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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号

2019-12-23 22:56:26 作者:我我我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问号

  在市中心交叉路口,前面缓慢地行走着一个奇怪的人,带着一顶黑色礼帽,披着黑黢黢的风衣,一直走在我的前面,脚上穿着大号黑鞋。看起来笨重极了,却没有很响的踏声。迎面走过来的人都会看他几眼?是个英俊男人吗?还是表情怪异的人?

  枯藤一般的瘦,不徐不疾地走在路上。年轻人对他很感兴趣,老人偶尔有人抬起眼。老人或许对这个世界多事情都不感兴趣了吧。

  我加速走过去,从侧面瞅见他瘦长的黑脸,尤其突出的是他硕大圆弧的脑袋。原来是个问号。顶着硕大的头部,耷拉着脑袋,天生的结构让它不能抬起头,走路缓慢。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不能理解生长曲线,人虽然有低头思考时候,但也应该有抬头问天的时候。但问号只在文字之间出现,他只需在文字之间扣问就可以了。

  每一个物种都有其特性,问号的特性是每句话,一定以提问方式结尾。所以世界上的事物都不大喜欢跟他待在一起,甚至连符号国的人都不愿意。有时候问了些很无聊天气问题,有时候问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甚至使人感到忧虑惊恐

  况且问号的脑袋从来都是耷拉着的,越来越少的人会给他打招呼

  听说所有的符号都羡慕叹号,叹号总是挺直腰板,不管是说“早上好”这样日常或者是“漂亮呀”赞美的话,都显得铿锵有力,简直是妙不可言!是呀,估计所有的符号都会喜欢叹号吧,特别是在某个需要谈判局势当中,叹号该是多么有气势,连说一声“再见!”都能把对方震慑住。 

  下班的路上无聊极了,才是晚上六点半。加班多数是无意义的,特别是等待对方的回复才能继续工作,简直是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要挟生命社会像个运转的大齿轮,又不能停止,这些无穷尽的无聊和浪费正是其中碾碎渣滓。由于住在市区边上租的房子,离要去公交站台还有点距离,靠着走路无聊来壮胆,所以鼓起勇气跟问号搭了个话。

  “问号是吗?”

  “难道看不出来吗?”

  “不大常见而已。”

  “是吗?”

  我后悔了,这一秒后悔了数次。像在跟一个说话极度笨拙重复男子,而美丽姑娘尝试打开话匣子。当然,此时我的角色该是姑娘。

  我应该不声不响远远地走开。

  余光察觉到,他空洞而漆黑的眼盯着我。

  说跟他再见吧,就相当于愉快地见了个面。

  “你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噢,混球!竟然忘了他极为擅长的设疑能力,没有谁能回绝这样的提问引诱吧?所有的名人都有层出不穷的鬼扯故事,尽管荒诞不经,但是依然抵不住悬疑诱惑,人类花在八卦上的时间可怕的多。

  我只好听下去。

  “那我就说了好吗?

  时间就是在2003年开始可否有问题?

  你知道我在符号国没有很多的朋友,对吗?”

  ……

  我对不起我的大脑,竟然为好奇心要忍受这么多奇怪的句子

  “因为他们都不爱提问,难道我要亲自叫他们去思考,才能成为我的朋友吗?

  我也努力过了,他们却不肯改变,这罪名该放到谁的头上?”

  ……

  2、问号的出走

  问号说了太多不值得听的话,特别是那让人一直打打冷颤的问号。唠唠叨叨说了四个小时,我们坐在商场的免费区域,直到关门,我们又转移坐在商场的外面阶梯。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大概他没有开过会,不知道人类有多少文山会海,通常是一群人坐着,负责讲话的两三个人大家知道的东西重复五六遍。能够听到精简,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但是如今我又自动陷入这样的地步,为的是听一个半悬疑故事。

  问号先生来自符号国,称自己是问号中的爵士。原来符号栖息地方充满了混乱图腾,与奇怪的垃圾符号,国王办法专心管理,被派过来寻找新的栖息地

  符号国的统治者世袭制,全国上下也相当和平,没有战乱。2003年,大批图腾已经老去,被列入博物馆;近代的奇形怪状的符号不断加入符号王国。随着时代变化,#、@、%、☆、♀这样的非主流民众,逐渐增多,被用来娱乐、宣传。原来只是配角的它们,有了一片话事的地方。曾经诞生以来,辉煌过千百个的标点符号,逐渐失落

