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诞生》读后感摘抄
《悲剧的诞生》是一本由[德] 弗里德里希·尼采著作,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5元,页数:283,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悲剧的诞生》精选点评:
●【38/52】2019樊登
●樊登读书
●喜欢周国平的导读,本身就是一篇精彩的文章。
●休学这一年,我反复觉得人生无意义,活着无意义。 幸好有男朋友的陪伴和安慰,才让我有了活着的生气。 通读之后,才发现男朋友把日神和酒神精神诠释得淋漓尽致。也发现了,人生确实是无意义的。只不过,我从叔本华式的彻底悲观,转向了酒神式的积极面对人生的无意义与悲观。 现在的我觉得,有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事,足矣。 即便是悲剧和无意义,我也要痛快地,尽情的,跳啊,唱啊,舞啊…不放过任何一个现在,不失掉每一帧的壮丽和快慰。
●在被各种坑爹翻译虐过后,才知道流畅得想一口气读完有多难得。周国平还是很有水平的。
●值得一读!青年尼采以丰富的想象力,将古希腊的悲剧神话融入哲学的智慧,提出希腊悲剧的两大精神——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鼓励人们用充满活力的创造精神,打碎宁静庄严掩盖下的假面具,重新描绘乐观、阳光、昂扬向上的生命底色。
●日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要有滋有味地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酒神精神的潜台词是:就算人生是幕悲剧,我们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幕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前者教人不放弃人生的欢乐,后者教人不回避人生的痛苦。二者综合起来,便是尼采所提倡的审美人生态度。 理论家与艺术家的区别。理论乐观主义相信万物的本性皆可穷究,思想循着因果律的线索可以直达存在的深渊,甚至能够修正存在。苏格拉底的影响笼罩着后世直至今天,人们崇拜逻辑和知识。但是,科学不断走向自己的极限,必定突变为艺术。 悲剧端坐在这洋溢的生命、痛苦和快乐之中,在庄严的欢欣之中,谛听一支遥远的忧郁的歌,它歌唱着万有之母,她们的名字是:幻觉,意志,痛苦。摘自樊登读书会
●本书真的是充斥着修辞学,所以完全可以赞同“如果这本书不是浪漫主义,那还有什么是浪漫主义。” 尼采基于叔本华之上衍生出酒神与日神主义,并用以阐述对德国精神理解和批判。在将其运用于美学时解释悲剧之所以比能够给人愉悦的喜剧更受敬仰,是因为在戏剧推进的过程中酒神毁灭又重塑的狂热中感受到自身生命本质的绚烂。
●周国平的译序写得好,加深了我对本书的理解。总的来讲,我大致浅显的看懂了,酒神是本质,日神是表现,二元冲动下诞生悲剧。苏格拉底的理性或科学乐观主义使悲剧湮灭(欧里庇得斯受到影响),尼采对于音乐极尽赞美之词,前期尼采果然很爱瓦格纳呢。其实,在本书中尼采表达了复兴德国文化,复兴酒神本质的主张。还有,尼采在写序的时候可能在疯癫状态,似乎在自言自语。
●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足理由的。在这个意义上,悲剧神话恰好要使我们相信,甚至丑与不和谐也是意志在其永远洋溢的快乐中借以自娱的一种审美游戏。
《悲剧的诞生》读后感(一):读起来太累
二刷,还是刷一半刷不下去了。语言晦涩,读快了根本弄不懂什么意思;一旦弄懂了作者的观点,倒也不觉得多么难以表达,为什么语言组织的这么累人呢?
