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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火同行》读后感精选

2022-05-15 02:07:54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与火同行》读后感精选

  《与火同行》是一本由[美] 大卫·林奇 / [英] 克里斯·罗德雷著作,雅众文化/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80元,页数:38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与火同行》读后感(一):与火同行

  不管林奇本身是为神秘着迷,还是故做神秘也好,或者说电影是他的心理阴影和恶趣味的一种反映...总是,这本书并没有更让人靠近他,只是给好奇的观众提供了更多表面线索。 我们只能从他从前的经历里推断一些自己的分析。不过话又说回来,分析电影背后的人有多大意义呢?还不如分析电影指向哪里。 林奇就是那种人:你们看我的电影就够了,想到什么94什么,不用怀疑,不用深究。 反映在他的访谈中,也是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别指望通过第3方得到关于他的电影里“为什么”的答案。

  《与火同行》读后感(二):"生活令人费解,电影也理应如此",携《双峰镇 3》归来的大卫·林奇

  大卫·林奇,整个影坛最荒诞怪奇的天才导演,他的影片华丽、阴郁、诡异,又充满黑色幽默,不断地带我们推翻常识,进入神秘有力的潜意识世界。

  《与火同行:大卫·林奇谈电影》,收录从《橡皮头》之前的实验短片到《穆赫兰道》的创作故事,回顾超过四十年的导演生涯,看大卫·林奇用诚恳幽默的讲述,细数创作历程,是目前最新最全的林奇入门指南。

携《双峰镇》重磅回归的天才导演

  《与火同行》读后感(三):飙火天空下的诡异狂野之徒

  20世纪后期崛起的艺术家之中,能代表所谓的后现代精神者,无不在作品中透露出一种后设的自觉意识,表达出对艺术媒体本身的反省。在电影作者方面,大卫·林奇就是这样一位。

  大卫·林奇是当代美国非主流电影的代表人物,他的影片以华丽、诡异中带着黑色幽默的风格在影坛独树一帜。他用超现实的视听语言揭露了现实生活中黑暗和暴力的一面。

  《与火同行:大卫·林奇谈电影》以访谈录的形式回顾了林奇四十余年的电影创作生涯,涵盖了其《穆赫兰道》、《蓝丝绒》、《双峰镇》等代表作品台前幕后的故事。

  《与火同行》读后感(四):向敢于直面人性的林奇致敬。

  不安地读完了'与火同行'这本林奇的访谈,从林奇生活环境等角度对其电影有了一些肤浅的侧面解读,在过去的几年里,林奇的电影一直就像是一场场迷一样的不安的梦,就像潜意识是很难用语言描述那种感觉,从1977早期的‘橡皮头 Eraserhead’林奇就直接指向人性深处最扭曲最阴暗的层面,人性道貌岸然表面下病态和分裂就一直贯穿林奇所有的作品,1980‘象人 The Elephant Man’把家庭的扭曲扩散到社会层面,1986 '蓝丝绒 Blue Velvet ' 那句 fuck you on the moon让人难忘,堪称对平静社会的人性压抑和夜幕下的扭曲变态来了个彻底的对撞,那首'dreams' 是对人罪恶的潜意识的美妙的描述,而双峰镇本身就是噩梦与现实的结合,这是一部几乎让人看不懂的电影,'我心狂野 Wild at Heart', '妖夜慌踪 Lost Highway' 充满了狂躁,性压抑释放,分裂的人性,2001‘穆赫兰道 Mulholland Dr.’ 稍微缓和,但是极其深入地表达了梦,现实与潜意识等等因素,是林奇的大成之作,也是国内谈论的最多解读最多的林奇作品,这说明林奇已经做了对大众的妥协,这本书并不能让你真正找到林奇创作的来源,如果你真的想直面人性的阴暗,家庭的扭曲,还是要静下心来,拉上窗帘,沉浸到那一部部让人匪夷所思,精神压抑,极度真实的电影中。 向敢于直面人性的林奇致敬。

  《与火同行》读后感(五):大卫·林奇——难以逾越的存在

  其实我并不了解书中的主角——大卫·林奇,想看《与火同行》纯粹是被封面吸引的,耀眼的黄色外封中间,悄悄露出了大半个人脸,看起来着实有趣。细细了解大卫·林奇后,才发现他居然是《穆赫兰道》的导演,这部电影几乎是人人必看的悬疑电影。因此,想要了解大卫·林奇自然要从他的电影开始。

  作为当代美国非主流电影的代表人物,他的影片处处充斥着华丽、阴郁、诡异所营造的黑色幽默,又于无情之中直击人性,揭露现实生活的黑暗和极端暴力。正是其强烈的个人风格,大卫·林奇在世界影坛独树一帜,并拓展了电影的艺术表现力,成为当代电影史上难以逾越的存在。《与火同行》便是英国独立影片制作人克里斯·罗德雷根据大卫·林奇的系列访谈整理而来,基本可以看成大卫·林奇的回忆录。他在书里回忆童年时光,以亲身经历讲述四十余年的电影创作历程,包括电影拍摄的日常,一些台前幕后的故事,以及对电影的感悟和思考。

  关于儿时的成长经历,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切都是十分美好的回忆”,家乡风景优美、环境舒适,周围都是嬉笑打闹的好友,家庭融洽,父母从不抽烟喝酒,也极少吵架。可就是太过完美,总让他觉得并不真实,必然有某些不对劲的事情在暗暗滋生,这种矛盾的心情在他的电影里也有所体现。例如戴安妮在《穆赫兰道》刚出场的画面,光彩动人,对生活充满希望,她的姨父母慈祥和蔼,身边一派友善,适时响起的背景音乐却有种异样感,似乎预示着之后的噩梦。所以说艺术源自生活,大卫林奇对简单生活的猜疑和忧虑,给他的电影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

  尤其是在费城生活的日子,一直处于社会底层,所遇见的死亡和暴力从未断绝,长期与生活阴暗面相接触,进一步加深了他对生活的认识,往后的电影基调也由此奠定——美好日子与恐怖生活如影随形。这在他的电影里就是一种梦境与现实的交替,《穆赫兰道》便是其中的代表作,充分反映了他的个人生活和创作理念,要不怎么说《穆赫兰道》是大卫·林奇的巅峰之作。当然,即使是噩梦也有醒来的时候,作为冥想爱好者,大卫·林奇每天坚持静坐,在意识的海洋里遨游,这种习惯与坚持本身也是在塑造自我。

  他曾说“电影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可以去体验真实生活中无法体验的危险和神奇”,虽已年过七旬,他依然有着强烈的创作欲望。由此可见,大卫·林奇对电影的热爱,早已深入骨髓,是灵魂中不可割舍的重要部分。而大卫·林奇不仅喜欢运用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镜头抓住观众的视线,还擅长利用类型电影的元素将电影拆解重构给予观众独特的艺术体验,他不断另辟蹊径,以新颖多变的表现手法,神秘怪诞而又惊世骇俗的作品风格,次次打破大众对他的想象,或许这也是大卫·林奇难以被超越的原因之一。

