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读后感1000字
《如是我闻》是一本由辛丰年著作,雅众文化/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页数:32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如是我闻》精选点评:
●辛丰年第二集,文中中国文人与音乐,音乐与历史等等读完还是很有感触。作者读书听乐之广,记忆力之深厚,很是了得。可惜现在没那么好兴趣翻唱片对照着看,他的文章倒是很合适新媒体时代直接给个链接。文章内容不是很统一,乐评和乐史乃至交杂历史文化的都有,不知道这六本集子是怎么编排的,有没有考虑重新拆开编一下?
●能欣赏西洋交响乐,也能一探中国古乐之雅
●仔细地读了《如是我闻》,辛老先生的文采斐然,深入浅出,博古通今。我对照着找各种各样版本的古典乐听,跟随着辛丰年先生一同探索遨游古典乐世界,真是难得的乐事。
●老先生所闻,吾辈亦可闻其所闻。
●无味
●爱乐者人恒爱之
●1937-3.5
●写刘鹗和钟的两篇很好,偶有篇目与《处处有音乐》重复。
●读辛老此书,不可速读,信息量极大。作者知识渊博,不止音乐,绘画、历史、国学及电影都涉猎。每篇文章,必引用一堆经典或八卦,如果是对音乐有沉淀的读者,读起来或许过瘾,但对小白而言,不太友好。这会让我等音乐小白生出冒昧的感想,老先生是不是过于掉书袋。
●丰子恺对他影响很大,最初的启蒙,后来他也成了音乐导游人。他自谦是业余者,书里很少讲乐理,大多是乐史、乐事、乐评、乐闻,娓娓清谈。他很絮叨,慈祥的可爱的絮叨,仿佛口袋里装着许多神奇的玻璃球,一颗一颗,一把一把,掏出来,送给大家分享。听音乐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读谈音乐的书呢?因为,有时候可以收获双份的愉悦。
《如是我闻》读后感(一):《如是我闻》阅读随记
读《如是我闻》期间,断断续续在本子上写了一些感想,发了几则微博,很惭愧不能写成一片正式的书评。但是也算得上是读书过程中的点滴记录吧。
1. 听古典乐是很好的走出舒适圈的练习。一旦你的耳朵习惯了某一种节奏,某一种处理方式,很不容易再去接纳另一位演奏家的诠释。这是一个在感受中对比,在对比中平衡心态的过程,是一种良性的自我训练,既欣赏了美,又得到了放松。
2.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对门德尔松的热爱全来自于辛丰年先生书中的引导。依依不舍地读完《如是我闻》,真是酣畅淋漓的乐评随笔。辛老的笔端仿佛有魔力,可以在评乐的同时,充分调动读者的各路感官,触觉味觉嗅觉再加上听觉,你看,其实古典乐并不难懂。
3.古典乐评是不容易写就的,如何把一部长达几十分钟的作品,用寥寥几句话概括起要旨,提炼其精髓,勾勒其神韵。《如是我闻》不是,也不应该成为一本快速读完的书,读者应该常常停下来,循着辛丰年先生的笔端,把文中提及的作品或某一乐章找来仔细聆听。在辛老先生的启发下,欣赏古典乐的途中一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4.《如是我闻》带给我的启发,不仅是关于古典乐本身的,更是一种宏观意义上对于欣赏艺术、培养审美的导向。
《如是我闻》读后感(二):换个风格听听吧
