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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经典观后感有感

2021-04-16 23:37:2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哥本哈根》经典观后感有感

  《哥本哈根》是一部由Howard Davies执导,Francesca Annis / Daniel Craig / Stephen Rea主演的一部英国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哥本哈根》观后感(一):我看的是中国国家话剧院的版本

  这种探讨科学正义性问题的主题在科幻故事中经常出现,对我来说并不新颖。

  音响效果不太舒服,配乐也比较奇怪。

  有良知的科学家是否应该参与伤人性命的武器的研发?

  对家庭的责任、爱国心、作为人类的道义,这三者互相冲突时该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目前还不会有定论;

  我认为只要是认真思考过后的决定都是值得尊重的。

  《哥本哈根》观后感(二):一些短评写不下的感想

  可能是我太low了吧,尽管之前对这段历史已经有一定了解,但是看电影的时候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看到最后的访谈时真的挺难过的,莫名的心疼海森堡。当然,或许他并不需要。 我想我应该再看一遍这部电影。 2017.7.08更新:看了第二遍,我不能说我非常理解这部电影,但至少比之前更加理解。真是一个悲剧,我不仅为毁灭的友情而叹息,我更感慨,或许我们的今天都是基于那一两个“宇宙中心的人物”,基于一个个偶然。而“一切的一切化为尘土”终究没有发生,无论是出于个人的偶然还是历史的必然,还好它终究没有发生。

  台词非常的好,演员出演的也十分细腻动人。你看开头的那一幕,海森堡紧张地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还有最后一幕,终于还是老师伸出双手拥抱了有些无措的学生,看到这儿,心都快碎了。

  《哥本哈根》观后感(三):人性和终极意义

  11月21日国家大剧院小剧场看的,剧情像一层一层剥包裹一样,而连结每一层的线索就算玛格丽特不断重复的问题“海森堡为什么到哥本哈根来?”每个人看的感受不一样,我看到的主题是难以琢磨的人性和生命终极的意义。波尔和海森堡都不是纯粹的人,有着罪人的罪性和人的良善的特质。波尔说“我那屈辱又美丽的祖国”时是那样的深沉和凄凉。最后的时候,玛格丽特将主题升到更高的层次,不再限于德国,或者美国、日本,而是地球。她说,当我们都死去,当我们的孩子死去,当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也死去了,地球还剩下什么呢?这就关乎终极的意义了。话剧的结尾是三人出到屋外,一束金色的光芒照耀大地,他们三人的疑问似乎都终结,一切都有了答案。最后的结局留给人很多想象吧,美好的盼望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在基督徒的心里总是萦绕了千百遍,没有新鲜的答案,但是每一次的思考都更加感恩。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那这些都是意念上的,只能逗逗乐。但如果盼望是真实的,那么一切都有了答案和意义。

  《哥本哈根》观后感(四):一点点感想

  短评写不下,找了很久英国版资源都没找到,于是在b站看了国话版,先看了梁国庆老师的版本,因为背景音太大很多台词没听清但后面依旧很震撼,后来又看了非鱼剧社版,重点是台词,我只能说无可挑剔,我想后续再仔细研究台词一定会有巨大的收获。 虽然起初也是一头雾水,觉得一边说台词一边念旁白很奇怪,但之后渐渐被代替入进去,海森堡的纠结却又坚定、小心翼翼却也痛苦一览无余,玻尔对于海森堡的到来看似随性却又满怀预设,近乎等待着海森堡说出那句话,作为物理学家,从道义上来说是否能够从事开发利用原子能的研究?他在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时候,玻尔还是放弃了他,如果有如果他当时愿意听他说下去而不是仅凭预设,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当然这也只是后来人们的揣测,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已。 “我是你的敌人,也是你的客人;我是人类的危险,也是你的朋友;我是粒子又是波。对普世众生,我们有应尽的道义,但永远无法调和的是,对同胞、邻居、朋友、家庭、孩子,我们还有应尽的责任。”