  《与火同行》读后感(六):人的痕迹在自然横行

  “大卫一开始就让人觉得他肯定会成功,因为他有本事跑到外头,翻遍垃圾箱找到他需要的一切。”——佩吉

我是通过绝对的特写镜头来看人生的。平和的环境只能是远景。 提到强调“直觉”与“偶然性”,反对理智分析。但我想哪怕林奇自己也知道,一部再天马行空的电影,创作中的逻辑与理性也是不可或缺的。哪怕调节自己的收音机,那也是极为理性的过程。或者说,他用理性选取拼凑了自己梦幻的感受。 生命陷入黑暗与混乱中——我本人当然也在场:迷失在黑暗与混乱中。 电影跟绘画是你能完全掌控的东西。拥有一种观念并把它移植为一种物质的形式真是个美丽的过程。是种灵魂的战栗! 你聚集的黑暗越多,你就能看到越多的光明。 在你夸夸其谈的时候——除非你是个诗人——一件大事也就变小了。 我不必为任何事找合法化的理由。我可以让它们就这么自然流露。这也就是为什么谈论某事并不能取得完美结果的原因所在。

绘画带给林奇“人与自然”这种组合,对于音效,对于人工合成,对于工业,对于自然中人的痕迹的迷恋。尤其在费城那种工业气息下的混乱,给予林奇的灵气一股世俗与现代化的冲击。这种冲击本质上也是粗暴的,视觉上的,听觉上的,平衡而又不和谐的,就像那些林奇早期的画。

某种东西会突然被人看到、被人知晓、被人感觉到,一劳永逸;而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狂喜的迸发,你会深深地爱上它。你能迸发出很多想法而有人会给你钱让你把这些想法拍出来,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好运。

他拒绝细究影像、声音以及基本观念的做法——即使在实际拍摄过程中也如此——不但成就了它们本身的独创性,而且有时成为根本无法言说与解释的存在。他渴望通过影片本身“直接言说”,仰赖观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由此创造出奇异的、只能凭心去感觉的影像力量。

林奇不愿意仅仅为了解释或辩护的目的而将明确的言说加诸他影片中的任何影像或镜头之上。他明显认为这在创造性的过程中属于无关痛痒、毫不紧要的部分。或者甚至更近一步,认为只会适得其反。

当时你已经把自己认同为一个“电影人”了吗? 我并没真的这么想,我只是在拍那部片子。不过我倒是感觉到外头才是那些“电影人”,而我并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是分离出来的。我压根从没真正认为自己属于那个系统。

  《与火同行》读后感(七):大卫•林奇的直觉深处

  当剧版《双峰镇》重启的消息传开时,相信大卫·林奇的粉丝们是狂喜雀跃的。2017年是《双峰镇》归来的一年,也是大卫·林奇再次回归观众视野的一年。也许有的人还不了解林奇的大名,但常常在悬疑片、高智商、烧脑神作等类型影单中霸榜的《穆赫兰道》恐怕早已是无人不晓了,豆瓣、知乎上各路粉丝的讨论也是数不胜数。

  想了解大卫·林奇的导演之路和他电影的拍摄经历、台前幕后么?雅众文化“影事”系列的这本《与火同行》是粉丝和普通读者都不容错过的最佳选择,访谈的内容也还不只这些呢。

  《橡皮头》《蓝丝绒》《迷失高速公路》《穆赫兰道》等大卫·林奇的电影给人的印象多是诡异、荒诞、神秘、黑暗和抽象,带给人精神上的恐惧与不安也源于梦境与现实的双重感知。这总让人想到佛洛依德,在人们的熟识常见中产生未知不安的东西,作者在书的序中也用佛洛依德的话点出了林奇电影的本质:“诡异之所以成为诡异就是因为我们私下里太熟悉它了,也正因此它受到了压抑。”

  林奇不愿用理智的解释去回应评论家和观众对他作品的一些提问,甚至不愿去解释,有些东西他只负责展示给大家,让大家自觉感受,本人是绝不“乱开药方”的。实际上,林奇自己也在与作者的访谈对话中承认,拍摄过程中很多内容和方式就是灵感乍现,在不断尝试中突然抓住那些感觉,感觉到了、对了,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解释不了。作者指出,他的电影是高度直觉化的,“完全对运气、宿命和偶然性敞开大门”。

  从早期的《橡皮头》《象人》一直到巅峰之作《穆赫兰道》,不管拍摄中遇到了怎样的困难,哪怕结果是不尽人意的失败,你总能看到林奇的热爱与坚持,团队的团结互助,包括美国电影学会等在出资、发行方面的帮助支持。他的努力让人看到他的才华,音响、摄像、剧本创作再到演员,越来越多的人与他建立起良好而重要的合作关系,林奇在此过程中也是受益颇多。一路走来,他也经历了现在依然存在的电影商业化所带来的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处境,他坦然说道,也想得到经济上的支持,为了能拍真正喜欢拍的电影。

  在就《蓝丝绒》的对话中,林奇正面回应对电影的负面评价,“影片应该具有它的力量,善的力量以及黑暗的力量,这样你才能受到震撼,才能起到惩恶扬善的意义。”

  虽然《穆赫兰道》让林奇拿到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导演,但票房却不尽人意。林奇自己也说这是莫名其妙呢。

  林奇的坚持与无奈,在这本书中,读者可一览知晓。书中还有林奇的童年经历,他除了电影,也涉足绘画、摄影等其他领域,其相互间的借鉴与影响,读者也可多少了解一些。

  林奇把专注度和渴望比作鱼饵,把创意和想法看作是鱼——“那些开始往上游过来的奇妙的东西”。这与他的创意之书《钓大鱼》中的一些观点不谋而合, “若想捉大鱼,就得潜入深渊。深渊里的鱼更有力,也更纯净,硕大而抽象,且非常美丽。”这,应该就是林奇电影深处所要表达的东西,人性讨论也好,精神分析也好,我们还需在看过这一部部神奇而有意义的作品后,深思熟虑、切身感受一番才好。

  所以,书中的诸多细节还是要读者自行阅读,用林奇的话讲就是:你自己琢磨去吧。

  《与火同行》读后感(八):通灵师大卫林奇

  通灵师大卫林奇

  文/书评人平方

  大卫林奇作为电影界一股特别的流派,同其他导演区分开来,显得个性斐然,由此吸引了大批文艺青年。他的个人魅力也是显露无疑,每一部作品都会受到推崇,从《橡皮头》、《象人》、《蓝丝绒》到《双峰》、《穆赫兰道》,再到《内陆帝国》,总会有后来者对此津津乐道,继续推崇他。雅众文化出品的《与火同行》是一本关于大卫林奇的访谈集,提供了近距离接触了解鬼才导演的一个路径。作者成书是在《穆赫兰道》这部电影之后,所以对林奇作品的探讨也止步于此,还未涉及大卫林奇之后的新作品。

  林奇的作品总是很出奇,时而狂热疯癫,时而沉稳,善于制造诡秘的氛围,超现实主义手法令人印象深刻。在访谈集《与火同行》中,林奇概括描述了自己拍这些作品的动机和感受,以及与那些重要的电影人合作的情形,也分享了他捕捉电影的那些点子。访谈内容根据电影上映的顺序铺展,从最初的短片试水,然后是较有影响的长片《橡皮头》,接着是《象人》、《沙丘》、《蓝丝绒》,引起观影高潮的《双峰镇》、《我心狂野》、《迷失高速公路》,最后就是烧脑大片《穆赫兰道》,他的超现实表现手法一直备受争议,大卫林奇也谈了其中幕后制作的事情,可供详细地了解他的创作动机。

  林奇受朋友的影响喜欢上绘画,艺术相通,又选择了电影,后来也在电影中对音乐小试牛刀,最终还是影像成了他的主攻,可以更清晰和独立地表达自己的艺术世界。从他的访谈中,看出大卫林奇的敏锐观察力——对一棵树的观察,细腻到神秘莫测樱桃树上的蚂蚁——细微的事情影响了他的视角,他也乐此不彼,或许电影里的片段也在重复着这些感觉。童年的记忆当然也有困惑和恐惧,成就了他诡异的画面。林奇谈到了童年对他的影响,很多潜移默化的事物也会出现在电影作品里,那更像是一种补偿,但没有邪恶的意识,他认为自己的童年是美好的。

