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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的读后感大全

2021-03-30 03:25:1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的读后感大全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是一本由陈家坪 张光昕 主编著作,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2017-6图书,本书定价:49.00元,页数:,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一):与王东东赶末班地铁

  王东东那时在北大还没毕业,但早已是名声在外的青年诗人和批评家。这位北大博士一边写学位论文,一边玩起勇敢者的游戏。他沉浸于雄辩与倾谈,需要朋友和听众,偶尔也来参加聚会。大家聚在北京烟火浓郁的小饭馆里,聊的话题自然是诗,而且万变不离。我们相互嗅出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朋友们总是为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世界兴奋和着迷,像邻桌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子在谈论股票、地产和创业板。或许还应该加一句:“那里狗继续过狗的生活,行刑吏的马 /在一棵树干上摩擦它无辜的臀部”(奥登:《美术馆》)。在北京,聚会对大家来说都不是轻松的事情。首先,确定聚会地点就很费心思,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是有人来晚了,就是有人要提前离场。这些在大城市里养成的特殊的时空感,已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北京,我们时刻绑定着桥与门,时间在我们身上将自身捐献给了空间,空间在我们手心里将时间攥紧。晚饭点儿,本该出现在酒仙桥的我现在还堵在西直门,这就是我们的鬼时空——无承诺的等待和二次打量的地名——我们的魔幻现实。好几次,我怀着不舍作别朋友,去赶末班地铁,唯见守夜的铁索拦住去路。沮丧中,我和王东东分头叫出租车,他说:“可以理解,大他者也需要休息。”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二):江汀:试穿永恒

  一场简朴的宴席静悄悄地开张了。记得李浩经常会带酒来,张罗给大家倒上。江汀一杯酒还没喝完脸就熟透了,谦逊的微笑却始终挂着,会让大家认定他是一位很好相处的朋友。这位海子的同乡供职过多家出版机构,编过不少诗集,也出过《明亮的字码盘》、《寒冷的时刻》和《来自邻人的光》三本薄薄的诗集。江汀的诗名很快在诗歌圈流传开来,这爽口的名字后面却站着一位诗的工匠,颇像早些年,站在大雕塑家罗丹身旁那个热爱观察的青年人。江汀酷爱阅读,延续着京派文人的艺趣,但他的诗却并不迎合潮流,主动放弃了青年诗人乐于追求的先锋、晦涩或繁复,反而逸出某些寡淡枯瘦的情调,令人产生保守陈旧的错觉。比如这样的标题——“他在公共汽车的人堆里”——几乎是他习以为常的口吻,但也布设了江汀诗歌的基础场景,让每首都保持均衡肃穆的体态。我们总会在他的诗中察觉到游逛者的目光,顽固而羞涩,但他观看世界的方式却全变了。这里没有多少现代性外挂的震惊和眩晕,他忍住冲动,不走向疯狂和分裂。诗中再现了大量平视凝神的时刻,人与事物被安排在低垂的秩序中,独白在那里漂浮,诸多并不显山漏水的辩证细节自然地流淌而出,流向我们的眼眸。在千篇一律的生活和老生常谈的历史中,它们没有预示出时髦的变革逻辑和病态官能,而是颇有勇气地向人们熟视无睹的旧事情做永恒回归。此刻的观察者也成为从前世纪的幽灵,满眼射手月的荒芜和薄暮,填补了人类精神辞典中被称作“必然性”的词条。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三):张杭:我的笔迹,我的生辰

