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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10篇

2018-01-22 21:56: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10篇

  《尼金斯基手记》是一本由(俄)尼金斯基著作,华夏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3.80,页数:20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一):我不知道该不该推荐

  quot;我已经吃过午饭,两个水煮蛋,还有薯条和蚕豆。我爱吃蚕豆,但是它太干,我不喜欢吃太干的蚕豆。感觉它里头是死的。瑞士得病很重,因为它处处是山峰,它想得到太多。它被拥挤人们挤到一旁,渐渐干枯了。但对于人它还有用处。我不喜欢苏黎世,因为这是一个很干的城市,有太多的工厂和太多的商人。我不喜欢干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商人。"

  这是《尼金斯基手记》的开头。这个开头很吸引我,和作者尼金斯基一样吸引我。我就买了这本书。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因为这本书是一本没有理智的书。

  尼金斯基说,他不是靠理性,而是靠感觉认识这个世界。他认为他感觉到了世界的真实。可惜。他感觉到的世界,是令人崩溃的,结果自己崩溃了。尼金斯基在30岁的时候疯掉了,他的后半生都在扮演一个疯子的角色。而这本书,就是在他30岁生日前的几个星期里完成的,也就是说这本书是尼金斯基从舞者到疯子转折过程中完成的。

  就是为什么我说这本书没有理智。

  这本混乱的书里,尼金斯基任凭自己行将崩溃的精神肆意流窜,洋洋洒洒,企图记录自己思想痕迹,表达的目的是教化与人。他几乎提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食物,燃料,金钱性爱情感音乐舞蹈语言文学教育战争,死亡,理性,思想,神灵,……还有他的私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有大量篇幅议论本书书写时的钢笔铅笔墨水之类的细节。这些凌乱的书写,好像人身体上的布满的一条条血管神经。其中提到最多词就是“感觉”和“神”。——你可以想像到这个当年在舞台上如神一样的天才,用哀伤凄凉眼神俯视这个世界的情景。我的感觉是,毛骨悚然——因为我有同样的感受幸运的是,我不是天才,所以我不会发疯,我保留着作为平凡人所具备的一些理性。我热爱理性,而不是尼金斯基所断言的,“我是理性”,“我是神,所以我是理性。”

  所以,这是本好书,但我不知道要不要推荐给别人。因为它不符合好书的标准

  随书配送了一些图片,图片上的尼金斯基,其貌不扬,算不得美男子,但他的那一瞬间的动作,或矫健或妖艳,无论是花神,还是小丑,都令人动容。可惜,尼金斯基当年的舞蹈没有录像留下,只有这些照片和图画,还有当时已是耄耋老人的罗丹留下的一方没有完成雕塑。80年代,有人千方百计访问查证,根据各种资料和当时观众回忆,重现了《春之祭》,这出当时引起巨大轰动和争论的舞作,大半个世纪重见天日

  算是告慰故去的尼金斯基吧,他的忌日也在春天,4月8号。

  又想起了艾略特那句诗: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荒地上

  长着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参合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二):当牧神心里住着玫瑰

  尼金斯基用几张照片轻而易举的勾起了我的幻梦,从未想到一个百年前的波兰裔男性芭蕾舞者居然能透过几张断影残片让我目眩神迷,这可是百年来无数造型工厂所打造的俊男美女使劲浑身解数也未能达到的神奇效果。他的玫瑰花魂令我悚然而惊,因为我发现我尽然从一个涂脂抹粉打扮得犹如异性癖的男性身上,看到了一个介于少女女人女性所能拥有的全部纯洁妖娆,我从他身上才明白了玫瑰究竟代表了怎样的意象:不,我说不出来,去看他吧,那远胜过我的语言。不过 这是个可怕事实,如果轻盈的少女恋梦居然要靠一个男子来画龙点睛,那美丽女性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尼金斯基几乎让我怀疑起自身女性的身份了,相比起他身上隐隐闪烁的玫瑰之魂,多少女孩简直就是粗糙不堪…

  更令我害怕的是他的牧神午后,肩膀、手臂、腿的倾斜姿势之精准,一如数学借由美学的外表所建立的神殿,深刻如利斧深凿。仅仅几张照片,男性躯体的力与美一览无余,古希腊神话所留下的审美遗产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所以牧神的午后必将历久而弥新。那张闭目垂首的照片,激起了我太多悠长的想象,让我一点一点试着去体味那个神秘的午后中的情欲、渴求和迷茫。那是牧神,还是尼金斯基本人?他的当众手淫早了杰克逊七十年,这坦率令人吃惊,然而他的身体里同时还住着玫瑰花魂…这太可怕,因为这是彻底的分裂,天平的两极,尼金斯基,他兼具两性的魅力,难道反而是他注定精神分裂的罪名?