  大卫林奇的诡异带有诗人的迷惑气质,这也是大家公认的。他是将梦幻里出现的潜意识场景再加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超越现实继续演绎,形成了具有“林奇感”的画面,让人在琢磨中无尽的回味。林奇说过,“灵感是礼物,需要抓住它”,所以他抓住了潜意识,与弗洛伊德的理论有所交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作品具有即兴性,电影成品不一定都是最初的剧本所框定的,当有好的“点子”出现的时候,他会加入了新想法,使其变得更丰满。林奇说,“比一切都重要的是创意,没有创意就什么都没有。”然而,灵感来临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大卫林奇是一个天赋超奇的通灵师,他抓住了一切。

  大卫林奇制造诡异氛围简直是一流的,在《双峰》中红色窗帘围成的空间里,侏儒散漫地随着节奏起舞,音乐越来越迷人,就像未解的谋杀案那样,散发出浓浓的吸引力。 而《郝穆兰道》的迷幻之梦的结构,具有博尔赫斯的气质,环环相扣,角色设计匠心独到,等到最后两个人物重合了,蜕出幻觉的外壳,回到本真的那个人物,整部电影的诡秘会令观者陷入深思,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最著名的桥段还属“红房间”,常被人津津乐道,大家完全被魅惑感迷倒了:红丝绒帘布包围着房间,劳拉坐在沙发里,侦探双眼迷离不知所措,小矮子跟着音乐节奏舞动着,就这么定格了许久……一切都是大卫林奇的鬼魅神功呀……其实,这部剧集劳拉的死因并不重要了,谜团永远无解才是最大的魅力所在呢。大卫林奇自己也说,红房间的构思是他引以为豪的。因为“我喜欢一头扎进一个由我制造或是发现的梦的世界,一个我选定的世界。”

  克里斯·罗德雷本身就是独立电影制作人,执导过几部很有影响力的纪录片,通过他与林奇的谈论更多看到大卫林奇对梦境的把握——一个会把梦做好的人才能拍出牛逼的电影。林奇刻意运用的意识流也是带来争议的缘由,因此有些观众无法适应这种手法,望而却步,当然也有乐于此道的,将他奉为大师。只要人还健在,大师之路仍未完成,期待林奇拍出更多牛逼的电影。

  《与火同行》读后感(九):大卫·林奇的造梦之路

  

/万字非专业个人梳理,和你谈谈普通人怎么看电影大咖

经典大头照帅炸“说真的,看《斯特雷特的故事》的那个凌晨,我几乎要被安吉罗·巴德拉门蒂做的配乐催下热泪——在高空俯拍镜头里,落日把田地染得金黄,蜿蜒的公路上一辆1966年产的割草机拖着大车厢缓缓前进,开车的老头像驾着战车的成吉思汗(如果成吉思汗亲自开车的话),这时候,一段由古典吉他主导的三加一弦乐四重奏从你心头揉过,它哪儿都不去,就在你最柔软的地方来回折腾,纵是《迷失高速公路》里跟着邪恶华丽的《我已向你下咒》狂舞的铁汉,也难逃此刻蒸腾的温情——难道它不是在提醒我们,林奇的电影,除了形式,从来都没有真的反叛过可见的现实?”——乐评人颜峻(此段文字摘自网络)“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场景;诱人的未必是情节,而是观看本身。”——陈丹青(其在《局部》中谈到景别时所说)

  本文字数约15000字,图片若干张,涉及书目若干本,视频若干条,详览请确认有无WiFi。这篇个人梳理主要分五部分,读者可自行跳阅到感兴趣的部分,避免浪费时间。

  注:为了能更清楚地了解林奇的电影思想,我查阅了相关及涉及到的书籍、影音资料等,悉数罗列穿插在本文中,方便有兴趣的读者参考、查阅。

  另:当我完成这篇万字的个人梳理,我的心态是爆炸的。一边欣慰着,一边惶恐着。说未来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因为写完发出来,便会面临被潜在的林奇粉或非林奇粉或电影专业人事吐槽或质疑的危险。但我还是写了,这就是事实。另外也借这次梳理,理解一些以前不能理解的东西,也对林奇的一系列内容包括他的绘画、摄影、音乐、广告等方方面面的内容有了更深一层的感触。另外还想说明的是,我不是电影专业人事,码字仅凭爱好,文中出现的错误或事实偏差等还望谅解、指教。

  【内容概览】

  一、(而我决定省略这个没用的部分)

  基本介绍:林奇本人、林奇主义、林奇思想、林奇的主要电影作品

  二、诡异为核心,抛出线索、操控人心

  何为诡异?——林奇电影的核心

  林奇抛出的小球,你能接到吗?——抛出线索贯穿了林奇电影的始终

  你感受到颅内高潮了吗?——操控人心是林奇一直在做的事

  三、林奇对电影诸要素有哪些探索?——善用形式的林奇缔造了美国非主流电影的传奇

  造梦开端——色彩(绘画)

  艺术的相通性——摄影

  跨界带来的生命力——声音(音乐)

  极具试验性与冲击力的“独立短片”——广告

  发梦——先锋电影的制作

  四、林奇电影的力量感来源?——向内探索、善用人性,表达人性

  【正文】

  一、基本介绍:林奇本人、林奇主义、林奇的主要电影罗列(略)

  二、诡异为核心,抛出线索、操控人心

  何为诡异?——林奇电影的核心

  我们看林奇的作品,最直观的感受便是:感觉到某种无法言说的诡异。那种感受如噎在喉,你能感受它却无法描述它。可以说,“诡异”几乎成为林奇电影的最大特点及核心。

  那么如何理解、解读“诡异”,就成为理解林奇电影的第一要务也是直接通道。

  “它是人所熟知的,却又带有某种“蹊跷”;有害的东西临近着;将来而未来。

  ——海德格尔关于“会怕”的论述

  作为一个曾经半夜起来一个人看《咒怨》至少三遍(年少无知且轻狂)的人,我对于所谓恐怖片还是有点抵抗力的,但是我记得第一次看林奇早期的短片《字母表》时,当时脊背一阵发凉、感觉到身体心理严重不适,暴击程度绝对不亚于任何一部恐怖片。可以感觉,恐惧和恐怖不是一个概念,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级。

  诡异不同于恐怖,而是某种内心恐惧,它强调内心的不安,产生于人们所熟识的事物中,而非未知(这一点很重要)。想想看,很多时候,我们内心产生的不安都来源于平常事物,而不是你陌生的事物。并且这个观点与伯克对于“模糊”(伯克崇高论)的解释在审美主体上具有一致性。简单说即是,怕之后才能对不怕进行观望(才得以使恐惧减弱)。

  佛洛伊德认为“隐秘的、熟悉的东西;受到压抑;受到压抑后仍然显现;”这是诡异的事物所具备的三要素,所有让人感到诡异的东西都符合上述条件。而这里又不得不提到压抑这个词,根据佛洛伊德的诡异说,“压抑”与“被压抑者的复归”是造成恐惧的关键点。

  压抑是人的基本防御机制,人们启动这种机制是为了调和本我和超我与现实之间的矛盾,来避免冲突与痛苦,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是这里存在一个悖论,即,本能是无法被彻底压抑的,压抑的只能是表象。所以“看似被压抑了的”东西通过梦呓、口误等形式表现出来。