  《哥本哈根》观后感(五):科学家在政治面前,又总被动与尴尬

  这部2002年拍的英语片《哥本哈根》就是一部话剧,就这么个场景,三个人物从头讲到尾没停过,典型的小剧场。直接表现的内容就是两位量子物理学家二战期间在哥本哈根的一次短暂的会面,德国的海森堡与丹麦的玻尔夫妻,三人激烈、尖刻的对话。海森堡为什么来哥本哈根,到目前为止似乎都没有可靠的历史证据,编导在整部电影里对其进行了种种推测。 看到一半了,都让人有些找不到北,直到最后,电影的深度才显现出来。观众看完后会对科研成果与道德伦理、哲学家的成就感与历史责任,有直接又深刻的体会,并对事件与历史、科学与政治、祖国与全人类,做进一步的思考。做为被占领国的科学家,玻尔夫妻只有恐惧和仇恨,而德国科学家的心理就复杂了,对祖国的认同,对研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后怕,以及试探对手情况,想让双方都放缓研发推进步伐等策略,电影表现的都比较好。然而不久,广岛长崎方向的原子弹就爆炸了,没多长时间,世界进入了以核威胁和核军备竞赛为主要形式的冷战,科学研究成果给人类带来的福址,远不如与此连同的灾难。对于善良和有才华的科学家来说,总是锲而不舍、一往无前,而在政治和历史面前,又总是摆脱不了被利用的角色,摆脱不了尴尬的境地。

  《哥本哈根》观后感(六):历史不会重演,更待何人说。

  能够欣赏到它是出于偶然,是一种神奇的。在上网搜索了关于它的消息之后,对这部话剧的兴趣空前的发酵。《哥》剧在伦敦首演后,编剧麦克弗雷恩连获普利策和托尼两项大奖,不得不说,它是一部具有影响力的话剧。它用舞台的表现张力为观众企图还原1941年的那个神秘的夜晚,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而他们的谈话竟然会对全世界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真的是吊人胃口。

  舞台非常的简单,通体白色,简单但富有质感,三把简欧风格的椅子放在中央。这部只有三个人通过厚重的对话支撑起来的话剧,这部近十年从未更换过演员的话剧,真的是让人震撼,反正在我这么多年的观演记忆中从未有过,佩服国家话剧院,佩服演员们的功力。(这还真的不是开心麻花这种走搞笑风格所能比拟的啊,也暗暗的感叹,可能传统话剧要比搞笑剧付出不知多了多少倍,却支持着甚少,可悲啊)

  这部剧一共有三个人:海森堡,海森堡的老师波尔,波尔的妻子玛格丽特。海森堡是德国人,波尔是丹麦人,两个人都是理论物理学的权威,并且都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就是这样亦师亦友的两个人最后却反目成仇,一个为希特勒,一个为美国。

  话剧一开始,玛格丽特不停的发问“海森堡为什么要来?”其实,这个问题一直贯穿了整个话剧,三个想象,三种答案,却又不局限于这三种——这只是编剧提供的三种假设,更多的答案观众的心中也许已经有了。这就是这部话剧的“神奇”之处,他提供的是更为宽广的想象空间。

  于我,我认为的答案是,以海森堡的能力,虽然理论上研制出原子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的时候成功其实需要的是一点运气,这和个人知识能力其实没有多大关系。也许就是一点点思维的盲区限制了他进一步的探索,他没有能够研制出原子弹。而他的老师,他的朋友,他的竞争者——波尔研制出来了。这对于一个自信自负的科学家来说可是说是致命的打击,因此他不能够这么轻易认输,他将这种失败最后狡辩为为了人类的和平。

  为什么我会是这种想法,可能内心比较阴暗吧……

  《哥本哈根》观后感(七):专业点,这是布莱希特

  第一次接触这类的戏剧,看是中国版的,小剧场演出,主要使用语言的表现力。很考验演员。

  印象深的除了深刻严肃的主题,再有就是情节的安排。反复反复的去说明一个情节,通过对方和自我两种角度,细致的反映每个人的处境和立场。这应该是这类戏剧想要使用的所谓“离间手法”的目的,多角度多角色的展现一个主题和人物。这种反复在深刻主题的笼罩下,并没有显得罗嗦,反而一层一层每每揭示出一些新鲜和出人意料的理解。并且编剧也善于使用悬念,在不断颠覆观者所得出结论的同时,让情节完美的契合,于情于理都能够说服人,的确是匠心独运。

  往往中国的话剧,能涉猎到的最深刻的主题,往往是民族感情、社会民生。但是揭示关乎人类,关乎没有国家界限,没有文化差异的人本身的思考和讨论,却甚少。想到战争,往往中国人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上去考虑和归置感情,所以说,还缺少一些广大和普世的东西在。爱国主义和人道主义之间的冲突是这部戏剧的中心。每个人,都不是孤立的,我们都属于某个家庭,属于某个国家,属于某个民族。而人是不能没有感情的,人之为人而不是机器,有回忆经历存在,是有感恩之心存在。我们的感情自然而然的归属于一个集体。所以爱国主义一直并强烈的存在着。人道主义近乎人的本能,人生来就有着同情怜悯的能力,能够想他人之所想,能够相互理解,并产生共鸣。

