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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当家》影评摘抄

2020-10-05 17:37: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工人当家》影评摘抄

  《工人当家》是一部由Avi Lewis执导,纪录片主演的一部加拿大 / 阿根廷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工人当家》精选点评:

  ●190522 皮特森rule11之后的感想:自命为人类审判者的毁灭性灾难(@瓦尔加布等)。当年对正义的探求。 120205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jU2NzIyMjg=.html

  ●还行

  ●结局略魔幻,不知后事如何

  ●反抗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总是艰难的。

  ●工人当家 The.Take 2004

  ●感觉是部挺有金属气味的纪录片~

  ●曾经出卖国有资产的“阿奸”梅内姆再次竞选 简直打民主的脸 工人阶级永远斗不过资本家 没有世界无产阶级大联合 只有不断的招安和妥协 世界需要空想家 大胆创造新制度

  ●工人当家,也要工人阶级当家来守护家。

  ●resist与take不可分

  ●about respect for life

  《工人当家》影评(一):改革可以这么做

  在七十年代末,也曾面临着类似的问题。说改革和开放。去忘记了可以这么简单的改。

  其实人们有选择。只是,主人没有行使权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受思想的集权奴役和欺骗。以为可以授权为全权代表。当着一个仆人没落穷途的时候。魔鬼说,开门吧,我给你面包。仆人来们了。

  如今帝国主义能耀武扬威。证明了以上的推断。

  卖国者的旗帜在叫嚷“ Hi Hitler”.

  《工人当家》影评(二):争取过才真正属于你 - 阿根廷纪录片《工人当家》(The Take)观后

  吕途

  一、背景:新自由主义的灾难

  这部纪录片的故事,发生在深陷1998年金融危机影响下的阿根廷。1989年,梅内姆当选总统后开始大力推行新自由主义政策:推行市场经济政策、公共财产私有化、国企私有化、摈弃价格管制、开放私人银行业等等。从1991至2000年,外国资本对阿根廷直接投资接近800亿美元,阿根廷实现连续数年的7-8%的高速经济增长。然而,1998年世界金融危机爆发后,阿根廷受到重创,国际各大银行突然将400亿美元的现金转出了阿根廷,而且,没有任何法律手段可以阻止这样的抢劫。政府冻结了所有阿根廷人的账户,阿根廷人辛苦一辈子的存款就这样没有了。阿根廷安隆银行(Enron Bank)宣布破产,政府拒绝偿还外债,全国半数人口陷入贫困。影片反应的就是这一历史时刻部分阿根廷工人的抗争。

  二、故事

  在驱逐令下坚持生产:制衣女工自我管理的布鲁克门西装厂(Brukman Suit Factory)

  3年以前(也就是2001年,纪录片拍摄于2004年),布鲁克门西装厂的老板宣布破产倒闭,58名裁缝女工组织起来接管了工厂,一直运营正常。工厂的决策由全体工人大会制定,人人都拿一样的工资。该厂成为了工厂接管运动中的先锋和典范。过去的3年,女工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一直面临被驱逐的风险,曾经成功抗拒了6次驱逐令。纪录片中记录了又一次抗争的开始和结束,女工们在法律上没有获得接管工厂的认可,但是,在各地支持工厂接管运动的人们的支持下,再一次抵抗了驱逐令。

  企业属于工人:济农制陶厂(Zanon Ceramics)

  几年以前,济农制陶厂老板说企业不再盈利,要关厂;而工人说,企业曾经获得了那么多政府优惠政策,欠下社区和人民这么多,必须偿还。在社区的支持下,在300多名工人的抗争下,工人已经接管工厂2年了。工厂的决策机制是工人全体大会,一人一票,全体职工实行平均工资。

  弗雷迪(Fredy):从失业工人到合作社主席

  该纪录片是以弗雷迪和科卡工厂为主线的,并且记录了科卡工厂从废弃空旷的厂房到重新开始生产到过程。科卡工厂(Forja San Martin)位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郊区,生产汽车零件,已经关闭3年了。2001年到时候,老板说企业不再盈利,解雇了工人,关闭了工厂。

