。这一带许多在家受气的丈夫有时也希望喝上一口瑞普-凡-温克尔神杯里的酒,能一睡解千愁瑞普-凡-温克尔卡兹吉尔出脉位于纽约州哈得逊河西边,山峰高耸人云,俯瞰着四周的山村。季节更替,阴晴转换,甚至旦夕间的时辰变幻,都会引来山容峰色午姿百态。所以山区周围的村民只要观看卡兹吉尔山脉就能猜出天气的变化。就在这些山脉下面,航行者可以看见缕缕青烟从一个古老的荷兰小山村袅袅升起。瑞普-凡-温克尔就在这个村里。许多年前,他就住在这里,那时这个国家还发球英国。瑞普-凡-温克尔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在荷兰决督统治时期,他的祖先曾英勇地与英国人战斗过。然而,瑞普的血液里没有多少祖先的军人性格。我已经说了,他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此外他还是一个善良的邻居,也是一个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的丈夫。由于在家里被老婆管得太严所以他似乎养成了处处与人为善的习惯。因此,除了他老婆外,大这都对他评价很高。当然,他在村子里所有的良家妇女中很受欢迎。每当她们知道了凡-温克尔家吵架,她们总是认定瑞普是对的,而凡-温克尔夫人是错的。孩子们也一样,瑞普-凡-温克尔一来,他们总是欢叫起来。他总是望着他们玩耍,为他们做玩具,教他们怎么玩各种游戏,还给他们讲最精彩的故事。不管他去哪儿,他的四周常常围着一群孩子。村子里没有哪条狗对他狂吠过。瑞普-凡-温克尔有一个缺点:什么赚钱的活儿他都不喜欢,甚至是憎恨。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爱劳动。可他从不拒绝帮助邻居,哪怕是干最粗的活儿,比如帮人家砌石墙。村里的妇女也常使唤他,让他传信,或做一些她们的丈夫不愿意做的小活计。换言之,除了自各儿的事情外,别人家的事瑞普都乐意管。至少家庭责任,收拾农场,他觉得这样的活儿绝对做不来。事实上,他宣称在他农场上折腾毫无用处,因为那是整个那一带最差的小块地,一无是处。结果由于他经营不善,失去不少土地,他的小农场比他周围的农场更差了。他的孩子也到处游荡,他们的可怜样和他的农场一样。他的儿子小瑞普,和他很像,整天四处晃荡。他穿着一条他父亲的旧裤子,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免得掉了下来。然而,瑞普-凡-温克尔发球那种有福分的人。他一副傻样,与世无争,待人接物从容快乐;他吃好吃差无所谓,只要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由着他的性子,他会非常心安理得地虚度一生。可是他老婆在他耳朵边不停地数落他,说他游手好闲,对家庭漠不关心,这个家快给他毁了。从早到晚,她唠叨个没完。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定公招徕她一顿臭骂。瑞普对付他那长舌老婆,倒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用多了。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他只是把头耷拉在肩膀上,眼望天空,一言不发。然而,这又引来老婆的一阵发火。这么一来,瑞普无事可做,只有离开家。在家里,瑞普唯一的朋友就是他的狗,名叫沃尔夫。沃尔夫常常是凡-温克尔太太的出气筒,因为她把他们看做是游手好闲的难兄难弟,有时她甚至指责说:瑞普之所以吊儿郎当都是这条狗的错。不错,沃外交活动夫在树林里像条狗,很勇敢,可是再勇敢的狗也经不住一个长舌妇的数落。每当沃尔夫走进家门,他总是耷拉着脑袋,尾巴垂掉在地上或夹在两腿间。他在屋里溜达,一脸心虚的样子,时刻从眼角观察着凡-温克尔太太,一看到她有一丝不快的迹象,便拨腿开溜。瑞普-凡-温克尔结婚后,随着岁月的推移,他的麻烦也越来越多。有很长一段时间,当凡-温克尔太太的唠叨迫使他出门时,他总是和其他闲人坐在一块儿安慰自己。他和这些闲人常坐在村里的小酒馆前面,酒馆的名字就是因英王乔治三世下的肖像而起的。在漫长的夏天里,他们常常坐在树要荫下,没完没了地讲述那些让人打盹的无聊故事。有时候,他们中有人碰巧发现一张过路的游客扔下来的旧报纸,这时他们会非常认真地听报纸上的内容,因为德瑞克-凡-巴梅尔会读给他们听(德瑞克-凡-巴梅尔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很有学问,词典里最长的词也难不倒他)。接着他们会露出很有学问的样子讨论几个月前发生的新闻。众人发表的看法完全由尼古拉斯德维达裁决,他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是酒馆的主人。