  有趣的是,战争把人放置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使得着两种伟大正当的主义,出现了冲突和矛盾。想要保护自己的国家,也不想帮助自己的国家伤害别国的人民。让那些头戴光环受到无限崇敬的科学家们,左右为难。科学与人类,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人为什么要做研究,除了成就自己的聪明才智,更重要的是科学的最终目的,造福还是摧毁。这其中,有关“核武器”的震撼力冲击力,仍然让我们这些已经了解这段历史的人被深深的触动。戏剧中间,插播的那些核爆炸时造成的毁灭性的景象,更加深刻的诠释了人物的感情和矛盾,非常有感染力。

  据说原剧本有四万余字,戏剧毕竟有感官接受的限制,删减了很多,有些可惜。向原剧作者,一位思考着人类共同思考的问题的人致敬。

  《哥本哈根》观后感(八):人艺话剧 根本哈根

  海森堡为什么来哥本哈根似乎是全剧关注的焦点 海森堡说他是来制止一场一触即发的核武器战争的 我更愿相信这一点 首先 海森堡为何留在德国?我不相信 以他的资历 需要凭借德国首席科学家的头衔来获得什么荣誉 更何况是这个让全世界人民深恶痛绝的德国 所以 一定不是贪图名利 那又是什么让他不顾与昔日挚友、恩师分道扬镳 不顾同行的鄙夷不屑 人民的谩骂唾弃仍要留在德国呢? 海的一句话让我找到了答案『可是、非正义国家也是我的祖国』你看 就算思维再缜密的天才物理学家也不会用绝对的理性来做决定 马克思说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所以他的决定必然要考虑诸多因素 德国 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里有他的妻子孩子 有他成长的记忆 也是这片孕育科学的肥沃土地成就了他 他不想离开这里 何况 这里也可以为他的科研提供任何他想要的资源 所以他选择了留下 然而留下就真的那么简单吗?作为德国科学的领军人 核武器的研究是一个无法逃避的话题 他的道义良心不允许他成为侵略者的刽子手 世界已是生灵涂炭 如果德国再拥有原子弹…… 可德国的人民呢?如果曼哈顿计划得以实现 德国人民又该何去何从 这些无辜的人民又有多少是自愿带上这顶为让世界痛恨的『纳粹』的帽子 难道这非正义国家的人民也全都是非正义的么?所以 在玻儿面前的海森堡焦虑 无所适从 欲言又止 最后这一切终究以一句『一个有道义良心的物理学家能否进行核武器研究』做结 这是一个站在『世界中心』的物理学家对内心的拷问 作为一个举世瞩目的天才物理学家 像玛格瑞特说的那样 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向世人『炫耀』的机会 他渴望发表他对于核武器研制的新发现-钚 这是一个物理学家的骄傲 然而 作为一个被纳粹德国委以重任的科学家 他又有所顾虑 他清楚的知道 一旦德国拥有核武器 世界又将变得怎样疮痍 海森堡是犹豫的 他既不愿自己的研究成果成为为法西斯冲锋陷阵的武器 也不愿自己的同胞为所谓的『纳粹』领袖祭旗 所以 他来到哥本哈根 企图与玻儿达成一种不作为的默契 可这战争年代 玻儿怎么会不怀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海森堡呢 即便海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这是战场啊 总有一方要先开火 总要有胜利的一方 不论人民有多无辜 他们总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因为 不是你开火 就是我开火 最后 哥本哈根的会晤并不像海的期盼 反而是不欢而散 二战 也因美国投放向广岛长崎的两颗原子弹 最后以法西斯的投降告结 其实 科技的发展又是哪个能阻止的了呢 何况 是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 不要忘记 战争是科技发展最强力的催化剂 就算与玻儿的会晤如海所预想的那般美好 玻儿又真的能阻止谁去发现真理呢?想必海森堡也深知这一点 所以当海与玻 玛的灵魂再次相遇 海究竟为什么要去哥本哈根 他自己也无法说清道明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哥』让我看到了残酷战争中 一个身居『世界中心』的物理学家对家国 对道义良心 对科学真理的审视 核武器 既是制衡侵略者的利器 也是无辜人民的夺命刀 只能感慨 作为战争年代的科学家 何其荣幸又何其悲哀 剧末 玛说,当我们都死去,当我们的孩子死去,当孩子的孩子的孩子也死去了,地球还剩下什么呢?没人可以回答这一问题 这是每个人一生的哲学