  弗雷迪在被解雇之前在那里工作了15年,是钢模工人。当初月工资1200比索,生活很不错,可以外出游玩,有钱带孩子们去吃麦当劳。现在却一无所有,挣到的收入仅能勉强维持一家3口到生活,却无法偿还债务,就只能让债台高筑。

  2004年,在“全国拯救企业运动”(The National Movement of Recovered Factories)的带动下,弗雷迪和工人们组建了合作社,他被大家选举为合作社主席,组织工人通过法律手段获得工厂的管理权和生产权。当时关厂的时候,老板拖欠工人工资320万比索,工厂估价360万比索。在工人们的努力下,经过法院的裁决和议会到表决,最后,科卡工厂的300多名工人取得了接管工厂的权力。

  三、思考

  工人接管工厂是否合理?

  纪录片中叙述,当时阿根廷有15000名工人在接管的工厂中工作,工人接管工厂的数量在过去的几年中每年增加一倍。而且职工也接管了学校、商店、诊所等。“全国拯救企业运动”的口号是:占领、抵抗、生产。

  那么这个做法是否合理哪?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涉及到太多太深的问题。这里想说的是,如果质问工人的行动是否合理,那么我想质问的是:

  1492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从此印第安人生活的土地开始被西班牙殖民者掠夺,那么,今天在阿根廷生活的殖民者后裔在这里居住合理吗?

  1991年到2000年,世界各大金融资本进入阿根廷,最后卷走了巨额财富,众多私人投资者获得政府的优惠政策谋得暴利。穷人被廉价工作所束缚,金钱却可以自由流动、大行其道,这合理吗?

  人类历史由很多层面组成,而主线之一是:强权掠夺。而被掠夺的普通人和穷人也从来没有停止反抗,正是这样掠夺和反抗的斗争构成了人类社会的演变的历史。而劳动者争取权力的合理依据之一是:劳动创造价值,劳动者理应是财富的拥有者。

  工人如何管理工厂

  纪录片里面没有系统地介绍这一点,但是,从故事片段中可以稍有了解:

  组织和管理方式是通过合作社。

  决策方式是通过工人大会。片中重点介绍的几家工厂的人数都不多,少的几十人,多的几百人。工厂中的决策都是通过全体大会来通过,一人一票。

  分配方式是平均工资。

  片中一个片段很有意思,科卡工人终于又听到了隆隆的机器声,很多工人在久别了工厂劳动之后回到这里,对劳动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每次哪里出现异常的噪音,立刻就会有一些工人关切地聚集过来,每个人对工厂、对生产都很关心。

  社区和人民的支持是接管成功的关键

  片中讲述济农制陶厂的故事的时候,有个情节非常有意思,工人们用树叉自制弹弓,工余时间大家还集体练习弹弓射击,因为这是工人和警察对峙的时候的自卫手段。但是,大家其实知道,弹弓反抗在更大程度上只是一种象征意义,工人抗争成功的最大的支持者来自于工厂周边的社区。首先,很多工人就是社区居民;另外,工厂恢复生产后,经常把瓷砖捐赠给社区的学校和公共设施;还有就是,大家共同经历了外资和私人老板对整个国家和人民的剥夺,大家在惨痛的教训中擦亮了眼睛,大家知道谁是强盗。

  影片在阿根廷的伟大歌手索萨的歌声中结束:

  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谁说一切都已了结?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多少鲜血随波流去,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一切的确来之不易,但是苦难终将过去;

  不像我最初想像得那么容易,那是用爱铸成的刀;

  把胸膛切开,剜出深藏的灵魂。

  月亮总为受苦的人睁着眼睛,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月亮她像一个万古不变的证明,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缝合了所有的裂痕,我将平静地离去

  我将缓缓地离去,我献给你的是我的所有。

  而你给我的那些,亦让我聊以慰籍;

  当所有人都远去,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当星星看来那么遥不可及,

  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我诉说着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希望,

