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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偶尔有音乐》经典读后感10篇

2017-12-08 20:1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枪,偶尔有音乐》经典读后感10篇

  《枪,偶尔有音乐》是一本由[美]乔纳森•勒瑟姆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26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一):科幻与推理混搭的“枪和音乐”

  硬汉派推理与反乌托邦科幻本为不同的类型文学,多数时候桥归桥,水归水,各走各的路,可也有喜欢跨界的作家将二者糅合在一起,希冀产生奇异的化学反应。美国小说家乔纳森•勒瑟姆即是这样一个怪才,其初试啼声之作《枪,偶尔有音乐》玩儿得足够好,非故作的玄虚与结结实实的社会现实捆绑于一体,令人惊出一身冷汗,不禁纳罕那冰冷的未来科技世界会不会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枪,偶尔有音乐》的背景是不知何夕的未来社会,人类已靠吸食药剂来遗忘过去或提升精神,动物直立行走开口说话进入社会生活,早间新闻播放音乐阐释的新闻事件。人们的身份证明与所有历史记录都在人手一张的卡片上,以羯磨点数来管理,掌握生杀大权的异端调查局职责是扣除犯罪人的羯磨点,若到达归零的记录,就会被扔入冰箱冷冻起来,直到刑期结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私人侦探康拉德•麦卡特夫调查一起谜团重重的凶杀案,在城市里各个地方穿行,渐渐发现各种势力在拦阻着真相的揭晓……

  这让我们想到了什么,钱德勒、哈米特的硬汉派侦探小说,还是奥威尔的《1984》,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应该说,作品主角的语言和行事风格属于硬汉派传统,而更迷人的却是那个凭空构筑出来的反乌托邦世界。在类型小说中作此尝试,显然是勒瑟姆的独异特色。《枪,偶尔有音乐》中也是有“老大哥”的,那就是异端调查局。调查员们以羯磨点数来管理这个社会,真是化繁为简,绝佳的创意。每到夜幕降临时,调查员便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执行公务,一夜间不知扣掉多少羯磨点数。这表面有点像如今的交警开一张张罚单,但罚单的开出只是意味着某些经济损失,而异端调查局对羯磨点数的扣除却是于一个社会人生存权的渐次剥夺,令人不寒而栗。想来历史上的任何专制政府,都会乐于见到这样一个数字化的发明,因为是如此地方便于控制每一个个体。

  在这样的冰冷世界里,每个人都吸食一种叫促进剂的药品,其吸食方式与如今的毒品无异。而奇异的是,药品都是政府免费发放的,其流行已到了这种程度:你如果没吸都不好意思出门,别人会以鄙夷的态度对待你,所以即使没吸也要假装享用过的样子。这种促进剂的效用是“遗忘”,遗忘一切的过往,甚至自己的名字。但我想,官方在鼓励民众吸食促进剂的同时,想必会暗暗下令给机构里的雇员,绝不许沾这种药品。原因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而正是在如此泛着金属光泽的未来社会中,私人侦探麦卡特夫却遭遇着我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探案过程。凶杀案,被冤枉的嫌疑人,幕后黑帮大佬,私人侦探的横遭报复,官方探员内部的争斗等等,每一个看过若干侦探小说的读者都不会陌生。似曾相识故事发生于奇异的“美丽新世界”,既有着微妙的错位感,也说明了人性的绵延与顽固不化,不管外界如何沧海桑田,人的黑暗与光明面却保持着不变的争斗。

  特立独行的侦探麦卡特夫,因执着办案导致羯磨点被扣光,冷冻服刑六年。出狱之后发现世间又出现了新的发明——记忆盒子。这与“遗忘”促进剂是紧密相连的,它可以帮助人们解答已然忘却的往事。而事情的诡异在于,这是真的往事么?事实上这只是官方为你编排好的“记忆”,你可以知道的记忆。如此的发明颇有釜底抽薪之效果,将社会管理成本降到了最低,或许长此坚持下去,“美丽新世界”自会应运而生

  我们可以看到,科幻与推理的混搭,虽然推理占据故事的主线,引导着角色的行走,但想象搭建的反乌托邦“空中楼阁”,折射着最有深意的光彩。勒瑟姆在《枪,偶尔有音乐》中借鉴了前人的许多亮点,也加入了自己妙趣横生的想法。故事中的侦探麦卡特夫意欲挣脱这个世界的束缚,而勒瑟姆似乎想以类型的混搭,挣脱类型的束缚,在“枪”与“音乐”之间达到一种平衡。我们乐于听到这种声音,即使偶尔,也是一次新的体验。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二):剖开现实的扯皮和胡闹:乔纳森.勒瑟姆

  文学社作业顺带拿来发一下……

  我横越过绵延于怀俄明州、犹他州与内华达州的数千里沙漠,口袋里却只有40美元。

  ——乔纳森.勒瑟姆

  怎么说呢?我挣脱了这个世界的束缚,因此冷冻也不再是一种惩罚了。我仿佛流浪汉,朝橱窗扔砖头以获取过夜的地方。如果我不喜欢下次醒来的地方,我就再去招惹些麻烦,直到我发现一个适合我的地方或者调查局决定不再让我免费旅行为止。

  ——《枪,偶尔有音乐》

  乔纳森.勒瑟姆,这个名字在国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名气,但是在类型小说的圈子里,在知晓他的读者口中,却又是津津乐道且极为赞叹的。笔者最早意外被那本《枪,偶尔有音乐》的封面吸引,而在作者那行云流水的文字间穿梭后(当然译者也是功不可没),突然被勒瑟姆这样诡异又奇妙的文风深深迷住且无法自拔。如果你喜欢奇特的文学故事,一定要看看勒瑟姆的书。

  关于乔纳森.勒瑟姆其人,其实笔者之前了解的并不多,普遍看到的介绍写着他是个穿越过大半个美国的书店店员,钟情《星球大战》,沉迷鲍勃.迪伦的音乐,读过菲利普.迪克的所有作品。这听起来像某个有点颓废的摇滚乐手,生活的迷幻又现实,和他的作品如出一辙。后来看资料得知,他儿时的住所周围有些许多嬉皮士和流浪者,这么联想起来,他作品中那些戏谑的调笑和调侃,倒也有了个明确的由来。

  勒瑟姆的书带着浓重而迷幻的后现代摇滚味道,这是许多读者看过他的书之后的第一感觉。也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科幻和摇滚的狂热粉,而在这样的背景下,写出这般风格的文字也是自然而然。他的每一个故事都带着奇妙的黑色幽默和对世界的调侃,故事的主人公总是哪种带着流浪汉色彩的嬉皮士,有点神神叨叨,又有点硬汉的横行霸道。换个时髦点的字汇,或许可以叫做屌丝,在充满赛博朋克气氛的世界里,屌出有点曲折闹剧但是又的确很精彩的人生。