  魅力即是罪过,牧神和玫瑰集于一身的结果,却是引起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的争夺,佳吉列夫把他紧紧的拴在自己的金丝鸟笼中,罗慕拉则采用女性的魅力和狡慧将他纳入自己温柔的陷阱。而后几十年,佳吉列夫的朋友和罗慕拉的后辈们争吵不休,一方拼命指责罗慕拉骗婚虚荣,另一方竭尽全力证明尼金斯基对佳吉列夫绝无爱情,于是八卦漫天,各人说法完全矛盾,置身于这种撕扯中,尼金终究被撕裂了,他用疯狂狠狠报复了所有为了自己的爱而争夺他的人,让他们承担痛苦。不过尼金在不幸中也终有一丝幸运,这两个人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照顾他和保护他的名声,真爱意味着牺牲,这是尼金的魅力和善良为他赢来的最现实回报

  佳吉列夫是揉进尼金骨肉里的碎玻璃,越疼痛越意味着刻骨铭心,手记里满篇满篇对对方不满,容忍不了对方在枕头上留下的污迹,却又承认当初真的很喜欢他;一边渴望离开对方的控制,一边又感叹到他“抛弃”了自己;恨对方不忠到要编舞讽刺,偏要云淡风轻的说自己只是为了生活才和对方在一起,又情人斗气一样般要在给对方写信时故意写错名字。看完了连读者都要纠结:这是爱呢?还是不爱呢?他们之间既是师生,又是同事,还是情人,艺术金钱情欲全部搅和在一起,这复杂错乱的关系普通人都要难以忍受。而他贸然结婚,却把自己推向更难以调和的矛盾中。

  尼金斯基只懂舞蹈,不懂生活,他不知道生活很容易变成一团糟,更不明白宗教小说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能是浅尝辄止的艺术,他要去见识极端,领略矛盾,他一直强调感觉,可是只依靠感觉在这世界上如何生存?不会沟通,又如何让人理解自己(他的舞伴卡萨维娜在回忆录里详细叙述了尼金在排练春之祭时沟通的窘境)?也许上帝终究是公平的,他总给天才们一些难以原谅的缺陷,好维持世界的平衡。所以,天才总是在大起大落中度过自己辉煌危机重重的一生

  其实我很愿意写写尼金的美,他的特别之处其实就在于他并不怎么俄罗斯,反而是波兰和东方人的混合体,他一双吊梢眼太耐嚼,《天方夜谭》里的golden slave,尼金仰头而笑,让人如堕醉境,那个回眸瞬间眼神里某些流转的眼波,不是俗世中任何男人或女人应当拥有的;《狂欢节》定妆照里,他头戴黑色面具,身体柔韧又有力,每一个手的流转都是传世的杰作;《吉赛尔》的每张照片都传达出刻骨的自恋,仿佛他的眼里只看见自己美丽而孤独的倒影;《玫瑰花魂》已不必说,我不知道得要多风骚的灵魂才会让一个男人身披玫瑰花瓣去扮演玫瑰的幻影(据他女儿说他唯一记得自己的作品就是玫瑰花魂);若不是自信自恋到登峰造极,绝无此等风流态度。如果看照片,尼金委实是个妙人儿,是通往幻梦最便捷的窗户。我不敢想象,真要见了他巅峰时期的舞蹈,我是否真会踏入从未企及仙境之门,沉溺于无法自拔的醉境中?这醉境竟是由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肉体凡胎而创造出来,世界真是奇妙!我也要像科克托那样感叹这个舞者的魔力了。

  我无法接受普鲁申科的致敬,因为普鲁申科连最基本的标志性动作都无法做标准,尼金自己也无法在短短几分钟内从牧神变为花魂,普鲁申科却妄想用几个动作概括尼金斯基的梦境,这个封存百年的梦境,只能由尼金斯基自己来唤醒。我多希望,有更多人能进入尼金构建的幻梦中,因为那实在是太美好,太虚无,太令人绝望...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三):几处勘误

  有几处读着觉得有些不通,去找了俄文版对照后发现应该是错译。

  这里姑妄纠正两处较为主要的。如果以后发现其他错译再回来更新。

  *我那时害怕生命,因为我还很年轻,才结婚5年,我和佳吉列夫一起生活也有5年。*

  结婚5年应该是在1919年,也就是尼金斯基写作这本手记的时间,而不是“那时”。

  俄语版为:<Я боялся жизни, ибо я был очень молод. Я уже женат пять с лишним лет, я жил с Дягилевым тоже 5 лет. >

  所以应该是:我那时害怕生命,因为我还很年轻,现在我【已经】结婚5年多了,我和佳吉列夫一起生活过也有5年。

  *我要写一本有关情感的伟大著作。这本书将记载着我所有的生活。我不要在死后才出版这本书,我要现在就出版。我为你担忧,因为你为你自己担忧。我要说出事实,我不想伤害人,但我应该说出一切事实。你可能会因为这本书被送进监狱,我会陪伴你,因为你爱我。*

  这里我不能理解尼金斯基为何会突然说“我为你担忧”,而且“你”可能会因为这本书被送进监狱。所以又去找了这段。

  俄语版为:<Я хочу большую книгу о чувстве, ибо в ней будет вся твоя жизнь. Я не хочу печатать книгу после твоей смерти. Я хочу напечатать теперь. >

  这段说的其实是:我想(写)一本有关情感的伟大著作。这本书将记载着【你】所有的生活。我不要在【你】死后才出版这本书,我要现在就出版。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四):尼金斯基,悲伤的天才舞蹈家

  今天3月12日,是俄罗斯舞蹈家尼金斯基的生日。很久以前看过这本手记,但是断断续续一直没看完,很想好好写一篇关于尼金斯基的文章,今天总算整理出来,算是对尼金斯基的生日纪念吧。