  我诉说着生命,被屈辱和损害的生命。

  我的讲述就是为了改变,让世界成为我们真正的家园。

  谁说我们已一无所有

  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我来献上我的一颗心。

  《工人当家》影评(三):阿根廷“工人接管工厂”运动

  文/林少猫

  阿根廷的一场经济危机引发了“工人接管工厂”的浪潮,如今大约1.5万名工人掌管着约300多家工厂。工人们尝试着一种迥异于资本主义工厂的民主管理方式,但是由于要服务于市场交换,他们不得不面临外部剥削、缺乏资金、社保和法律支持等重重困难。十多年的工厂接管和经营历史为后继者提供了深刻的经验和教训。

  英国《卫报》今年“五一"报道了如今正在欧洲蔓延的“工人接管工厂”运动(参见新闻“欧洲多国工人接管倒闭工厂变成合作社”),但这并不是新世纪以来的第一波工人合作化运动。2001年,阿根廷的一场经济危机引发了“工厂复兴”浪潮,如今该国有大约1.5万名工人掌管着约300多家工厂。十多年的工厂接管和经营历史为我们提供了相对全面的资料,也提供了值得深思的经验和教训。

  “接管工厂运动”背景

  阿根廷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长期处在军人政权和民选政权的交替执政之下,更迭频繁,经济危机不断。梅内姆(C.Menem)统治的十年是阿根廷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十年。期间,梅内姆大力推进国企私有化、金融自由化、贸易自由化和社保私有化等改革。 20世纪90年代,梅内姆政府强制实行比索对美元1:1固定汇率。货币的大幅升值一方面使得国内工厂的国内外市场萎缩。同时贸易壁垒被拆除,弱小的阿根廷工业在国际大资本面前不堪一击。尽管政府实施了多个投资抢救计划,阿根廷工厂还是在一批批地走向倒闭,去工业化的步伐简直停不下来。 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开始之后,失业率提高得更快了,2001年经济危机之后,阿根廷失业率一度达到19.6%。2001年,继上世纪80年代的债务危机之后,阿根廷再次陷入债务危机。新自由主义改革和经济衰退造成失业率大增构成了接管运动的基本背景。

  “接管工厂运动”与合作社的兴起

  阿根廷土地归私人所有。在新自由主义改革政策推行期间,大量土地被外国人购买(占到其全国农牧业用地的8%左右),同时土地集中化加剧,失地农民剧增。在这种形势下,工厂的倒闭基本意味着失业和贫穷,因为这些工人没法到农村谋生,在城里又基本不可能再找到工作。在普遍失业的大背景下,工会基本丧失作用。绝望的工人面临着这样的选择:要么通过自我管理捍卫自己的工作,要么加入失业大军。勇敢的工人们不愿意向现实屈服,越过陈旧无用的工会组织发展出了新的生存策略——“接管工厂运动”。

  2001年阿根廷爆发大危机,直接刺激了接管运动的发展。2004年,阿根廷共有161个被工人接管的工厂,到2010年这个数目上升为205,目前为300多个。这种增长态势表明工人接管工厂并非2001年危机的独特产物。阿根廷法律承认这些被接管的工厂为工人合作社。工人合作社对原工厂的机器设备等财产拥有所有权,可以享受低税收,并且不必为原工厂遗留的债务负责。

  2010年时,200多个工人合作社为大约9400个工人提供了就业。阿根廷的24个省中15个有被接管的工厂。这些行业和地区正是受到新自由政策冲击最为严重的行业和地区。大多数合作社规模偏小,平均员工在30个左右。这些工人往往长期为原工厂效力,多数为男性,多拥有相当的专业技能。为接管工厂进行的斗争往往是漫长的,至少持续几个月。这种斗争的长期性使得高技能工人极易流失,留下来接管工厂的往往是没机会在劳动力市场上实现再就业的人。