  看他的第一本书是《枪,偶尔有音乐》,也是他正式出版的第一本书。之前提到,这本书第一眼是靠封面吸引我的,其实还有名字。不知为何,“枪,偶尔有音乐”这几个字给了我一种奇妙的美感。然后我就一头扎进了那个,有着进化动物,婴儿脑袋和异端调查局的诡异世界里。这是个反乌托邦的故事,异端调查局只是换了个皮的老大哥,我们做了好事坏事都要记在他们的公民卡上。很多人拿这本书和菲利普迪克,雷蒙钱德勒对比,甚至拿去和《1984》,《美丽新世界》对比,其实我倒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这本书不是单纯的推理,也不是单纯的反乌托邦科幻,它更像是一种带着实验性质的概念产物,一边让人迷幻的飘飘欲仙,一边又刺痛着人最现实的神经。何况,这本《枪,偶尔有音乐》是勒瑟姆的处女作,对于前辈的模仿以及各种不足之处,都是可以谅解的。

  如果说第一本是初试啼声的话,那么勒瑟姆的《布鲁克林孤儿》则应该是让人惊叹的,全文以一个妥瑞氏症(有点类似强迫症,具体病情我就不解释了)患者的视角展开,给读者讲述了一个难以置信但又逼真至极的黑帮故事。文中的“我”虽然是一个蹩脚的二流侦探,却是给以人顶尖的阅读体验,也许从“我”口中发出的污言秽语容易使人困扰,可是品读下去定然又会别有一番风味。

  每一次读乔纳森.勒瑟姆的书,都像是在吸食致幻剂,虽然危险,但是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无比快感。你不会猜到他的结局,不会想到他的下一个人物又会如何古怪到让人着迷。

  “包裹着我们的建筑很安静,堪称死寂,窗外夜色漆黑,否认着这个城市的存在。但在夜色的裙子底下,城市继续存活。断绝关系的造物穿过黑暗,走向寂寞终点孤单的旅店房间,与死神的约会,谁也没有阻拦他们,问一声他们往哪去----谁也不想知道。谁也不想知道,只除了我,这个提问的造物,这个最卑贱的造物。沉默如同戴着手套的手,挽住了城市赤裸的咽喉。我足够愚蠢,居然认为这样的寂静不太对头。”我们应该继续扯皮下去,在这样的世界里各种各样的胡扯,带着不羁和无尽的屌丝。也许在乔纳森.勒瑟姆的世界里,胡闹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三):DK的副本——乔纳森.勒瑟姆和他的迷幻科幻

  很久不见地下朋克范的科幻小说,而印象中,除了赛博朋克一脸的颓废样,极客朋克一脸酷毙的装逼样,还有蒸汽朋克一脸黄铜机油样,大概很少能在科幻小说中看到那种低度地下和非主流的故事了。一直以来,后末世小说中很容易把场面拉成漆黑、雨天、无数的电线和断壁残垣;朋克小说则很容易把场面换成同样的漆黑、雨天;但却是无数面具人一样的人来人往,擦肩接踵。在这方面最NB的当属菲利普.迪克和威廉.吉布森,而前者又是这方面的泰斗级大师——因此,当我看到这个纯暗色调一股子地痞流氓味的小说时,并不奇怪——因为作者乔纳森.勒瑟姆有着太多的点子和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受菲利普.迪克的影响简直太深重了,换句话说,中毒太深。

  公正而言,作为一个悬念推理小说,这个故事最多算是及格偏上,因为太多NB的推理小说家挡在前面,让勒瑟姆似乎无太多的发挥空间。单纯从悬念设置上讲,文章并没有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推理情节,中规中矩。真正惹人注意的是那些NB哄哄的点子。这一点上他更像是乔.霍尔德曼——能把这些有些脑抽筋的幻想点子如同肉馒头一样融合,技艺也算是相当了当了。文风冷峻有着想当钱德勒的色彩。作者成功塑造了一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相当忠于内心和正义真相的一个私家侦探的形象。不得不说文章里面烂漫的想象力真的已经到了烂漫的地步,像是High药,但是药量又不见得有DK的那么深重和劲大,可就像文章中的标准制剂,虽然是毒品,但是还够DK文章那些海洛因来得直接。和迪克相比,勒瑟姆算是一个“毒瘾”不深的初试者,他在试图寻找癫狂和安静之间难得平衡。就像里面的大老王老冯。同时,这部在出世之初并没有对类型进行分类的小说,充满了浓厚的反乌托邦色彩。文字语言上,可以看出译者By叔在努力的保持和谐效果,但是又要凸显出文章地痞流氓的味道——辛苦了,By叔。就像地下摇滚乐,就像是MCHotdog,你要想上台面,还是多多少少要迎合一个主流的环境和氛围。从这一点上看,勒瑟姆还算是一个好儿童,而在老妖怪DK面前,就显得小儿科了。DK的小说充满了太多摇头丸的味道,一股子精神亢奋的雄性荷尔蒙和体味汗臭。就好比是姜文的电影——从不担心他的作品不努力不用力,而是担心他得作品用力过猛。而勒瑟姆的小说刚刚好地找到了这个点,嘎一声,停住了。所以,从另一方面来看,勒瑟姆像是DK内心深处的一个分身,一个游走在主流和异类边缘的副本。

  文章中精彩的地方很多,例如摩羯——一种类似个人信用的点卡点数,点数是增是减全由当权的调查局说话——是不是很类似DK《少数派报告》中的犯罪预防局。而进化手术则让人有些大卫.布林“提升系列”的味道——于是黑帮老大变成了一只袋鼠,还有山羊家佣;最惊人的还是那些有着成人思维的婴儿。在这个城市中,没有了酷刑,只有冰冻——于是有了内幕的黑市交易,将冰冻的罪犯交给地下黑帮变成奴隶,大部分都变成了色情服务行业的性奴。一眼看上去就很违和了,所幸的是作者还算是聪明,伸张正义邪不压正的传统价值观还是撑起了整个本子。于是,我们看到了勒瑟姆笔下的牛逼侦探——康拉德.麦卡夫特。黑色科幻一贯以来,算是科幻文学本身中很少见的一种类型,而这种重金属模样的科幻小说,以其大量的信息量和密集的想象力轰炸成为了科幻小说中一直刚硬存在的异类——喜欢的人热血一般的热爱,不喜欢的人依旧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但是在我看来,黑色科幻无疑在用想象力弥补了科幻中那些没有填满的缝隙,也在无形之中拓展了科幻文学的范围。