  在一篇文章中,张杭被江汀称为“天通苑的穆旦”,这个说法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见到张杭之前,这篇文章已为他勾勒出一幅精确的肖像画。他因认真而微张的嘴,修长的手臂,身上宽松的白衬衫和鸡心领羊毛衫,比任何人都更接近上一个文学世代。在整桌朋友中间,张杭在两个时刻最为引人注目,要么是滔滔不绝地分析星象、解读星盘,要么为了某个诗歌问题而进行激烈争辩、当仁不让。他的声调总能迸出敲冰者的教喻意味。张杭供职于中国文联,沉闷的办公室节奏之余,他为报纸撰写过大量的戏剧和音乐评论,有评论集《真享乐 当认真》面世。归根结底,张杭向外彰显着鲜亮的诗性人格,它有一个清澈的理性支点,正像他在一首诗中描述的那样,那“是一只海马/很柔软,变动着,向所有的维/洒下光辉”(张杭:《海马》)。不久前,张杭公开出版了首部诗集《即兴与故事》,整全地展示了他的八斗高才、精湛手艺和省悟能力。在逐步成熟的语言轨迹上,张杭善于从缤纷多姿的社会晶体和心理晶体中演算出他所谓的“社会学函数”,他拒绝为“我”披上隐身衣,而是将一副敏感的神经裸呈于皮肤之上,让知觉的噪点随扑面而来的生活蔓延丛生。他每讲一个故事,便探身走进一间悬吊无穷变量的房间,脚踏棉袜,把一双穿旧的皮鞋留在门外。2009年开始,张杭有计划地尝试一种叫做“自传诗”的题材,以他肥瘦相宜、不可模仿的成长经验为材料,探索一条从知识到智慧的自塑自解之路,是同类创作中尤可期待的。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四):昆鸟:劫数中的顽童

  昆鸟抱怨张杭的“自传诗”这个标题起小了,就像他初读江汀的作品后随即送出一顶“小调子诗人”的帽子。他们三人熟识得更早些,也曾或深或浅地办过像《阁楼》那样的小组小刊,形成了极其真诚严肃的批评作风。昆鸟讲话时很有力,鼻子变得异常尖锐,浑身上下的骨缝都在吱咯作响,仿佛快要变作一只鹰。如果不做诗人,昆鸟定能成为出类拔萃的批评家,可惜当世的批评家圈层堆砌了太多的软骨头,连饱含情力的傻话和胡话都讲不出了。昆鸟的骨头是双份的,从肩胛到肝胆,都闪出庖刀的峻峭和高傲。他乍看上去痞气十足,很难站直身子,贴合他对日常生活的散淡,但对诗歌,他则显出严苛和恭敬,用多余的骨头跟自己死磕。这种硬碰硬的精神,体现在昆鸟的诗集《公斯芬克斯》中,它释放出的精神强度在当下青年写作者中是罕见的。一边是坚决的求死,诗人靠一只喑哑的喇叭开启痉挛的口型;一边是活着的恐惧和诱惑,于是他日夜不停地吹响冒着火星的口哨,吓走周围黑黢黢的狼群。两道尖利的声音一经碰触,便像在烧热的锅里浇上一瓢冷水,给双耳灌满爽痛的雷电。《肉联厂的云》之后的昆鸟,已经在艰难中改变了他的嗓音。王小波的多部作品皆能用《革命时期的爱情》这本小说的题目来概括,同理,昆鸟绝大多数诗作也大可被《劫数中的顽童》这一标题接管。我甚至愿意这样认为,昆鸟连同李浩、苏丰雷、江汀和张杭等几位青年诗人,似乎都分担着一种相似的胎记。叮叮当当中,酒干倘卖无?这些青年诗人背负着铁器时代坠落的星子,在今生今世的无物之阵里,相互默示和点头,相约将彻骨的演奏进行到底:

  我永是劫数中的顽童

  敲着两块无用的铁

  (昆鸟:《劫数中的顽童》)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五):守夜人陈家坪

  很快,李浩在中国诗歌学会的办公室成了大家碰头的地方(当然,全国各地的诗歌大员要员都少不了要拨他的电话)。在那里,我先后认识了青年诗人江汀、昆鸟和张杭,还有比我们年长的诗人陈家坪(这笔名就是他故乡的名字)。他在聚会时常常默不作声,聆听每个人的谈话,最后一本正经地做提议和总结。陈家坪是中国当代诗歌自觉而热心的守夜人,早些年与廖亦武等人办过民刊《知识分子》,也参与做过《沉沦的圣殿》一书中的采访工作。他不在体制内过活,几乎每次有聚会和活动,他都不辞辛劳地从家里带来录影设备,尽力保存下大家的讨论,晚间在电脑上耐心剪辑整理。他言行质朴亲和,是个理想主义者,做事待人都很积极,有兄长风度,在青年群体中很受拥戴。在1970年代出生的一批中国诗人中,陈家坪属于以赛亚·伯林意义上的那种刺猬型诗人,全世界在他脑中浓缩为一个执着的信念。他的诗歌具有诚实的人本关怀、道德心和批判力,诗集《吊水浒》记录了他前半生的生命和思想历程,后半生呢?他将以别样的方式来履行天职。一次我在手机里听到他朗诵自己一首叫《妈妈》的诗,那种毫无装饰甚至重归稚气的声音,更加有力地掏出了他的赤子之心。妈妈就是还乡,就是用爱来解释和冲释那些鬼经历,写诗重要的是用来建立对话和孕育文明。因此他主张以诗会友,重视友人间的互评,借此建立宝贵的批评空间。

  陈家坪夫妇经常在他们位于天通苑的家中设宴款待我们。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乎把他家里的酒都喝光了。2014年冬天,在陈家坪的召集下,我们围聚在他家客厅的地板上,研讨李浩的新诗集《风暴》。客厅一角有个折叠桌,摆满了水果、瓜子和写有来客名字的纸杯。研讨气氛很热烈,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诗人秦晓宇那段时间正忙于拍摄工人诗歌记录电影《我的诗篇》,但也抽空赶来参加讨论。他说,聚在朋友家中谈诗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很感慨这样的气候竟然在这里保存得这么好。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六):明亮的字码盘:成为同时代人

  宴席还在继续,朋友们不断到访,带来惊喜和挑战。北京青年诗会第二届主题活动在2015年秋季如期开展,地点设在北京706青年空间,它位于素有宇宙中心之称的五道口。这次诗会将围绕“成为同时代人”这一命题展开,其灵感来源于我们共同的朋友诗人王炜正在创作的组诗标题:《成为同时代人》(后更名为《朋友的幽灵》)。意大利思想家阿甘本也做过一个著名的演讲,叫做《什么是同时代》(又译《什么是当代》),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参考。再上溯起来,在19世纪的俄国,普希金曾创办过一份刊物,就叫《同时代人》,后被沙皇政府查封。诗会召开之前的几个月里,我们在全国范围内邀请了多位诗人和批评家就“成为同时代人”这一命题撰写文章,同时也面向更广泛的诗歌爱好者群体发出征集令,在青年诗人群体中间产生飓风般的影响。从那时起,看许多同行的文章和言谈中,经常会提到这个嘹亮的词组:成为同时代人。

  在研讨会环节,我们邀请了几位知名学者(主要是我们的前辈朋友)前来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思想交锋浓密而紧凑。参与研讨的诗人赵晓辉开玩笑说:阿甘本要是得知北京这么多的诗人今天在讨论他的文章,不知会作何感想?这句玩笑也引起了我们的反思,在创造概念的同时,我们应当审慎地借取西方成果,更多地转化和利用中国传统文化资源。这一届的朗诵会开辟为两个空间同时进行,共容纳了二百余名青年诗人,一同在这个诗的节日里相聚。我们意外地注意到,一些京外的青年诗人在得知活动消息后,居然也乘兴赶来参加。从“桥与门”到“成为同时代人”,空间立意从时间角度得到强化和澄明,具备了思想的锐力和强度,也能为当代青年诗人的写作树立路标,培养自省精神。贯穿北京青年诗会的精神主旨在逻辑上得到了有效的论证和发展,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也是继续奋斗的动力。第二届诗会营造了一种迷人而专业的对话氛围,许多话题和工作仍在蔓延,许多真资格的批评家也都参与进来:北京大学新诗研究所主办的《新诗评论》(总第21辑)开辟了一个专辑来讨论“成为同时代人”问题感和影响力;一部叫做《成为同时代人》的文集也编好了,作为北京青年诗会第二届主题活动的一篮小小硕果,希望能在恰当的时机奉献到喜爱它的读者面前。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七):初识李浩、苏丰雷:一次激越