  在符号的王国里面,国王是谁?我不禁提问。我猜是句号,因为每一句话都得句号来结束,以量取胜的话,选民最多的就是句号。按数量说,逗号或许比句号还要多,但是逗号毕竟是句子中间的成分,没有符号收尾它是不存在的。所以一直只能在其他符号之下,即使子民再多,贡献再大,都像是种族歧视永远难以得到平衡位置。即使有一天被告平等对待那也只是一时的需要。逗号,永远不能胜过句号。

  问号,应该叫问号爵了,他哈哈大笑,你想得太多了不是吗?符号王国里面,国王自然是“符号帝”对吗?

  该遭雷劈的问号,连说出最真实内容都变成了一种讽刺语气。不过哎呀!符号帝的称呼,现在听起来,像个滑稽的称呼。

  符号帝长什么样子?我问。

  问号爵回答:符号帝只有一张全是密密麻麻符号的脸,知道吗?

  我示意他继续,避免他的反问式说话再次打击到我。

  有一天,他继续说,他发现现在的符号不再像以前,能够让人们敬畏给予指示,或者是创造文化价值。现在大多数是无意义的表情,还有充斥着设计出来的混乱商业符号,让整个符号王国弥漫着重重雾霾,符号将去哪里,该用于何处,甚至都有了混乱。于是问号爵前去跟符号帝说,为什么不迁徙到新的地方?毕竟万万亿个的符号只需要一张纸大小的立体空间

  符号帝没有回答。问号爵看他陷入了思考。意识到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符号帝示意他离开。问号爵看着他思考的背影,默默离开。符号帝可以使用任何符号,还有不用任何符号就能使句子成立的能力,比如说仁义道德”这样的四个字就没有标点符号,但符号帝能让他们成为有意义的一句话。这是其他任何符号做不到的,或者这就是无为胜有为。

  符号帝什么也没有说,也就代表着什么也没有,也就是什么语意都不成立。问号爵只好打道回府

  问号爵不甘心,看着这样的迷乱,连符号都得不到该有的正确使用了,于是几次前去跟符号帝提议。路上的表情符号,连少有关系的数学符号都纷纷在远处议论目光落在问号爵的身上,似乎在低声讨论着将要到来的变革。问号爵故意把脚步放慢,尝试听清他们具体在议论着什么,但是符号们都很敏锐,一旦察觉他的举动有变化,就将声音降得更小,甚至闭口不再谈论。

  估计他们也是在担心着这件事,可是总得有个符号去跟符号帝提出来。去面对那张密密麻麻,包含所有符号的脸,千年以前的秘密最新的符号构造都写在上面。

  问号爵一边走一边尝试听清路边的议论,要走的路变得更加漫长。但是发问的勇气支撑着他,作为发问的代表,要将勇气坚持到底。

  这一次,符号帝终于开口。在问号爵喋喋不休阐述了两百多个疑问句以后,符号帝只回了一句话: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问号爵随即感到未来方向,将会出现。可能是正南边,也可能是在上方300符米(符号国长度单位),500符米的地方。回去的路上,符号卫兵早已将此事告知全国,问号爵得到了许多欢呼声,一位即将出征的爵士,头部是一个大大的倒弯钩,披风帽子裹着他的脑袋,一个充满可能的脑袋。

  “再见啦!加油!”叹号在旁边发出声音,果然很有力量,简单的五个字已经让问豪爵热泪盈眶

  “问号爵!你要走啦!你要去哪个地方寻找?”

  “其实我们现在的生活不错,”一个逗号说完,望着旁边的句号,期待补充完整。“再见。”没想到句号这样简短地做了结尾。没办法,逗号自己无法结束句子,所以他总是跟在其他标点符号旁边,这样才有机会说话。

  问号爵走出王国的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号军,以及无数个个黄色脸蛋表情方阵,一波波地从国内走进输送口,一批批地又从输送口回来,带着人们未散去的低俗笑声味道。问号对他们可没有多大的好感,问号爵一直视它们为无意义的作乐符号。