  而这本《枪,偶尔有音乐》则充满了这种向大师们致敬的调调和浓厚怀旧色彩——构成了属于乔纳森.勒瑟姆自己独有的《美丽新世界》。

  整体而言,这部乔纳森的处女作无疑是优秀的,但是还算不上经典甚至精彩,虽然因为参考了多种风格和受多个作家的影响,混搭后的效果还是个人色彩十足,不过在现在看来,15年前的乔纳森已经开始凸显了作为一流作者的范和气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乔纳森和保罗.奥斯特不相上下,而前者的路子明显来得更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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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四):Boom Boom Boom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音乐诠释着新闻,动物依靠图斯特兰德医生的进化疗法,学会了双足直立行走,大脑进化成接近人类的水平,进化后的动物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工作,进化疗法还促成了婴儿脑袋的形成,不再有嬉笑打骂和满街追逐的儿童,孩子从出生起便被赋予了大人的智力,拥有了和大人相同的思考模式和行为方式,他们聚集在婴儿脑袋的酒吧中彻夜饮酒,以成年人的放纵方式度过原本的童年。

  成年人的世界中出现了合法的各种促进剂,遗忘剂能让你遗忘过去,成瘾剂、后悔剂、认可剂都可以从制剂师手上合法免费得获得,每个人都拥有记录着自己羯磨点数的身份卡,当羯磨点数为零的时候生存就意味着冷冻,没有羯磨点数的人会被送进冰箱冰冻起来,这个世界冰箱将监狱取而代之,因为人们发现照顾一帮犯人明显要比直接将他们冷冻麻烦得多。

  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之中,问题成为人们所避讳的问题,不要随便提问,因为人们厌恶问题,问题是对记忆的追溯,而记忆对于人们来说并不是自始自终存在于大脑中的东西,在麦特卡夫被冷冻六年后的世界,更是出现了记忆机器,负责储存人们的记忆,因为吸食促进剂让人很容易便遗忘了过去。

  故事便是在这样一个世界展开的。

  麦特卡夫卷入了一起谋杀案之中,作为私人调查员,麦特卡夫曾经为之工作的雇主在麦特卡夫辞去工作的两个星期后被人杀害在汽车旅馆之中,犯罪嫌疑人安格韦恩希望麦特卡夫能够帮助他查出真正的凶手好还他清白。故事就以这样一个侦探小说惯有的套路开始,但是乔纳森的语言让有一种吸食致幻剂的感觉,缓慢却有力的在意识中投影下场景。随着调查的进行,麦特卡夫查出了梅纳德的夫人塞莱斯特的旧情人巴里•冯布鲁姆和暗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作为医生的梅纳德的前辈泰斯特法也脱不开干系。此时调查局的人却不断警告着麦特卡夫原离这起案件,而麦特卡夫的羯磨点数也终于在调查接近尾声的时候被当时掌管着调查局的科恩菲尔德全部扣光,送入了冰箱。

  六年后,当他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大的变化,不再有调查局,不再有私人配方的促进剂,官方发放的促进剂含有大量的遗忘剂成分,记忆机器成为每个人必须的产品,面对问题仍然是避讳如生,而麦特卡夫在和瑟菲斯的对话中醒悟出了案情关键的地方,瑟菲斯在提醒麦特卡夫不要问问题的时候说道如今在洛城知道自己如何谋生都犯法。而梅纳德当时有吸食遗忘剂的习惯,他想查出谁在和自己的妻子幽会,而经常去汽车旅馆和塞莱斯特幽会的正是吸食遗忘剂的自己。和梅纳德合伙想一起查处塞莱斯特情人的冯布鲁姆并不知道那个男人便是梅纳德,而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派出袋鼠去干掉了那个男人,也就是梅纳德。故事最终以麦特卡夫自己杀死了袋鼠而再次被冰冻结束。

  在《枪,偶尔有音乐》的腰封上写到:如果不喜欢,你可以选择沉睡,直到醒来后找到合适你的世界。如果这只是一个现代社会的侦探故事,或许也只就是美国大片式的有些许悬疑和惊险,但是乔纳森构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以一种反乌托邦的手法,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讲述了一个私人调查员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里冰箱代替了监狱,促进剂作为抹去人类记忆的存在让社会稳定而和谐,羯磨数决定着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婴儿脑袋的形成抹杀了儿童的岁月,无疑这样的社会是幽暗的,一种浓稠的悲戚的格调贯穿全文,带有如金属般的冰冷无情。乔纳森的文字注重细节的描写,故事的主角麦特卡夫也擅长隐喻的手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整个故事灰暗但是却让我朦胧的觉得有爵士乐的优雅,像《低俗小说》这部电影所带给我的感觉一样。乔纳森并没有用很优雅的语言去描述环境和形象,但是对周围气氛和对话的恰到好处的把握就像敲中了鼓点一样,让人跟随着他的节奏渗入故事。

  奥威尔的《1984》描写了一个老大哥控制的环境,乔纳森的《枪,偶尔有音乐》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展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但是他并不是要构造一个完整的社会形势,并不是一种明显的反乌托邦情绪,而是很自然的描述着一个令人称奇的世界,就像这个时代一样普通的语调,语气并不激动,也并没有炫耀自己的想象力,而是就是这样的,环境就是这样,故事也就是这样。

  枪,偶尔有音乐,意味着你没做一件事情都会有音乐响起。早起的新闻有音乐做背景,拿起枪的时候会有音乐伴奏,你将废纸丢进路旁的垃圾桶的时候也会响起音乐。乔纳森用音乐的隐喻,在我看来带有了一丝漠然的反严肃的态度,他并没有让这个世界死气沉沉,还有与死气沉沉相生的交响乐的存在,就像麦特卡夫这个有着明显个性的人的存在一样,社会再如何不济,还是有与众不同格格不入的人,可是我却总有一种悲观的态度,这种音乐在那些吸食促进剂的眼中是什么呢?在绵羊的眼中花朵只是花朵罢了,与美无关。

  听着Black eyed Peas的《Boom Boom Pow》看完了最后的几十页,顿时觉得这首歌的节奏和旋律吻合着阅读的心情,如果将鼓点去掉就是整个故事的基调,加上鼓点便是文字的节奏。合上最后一页,我从自习教室里走出来,望了望四周,神经质的嘴角上扬,我望向漆黑的夜空,高处竟然挂有一轮圆月,我不自觉笑了,苍白附身在我身上,我戴上耳机,听鼓点响起。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五):硬件质量还是很好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噢

  字里行间看得出译者的功力,这本书也让我对乔纳森·勒瑟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正值因为看完雷蒙德·钱德勒的所有作品而找不到后继的填补之时。而且对此类翻译感兴趣的同学,这个译文就是最好的模版,那种装十三装得很有范儿的调调完全传达到位。