  佛洛伊德曾在其《佛洛伊德诡异论》中罗列了一系列可能引起诡异感的小说母体和日常生活经历。比如:“恍若有生命的玩偶或机械人,暗示着阉割焦虑的挖眼睛的睡魔,双重角色、人格分裂和自我置换,数字、迷宫般的道路等让人联想到内心的“强迫性重复”的事物,“恶毒的眼光”、不幸却准确的预感等“触动了我们内部残留的泛灵的思想活动的痕迹,从而使这些痕迹又明白地显现出来的事物等等”。

  诡异在其心理学上的表现在于它是一种双重性的象征,所感知到的“另一性”其实是由其本身造成的。这种双重性在《穆赫兰道》(混淆真实与梦境、角色并置)、《蓝丝绒》(典型佛洛伊德式)、《双峰镇》、《迷失高速公路》(精神神游症的精神指向)中均有淋漓尽致的体现和表达。

  经过以上这些不复杂的概念解释与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林奇的电影正是通过一些可以表现诡异与压抑的形式传达出来,也可以说,先锋电影为林奇表达这种意识及潜意识提供了载体和形式。而事实也证明,林奇是运用形式表达的大师(这一点后文会谈到)。

  注:

  关于诡异的相关阅读可参考:

  佛洛伊德诡异说中援引的大量霍夫曼哥特小说中的诡异现象

  (注:哥特小说的初衷是给人刺激,引起恐惧,由Horance Walople首创,对后面狄更斯、爱伦坡、福克纳等均有深远影响,打开了小说通往非理性的大门。)

  霍夫曼的哥特小说在豆瓣很多,可查

  伯克:

  《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

关于我们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的哲学探讨8.6[英]埃德蒙·伯克 / 2010 / 大象出版社

《崇高与美之源起》

崇高與美之源起评价人数不足艾德蒙.柏克 / 2012 / 典藏藝術家庭

  海德格尔关于存在论的一系列书籍(豆瓣很多,可查)

  埃德加·爱伦·坡:《经典爱伦坡惊悚集》

经典爱伦坡惊悚集8.5爱伦坡 / 2005 / 辽宁教育出版社

  林奇抛出的小球,你能接到吗?——抛出线索贯穿了林奇电影的始终

  让我们放弃对历史维度的执念,进入一个迷幻的宗教式的冥想,也许你会体验到林奇在黑暗背后带给你的愉悦。

  与其说林奇在拍电影,不如说他在尽力捕捉和呈现一系列线索;他抛出一个个小球,需要观众自己来接,这也是他不爱向观众描述拍摄细节和电影思考的原因。他所做的是,打开一扇门,引导你进去。后面看到什么景象全凭观众自己理解,而他也并不在意人们对于电影的多种解读。《与火同行:大卫·林奇谈电影》可能是林奇为数不多的几次以较坦诚的姿态谈电影的创作和思考,虽然访谈内容里还是随处可见他在某些方面(尤其是电影取材、意向、表达方面的)的回避。但我以为这种回避是自主的、无意识的,也并不妨碍喜欢林奇的人继续喜欢他,任何人没有任何理由指责什么。而我写这些的初衷也并不是想找到林奇世界的真相,我只是想做那个跟随引导、独自看风景的人,并分享一点感受。

  可以说,林奇电影的主题就是幻想与现实间不断的往返,频率高到让你分不清两者的界限;虚构与非虚构间来回切换,两者间切换同时高频暧昧。这也是导致林奇电影晦涩难懂、可能让一部分人无法接受的原因。有的人看完电影也会发出“感觉被骗了”的感叹,我以为我们首先需要知道的是,电影创作的基础当然是现实,但是电影本身就是谎言,而有时谎言般的诡计却是最真实的反映,并且它完全不同。

  人们总是抱着目的(虽然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对于电影当然不会例外,总是需要知道一些什么、留下一些什么,但是我觉得那是哲学家该做的事(也许去看看佛洛伊德会更满足?)。对于电影导演来说,呈现比解释更重要。所以后文会谈谈林奇是如何呈现这个荒诞世界的。

  你感受到颅内高潮了吗?——操控人心是林奇一直在做的事

  我记不清了是哪位导演曾说,一部好的电影,最重要的是操控人心;而一个优秀的导演很善于做这件事。我觉得林奇做到了。

  操控,最高级的是它没在身体上绑架你,也没站在道德的高点上勒索你,它只是“进入”你、唤醒你,然后吸引并摧毁你。没被控制,在意识独立的前提下被无意识“进入”,最后达到被操控的颅内高潮。这还不够高级吗?这无疑是优秀电影给观众造成的最宝贵的影响了。

  通过开放式的故事主题,每个人会有不同的思考和感受。没有唯一的结论,也不存在正确的解读,这是电影带给我们的最宝贵的东西。

  三、林奇对电影诸要素有哪些探索?——善用形式的林奇缔造了美国非主流电影的传奇

  色彩(绘画):

  “我画的最多的是勃朗宁水冷式冲锋枪,那是我的最爱。”——大卫·林奇

  可以说,绘画是林奇创造一切的开端。(历史总是如此巧合,通过绘画开始缔造传奇的人物一大票一大票)

  在林奇还是个十几岁招人厌的毛头小子的时候,他有次和女票在其家的前院结识了他的好基友托比·凯勒,托比的父亲是位画家,由此林奇结识了布什奈尔·凯勒(托比的父亲),(歪果人的交友走向也是很奇特了)从此林奇走上了绘画的道路。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上世纪60年代末,林奇曾于费城的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AFA)求学。2014年,林奇独家授权PAFA为其举办一场名为“David Lynch: The Unified Field”的特展,展出近百件横跨近半世纪的林奇画作,也是全美第一场大型的林奇艺术作品回顾展。

  林奇曾在求学期间,与同学前往莫尔伯勒美术馆看了一场弗朗西斯•培根的特展,深受其启发和影响,由此我们也窥见了艺术传承的重要性和普遍意义上师从大师的重要性。

  培根的画让林奇看到了私人创作的可能性,开阔了其对眼前世界的理解广度。培根擅长用暴力扭曲的绘画技法来展现世界,试图突破具象化,这也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林奇后来电影的超现实试验的先锋性。

  弗朗西斯•培根的绘画作品

  林奇用“叙述的碎片”来形容培根的画。培根总是会反复画同一主题看似相似的东西(或许是某种偏好),但是那些主题却又不知指向什么,有点莫能两可;里面的肌理与空间、浓黑背景与阴影都展现了某种叙述性,却又无法描述具体内容,这点与林奇的电影真的是心心相印了。

  而稍许不同的是,林奇在其诸多绘画作品中,经常会把握一些平常到不能更平常、小到不能更小的事物。比如房子、院子、家、邦迪、树、邻家的小女孩、某个物体上的一道光线、一个模糊的背影、大片浓重的黑暗夜色等。林奇对此的解释是,这些东西可以让我感觉到进的去。嗯,很诚实很直白的回答,等于没说。

  以我的拙见,这些事物是让林奇有了充分的亲切感,因为是随处可见的事物,因此有了安全感和自信去表达。很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林奇这样一个童年无忧无虑、甚至充满快乐的小孩会成长成一个作品诡异荒诞的鬼才,为什么他的脑子里都是些诡异又恐惧、怪诞的东西,其实这很好解释,但也根本无法解释。据说,很多精神出现问题的人,都拥有一个快乐(田园牧歌般)的童年。我想这颇具有“斯德哥尔摩意味”了。