  古代的作乐符号有关于性和祭拜,饮酒庆祝丰收。现在的作乐符号全然不知为了什么,只是出现在人们的眼球底下又回来,在人们之中传播了几百万次,也没有得出规范的使用。问号爵每每看到奇形异状的符号,就会坚定自己的信心

  从跨出符号国的第一步,到走过十七条城市大马路,都没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不受欢迎。现在他已经在跟他讲话的第一个人,讲了第五个小时零三分钟。

  基本可以断定,难有第二个人会在这大街上跟他说话。谁乐意消耗几个小时在这人来人往的街边,看着人来人往,听上几个小时。

  我建议他去学校寻找,那里还是最纯洁的学些地方,也是标点符号运用得最多的地方。尽管有时候运用的不正确,被抹擦掉的机会多,但是还有比那更纯洁的生存环境吗?

  “我们的文化时代能够复兴吗?”问号说。

  “不知道”,我这样的回答,恐怕是被这个世界所设定的吧。

  3、不倦的寻找

  问号爵耷拉的脑袋,盯着地面。我带他去小学,最近的都要走30分钟。

  孩子们见到问号,欢天喜地地跑过来,肆无忌惮地扯着他的衣角。问号爵没想到小鬼们的脑袋里整天有问不完的话,而且是炮弹连珠一样发个不停。问号爵日常也只是过几分钟才发出一个疑问而已,而这里的小鬼一呼而上,堵着问号,他自己也有点儿受不了了。对于比自己还热情的人,暗觉无法把控

  于是连忙从学校出来。

  问号在购物商城里逛荡,那里有络绎不绝光鲜亮丽的人们。还有精致美丽的书店里,人们在悠然地讲着话,必定是符号用得较好的地方。问号爵刚刚走进去,保安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号爵在保安的脑里看到了好几个疑问,很高兴地继续往前走。

  硕大的液晶显示屏播放看不懂的广告,每一个店前都挂着出彩的招牌圆形主体广场中央,竖起巨大方形柱子,四面包裹着不同风格商家广告。他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子民,正在整繁忙地工作,在屏幕中,在宣传板上,在人们的口中……他开始感到不适,子民的表情都很僵硬,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看起来非常的机械。问号爵继续观察着,观察着。他看到了问号们甚至都出现在文章题目中,引导着人们往下阅读,但是人们中的问号却很少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对问号的设定解答,在这里的人们脑里并不具有活力的问号。

  问号们会在哪里出现以及出现的时间,都几乎被媒体设定了,不知是谁将这些内容和人性结合得如从高超,让符号都能设置得如此精准。这其中一定有人类的进步,可是又看不出令人兴奋点。

  人们看到了问号爵,成群的女孩子们顾着说话,不小心撞到了他,转眼,大家接着自己的话题绕过问号爵;男人们的气度似乎也不大,远远地看见问号爵就回头找别的路了。售货员们双眼睁着,录下问豪爵的一举一动,这比顾客好看多了。

  这里的人们像是嗷嗷待哺孩子希望得到的是欢乐美食,看见问号却总是回避。问号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受到该有的欢迎。

  这样进步的时代都让人困惑呢,估计这样的时代,没有人会像叔本华那般说出“如果不是我配不上这个时代,那就是这个时代配不上我”大胆的话吧。

  不过那样的话,放在任何年代都是疯狂的。但至少以前人们在闲暇之余,会有无穷的疑问,像老苏格拉底、老孔子他们一样,探讨世界的原理标准,他们在这里,又在探讨什么呢?

  问号爵转身拐过两个街角,进入耸立入云的大厦楼房古老森林树木一般密集

  这一次,看到了更多的人。一层大楼被分成多个格子间,长方的桌子上,每个人都堆放着待处理的问号。问号爵看到此情景身体因为兴奋而膨大起来,像被打气。在楼层大门间,越变越大,快要卡到门顶了,恰好送快递的人从旁边冲过,把他绊倒。问号爵因为变得巨大,所以起来极为困难。大楼里脚步匆匆,没有停下把问号扶正,他们的手里捧得可是一堆的等待处理的问号,也难怪对于眼前的置之不理。扶正的问号又有什么好处呢?徒给自己添一个疑问吗?

