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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方可育:我一生都会在追寻中度过 | 围炉 · RUC

2020-03-03 21:01:11 作者:围炉 · RUC 来源:围炉 阅读:载入中…

对话方可育:我一生都会在追寻中度过 | 围炉 · RUC

  方可育,人大文学院硕士在读研究生,本科以人大经济学-数学双学位实验班第二名的成绩毕业,同时副修文学第二专业,四年修读230多学分。怀抱着对文学和艺术的热情,从2016年起联合创办青年联盟thePi并主编其公众号,曾长期担任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志愿讲解员,现已旅行欧亚近20个国家。

  前言

  当她说去了文学院读研时,我心里微微一惊,而后觉得顺理成章。那是每年3月26日到湖边默诵海子遗作的女孩子。那是在数学符号里不断写诗的女孩子。

  从经济学、数学到文学,不是简简单单地选择了诗与远方。那天她告诉我,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他/她就有了自己的关键词,只是好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而已,而这个词语只属于你自己。原来她一直在追寻。生活本身可能被重重迷雾包裹,为了触及它本身,我们只能不断追寻。

  赵 = 赵力宇

  方 = 方可育

  赵 | 可以和围炉的读者做一个自我介绍吗?您会用什么关键词来描述自己?

  方 | 我会说我是一个“平和的叛逆者”,它概括了我性格中两种特质的混合。一方面别人会觉得我是一个比较安静、温柔、可能还有点内向的女孩儿。但我还有另外一面,我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同时也有行动力把这些想法付诸实践,而这些行动在惯常的标准看来可能是比较叛逆的。这两种特质混合在我身上,使我和别人不大一样。我还想对“叛逆”做一些解释,它是平和的,也就是说我不是为了反叛本身而反叛,不是刻意地标新立异,同时它也不会以任何一种暴力的姿态出现。

  赵 | 您本科就读于经济学-数学实验班(以下简称经数班),课业已经很繁重了,那为什么还要辅修文学呢?

  方 | 缘起应该是我在大一下选修了孙郁老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他的课真是如沐春风,每次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笑)。

  那时候我坐在第一排,每次会提前到教室,同时帮忙把上节课黑板上留下的板书擦掉。和文学院的老师、同学交往非常舒服,我在课堂内外都得到了许多正向的反馈。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辅修,但大一大二选的文学课都拿到了满绩,而且经济学、数学的学习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在客观上对我是很大的鼓舞,所以就和自己说要不试一下。

  赵 | 您就读的经数班课程难度很大,同时还辅修了文学,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您是如何在繁忙的生活中取得平衡的?

  方 | 这里面也是有很多苦和累的教训,并不是说起来那么轻松的。因为要学三个专业,每个学期的课都特别多,而且数学课必须实打实地去学,偷懒不来。忙起来的时候,真的会觉得看不到头。我印象很深,有一学期正好在学古代文学史,期末要背的东西特别多,那时正好又是数学课最难的时候。记得那段时间我晚上在求是楼自习,晚自修做数学,十一点之后在没人的楼道里背《离骚》。最后失声了,一两周都不能讲话。但是在这种高强度的状态下,自己确实学了很多东西。

  我想自己能够坚持下来,一方面得益于我自律的学习习惯。我一直保持了高中式的学习状态,没课的时候就去藏书馆自习,把我的课本、笔记本都放在那里,中午也在那边休息。应该说,我的生活是以学习为底色,别的时间都是从学习时间里扣除再拨出去。

  第二点是我的生活比较组织化。我喜欢做计划,不仅把学习时间安排好,而且把休息时间也一并规划在里面。哪怕是我的娱乐和放松也都是组织化的,不是零乱的。具体来说,我会在开学前安排好一学期的文艺活动,买好这一学期想看的演出或展览门票,基本上保证每个月都会出去玩一趟。通过这种方式,我能更好地把时间利用起来。因为我们知道人其实是不能一直工作的,他也需要休息。但好多人没有意识到休息也是可以通过规划最大化其效用的,比如说让休息带来尽可能多的知识回报,让休息变得高效,而不是无所事事花了很久决定自己到底要看哪部电影,结果一个小时就在纠结中过去了,并没有达到放松的效果。

  2017年摄于法国里昂

  赵 | 继续攻读文学在经数班应该算是不同寻常的选择吧,您为何会选择攻读文学呢?