  悲伤的双鱼座男子

  在尼金斯基的呓语中,我总感觉这是一个双鱼座男子,敏感柔软幻想……然后我去查他生日,3月12日,正是,今天。

  星座密码说,“这天出生的人通常相信一些超乎现实的事物,例如前世今生、另一个星球的存在,或灵魂轮回之类的话题。”从尼金斯基书中反复提到的“神”便可见一斑

  双鱼座,敏感,幻觉,对细节有深刻的感受能力和叙述能力,可能别人会更理性的思考和取舍,但双鱼座的人不会,他们本身就是感觉,就是幻想,在这篇手记中,有大量的呓语,重复,感觉性的句子。星座上都说双鱼座的人喜欢暧昧,喜欢享受模糊糊的感觉,我想他们因为本身就不喜欢铿锵有力,大刀阔斧的做什么,他们敏感细腻天性决定如此。有一个双鱼座的朋友说,他不知道别人的缺点,他只看到别人的优点,他觉得任何人都有非常可爱一面。所以双鱼座的人给人感觉很温暖。有人说,在三个水相星座中,天蝎是冰山,巨蟹是大海,双鱼是温泉,个人觉得还是挺形象的。敏感,神经纤细,喜欢温暖的人,喜欢充满爱的环境,发现许多双鱼座的人对另一半的要求就是温暖,善良之类,而不是许多硬性的外在的标准。他们需要的是一样能感知的心灵,生活在爱中。

  尼金斯基的文字里,无不透出对温暖和爱的渴望,只是没有任何人理解他,他们都以为他疯了,所以他如此的孤独,常常忍不住哭泣。

  纵然千万人喜欢他的舞蹈,可是有多少人理解他舞蹈里面传达出来的感受和声音呢。没人可以理解他,用心灵去感知,接纳,包容他,而对他来说,这才是爱。包括他的妻子,也“只理解他孩子的一面,而对神的一面一无所知。”

  所以,他需要表达,需要倾诉。在他感觉自己将走向另一个世界时——无论是即将到来的疯狂还是他自己提到的死亡,写下了这个日记。他感知到外界,他人对他的否认,觉得他有病,而他自己又深深的感受着自己的心灵发展过程,他需要表达,希望我们理解他的感受,他并没有疯,他只是过于沉溺自我,他只是感受性太强,感受到神,感受到生命的律动,感受到战争,感受到悲伤,这些是那么强烈的冲撞着他的身体和灵魂,他用舞蹈去诠释,可最后,仅仅的舞蹈已无法承载这些,于是,他走向了绝对的自我世界。

  我想,他留下这些,绝不仅仅是自己的传记,也不是大家评定的疯癫的呓语,而是一种心声,一种对自己存在状态的有力呈现——它不是疯狂,它是合理的,它是需要理解的,需要爱的。

  人们通常喜欢从外部去指责,评价等,却极少从内部去关怀,去感知,大致社会,小至我们身边的每个人。

  “他的聪明头脑破坏了他的情感。”

  尼金斯基反复提到这句话。类似的,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善良是一种愚蠢”,这句话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在某些时候,你不觉得确实是这样吗?

  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通常不是那么情感丰富,喜欢帮助别人,理解别人的人。而一些在生活中太善良的人,也许是不会引起重视的,尤其是当这种善良是天性的时候,而不是因为精神素质高了所体现出来的慈悲情怀。“老好人”便是典型的例子,当然,除非这个善良的认识一个非常杰出的人。

  但是,上帝总是公平的。太聪明的人(尤其是精明)在情感方面是缺失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两个朋友,A非常优秀,很有想法,聪明而且幽默,而B偏于内向而且没有咄咄逼人的才气和思想。猛一看A强于B。但是B给人感觉温暖,善于交朋友而不是技巧性的,对朋友出手大方而且坦诚真挚,而A则注重利益,他的聪明使他总是权衡价值利弊,相信这个时候大家愿意和谁做朋友都心知肚明吧。

  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傻人有傻人的福气”吧。聪明是一把双刃剑,正如天才是一把双刃剑一样。

  尼金斯基在文中提到的“聪明”也是如此,太过聪明理性而失去了温暖和人情味。尼金斯基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充满温润情感的人。

  “我不喜欢太干的蚕豆,感觉它里面是死的。”

  “我不喜欢苏黎世,因为这是一个很干的城市,有太多的工厂和太多的商人我不喜欢太干的人,所以我不喜欢商人。”

  他所说的“干”,有点类似于理性,缺乏温润的情感。他一直在杜绝“聪明”,聪明是一种“做”,整合,用大脑,而不是用心灵,心灵只能感知。 “聪明”不是“智慧”,“聪明”与“技巧”“手段”有关,且不说“手段”这个词的褒贬,他只要纯粹的,心灵的,自然的,他不断的画圆圈,便是这样一种还原自然还原事物本来状态。一位对尼金斯基有深入研究的美国精神病医生彼得•莫斯华德认为“面对威胁他存在的分裂力量时,努力保持自我平衡的一种企图。”