  读菲利普·K·迪克读到发神经的人,你有福了,作者深受其影响,不过在我看来里面的黑色科幻元素只是道具而已,无关小说的核心本质,所以它不是科幻小说。就像Chalie Huston的Sleepless,虽然引入了无眠症和灰暗末世的背景,在我看来也还是主人公对抗整个世界一场单打独斗,不过比起Hard-boiled和Crimial,作家自己更愿意用Pulp来归纳自己的风格,我超喜欢这种大言不惭的家伙,主流文学和地摊通俗,谁又能瞧不起谁。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六):喜欢那场六年前的床戏

  我的室友,越来越变本加厉地看综艺,不时地大笑。我理解这种毕业前的幻灭和焦虑,所以基本上没怎么批判她们,一如既往任劳任怨地换垃圾袋、换纯净水桶、默默买好全寝室的厕纸。但我的心从未因此而软化,在心里,我还是想打他们。

  我也挺焦虑的,一方面想赶紧工作投入社会,但每次走出面试的单位前,和hr含笑握手之后都会后悔不迭,工作内容通常堪称愚蠢,是铲子骑士不好玩吗,何必要急吼吼地出来找事儿呢?总之心里会冒出很多想法。

  上面都是废话,和这本书没什么关系。我向来不喜欢侦探小说,无论是硬汉侦探还是老奶奶侦探、鸭子侦探。所以这本书的剧情完全不吸引我。但是我很喜欢六年前的这场床戏。虽然整本书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吸粉,但是这个床戏里,怕是头一次真正描绘了吸粉后的幻觉。男主角不光能硬,还能射了,联想到前文所说的早年和一个女孩儿交换了性交的体感,以及床前他感叹自己沉湎于遥远的过去,说明吸粉儿还是很有用的。

  说到吸粉,这是这本书最核心的设定。在这个高压的反乌托邦坏未来里,人人都必须靠吸粉活下去,每个人的粉都可以自定义,像我就希望我的粉是螺狮粉味的。主角大硬汉麦特卡夫就是一个瘾君子,他吸促进剂,每一页都在吸。粉还成为了这个侦探故事中最重要的线索,通过收买制剂师可以获取涉案的那些人渣的粉的配方,在这个坏未来里,粉的配方就像我们手机里的性爱视频一样是每个人最重要的秘密。正是通过这个,六年后(一天)的大硬汉瘾君子发现了汽车旅馆出轨乌龙事件的真相:一对苦命的眷侣因为吸多了遗忘剂误以为彼此双双出轨,殊不知出轨对象竟是对方。够绕口的。吸毒误事,死期将至。

  更重要的是,在六年后,小说的世界迎来了更坏的未来。这里就得提一下冰箱惩罚的设定。这本书里有不少毛骨悚然的设定,比如说强行进化的动物,他们有的做了打手,有的成了情妇,有的则是与大硬汉惺惺相惜的大猩猩侦探。而最匪夷所思的设定,就是为了节约成本,当一个人的点数归零之时就得进冰箱冷冻,一次有去无回的时间旅行。虽然在这过程中可能会被奸商撸去做了性爱人偶,但麦特卡夫大概太糙了,幸免于此。而他睁开眼来到了六年后的世界,粉儿再也不是自定义的了,它成了限定配方的定量配给。生活相比太艰难了,人们互相捅刀难免受到良知的折磨,所以遗忘剂成了药方的主料。所以六年前涉案的人渣都成了空心的脑袋,就像巴萨中卫皮克一样蠢笨(非黑)。他们得借机器其才能调取出一点点自己被篡改的过去。

  看到自己的仇敌变成了好人,这才是比含冤蒙屈更惨的折磨。麦特卡夫拒绝再吸粉了,为了一个瘾君子的尊严。他选择弄死恶棍的干儿子,一只拳击袋鼠。和袋鼠打拳击一直是我憧憬的事情,因为他们下盘很稳,很能打。可惜,这只搏击袋鼠不敢扣动扳机,他被硬汉打死了。而今理想主义已经十分罕见,硬汉痉挛着重新奔向冰箱准备睡眠,希望在下一个更坏的时代怒锤他的仇敌。

  同样爱好吸粉,自称是pdk信徒的勒瑟姆还是和他的师祖很不一样的。pdk的飞带有一种冷峻和邪魅,而勒瑟姆笔下的麦特卡夫则是一个粗中有细的莽汉,他思维跳跃满嘴胡话,经常为所欲为冷不防就要开打干架,看起来是个白粉信徒,其实还是古道热肠偶尔拥有良知。他有自己在乎的事情,这是一种无比陈旧的价值观,非常过时。他在意小羊的死亡,会在膝盖好看的苦命少妇惨遭虐杀后捂嘴痛哭,也会回来找到那个如今混得巨好的六年前床戏女主角,告诉她老子放不下这些破事,不是因为钱,也不是仇恨。我就是不为什么,我就是找死。

  不说粉了,说语言。不知道为什么,很多美国作家都特别喜欢故意写得很屎,像这本,就很张狂并且胡逼。勒瑟姆的妈妈和菲尔奥克斯约会过,菲尔喜欢抱着撸她们家的小猫,这个动作影响了鲍勃迪伦写like a rolling stone,勒瑟姆又自称是鲍勃迪伦的死忠,够乱的。但勒瑟姆的文字中并没有布考斯基这样的屎派宗师的诗意,偶尔有些刻意。我不喜欢,但我能理解,我坚决赞成勒瑟姆不要好好说话。因为好好说话也许能弥补自己的不足,写出一个剧情平平的赛博侦探小说,但却无法使对雷蒙德钱德勒审美疲劳的人去欣赏一个脆弱的、喋喋不休的恶棍、阳痿、偏执狂瘾君子。虽然其实我也不怎么欣赏男主角,只是有几处,真的很好笑。比如:

  绝望这种特质,显然属于冯布鲁姆发现了就要珍视的,若是没有发现的话,他也能培育出来。

  冯布鲁姆就是很难缠的大胖子黑社会老哥。没有任何高明的描写,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七):枪声响起,“正义”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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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偶尔有音乐》是美国知名畅销作家乔纳森·勒瑟姆的处女作。父亲是画家、母亲是政治家这一家庭环境,为他的作品奠定了的“艺术X尖锐”的风格。

  《枪,偶尔有音乐》讲述未来的某一天,主人公康拉德•麦卡夫特在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接待了一名自称被冤枉成杀人犯的年轻小伙子,他请求麦卡夫特为自己洗脱冤屈。收钱办事本来天经地义,可这次案件的真相远不止年轻人所说的那样简单,越陷越深的麦卡夫特渐渐被夜幕中的美国西海岸扼住喉咙,前往真相的路上,满是魑魅魍魉设下的致命陷阱。他愈发的寸步难行,但却没有停下脚步。正如吸血鬼需要吸血一般,对真相的渴求是侦探的本能……