  工人合作社的运转

  (一)告别“内部老板”:集体民主管理

  接管工厂的直接起因是为保证就业,但一旦接管成功工人们的豪情壮志并不仅限于此。在恢复生产之外,他们尝试着探索一种迥异于原来资本主义工厂的民主化生产逻辑和管理模式。据调查,只有8%的被接管工厂完全由行政委员会做出生产决策。多数工厂中行政委员会只是起到代表和处理日常事务的作用,而不是像传统工厂的那样是个权力机关。真正起作用的是工人大会。工人大会标志着直接民主的扩展,代表全体工人进行自我管理,即工人在没有资本家或老板的情况下,自己管理一个企业单位,扁平化地组织工作。换句话说,自我管理意味着工人们集体决定合作社的劳动过程、生产规范、剩余使用等等。工人大会的产生与接管工厂这种方式直接相关。在接管工厂的过程中,之前的层级管理和工会得到消解,接管工厂工人的地位都差不多,使得工人大会成为一个集体讨论和决议的合理形式。相对于资本主义企业,合作社的集体管理意味着其内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平等化和管理决策过程的民主化,同时由于工人掌握了劳动过程,原来不合理的规定有了改变的可能性。

  (二)迎来“外部老板”:合约加工厂

  然而,胜利占领的喜悦和自我管理的幸福往往缺乏坚实持久的基础。这些合作社的起步往往是一穷二白:倒闭的工厂、养不起家的失业工人、老旧的设备、资金缺乏、国家介入缺乏、商业欺诈等等。尽管有合作社工人的不懈努力,但是多数合作社并未能按照最大可能产能进行生产。至于扩大生产,那更是缓慢而问题重重,甚至陷入一种停滞不前的境地。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包括工厂的机器设备状况不佳和资金缺乏等。很多行政管理人员在工厂被接管的过程中弃之而去,工人需要自己为产品找销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销路受限恶化了开工不足。 缺乏运营成本、小规模生产、销路受限等多种原因使得相当一部分合作社不得不沦为合约加工厂。它们承接外部公司发包的原材料等物资进行加工,得到的仅仅是微薄的工价。这个价格往往显著低于被接管工厂自己拥有生产时的价格。在这种情况下,外部的老板伪装成客户,拿走了企业的大部分剩余,其剥削比资本主义企业内部的剥削更具隐蔽性。结果,甚至和相应的私营公司比起来,这些被接管的工厂往往工资更低、工时更长。但我们不应该忽视的是,这些工作场所同时也更为人性化,共同战斗过的工人们之间洋溢着温暖的同志情谊。

  (三)工人权益保护

  被接管工厂不得不在资本主义经济中运行,即使工人感觉自己是劳动过程的所有人,但是他们并不能摆脱异化劳动的终极原因:产品生产服务于市场交换。这从根本上限定了工人合作社在工人权益保护方面的作为。虽然不得不面临市场的压力,但是工人合作社尽力避免其他形式的剥削。他们常常利用集体的工作时间、空间和组织来举行各种活动增进内部的团结。 虽然工人自我管理赋予了他们改变劳动过程的可能性,但是几乎没有工人合作社对劳动过程的组织或节奏等做出大的改变。显然,这些改变不仅需要工人的良好心愿,也需要资本的注入和将原有劳动过程推倒重来的能力。目前这些合作社基本仍在一个为资本主义积累而设计的技术框架内部进行生产。 在工人的社会保障权利方面,这些被接管的工厂更是问题重重。阿根廷没有适用于被接管工厂工人权益维护的法律。由于合作社工人往往工龄较长,日益严重的老龄化趋势使得这个问题备受关注。

  (四)合作社与当地社区

  这些工人合作社对当地社区的影响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也有文化和社会维度。工人合作社使得重新构建工作场所和当地社区的社会联系成为可能。很多合作社慷慨地为当地社区提供场地和设施供居民进行文化活动。还有合作社为所在社区的低收入群体开办学习班,和其他社会组织一起为社区组织捐赠等。

  对外部的期待:理想与现实

  对于以上种种问题,如果国家能发挥有效作用,那么这些工人合作社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基什内尔夫妇执政期间,国家政策开始由之前的新自由主义向中左方向扭转,越来越多的资源开始投入社会保障,但这并不足够。国家层面资本主义逻辑仍占据主导地位,这使得工人合作社的进一步发展举步维艰。