  我想,喜欢随手画折线的人,是“意志型”的,坚硬的,总是改变,整合,决定,而圆圈是维护和谐原本。

  我喜欢那些柔软的人,不喜欢那些理性坚硬过于自我的维护,自以为是的人。我喜欢那些对事理性果决但是对人柔软的男人。不喜欢太过热情的人,面对他们我觉得很累。热情,爱,不需要那么夸张的表现和表达。我不喜欢那些以为别人是傻瓜的人,不喜欢那些利用别人的人。我独立的看待每一个人,把每个人看作是一种思想的存在,尊重每一个人。

  像藤一样沿着心灵攀援,每一细微之处,最本真的状态,一切都可以谅解,就像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是脆弱和孤独的一样。当然,只有那些有灵魂的人,或者他回去和自己灵魂相守的时候。

  内在直觉的世界

  尼金斯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没有绝对的荒唐,譬如他的长达16个钟头的练舞,在别墅后面的山上奔跑,胸前挂着“十”字以罪人自居……他只是进入完全自我的意境中,在舞蹈中感知神,感知生命,感知世界,奔跑亦是他内在的某种驱动。

  这些在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只是比例不一样。

  天才型艺术家或思想家在这中间缺乏一种平衡,于是在这个一切平均化的社会便显得截然独立。而社会是一种平均,艺术家创造美,但是在艺术家身上你通常感受不到“美”,因为通常意义上的美也是一种平均。也可以理解艺术家或者某些天资非凡者的邋遢,内在世界的强大足以抵挡对外在世界的关注。

  总有这样一种人存在,他们自己心灵很敏感,情感很丰富,甚至是某方面的天才,但是对社会的某些规则总是迟钝,笨拙,在正常人看来他们甚至是木纳的。

  许多天才要么疯狂,或某种精神疾病,要么死于肺结核,或夭折。我想肯定有某种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便习惯用带有怪异色彩的眼镜去看他们。天才是一把双刃剑,伴随着天赋灵感的同时通常是巨大的精神痛苦,就像高山一侧总会有深渊一样。

  读这本书时,我要么希望自己是一个逻辑混乱甚至有点疯狂倾向的人,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要么希望自己是个精神分析的心理学家。这是一颗怎样的心灵,童年的不和谐,偏绝的环境,无比敏感的心灵,还有丰富的艺术天赋。太专注,太沉溺于自我的内心世界,像某种呓语,矛盾,断裂,散乱,许多个人化的用词,而舞蹈是能传递他的所有内在感觉,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的唯一的形式。

  在后来的文字里,能感觉到他对人群有了隔膜,看世界像看一种影像,在他自己心中,他对一切了然于胸,“我能很深的感觉”。也有一种杜绝,抵制,未被教化的心灵——我们都是被教化的人,只有少数艺术家或其他人活在这个之外。

  尼金斯基说,我是由神演化而来,我深深感到神时我就是神。我想这个神应该是他的潜意识,直觉,幻想,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因为他纤细敏感又充满直觉的心灵总是极容易感受到的,他把这种东西说成是神。

  世界有多少内心敏感直觉发达的人因为这个强调科学,强调理性,外向,现实的世界格格不入而陷入悲剧之中。大多数人嘲笑那种一种非正常的存在,譬如对内向者,对爱幻想的人,对敏感的人,对说出诗句的人……

  人们缺乏宽容,对自己理解范围以外的事物的宽容。

  “我只认识这些语言不多的字但是我的知觉发展得敏锐,我喜欢发展我的知觉因为我想了解他们所说的一切。”

  尼金斯基一直都在保留原生态的世界和心灵,譬如多次出现我不喜欢科学,印刷破坏书写,因为我的书写,那是神的书写。他潜意识里觉得书写本身便是一种有意义的存在,充满了当时的情绪,思维状态的表达,而印刷是冷漠的,无情冰冷,机械的。

  天才艺术家的疯狂

  为什么天才艺术家总会走向疯狂?现实社会是一个由理性,规则建构起来的外向型社会,而艺术是超脱其上的,或者说隐藏在生活生命内部的潜流,所以一个人身体连同心灵大脑被艺术占据的时候,就表现出对社会的不相容性。

  另一方面,艺术的某个角落,是我们还无法理解的,只有超凡的艺术家能感知到,能用舞蹈或者音乐表现,却无法用理性的大脑,文字去表达它。(而文字是一种理性重组,它的表现能力是非常有限的。艺术家用文字去描绘艺术是笨拙的,他们的天性在于直觉和感受,而文字需要理性,理性之于直觉,就像有意识之于庞大的无意识。就像每天早上醒来时回忆梦境是清晰而温润的,但是一旦用文字表达出来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那其中的种种幻觉,连接着庞大的无意识和宗教的世界,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佛陀曾说自己的精神体验“就像一个被咒语驱使而发疯的人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被谁驱向了疯狂,也不知道谁在支配着我”。穆罕默德也曾受到抑郁和幻觉的折磨,并且认为自己受到了妖精的支配,不止一次的试图自杀。

  有人描写尼金斯基“一张沉思中的佛或埃及雕像的面孔”的性格极为内向的舞蹈家没有做生意的才干,生活把他搞得极是紧张,发生在身边的战争也不断侵略着他的内心。

  “尼金斯基食神和孩子的结合体,他妻子对孩子的一面很了解,而对神的一面却一无所知。”