  问号爵只好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暂时不要去联想这里的问号有多少。

  慢慢地,问号爵恢复到自己正常的大小,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人们又冲出来了,在摩擦中把问号爵挤得瘦小了。人们继续从办公室里面涌出,在下午六点这一刻。

  问号看到自己的子民纷纷被抛向上空,抛向垃圾桶,甚至直接被丢出高楼窗外;还有些是支离破碎的问号,有的像被手撕的,有的像撞碎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问号爵被挤在电梯角落,开始疑问,为什么那么多的问号六点时候会被这样对待,人们对于疑问的真正态度是什么?难道不珍惜疑问的出现吗。

  当人们都逐渐离去,问号爵决定在大楼继续观察,于是在电梯角落呆了一宿。在睡着之前,零散的几个窗户,有人带着问号在惨白的灯管下加班,此番情景让问号爵感到相当欣慰,很快入睡了。第二天早上,八九点的时候人们哗啦啦地又冲过来啦,像是潮涌聚会一般,这一次把问号爵挤得贴在了电梯里面。

  人们的问号却没有带来。人们上班以后,在办公桌周围找到了他们各自的问号,开始生产问号的新的一天。

  零散的问号堆成一堆,上司的问号总能将下属的问号弄疯,在两者斗争中,下属的问号很少能胜过上司的问号。丛早到晚,一级级的问号互相撞击,破碎难支,怪不得人们都不喜欢自己的疑问,每一天疑问们还要进行自我间的斗争。问号爵为自己的子民感到心疼。

  问号爵一天的内心过很焦虑,却又无能为力。只见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楼层走来走去,带着问号跑来跑去。看见自己的子民像是奴隶一样,奔波极了。

  又是六点,问号爵遇到了和昨天一样的情景,或者说这一次的问号被抛弃得更彻底。问号爵不禁看日历,自己还剩多少天的限期?今天是星期五,下星期的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回去汇报成果的时候了。

  时间总是不够用,哪怕对于一个符号来说。

  4、叹号爵的出现

  遇见叹号爵是非常惊喜的。见面就给我打了个响亮的招呼:“你好!早上好!”

  难怪大多数人都喜欢叹号,简单的几个字就能让精神提起来。雄壮的身影,让人联想到大禹、凯撒这样的名字。

  叹号在匆忙的展览会上工作。市领导现场发表讲话,怕有什么闪失,所以秘书就把叹号和省略号安排在现场。叹号紧张并且满意地看完了这场简短的演讲。毕竟对于一个年纪稍大的干部来说,要发表一个饱含创新技术应用的讲话并不容易。叹号旁搭配了省略号,要不然单靠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搞定。

  叹号正要离去的时候,我前去搭话,对符号国的具体现状忍不住发问。应该说是被我拦下来的。之后想想都可笑,为什么自己的世界发生的东西不去过问,要问符号国发生了什么。

  叹号听我讲完问号爵的事情,“哈!哈!哈!哈!”几声非常明亮的笑声从他身上发出来,是过于响亮的那一种。不过像是被老板大声地叫你的名字,总是有点害怕。

  果然,叹号爵讲了不一样的事情。“问号这样跟你说呀!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傻事呀!”

  或许每个符号我都不大喜欢,看这叹号,将每一句话都是重音结尾,让人的耳朵没有喘息的机会。总是被强迫着听清每一个字。

  “可是他是向符号帝申请了好几次才得到允许的,你可别这样讲他。”我回答。

  “哈!哈!哈!哈!”他的最后一声笑更加响亮,我甚至有点害怕。

  “符号国的符号民们,有哪个是喜欢跟问号说话的,他总是不断地问!不断地问!”

  “可是最后符号帝还是发出了指令。”我依然不能理解他们所说的内容。

  “那是符号帝忍不住的情况才回的话吧!”

  “他离开符号国的时候大家不都是在祝愿他的吗?”

  “大家呀!那是在欢送他!因为符号国再也没有那么会提问的符民了!总是不停地问!不停地问!”

  “符号国出现的问题是真的存在么?”

  “符号国的状况很好,我们的臣民都丰富了起来,每一个符号种类都有着自己的稳定发展!稳定发展呀!”