评论里多是赞美译者翻译水平的,我实在不敢苟同。
西方语言,尤其是书面语言喜欢长句子和音节多的单词,这样显得作者很有修养。其实每句这样的话表达的意思都很单一明确,没什么想像空间。但中国人的阅读习惯是短句子为主,行文越通俗越好,讲究意在诗外:字都懂、意思都明白,但领略的境界却因人而异。
如果把西方语言直译过来,就经常要面对极冗长的句子,大串大串的定语、字节极长的名词、明明意思很简单的一句话,这么一组织,就完全弄不懂作者要讲什么了。
所以,我认为,好的翻译要传达思想,通俗易懂比死扣原句重要。让读者轻轻松松地理解作者要表达的意图,一句话念一遍就能看懂。
我觉得这本书没做到这一点,读得很累。
希望有更轻松的版本,我还是希望能啃完这本书。
《悲剧的诞生》读后感(二):第一本尼采,乱写
人生的本质是痛苦且无意义的,这就是酒神状态告诉我们的。
人们通过酒神的迷狂看到了这个真理,清醒后发现生活是没有意义的,因此而厌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希腊人引入了日神,把它当作一种优美的疗愈性的表象——艺术,并把它看作人生中形而上的意义。
当优美的表象和痛苦的本质相互妥协合而为一时,酒神颂产生了,人们在醉中又陷入了迷狂,瞥见了酒神本质,与自然相融合,感受到了自然生生不息的艺术,进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快感——艺术的作用,人们所赋予的人生形而上的意义。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到这种感觉,悲剧也就诞生了。
但苏格拉底却用理性去解释人生,把知识当成人生的意义,用逻辑去追求人生的真谛。这种错误使艺术用理性的逻辑去呈现,使人们时刻保持清醒。
清醒的人们无法陷入迷狂,无法与自然融合,无法产生快感,无法感受到人们对人生所赋予的形而上的东西。他们又陷入了虚无。
但他们试图进一步用逻辑去解释这个虚无,用表象和枝节问题的解决去概括本该无意义的人生,用全知全能的理性解释不可知的人生。
因此悲剧灭亡了,艺术也灭亡了。
《悲剧的诞生》读后感(三):让我做苏格拉底的门徒直至去死吧!
这是一个残酷的真相:我们从虚无中来,又必定要化为虚无。生命本身并无意义,只有经过迷幻的粉饰,才能让我们相信存在的价值。对尼采来说,这样的致幻剂有三种:宗教、科学、艺术。
宗教,试图以道德约束我们,而生命本身既是不道德的。
科学,是对生命虚无本质的回避。它用苏格拉底式的思辨把人局限于逻辑和经验的范围。脱离了形而上,人们因沸腾的欲望而惶惶不可终日,最终造就了现代人对知识(物质)的贪婪和精神的贫瘠。
只有艺术,是勇于直面虚无的救赎。它以日神的直观(绘画、雕塑、喜剧)和酒神的激情(音乐、诗、悲剧)对世界和人生做出审美的辩护。艺术作为接近于本能,却最为被我们忽视和抑制……
个人觉得,对于理解现代艺术很有启发。就哲学观点嘛,不能苟同:放弃道德、和理性思辨,本身就是一种极不负责的态度。与随处可见的“我们德国…”的民族主义感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德国之后犯的历史罪行。
另想到:尼采没读过道金斯。道金斯倒是可以解释他的生命虚无,不过他会不会因此更悲观了呢?