  林奇的绘画作品

《吃东西的人》《点火的男孩》《关于事物的思考》《卡车把石头扔在塔旁边》《拿着电动刀的断颈女士在和她的丈夫说话》《让童真纠缠邪恶》《三角形在跳舞》《世界,你自己琢磨去吧》《双峰镇地图》《突然间,我的房子变成树》《我看到了爱人》(这个实在让人泪目,我们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瞎子就是聋子)《我看见了自己》《我想要的圣诞礼物只是我的两颗门牙》《我在这里,我是一幢房子》《用两只手吃饭的男人》《有七只眼睛的石头》《与火同行》《自画像》

  在林奇绘画创作的中后期,他的作品突然转向单调而充满灰暗的色彩、水泥一样的肌理颜料、暗含叙述性的主题。连他当时的妻子(后来林奇在拍《橡皮头》的第一年里与其妻离婚)都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是她也曾坦言那些有浓重灰调的作品有多么令人感动,她说,它们真的很美。

  林奇曾说灰暗的色彩(具体指黑色,但我觉得不止于此)可以蕴含无限的可能性,而鲜明的色彩太过真实,有局限性。他认为黑色最有深度,它能给你提供一个入口。

  看到那些画作的时候,我感到的不是快乐、也不是阴郁,是某种不快乐的张力,但在不快乐中又蕴含着某种秩序,它们有相似的本质,带有相似的黑色幽默,表达相似的压抑和讽刺,散发着引起你思考的向内驱动力的独特风味。

  林奇在面对“迷失在黑暗与混乱中”这件事时一直都是坦然的,他不怕那些不快乐,他说,只有聚焦越多的黑暗,你才能看到越多的光明。他也在克里斯·罗德雷对他采访时谈到过关于“迷失在黑暗与混乱中”这句话,他相信地下是存在另一个世界的。我想,可能那个世界比我们地上的世界有趣有内核多了。

  我在看到那段访谈内容时一下就联想到了众所周知的村上春树(算是1/2个脑残粉,偏爱他的长篇),村上春树同样是一个对关于“地下”题材着迷的作家。他在他的多部小说中提及“井”(《挪威的森林》第一章就将井作为女主人公直子的化身),更是在《奇鸟形状录》中将“井”这个意向贯穿始终;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描写那些生活在地下的人,更是有一本直接将“地下”作为标题的书《地下》(追踪沙林事件)。对于村上春树来讲,地下的、黑暗的、未知的,等等这些具有相似含义的词语,我们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他对于孤独、另一个未知而神秘的世界、不完美的过去的感知与想象,而这种情感建立的前提是对周围世界保持持续的不安与焦虑的心理机制。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是否也可以类比一下林奇对于“迷失在黑暗与混乱中”的意向所指?虽然他们一个是导演、一个是作家,但是这个角度我们可以参考、扭曲、再参考也许未尝不可。

  再说回林奇。一个创作者,要能在绘画不快乐的东西与真实的生活中达到某种平衡,是很困难又必须去做的事(狭义上的创作与生活的关系)。而林奇本人是对那个找到平衡的过程并不回避的人。对他来说,作品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发生。(在这里想八卦一下,我个人无端觉得,林奇在拍摄《橡皮头》的第一年与其妻离婚这件事,就可看作是他在艺术与生活中试图达到平衡的一种途径,这里我不想谈这事情本身是怎样,但我总觉得,获得什么一定会以牺牲什么为代价,万物永恒定律)

  “绘画有种特质,其对于生活中的一切来说都是真理。有些事没法付诸语言,那就是绘画要处理的问题。”这句话可以作为理解林奇为什么一直很抗拒在公开场合谈论关于任何自己创作手法、思想的切入口,因为他一直对语言充满怀疑。他对语言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这表现在几乎不会回应人们对他提出的关于电影思想来源的一切问题。他只是觉得,我拍我的电影,而理解多少完全在于你怎么理解,电影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自己的想法。这样看来林奇可能也过于偏激了,但是你若非要一个答案,也是强人所难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曾十分好奇,对于一个电影导演来说,表达自己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推销自己的机会和途径,况且个人觉得导演身份本身就已说明这是一个多么需要表达自己的群体,而林奇在这一点上完全背道而驰。我也曾在很多时候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来自圆其说,但我最后发现,与其找一个答案,不如放手去欣赏。

  在创作上,林奇绝对是一个大写的特写镜头,从他的作品无论是绘画、摄影、电影还是广告一类,都可以窥见一斑。他总是能把自己的视线聚焦到很小的一个点,然后放大再放大。他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观看昆虫的蠕动,观察树下的红蚂蚁、观察一片篱笆或樱桃树或仅仅是家门口的狭窄街道。此种行为让我不禁又想到另一个牛哄哄的人,王澍(2012年的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也是中国第一个获此殊荣的人)。他曾详细描述自己在屋檐下观看雨水顺着屋脊顺势滑落的细微小事。这种极度的专注在各个领域是相通的。细节不能决定一切,但细节可以体现一个人的内心。嗯,这很大师。

  “一种煤炭灰的铁锈色——可以比作当时的费城和居民的心情,这真是令人惊叹!寄托情绪的工厂、烟雾、轨道、路边小餐馆,最奇怪的人物和最黑暗的夜晚。每个人脸上都刻着故事,我看见了生动有趣的画面——用邦迪把塑料帘子卷起,抹布堆积在破碎玻璃里——这些画面沉进我心里,《橡皮头》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摄影

  看过《象人》的朋友都知道这部影片应该算是林奇电影里为数不多的走现实主义路线中的几部影片之一,但人们没有那么在意的是,林奇在拍摄《象人》期间曾几度寝食难安、失眠焦虑,但后来他对此的解释并不多,也应了那句话,林奇一直是一个在艺术中苦苦挣扎的人,是的,我们旁人有时候很难体会一个大师级的人物的挣扎。但是我们有猜测的权利,哪怕那不是故事的原貌。

  我们能够看到的是,在《象人》之后,林奇紧接着就一脚踏入了《沙丘》的又一渺茫与黑暗的境地中。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沙丘》的结果也不尽人如意甚至更糟,林奇对于失去剪辑权这件事更是耿耿于怀,而与此同时,林奇却开始展出他的私人画作,并且开始发展了他对摄影的又一爱好,对于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自以为是地猜测这是林奇对于某种“剪辑权”的情怀呢?亦或说,弥补某种心理上的缺憾?

  摄影作品集《The Factory Photographys》

对工业的痴迷黑且沉的氛围来自城市的恐惧

  林奇曾多次提到“火”,好像那些火、工厂、浓烟、油、工厂里劳作的工人,总能带给林奇无尽的想象和灵感,它们是林奇专属的创造的象征。

  2007年,在法国巴黎的Fondation Cartier现代艺术博物馆举行了一场名为The Air is on Fire的个人回顾展,展览绘画、摄影、电影、音乐等一系列艺术作品,这么一场重要盛大的展览,可以想见这个展览名字的特殊意味了。

  摄影作品集《Dark Night Of The Soul》

  这组作品在2009年洛杉矶的同名摄影展中展出,一同展出的还有与音乐家、制作人Danger Mouse及Sparklehorse合作的各种有趣而发人深思的多媒体装置。与此,还有一张同名专辑的诞生:《Dark Night Of The Soul》,我个人很喜欢里面的第一首《Revenge》听了这张专辑,再去看摄影作品,真的会体会和get到更多东西。然后再返回去听,能从中听出摄影图片式的张力。据说,林奇的摄影也深受二人影响。