  阿根廷国家政策深受公众舆论的影响,而这种舆论对工人合作社并不怎么友好。缺乏资金是合作社面临的主要瓶颈之一,没有信贷的帮助,合作社很难良好运转,除非以沉重牺牲为代价,而这种牺牲常常由工人和他们的家庭所承受。有些工人合作社收到了国家的一些资助,但就数额而言这类资助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此外,阿根廷政府没有巩固工人自我管理的明确政策,这类政策的缺乏会对合作社的合法地位造成威胁。阿根廷政府也没有提供针对工人在实际情形中从事集体管理的培训项目。工人合作社对劳动过程的改进需要国家和科研机构的支持,而这种支持现在是缺位的。对于一些合作社产品而言,大学、教会等的机构性购买可以缓解其市场压力,这方面的潜力也有待开发[1]。

  解放的道路曲折而漫长。这些勇敢智慧的阿根廷工人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虽然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大联合仍是一句口号,但部分工人的联合正在生机勃勃地在世界各地生长着。他们,是希望之光。

  [1] Andres Ruggeri,Workers’ cooperative movement in Argentina, unpublished

  http://groundbreaking.cn/shehui/guoji/1504.html

  破土编译,转载请联系我们

  《工人当家》影评(四):自己争取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从《工人当家》谈阶级的形成和性质

  

无中生有

现今对于阶级的理解,一种是按照财产和职业划成不同的社会阶层(hierachy),另一种则是把阶级斗争等同于过往的官僚控制的“批斗”和运动式治理。与一般流俗的对阶级的理解和分析不同,本文不旨在划分什么社会上中下层,即不从社会治理的角度来谈论阶级,而是回到劳动与劳动力本身——无产阶级是劳动力(奴隶)延迟的反抗(后来者总是慢一拍)——无产者总是原子化的,不成为整体的工人就难以谈得上是一个阶级。所以,阶级意味着高度组织化,而资产阶级(统治者)的组织度总是强于无产阶级(受统治者)。

这裡可以引出一点:与原子化的无产者不同,无产阶级总是浑然一体的。工厂政体这个概念体现了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的一体化——所有人都像是被困在工厂内的受僱佣劳动者,无产阶级虽然一开始是一盘散沙,但是他们由于各种原因而参与共同生产,尤其是产业工人受到生产等级制拘束,却也在此获得了工人之间的经验和团结,正是这种纪律使得工人有了反抗的动力。

阶级的斗争

当我们提到阶级斗争,这是双向的:资产阶级也是一个能动者,既有资本家和企业对劳动者的管控,也有劳动者的反抗。资本主义的支撑者,事实上不在于资产阶级,而是在于无产阶级——工厂依靠工人制造的剩余价值才能运作(即利滚利),而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进入垄断(帝国主义)之后,工业资本开始受到金融资本操控,现代的资本主义发展更纯粹的体现在“钱”身上。

这种操控和债务也体现出不同国家的差异——IMF等机构以借钱名义来控制其他国家,越是借债,债务越是还不完,但是这才能养活银行,资本主义越腐烂越繁荣——依靠不断食利,直到超负荷运转而自我崩溃。但是资产阶级(以西欧和美国的资本家为甚)永远也不会因为危机崩溃,甚至这种危机反而消灭了生产剩余,重新制造供不应求的局面,更加帮助他们食利。如今还能肆无忌惮地吸收外国资产,私有化之后就等于“卖国”——国有资产和公共资源会被大财团吸食殆尽。最终受害的只是劳动大众,而小资产阶级也会因此滑落,这是一个吸血和被吸血的过程,这种欠发达国家被发达国家控制的“发展”就是依附性发展。