如是我闻这句话常常在佛经里读到。许多佛经的第一句就说如是我闻,如是我闻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我亲自听到的。辛先生的这本《如是我闻》主要讲了辛先生自己对于音乐的一些看法和体会。辛先生的经历很是特别。早年因为抗战动乱,他未能完成初中学业,但他自学英语和音乐。他可以为了一本不常见到的原版书一边抄写一边进行翻译。看完这几本辛丰年先生的著作后也会得出和他儿子一样的结论: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辛先生对音乐的热爱,我想所有的文字用来形容都是苍白的。他自己都说“几年前发现了音乐中的境界,才醒悟到在此以前的半生真是虚度了。”先生将自己对于音乐的理解全部赋予书中,旨在让全天下人都来参加倾听人类创造出来的好音乐,得大享受。 辛先生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但是先生非常谦虚,他称自己是一知半解姑妄谈之。书中语言通俗易懂,没有晦涩的字词,读起来非常的通顺。不得不说辛先生的著作也像是一首曲子一样,有着起承转合,带我们去领略不同音乐风格的美。 在这本书一众外国曲目的介绍中,辛先生不忘强调中国味。辛先生以《二泉映月》为例来讲述中国曲调的感人和绝响。先生还写了一篇《中国文人与音乐的相亲与疏离》讲述中国文学和音乐的关系。辛先生还说听域外之乐,进入角色,能化隔为不隔;赏家乡之音,一旦有会于心,那是一种享受。 书迷谈书津津乐道。乐迷交流起来想必也有同感。不论是收藏的唱片还是找了许久的乐理资料甚至是一位著名音乐家的小传,都足以让人兴奋不已。这本书中辛先生从自己的心得体会出发,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自己对于音乐的真情实感。 无论是阳春白雪的雅乐,还是下里巴人的俗乐,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一种乐曲风格都有自己的追随者。这也是音乐带给人的自由和魅力吧。这本书凝聚着辛先生的许多心血,读起来让人感慨很多。读先生的书,一来可以拓宽自己的眼界,二来也可以更新自己的曲库。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们都是受益良多的。 听惯了说唱那就来点可以让自己安静的音乐,听惯了轻音乐,那就偶尔尝试一下重金属。大千世界,音乐种类繁多,我们不妨也可以好好挑选一下自己的必听和选听曲目。但如果在听的时候,加上这本书陪衬,想必会事半功倍。
《如是我闻》读后感(三):就像是和爷爷在聊家常
看到这本书,眼前一亮。
读这本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怀旧:90年代的辛丰年先生在音乐界的影响力,差不多有点像现在的罗翔老师在法律界的影响力。那时候,邮递员送来《读书》,最先阅读的是辛先生的音乐随笔——就像宴会之前一道可口的开胃小菜,亲切爽口。
辛先生写的音乐随笔,经常用读者能感受到的味觉来描述音乐体验,特别地通感。比较写到在不同风格的音乐小品之间穿梭,就像是“先喝龙井,再饮云雾,又试乌龙”,不但乐曲的调性一下了就拿捏住了,而且唇齿留香,听觉、味觉交错,全身都舒坦进来。我猜测,“舌尖上的中国”创作班底十之八九有过阅读辛先生的文章的,他们带给我的体验是如此相似。
辛先生写音乐随笔,几乎离不开对文学作品的类比,时不时地就把音乐和文学作品中的情节和人物联系起来。辛先生自己读外文原著,有些书在当年还未被译为中文,我记得之前这些音乐随笔甚至是我读外国文学的索引。那些熟悉的或者不认得的联系,每每撩拨得我心里痒痒的。
现在再翻这本“如是我闻”,我一手拿书,一手网易云音乐,快活得很。不由得衷心感谢技术进步带来的便利和丰富。
想当年,看到辛先生文中提到的很多乐曲,实在是没有资源和能力聆听。我印象很深的儿时的记忆是,爸爸守在收录机前,全家屏住呼吸,边听边录电台播放的音乐节目时场景。那个时候要“拥有”一首乐曲,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除了从电台录,有时候也会借别人的录音带再翻录。有的录音带翻录几次,有时候是第N道转录的,效果不好,也当个宝。哪里有什么“版权”的概念。现在回想起来,苦是苦,不过好不容易获得的那种激动和珍惜,也的确是便利和丰富所不能体会到的。