另另想到:道金斯实在可以与哥白尼相比。他把研究的坐标系位移了…
自私的基因7.9[英]理查德·道金斯 / 2019 / 中信出版集团《悲剧的诞生》读后感(四):二刷之后,记录从未迷茫过的迷茫的我
二刷这本书,是因为去年三月我看第一遍的时候,正在北京陪我妈妈做手术,我承认那时候的我有点力不从心。很多时候也许我看似在看书,但很可能也没有看,那时候我的心闭起来了,当然更可能的是,尼采的书太难懂了。
但我一直想要读懂这本书,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定了悲剧,我的一生中甚至喜欢忧伤的时刻远远大于所有幸福的时刻,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看懂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是《悲剧的诞生》,而且出自于我最爱的尼采。
我有没有说过,每一次当我想起尼采发疯在都灵的街头,我想起他发疯时抱着的那匹马,站在一旁惊愕的马夫,和路边伫立的行人,我就会陷入深深的感动中。这一周,有一天早上,我起床看了一集《去*妈的世界》,然后又听了很多唱着贾宏声的歌,接着我开始读这本书,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以后我会发疯的预感,我甚至能深刻体验到我控制不住自己大脑的那种感受,那种感受太强烈了,我觉得自己可悲得挺符合尼采的审美,却又在还未疯的当下不敢去想象所有爱我的人那时的难过,于是我大声地哭了起来,心力交瘁的,出其不意的。
我承认这段时间我是有一点过度的忧伤了,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最近我才开始看那部太美好又太丧的《去*妈的世界》,它几乎是几近完美地符合了我对这个世界所有最美的想象;这段时间我还看了贾宏声的《昨天》,我是多么的羡慕那些可以青春洋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人啊。每一天,我都想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认真地说一句F*ck,我的脑子里说了太多的F*ck,以至于我用了太多力气,我真的太累了。
但我想要读懂这本书,是认真的。为此,这个六月,我仔细拜读了《古希腊神话与传说》以及索福克勒斯的五本悲剧,当我以为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我终于第二次勇敢地翻开了它。
这一次,对得起自己,我终于读懂了它,以一种我绝非想到的后果。
我想也许我不敢说尼采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但我却毫不客气地认为他一定是世间最伟大的艺术审美家。《悲剧的诞生》放在今天这个时代,它应该就是豆瓣上最牛逼的影评之一,这篇漫长的影评不仅仅全方位展开了这部电影的表象与内里,它还探讨了音乐,以及所有跟艺术相关的艺术性。
尼采,理应是每一个艺术生在成为艺术家路上的必修课;当然也可能不是,千篇一律的审美,是否也会有些缺乏开创性。但这些我都无所谓了,我又不是搞艺术的,与我何干!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三十几年来,我见识过身边几乎每一个人的迷茫,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向来目标清晰,有着正确的生命认识观,一直过着洒脱的生活,从未丝毫怀疑过自己或迷茫过的人,在第二次读完《悲剧的诞生》的时候,我忽然迷茫了。我的海平面上不见了灯塔,所有从前我避而不见的狂风暴雨忽然一齐向我袭来,我不知该何去何从。这一次,我是真的不太清楚: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从前,我一直都很清楚宇宙的最终命运,以及生命毫无意义的本质;
从前,我以为我明白尼采为什么说悲剧是生命理应追求的本质,以及音乐为什么是人类唯一重要的东西;
从前,终究是错付了自己,以自己理所当然的一种认识,明明是缺失了很多论据的认识。
在这里,在《悲剧的诞生》的最终页,我从前的一切错误终于到达了终点,我从前的人生方向戛然而止。行不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次我已经车到山前了,然而还没有看到路。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应该像看似最浅薄的伊比鸠鲁那样,管*妈的,快乐就完事儿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什么也做不了,还是继续看我的《去*妈的世界》好了。