  方 | 我大三上时去了法国交换,大三下回来以后,要考虑自己的去向了。如果是要出国的话,我肯定是来不及的,因为要修读的课程还有很多,匀不出精力和时间。结合我的个人特质,大概率是要走学术之路的。接下来比较文学和经济学,我觉得首先在非理性的情感上,我是把文学当作原假设的。然后我在进行理性考虑时,想到这么几点。

  一是我个人的成长路径。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看到我局部的选择,从经济学和数学转到了文学,但是从一个更长远的角度来看,人文是我的主线,反而大学学了经济学和数学是我别样的分支。我一贯以来在人文上表现出来明显的倾向,从小到大的阅读、和文科老师的良性互动以及在一些问题的思考上都是偏向人文的。

  第二点是理性分析我在两个专业领域未来的发展路径,也就是我的比较优势和可能的发展瓶颈。平心而论,我在学习数学和经济学上没有超于常人的天赋,之所以得到了这样的回报是因为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时间精力。我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我不太能忍受自己停留在平均水平,而在数学和经济学上我无疑会更快遇到天花板,而要突破这个天花板则需要我付出很高的代价。

  最后是抽象的自我认知。相比于具象思维,我更擅长抽象思维。在看见某一现象的时候,我会非常冷静和理性。当我看见某一事件发生,我会本能地把时空抽空,在一个没有历史的叙述环境下思考这个事件是怎么样的,它背后有什么样的规律。所以相比于做具体的工作,我可能在理论化的思考上更胜一筹。

  而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的价值认同和思维体系是不一样的。前者研究的是群体性的行为和决策,它不可避免要进行一些抽象和简化。人变成了集合里的点,变成了矩阵里的数字,我们在宏观层面进行成本收益的利弊分析。这当然很重要,但这样一种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是与我的认知相抵触的。我一直以来接受人文学科的熏陶,所依循的视野是每个个体就是一个宇宙,它是不可折叠、抽空的。这两种思维体系带给我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而我在本能上更偏向后者,我没法从心底里信仰社会科学,没法把自己全身心交给它。综合这些原因,我最后选择了文学。不过对我来说,向文学的转身只是一个起点,是我重新进入人文世界的入口,并不是说我以后就只限于文学本身的研究。

  赵 | 那您有想过放弃经济学的成本吗?

  方 | 想过。相比于经济学,选择文学的风险大,试错成本也比较高。从社会平均水平来看,文学类工作的薪资、认可度和社会地位没有经济学和数学高,这是事实,也是我在做出选择后必须承担的。有时别人会把我的选择浪漫化,但其实没有那么轻松,因为每个选择都是沉甸甸的。基于自身禀赋,我仔细掂量了两种路径的成本、收益和发展概率,并且问自己是否愿意承担潜在的后果。当我理性地建模分析后,我觉得自己可以承担,所以就下定决心这样做了。

  这里其实也涉及到我个人的风险偏好,我应该算一个爱冒险的人,我想给自己机会试一试。高中三年我学的理科,大学四年我学的经济学和数学。我花在别的事情上的时间精力太多了,好多时候我是在为了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优秀的人而付出。但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我应该要转身了。如果我再在原来的那条路上走,就没有机会回头了。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种选择也有点像是我给自己的一个礼物。

  赵 | 刚才您说的成本-收益分析方法也是经济学里的方法。那您学的经济学和数学知识在文学有没有用呢?

  方 | 我觉得之前学的东西都不是白学的。数学、经济学的学习提供给我思考问题的不同框架,它们非常有借鉴意义。很多概念,比如极限、概率、连续,它们本身就是非常哲学的。它们用非常精准的语言划定了日常语言不能抵达的边界,并且通过对概念的剖析展开了一种非常新的视角。它们让我以一种新的维度和精度来思考,并借助其中的概念定义和定律法则找到合适的“语言工具”,让过去某些不可想象的事情变得可见,进而可以被讨论。

  2017年摄于印尼巴厘岛

  赵 | 从刚才的对话中知道您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人,但同时您说自己有一种人文的底色,那这种底色是从哪里开始、怎么形成的呢?