  虽然故事的简介看不出来,但本书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反乌托邦式的精彩之作。广播里的音乐新闻,只有头是成人大小的“婴儿脑袋”、用来代替劳动力会说人话的动物、一旦犯错就会被扣分,归零时便会被送进冰冻监狱服刑至苏醒的摩羯点数社会系统、人们靠着毒品削弱负面情绪,冲淡现实的残酷以便继续生活……

  不少设定会让读过诸如《1984》、《美丽新世界》等反乌托邦经典的朋友倍感熟悉。只是比起经典,这本《枪,偶尔有音乐》的氛围更加“艺术”:书中比比可见主角麦卡夫特“吸粉”的场景,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的主人公都会吸上一剂“促进剂”,让自己忘记人类该有的一切负面情绪,继续向前。

  主人公麦卡夫特是一位典型的硬汉侦探,在他的脑子里,线索就是一切。他善于使用各种话术(即说话的艺术),时而用威胁恐吓、时而笑里藏刀冷嘲热讽,企图挖出对方脑子里的一切线索。动不动就拳脚相加似乎是理所当然。与其纠结他究竟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他是个硬茬!”这个想法也许更加聪明。

  这部作品以强烈的雷蒙德·钱德勒式硬汉侦探混合菲利普·K·迪克的新潮科幻,产生出一种迷幻感极强的故事风格。不同于黄金时代的“老侦探们”,书中的主角既不能一眼就看出来者的职业,也没有近乎非人的缜密心思。和普通人一样,黑色革命(即二战后的硬派侦探小说)中的主人公们会受人愚弄,会犹豫会迷惘,甚至会犯下一些几近难以弥补的过错。和我们不一样的是,这群家伙个个坚强果敢、且坚定不移的向真相前进,哪怕一路上充满谎言和刀枪。活跃在好莱坞一线,诸如《第一滴血》中“兰博”这类纯爷们儿,便由此而来。而《黑客帝国》、《攻壳机动队》等知名作品所用的“赛博朋克”概念据说也是在两者的混合中孕育而生。

  本书在我看来阅读门槛着实不低。行文凌乱,条理不清。故事以第一视角描写,充斥了大量未经雕琢的心理活动,不仅絮絮叨叨,甚至有时候前后都不挨着。更别提那些拗口异常的人名。可这也许正成就了《枪,偶尔有音乐》的魅力。一切都太过真实了。随处可见的暗喻无限的真实化了这个明明是虚构的世界。主角对自己的俏皮话,毫不犹豫的用吸粉来“迫使”自己行动,站在无人街道时对案件的无力感等情感经由那些未经修饰的心理活动赤裸的摊在读者面前。如同麦卡夫特那根因为感官交换手术而毫无感觉的阳具还是会做出正常的生理反应一般,我们感受到了一个不是自己的“我”,从而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成瘾感。

  这是一个看起来又“脏”又乱的故事,笔者粗浅的文笔很难描述清楚在看完后双脚冰凉,胸中火热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冰凉也许来自书中无情的社会;也许来自与残酷现实的相似。火热也许来自身为而人对正义的渴求,也许来自麦克夫特不顾自身安危,击毙罪恶时手枪奏出的《危险的主题曲》。“该死的上帝”,愚笨如我又如何知道在这一片清晰的迷雾中到底映出怎样的存在。我唯一知道的是,看完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子弹上膛,音乐奏响。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八):《枪,偶尔有音乐》:科幻推理的杰作(文/臻心有鱼)

  《枪,偶尔有音乐》是美国当代著名作家乔纳森•勒瑟姆的处女作。这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科幻推理小说。搜索百度,你会看到小说面世后获得的一系列荣誉:这部小说在1994年入围星云奖短名单, 1995年被评为《卢卡斯》杂志年度最佳处女作,并被评为1995年《轨迹》杂志年度最佳小说, 1998年入选《审理》杂志“100部今生必看的科幻图书”名单。大名鼎鼎的犯罪小说《布鲁克林孤儿》就是他的杰作,同名电影预计今年就能够上映。

  勒瑟姆拥有超凡的语言驾驭能力,品读小说的过程中,你总会为其精彩的描写激动不已,总会不时的有很强代入感的语言将你内心深处某种莫可名状的东西激活。你不会觉得这是一本语言枯燥的小说,而更像是你在沿着充满激情的大河漂流,里面总会有激荡的漩涡和惊险的暗礁,故事语言的运用也是恰到好处。

  想想那些充满科幻色彩的词汇吧,那不仅仅是词汇,它们连缀成意境,并塑造了一个与我们现在相比完全颠覆了的世界。在那样一个反乌托邦的世界里,异端调查局掌控大局,它们通过“药品”管制世界。每个人拥有唯一的与身份相对应的所谓“摩羯”点卡,任何违法行为都将监控,反映在点卡上则是你所拥有的点数的多少。而点数的多少直接影响你的生存状况,如果点数清零,那么,恭喜你,你将会被异端调查局关进“监狱”,被冷冻进冰箱。这的确不是一个你愿意接受的世界,那样的现实冷酷之极。

  主人公康拉德•麦卡夫特,一个曾经的异端调查局职员,现在的私家侦探,卷入了一桩棘手的案子。故事由此展开,麦特卡夫带我们走入了这样一个未来社会之中。侦察,破案,帮助那个无辜的年轻人洗脱罪名贯穿故事始终。于是,随着故事紧锣密鼓的展开的,就是那些诡异的未来世界的景象。

  那些“药品”,那些所谓促进剂成为每个人生活所必须的依赖,他们要经常吸食各种促进剂,包括接受剂、相信剂、逃避剂、遗忘剂等,共有成分是成瘾剂。这可真是人类弱点的直观呈现,人们总在回避自己的人性软弱的一面,因为你会强迫自己接受一些东西,你会试图固执的遗忘一些东西,你会试图逃避一些东西等等,现实生活中的我们,何尝不如此。

  在这个未来世界里,一切都是进化了的,麦特卡夫遇到了进化了的爱尔兰长毛犬、小猫、兔子、同样做私家侦探的猿猴和带枪的袋鼠。故事里那只袋鼠跟主人公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那个私家侦探猿猴实际上同样卷入了麦特卡夫的棘手的案件。这些进化了的动物们,拥有了与人类同样的思考和表达能力,并能承担一系列人类的工作,能与人类协同做事情。这可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且不说那些因为进化疗法而出现的无数“婴儿脑袋”,从此大街上再也没有追逐洗脑的儿童。他们因为进化疗法而突变,拥有了巨大的婴儿脑袋,能跟成人对话,并且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混乱,堕落的生活方式。就连新闻播报的形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能够想象出来,广播中有关犯罪的新闻以音乐形式播放出来吗?但故事开头,就是这样展现那个未来世界的。(2015-6-5)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九):敌托邦的套路

