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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毒

2018-12-10 15:34:40 作者:5们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五毒

  1.腊月的长安城,银装素裹天地之间一片苍茫。风夹杂着雪花飘飘荡荡的铺满了宫殿房屋道路城墙。城外一座破败的庙宇也被大雪完全覆盖远远望去竟然陡然出现一种残缺美感原本残破的庙宇始终屹立在风雪中,竟然隐隐的透出一股生机。风带着雪一股脑地灌进了小小的禅房,墙壁上的窗棂瑟瑟发抖地承受着风雪地冲击,却无力阻止雪飘落在室内一老一少的两个光头上。房内除了两张床一张木桌外再无别物,风将桌上的油灯吹得忽明忽暗,不时的发出一声脆响,仿佛风烛残年老人低沉的叹息。禅床上的两人相对而坐,他们穿着同样的灰布僧袍,同样的紧闭双目,同样的纹丝不动,任凭不断飘落的雪花将他们泛光的光头、灰白的僧袍染成一片银白。不同的是老僧一张脸上疤痕偏布,甚至有些部位烧的一片焦黑,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可是这张面目可怖的脸却隐隐透出一股威严。而少年剑眉星目,本是一个极为英俊的少年郎,可此时英俊白净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和纠结,面目狰狞的像从血海地狱走出的恶魔天色将亮,桌上的油灯猛然一阵闪烁,随后不甘的熄灭了。年少僧人猛然长身而起,抖落了一身雪水,他凝视着老僧半晌,随后毅然决然的向房门走去。老僧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瞬间两道精光直射正要推门而出的少年僧人。少年仿佛有了感应僵硬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机械地扭过头来,对上了老僧的双眼。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决定了?”“我决定了!”少年话一出口,被自己干涩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又是长时间沉默。许久,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必须要走?”“必须要走!”少年的脸上又恢复坚毅表情用力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一声长叹久久回荡在房间里。2.少年僧人独自走在雪中,带着一往无前气势,很难想象这种气势会出现在一个年轻家人的身上。少年的步子不徐不疾,但是转眼就靠近了长安城,在城门口他被两个守卫拦了下来,守卫用奇怪目光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人,进长安城做什么?”“小僧是城中华严寺的僧人,十年前随师父出寺苦行,现奉师命进城求见主持大师。”少年平静地对守卫说,并且拿出度牒递给守卫。动作自然之极,面上也是毫无波澜。守卫仔细检查了度牒,见少年脸上颇有风霜之色,一身单薄的僧袍,显然身无别物,只是腰间悬挂着一只大笔颇为古怪。见守卫目光注视到笔上,少年淡淡的笑道:“这是家师所赠,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守卫摆摆手放行,并向他交代了一些城内的规矩禁忌。少年含笑谢过,仍然不徐不疾的向城内走去。不过他并没有走向华严寺,反而向着皇宫方向行去。3.风雪覆盖下的皇宫依然富丽堂皇大气磅礴楼台檐角无时不在显示着王者的威严,以至于让人凭空生出敬畏之心。观文殿中的龙椅上靠坐着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他身穿一件纱袍,头上戴着通天冠,冠上的珍珠散发出柔和光芒,映射着他紧锁的眉头。中年人双目微阖,似乎有什么难题困扰着他却迟迟想不到解决方法。虽然现在四海升平,隐隐现出盛世之兆,可是做为一国之君,他却经常莫名焦虑。距先帝立国已经十年了,当年先帝出身微末,有感前朝施政残暴百姓困苦不堪,毅然举起反旗,经过十余年的奋战,终于取得门阀新贵的支持,一举推翻前朝的统治,登基为帝,成为天下至尊。这些年中,他与皇兄跟随父皇东征西讨,出生入死,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数次置死地后生,然而父皇却一直对皇兄宠爱有加,认为皇兄天生仁厚,是守天下的不二人选。他不服,论武功他远胜皇兄,论才学也不遑多让。