他从早到晚坐在门口,只有为了避开太阳要蹲在大树树荫下面的时候,他才挪一下位置。的确,他很少开口讲话,而是不停地抽着烟斗,但是他的崇拜者们最了解他,他们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就某个话题发表他的高见。要是读的什么内容或讲的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他就会狠狠地抽着烟斗;要是他高兴起来,他会慢慢而静静地抽烟。有时候,他从嘴里拿开烟斗,让烟雾在鼻子上方萦绕,点头以示同意大家正在讨论的内容。可是就连这帮能安慰瑞普的人也最终被迫离开倒霉的瑞普。他老婆突然破门而入,直接冲着谈笑正欢的俱乐部,将俱乐部的成员骂得一文不值。甚至了不起的尼古拉斯-维达也难逃这位凶悍的泼妇的一顿肆意辱骂。她指着他的鼻子责骂说,她丈夫游手好闲他要负主要责任。可怜的瑞普因此几乎被逼上了绝路。他唯一能逃避的办法就是拿着猎枪到深山老林去。在山林里,他有时和他忠实的狗一起坐在树下,沃尔夫是他同病相怜的伙伴。“可怜的沃尔夫,”他常这么对他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别害怕。只要我活着,总有一个朋友和你站在一边!”沃尔夫听罢总是摇摆着尾巴,伤心地望着他的主人。如果狗能有怜悯之心,我坚信他会真心实意地同情瑞普的。在某个秋天就这样长时间地漫步后,瑞普发现自己爬到了卡兹吉尔山脉最大的山峰。他专心于他喜爱的消遣---打猎,枪声划破了山林荒凉的宁静。他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傍晚,便在悬崖上一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躺了下来。有一会儿,他躺在地上观看着山景。夜色快要降临;君山开始在山谷投下长长的蓝色影子。他知道他没到村里,天早就黑了;一想到凡-温克尔太太生气的脸,他就深深在叹气。就在他准备下山时,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瑞普-凡-温克尔!瑞普-凡-温克尔!”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只大鸟孤单地飞越大山外,什么也没看到。他判断这声音只是他的想象。他转身准备下山,他又听到那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回荡;“瑞普-凡-温克尔!”时他的狗感到毛骨悚然,他跑到主人身边,恐怖地望着山谷。瑞普心里心感到害怕,不安地朝着同一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岩石上攀登着,背上驮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瑞普感到惊讶;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看到有人。可是一想到可能是哪一个需要帮忙的邻居,瑞普赶紧冲了下去。他再往前一靠近,陌生人古怪的模样让他更加吃惊了。他是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膀大腰粗,头发浓密,还长着一撮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他穿的是以前的荷兰老款式服装---系着腰带的短布外套产层层相叠的裤子。最外面一层裤子又大又宽,裤脚管两侧镶着几排纽扣。他肩上扛着一只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沿着山腰狭窄的溪沟小道向高耸的岩石山峰攀登时,瑞普开始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有点儿像打雷声,似乎是从山峰间狭窄的山谷深渊中传出来的。他止步听了听,觉得一定是不远处经过的雷暴。穿过溪沟小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洞,山洞像古希腊时期建造的地下剧场。一路上,瑞普和他的同伴一声不吭地爬着山路,因为瑞普尽管对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扛着装着酒的木桶感到不解,但他缺乏勇气去问这个陌生的新朋友。走进山洞,只见各种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洞里的中央有一小块平地,一帮面貌古怪的人正在玩九木柱游戏。