  刊于2011年10月号《经济观察报·书评增刊》

  http://epaper.eeo.com.cn/pdf/index.jsp?pdftype=spzk&pdfid=020&pdfrq=2011-10-01

  以《枪,偶尔有音乐》作为写作生涯的起点,乔纳森•勒瑟姆无疑是幸运的。它不仅足够生猛筋道,遁出了类型小说的窠臼,融科幻、寓言、侦探于一体,以多棱镜式的全方位视角俯察梦魇魔境的跌宕起伏、峰回路转,更重要的是,《枪》的声名鹊起为他带来了固定读者群与可观的版税收入,这个肄业大学生终于可以辞掉二手书店店员的工作,潜心于语言炼金术;当然,它并非白璧无瑕的完美艺术品,勒瑟姆野心勃勃,试图熔雷蒙德•钱德勒、菲利普•迪克与乔治•奥威尔于一炉,作为初试啼声的新锐,他诚然做得有声有色,但某些时刻的用力过度总使他显得像个心急倔强、偶尔拌个跟头的模仿者,不过,这种可喜的稚嫩为他日后的修正与递进留下了足够且适度的空间,不像那些处女作即为代表作并因此一举奠定文坛地位继而终生徘徊在其阴影下的悲情天才,勒瑟姆免于受到“巅峰自我”的压迫与侵扰,而类似的“影响的焦虑”曾改变了萨岗、曹禺诸人一生的写作轨迹。

  “我对于连续性有着相同的迷信。我并不向自己索要某个词语、页数或者小时数。每天工作,那是我唯一的迷信。当一部小说开始生成时,它会具有一种肉体上的品质。它有一种运动性成分。你一直沿着某种线路前进。”---这是乔纳森•勒瑟姆在与保罗•奥斯特的一次对话中披露的心迹,与其将它视为勒瑟姆对写作本身的一种经验式表白,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次美学立场的昭告,筑基于其上的乃是承继20世纪美国文学传统而来的书写姿态,我们不妨称其为“强行军”写作。参差错落、爆破力十足的句式,冷不防探出头来的黑色幽默,剑拔弩张却暗含玄机的对话,拿腔捏调精准稳妥的绘图布景,令人忍俊不禁、以最有效的路径降低叙事压强的俏皮话,乔纳森•勒瑟姆的文体就像一座万花竞妍的私人园林,多位美国文学的旗帜人物曾在此驻足摩挲,而勒瑟姆也没有浪费他们留下的种子,他以泥沙俱下、吞吐江河的气势完成了空翻360度的惊艳亮相,虽然落地时有些趔趄,但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艺术之家的叛逃者将在未来搅起更大的风浪。

  乌托邦是前工业时代西方作家极其钟爱的文学母题,物质的贫乏、道德的溃败、分配的不公---穷人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贵族阶层与封建领主们却终日锦衣玉食、歌舞升平,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余还不忘大谈礼教与虔诚,法律形同虚设,警察不过是一群身穿制服的恶棍,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世界离末日审判似乎只有一天,被愚弄的底层民众只能从虚伪狡诈的教士那里购买赎罪券以祈求来世的幸福安宁,并非每个人都义愤填膺,但很少有作家会对此无动于衷,直面黑暗、与王权教权短兵相接也许会被送上断头台,宁鸣而生、不默而死的写作者们选择跳开一步,借笔幻想中的虚拟之地与世外桃源反衬现实的不堪,从托马斯•莫尔的同名力作《乌托邦》到康帕内拉的《太阳城》,再到安德里亚的《基督城》,这种批判性写作不仅是对抗的,更是文学的。20世纪以降,从两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上艰难而起的现代人开始重新审视工业革命的成果与恩泽,启蒙思想与科学理性遭到前所未有的反思与质疑,精神瘫痪与荒原意识肇始于我们久臣服其下的现代性,身处进退维谷的困境,一部分知识分子把赌注压在了另一场声势浩大的社会实验上,然而,斯大林大清洗运动骇人听闻的残酷留给他们的只是怅然若失与更深的叹息。在目睹了种种以自由与解放之名施行的罪恶之后,作家们不再把传统的乌托邦模式视为天然正义,它固然强于涂脂抹粉的应景之作与口号文学,但其所设想并极力鼓吹的“秩序井然、差异消除、思想纯净、记忆统一、行为同质”的理想图景却越来越令人感到不安,它看起来颇像当日极权主义在意识形态上的强力后援军,以高蹈的愿景观照现实的离地式写作开始备受冷落。

  “敌托邦小说”,或曰“反乌托邦小说”也随之应运而生,阿道斯•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乔治•奥威尔的《1984》与扎米亚京的《我们》为其中翘楚,而威廉•戈尔丁的《蝇王》与村上春树的近作《1Q84》可被视为对柬埔寨红色高棉的反人类罪行与日本浅田山庄事件的预言与回应。作为反拨的敌托邦写作可谓风靡了整个二十世纪,其影响绵延至今。乔纳森•勒瑟姆也是它的忠实拥趸,在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他坦言“当然,《枪,偶尔有音乐》是一件手工艺品…我将钱德勒、罗斯•麦克唐纳的声音和老一套的敌托邦套路融合在了一起,那些敌托邦的套路来自我对巴拉德、迪克、奥威尔、赫胥黎和斯特鲁加茨基兄弟的作品的来回研读”,显然,勒瑟姆这部“冷硬派科幻”的试水之作受到了这种与政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写作范式的辐射与渗透。

