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私语:那些飘雪的冬季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初冬时节,今年的冬天因一场不期而至的雪而突然来临,甚至有些让人猝不及防。这是我最爱的季节。
最爱这个季节,首先是因为那个小小的精灵――雪花。我爱雪,不是因为她的洁白无瑕,而是因为她用她的这一份洁白无瑕掩盖了那些污浊的东西,而且是悄无声息。只在那一份静谧中容纳了这个世界,从不张扬。我喜欢她的这一份沉静,在每一个冬雪的夜晚,这世界也变得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可以静卧,可以独思,可以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握一杯暖暖的咖啡或奶茶,什么也不想,单纯的享受这一份静谧与安详。
我爱这个季节,更重要的是因为我出生在这个季节。本来我应该出生在春天里,可是命运的安排,我毫无征兆地早产两个月,七个月的时候在不足四斤重的身体状况下就急着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了。然而我的出生并不受欢迎,父亲是家里的长子,我这个不足月的丫头片子在重男轻女的奶奶眼里无疑是的多余的小东西。母亲也因此变得“十恶不赦”而饱受冷遇,连口热汤都难喝上。
母亲以泪洗面,我也就因此没有一口奶吃,贫穷的家里更是拿不出喂养我的奶粉之类的东西,于是我在出生后的第二天已经哭不出声音了。母亲从医院回家时我被奶奶连夜扔在了村里的那棵大槐树下,母亲被告知孩子死了。善良却胆小怕事的爷爷跟随其后,在奶奶走后把我揣在他的黑色大棉袄里捂了半夜才听到了我微弱的哭声,偷偷地抱到别人家里找奶吃。爷爷带着我住在生产队的牛屋里,直到半个月后我已经壮实的可以大声啼哭了才敢把我抱回家,此时未满月的母亲尽管整日以泪洗面身体孱弱却已经被奶奶带去田地里干活了。
我不知道母亲看到失而复得的孩子在奶奶怒其不争的眼神中是怎样表达她的情绪的,后来只听说爷爷因此又住了很久的牛屋,而且还主动承担起了照看我的任务。爷爷每天在牛屋里喂牛,而我每天就蜷盘在爷爷的扎腰大棉袄里,我真的是在爷爷温暖的怀里茁壮成长起来的,所以我和爷爷的感情很深。爷爷去世的那年我5岁,尽管那天已经到了后半夜,而我却不舍得离开,一直守在爷爷身边直到他安然离去。那时候我不懂死是什么,也不懂他们为什么把爷爷装在一个大大的黑盒子还埋在深深的地下,他们就不怕闷着爷爷吗?大人们说爷爷去西边了,于是我每天搬了那把爷爷给我做的小板凳坐在大门口向西望,我要等爷爷回来,像往常那样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大棉袄里掏出几块糖来,可是很久很久爷爷都没有回来。直到我都开始上小学了的时候也没有回来,那个最疼爱我的人再也不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冬天的我刚一出生就遭遇了世间的冷暖情薄,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历练,冥冥中这也许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多舛,所以我与冬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巧合的是我的一双儿女也和我一样出生在冬季。
其实,我不喜欢“命途多舛”这个词,更不喜欢女人坚强,所谓坚强的女人势必要经历如此这般常人所不曾经历的心酸痛楚才被称之为坚强,往往坚强的女人并不幸福。
深爱这冬季,之前还有一个原因,与心理有关,那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里可以用厚厚的冬衣大而长的围巾把自己严严的包裹起来,减少了与外界的接触,只有封闭了自己才觉得安全,外面世界的纷繁复杂似乎都可以与自己无关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从一个处处想有人依赖时时想有人保护的小女人变成了一个要去呵护一双儿女给他们以依赖和信任的母亲,真的是应了那句: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自己真的强大了很多,随着岁月的沉淀,更像这冬雪,要尽可能地让自己学着包容,成为他们身后那高大的墙温暖的手,亦或是那远远的,守候。
作者简介:杨蔚华,中学音乐教师,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感受,抒发自己小女子的小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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