他们身着非常奇特的服装,有些腰带上还佩着刀,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又长双宽的裤子,和瑞普的向导的裤子差不多。他们的长相也是古里古怪的,其中有一位,满脸似乎就是一个大鼻子,头顶一顶大白帽。他们都有胡子,形状和颜色各异。有一位好像这帮人的头儿,他是一个身体厚实的老者,佩着宽腰带,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高顶帽,脚上穿着红袜子和高跟鞋。还有一点让瑞普感到特别奇怪。这帮人显然是在玩游戏,可是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他们默默地打着球,事实上是他见过的最死气沉沉的游戏聚会。场上除了森柱的滚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木柱滚动时,撞击声像雷声一样响彻山空。当瑞普和他的同伴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发毛,两腿颤抖。此时他的同伴将木桶里的东西倒进几个大金属杯子里,示意他端给那帮人。他胆战心惊地照做了。他们一声不吭地喝掉了杯中之物,然后继续他们的游戏。瑞普的紧张和害怕渐渐离他而去。他甚至趁别人不注意地时候壮着胆子尝了一口酒,他很喜欢。不一会儿,他觉得再尝一口的时机到了。他一口接着一口,到了最后,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头也耷拉在胸前;他进入了梦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他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扛着木桶的老者的。他擦了擦眼睛,知道现在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晨。鸟儿在树丛中欢唱,树叶随着一阵阵清新的山风摇动着。“当然,”瑞普心想,“我没有在这儿睡上一夜吧!”他记得他睡着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扛着酒桶的怪老头-----他们攀越的岩石山路---表情严肃的九木柱游戏者-----金属杯里的美酒。“哦!好杯子!那神奇的杯子!”瑞普想起来了。“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对凡-温克尔太太说呢?”他环顾四周找他的枪,可是在他身边找到的不是那支擦得锃亮的,上好了油的猎枪,而是一支年久不用生了锈的枪。他现在知道了,是山里那帮九木柱游戏者捉弄了他;他们用酒将他灌醉,然后偷了他的枪。他的狗沃尔夫也不见了,也许跑到什么地方捉鸟或捉兔子去了。瑞普吹哨子,喊他的名字,可是全是徒劳。山里回荡着他的哨子声和喊叫声,可就是不见他的狗。瑞普决定回到昨晚聚会的地方。“如果我见到他们,”他自言自语道,“我就向他们要我的狗和枪。”他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腿似乎不如平时灵便了;他感到两腿和后背酸痛。“这些山床对健康不利,”瑞普想。“要是这次经历使我卧床不起,那我又要挨凡-温克尔太太一顿臭骂了。他有些吃力地往山下走,来到了山谷。他找到了他和他的伙伴前一天晚上走过的那条溪沟山道,可是让他非常吃惊的是,这条沟道现在流淌着溪流,溪水在岩石间飞溅,山谷里发出山泉流淌时的尝淙淙欢笑声。不过,他试着沿小溪水边攀行,穿孔机过树丛和攀缘植物。他总算来到了那个岩石张开的开阔地,也就是九木柱游戏场地的入口处。可现在连那块开阔地的影子也没有。那些岩石现在变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屏障,山涧溪流从这里哗哗落到下面的水塘里。可怜的瑞普被迫在这里止住脚步。他又吹了哨子,喊他狗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是一群山鸟。带着困惑和不安,他转身向家里走去。快到村子的时候,他碰见了好几个人,可他一个也不认识,这让他感到惊讶,因为他以为这一带什么人他都认识。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也和他的朋友和邻居们不一样。他们和他一样满脸的惊讶。他们盯着他看,还抬手摸他的下巴。这种频繁的举动促使瑞普不假思索地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象一个,当他发觉自己的胡须比以前长了一英尺的时候,他有多么吃惊!现在他已经到了村口。一群陌生的孩子跟在他后面跑并在他身后指着他灰白的胡子喊叫着。