  《哥本哈根》观后感(九):戏剧家不靠谱,物理学家更甚

  当我走进深圳会堂已略显陈旧的大厅,我已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无疑,《哥本哈根》是一部值得期待的经典,它没有我们常有的焦虑,没有我们习见的恶搞,也不像我们总是纠结在日常的困境之中。它优美,规整,严肃,沉痛,从上个世纪走来,讨论的却是永恒。

  《哥》剧的主题很简明:二战期间,量子物理的两大巨擘海森堡和玻尔曾有过一次短暂的会见,这次会见就在哥本哈根。在那短短的十分钟的交谈之后,世界像一本放在窗台上的书,被狂风连着吹过了数十页:美国研制出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广岛长崎成为原子弹的牺牲品;二战结束;海森堡面临为虎作伥的指责;苏联研究出第一颗原子弹——全球进入了以核军备为表现形式的冷战时代。

  这条精彩的链式反应从十分钟会谈开始。那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纳粹德国的科学家,海森堡是敏感的,令人起疑的,可他也是玻尔的爱徒,测不准原理中显微镜的分辨率推导都是由玻尔代劳。他们的友谊和恩情无人能比,他们的猜忌和误解也与日俱增。已经没有人知道真相了,当事人都已经死去,也几乎没有只言片语存留,于是迈克•弗雷恩虚拟了一场死后的对话:纯白的空间,纯白的衣服,纯白的家具,纯白的写字板……灵魂间的对话被纯粹的布景具象化,玻尔夫妇和海森堡的鬼魂在无所遁逃的白色中向观众显形。他们会见的场景被反复重现,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被反复解读——玻尔总是善意的,像典型的小国国民,挣扎在恐惧和自尊之间;海森堡无法撇清自己为纳粹效劳的原罪,可又怀着惊人而大胆的设想和使命;玛格丽特更像是作者自己的化身,饶舌,尖刻,不停地对谈话进行预判和挑剔。在缺少观测者的情况下,那次对谈的波函数是耗散的,种种可能性层出不穷地涌现;而当一个观测角度被选取,对谈的真相就象握在手中的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流走。这正是令迈克•弗雷恩,以及无数观众感到兴奋的东西:历史事件和物理定律,在这场戏剧里形成了完美的对应和统一。

  不过,当我看完这场戏剧,“僭越”两个字,不由自主地从我脑中浮现出来。这是戏剧对理论物理的僭越,也是物理学家对世界政治的僭越。首先,历史事件和物理定律的对称固然令人兴奋,但却难免牵强。与其将那次对谈扯得“既量子物理又存在主义”,倒不如说只是个最普通的博弈论案例:无论是同盟国还是核心国,研发核武(即背叛对方)都将是自己的占优抉择。当然,如果双方能协议放弃核武计划,的确能达到群体的帕累托最优……然而这可是战争时期!如果群体的帕累托最优能够加以考虑,还要打仗干什么?团体认同感正是许多非理性行为的根源,而民族国家又是团体认同感中最流行也最强烈的一种。所以玻尔才会委屈地嚷嚷“别把我们小国当擦鞋布”,海森堡也会捂着胸大喊“非正义国家也是我的祖国”,如果说物理学家们能因为单纯可爱而逃脱“经济理性人”假设的诅咒,还有一张民族国家的天罗地网在等着他们呢!就算海森堡的“光拿钱不干活”计划能得到玻尔的认可,玻尔就有把握说服费米和奥本海默吗?最后必然还是以一地鸡毛收场,只是广岛和长崎可能换成了慕尼黑和莱比锡,那戏剧化的“十分钟”也会变成很多个五十分钟乃至三个半小时。迈克•弗雷恩,“你用一副想象的牌,把我们都蒙了!”