  专辑中的同名单曲《Dark Night Of The Soul》是三人合作的结果,能听出里面林奇的意愿占了很大一部分,而另两人阴柔低迷的调子被林奇的外星人式的宣言感削弱很多,模糊与闪烁不定占去了一大部分耳朵的空间。但对于在音乐上刚刚起步的林奇来说,也许我们不该那么予以苛责。

  摄影集作品《大卫林奇人体艺术摄影集》

  据悉,2017年12月初时林奇宣布将在2018年出一本回忆录式的传记书籍,想必Lynchian们已经摩拳擦掌了,但是现在他又令人应接不暇地出了一本人体摄影集。粗鲁地说,从这本摄影集来看,林奇的关注点以更加明显的方式转移了,视线从工业化的、浓重的阴郁火气转移到了柔软香艳的、肉性的人体上,而且大多数是女性,这也和林奇一直很重视性、性关系、女性的关注点不谋而合。可以说,林奇的一部分本质没有变,变化的是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对世界的认知、表达艺术的方式上的倾向。

  艺术家的致敬

第61届戛纳影展海报

  这是法国艺术家Dierre Collier为第61届戛纳影展设计的海报,据艺术家自己说是受了林奇的摄影作品的影响。这能够看出来林奇对各方面设计师的一种影响,是潜移默化而深远的。我们可以不学林奇的诡异,但我们可以借鉴他的思考。

林奇永远把衬衫第一颗扣子扣地紧紧的烟不离手

  林奇在他的摄影世界中不停地展示自我,又一边不停地隐藏,这和他在电影中的不经意漫游、不愿意向观众解释的做法也不谋而合。作为一个观看者,我们总能把一个人的各个方面连起来去推断去猜想,不自觉地就开启了卷福模式。虽然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也或许应该少一些功利性,只是单纯地去看去听。

  林奇将他的调侃、戏谑的黑色藏在不经意的客观扫描中,与蕴含在电影里的那些充满血腥和怪异图像的符号不同,图像化扁平化的展示似乎更加客观现实和严肃,似乎偏离了一些我们对于鬼才的期待。但是这就是林奇啊,他的喜好和关注点在哪里,他就跑去哪里进行创作,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惊奇而惊奇和讨好观众。这也是林奇粉心疼林奇的原因吧。

  声音(音乐):

  “它和汤姆·维兹一样带有布鲁斯的根源感,并且充满了一种叫气氛的东西。它在力度上和工业摇滚产生了分歧,缓慢、沉重的节拍背后,又加上了林奇电影招牌式的长音(drone,包括尖利的、弥漫的、若有若无的、挥之不去的各种背景长音,现在也是实验电子乐的一个流派)。”——《时代》评论

  2002年年底,57岁的林奇真正拥有了一支属于他自己的乐队Blue Bob并发表同名专辑,在那之前,林奇也曾和多位音乐大咖合作,风格多阴郁怪异、爆裂而唯美。所以,正式组建乐队实在是一件形势所趋的事情。对于众多多年追随林奇的Lynchian们来讲,实在是见怪不怪了。

  lue Bob的开始是因为林奇的“我爱机器”。早在1997年,林奇曾与美国最出名的工业摇滚乐队九寸钉的领军人物Trent Reznor为电影《妖夜荒踪》(《Lost Highway》)的音乐制作而合作。2013年,九寸钉与林奇再一次合体,Trent Reznor邀请林奇为他们复出后的新专辑《Hesitation Marks》第三首《Came Back Haunted》拍摄MV。这支1988年建队的工业摇滚乐队的风格可谓和林奇的电影搭配起来天衣无缝,荒芜的音响空间、自暴自弃到极致的摇滚节奏与林奇同样虚无缥缈、令人绝望的超现实主义影像相搭配。而Trent Reznor本人超迷林奇,他也曾说过“我热爱机器”这样的话,甚至为了追林奇的剧而搁置自己的音乐演出。在《我心狂野》里,尼古拉斯·凯奇在汽车收音机里找到一个摇滚电台,并当场为之疯狂,那个功劳就出自九寸钉之手。

林奇与九寸钉合照

  如果说林奇的第一部短片《字母表》还带有绘画的图片式意味,那么在其第二部短片《祖母》中,林奇已经搭上了通往电影的直通车。《祖母》开始摆脱了绘画式的定格、略显呆板的镜头组合。更为重要的是,林奇对声音的意识需要已经开始建立,他意识到了声音对于影片主题的辅助性表达的重要性,甚至已经不仅仅是辅助作用。

  到了《蓝丝绒》,林奇开始了对音乐(已经不仅仅是声音)在电影中的地位的更深入的关注和探讨,确立了《蓝丝绒》在音乐方面对其后续一系列电影的统领作用。

  影片中,迪恩·斯托克威尔演唱了《在梦中》(其原唱为罗伊·奥比森,拥有“忧郁摇滚情歌之王”的美誉,并被猫王称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歌手”。)迪恩·斯托克威尔的声音在清澈中有夏天冰淇淋甜甜的味道,让人觉得欢快又带点小小的阴郁,但是那种走在春天田园里的欢快气息占了七成,因此我个人并不觉得这首歌很适合《蓝丝绒》,但这并不妨碍《蓝丝绒》成为林奇电影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步棋,在采访是奥比森的什么特质吸引了林奇时,他回答除了声音还有他的黑眼镜。(林奇大叔,你的水瓶座气质暴露了啊喂)

  除了与迪恩的合作,在《蓝丝绒》中合作的还有凯蒂·莱斯特和This Mortal Coil(英国独立乐队,4AD最骄傲的乐队之一)等,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阴郁、低调而又唯美,这也能看出林奇独特的品味(但是他自己的作品却多了很多摇滚因素,可能是创作需要,如同他的电影,极具张力和表现力)。听他们声音的同时的确能够让人浮想联翩,产生一连贯的电影式的图画铺陈在你眼前。

这张专辑封面可以说很林奇了

  听专辑《Are You Sure》里的一支单曲《Star Dream Girl》,开头是一个略带磁性和神经质的男人的声音,像是黄昏从遥远的某个地方打来的一通宣言式的电话。然后画面中出现一片艳丽红唇、一双黑暗中惊悚而黯淡的眼睛,可能还伴有急促呼吸声亦或是小孩子玩捉迷藏的数数声音,此时镜头拉远再拉远,出现一个寂寥无人的院子,在夜色深浓的院子里也可能长满了颜色艳丽的热带植物。

《The Big Dream》的封面

  这两张专辑对于布鲁斯摇滚迷来说应该是不得不听一下,在其基础上点缀了迷幻电子音。我个人不是很能欣赏来这类音乐,但是我还是能从音乐中不断联想林奇的电影画面,想象林奇的想象,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电影与音乐是互相启发、互相促进的,尤其是对于电影导演的创作过程而言。影片《蓝丝绒》最初灵感的来源就是因为林奇无意中听到了歌曲《蓝丝绒》(鲍比·文顿版)时,他觉得他应该为此做点什么。他在酝酿《蓝丝绒》剧本时也曾不断地播放肖斯塔科维奇的《A大调第15交响曲》,最终林奇也将这个剧本献给了肖。