那些狗也变得同他以前认得的不一样。他们恶意地对着他狂吠。就连村子的面貌也变了;村子变大了。一排排房子,瑞普以前从未见过,他记得的房子全不见了。门上写着陌生的名字,窗户里看到的是陌生的面孔,一切的一切全是陌生的。这时,瑞普更加不安和迷惑了。“昨天晚上那只杯子,”他想道,“毁了我那可怜的大脑。”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他找到了回有的路,他内心带着惧怕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时刻等待着凡-温克尔太太的叫骂声。他发现家里的房子破烂不堪,几乎就是一堆旧木板。屋顶塌了,窗户破了,门板倒在地上。一条瘦骨嶙峋的狗站在荒废的房前,样子很像沃尔夫。瑞普叫他的名字,可是这条狗对他露出牙齿,然后走开了。这是让瑞普感到最伤心的事了。“我的狗,我那踏实的狗,”瑞普叹了口气,“就连我的狗也把我忘了。”他走进房子的废墟。说实话,凡-温克尔太太以前总是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可是现在房空人去。他匆匆赶到村酒馆,在那里他打发过许多闲散时刻。可是酒馆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大旧木楼,窗户很大,有些已尼打碎了。门上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联合酒店,乔纳森-督利特尔。”那棵原来遮着冷清的荷兰小酒馆的大树没有了。现在是一根很高的杆子,上面是一面旗帜,旗帜上奇怪地组合着许多星条。所有这一切都很奇怪,让人很难理解。但瑞普认得招牌上的画像;那是乔治国王的画像,他在下面平静地抽过许多次烟斗。可就连这画像也觉得古怪,与以前的不同。陛下的红色上有变成了蓝色,他头上戴的是帽子而不是皇冠。画像下面有一行字:华盛顿将军。和以往一样,门口有一群人,但瑞普谁也不认识。他徒劳地寻找着智者尼古拉斯-维达(他长着宽脸,双下巴,抽着长烟斗,嘴里吐出烟云,而不是愚蠢的高谈阔论)。他寻找凡-巴梅尔,那个人他们读旧报的小学教员。可是这些人都不在,他倒是看到了一上瘦瘦的,长相可恶的家伙正在高声谈论公民权----选举---国会成员-----自由还有令凡-温克尔困惑不解的其它新名词。酒店里的这帮政客不久注意到了瑞普:他蓄着长长的灰白胡子,一身过时的服装,手里拿着一杆上锈的猎枪,身后跟着一大帮好奇的妇女和孩子。人们簇拥在他周围,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那个政治演说者走近他,低声问他,“您的选票投哪一方?”还一个忙碌的小个子拖住他的胳膊,问他发球那个党派。就在瑞普考虑着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模样自负的绅士穿过人群,站在瑞普-凡-温克尔面前,问他,“你为什么抓扛着枪来参加革命选举,后面还跟着嘈杂的人群?你是不是想在村里制造混乱?”“哎呀,老爷!”可怜的瑞普叫道。“我是个不爱闹事的可怜人,是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村民,国王陛下的忠实臣民,愿上帝保佑他!”一听到这句话,众人愤怒地喊道,“他说‘愿上帝保佑国王’!把他轰走!送他坐监狱!”那个样子自负的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大家平静下来,然后又问瑞普为什么来这儿,他来找谁?可怜的瑞普低声下气地向他保证他绝无恶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和个以前常坐在客栈前面的邻居。“那么,他们都是谁?说出他们的名字?”瑞普想了想,然后问道,“尼古拉斯-维达在哪儿?”人群中一时没有人答应。过了片刻,有一个老头用尖细的声音答道,“尼古拉斯-维达!他早已不在人世了,他死了18年了!”“布洛姆-答契尔在哪儿?”瑞普问。“哦,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去当兵了。有人说他在斯陡尼要塞的那场战役中阵亡了。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我不清楚。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个小学教员凡-巴梅尔在哪儿?”“他也去打仗了,”那老人说。“他是个将军,现在进了国会。”听到他家里和朋友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心里很悲伤,感到自己成了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的人。