片中阿根廷的新自由主义进程便体现私有化和外国资本的强力吸血,国内外富人纷纷转移资产,民众却无法从银行提取积蓄。这场资本外逃“带来”的是各家空置的工厂,以及大量的失业工人。在《工人当家》(the take)之中,圣马丁炼冶厂(Forja San Martin)是片中的主要讨论对象。这家阿根廷工厂停摆两年,厂内工人因此失业,后来他们决定重新收拾废弃工厂,再次运营——建立工人合作社。

其中我们可以区分出阶级的三种性质。

1. 专业性。片中提到了三种工业——冶炼行业,还有瓷砖和制衣业(制造业)。这三家工厂各有不同,他们的工人属于不同工种,也有各自的独特的生产和利益。换言之,工人里面是有多样性,有不同的差异的,不同产业的工人面对的问题也有所不同。

2. 整体性。不同行业和工厂的工人要联合起来。在现代的大生产之中,有着不同的行业联结,不同工厂需要合作,而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获得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还是为了得到其他工人团体和合作社同情者的支持,这都必须联合起来——联合是一块的,但是也不是统一的,恰好是不同工人有差异,也有不足,才需要联合,这是互补,也是避免一盘散沙,一起抵抗国家和资本的进攻,所以这就是整体性——既是“一”,“一”里面也有“多”。

3. 集团性。无产阶级有共同利益,他们不是那种政客光谱般的左右区分,而是形成一个集团,对抗资产阶级。即使无产者还没有组织,也会有资产阶级的集团,无产阶级的集团只是“被催生”的,也需要加强力量来超越资产阶级。这种集团也是一种团结,在工人占领了工厂,按照工人的需求生产和降低劳动强度之后,这才重新体现劳动积极性——劳动成果更多的回归到劳动者那里,而这就是公有制的先兆——共同管理却无人占有,不是各自为战的原子化的无组织状态。

我们在此便可以看到“无”的网络,劳动者从一无所有——没有生产资料的管理权,只有“被管理权”,到可以掌控自己的劳动。这便是马克思所谈论的“劳动是人的第一需求”——这不是说强制劳动,也不是“劳动最光荣”之类的拜劳动教,而是属于自己的劳动才是光荣的,也只有这样的劳动才是可欲的。同样,无产者总是不够力量——也就是需要其他人帮忙,这不能局限于一个地方,更是超出工作单位的。除了工厂,还有学校、诊所、理发店、托儿所,这些地方都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可以完成生产和再生产的整体。其中也有各种民主形式,如各种事务都通过会议和投票表决,这种最基层、最广泛的民主变成家常便饭——从狭义的劳动权力到社会的广泛权力,从简单的阶级利益扩展到社会利益——无产阶级的网络就是未来无阶级社会网络的先兆。我们也可以说,自我管理远远不只是自己——管理就是要超越自己的自觉,将别人当作自己,而不是简单地个体加总。

斗争的阶级

斗争这个词和阶级一样不断地被污名化,甚至变成了一种“宫斗政治”或者是污蔑工人反抗资本的说辞。斗争的英文就是struggle,这个词更喜欢被翻译为奋斗。然而,对于工人阶级,乃至更大的、作为革命主体的无产阶级,struggle是团结和斗争,与那种主流文化的“越努力越幸运”的努力神教不同。在资本主义文化的鼓励之下,这种幸福生活的获得方式不是怠工罢工、组建工会,而是跳槽,找个“好老板”。所以我们恰好要说:权力关系决定生活,斗争决定阶级利益,生产关系决定了劳动和各种产品交换和分配,而不能反过来。一旦反过来,那些为了获得更多利益而出卖工人斗争者(工贼)就有理由了,而且罢工终究是会影响生活的,对资本主义秩序的瘫痪是必要的,为了这种对资本主义的打击更有力,也理应让利益共同体意识传播开来——大家都是在争劳权,是属于所有工人的。你以为罢工阻碍了你的生活,然而谁不是工人?难道争取劳权和你无关?有了阶级意识,才能让更多人明白为什么要破坏,破坏也是创造新关系。简而言之,一味讲好日子,那么谈何斗争?