  这样带有神性的人,注定要忍受精神分裂之痛,神的天赋,天性,注定要与人的本性,残酷的社会发生冲撞,于是,他们都走向共同的结局——疯狂。

  到了后期,所有亲密的人都以为他病了,连同自己的女儿,而他还有深刻的感受力和理解力,他只能在文字中倾诉,所以他老是哭泣。最后,连文字也难以表达他的内心世界时,就只有一直望着天空,进入自我内心世界的沉沉荒野中,这样的生活长达30年……

  看到这里,心里非常悲伤,心痛而又肃然起敬,这时候他的大脑或许有意识的,只是不能再表达,我们也无法理解,也许是绝望,对向人类表达他那深不见底的直觉世界的绝望,对人类无法理解的绝望,超脱是唯一的结局。

  长达30年的时间,无法想象他在怎样的意识世界里度过,是孩子的单纯一片还是充满神性意识?

  人类目前对这种存在状态一无所知,无法读取任何信息,可是那么多天才艺术家在这样的状态中了结终生。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五):尼金斯基的一生——彼得鲁什卡

  此文为转载,原帖作者荷之舞,原帖链接http://tieba.baidu.com/f?kz=909513645

  彼得鲁什卡

  上世纪最伟大的舞蹈家瓦斯拉夫·尼金斯基(VaslavNijinsky)的墓前,呆坐着形单影只的铜像——彼得鲁什卡(Petrushka)。这是舞者生前最负盛名的角色之一,也是舞者本人常常用以自喻的形象。彼得鲁什卡连同金奴、牧神、玫瑰精灵一道,拼缀成人们想像中的尼金斯基。

  心碎的木偶

  《彼得鲁什卡》原本是一出四幕滑稽芭蕾舞剧,由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IgorStravinsky)作曲,米哈伊尔·福金(MikhailFokine)编舞,1911年6月,佳吉烈夫(Diaghilev)俄罗斯芭蕾舞团首演于巴黎。《彼得鲁什卡》讲述了一个拥有“人心”的木偶的故事,这个不值分文的小东西后来竟真的活了,可惜没人肯相信。彼得鲁什卡这类喜忧参半的形象不是孤立的,而是欧洲剧院里几百年来的传统角色,他们不是没人会认真看待的小丑,就是不走运的滑稽人,但不知怎的,到头来总是显得比别人聪明许多。查理·卓别麟的流浪汉就属于此类。“彼得鲁什卡”则是这种各国皆有的角色在芭蕾舞方面的代表,是该剧的编导们年轻时就已熟悉的形象。开始,彼得鲁什卡仅仅是个机械木偶,他不幸堕入情网,爱上了美丽的芭蕾舞女偶人,千方百计想赢得她的欢心,然而,全世界好像都与他作对。他失恋,死去,受到大家的嘲笑。末了,他阴魂返回,放声大笑,以此抗争。

  尽管《彼得鲁什卡》是现代剧目中最著名的芭蕾舞剧之一,但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多年才复演成功。其中,圣彼得堡基洛夫(Kirov)芭蕾舞团的版本也许是最忠实原貌的,今天的观众只能通过舞者安德烈·里帕(AndrisLiepa)的肢体语汇来想像最初的木偶:

  他的出场机会并不多,却立刻引起观者的注意;他的面具是僵死的,丑陋怪异,却流露出亦喜亦悲的挣扎;他的舞蹈动作是破碎的,不协调也不高昂,却编织出角色完整的心灵;他的示爱苦涩而滑稽,却是难能可贵的本真;他的反抗微弱无力,却拥有悠长的震撼。

  一个具有了灵魂的木偶,将要多么痛苦地忍受着**纵的命运!

  斯特拉文斯基在1936年的《自传》中写道:“我要向卓绝地扮演了彼得鲁什卡这一角色的瓦斯拉夫·尼金斯基奉献由衷的崇高敬意。他的表演之完美,使自己完全成了彼得鲁什卡的化身,而由于他所擅长的纯粹跳跃式的舞蹈在此剧中受到戏剧性的情节、音乐和手势的限制,他的完美表演就格外不平凡了。”

  卡尔·范维克顿更是这样描绘尼金斯基饰演的彼得鲁什卡:“他是一个木偶,而且是一个有灵魂的木偶——非凡之笔。他在这个剧中的表演或许是他的最大成就。他仅以动作表现彼得鲁什卡,面部表情却一无变化,然而唯其如此,他那悲怆苦楚才更为深刻,透过脚灯更为真切地传达给观众,超出任何别种情况下所能想像的。”

  编导福金也亲自扮演过彼得鲁什卡,虽然他逐一做出了所有动作,效果却全然不同。尼金斯基放进表演中的,是他的天赋。谁能够忘记尼金斯基的彼得鲁什卡呢?当“他”被主人甩进可怕的黑匣子,怀着对女木偶疯狂的爱,而她却无心报答宁愿选择摩尔木偶时;当“他”在绝望之中乱撞,挥动“他”那不幸的僵硬胳膊,终于用捏得紧紧的拳头砸破窗子向着苍穹诅咒星辰时,那种悲凄的表现令人心碎,远远超过罗密欧所能给予观众的。

  警世的小丑

  同一剧目通常有复数以上的版本,《彼得鲁什卡》也不例外。由奥列格·维诺格拉多夫(OlegVinogradov)重新编排的这出“木偶剧”,再次成为久负盛名的基洛夫芭蕾舞团的当家作品。