  可见音乐对于一切事物的产生都会有所启发。通过打开耳朵,我们能够通过大脑和意识产生画面,有画面就会在经验引导下产生(不成形的)故事,而故事是剧本创作的基础也是重中之重,那么后面的事情都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当然前提是脑子里要先有很多东西,这点毋庸置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蓝丝绒》开启了林奇对于性及性焦虑话题的探讨。众所周知“性”是林奇电影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抛开对性的偏见,林奇对性问题的足够关注,本身就已经充分说明了林奇电影的先锋性和实验性,光是对性的讨论就已经足够甩很多电影好几条街,更甚的还有性焦虑。尤其是在一个人人都越来越注重自我表达、信息又极端爆炸的时代,两性涉及到的问题根本无法用一两句话概括,而性焦虑又加深了其精神层面的深度和内核,这能够作为可以广泛传播的电影的主题之一,实在是很棒的一件事。可能几年前的中国还是一个谈性色变的社会,甚至就拿现在来看,人们对于性话题的开放度可能也不见得比以前好多少。人们对于两性、性的误解和偏见太深,了解性关系、性心理学的人就更少了。从这个角度说,林奇的电影是在超现实的形式里表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主题,甚至现实到大多数人没法理解和接受。

林奇音乐掌门人Angelo Badalamenti

  提到林奇的音乐创作,不能不说的一个人就是作曲家Angelo Badalamenti。在拍摄《蓝丝绒》期间两人相识,经过不断地切磋和磨合,Angelo Badalamenti成为后来林奇团队里必不可少的成员之一,而林奇也在其带领下逐渐走上了音乐之路。毫不夸张地说,是Angelo Badalamenti开启了林奇音乐世界的大门,得以让林奇在音乐上的天赋得到尽情地发挥和释放。他很大程度上助林奇一臂之力,教会他用旋律表达感情和思考。林奇在采访中说:“他真的太棒了,我太喜欢和他一起工作,那简直是一种享受。我们有段时间经常会待在一起,就为了几个旋律。他教会了我很多。”

  正是因为有了Angelo Badalamenti,才有了后来的第一工业交响曲的诞生;也是因为Angelo Badalamenti,喜爱林奇的林奇粉们才得以享受其制作的level已经完全独立于电影之外的电影原声大碟。

《穆赫兰道》原声《蓝丝绒》原声

  几段荒诞的呢喃梦呓、几句诗意令人心碎的歌词,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几段柔美阴郁的调子,被潮湿迷幻、黑且沉的烟雾笼罩在旋律里久久回响在午夜梦回的时刻。

  在这里让我们向林奇的先锋性致以崇高的敬意。

  注:

  在电影《蓝丝绒》中曾另无数人绝望的BGM:

  《Mysteries Of Love - French Horn Solo》

  电影《穆赫兰道》中两首最值得听的BGM:

  《Go Get Some》:

  《Mountains Falling》:

  David Lynch的专辑《Are You Sure》中的单曲《Star Dream Girl》:

  歌曲《在梦中》(原唱):

  https://music.163.com/m/song?id=515948001&userid=366578075&from=qr

  林奇的第一步短片《字母表》(视频)

  林奇的第二部短片《祖母》(视频)

  林奇为九寸钉乐队(美国工业摇滚代表性乐队)的单曲《Came Back Haunted》制作的MV:

  https://music.163.com/mv/?id=504813&userid=366578075

  广告:

  下面链接可直观感受下林奇风格。

  林奇为圣罗兰的“鸦片”拍摄的一支广告

  林奇为索尼Playstation 拍摄的名为“The Third Place”的广告

  林奇为ck拍的广告

  这三支广告都是满满的林奇风格。迷幻的场景、具有挑逗意味的人物形象、怪诞甚至荒诞、诡异;神秘女人、神经质男人、娃娃肢体;充斥着阴影、魅惑和烟雾缭绕,夹杂着诡异电子乐,这些词语的任意组合都可以用在林奇身上。

  一般的小成本制作的广告亦或是很用心的商业大广告,都还是脱离不了“广告”这个范畴,无论从广告形态、固定模式、营销推广等各方面,都确切无疑它们只能是作为普通广告的存在。而这恰恰凸显了林奇的特立独行。有谁会把一个广告拍成这样?有谁能把一个广告拍的你看完之后可能想不起这个是给什么东西拍的广告?但是却有种内在的“高级感”促使你可能对产品产生兴趣。

  不过客观的讲,我个人觉得林奇拍的这类广告只适用于奢侈品产品,也意味着这些广告的受众可能永远只是那一小撮人,所谓小众。当然也不能排除广告的传播会吸引一些并不具有足够购买能力的人出于广告的“诱惑”而出现的短期内的选购现象。但是那并不妨碍我们可以把林奇的广告当做很短的“独立影片”来欣赏。反倒很有意思。也正因此,产品的“奢侈”程度与林奇特有的诡异气质完美融合,使林奇成为特立独行中的特立独行。

  林奇拍摄的广告必将是反其道而行的,在电影上尚如此,何况广告。

  发梦——先锋电影的制作

年轻真好啊

  我们能从林奇的世界中感受到他对事物本质的纯粹性的追求和他对事物强大的感受力。对于美的事物,的确需要一颗敏感的心与之对应,钝感的人对美的感受可能也有,但一定是延迟的。

  林奇有那么一个阶段,非常喜欢拍摄“全图”,他的第一张全图是《鱼全图》,将一整条鱼解剖、拆分、按照自己觉得有趣的方式依次排列,然后记录下来。我不知道第一个玩全图的人是谁,但我知道全图给了很多后辈创作的启发。林奇说过他的灵感来自于飞机模型的装配图。他总是能够敏感捕捉那种一闪而过的东西,灵感或者说情绪,他能随时记录然后身体力行。据他自己说,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有个习惯,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想法,手边的餐巾纸、手绢、随便一张眼前的纸,画或者写,那些片段他一直当宝贝保留着,那是他的灵感箱。我们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是厚积薄发的。他还拍过一张带注解的《小鸡全图》,非常幽默的表达。

  林奇喜欢火、油、工厂、浓烟。这种喜好可能来自于他曾住在费城贫民区的经历,他说那时候发生的一些事真正让人不可思议,危险就在你眼前,你不得不体会恐惧和害怕。将这种早期的经历内化沉淀、融入自己的个性,我想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可能仅仅是与自己的恐惧对抗,林奇的厉害之处就是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给予自己灵感的经历,他把一切都当成艺术以外的事,与艺术相对应。

  在林奇的摄影中,工业化的烟雾已经凝练为潜意识的符号;在他的音乐中,黑且沉的长音已经成为他符号化的音乐专属。

烟不离手烟咖啡不离手

  有人戏称林奇是个一天喝20杯咖啡的人,不知道事实如何,但我看到这个不免会觉得有些唏嘘感叹,喝那么多咖啡,已经超出正常范围太多了。而且看林奇很多的照片,烟不离手,虽然老头子很帅,不免又要唏嘘感叹一番了。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对自己热爱的东西,真的是拼了命的。拼了命的专注和坚持。

  林奇的电影之路实在不算平坦,《象人》的结果不那么令人满意(虽然已经很出名了)、《沙丘》中失去自主剪辑权,到外界对《双峰镇》的评价喜忧参半,他也曾犹豫彷徨、不知所措,在某个不如人意的临界点,没有人知道林奇会做何种选择,林奇自己也不知道日后自己会不会红的发紫(当然他自己可能根本没想这个),没人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但林奇总能携带着自己的最新作品卷土而来,另林奇粉们为之疯狂,在数年如一日的不断打磨后,带给爱他的人无数的惊喜。

  无论林奇的作品好还是坏,摄影、音乐还是电影,爱他的人总是爱他,迷他的人总是迷他。

  林奇的先锋性自不言说,美国非主流独立电影之父。这种高大上的标签虽然好听,但也容易让不了解他的人产生误解或理解偏差,以为拍“非主流”就是他刻意为之,以为他只会拍“非主流”电影。“非主流”只是一个结果,只是一个生硬的标签。我们不应该忽略探讨一个过程。