所以,我们在这里讲的斗争,除了团结,还有运动。有了阶级的运动,才有了劳动者的觉悟,进一步团结更多工人。这就是阶级意识和阶级行动的互相促进。所以说,在雇佣劳动-工资制度之下,人们作为劳动者(广义的工人)进行劳动权的斗争,这才是工人运动。工人运动是不取决于待遇和身份的,产业工人、服务业工人享有同一地位。即使是表面光鲜亮丽的机师与空姐,他们的集体行动有利于争取劳动权,那当然是工人运动的一环,只是对于社会生产和秩序而言,产业工人更关键。工人运动中强烈的团结和劳动性质,也体现了工运和市民运动的不同,市民运动争取的更多是私人财产的利益,也因此他们难以有更大突破,有时甚至和工运宗旨和目标相反。当然,为了拉拢更大力量,工人运动也需要使市民转变为工运支持同情者乃至是参与者。

说到底,斗争一词也说明了:只有自己争取的才是属于自己的。对于一无所有者来说,这一道理更深刻,也更容易理解。不过,工人里有代际差异。在片中的阿根廷工人就有着年龄“代沟”:老一辈工人受庇隆主义影响,当时阿根廷政策仍然是劳资和谐,工人们享有不少福利,也因此更相信国家政府,而不愿意参与占厂或者示威,与政府和雇主对着干。但是没有经历阶级和谐政治的年轻工人并不相信政府,因为他们经历了新自由主义的统治,未来处境极不稳定,也没有老一辈的福利国家乡愁。老人对于好的生活的理解已经定型,而新一代工人面对新自由主义的反扑,他们则更有希望去创造反对资本主义的空间。新一代工人的斗争也有所不同,他们会和更多周边社区和或者小商铺和机构合作,争取社会支持。同时,在社会运动的影响之下,还会利用政客、媒体和其他帮助劳工的机构来借力打力,通过法外和合法力量来保卫合作社成果。

实际上,无产阶级的每一个反抗要么是已经违法的,要么是将会违法的。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看似人人平等,却是保护一部分人的财产(国内外富豪),剥夺另一部分人的财产。穷人想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看似合法却已经“违法”——富人抽空国内财富,穷人们便无法从阿根廷的银行获取自己的储蓄,人们的财产也会因为通胀缩水。私产制度下的资本主义就是永恒的贫富差距,工人占厂在资本主义规则之下当然也是违法的——老板一日拥有工厂,就是永远的主人,即使老板抛弃工厂,而工人使得工厂重生。詹农瓷砖厂复产以后,原来逃跑的老板眼红,想要抢回自己的“私产”,但是在工厂工人和其他行动者的阻挡下,警察无功而返。布鲁克曼制衣厂也面临相同困境,工人还用最原始的武器:弹弓来反击侵犯者,最终地方议会也决定拒绝老板的要求。

所以说,占厂是违法的,却也是未来的“法”——工人占厂是对资本主义的破坏,却也是创造,正如罢工不等于破坏,罢工恰好是一种创造——工人对自身劳动的否定,也是肯定——停止高强度的劳动,重新厘定劳动和生产规则——无产阶级接管社会所创造的新的规则和逻辑。从组织上看,无产阶级不是某群人,而是组织的网络,一个接一个,将阶级网络扩展到全社会——阶级利益逐渐接近全社会利益。除了工运之外,当代还存在新兴的多元社运,也有人指责传统工运会催生白人至上、本土主义或者是厌女症,于是靠拢多元社运。但是,多元社运变成分割人群的身份政治,也无法有足够力量反抗资本主义,反而变成了私企般的机构,或者是精英化的俱乐部。我们理应超越多元社运,却不是抛弃多元,而是应该在阶级斗争中落实各种社会议题,例如吸纳家庭妇女进入工厂,投身社会生产,这需要负责妇女事务的机关和社区养育(可见托儿所和学校等帮助多么重要),减轻女性家务负担。而生态环保机构一直做的环保事业,工厂也可以出力——恰恰是有了工人自治,环保才有更好的条件——从生产源头入手减少污染和浪费,这就是以社会需求利益生产和以利润增殖生产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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