  敌托邦小说既受益于政治,其受制于政治处也常令人拊掌叹惋,米兰•昆德拉便把矛头对准了《1984》:“奥威尔的小说的恶劣影响在于把一个现实无情地缩减为它的纯政治的方面,在于这一方面被缩减到它的典型的消极之中。我拒绝以它有益于反对专制之恶斗争的宣传作为理由而原谅这样的缩减,因为这个恶,恰恰在于把生活缩减为政治,把政治缩减为宣传。所以,奥威尔的小说,且不说它的意图,本身也是专制精神、宣传精神之一种,它把一个被憎恨的社会的生活缩小(并教人去缩小)为一个简单的罪行列举”,换言之,敌托邦小说并未试着用生活的柔软与诗意来稀释政治的烈度,而是将它抽离出所依存的公共空间与私人领域,予以放大、夸张、变形,试图通过抽丝剥茧、条分缕析使其消散在某个真空语境。然而,这种先扬后抑的“去政治化”试验不仅没有消饵冲突,导出一幅恬静淡雅的生活画面,反而使小说深陷漩涡,反讽地勾勒出其与政治的暧昧不清。《枪》在此一文学与政治缠结蔓生的敏感处未落俗套,乔纳森•勒瑟姆不受掣肘,完成了一次出色的突围。溯其缘由,科幻元素的渗入功莫大焉。无论是以“羯磨”点数为计量单位、一旦归零持有者便被送进冷藏拘留室冰冻的便携式生命卡片,名目繁多、功效各异的吸食剂,因注射进化剂而智力膨胀、言语行为与人无异的暴力袋鼠乔伊、猿猴侦探瑟菲斯、停车场管理员斗牛犬,还是用于替代日渐退化的人类脑袋的记忆盒子,都以隐喻的方式拼嵌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敏感的读者很快就能把它们与其现实中的所指一一对号入座,正是这段疏离于现实的诗性间距使《枪》显得张力十足且生趣盎然,它蕴含的陌生性擦除了同类小说中常见的沉闷滞涩。小说中的“婴儿脑袋”是一群心理年龄远大于生理年龄的怪胎,勒瑟姆曾道出这个创意的来源,“斯特鲁加茨基兄弟的《丑陋的天鹅》描绘一群以非常奥威尔的方式艰难度过一生的人们,他们抚养了雄蜂似的的一代人,可怕的孩子憎恨他们,经常将他们出卖给当局。大体而言,就是以一种轻微的伪装方式描述了来自苏联之前的父母抚养一个接受苏联教育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情景。我挖出这个寓言,从中剥离出了政治意义。因此也就有了《枪》中的婴儿脑袋”,反其道而行之的勒瑟姆降低了叙事的锐度,使小说不必像一只时刻警惕着现实入侵的受惊刺猬,泛政治化的情境设置与人物素描只会使异议者走向他的对立面。而状如口袋计算机、带有麦克风的记忆盒子则是对我们当下知识处境的一种物性映射---我们熟知的历史其实并非历史本身,它是一种经叙事策略的包装而筛选、删减、编纂出的过滤物,历史话语权的把持者们希望通过这种可控的知识传递使被输入者的大脑钝化、奴化、械化,低能乖巧的绵羊远比桀骜不驯的独狼容易驯服,它与记忆盒子的存储功能如出一辙---所有收纳于内的个人记忆都必须经过当局的检查、分割与重组。

  乔纳森•勒瑟姆是个有着充沛幽默感的观察者,但他绝不满足于兜售廉价的笑料,在每个需要调节气氛的场合他都为你送上一粒怪味豆,毕竟这是一个人人谨小慎微、脆弱的灵魂互相戒备的倒档世界。小说伊始,康拉德•麦特卡夫前去探访泰斯特法,在加州大厦的电梯间里“我与一头进化了的大母猪共乘电梯。她戴无边礼帽,穿印花礼服,但闻起来仍有一股猪圈味儿。她对我笑笑,我也拼命挤出一个笑容还礼”,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迎接一本钱德勒式的科幻小说,但我还是被这样的描写打了个措手不及,作为科幻阅读的新手,我一边抚书大笑一边感叹勒瑟姆的尖冷刻薄,数页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并非叙事者对一个身材走样的中年妇女的挖苦,那的确是一头猪,一头货真价实、害羞谦逊的大母猪。我的误读虽然不解风情,倒也是一种象征与嘲讽意味十足的读法,温柔的达尔丝、暴戾的乔伊、厚道的瑟菲斯,不就是与那位变成大甲虫的格里高利异曲同工的异化公民么?勒瑟姆极擅动作场景的叙写与调控,出众的画面感使他笔触所及无不似定格的镜头,精准、细腻、生动。麦特卡夫依循线索顺藤摸瓜,单枪匹马来到“薄情缪斯”,不想,在停车场里遇到了老冤家泰斯特法与乔伊,正在周旋之际,他刚得罪的两条酒吧硬汉竟也穿越砾石场地前来算账,戏剧性的场面也成形于此时:“尽管四个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但四个人都认为局势是两对三,唯一知情的我并不打算纠正他们的错误”,熟悉黑色喜剧的影迷想必对这样的桥段不会陌生。

  纳博科夫对那些挥舞道德标尺、自诩“社会良心”的作家从不买帐,“我从来不认为作家的职业是改良他的国家的道德,和站在街头演戏台的高度指出高尚的理想,以及靠匆匆写就二流作品来提供第一级的帮助。作家的说教很危险,和印刷拙劣的低级浪漫传奇差不多,而那些被评论家称为力作的,不过是一堆胡编乱造的陈词滥调,或是拥挤不堪的海滩上一座沙制的城堡,没有什么比看到它泥淖的壕沟在度假人离散而去,在冰冷、静如鼠的海浪小口小口吞食孤寂的沙滩时毁坏消失更令人悲哀的了”。的确,苟活于古板压抑、人心颓坏的社会却奢谈道德不啻是一次自我证伪,道德的力量见诸它的实然践行而非应然话语。《枪》的主角康拉德•麦特卡夫自称“与女性处于永久的战争状态中”,在一次游戏性质的神经末梢对换手术后,女友不辞而别,麦特卡夫也因此变成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双性人”---拥有女性神经反应的男性器官携带者。他耿耿于怀,却未恼羞成意欲报复社会,这个“促进剂版”菲利普•马洛在卷进一场与己无关的凶杀案且被异端调查局的腐化警官与黑道狠角同时威胁退出后,仍然义无反顾地投身于这桩错综复杂的谜案,数遭磨难,屡经变故,麦特卡夫甚至被送进了冰格。一晃六年,世事变迁,乾坤逆转,重获自由的麦特卡夫依旧汲汲于案件的真相,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安格韦恩讨回公道。“正义”的正当性不言自明,乔纳森•勒瑟姆却着手探讨了一个伦理、道德、人生的棘手难题:“为了正义,人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很少有作家愿意在长篇小说的收官处再掀起一次高潮,这样做的风险极高,结构的失衡与场面的失控很可能使作品功亏一篑,而作家的创作力也将遭致读者与批评家的非难,但艺术家与艺匠的区别正在于前者勇于挑战自我的极限,把美学的疆域扩展到我们常人绝不敢冒险涉足的奇域。勒瑟姆初次扬帆起航便开始挑战波塞冬的权威,在小说倒数第四页上,麦特卡夫开枪击毙了已然取代冯布鲁姆成为犯罪集团首领的乔伊,这一枪“是为了“薄情缪斯”里屋楼上的姑娘们…这是因为那些唯有你自己知道你做过的事情。是你放任自己继承了那胖子的事业而做出的那些事情”,“薄情缪斯”里的那些姑娘被称为奴隶盒子,冯布鲁姆从贪赃枉法的典狱长那里购买了一定数量的女囚犯,继而删除她们的记忆,使其成为只会傻笑的妓女,以供其谋取暴利,这是对上帝的公开叛乱,麦特卡夫充当了审判者的角色,虽然他将被再次送进冰格,但麦特卡夫捍卫了他所信奉的真理,除了死亡,他对抗虚无之境的唯一胜算便系于此。