  方 | 我觉得是我从小所受的教育吧,包括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我的家人都非常善良,把对人的关怀放在首位,关心身边人,也关心陌生人。还有我在小学和中学都遇到了非常好的语文老师,他们的言行让我感受到文学的美好。此外是从小的阅读吧,我在书中也收获了很多温暖和感动。

  在《卡拉马佐夫兄弟》的结尾,一个叫伊柳沙的小朋友因病去世,小说主人公阿辽沙和一群小朋友参加了他的葬礼。在墓地的大石头边,阿辽沙对小朋友们发表了演讲。在这之前,这些小朋友有过冲突,甚至暴力攻击过伊柳沙。但在阿辽沙的影响下,他们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在伊柳沙生病后一起去看望他、关心他,并从中感受到一种圣洁的兄弟之爱。这种爱不指向某个具体的人,而是充盈于天地间的对万物生灵的爱。阿辽沙对小朋友们说,希望大家永远记住这样的感觉。几乎不可避免地,未来会有人去作恶,会把伤害别人当作一种乐趣。但只要大家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刻,回想起童年的某一天我们曾经聚在一起为一个死去的小朋友祈祷,大家手拉着手,相互拥抱,彼此祝福,或许就会对当时的行动有所改变,就会重新想起心中的美好和善良。

  我是非常幸运的。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些善良的人就在我心里播下了爱的种子。我并不确切地知道未来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我心里有一个声音,每每在迷茫的时候它就会出来召唤我,指示我光明在哪里。我最近常常想起小学时候的黄梅季,因为我家在浙西,每到四五月份就会接连下好久的雨,窗户上就会蒙上一层水汽。那时候外公等我放学回家,会在窗边叫我过去,然后在窗户边写几行字。要么写“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要么就写我的名字,画个笑脸,旁边写“方可育是个好孩子”。我最近常常想起这个片段,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要动感情。我想,正是因为这些身边人的善意,我对“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为人”“人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了最初的想象,并在之后的成长中不断发展

  2019年摄于中国桂林

  赵 | 那文学和艺术为什么会吸引您?文学和艺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方 | 首先是艺术作品能够展开和还原,它把折叠的概念展开了,这也就是我前面讲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区别。一个人的生活可以写洋洋洒洒七卷本,池塘里的睡莲可以画几百张,某一刻的心动可以拍一整部电影……它们都对细节进行了非常细腻的还原,把生活内部的褶皱展开了。

  而在日常生活里,人与人之间是有不可跨越的认知障碍的。我不是你,我没办法感同身受你的情绪。同时,时空也是阻碍。哪怕在个人身上,我也并不太记得十年前的我是怎么想的,当时的她有着怎样的快乐或痛苦。但是艺术作品打破了时空和他者的障碍,把某个不能想象的时空递到我们面前。通过文字、视觉、声音,我们可以近距离感受某时某地某个他者的心绪。比如《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在这之前大家都知道“性侵”这个词,但对这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却缺乏想象和理解。它作为一个抽象的概念,是被悬置在我们的情感之外的。但读了这本书,我们会知道性侵对一个女孩来说意味着多大的伤害,她会承受多大的痛苦,这是早先作为局外人的我们无法感同身受的。概念有时会变得过于简单,甚至粗暴,但艺术作品通过对细节的展开和还原让我们进入了一种新的时空,可以与里面的人物共情和对话。

  另一点是艺术作品与“无意识”“无用”联系在一起。现实生活中,大部分事物是有意识的、以功用为先导的,但艺术作品往往以“无意识”“无用”为最高的表达。它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姿态,让我们可以去追求另一种可能。通过这样一种神秘的、灵性的瞬间,我们可以朝向某种宏大或超越的东西。我觉得这是它非常深刻和有趣的地方。

  赵 | 您曾长期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担任志愿讲解员,也能看出您对艺术怀着很大热情,那您为什么想成为一名讲解员呢?

  方 | 当讲解员的想法是我从法国回来后萌生的。在法国交换的时候,我充分感受到艺术是生活的一部分。巴黎人的生活姿态给了我许多启发。傍晚,人们会买一块长面包,带两瓶啤酒,坐在塞纳河边吹风聊天。大型的地铁站会放一架公用钢琴供行人弹奏,每次我从家乘地铁去学校都会听到琴声。一个冬天的早晨,我在家附近的地铁站看到一个年轻人在弹爵士乐,旁边一对中年夫妇在钢琴前踩着乐点跳舞。周围一圈人围着他们,有的用手机拍照录像,有的和他们一样摇摆身体。那对夫妇就是非常普通的巴黎市民,穿着通勤的衣服,随手把围巾和挎包放在钢琴边,身材也不是那么完美,但他们却那样自由、随性、毫无束缚地跟着音乐起舞。那样一种生活状态深深地感染了我。从法国回来以后,我想在艺术领域进一步探索,就积极地去各个城市的美术馆看展。当时看到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招募消息,我就报名参加了。

  赵 | 可以讲一讲这段经历吗?