每个答案都让他困惑不解。这些人的回答说明,不知许多年过去了,他们提到的事情----战争----国会----斯陡尼要塞----他都不明白。他没敢再往下打听其他朋友,而是绝望地喊道,“这儿有人认识瑞普-凡-温克尔吗?”“哦,瑞普-凡-温克尔,”有两三个人惊叫起来。“是的,是他!瑞普-凡-温克尔在那儿呢,倚在树上的那一个。”瑞普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长得和他上山时的模样一样的男人。显然,这个人和他以前一样对干活没有兴趣,他的衣服也和他以前的衣服一样破旧。不幸的瑞普此时脑子被搞湖涂了。他感到纳闷,他究竟是自己呢,还是某个其他人。就在他困惑不定时,人群中有人问,“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天知道!”瑞普绝望地高声说道。“我不是我自己我是另一个人。那儿的那个人是我。不,那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另外某个人。昨天晚上我还是我来着,可我在山上睡着了,他们换了我的枪,什么都变了样。我也变了模样,我说不出我的名字,也说不出我是谁?”他的听众此刻开始面面相觑,会意地笑了。不难看出这个老头发疯了。有人低声说“缴了他的枪!谁知道这个老家伙下面会干出什么事来?”可正在这时候,一个长得好看的妇女挤到人群前面来看这位灰白胡子老人,她怀里的孩子被他的外貌吓得哭了起来安静,瑞普,“她对孩子说。”安静,你这个小傻瓜,这个老人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名字,母亲的姿态和她说话原语调,这一切在瑞普-凡-温克尔脑海里勾起了一连串的回忆。“您叫什么名字,好夫人?”他问道。“朱蒂丝-嘉顿妮尔,”她答道。“您父亲叫什么?”“哦,可怜的人!他叫瑞普-凡-温克尔,可是20年前,他带着猎枪离家出走了,此后谁也没有他的消息。他的狗回来了,可他没有。他是开枪自杀了,还是被印第安人掳走了,谁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瑞普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了。他声音颤抖地问:“你母亲在哪儿?”“哦,她死了,就在不久前。她是对一个上门兜售产品的人发火,结果血管破裂死了。”这个消息至少给他带来一点安慰。这个诚实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一把抱住他的女儿和她的孩子。“我是你的父亲!”他哭着说道。“从前是年轻的瑞普—凡-温克尔,现在成了老瑞普-凡-温克尔了。这儿没人认得可怜的瑞普-凡-温克尔吗?”大伙儿站在那儿,目瞪口呆,最后一个老太太离开人群,抬头打量了他片刻,然后惊叫起来:“没错!是瑞普-凡-温克尔;是瑞普欢迎您回家,老邻居!可是这20年来你去哪儿了?”瑞普很快讲完了他的故事,因为对他来说这整整20年只是一夜的时间。邻居们听了这个故事都睁大眼睛。有些不以为然的邻居彼此笑笑,表露出打趣的神色。那位看上去自负的拉下嘴角,摇了摇头。众人看了也一起摇起头来。然而大家一致同意听听老彼得-范德栋克怎么说,因为有人看到他慢慢向这边走来,彼得是这个村子上年龄最大的。他对这个地区的历史了如指掌。他马上想起了瑞普,最让人信服地证实了他的故事。长话短说,众人散去,回到了他们更关心的话题----选举。瑞普的女儿领回瑞普和她一起生活。她有一个舒适的家,丈夫是一个快乐的农夫,瑞普记得,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经常驮他。至于瑞普的儿子,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尽管像他父亲一样,也有料理百家事而不愿干自家活儿的习惯,但是他还是受雇在农场工作。现在瑞普又回到了他从前的生活方式。他不久找到了很多以前的老伙伴。因为他们都已经老态龙钟了,所以他更喜欢在年轻人中间交朋友,他们很快喜欢上了他。因为他在家无事可做,也因为他已以到了安享晚年的年龄,没人责备他游手好闲,所以他又坐在村里小酒馆的门前。在那里,他被看做村里的老人,受人尊敬,他可以讲讲“战争前”旧时代发生的事情。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真正搞明白他那18年的一觉期间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件。他得弄清楚这期间发生的革命战争。这场战争使得这个国家因此脱离了英国的统治;他不再是乔治三世陛下的臣民,而是美利坚的自由公民。