  “我十几岁的时候贪婪地阅读这些人的作品,但我同时着迷的还有美国犯罪小说和科幻小说,这两者发生了强烈的碰撞…我只是更为深刻地确认了自己“边缘人”的身份。一边是上不了台面和过时的美国作家,另一边是那些“国际寓言家”…我渐渐整合出一种想法:我要当美国的卡尔维诺,但养分要来自等而下之的类型小说这个根源。就仿佛这将催生一场运动…我能声明这是我的领土…”--回顾写作生涯,乔纳森•勒瑟姆作如是语。《枪》出版五年后,《布鲁克林孤儿》问世,奠定了他“美国当代最具创造力、最受瞩目的作家之一”的地位,该书更收获美国国家书评奖、世界奇幻奖、金匕首奖、麦克阿瑟奖等诸多桂冠。他悠游小说林,融合各种类型文学之长,以罕见的实验精神与写作激情持续着叛离、否定终而超越自身的文字筑墙,他并非强力干涉生活的历史主义者,也从不醉心于后现代的叙事迷宫,写作之于他是一种生命本能的释放。时至今日,勒瑟姆已不再仅被视为一位类型小说的突破者,如果有人想绘制一幅今日美国文学的地图,那么遗漏勒瑟姆将是不可原谅的。

  夏传2011年9月17日成稿于绍兴宏泽苑家中

  《枪,偶尔有音乐》读后感(十):遗忘带来祸患

  遗忘带来祸患

  ——读乔纳森.勒瑟姆《枪,偶尔有音乐》

  杨津涛

  刊于2011年10月18日《中国图书商报》;另有此书短评刊于《南都周刊》

  作为美国当代一位颇受瞩目的天才作家,乔纳森.勒瑟姆有着传奇般的经历。他18岁退学,怀揣40美元闯荡世界,凭借搭便车的方式,穿越了广阔的荒漠与山岭,从科罗拉多一路来到加利福尼亚。在加利福尼亚,勒瑟姆在为一家二手书店打工的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小说创作。或许正是青年时代天马行空的个性,造就了勒瑟姆非同凡响的想象力。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这次出版的勒瑟姆作品除《枪,偶尔有音乐》外,还有《布鲁克林孤儿》和《久病之城》,它们都曾登上美国畅销书榜。

  《枪,偶尔有音乐》曾被列为人生必读的科幻小说之一,其实它早已超越了传统类型小说的划分,说是一部科幻小说自无不可,但同时更是严格意义上得推理小说,所以入选了“世界十大杰出科幻推理小说”。甚至将它视为反乌托邦小说,都有足够的理由。

  与几乎所有的推理小说一样,《枪,偶尔有音乐》的主人公康拉德.麦卡夫特是一名私家侦探。故事发生在未来世界,那里有通过“进化疗法”而会说话的动物,也有如成人一样抽烟、喝酒的婴儿。一天,年轻人奥顿.安格韦恩找到麦卡夫特,他被怀疑杀死了医生梅纳德.斯坦亨特。斯坦亨特生前怀疑妻子不忠,恰好也曾雇佣麦卡夫特为其监视妻子。麦卡夫特随之开始了自己的调查,最终的结果相信会让所有读者大吃一惊。

  作为一部具有科幻背景的推理小说,《枪,偶尔有音乐》成功地融入了一些反乌托邦的内容。其实,对于反乌托邦小说,无论是已成世界经典的扎米亚京《我们》、赫胥黎《美丽新世界》、奥威尔《一九八四》,还是中国当代的王小波《白银时代》、陈冠中《盛世:中国2013》、马伯庸《寂静之城》,无一例外会构造出一个“科幻”的未来,因为先进的技术能为禁锢人的思想与肉体提供最佳手段。

  反乌托邦小说中通常都会出现让人恐惧的监视、整齐划一的生活,以及对过往世界的遗忘。《枪,偶尔有音乐》无疑包含了以上所有元素,“异端调查局”的调查员无处不在,他们会在你“出错”时扣除卡片上的“羯磨”点数,当点数被扣净之时,你即将被送入冰箱冷冻——这里没有监狱,只有冰箱。

  在麦卡夫特查案过程中,小说提及了“异端裁判之前”的时段,那时还有电视指南,还有圣诞老人,但是作为新生代的主人公对这些都不再记得。在他生活的这个时代,“耶稣基督”都变得少有人知。人们都会吸食当局免费发放的“毒品”——“促进剂”,它能提供一个人“正在寻找的感觉”,起初还包括接受剂、逃避剂、后悔剂等各种类型,但是后来只剩下了一种:缓释遗忘剂。那些“有害”的记忆被删除或者剪辑,然后存入“记忆仪”。在我看来,遗忘不仅是小说破案的关键,更是作者意图表现的主题所在。米兰.昆德拉曾说,“人与权力的斗争,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麦卡夫特被冰冻六年,依旧未曾忘记手头的疑案,依旧要查明真凶。从这个意义上讲,麦卡夫特不止是案子中的胜利者,他同时也战胜了邪恶的当局。

  另外至关重要的一点,让作者有意的反乌托邦设置表露无遗。在小说中,“新闻媒体中的文字一直在逐渐减少,一年前被认定违法后终于彻底消失。”因而那里发行的只能是图片报。这不能不让人想起《一九八四》中的“新话词典”,以及《寂静之城》里戏剧的结局:主人公打算在街上向朋友问好,但是“他掏出新发布的健康词汇列表,发现上面是一片空白——终于连最后一个词组也被有关部门屏蔽了。”马伯庸这篇小说最初发表在《科幻世界》上。

  《枪,偶尔有音乐》的终局是麦卡夫特成功破案,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冤枉的安格韦恩也从冰箱中走了出来。但麦卡夫特却要又一次被冰冻,且不知能否再走出来。这个留给读者的悬念,或许也是作者对世界的疑问。如果读者已然读了很多英伦风的阿加莎.克里斯蒂,或者新颖别致的东野圭吾,那不妨来看看在一个科幻背景下,美国作家是如何为我们演绎推理传奇的。

  http://epub.cnki.net/grid2008/detail.aspx?filename=TSSB20111018Y051&dbname=CCNDP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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