昨天看到傅聪先生逝世的消息,心里难过。手头在读这本《如是我闻》,想找一找辛丰年先生和傅聪先生的交集,或者听听辛先生对傅聪先生的“评论”,但是比较遗憾,没有如愿。转眼进入2021年,新年总是带来新希望。但想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人,渐渐老去,又难免惆怅。好在,他们给世界,给我们留下了这些多美好的事物。
如是我闻。
《如是我闻》读后感(四):鲁迅弄丢的“口哨”被辛丰年捡了回来
我之前开列过几份书单,在音乐方面都是首推辛丰年先生的书。但因为辛先生的书很多都已经绝版,我当时在旧书网买,是花了高价,而且没有收全。这次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了“辛丰年音乐全集”六本: 《乱谈琴》,《处处有音乐》,《乐迷闲话》,《如是我闻》 ,《音乐笔记》,《请赴音乐的盛宴》。实在是乐迷朋友的一件幸事。
由于《乱弹琴》、《乐迷闲话》里有不少内容涉及钢琴,我这种钢琴盲实在不懂,以后有缘再读。我这次重读完的是其他四本。这里说一下我为什么要多次推荐辛丰年的书。
中国古典诗学向来主张诗乐一体,李白的诗为什么好?原因之一就是他对乐府下了很大的功夫,在创新的同时还是协律。李调元《雨村诗话》分析说:“太白工于乐府,读之奇才绝艳,飘飘如列子御风,使人目眩心惊,而细按之,无不有段落脉理可寻,所以能被之管弦也。若以天马行空,不可控勒,岂五音六律亦可杂以不中度之乐章乎?故余以为学诗者,必从太白入手,方能长人才识,发人心思。王渔洋曾有《声调谱》,而李诗居其半,可谓知音矣。”
中国诗学里对音律的强调更是一以惯之。顾随说:“诗之美与音节字句甚有关。追求诗之美,乃无法之法。如余有词云:“篆香不断凉先到,蜡泪成堆梦未回。”原稿“先”字为“初”字,而“初”字发音暗,发哑,改为“先”字。余作诗词主张色彩要鲜明,声调要响亮。此为目的,至于方法如何则识机而变。“初”字不冷不热,用在此处不好,而若小杜之“豆蔻梢头二月初”之“初”字,鲜嫩,用得好。“梦未回”之“未”字,原稿为“欲”字,“未”字去声,“欲”字亦读去声,或谓“未”字深,“欲”字浅,此尚非主因,主因亦在鲜明响亮,故“未”字较“欲”字好。”又如,姜白石那首《扬州慢》目前通行的版本大都标为“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但是叶嘉莹老主张“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理由就是“词里边越是长的句子,它的停顿就越重要,不能马虎”。词有“要眇宜修,低徊婉转”的情致,第一个原因就是音律。即使“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朱光潜也理解成“换韵”,“这种没有定准的音节恰能描写鱼戏时飘忽不定的情趣。连用平声字收句,最末一句忽然用一个声音短促的仄声‘北’字收句,尤足以状鱼戏时忽然而止的神情。”
但中国历代写音乐的名篇却还是比较少。汉唐乐赋之外,诗歌只有白居易《琵琶行》、韩愈《听颖师弹琴》、李贺《李凭箜篌引》等数首,小说中为人乐道的仅有《老残游记》中白妞说书一节。近代以来,文人开始“非乐化”了,能以文字描写音乐之美的更是少得可怜,好在我们还有辛丰年。
辛老谈乐,有两个特点:一是,与音乐专业人士比起来,辛丰年汇集掌故,沟通文乐,能以譬喻感发之,比如,“交响乐慷慨激昂,雄辩滔滔,你被洪流卷走,被说服、征服,自觉渺小,失去了自我,‘为乐所有’了。室内乐大都平心静气,朴实无华,是一种知己之间倾心促膝交谈论难之乐。爱因斯坦同提出量子论的普朗克是一对乐友,而且都嗜好巴赫。有一夜,一个拉一个弹,乐而忘倦,直到天快亮!”(《朋友交谈默契之乐》《如是我闻126页)
二是,与一般爱好者相比,他对乐器、乐谱、乐队、乐史等音乐专业的内行和熟络。