  焕然一新的彼得鲁什卡不再是木偶,而是活生生的小丑;他也不再穿那标志性的荷叶边儿短褂,而是一袭紧身白衣;他甚至不再躲藏于面具下,而是以明媚的脸蛋示人。

  这一次,以天真的街头丑角身份登场的彼得鲁什卡实际上是一个孤独的预言者,他试图唤醒被蒙蔽的民众那懵懂混沌之心。尽管遭到人们的讥讽、诽谤和恶毒攻击,彼得鲁什卡还是拒绝放弃追求自由和真理,他撕毁了政治布告,扯烂了斑斓彩衣……最后,被人们活活打死。然而,他的死亡旋即在民众中引起轩然大波,其程度超过了他生前的所有努力。人们脱掉身上的花哨外套,只着喻示“纯洁”的白色紧身衣。在自由的曙光中,彼得鲁什卡的遗体被高高举起,像基督最后的受难。

  也许是宣示,也许是警醒,也许就是扪心自问。新版《彼得鲁什卡》被赋予了更多的使命和内涵,旨在讽刺当时俄罗斯的政治及社会状况。编导维诺格拉多夫通过群舞与独舞来刻画民众与彼得鲁什卡之间的互指,而几个强权恶势力的角色也有大段飞扬跋扈的狂舞,增添了非凡的戏剧效果和震撼力。

  瑟基·维哈耶夫(SergeiVikharev)肢体纤长柔韧,表情稚趣灵俊,腾挪跳跃酣畅淋漓,重塑了一个活脱的彼得鲁什卡。他绝少显露原版的经典造型,而以720°的旋身拔地而起来确立自己的招牌。然而,新版与原版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维哈耶夫的彼得鲁什卡,似乎就是原版中那已然挣脱出木偶躯壳的灵魂。

  新版的彼得鲁什卡淡施粉脂,尼金斯基式吊眼梢清晰可见。从早期屈指可数的黑白照片中,可以看到面容清秀的尼金斯基有一双东方人的沉静眼眸,他的容貌曾让当时整个欧洲都觉得充满了神秘感。尼金斯基自己则痛苦地在日记中写道:他们嘲笑我的外表,连同我的吊眼梢。

  但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吊眼梢也好,“出壳的”灵魂也好,都是旨在向那天堂中的伟大舞者致敬呢?

  上帝的孩子

  今天提及尼金斯基,往往在后面缀上佳吉烈夫的名衔。后者发掘了前者,像皮格梅梁般对自己的“作品”高度赞赏着,并把这一“作品”推向世界。然而,佳吉烈夫强烈的控制欲给尼金斯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打个比方,可以把佳吉烈夫和尼金斯基粗暴地看成是造物主与受造物的关系,但真正的尼金斯基的创造者,只能是那个天然的上帝本人,与“派莫扎特下凡”的是同一位神只。在后期尼金斯基脱离了佳吉烈夫控御的生命中,他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了上帝。他不住地呢喃,不停地创作,用可怜的疯癫的语气申述着:他是神的丑角,是上帝的孩子。他是彼得鲁什卡。

  他,尼金斯基,绝不会因为没有佳吉烈夫而只是一块深山璞玉,也绝不会因为依赖佳吉烈夫而泯灭了自己的光辉。

  他是独一无二的。人们在躁动,他静止;人们追逐浮光掠影,他拈花微笑;人们在愚己愚人,他便把内心的痛苦撕裂开来裸裎相见;当人们终于幡然醒悟说:留下来吧!他却悲悯地投奔另一个世界。彼得鲁什卡也许是“被摆弄受屈辱”的原型,但他更多的意义还在于:弱者的明智、生命的稚态,以及对樊笼的轻蔑,亦即自由本身。他就是笃实地喊出“皇帝没穿衣服”的那个孩子!

  隔了时光的距离,回首重顾,《彼得鲁什卡》仍然新鲜、热辣,给人迎头重击。

  2005.4.27

  一生:彼得鲁什卡

  Y 荷之舞/Oscare

  上世纪最伟大的舞蹈家瓦斯拉夫·尼金斯基(Vaslav Nijinsky)的墓前,呆坐着形单影只的铜像——彼得鲁什卡(Petrushka)。这是尼金斯基生前最负盛名的角色之一,也是他常常用以自喻的形象。彼得鲁什卡连同《天方夜谭》中的金奴、《牧神午后》(L’Apres-midi d’un Faune)中的牧神(Faune)、《玫瑰精灵》中的花仙一道,拼缀成我们想像中的尼金斯基。

  一

  很多不世出的天才的经历总是一波三折,尼金斯基的幼年就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他倒的确当得起出身世家:父亲托马斯·拉夫伦缇耶维奇·尼金斯基(Thomas Lavrentievitch Nijinsky)是当时著名的波兰芭蕾明星,母亲艾丽诺拉·尼古拉耶夫娜·波丽妲(Eleonora Nicolaevna Bereda)是位伯爵的女儿,痴迷舞蹈,像卓文君一样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着托马斯私奔了。