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皇兄为人仁厚稳重,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美丽仁慈的皇嫂和皇兄是天生一对,凭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皇兄是天定的储君,就凭他早生两年吗,凭什么?他不服。然而形势如此,他也不得不隐忍。随着国家越来越稳定,经过十余年修养生息,国库越发充盈,百姓日渐富足安定,父皇也越发衰老。他心急如焚却也束手无策。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一个秘闻,据说在他皇兄手中藏有一只神笔,使用后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断阴阳,文能定国,武能安邦,能知晓过去未来之事,甚至参透其中奥秘能与天同寿和神仙无异。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于是秘密进宫觐见父皇,将神笔一事和盘托出。父皇垂垂老矣,早不负之前的英明神武,听闻可与天同寿竟默认了他的计划,甚至派出了精锐的内卫任他调遣。他忘不了那一天太子殿冲天的火光,忘不了不甘受辱相继自尽的皇兄夫妇。忘不了皇嫂怒骂他不顾伦理禽兽不如的愤恨神色。忘不了皇嫂自尽前望着皇兄尸体时那情意绵绵,不离不弃的眼神。他搜遍了太子殿,却搜不到传说中的神笔,也搜不到皇嫂刚刚临盆产下的皇孙。他颠怒如狂,竟伙同内卫首领逼宫,逼得父皇退位,如愿登上皇位。可是他知道,他永远得不到让他魂牵梦绕女人了。4.殿外传来细微脚步声打断了中年皇帝思绪,他振作了精神,恢复了皇帝的威严,听得门外的太监轻声禀告。“启禀圣上,内卫大将军求见。”“宣他进来。”内卫大将军双膝跪地,匍匐在他的龙椅前。他盯着这个他最信任的人,摆了摆手,让他站起来回话。“还没有那前朝余孽的消息吗?”“启禀圣上,此人号称前朝皇帝太子,用遗失的玉玺在云贵川一带散播谣言,拉拢了一批少数民族不服教化者时常作乱,官兵数次围剿,却始终抓不住这余孽。”“废物,朕要你们何用。”他勃然大怒。“那余孽十分狡猾,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一旦见事不可为,即逃入深山实在难以抓捕。”内卫将军战战兢兢的回话。皇帝平复了一下情绪,毕竟秘密搜捕了那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成功。他也不愿因为这疥癣之疾过多责备手下大将。恨只恨自己那个宽厚仁和的大哥,当年明明可以铲草除根,却为了那可笑虚名放过了这余孽,导致今日留下隐患。他接着开口:“另外一件事情呢?”将军跪伏在地,汗水滾滚而下,颤声说:“没有任何消息。”皇帝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跪在面前的将军,两手忍不住的颤抖。将军不敢稍动,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良久,牙齿格格碰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皇帝莫名地笑了,看着浑身颤抖的将军,摆摆手,吩咐他下去。将军跪着出了殿门,随后被门外的太监架去了偏殿。皇帝疲惫地坐回到了龙椅上,不多时,又恢复了之前双目微阖的状况,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5.内卫将军走出皇宫的时候,风雪已然停了,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头一次觉得还能活着感受阳光真好。他一边走向自己的府邸,一边低头想着那该死的前朝余孽和梗在心里的秘密任务,毫无头绪的他越发烦躁,直到他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少年僧人。他想也没想,一巴掌便抽了过去,没想到对方竟然抓住了他的手,他一惊之下,急忙抬头打量面前的少年。面前的少年一脸平静,随后他看见了挂在少年腰间的大笔,正要脱口而出的喝骂被少年平静的问话打断了。“看你的服饰是内卫将军,你可以见到当今皇上吗?”他吓了一跳,喝骂声变成了疑问。“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没有资格知道,你去和皇帝说,我要见他,拿着这只笔去。”内卫将军不敢再问,抽出手来做了一个请势,带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少年僧人返回皇宫。6.