  要不是2014年对生活的索然无味,我不会在夏季的内蒙草原上结识青年诗人李浩和苏丰雷。在那一年的北大未名诗歌节上,我刚刚认识他们,尤其对李浩朗诵的《哀歌》印象尤深。二人皆在北京讨生活,宿陋室,挤早八点的地铁,取悦一个飞快逃离的影子,可能也因为我主编过一本诗歌年选而听说过我。

  一些人的相遇似乎是早晚的事,不管若干年里我们在各不连通的地洞里打磨着什么兵器。一路向北,苏丰雷始终踟蹰于自己新文章的标题:是“仇恨现实”还是“批判现实”?或者选择第三个:“尝试赞美这个残缺的世界”。夜间的草原,酒散得极快,李浩带上一副极端认真的神情,开始讲述他正在构思的一部长诗《还乡》,那是诗人与旧乡鬼魂的一次梦魇般的对话。后来我也读到了苏丰雷的一首还乡之作《木码头》。时至今日,对于一个忽然长大成人的青年诗人,鬼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多少赤脚和逃学,多少空巢和羞愧,多少归去来)。反过来,一个初尝人世的中国人,是不是有过太多的鬼经历当以国骂冲调呢(多少蹉跎和意外,多少负气和无心,多少望春风)?

  李浩的诗倚重信仰的力量,把若干羁旅与困厄擢拔到一条荒寒的雪线上,酝酿着一记醍醐灌顶的锣鸣。在那洪亮的声响来临之前,读者常常不自觉地锁住呼吸,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放大听力,迎候动荡音节之上那枚神圣的休止符。李浩的诗聚拢了乌云压顶时拨云见日的雄心和渴念,苏丰雷则更关注留在大地上的投影和个体历史中的油渍,他不在登高和飞行中写诗,而是展出一个深入底层的侦察员收集到的世相情报、心理指标和伦理图志,活像一个卡夫卡的使徒。苏丰雷诗中有让人触手可及的现实热感和宇宙凉意,比如他写道:“我进入时间源头的平静,如同一只吸管/插入静止的湖中,内在欢乐让我丰盈”(苏丰雷:《木码头》)。生活在北京是艰难的,这里会为那些热爱写诗的青年展开一片内在的湖么?或许在另外一些人身上,人生还有更蹀躞的走法。

  诗人的天职是还乡,或曰,写作就是回到旧社会,就是尝试认识那个来不及熟悉的旧我。《还乡》,无疑是每位诗人写出的第一首诗,这只狰狞而可爱的幼兽醒了,它趴在你我背后昏睡多年,给了诗人第二维度的往生:

  你是个有良心的好鬼。

  (李浩:《还乡》)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八):陈家坪:《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编后记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编后记

  陈家坪

  北京青年诗会开始于2014年,缘起只是几个诗人朋友的频繁聚会。大家出于介入公共空间、向公众发声的共同目的,三年中,分别以“桥与门—成为同时代人—诗歌正义”为主题,举办了可以称之为三部曲的诗歌系列活动。我们无意于创建什么流派、团体,甚至至今未言明一个诗歌主张。我们也总是谈到开放性,希望能与更多写诗、爱诗的朋友相会。但毋庸讳言,大家的相聚,受着彼此身上某些相近气质的吸引,差异之处也能赢得赞赏、互为借鉴,诗人们在诗会中有着一些价值的交集。三年来,密切的交往也对诗人各自的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那么以保留诗人诗作的丰富性为前提,用最凝练的方式加以展现,我们将会看到一种怎样的具有整体性的面貌?在这样的尝试愿望的激励下,出版一本北京青年诗会诗人的选本,成为最紧要的事情。