  本来托马斯期望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皇家戏剧学院(the Imperial Theatre School)得到职位,但由皇后陛下亲自资助的学院以他“不是俄罗斯本国人”为由拒绝了。不得已,尼金斯基夫妇只好自己组建小剧团,在各个斯拉夫国家的剧院、歌剧厅甚至流动戏班演出以维持生计。长子斯坦尼斯拉夫(Stanislav)继承了家族病,头脑不怎么灵光,托马斯便把一腔热忱全部倾注到次子瓦斯拉夫身上,几乎在襁褓中就开始对他进行培训,4岁的小瓦斯拉夫在父亲剧团里首次公演就获得了成功。当尼金斯基多年后成名,巴黎杂志《我无所不知》的记者问他何时开始学舞蹈,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回答:我的父母认为教我跳舞就像教我走路和说话一样自然,我母亲肯定记得我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然而却说不出什么时候给我上了第一堂舞蹈课。

  当第三个孩子——女儿布隆尼斯拉娃(Bronislava)出生时,贫困并没有让这个家庭更患难与共。托马斯的抱负无从施展,他疲于奔命,郁郁寡欢,生活一片泥淖时竟然丢下发妻和孩子跟另外的女人跑了。而前伯爵小姐显示出惊人的毅力,把家搬到圣彼得堡,含辛茹苦独自拉扯三个孩子长大。

  1900年,10岁的小尼金斯基毅然决然报考父亲未竟的皇家戏剧学院(他出生于基辅,属于大俄罗斯帝国境内),其实他还有个更单纯的目的——为母亲分忧,因为戏剧学院的学生不仅免收学费,更可以享受国家津贴。这可颇费了一番周折:他的身体条件并不好,个子不高,四肢粗壮发达而不纤长,幸亏考官让他试跳一次大跳,尼金斯基起跑之后像瞪羚那样跃起,在空中停留一会儿,然后才轻轻落下。这“毁灭性”的视觉冲击力征服了考官,也决定了他的命运。

  在学院,小尼金斯基就读很吃力,因为他的俄语很蹩脚,有浓重的波兰腔;他性格内向,不是刻苦练功便是闷头大睡,即便有母亲庇护,还是受到其他男学生的孤立,社交课成绩乏善可陈;他还常常调皮捣蛋(大概就是所谓的“蔫儿淘”),甚至差点因为屡禁不止的手*问题而被开除。但这都不影响他站在舞台追光里。1907年,尼金斯基以绝对优异的成绩从学院毕业,成为圣彼得堡玛琳斯基剧院(Theatte Mariinsky)的签约舞者,并跟随谢尔盖·佳吉烈夫(Serge Diaghilev)周游欧洲的俄罗斯芭蕾(Ballet Russes)演出季演出。1911年,他“永久性”的成为俄罗斯芭蕾舞团的台柱子。

  还不到20岁,尼金斯基就已经在《堂·璜》(Don Giovanni)中担任鼎鼎大名的安娜·巴芙洛娃(Anna Pavlova)的舞伴。他的当家剧目多极了:《狂欢节》(La Carnaval)中猫儿般柔韧的丑角,《天方夜谭》(Scheherazade)中勾引了王妃的金奴(Golden Slave),《吉赛尔》(Giselle)中被女鬼胁迫的Albrecht伯爵,《玫瑰精灵》(Le Spectre de la Rose)中带给少女绮梦的花仙,《彼得鲁什卡》中命运多舛的木偶,《水仙花》中耽沉于美丽倒影的纳尔喀索斯(Narcissus),以及《蓝色上帝》、《达弗尼斯与赫罗娅》……他的空中双腿打击,竟可达到12次之多,被隆而重之命名为“安特拉沙”,至今都是男舞者追求的极限。他的大跳无与伦比,像“挣脱了地心引力”,羽毛般轻缓柔慢,这在《玫瑰精灵》中被发挥到极致——由盘膝而坐不加任何辅助动作直接从前场跃入后场道具窗内,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世界第八大奇观”。好事者也找到了原由:一次尼金斯基在美国演出不慎受伤,外科大夫给他拍透视片子,发现他的脚骨非常接近鸟类的构造!于是,他被挑剔的欧洲人誉为自18世纪的维斯特里斯(August Vestris)以来的新任“舞蹈之神”(Le Dieu de la Danse)。

  1912年,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匈牙利贵族小姐罗慕拉(Romola De Pulszky)在布达佩斯观看了尼金斯基的表演,面对那犹如神迹的跳跃,罗慕拉难以自持,喃喃呓语:“感谢上帝!让我生在这个世纪,能够看到尼金斯基的舞蹈!”她着魔地追随心中的偶像,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尼金斯基的妻子。而“舞蹈之神”就此折断了翅膀,跌落于凡尘。

  二

  《彼得鲁什卡》原本是一出四幕滑稽芭蕾舞剧,由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Igor Stravinsky)作曲,米哈伊尔·福金(Mikhail Fokine)编舞,1911年6月,佳吉烈夫的俄罗斯芭蕾舞团首演于巴黎。《彼得鲁什卡》讲述了一个拥有“人心”的木偶的故事,这个不值分文的小东西后来竟真的活了,可惜没人肯相信。其实,这类喜忧参半的形象不是孤立的,而是欧洲剧院里几百年来的传统角色,他们不是没人会认真看待的小丑,就是不走运的滑稽人,但不知怎的,到头来总是显得比别人聪明许多。查理·卓别麟的流浪汉就属于此类。“彼得鲁什卡”则是这种各国皆有的角色在芭蕾舞方面的代表,是该剧的编导们年轻时就烂熟于胸的形象。一开始,彼得鲁什卡仅仅是个机械木偶,他不幸坠入情网,爱上了美丽的舞女偶人,千方百计想赢得她的欢心,然而,好像全世界都与他作对。他失恋,受到大家的嘲笑,死去;末了,他阴魂返回,放声大笑,以此抗争。