瑞普实际上不是一个政客,国家和帝国的改朝换代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有一种独立他很明白,那就是他摆脱说话尖刻的老婆。幸运的是,他现在有了这种自主权;在家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进出出。然而每当有人提到凡-温克尔太太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眼光投向天空。谁也不知道这是表示他接受了命运的摆布,还是表明对自己的解脱感到欣慰。他常对每个来督利特尔的酒店的陌生人讲他的故事。人们注意到,起初他每次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总要改变一些细节。但是这个故事最终固定了下来,和我上述的故事完全一样;村里男女老少无人不晓。有些人想说他们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确信无疑。甚至到了今天,每当他们在夏日的下午听到卡兹吉尔山脉附近的雷暴时,他们说这是享德里克-哈得逊和他的水手在玩九木柱游戏。这一带许多在家受气的丈夫有时也希望喝上一口瑞普-凡-温克尔神杯里的酒,能一睡解千愁瑞普-凡-温克尔卡兹吉尔出脉位于纽约州哈得逊河西边,山峰高耸人云,俯瞰着四周的山村。季节更替,阴晴转换,甚至旦夕间的时辰变幻,都会引来山容峰色午姿百态。所以山区周围的村民只要观看卡兹吉尔山脉就能猜出天气的变化。就在这些山脉下面,航行者可以看见缕缕青烟从一个古老的荷兰小山村袅袅升起。瑞普-凡-温克尔就在这个村里。许多年前,他就住在这里,那时这个国家还发球英国。瑞普-凡-温克尔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在荷兰决督统治时期,他的祖先曾英勇地与英国人战斗过。然而,瑞普的血液里没有多少祖先的军人性格。我已经说了,他是一个朴素单纯,性格温和的家伙。此外他还是一个善良的邻居,也是一个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的丈夫。由于在家里被老婆管得太严所以他似乎养成了处处与人为善的习惯。因此,除了他老婆外,大这都对他评价很高。当然,他在村子里所有的良家妇女中很受欢迎。每当她们知道了凡-温克尔家吵架,她们总是认定瑞普是对的,而凡-温克尔夫人是错的。孩子们也一样,瑞普-凡-温克尔一来,他们总是欢叫起来。他总是望着他们玩耍,为他们做玩具,教他们怎么玩各种游戏,还给他们讲最精彩的故事。不管他去哪儿,他的四周常常围着一群孩子。村子里没有哪条狗对他狂吠过。瑞普-凡-温克尔有一个缺点:什么赚钱的活儿他都不喜欢,甚至是憎恨。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爱劳动。可他从不拒绝帮助邻居,哪怕是干最粗的活儿,比如帮人家砌石墙。村里的妇女也常使唤他,让他传信,或做一些她们的丈夫不愿意做的小活计。换言之,除了自各儿的事情外,别人家的事瑞普都乐意管。至少家庭责任,收拾农场,他觉得这样的活儿绝对做不来。事实上,他宣称在他农场上折腾毫无用处,因为那是整个那一带最差的小块地,一无是处。结果由于他经营不善,失去不少土地,他的小农场比他周围的农场更差了。他的孩子也到处游荡,他们的可怜样和他的农场一样。他的儿子小瑞普,和他很像,整天四处晃荡。他穿着一条他父亲的旧裤子,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免得掉了下来。然而,瑞普-凡-温克尔发球那种有福分的人。他一副傻样,与世无争,待人接物从容快乐;他吃好吃差无所谓,只要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由着他的性子,他会非常心安理得地虚度一生。可是他老婆在他耳朵边不停地数落他,说他游手好闲,对家庭漠不关心,这个家快给他毁了。从早到晚,她唠叨个没完。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定公招徕她一顿臭骂。瑞普对付他那长舌老婆,倒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用多了。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他只是把头耷拉在肩膀上,眼望天空,一言不发。然而,这又引来老婆的一阵发火。这么一来,瑞普无事可做,只有离开家。在家里,瑞普唯一的朋友就是他的狗,名叫沃尔夫。沃尔夫常常是凡-温克尔太太的出气筒,因为她把他们看做是游手好闲的难兄难弟,有时她甚至指责说:瑞普之所以吊儿郎当都是这条狗的错。