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我在爷爷病床前,搞定了女护士
文/ 明鸢
1一开始家里人没怎么在意,反正老人家一个月这里那里有病痛,都是常态。
可是到后面,爷爷居然连饭都咽不下,喝汤汤水水都很困难。
癌症这种东西最让人束手无策的就是,当你查出来是晚期,就已经无药可解,每一天都是睁着眼睛等死。
那些所谓的手术化疗,都不过是和死神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稍微延迟一下死期罢了。
重修和家人面临两个选择:要不然就全喉切除,靠着人工发声器说话,但手术第四期的存活率只有45%;要不然就回家药物治疗,坐着慢慢等死。
爷爷拉着奶奶的手什么都没说,重修却从老人的互相凝视中,感受到了一种坚定。
爷爷说:“做吧。”
爷爷是在和奶奶做出约定:我能多陪你一天,就多陪一天。舍不得丢下你。
爷爷有点妻管严,这么大了藏点私房钱还要偷偷摸摸,压在花坛底下。
被发现了,还得弓着腰去道歉。有时候到处抱怨奶奶太凶,但上街却记得排队,去给奶奶买她最喜欢的桂花糕。
明明奶奶已经老得吃不了这种甜腻的东西,但爷爷还是会买,说给老太婆闻个味道也是好的。
携手走过动荡,看过很多的生离死别,也熬过盛世之前的清贫,又一起走过很多年的安稳现世。
但看奶奶握着爷爷的手,守在病床前,看爷爷冒着45%的风险,忍受手术巨大的痛苦,也要留在奶奶身边。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缘享有。
所有美好的词语,忽然就在冯子扬的身上具象化,他在她身上,窥见了爱情的样子。
2重修这个名字是爷爷给起的。起这个名字的原因,是盼望第一个孙子,修身齐天下。
后来重修如爷爷所愿,成了一名小小的村官,也算是某种程度的齐天下。
以致于人都40多岁了,还没开始找对象。
冯子扬长得并不是非常好看,扁扁平平的脸,五官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属于丢进人群中一瞬间就找不到那种。
在医院待久了,看惯了生离死别病痛哀叫,难免就心生麻木,对病患也会多些急躁。
只有冯子扬不同,她总是轻声细语,不管做什么都不急不躁、轻手轻脚,生怕惊着病患似的。
重修的爷爷还没动手术之前,七拐八拐地帮孙子打听:“冯小姐怎么总是在加班啊?都没时间和男朋友聚一起哦。”
“嗨,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我习惯了。再说,我也没有男朋友。”冯子扬这一句话,让重修爷爷心里窃喜半天。
等晚上重修过来送饭,爷爷就提起来:“小修啊,你有没有留意到刚刚出去那个护士?”
重修真没注意到,他低着头给爷爷盛粥,问:“怎么了?”
“你等下出去的时候留意一下,个子很矮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人家叫冯子扬。”
不知道怎么地,乍一眼看护士都长得差不多,一律白色服装,白色护士帽,个别还戴了口罩。
但在一堆人中,重修一眼就认出了“最矮”的冯子扬。
爷爷说得没错,冯子扬和其他人确实不太一样,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温和的气质。
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之前来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注意到她呢?
等重修打水回来,冯子扬从护士站跑出来拦住他,问他:“你是重和骏爷爷的孙子吧?我看到你好几次。”
重修应了一声,看着她。
“你下次过来可以给爷爷拿点糖,他虽然吃不了但是可以舔一下,医院的药太苦了,诺,我只剩下这些了..……”说着,冯子扬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糖果。
就是小卖部经常能买到的那种,黄色红色的包装,捏起来嘎啦嘎啦响。
重修笑了一下,收进兜里:“爷爷说你喂了他好几天的糖果,冯小姐真是细心。”
“本职工作嘛。”冯子扬不等他说完,转身走了。
于是下次来的时候,重修带了两包糖果。
一包放在了爷爷的病床边抽屉里,一包他拿去给冯子扬:“给你的。”
冯子扬有点惊讶,连忙推拒:“不用不用,我.....”
“阿尔卑斯糖有个意义,冯小姐知道吗?”