  戏剧家对历史事件的物理学解读固然靠不住,物理学家对世界政治的僭越倒也不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曼哈顿计划的主持者奥本海默曾在联合国大会上痛心疾首地忏悔:“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杜鲁门听说后却气得破口大骂:“是我下令投的,和他有什么关系!”让我们再齐声朗诵一下海森堡的台词,“在这个存活着20 亿人口的世界上,我是一个背负着无法承载的重任的人。”这是何等的浪漫主义,在这一刻,物理学家是世界的中心,虽然在这个白色空间之外,依然尘归尘,土归土,政治的归政治,物理的归物理,人类的归人类。

  2008-10

  《哥本哈根》观后感(十):哥本哈根:立场、责任与交流

  “A lot of people think the play is about moral questions, about whether scientists should work on weapons. And of course, moral questions do come into it. Before we can make any judgments of anyone, we have to understand why they are doing what they do. You can’t make judgment about anyone unless you have some knowledge of their intentions.”

  Michael Frayn 在一开始如是说。作为一个从事过核物理科研工作的人,即便我在事实上已经比大多数此剧的观众要掌握更多的核物理知识,却仍然无法声称自己对他们的意图有一星半点的了解。所以,以下的评论中,我也仅仅在谈论“剧中的二人”和剧目本身。而对于这场谈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2010年玻尔同海森堡未寄出的信件已经公布,却恰似戏剧的延续。

  《哥本哈根》首先是一个关于立场的故事。

  战争是科技发展的催化剂,很大意义上是指在战争局势下已有的理论知识被迅速转化为技术产品。这个转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不少新生物在公众世界里获得一个固定的意义与定位之前便匆匆问世。对于武器来说更是如此:它们天生便带有“伤害他人”的原罪和“保家卫国”的荣光。事实上带有这种古怪的二元对立属性的物体不只有武器,还有发明武器的科学家们:他们一边属于自己国家的公民,一边又属于一个公开、联合的学术圈子中的成员。所以,在两者的诉求对立时,应该保留哪一方面的立场?或者说,哪一方的利益应当被首先牺牲?所以“不少人认为这部戏在谈论道德问题”,战争中的道德问题。

  在以下两种情况中,知识的封闭比流通更有可能发生:一是没有公共承认规则的蛮荒丛林中,二是当该知识具有革命性、压倒性优势的时候。世界大战即满足了条件一,而原子弹则满足条件二。并且,相比于以往的任何时代和任何知识,以上两点都可以算作登峰造极。故而由此造成的壁垒,不仅高而且边缘锋利,容不下任何墙头草和中间派。理想的从属者应当接受自己单一的立场并且在行为上服从之。然而这样的角色在现实中很少存在,所以戏剧中单纯的好人或坏人都会给人以轻飘飘的纸片感:或者说,正是这些立场及道德上冲突和选择赋予角色以重量。

  而知识的封闭并不会阻碍实际上技术进步的发生,无论是在剧中还是现实中:轴心国和合众国阵营最后都踩在了核武器的门槛上。而障碍本身——即知识交流的不可能性——才是更为困难的部分。

  《哥本哈根》其次是一个关于责任的故事。

  事物的缔造者往往怀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我应赋予我的造物以意义,让它在合适的地方发挥自己的用途。但事实上,一件造物自诞生之日起便不再属于缔造者自己,而是属于能够接触到它的整个世界。从这个方面来说,科学家,尤其是那些热衷于发明创造的家伙,常常要背负许多额外的道德责任。所以在《哥本哈根》里,呈现出一番非常有趣的景象——那些强有力的政治家们隐去了身影,而柔弱无力的科学家们挺身而出,试图利用他们的话语权去营造乃至欺骗:“造原子弹所需的铀量超出了人类的能力。”

  《马兰花开》也是一个有关责任的故事,但是剧中的科学家们所面临的矛盾仅仅是国家和个人家庭的冲突。根本原因在于时间点的分异:即核威慑建立前后。在核威慑建立前,没有人能确定这头凶猛的野兽是否还缚在自己手中;而核威慑建立后,重要的事情变成了牵起缰绳这件事本身。

  而耶稣因为背负那沉重的十字架而成为耶稣。其他人无知无觉是因为有人已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哥本哈根》还是一个有关交流的故事。

  开放的交流是当今学术界最美好的品质之一,而秉承着开源共享精神的互联网则被视为未来时代的标志。在和平的年代人们拼命降低交流的成本,而在混乱的年代一切则完完全全背道而驰。曾经情同父子的尼尔斯•玻尔和海森堡再次站在哥本哈根的花园里时,却发现已无话可说——流血的时局,分离的骨肉,败退的战争,诡异的政治,逝去的美好,以及各自科研的进展。当名为“客套”的烟气散去后,冰冷而破败的现实便横亘出来:他们站在这里实际上并不仅仅代表着他们二人。如果说他们之前自由交流的日子是路灯下的所见的话,那么此时的对话就像是摸着黑在阴沟里寻找丢失的钥匙——而对路灯下的细节越清楚,越无益于在阴沟的寻找。所以,在哥本哈根的重逢,首先便要求二人忘掉过去的经验。