观文殿中的皇帝再一次被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了思绪,他皱眉听完小太监的禀告,命人将将军和少年带了进来。少年走入大殿的那一刻,皇帝看清了他的面容,浑身仿佛遭受了雷击电噬,他一边急步走向少年,一边喝令身边的侍卫出去。将军顿觉不妥,正准备劝阻,可是一抬头看见皇帝那好像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狰狞表情,吓得二话不说跑出殿外。皇帝盯着面前少年的眼睛,神色渐渐从狰狞变为了平静,但是少年却看到了不一样东西,似乎是哀怨,好像还有一丝痛苦。人全部退出了大殿,皇帝低沉的声音在少年的耳畔响起。“你是卿玲的儿子,对吗?”“是的,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在,我来了,带着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来了。”“笑话,朕富有四海,你真认为凭一只笔就可以要挟朕吗?”“我从来都没有要挟你的意思,你就算富有四海,威加天下,也永远有你得不到的东西!”“放肆,你说,朕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当日你使阴谋诡计,害我全家,你已成心魔,你想得到的东西终究会离你而去,而你将众叛亲离,不得善终。”“无知小儿,朕登基以来,四海臣服国泰民安,朕将成为千古一帝,而你父亲不过是个失败者罢了。”“是吗?国泰民安是先帝的功劳,与你有何干系?四海臣服?你看不见前朝叛军在你心腹之地兴风作浪,你也看不见周边游牧民族日益壮大的实力威胁,你不过是个志大才疏之辈,躲在这皇宫中做你的千古一帝的千秋大梦吧!”“住口,朕就要你看看朕的不世之功,朕要你和你的父亲败的心服口服,死的瞑目。”“也罢,这只你口中的神笔交予你,我拭目以待。”少年轻蔑的说道。“来人,把他带下去,建一座庙让他修行,不得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也不得与他说话,违旨者斩。”少年被侍卫带了下去,皇帝召来内卫将军,对他低声下了几道旨意。7.此后,皇帝改年号为“征和”。征和元年,皇帝不顾大臣劝谏,大肆增加税赋和徭役,征召大量的工匠打造兵器铠甲车辆同时大量抽调民户加入军队训练,为求迅速达到作战要求,甚至严令日夜训练新军以致出现大量伤亡。皇帝另征民夫两百余万人,修整沟通南北大运河,以求更快的加强中央政府地方控制和对全国物资的调配。期间因工期太过紧张,导致民工日夜不停劳作,出现大量的伤亡。先皇休养生息,以民为本的执政思想被皇帝彻底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十年生聚的国库每天都像水一般的流出。劝谏的贤臣能吏杀的杀贬的贬,终于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了。皇帝不服,你们凭什么都认为朕不行,朕就要做给你们看。朕要开疆拓土,要让四海臣服,要打下一个大大帝国给你们看。朕要封禅泰山,成为千古一帝。于是国家机器更加疯狂的运转了起来,不惜一切代价的皇帝终于在征和五年完成了他的准备工作。征和五年开春,皇帝派五路大军进攻塞外游牧民族,征调民夫两百余万随军出征,其后又亲领内卫军御驾亲征。连战大捷后,皇帝逼近草原深处,几乎将草原的部落都逼到了沙漠边缘,正在这时,他迎来了残存的游牧民族部落的乞降使者。使者百般阿谀奉承,愿向皇帝称臣纳供,甚至和亲以示恭顺。皇帝龙颜大悦,于十日后于草原举行纳降大会。会上皇帝志得意满,不觉多饮几杯马奶酒,酒后失德竟羞辱各部首领,甚至强占首领的女人,各首领均敢怒不敢言。会后,皇帝酒醒正为此事懊悔,却见各首领面无异色,仍然恭顺有加,狂喜之下竟大肆赏赐各部落,却不知裂痕早已无法弥补。皇帝盘旋数日后决定班师回朝,此时大军已伤亡过半,民夫更是尸横片野,草原甚至被鲜血侵染。8.皇帝回宫,第一时间却去了一座小庙,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仿佛多年的期待努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看向屋内正中的一个大罐,罐子全部被密封住,顶部露出一个光光的脑袋和一张苍白的脸,这张脸上毫无血色,闭着眼睛,仿佛是一个死人。没错,这就是五年前被皇帝关进来的少年僧人,当年他嘱咐内卫将军斩去少年的四肢,拔掉少年的舌头,刺瞎少年的双眼,将他放入大罐,派人精心照顾让少年活着,为的就是今天。他站在大罐的前面,看着少年的脸喃喃自语,他知道少年没死,能听得到。“你不是说朕志大才疏吗?朕做到了先帝和你那个父亲没做到的事,你说朕配不配千古一帝?”他癫狂大笑拂袖而去,却没有注意到少年苍白可怖的脸上露出的诡异的笑。