  叹号爵像是打开了喉咙,声音更加响亮,声音都快要盖过现场的广播了。

  “符号们更加忙了!一丁点混乱总是有的!我们是愈来愈强大了!”叹号看了看旁边的省略号,省略号应和着:“是呀……不断地发展着呢……”

  省略号的说话让整个气氛舒缓了些许,我也松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叹号像是我的客户,在不断地尝试改变我的想法。

  事情到底是叹号说的美好,还是问号的忧虑?我拽起省略号,飞速地跑,跑过马路,跑过间隔很标准的树木,跑过推着婴儿车的人身旁,我看到省略号把这些人心里的省略号都带出来了,就在头顶上,每当回头,就能看到,一串串的黑点。

  跑到公园的半山腰,我确定叹号没有这么快上来,便气喘吁吁地问省略号:“告诉我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

  我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第一句话。于是我换了角度,学着叹号讲话,“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同时用了叹号和问号,以保证他们在省略号听来都存在,就能公正地回答我的问题。

  “问号确实很爱提问,这是他的本性……”

  “嗯!”我回应。

  “我们的国家,我也不知道有么有什么大问题……总之……”

  “总之什么?”必须得配合他,要不然很难等到下一句。

  “总之……符号帝没有将这件事情宣布成很光荣的事情,只是当作一个自由探险活动颁布出来……”

  能在省略号身上得到一些实用信息,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于是我出发寻找问号,看看他目前的状况。由于有奇特的长相,寻找起来毫不费力。

  问号在运动场上,我很好奇,运动场上究竟会有什么疑问诞生?值得他在这样重要的时候这里呆着。

  问号爵回答,人类在散步的时候经常回诞生灵感,我也要尝试用这种方法。

  我在田径场上看着问号走了一圈又一圈,在最后回到起点。他说:没有效果,因为脑里是越来越多的问题。

  我听过大多数人大的灵感都是在洗澡的时候诞生,我问他要不要试试,他说算了。

  我又问他,叹号是怎样的一个符号?重要的符号,他回答。

  他又说曾经有一天,他在憩息的时候,无意中幻想自己的腰板直了起来,看起来竟然像个谈叹号了!问号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醒来之后,马上把脑袋耷拉得更弯了。

  我说,你干嘛不直起腰板,这样你就可以做一个感叹号。

  “为什么要变成愚蠢的感叹号?”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如愚蠢这两个字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他接着说,“假如这个世界太多感叹号,人们就只会剩下争吵、恐吓、和没有感情的寒暄。不会问‘你今天好吗?’,总是说‘你今天很好!’,失去了生活的味道,是这样吗?”

  我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继续问:听说现在的符号国变得越来越强大,只是种族多了而已。

  问号爵回答:没有那么简单,当其他杂乱的东西代替了主要的文化符号,事情就会变得可怕。像清代中国的辫子,堂堂一个人的发型,变成了朝代统治的象征。完全没有必要的南方人也自然留起来辫子,很愚昧不是吗?当其他无关符号占领交流世界之后,人们会变成另一种愚昧,不可怕吗?

  问号爵的说法让人费解。我想起了叹号,简单、孔武有力,真的、假的话语都能够说得很棒,甚至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假,他的气魄完全压住了所有人。

  “为了好身材,你应该运动了!"叹号在离开展会时,在高挂的广告牌上说了这句话。

  傍晚的人们感觉被警醒了一般,绕湖的路上都是健身的人,胖子穿的跑鞋不知是不是尺码较大,还是颜色鲜艳,总之格外显眼,他们更乐于响应叹号的号召。

  对于内心渴望的东西,大家往往耳朵里听到就信以为真了,谁还特意花精力去考究呢。当其他符号占领了沟通交流的世界,那个世界就是最美好的吧。

  5、问号爵找到了迁移的地方

  问号爵从办公大厦出来,跟随人流涌动的方向而去,走到地铁下面。

  无论是历史悠久的国都,还是刚建起地铁的小城,地铁里面的状况总是惊人的地相似,有某个人在大声讲话,有某对情侣看着碍眼,有某个老人家的神采奕奕……虽然这些不是同步发生的,但是总体的印象总会把这些都糅合起来,形成那地下铁车厢的印象。

  这里的声响较大,但是这里的问号却很安静,准确的来说,是一种整装待发的疑问状态。人们不是全然麻木的,对于下一个出口发生的事情,将要看到的景色,总抱有预期。但是呆在地铁上这一刻,没有任何思考的欲望。