不错,沃外交活动夫在树林里像条狗,很勇敢,可是再勇敢的狗也经不住一个长舌妇的数落。每当沃尔夫走进家门,他总是耷拉着脑袋,尾巴垂掉在地上或夹在两腿间。他在屋里溜达,一脸心虚的样子,时刻从眼角观察着凡-温克尔太太,一看到她有一丝不快的迹象,便拨腿开溜。瑞普-凡-温克尔结婚后,随着岁月的推移,他的麻烦也越来越多。有很长一段时间,当凡-温克尔太太的唠叨迫使他出门时,他总是和其他闲人坐在一块儿安慰自己。他和这些闲人常坐在村里的小酒馆前面,酒馆的名字就是因英王乔治三世下的肖像而起的。在漫长的夏天里,他们常常坐在树要荫下,没完没了地讲述那些让人打盹的无聊故事。有时候,他们中有人碰巧发现一张过路的游客扔下来的旧报纸,这时他们会非常认真地听报纸上的内容,因为德瑞克-凡-巴梅尔会读给他们听(德瑞克-凡-巴梅尔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很有学问,词典里最长的词也难不倒他)。接着他们会露出很有学问的样子讨论几个月前发生的新闻。众人发表的看法完全由尼古拉斯德维达裁决,他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是酒馆的主人。他从早到晚坐在门口,只有为了避开太阳要蹲在大树树荫下面的时候,他才挪一下位置。的确,他很少开口讲话,而是不停地抽着烟斗,但是他的崇拜者们最了解他,他们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就某个话题发表他的高见。要是读的什么内容或讲的什么话让他不开心,他就会狠狠地抽着烟斗;要是他高兴起来,他会慢慢而静静地抽烟。有时候,他从嘴里拿开烟斗,让烟雾在鼻子上方萦绕,点头以示同意大家正在讨论的内容。可是就连这帮能安慰瑞普的人也最终被迫离开倒霉的瑞普。他老婆突然破门而入,直接冲着谈笑正欢的俱乐部,将俱乐部的成员骂得一文不值。甚至了不起的尼古拉斯-维达也难逃这位凶悍的泼妇的一顿肆意辱骂。她指着他的鼻子责骂说,她丈夫游手好闲他要负主要责任。可怜的瑞普因此几乎被逼上了绝路。他唯一能逃避的办法就是拿着猎枪到深山老林去。在山林里,他有时和他忠实的狗一起坐在树下,沃尔夫是他同病相怜的伙伴。“可怜的沃尔夫,”他常这么对他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别害怕。只要我活着,总有一个朋友和你站在一边!”沃尔夫听罢总是摇摆着尾巴,伤心地望着他的主人。如果狗能有怜悯之心,我坚信他会真心实意地同情瑞普的。在某个秋天就这样长时间地漫步后,瑞普发现自己爬到了卡兹吉尔山脉最大的山峰。他专心于他喜爱的消遣---打猎,枪声划破了山林荒凉的宁静。他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傍晚,便在悬崖上一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躺了下来。有一会儿,他躺在地上观看着山景。夜色快要降临;君山开始在山谷投下长长的蓝色影子。他知道他没到村里,天早就黑了;一想到凡-温克尔太太生气的脸,他就深深在叹气。就在他准备下山时,他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瑞普-凡-温克尔!瑞普-凡-温克尔!”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只大鸟孤单地飞越大山外,什么也没看到。他判断这声音只是他的想象。他转身准备下山,他又听到那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回荡;“瑞普-凡-温克尔!”时他的狗感到毛骨悚然,他跑到主人身边,恐怖地望着山谷。瑞普心里心感到害怕,不安地朝着同一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在岩石上攀登着,背上驮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瑞普感到惊讶;在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看到有人。可是一想到可能是哪一个需要帮忙的邻居,瑞普赶紧冲了下去。他再往前一靠近,陌生人古怪的模样让他更加吃惊了。他是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膀大腰粗,头发浓密,还长着一撮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他穿的是以前的荷兰老款式服装---系着腰带的短布外套产层层相叠的裤子。最外面一层裤子又大又宽,裤脚管两侧镶着几排纽扣。他肩上扛着一只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里面似乎装满了酒。