9.皇帝回到了皇宫,他召开内卫将军询问前朝余孽的消息,却得知叛乱早已平息,叛军逃入大山偃旗息鼓,再无任何动静。皇帝长呼了一口气,却见内卫将军欲言又止,他眉头一皱,不悦的瞪了一眼将军。将军跪倒在地,轻声说道。“臣有一事,启禀圣上。前段时间臣奉旨去西南边陲征讨叛军,路经一村寨,发现一女国色天香,美若天仙,可她全家毁于兵祸。臣斗胆,将他带回献于圣上,不知圣上意下如何?”皇帝凝视将军良久,突然震怒大声喝道。“大胆,朕命你出征,你却私纳民女,还妄想献给朕,你想干什么?想蛊惑朕心?还是想谋害于朕?”将军全身大汗淋漓,五体伏地不敢发一点响动。“也罢,算你一片忠心,且召来看看如何国色天香。”“是。”将军跪着退出大殿。不多时,一女缓缓走入大殿,步态婀娜,隐有出尘飘逸之意。仿佛真是月上的仙子临凡。女子跪伏在地,皇帝快步上前,抬起她的下额,只一眼,仿佛如遭雷击,他喃喃的念道:“卿玲,是你吗?”10皇帝最近非常开心,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青年时代,浑身充斥着使不完的精力,每天脸色明媚的像冬天的太阳,太监宫女们都知道,这是新入宫的贤妃娘娘的功劳。贤妃娘娘生的国色天香,难得的是心地也非常善良,况且信奉佛法,对待下人奴才非常宽厚,还经常劝谏圣上,使得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知道,这位娘娘虽然只有二八芳龄,但是长的却级像曾经的太子妃。可是久待宫中,这些成了精的老人自然不敢表现出一点异常,全将疑惑压在心底。皇帝为了讨娘娘欢心,又大肆征召民夫修建佛寺庙宇,号召天下百姓虔诚信佛,使得佛教大兴。新的一年很快来到,皇帝决定改年号为“天佑”,群臣和百姓终于长呼一口气,好歹是不用面临连年不断的征战了。可是没想到皇帝依然大肆征召民力,在运河两岸修建富丽堂皇的行宫,又不惜工本打造大船,只求威严美观。群臣得知消息,齐聚午门请求久不上朝的皇帝召见,竟得知皇帝如此做法只是为了携贤妃娘娘同游帝国大好河山。当时就有大臣死谏不退,却被震怒的皇帝当场打死,余者只能诺诺而退,再不敢言。其后三年,皇帝携贤妃不断出巡,将整个国家政事全部交于群臣处理,不闻不问。11.烟花三月,金陵,皇帝行宫。皇帝一脸宠溺地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贤妃,那婀娜的身姿让他的眼光舍不得有片刻的离开,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充斥着他的心间。贤妃坐上皇帝的御榻,依偎在皇帝的身边,柔声说道:“妾身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常梦见过世的家人,请求圣上开恩,让妾身明日去鸡鸣寺上香请愿,为家人祈福,愿他们早日往生。”说毕,悲从中来,不禁泪流满面,口不能言。皇帝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爱妃,不由地一阵心痛,连忙安慰道:“爱妃不必悲伤,朕准了,明日朕陪你同去。”贤妃连忙肃容回道:“圣上来到金陵,江南文武百官一直候着圣上召见。圣上怜惜妾身,妾铭感五内,愿永伴圣上身边。可毕竟国家大事要紧,妾不敢再劳动圣上,请圣上明鉴,妾感激不尽。”说毕,拜倒在地。皇帝看着面前的玉人,心内一阵感动,起身扶起贤妃,不由感概道:“朕得妃如此,夫复何求。也罢,明日命人护你去鸡鸣寺上香,朕就去见见那些碍事的人。”当夜无话。翌日,皇帝于行宫大殿召见群臣,一直处理政务到了中午,回寝宫后竟不见贤妃回转。皇帝大怒,派人去鸡鸣寺寻找,却始终没有贤妃的消息,甚至于派去守卫的官兵一一并失去踪迹。12.距贤妃娘娘上香离奇失踪已经过了三个月,皇帝经过前面半个月的狂躁后就把自己关进寝宫,每日拿着一只大笔喃喃自语,脸色阴沉的可怕。行宫中的宫女太监再一次噤若寒蝉,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动静惊动了皇帝。自从贤妃娘娘失踪后,皇帝暴跳如雷,上到金陵的文武百官,下到宫内的宫女太监,他杀了一批又一批,经常无缘无故就拖出大殿打死当场,弄得人人自危。内卫将军颤抖着爬进了皇帝的寝宫,他不敢来也不愿意来,可是他不能不来,他怕见到皇帝那阴沉的脸,冰冷的眼神,还有听到那让他肝胆俱丧的沙哑嗓音。“说吧,查到了什么?”“启禀圣上,有探子在辽东一代查到了贤妃娘娘的踪迹,据娘娘的行动路线来看,探子判断她可能去了高丽。”皇帝浑身一震,眼神迷茫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军跪伏在地,不敢稍动,浑身汗如雨下,不多时竟将地面浸湿。