  林奇的父亲是一个科学家,由于工作需求,林奇小时候一家人总是搬家,居无定所。可能是那种漂泊感、不安全感,赋予了林奇独有的特质。虽然他的童年相对很多人来说已经算是无忧无虑,但是我还是从总是搬家、居无定所中想象彼时的小男孩每一次面对崭新环境时的不安与惶恐,还有为适应每一段新生活都比周围人付出多的多的精神消耗。也是这样让人唏嘘的经历,让林奇之所以为林奇了。

  所以我自己不免想到,这世上没什么事没有存在的理由,关键你怎么对待。

  四、林奇电影的力量感来源?——向内探索、善用人性,且表达人性

对着镜头腼腆地笑永远认真做事的样子

  基于对接近自我的诉求

  这一点毋庸置疑。每一个艺术家、从事创造性工作的人,都是基于自身对自我的诉求,他们的行为是向内探索而结果向外发散。如果不是有探索自我的需求,那些在平常人看来非常孤独的旅程想必无力承受,然而因为向内探索产生的种种情愫,提供了他们不断继续的驱动力。这些诉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好奇心、对世界着迷、更对自我着迷,想要了解别人、更想要了解自己。

  林奇经常回答采访问题的一句话就是:“哈,那真的非常有意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到那一步的,但它的确就是那样发生了。”(类似的意思村上春树也表达过,说明有时候灵感的来源基于坚实的积累而又无法捉摸不可预测地发生)

  很多电影导演在拍之前,会想故事、写剧本、思考效果,甚至宣传、票房,这当然必要且理所应当,但是我们也知道,一旦要想,那会不会是一部观众喜欢的好电影这个问题,那就可能真的拍不出太优秀的电影了。据我所知,王家卫拍电影不爱剧本,跟着感觉走是他经常做的事,林奇更是一个以创造氛围为主的绘画式导演。这类人很少几乎不会想去迎合观众的口味,所以拍出来的结果才会那么迷人。

  善用人性,善于操控人心

  林奇具多种能力于一身,但个人觉得,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创造强烈到令人无法承受的情感”的能力。当然这也意味着林奇的电影从一开始就不自觉地确立了相对固定的目标人群,剔除了那些不想承受“太激烈感情与太难以承受的场景”的观众。

  我们可曾想过,电影的意义是什么?可以有很多种,抱着一些目的也好、单纯体会一些东西也好,都是需要有情感与经验的碰撞。如果电影里的东西和我们的生活无缝贴合,不能做到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那我们为什么要看电影?诚然,电影类型很多,导演也只能固定某种类型去拍,观众也各有喜好。林奇就是那个游走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先锋队队长。他手下的东西,就是能充分调动你,让你觉得恐惧压抑、也让你觉得感动美好,都是能够让你动容、让你无法承受。操控你、驾驭你。这是电影赋予林奇的魅力,也是林奇通过电影传达自身的途径。

  善于打破电影规则——没有逻辑才令人着迷

  相对于故事情节,林奇电影注重的是氛围的表达。粗鲁地说,故事强调的是逻辑;而氛围攻击的对象是情绪。林奇的世界就是情绪的世界,无论是暴力、血腥、性爱还是温馨感人柔美,它们都共同地指向了情绪,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奇不爱解释原因,也说明了为什么林奇能够无剧本拍摄。凡此种种,皆因为他更注重此时此地的感觉、氛围,摄影棚、演员、所有在场的人、道具、片场音乐包括导演自己,这些都是林奇不断从中汲取灵感的来源。他甚至可以临时增加或替换现场的演员,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就是这么任性。

  但是这不意味着林奇电影没有逻辑,相反,他的故事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不能画成一个圈,他最厉害的就是在混乱中自成一体。无论是独立短片、电影还是电视剧集,从《橡皮头》、《蓝丝绒》到《象人》、《史催特先生的故事》,没有一个没有逻辑,完完整整的故事从开头到结束,整个过程娓娓道来不急不慢从容淡定。即使是人物令人应接不暇的《穆赫兰道》,也是逻辑满满到你怀疑自己可能智商不够。

  不断地努力尝试以各种方式进行表达

  是什么让林奇不断地推陈出新,且能够在创作的领域一直保持长久不衰的创作欲?我想大概是一种对多个领域涉足的天赋。他在绘画、音乐、作曲、摄影、电影、编剧(后来还多了个冥想)等领域间来回穿梭、不断跨界,这是需要一种能力和持久内在推动力的,跨界一两步可能已经限制了大部分人的选择,但是林奇却如此地擅长这样“消耗”自己。跨界所面临的多种选择可能恰恰提供给林奇源源不断的灵感和创作欲望,有时候是会那样的,做一些事能为你做另一些事而提供你所需要的东西,而创作的人更是无比地享受和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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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场景;诱人的未必是情节,而是观看本身。”这句话是陈丹青先生在《局部》中谈到景别时说到的话,私以为这句话用在林奇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林奇的电影有时候乍看之下缺乏逻辑,甚至故意使逻辑脱节,这样的方式可能造成了一部分从逻辑链出发看待林奇电影的人的想法。无法构建故事全貌、有时缺乏必要的说服力,意味着整个故事零散甚至分崩离析,让人看不清理不清,甚至是看不懂。这是存在的,我不想也不配为林奇辩解亦或根本无需解释,但是我们要认识到,有些时候观看是比任何事情重要的事。不去问为什么,只管去打开身体的感官。

  曾有乐评人这样形容林奇,简短几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音乐真的是神秘、黑暗、粗糙而且多少有点狂野的,但林奇本人不是。这就像他所有的电影里都会给疯子、智障、残疾人留下位置,而导演却正常得不可救药——和多数玩实验摇滚的音乐家一样,林奇是一个保持了品位、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的良民。”

  是的,没错,字字珠玑,说到我心坎里。一个理智的不光是被感性支配、心思缜密的人,才能驾驭暴力癫狂的影像世界;一个内心纯良安好、富有美学洞见的人,才能拍出探索性焦虑到极致的颠覆人心;一个充满好奇心、不放弃任何随时记录自己灵感机会的人,才能在探索各种艺术表达方式的道路上不畏前行。我们看到的,只是林奇想让我们看到的;这些只是他思考的结果,并非过程。所以,什么是林奇的真实内核,什么又是附属臣服于他的表达方法,每个人会有自己的认识。

《史崔特先生的故事》

  也曾有影评人说,想知道一个导演是属于哪类人,就去看他拍的最少涉及到的主题的电影。对于林奇来说,《象人》、《史催特先生的故事》,是他电影里极少出现的另类,而我们怎么看待这两部作品?

《象人》让人心碎的故事

  我第一次看《象人》的时候,听到那句“I am not an animal”的时候,已经哭到脸部抽搐(我泪点挺高的,不轻易哭的人),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部电影居然是来自《穆赫兰道》的导演之手。而《史催特先生的故事》呢,更是频频泪点撒遍全影,让你柔软、让你心疼,温暖你,感动你。我们如何能把拍这两部电影的人和拍《橡皮头》、《蓝丝绒》、《我心狂野》的人联系起来?

鬼才林奇

  是有点难,但不矛盾。人格是多样性的,电影也是,林奇就是一个不断探索影像世界的纯良大叔,拍的了暴力血腥诡异,也能驾驭温暖清新美好。

正是这两部林奇电影里的“主流尝试”,奠定了林奇世界的基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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