奇了怪了,这就是我内心的OS啊......《悲剧的诞生》读后感(五):悲剧的诞生:写给疯了的作者的疯言疯语的书的更加疯言疯语的解析
尼采在这本书的后序里,直言不讳的说他年轻时候的这部著作是非常混乱而无序,有奇特的论点和巨大野心却缺乏论据的天书(天书是我起的,跟他老人家没关系)。我总能想象到这本书在当时,甚至直到今天,他的批判面之广,批判力度之大,他的极端个人经验的感性化论述,足以导致这是本离经叛道的禁书。这本书的知己少之又少,其中一条就是要对古典音乐有极为深入的理解和专业度,这就已经劝退了不知道多少读者,更别说这个读者还得有个异常健康和强韧的思想觉悟和艺术家般的卓越审美能力,再不济至少也得“忍受”得了他啰嗦混乱的梦呓般的文字(我完全属于这个范畴的读者)。而他的打击面的“敌人”多之又多:宗教不可信、道德很虚伪、科学家太崇拜理性、学术界太学究,苏格拉底完全错错错,甚至他的哲学之师叔本华也免不了被他委婉的批评其观念的狭隘悲观,他就像个孤独的勇士,存心要和现代文化的一切成果唱反调,他试图重估一切价值,颠倒因果逻辑,抽掉你活着的一切意义,然后像个严厉的完美主义者高声令喝道:扔掉那些虚无的拐杖,从现在起靠自己的意志力而活,不但要勇敢的活,更要快慰的死!不但要像个艺术家那样用审美的角度思考人生,更要学会超越自我,洞察永恒。
那个永恒的真理就是:活着没有意义,人就是在生与死的动态循环里的产物,其个体生命的活着的状态只是宇宙无意识状态下的一小段截屏而已。但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本书的重点在于悲剧如何诞生,以古希腊神话悲剧为切入点,代入了他的神神叨叨的日神论和酒神论,但尼采这种有着坚强意志的人来说,这却是一本反悲观主义的书,这种肯定生也直面死的境界,是超越了肤浅的世俗化乐观主义(追求享乐,只为荷尔蒙般的激情而活)的悲观主义(快乐转瞬即逝,唯有痛苦和毁灭永恒),也是超越了局部悲观主义(只盯着人生而无意义的内核,用看破红尘般的厌世姿态而活)的宏观的乐观主义(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在他的著作里能明显感觉到他在日神(以阿波罗为形象象征,对生命的美丽外观的幻觉)与酒神(以狄俄尼索斯为形象象征,通过毁灭个体生命而显现了人类悲剧命运的永恒真理)的二元冲突里明显偏袒于酒神,即在美(日神形式)与真(酒神形式)之间,更多的选择为真辩护。这种偏袒并不是说尼采多么悲观,而是以矫正人们对日神的偏袒为基础的。毕竟人们理解日神艺术是相对容易的,一个普通的躯壳经过对它外观美丽的幻想之后,首先让人产生了心情愉悦的满足感,人一旦有了梦想,就有了追求,进而感到了生命的美好,并为之动容,陶醉其中。然而酒神那种想冲破日神美丽动人的外衣,试图揭示其残酷的需要个体牺牲来达到永恒的真相却往往不容易被人接受。我们同情那些视死如归的英雄,为他们的牺牲感到遗憾,但我们忘了,同情心怜悯心恰恰是否定悲剧命运的一种迫不得己的情绪,而不是真的为他的牺牲而感到愉悦和充分的肯定。
托尔斯泰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在这里我要反过来说:幸福的人生各有各的幸福,而不幸的人生却有着人类相似的苦难。酒神精神正是借由这相似的苦难,让个体不再执着于自我,而回归到人类共同的命运当中去,在醉的状态下,我们不再感到孤独,我们不但理解了人类,我们也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这种状态让我想起《那不勒斯四部曲》里面莉拉所恐惧的“界线消失”状态,也许她所恐惧的正是酒神精神侵入了个体之后,消解了个体,让其融化进万物里去的感觉吧。那种失去自我形体边界的不安全感,导致了我们紧握自我意识的概念而难以与大自然的神秘音律和谐共振,我们只会为个体的消亡感到惊恐和不安,无法全然做到用愉悦和满足感的态度去看待酒神精神。除非我们凭借闪电般的直觉在瞬间感受到,这种毁灭又重生的动态过程,是永不磨灭的,是生命永恒的律动。打个最贴切的比方,我们的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作为一个个体化的神,凭借其强大的意志力让这个混沌世界得以清醒,他透支了他的身体撑开了天与地,终于因为确认了天与地再也无法合二为一,心满意足的倒下了,他的死亡具有神话的悲剧性色彩,然而他却通过死亡用另一种形式生存下来:他的身躯变成了大山,他的血液变成了河,他的眼睛变成太阳和月亮,气息变成了风和云....他整个的身体融化进了万事万物,与自然同在,与天地共生,这种毁灭本身所具有的生的意志,在宇宙中真正达到了和谐统一。