“什么啊?我不知道。”
后来冯子扬才知道,原来阿尔卑斯糖有一种说法:给你阿尔卑斯,你就跟我走。
3动完手术后,爷爷就不能说话了,躺在床上,喉咙开了很大一个洞,连着一个人工过滤器。
所有的痰都要从里面排出来,保证空气过滤后可以通过气管。这个过滤器,还需要定时清洗。
看着就可怕。
奶奶看到眼泪就唰地流下来了,拉着爷爷的手一直哭:“早知道这么受罪,说什么都不该让你动这个手术。”
爷爷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但仍用手微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安慰。
整个病房都是啜泣的声音,冯子扬清洗完过滤器,又给老人家安上去。
重修注意到后,跟着冯子扬出了病房,发现她走到楼梯口,躲在那里小声地哭。
他有点惊讶于她的多愁善感。
重修折回病房,给她拿了一卷纸。
冯子扬抽抽搭搭地接过,擤了一堆的鼻涕纸。她不好意思地冲重修笑笑,鼻子红红的:“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这不算是什么笑话,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冯子扬摸摸鼻子,有些害羞。
重修深以为然。
但他还是发自内心觉得,一个看尽生离死别的人,仍心生柔软,真是相当坚韧与善良。
“不,你做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重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冯子扬红着脸,冲他微微一笑。
重修会特地在病房等冯子扬下班,然后开车送她回家。
第一次拉她手的时,冯子扬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重修笑笑,没有做什么,伸手盖住了她一样颤抖的眼睛,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爷爷大概是最高兴的。
他现在不能说话,要和别人沟通都靠写字。有一次趁着重修不在,他给冯子扬写了一段话。
冯子扬看了。
又写:小修是个固执的人,你多担待。
好像能活着看到孙子找到喜欢的人,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此刻离开也没有关系。
拉着冯子扬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她和爷爷的相处之道。
说完,奶奶给爷爷掖好被子,继续道:“其实,情啊爱啊,还是次要的。感情,久了都会淡。两个人能做到互相理解对方,彼此宽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冯子扬没有再说什么。
爷爷睡了,奶奶又痴痴地守在床边,看着容颜不再,甚至被病痛折磨得有点可怕的丈夫。
看着他,等着他,就像当初在那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归来的战乱年代等他一样。
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他回家。
冯子扬好难过,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那是一个旁人无法插足的世界,他们之间的相守相望,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别人再无置喙的余地。
4人大概都是能感受到自己死期的。
爷爷走那天忽然精神很好,他坐起来靠着床板,脸上的死气居然淡了一点。
奶奶剥着橘子,他不能吃,她也不想吃,也不知道剥给谁。
也没有人说话,爷爷就低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妻子剥完了最后一片橘子皮。
在这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奶奶大概感受到了什么,问:“你要走了吗?”
奶奶放下剥好的橘子,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也好,你先去那边等我,我很快就来。”
好像他真的只是上街给她买个桂花糕,他们很快就会重逢。
爷爷不能说话,但眼皮耷拉着,逐渐抬不起来。
但他仍努力地睁开眼,想多看家人几眼。
他浑浊的视线扫过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最后还是落到了妻子身上。
“等我啊老头子,你答应过我的。”奶奶没有再哭,只是声音有点沙哑。
爷爷微微颤颤地伸出手,还把她当成少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走完了自己很长很好的一生。
冯子扬去参加了爷爷的葬礼,和重修一起去的。
日子又滚滚往前,半年后,重修和冯子扬求婚,两人开始张罗婚礼的事情。
谁也说不清楚怎么回事,重修和冯子扬婚礼一过,奶奶就随着爷爷去了,毫无征兆。
而前一天,她甚至给冯子扬送了一把自己种的辣椒。
赴一场等了好久的约会。
爷爷奶奶住的老房子,阳台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里面的电视机还是以前那种很笨重的样式。
冯子扬想,她无意求死,还以为睡一觉起来就可以吃晚餐了。
许是睡梦中,抓住了游荡的爷爷的孤魂,心想也看到孙子结婚了无牵挂,便高高兴兴随他去了。
这世上,谁能得一人爱你如生命?
在奶奶的葬礼上,冯子扬紧紧拉住了重修的手,她忽然明白关于奶奶说的那些婚姻之道。
原来所谓互相理解,也不过是从细碎的生活中,品得一点相守的来之不易。
(本文完)
美瓶美物:
章小姐白到自带C位,这一招果然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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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看得眼睛酸疼,老一辈的爱情真的太令人感动了。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里,就说会爱她就像爱生命,这种爱太难得了。
好啦,一样,不管喜不喜欢,
来了我家,就不许走了哦~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