  方 | 好的。我觉得艺术特别是当代艺术很重要的一点是,它本质上是反权力的,是平等的。它提供了人们自由表达的通道。任何人都可以是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好多时候知识成了一种权力,成为了另一种等级。我在美术馆里的时候发现,有好多第一次进入美术馆的观众,他们看到那些看不懂的画,是畏缩的、害怕的,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事实上,真正的艺术应该是让大家无拘束地进行讨论的。在和观众交流的时候,我会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时候我感觉到许多人好像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第一次找到听众,第一次进行真诚的表达,这让我们双方都非常愉悦。

  另一点是,在美术馆里我可以和不同身份的人交流,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体验。因为平时我多在学校,很难接触来自不同社会阶层、不同身份角色的人,但在美术馆这样一个开放的场域里,我可以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当我和他们交流,就某件艺术作品交换观点的时候,我发现他们会根据自身的生活经历和知识结构对作品进行阐释,这非常有趣,其中不少观点也带给我很多启发。

  2020年摄于泰国涛岛

  赵 | 您已经去过20多个国家了,有没有印象比较深的经历?在您看来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方 | 我觉得旅行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告诉我生活有别的可能。读书、工作、攒钱、结婚、生儿育女……沿着这条轨道看下去,好像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头,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条跑道上朝着相同的目标冲刺,这其实挺可怕的。但通过旅行,通过体验当地不同的生活,我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先天给定的,也不是非此不可的。在这之后我意识到每个人其实都有一条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关键词,人和人之间是不能也无法进行比较的。

  其实自中学以来,我们就养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价值评判习惯,拿同一个标准来衡量每个个体,并对每个人打分。但以更加长远和宽广的眼光来看,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你的人生打分,只有你自己才可以给你打分,或者说分数本身就是一个挺荒唐的概念。因为所有的酸甜苦乐只有你自己清楚,你的生活只在自己手里,它不是任何一个分数可以概括或夺走的

  我可以分享一下最近的一次旅行。一月份的时候我去泰国学潜水,从春蓬码头坐船去涛岛。因为是从曼谷乘夜间大巴,我在早上五点左右抵达码头。那时候一下车,我听见哗哗哗的海浪声,一下子就醉倒了。我好久没有听见大海的声音了,这声音真的太令人心醉神迷了。后来在涛岛跟潜船出海潜水,在船上和海里的那段时间,我体会到了一种真正的自由。呜——船的汽笛拉响,帆张开,浪一阵阵涌来,那时候所有跟城市有关的名词、概念全都消失了,没有一切束缚,是一种绝对的真正的自由。那一刻我觉得生活实在太迷人了。我享受到的就是纯粹的此刻,纯粹的时间,是一种流动、开放、不拘和自由的状态。我现在还在探索,探索这样一种水一般流动的状态是不是我生命里关键词的一部分。我不确定,但在未来的5~10年里,我都会继续探索下去。

  在城市里的时候,我们上班、通勤、写报告、收发邮件、回复消息……一切都匆匆忙忙、满满当当,好像我们时时刻刻都浸没在生活当中,但那其实是一种生活的假象。而当我出海回来,我们一行人坐在船头甲板上,荡着双腿,吹着风,等衣服自然风干,那一刻让我触及到生活的内核,那是一种真正的生活。也是这样的一种体验让我不想妥协了,我不想把我的时间精力花在那些生活的表象当中。我想去追寻和探索生活本身。它可能是一种挑战吧,我不知道未来我会不会有勇气走完全程,但它对我来说真的吸引力太大了。我想努力地去探索。我不想潦草地活这一生

  赵 | 所以您现在找到自我了吗?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吗?

  方 | 严格来说,并不存在真正找到自我,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永远在路上的状态。这种追寻注定是永恒的,因为人是在不断变化的。我是一个追随我心的人,我越来越会有这样的感觉:你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你,告诉你要往哪个方向去。可能一开始你只能依稀地感觉到身体发出异响,不知道它到底在说什么,没办法把它汇成一个词句。现在的我模模糊糊地从那个声音里感觉到了什么,我摸到了它,但我没办法用语言把它讲出来。不过比之前好的是,我已经在这条路上了。而且说实话,我发现好多人都不在这条路上,或者说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踏上这条路。但对我来说,寻找这样一条路非常重要。我有一种预感,我的一生都会在这种追寻中度过。所以我可能不会过上世俗意义上那种稳定和安逸的生活,这可能就是我的成本,是我要为之放弃的东西。但我愿意,并且对此充满期待。祝我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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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 方可育

  文 | 赵力宇

  编辑 | 宋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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