像《老残游记》中白妞说书一段,黑妞白妞弹的都是三弦,作者以“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侞燕归巢”“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形容她们声音的好听,挺精彩的,但却忽略了对三弦音色的细微感受,有人说“三弦的音色朴素粗犷,韵律本身富节奏感,所以评弹中与琵琶合用,既能平衡琵琶的华丽多变,又能以节奏感辅助艺人叙述,调节故事情节的起伏跌宕;加上虽然音色单薄却音质稳健,反而更能衬托出琵琶的玲珑清脆。”可见,三弦是最适合讲故事的乐器,说书必须配三弦。而三弦与笛子的配合也是奇妙,笛子清丽流快,三弦朴素峥嵘,一松一紧,一快一慢,把叙述的张力表现得完美极了。这是《沧海一声笑》和《钟鼓楼》配乐的魅力。
辛老对乐器很内行。某日,我下午登山归来,下到半山腰时,突然听到了旁边天主教堂传来的钟声,除了六巨声连响,还有一小段圣乐,释放出飘渺的意象,给人一种似涩还甘的美。中国人写钟以韦应物的“秋山起暮钟,楚雨连沧海”最有名,但凄迷暗淡为我所不喜。倒有一些诗僧常写到钟,尽管不算出色,却有禅意。在寺庙里,暮钟一敲,是“大止靜”时刻,收摄六根,身心寂静,是打坐念佛用功的时间,也是休息时间。暮钟响起当发愿,愿幽冥众生闻钟脱苦也。西方好听的钟声也与宗教有关,它的重要功用是召唤信徒快上教堂去听布道做礼拜。它可以启人向善之心,且有祛邪之效。赵鑫珊就说“平时,我们是入世的,为柴米油盐而奔波。我们生活在灼热的阳光底下的世界。听着晚祷钟声,我们顿时会从现实世界走进梦样的月光底下的世界……(钟声)加重了对天地人神四重结构沉思的心理氛围。”但这些解释还是太飘忽,我辈乃凡俗之人,钟声为什么好听?还是辛老从乐器本身作的解释最漂亮:“钟声的特殊魅力并不是无端而生的,它的发声现象有声学上的独特之处。敲响之后便即衰减,却又引出悠扬的余韵,向各方扩散。尤其有个性的,是那丰富复杂的泛音。一击之下,在其基音上继发一连串泛音。其中有与基音成三度(偏向于小三度)、五度、八度、十二度等泛音。在一口巨钟上,竟会生出上百的泛音,那音域可以扩展到好多个八度。奇妙不过的是,当上面的泛音快要听不见的时候,基音下面忽又生出一种比它低八度的哼音(hummingtone)来。它的这种泛音现象又不同于别种乐器。在其他乐器上,泛音与基音相混,一般是听不大分明的。钟则因其余韵悠长,又传送得远,便给了那些泛音以显露的机会,可得而闻了。”(《听钟》,《如是我闻259页》)
西方文乐合一的牛人比较多,且不说卢梭、萧伯纳、尼采、萨特、罗曼罗兰这些文人。物理学家玻尔兹曼阅读了另一物理学家麦克斯韦的文章后,激动的将其和音乐作了著名的类比:“音乐家在听了最初几个小节后便能辨认出这是莫扎特 (Mozart)、贝多芬 (Beethoven) 还是舒伯特 (Schubert) ;同样,数学家在读了开始的几页后也能辨认出这是柯西 (Cauchy)、高斯 (Gauss)、雅可比 (Jacobi)、亥姆霍兹 (Helmholtz) 还是基尔霍夫 (Kirchhoff) 。 法国作者极为注意形式上的优美,而英国人,尤其是麦克斯韦则表现出具有戏剧感。 例如,谁不熟悉麦克斯韦有关空气动力学理论的研究报告?先是庄严地展开速度的变化,接着从一个方面引入状态方程,从另一个方面引入中心场的运动方程。公式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突然,我们好像听到了四次定音鼓的冲打声,‘取n=5’这个不吉利的精灵,v(两个分子间的相对速度)消失了:就像迄今在乐曲中的低音部里占主导地位的形象突然沉默了一样,这个起初看起来不可克服的困难就像变魔术一样被克服了…… 这还不是问为什么要用这个替代它的时候。如果你跟不上这些发展,那就放下这篇文章。麦克斯韦写的并不是附有说明注解的标题音乐,……一个结果迅速地接着另一个结果,直到最后,作为一个意外的高潮,我们得到了热平衡条件和输运系数的表达式. 帷幕降下来了。”(这段文字因被杨振宁《美和理论物理学》一文引述而在中国广为人知,刊于《自然辩证法通讯》,1988年第1期,我是从自赵鑫珊《建筑是首哲理诗》一书转引的)这种文化想象力真让人惊叹!