  出版人陈辉先生的兴趣是出版这本诗集的直接契机。经陈迟恩、张杭、江汀、苏丰雷、张光昕和我本人多次与陈辉先生交流,确定编辑思路和方案。入编诗人的选定,则受到诗选规格体量、整体面貌的设想等因素限制。我们希望我们的选本能向公众提供一种对现代汉语诗歌的认知。我们也希望这册诗选是一个系列的第一本。

  在编选过程中,我们成立了编辑小组,我与张杭、江汀、张光昕负责初选和评议,再交由诗会发起人进行复议,最后提交出版社。诗选题名《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取自戴潍娜《海明威之吻》中的诗句,可谓断章取义。

  卓越的诗歌选本是批评的一种。在编选过程中,我更深切地体会到每一位诗人极为具体的写作状况。在此,我想分享几点个人的体会:第一,13位诗人,每人只能选到10首左右的篇章,这就要求我们从诗人的整体创作上去把握每一首诗,尽管如此,很多诗人的多样性还是无法尽数涵盖;第二,选出的每一首诗都必须成立,有其完整性和独特性,因此在遴选中就难免更倾向于那些有清晰、明朗形式感的作品;第三,注重选择那些能够让读者感受到诗人作为一个真实之人的作品,基于这种真实,我们可以发现诗人对人生的态度、对情感的体验、对命运的感知和从经历所呈现的天性中透露的心智——那迷人的生发,它们有时显示为纯粹而绝对的才华;第四,我相信诗选所展现的,绝不仅仅是诗人作为个体的自我,或彼此的某种关联性,而是各自独特的、敏感的生命触角,之于我们时代境遇那血肉相连的幽微而又深远的探寻。

  2017.2.21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九):新的刺点,彼此悬崖

  2016年仲夏,北京青年诗会的部分诗人去了趟济南,在典雅整洁的山东美术馆搞了一次朗诵会。东道主孙磊将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诗与诗人都得到了温柔的款待。他带领学生设计制作了极为精美的朗诵册,作为礼物赠送给我们。我们细读了他的新诗集《刺点》。孙磊留有神甫式的美髯,也涌出泉水般的惺惜,愉快地加入了北京青年诗会的发起人方阵。他写诗之余兼及艺术创作,师者仁心,高山流水,在海内外拥有广泛的读者,与他结缘,实在是我辈青年的荣幸。不久后,他独具匠心地为我们的共通体设计了专属的LOGO,在唯颜值论的今天,北京青年诗会也没落伍,迎来了他的图像时代。孙磊曾平心静气地说,任何以诗为名的聚会和团体都有解散的那天,大家尽心就好。而全身心热爱孙磊诗歌的江汀却总坚持认为,这将是一场永不散场的宴席。

  在济南,大家商定了北京青年诗会第三届活动的主题——“诗歌正义”——用以代替此前备选并引发争议的表述:“只生活,不回答”。2016年11月19日,“诗歌正义”研讨会暨诗歌朗诵会在北京好食好色空间如期召开。至此,北京青年诗会在思想命题上完成了一个回转自为的三段论:“桥与门”——“成为同时代人”——“诗歌正义”。尽管它们还需要更严格的测试和更广阔的实践,但在一定程度上,它们表达了新世纪以来青年诗人在生活和写作上的精神气象和凌云壮志。我们的目的不是想为充满骚动与喧哗的诗坛多贡献几个口号(在这个时代,加法已经丧失了意义),更无意于扮演浪漫主义旗帜下的崇高自我和天才自我(在强者、大师多如牛毛的今天,我们宁愿做一个无名的人)。我们只是以这组三段论为触角,在乱象丛生的中国诗坛树立一种思想的法则和省察机制,带领诗人在尊严智力上脱贫,消除大众对诗人的歪曲设想和诗人对自身的不良幻想,让那些流布于诗界和批评界的假问题、伪命题和烂名号收起祸心、俗心和恶心,让诗人成为诗人,把诗歌还给诗歌。我们追求一种能够安顿诗心的境界,这是我们每个人的还乡情愫,相信那些真正热爱诗歌的人们定会认同这一点。如果这种境界需要描述,我们会说,写诗一定不是“为了......”,而是“在……之中”。他们待在诗中犹如火待在酒中,让我们终能以水相赠,以善相期:

  要申明一种高处的立场

  往往需要使用更低的碳

  (孙磊《事实或者高处》)

  《在彼此身上创造悬崖》读后感(十):无头无尾的共通体

  由于各种各样的机缘,以下几位对北京青年诗会施以关切和帮助的诗人朋友,提升了这份共通体名单的品质。诗人阿西长期生活在北京,过着半神仙式的生活,对许多青年诗人教益良多。2016年伊始,在他的倡议下,北京青年诗会在猜火车酒吧举办了一场新年读诗会,名为“钟声的语言”,当时这位远在三亚的东北老炮为我们赞助了这个名称和全部诗册的印刷费用。作为一位半旁观者和前辈诗人,阿西写过一篇叫做《同时代诗人——“北京青年诗会”与新世纪写作特质概述》的文章,可以称得上是对我们活动真诚而内行的评论。青年诗人陈迟恩敏锐内敛,治古典文学,写现代诗,为诗会出力不少,俨然比我这样的发起人还要辛勤。他在“上河文化”担任多年图书编辑,编了一些思想文化类的好书,现在去人民大学圆他的博士梦了。《城堡与迷宫》是他第一部公开出版的诗集,而几年前我就收到过他自印的作品集《敏感词》和《在边缘》。诗人冷霜在陈迟恩的诗中找到了不同于卞之琳一代现代主义者的“看”,它起源于城市的天桥(应合了“桥与门”的思路),但困于整合与表达。在他手中,诗歌不可因袭陈规,只能就地取材(从而认同于“成为同时代人”的逻辑)。

  2017年元月,陈迟恩在北京设婚礼答谢宴,朋友们去了不少,席间就有青年诗人车邻。他告诉大家,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北京青年诗会的网站终于能跟大家见面了。大家一致推举阿西来做网站主编,由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青年诗人王辰龙担任执行主编。车邻的职业是做网站开发,业余时间写诗译诗,见面时,他脸上总堆满憨厚的微笑,但他的诗却浸泡在末世的挣扎和薄凉之中。他的笑在纸上变得冰冷,混杂着徐玉诺诗中的酸苦味和反乌托邦的窒息气氛。车邻缔造了一个像人间地狱那般晦暗无光、积恶难返的冷酷王国,恍若这里从未有一丝爱和幸福光顾过,是个宇宙的死角。青年诗人严彬想象过那道福音式的光线,它从旧世界照来,却未必投向未来,只是转瞬即逝。这决定了严彬与生俱来的忧郁,他的作品散布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青年人从噩梦森林逃向温暖乐园而不得路时的孤悬和颓唐。即使是他最明快的诗里都不能免除绝望,每个句子,不论长短,都极力为了填补一个病弱者射精后的空荒。

  这团无头无尾的小星云犹如一把壶——这更靠近我对北京青年诗会这个共通体的理解——乃是收集和盛放精神的容器。它不断倒出,频频低头,向世界献出虚无的馈赠。壶里装着的,正是每个人的梦,一千个人每晚做三千个梦。这些梦本是动荡不息、扑朔迷离的杂象,但一把壶凝定了梦丛,让它们有了边界和出口,会聚有时,散逸有时。与许多其他的诗歌流派和社团不同的是,北京青年诗会的同仁们并不是因为存在多少共同点而聚到一起的,这种思维太“正确”了,共同点肯定是有的,但它并不是服侍诗神的第一要素。事实恰恰相反,诗神渴望千差万别,北京青年诗会的诗人们由于各自灵活独立的差异性方才激起友谊、通力合作,在彼此身上制造悬崖,也投下绳索。我们坚持认为,让诗发生着比让诗进步着更好,让诗人待在写作中比让诗人待在幻觉里更好。我们反复经历着回退、苦练和等待,降临在我们面前的“基督”要开始他的磨难、变形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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