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汪新生
一
我骑了电动车,出村顺道走,因为害怕上工迟到,走得很急。走到村东和南北大路的交汇处,由于在两条路的拐角处,长有一片小树林,把两条路的视线隔断了,转弯时心里想,难道会撞到人吗?难道真的会出现那样的巧合吗?这样想着就直接拐上了大路,不料还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巧合,眨眼间斜刺里迎面冲出一辆电动车,我哎、哎……哎着就朝那辆电动车撞去。那人的电动车立即翻了,人也倒在了电动车旁。我情急之下来不及刹车,前轮冲过那人的车身,又压上了他的脚踝。
我停下车子,赶忙去扶倒在地上的人,这才看清楚,被撞的人原来是邻村的汪新生。 他是一位胖子,头就够大了,可脖子比头还粗;肚子大得像一口锅扣在上边;腰带不是在腰间,而是在胯上。我用力推他的后背,他才双掌摁住地面,胳膊撑住笨重的身体,慢慢地坐起。我关切地问:伤得重吗?他喘着气说:应该不重。我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轻伤,歇几天就会好。说完女医生忍不住小声说:这么胖!还掩口笑了一下。
我第一次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第二次去看他,他媳妇说:好了,去上班了。经过这件事情,我认为他人厚道,他说我够交情,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饭桌上,他能吃能喝,左手端酒杯,右手拿筷子,鱼呀,肉呀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再把酒杯送到嘴边,“啾”地喝一杯酒,右手筷子并不放下,继续夹菜。他看我看他,说:你不吃你的?喝你的?看我干什么?我说:亏你还是一位教师,吃的那样胖!
他反问我:你听谁说教师就不能吃胖了?对于他的反问,我反而没有话说了。
春节我去他家走亲戚,看到他肚子消失了,整个人廋了下来。我问:怎么廋了?他说:血糖高。医生说,不用用药,减肥,血糖自然就降下来了。减了肥,去医院测血糖,已经降下来了。说完,用手举起一个馒头,朝我面前晃了晃:现在我一顿就吃这么多!
二
汪新生毕业于开封第二师范学校,毕业后自然当了一名乡村教师。一直在村小学任教,默默无闻几十年。前年老校长退休,由他接任了校长。
村里有白事,我和大家一起随了份子,上午去吃宴席,便不管本村的邻村的生人熟人热热闹闹地集中到了一起。大家落了座,几杯酒下肚,就一改刚刚还保持着的庄重与矜持,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争相说一些散漫无章的闲话。关于好友汪新生减肥变瘦的另一种说,我就是在这里听说的。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瘦子,秃顶,一张蛤蟆嘴,说起话来呱呱的很好听。他很懂得说话的艺术,用了倒叙的修辞手法。他先说:汪新生原本是一个大胖子,为什么就一下子就瘦下来了呢?接下来他说:他没有当上校长是一位普通教师的时候,是一位稳稳妥妥,不显山不露水,教学也认真的人,在学校像没有他这样一个人一样。可自从接任了校长,就变了一个人,经济上私欲膨胀,把会计老皮一脚踢开,财务上自己一手独揽,弄得教师们一时间怨声载道;生活上和一位年轻女教师乱搞男女关系,事情很快败露——两年的校长没有当到头,就被上级撸了下来,课也不让他担,罚他在学校当一位勤杂工。本来是一个大胖子,经不住这番折腾,整日吃不下饭,人就瘦了下来。
三
关于好友汪新生减肥变瘦的真正原因,虚虚实实让我陷入迷茫之中。我想,要想得到正确的答案,看来只有到学校求证于他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