他示意瑞普过来帮他卸下肩上的东西。瑞普虽然不完全信任这个长相古怪的陌生人,但还是走了过去帮他一把。他们搭手抬着木桶,沿着山腰狭窄的溪沟小道向高耸的岩石山峰攀登时,瑞普开始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有点儿像打雷声,似乎是从山峰间狭窄的山谷深渊中传出来的。他止步听了听,觉得一定是不远处经过的雷暴。穿过溪沟小道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山洞,山洞像古希腊时期建造的地下剧场。一路上,瑞普和他的同伴一声不吭地爬着山路,因为瑞普尽管对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竟然扛着装着酒的木桶感到不解,但他缺乏勇气去问这个陌生的新朋友。走进山洞,只见各种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洞里的中央有一小块平地,一帮面貌古怪的人正在玩九木柱游戏。他们身着非常奇特的服装,有些腰带上还佩着刀,他们大部分都穿着又长双宽的裤子,和瑞普的向导的裤子差不多。他们的长相也是古里古怪的,其中有一位,满脸似乎就是一个大鼻子,头顶一顶大白帽。他们都有胡子,形状和颜色各异。有一位好像这帮人的头儿,他是一个身体厚实的老者,佩着宽腰带,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高顶帽,脚上穿着红袜子和高跟鞋。还有一点让瑞普感到特别奇怪。这帮人显然是在玩游戏,可是他们个个表情认真严肃。他们默默地打着球,事实上是他见过的最死气沉沉的游戏聚会。场上除了森柱的滚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木柱滚动时,撞击声像雷声一样响彻山空。当瑞普和他的同伴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突然停下手中的游戏,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发毛,两腿颤抖。此时他的同伴将木桶里的东西倒进几个大金属杯子里,示意他端给那帮人。他胆战心惊地照做了。他们一声不吭地喝掉了杯中之物,然后继续他们的游戏。瑞普的紧张和害怕渐渐离他而去。他甚至趁别人不注意地时候壮着胆子尝了一口酒,他很喜欢。不一会儿,他觉得再尝一口的时机到了。他一口接着一口,到了最后,他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头也耷拉在胸前;他进入了梦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个长满绿草的小土丘上,他就是在这儿看到那个扛着木桶的老者的。他擦了擦眼睛,知道现在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晨。鸟儿在树丛中欢唱,树叶随着一阵阵清新的山风摇动着。“当然,”瑞普心想,“我没有在这儿睡上一夜吧!”他记得他睡着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扛着酒桶的怪老头-----他们攀越的岩石山路---表情严肃的九木柱游戏者-----金属杯里的美酒。“哦!好杯子!那神奇的杯子!”瑞普想起来了。“我该找个什么借口对凡-温克尔太太说呢?”他环顾四周找他的枪,可是在他身边找到的不是那支擦得锃亮的,上好了油的猎枪,而是一支年久不用生了锈的枪。他现在知道了,是山里那帮九木柱游戏者捉弄了他;他们用酒将他灌醉,然后偷了他的枪。他的狗沃尔夫也不见了,也许跑到什么地方捉鸟或捉兔子去了。瑞普吹哨子,喊他的名字,可是全是徒劳。山里回荡着他的哨子声和喊叫声,可就是不见他的狗。瑞普决定回到昨晚聚会的地方。“如果我见到他们,”他自言自语道,“我就向他们要我的狗和枪。”他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腿似乎不如平时灵便了;他感到两腿和后背酸痛。“这些山床对健康不利,”瑞普想。“要是这次经历使我卧床不起,那我又要挨凡-温克尔太太一顿臭骂了。他有些吃力地往山下走,来到了山谷。他找到了他和他的伙伴前一天晚上走过的那条溪沟山道,可是让他非常吃惊的是,这条沟道现在流淌着溪流,溪水在岩石间飞溅,山谷里发出山泉流淌时的尝淙淙欢笑声。不过,他试着沿小溪水边攀行,穿孔机过树丛和攀缘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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