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帝的眼神渐渐回复清明,杀伐之气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身上,他一脚把将军从地上踢了起来。“传旨,征召士兵民夫,朕要亲伐高丽。”13.准备了三个月后,皇帝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率领大军战船浩浩荡荡的杀往高丽。可是他败了,败给了遥远的路途,摆给了寒冷的天气,败给了顽强守护家园的敌人,败给了自己的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他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全国的精兵伤亡殆尽,民夫百不存一,仓惶逃回长安的他只能牢牢的攥住那只大笔。回到皇宫的他一蹶不振,终日饮酒做乐,醉生梦死。醒着的时候整日摆弄那只神奇的大笔,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屋漏偏逢连阴雨,千年不遇的暴雨冲垮了黄河大堤,两岸百饿殍遍地,哀鸿遍野。大雨过后引发了严重的瘟疫和鼠疫,更是雪上加霜,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到这个帝国日薄西山的哀凉景象。这个时候的皇帝机械的下旨赈灾,可是大厦将倾。世家大族,文武百官都有了各自的打算,赈灾的银粮经过层层的克扣连一成都没有交到百姓手里。于是,百姓愤怒了,他们组织起来,开始抢掠造反,这时蛰伏已久的叛军全军出动,胁裹了大量无以为生的百姓攻城掠地,很快就得到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以迅猛的姿态席卷天下。天佑六年,叛军兵围长安,城中内卫将军献城,长安城破。14日渐破败的佛寺像极了城外的那座小寺庙,整座城市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这座佛寺也不例外。殿中只有紧紧攥着大笔的皇帝,他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大罐里的少年,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声长叹充斥了整个大殿,少年长久没有任何动作的头部突然剧烈地摇了起来,仿佛要努力挣脱那个禁锢他的罐子。皇帝转过了头,呆呆的盯着面前这个面目丑陋,身穿龙袍的老男人。“你?”“是我,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前朝余孽,当年你们逼死了我的父皇,夺了我的江山,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吧。”“不可能的,朕神笔在手,你这个叛逆,你们都是叛逆,朕要杀了你们,朕是千古一帝,朕要找回爱妃,同享天下。”“呵呵,神笔?神笔!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笔?有的只是人心,最难把握的就是人心,最容易蛊惑的也是人心。你连人心都看不透,还妄谈什么千古一帝。”老人哈哈大笑,看着面色苍白的皇帝,笑的前仰后附。好一会,他才止住了笑,目光转为冰冷。“贤妃?真是一个好名字。你的爱妃?你恐怕没想过他为什么会那么像曾经的太子妃吧?还是你想过了但是不愿意相信?我说过了你连人心都看不透,还想成就什么大事?”“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吗?”老人指着大罐对皇帝说道,语气像亘久不变的冰山,透着丝丝的寒意。“因为你的爱妃就是他的双胞妹妹,而我就是从小养大他们的师父,现在你懂了吗?”老人说完,从皇帝手里夺过了笔,再也不理会瘫软在地的皇帝,转身拂袖而出。身后熊熊火光燃起,老人走出殿外,略顿了顿,抬手将大笔丢入火中,随即大步离去。一个月后,塞外少数民族突然大举入侵,一举灭掉了刚刚组建的新王朝。天下震动,从此汉人开始了被胡人统治的悲惨历史。直到很多很多年后,胡人越发暴虐,民不聊生之下,一位少年高举义旗,推翻了胡人的统治,重新建立了汉人的国家。传说那位开国皇帝出生不久就有神笔天降,并且伴随了他一生,直到最后随这位皇帝一起陪葬。15高丽。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中,一位白衣胜雪,面目如画的女子望着中原方向放声大哭,缓缓的将短刃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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