中国文乐合一的牛人则相对少很多,尤其近代,鲁迅周作人矛盾巴金沈从文张爱玲基本都不懂音乐。近代以来文人的“非乐化”有什么不好?辛先生的《译本与原作共享:谈德彪西作品改编曲》一文很能说明问题。他认为,对音乐原作的改编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不好的人如小提琴改编《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不妨将原作当作一帧用笔和傅彩都轻灵而淡雅的铅笔水彩肖像画来看,改为小提琴,便像幅油画了。原作那朦胧的效果淡淡的哀愁也变了味。”好的则如改编圣手斯托科夫斯基将《月光》改为管弦乐,“配器妥帖自然。木管将月色渲染得更显皎洁,弦乐浓淡适宜的增强了原作和声的厚度,夜气便更觉深沉了。”
最神的是富田勋将《阿拉伯斯克第一号》改编成电子合成器音乐,“此曲中那支五声音阶的主题最叫人感动,有一种悲剧性的力量,它每一次再现,便使情绪更浓,情节更向高潮推进。德彪西真是个在小件制作上也像狮子搏兔全力以赴的巨匠!改编者富田勋对这个主题的处理,我以为也是了不起的。他用口哨声来为他配器。口哨在合成器语汇中也许常被滥用吧,但用之于此处,却是恰到好处,悲剧主人公的意象一下子便凸显无遗!而且富田勋又于此口哨中强调了滑音效果,这样一来,更加浓了人间气味与气氛的悲凉。”
仅仅到此,还不是辛丰年,他还充分施展其文化素养和丰富联想,最后写道“更奇妙的,我还不期而然地想到了鲁迅的小说《伤逝》,心中显现出涓生同爱人分手后孑然独居,处于无可告语的绝境。这悲凉的口哨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是的,鲁迅在《伤逝》中并没有让涓生吹口哨。但是,假如有人改编他这篇小说为戏剧,添上这一细节,我估计他也未必会反对。人们也许有所不知,鲁迅自己会吹口哨,而且有一次碰到一件无端而起的烦恼事,他还以吹口哨来排遣胸中闷气哩。(请看他的《记杨树达君的袭来》)”(《处处有音乐》54页)
又,辛老在《特殊的译本》一文的“附记”里又解释了为什么口哨会给人带来那些联想——“偶然重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的艺术生活》,得到一个印证。契诃夫看完《万尼亚舅舅》的演出后提示导演:剧中人阿斯特洛甫应吹口哨。斯坦尼纳闷:‘万尼亚舅舅在哭,此人还吹口哨?悲惨绝望,却吹出绝望的口哨?”“但在后来的某次演出中……我吹起口哨……我立刻觉得口哨是真实的。阿斯特洛甫必须吹口哨。”(《我的艺术生活》,中译本228页)这段关于戏剧表演艺术的体验恰好为《阿拉伯斯克第一号》的电子合成器改编本提供了一条精彩注脚。”(《如是我闻》,141页)
在我看来,鲁迅何止不会反对这一改编,他应该赞赏这一改编才对。近代文人“非乐化”,导致天才如鲁迅都错失了这一次“援引音乐入文学”的绝佳机会,遗漏了这一声精彩的“口哨”,好在辛丰年帮鲁迅捡了回来。
所以,辛丰年的意义,不只是玩乐、享乐,他对近代以来“文人非乐化”的批评是很深刻的。我前不久写了一篇专栏文章《打开《一本好书》的正确方式》,里面也谈到了舞台表演对文学作品的改编问题,下次修订此文得把辛老这精彩例子收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