  《哥本哈根》电影里,客厅相见的一段呈现得极佳:海森堡被玻尔夫妇二人驱赶似地局促不安地走到客厅另一端,玻尔低着头,海森堡搓着手,唯有玛格丽特神色泰然,然而却站在镜子里,书架旁,谈话场外的暗处。而他们的微笑里只有彼此。虽然二人是站在华丽的客厅里谈话,阳光从背后的窗户里温度地打进来,但一刹那沉默的寒意却让人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宇宙中,而他们则是漂浮在无边黑暗里的两颗星球。而两颗星球之间会发生什么呢,在这样一个黑暗、残酷的宇宙中?刘慈欣在《三体•黑暗森林》中借面壁人罗辑之口说出了答案:猜疑,无法斩断的猜疑链。你无法判断我对你是善意或恶意的;你无法判断我认为你是善意或恶意的;你无法判断我判断你对我是善意或恶意的;你不能判断我是善是恶——你不能判断我是否会对你发起攻击。所以,我应当开火:因为不是我开火,就是你开火。

  剧中的玛格丽特便是切断过去的这把刀:在大多数时候她呈现的是一种女人的刻薄而非温柔。每当玻尔和海森堡流露出一丝对“美好的旧时光”的幻想时,她便毫不留情地刺入。她让二人逐渐接受阴沟里的事实。所以到了决定性的对话时,完成使命的玛格丽特便不再在这个场景中出现。虽然这对话没持续几句便匆匆结束。

  《哥本哈根》是一个有关(无法)理解的故事。

  8月坐火车路过哥廷根时,我旁边的位子上来了一位老爷爷。他从手提包中抽出一支钢笔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到字迹与空白交接的那页,沉思、书写。彼时窗外是六点钟的夕阳,我和同学在桌子上吃着晚餐聊着天。我瞟了一眼他的笔记本,上面全是数学公式,不少符号我甚至都不认识。

  当时我的反应非常奇特:我感到有点新奇又有点害怕,于是便收敛起来,直到老爷爷下车才告诉同伴有关笔记本和数学公式的秘密。现在回想起来,老爷爷在火车上推导公式的场景却让我感到一些坚持和孤独,正如只身留在德国从事核研究的海森堡。火车上的我们和哥本哈根的玻尔,实际上都无从理解他们的想法。

  “Does one, as a physicist, have the moral right to work on the practical exploitation of atomic energy?”

  海森堡和玻尔究竟谈了什么,已无法完全还原。剧中的设定是海森堡带着一个建立核威慑的诉求而来。问题在于他如何让玻尔理解这一意图。这个男孩以一种恳切的目光询问导师有关道德的问题——然而玻尔转身,大跨步地离去。冲突在道德,而悲剧之手是(无法)交流。

  冷静的德国人和不羁的北欧人,有力的年轻人和权威的长辈,一切差距都是理解的壁垒。况且这是一次离不开立场和责任的交流。当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揣测出他人出于他们的立场会产生的想法,此时理解并没有发生,因为这想法还未经他人确认。但当海森堡鼓起勇气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友好的空气便已经消失了。确认不会发出,理解也无法建立。而海森堡却无法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建立的单方面的理解——无论是故意或无意,他没有造出核武器,原因是对临界质量的错误估计。而猜疑链另一端的玻尔,却已经开了火。

  所以,当最后核的恐怖真正肆虐于世的时候,那些手,那些制造并播撒了恐怖的手,会齐齐戳向海森堡。

  “I thought this meeting suggested a very good parallel between Heisenberg’s uncertainty principle and the psychological uncertainty that I think exists. The theoretical barrier in knowing why people do what they do and the particular difficulty of knowing why Heisenberg went to Copenhagen seemed to focus the difficulty in one particular incident. And what the play is about is whether we can really have any absolute knowledge of anyone’s intentions. ”

  确定一个粒子位置和动量的方法是用另一个粒子与之碰撞并探测,而确定一个人思想的方法是用谈话去推断。在被外界探知之前,粒子和思想都是黑匣中的猫,有着漂移不定的状态。Michael Frayn的《哥本哈根》也是一次思想实验:人是否能对他人的意图有哪怕一丁点的完全认知?剧中探讨了许多种可能,却从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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