然而尼采也并没有因此否定了日神的作用与意义,人为了避免直视痛苦带来的巨大心理伤害,将日神对外观的美丽幻觉不断召唤出来,在一层美的滤镜中远观真理的现实,让我们得以为生命的存在做审美方面的辩护,而不至于厌世和精神崩溃。
而希腊悲剧,这个借着日神的外观形象来表述酒神精神的话语的舞台艺术形式,将日神和酒神第一次智慧的结合在一起,其结合的媒介就是音乐。音乐作为与世界意志同等水平的存在,直接震撼到我们的灵魂深处,在音乐中,一切眼前的事物都升华到另一种高度,甚至一度觉得眼前的景象配不上音乐本身。因为音乐是普遍存在的真理,而眼前的事物是真理中的具体表象。作为真理而存在的音乐,其本质是酒神性质的。据说尼采本身也是一位杰出的作曲家,他早年的朋友瓦格纳更是他写这本书的创作动机之一,其中大段大段的引用叔本华对音乐的理解,和尼采本人对音乐形而上的思考,在他给瓦格纳看这本书时获得了肯定和认可。因此尽管这种对音乐的论证非常个人化和依赖于自己的独特经验,但由瓦格纳和叔本华两位大师作担保,我们也应该相信尼采的音乐直觉是对的。而悲剧的衰败,首先做的就是将音乐抽离。失去了酒神精神为内核的悲剧,在苏格拉底所倡导的“先理解然后美”的逻辑思维的迫害下,将神性的,不可言传的灵活的远古精神塞进一个狭义的,为世俗所用的理性思维中去,越发的堕落和简单粗暴了。而自苏格拉底之后人们对知识的盲目崇拜,对求知欲的无限贪求,抛弃了人性中感性的直觉认识,让理智占了绝对主导地位的思维模式,一直延续到今天。
在这里我认为尼采并不是完全否定了求知的意义,他否定的是一种没有自己根基,没有自我造血功能的具有功利色彩的求知,其本质是对知识和其他国家民族文明的野蛮掠夺。他肯定神话对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意义,是我们的祖先用她最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为自己的民族编织的美丽摇篮。没有神话,就没有我们对自己从何而来的丰富幻想,其后果必然是不顾一切代价,移植他国的文化,而这种畸形嫁接的文化产物一定是不长久的,无法自足的。
这里再次可以看到,尼采的思想尽管在表象上是非常激进的批判者和改革者,但是他骨子里却是个对寻求动态的平衡有强烈敏感度的人。一旦一种思想和文化完全占了上风,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倾斜的天平该往回调整一下了。他批判宗教,但是他却是个在宗教式家庭长大的孩子,因此对宗教有天生的理解和感悟,他批判道德,是因为这种宗教狂热带来的矫枉过正的强硬的道德准则完全损害了人的天性,违背了人的本能,他批判苏格拉底,批判理性,无非是他希望给感性和直觉一丝正义的存在空间,他所有的批判都有其根源,他所有的不满意都是希望在现有基础上怎么做的更满意,而不是完全推倒了重来。
然而让尼采失望并且继续失望的是,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能力重现希腊悲剧的绚丽曙光,我们活着依然依赖于不同的拐杖而无法独立生存,我们需要一切形式的精神麻醉,宗教的,文学的,艺术的,为的正是逃避那种古老的酒神精神。如果在那个血气方刚的极度健康和精力过剩的古希腊时代诞生了悲剧和悲观主义,就像一个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一般,那么我们这些如此推崇物质享乐与自由,拼命证明我们活着多么快乐多么健康的现代人,恰恰印证了时代的病态和低靡。我们既是自己的病人又是别人的医生,我们达不到尼采对人类那种近乎苛刻的完美要求,因为意志力对我们来说,太薄弱了,在物质享乐的现实面前,在精致的利己主义占上风面前,在崇拜权威与金钱,贬低弱者,既懒得做精神上的巨人,又甘于做行动上的矮人面前,在虚幻世界里宁愿掩盖真实的自己也要美到无懈可击的流量担当面前,在拥抱大数据忽略个性化成长教育面前,我们对一切真理说不。这是一个既不美也不真的世界,或者说这是个自以为是的美和自以为是的真的世界,这个世界远离饥饿与贫穷了吗?人类的意识觉醒能赶得上科技发展的速度吗?我们能超越这个时代,做那个接过尼采的接力棒,掷地有声的批判一切的人吗?我们不能。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剧命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