  所以,一种整装待发的疑问状态就出来了。因为还没诞生,就像是个怀在女人肚里的孩子,总让人寄予美好的期望

  这就是能引起问号爵喜欢的原因。他觉得这里的条件好极了,每一天都有工作和休息的时间,这样方便安排符号们的铃声就有了。而且还是广阔的空间,可以将不同的符号分在不同的路段当中,符号帝呢,可以随意巡逻,一条直线的路程就能知道各类符号的运用情况。

  “难道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人们不再思考了吗?不是的,他们难道不是在这里准备思考吗?或许进来之前毫无悬疑,出去之后尽情享受,都忘记了疑问的存在,但是这地铁上是一个美妙的孕育过程,看似没有但实际上是在孕育当中。至于有没有成功……但我想这是最合适的地方。

  来到了地下铁城,很安静,没有声响,没有人在乎它。问号觉得,这就是它们要待的地方。问候爵终于找到了他自己的答案。

  问号爵马不停蹄地赶回符号国。

  在符号国,当问号爵将建议呈献给符号帝,符号帝口中竟然没有半点夸奖。

  符号帝摆了摆手,“我们不搬了。”

  “什么?”问号爵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问号爵。你看到的混乱,是合理的扩张,每个符号处在发展的位置,有的影响范围不断扩大,有的变小。你觉得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只是你的位置受到了影响。”

  “是这样的吗?不是的陛下,为自己的地位而有这样的想法?这不会的陛下,我们的地位不能像人类一样可以拥有钱、权可用,那难道不是您虚假的设想?”

  “事物的发展总有自己的规律,不能阻挡!即使阻挡,结果最终还是一样!”

  括弧爵在一旁,看着这对话的一来一去,尝试为两者的话语进行括弧说明。但是双方的对话太快,括弧爵找不到空隙。

  古老图腾和现代非主流符号,快要从符号帝的脸上崩出,他生气的神情已经充满了整座宫殿……再也绷不住了,非主流符号弹出,像颗子弹冲向地面,一个粉身碎骨!

  问号爵被符号帝的愤怒镇住了,历经数千年的符号帝,包容了无数古老的图腾,每一代新潮的符号,重要的不重要的都一一囊括,终于也到了要爆发的一天。

  括弧在身体中列出一系列后果,1/2/3/4……省略爵也参与其中,表达未能说完的后果,叹号爵在每一句末都分身出现。

  问号爵悄然离开宫殿,是一个温顺的问号。

  6、放胆行动

  问号爵也是个坚持不懈的问号。

  他离开了宫殿,尝到的是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问号爵感到,符号与符号之间的最重要的东西——信任被抹去了。竟然是在符号帝口中得知。

  问号爵做了一个决定,发动全体子民,不断地询问着各种问题,在每一句话,每一张印刷出来的纸张上。人类前所未有地困惑了。

  有的在询问价钱的时候,还问了出产地、手工费、原料、运输费、税费……跟售货员吵了起来,夸张的是的士司机在询问乘客的出生年月、党派、工作与婚姻、健康情况,于是人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甚至开始有大批的人自杀,他们24小时不停地想着想着,陷入极度的恐慌,活着是为了什么?工作存在的意义?可以没有性吗?选择在生命最辉煌的时候结束,还是带着病痛离开尘世?

  为了控制事情的势态,符号帝不得不武力召回所有问号。

  符号帝下令,做出了史上惊人的惩罚,让所有的问号都不许出现一天。这一天,人类见面没有问候,竟不知如何开口,"吃饭了吗?”,“去哪里?”,“可以帮您点什么?”,“有没有……?”总之这一天,人类过得非常艰辛。

  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彼此像是在等默契形成。那一天世界上商店的商品只卖出了平时的十分之一。

  两天分别生活在两极的人们,在第三天就恢复了原样。人就是有这种迅速中和的能力。不管人死了、活着,生活总会重占上风。或许问号忽略了,有好些生活在当下的人,不需要问很多的为什么。人们习惯了在群体中的渺小而稳定,每一天上班吃饭下班休息,睡觉。

  符号帝下达了一道批判,负责消息宣布的叹号爵大声朗读着每一个字,我可怜起叹号来。这样大声的宣读,估计会让问号受到了伤害。至少不应该让叹号来宣读,换个句号或省略号也好。

  问号,可能以后没有那么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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