  尽管《彼得鲁什卡》是现代剧目中最著名的芭蕾舞剧之一,但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多年才复演成功。圣彼得堡基洛夫(Kirov)芭蕾舞团的版本也许是最忠实原貌的,我们还能通过舞者安德烈·里帕(Andris Liepa)的肢体语汇来想像最初的木偶:

  他的出场机会并不多,却立刻引起观者的注意;他的面容是僵死的,丑陋怪异,却流露出亦喜亦悲的挣扎;他的舞蹈动作是破碎的,不协调也不高昂,却编织出角色完整的心灵;他的示爱苦涩而滑稽,却是难能可贵的本真;他的反抗微弱无力,却拥有悠长的震撼。

  一个具有了灵魂的木偶,将要多么痛苦地忍受**纵的命运!

  斯特拉文斯基在1936年的《自传》中写道:“我要向卓绝地扮演了彼得鲁什卡这一角色的瓦斯拉夫·尼金斯基奉献由衷的崇高敬意。他的表演之完美,使自己完全成了彼得鲁什卡的化身,而由于他所擅长的纯粹跳跃式的舞蹈在此剧中受到戏剧性的情节、音乐和手势的限制,他的完美表演就格外不平凡了。”

  卡尔·范维克顿更是这样动情描绘:“他(尼金斯基)是一个木偶,而且是一个有灵魂的木偶——非凡之笔。他在这个剧中的表演或许是他的最大成就。他仅以动作表现彼得鲁什卡,面部表情却一无变化,然而唯其如此,他那悲怆苦楚才更为深刻,透过脚灯更为真切地传达给观众,超出任何别种情况下所能想像的。”

  据说,这个角色是编导福金为尼金斯基度身设计的。福金也亲自扮演过彼得鲁什卡,虽然他逐一做出了所有动作,效果却全然不同。尼金斯基放进表演中的是他的天赋。谁能够忘记尼金斯基的彼得鲁什卡呢?当“他”被主人甩进可怕的黑匣子,怀着对女木偶疯狂的爱,而她却无心报答宁愿选择摩尔木偶时;当“他”在绝望之中乱撞,挥动“他”那不幸的僵硬胳膊,终于用捏得紧紧的拳头砸破窗子向着苍穹诅咒星辰时,那种悲凄的表现令人心碎,远远超过罗密欧所能给予观众的。

  《彼得鲁什卡》还被演绎出更多版本。由奥列格·维诺格拉多夫(Oleg Vinogradov)重新编排的木偶剧,再次成为基洛夫芭蕾舞团的当家作品。

  焕然一新的彼得鲁什卡不再是木偶,而是活生生的小丑;他也不再穿那标志性的荷叶边儿短褂,而是一袭紧身白衣;他甚至不再躲藏于面具下,而是以明媚的脸蛋示人。

  这一次,以天真的街头丑角身份登场的彼得鲁什卡实际上是一个孤独的预言者,他试图唤醒懵懂混沌的民众。尽管遭到人们的讥讽、诽谤和恶毒攻击,彼得鲁什卡还是拒绝放弃追求自由和真理,他撕毁了政治布告,扯烂了斑斓彩衣……最后,被人们活活打死。然而,他的死亡旋即在民众中引起轩然大波,其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生前的所有努力。人们脱掉身上的花哨外套,只着喻示“纯洁”的白色紧身衣。在自由的曙光中,彼得鲁什卡的遗体被高高举起,像基督最后的受难。

  也许是宣示,也许是警醒,也许就是扪心自问。新版《彼得鲁什卡》被赋予了更多的使命和内涵,旨在讽刺当时俄罗斯的政治及社会状况。维诺格拉多夫通过群舞与独舞来刻画民众与彼得鲁什卡之间的互指,增添了庸人自扰和大智若愚之间的张力。

  瑟基·维哈耶夫(Sergei Vikharev)肢体纤长柔韧,表情稚趣灵俊,腾挪跳跃酣畅淋漓,重塑了一个活脱的彼得鲁什卡。他绝少显露原版的经典造型,而以720°旋身拔地而起来确立自己的招牌。然而,新版与原版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维哈耶夫的彼得鲁什卡,似乎就是原版中那已然挣脱出木偶躯壳的灵魂。

  这一个彼得鲁什卡淡施粉脂,尼金斯基式吊眼梢清晰可见。从早期屈指可数的黑白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面容清秀的尼金斯基有一双东方人的沉静眼眸,他的容貌曾让当时整个欧洲都觉得充满了神秘感。尼金斯基自己则痛苦不堪:他们嘲笑我的鞑靼人一样的外表,连同我的吊眼梢。

  我则这样安慰自己:吊眼梢也好,“出壳的”灵魂也罢,都是后世的舞者旨在向那天堂中的神明致敬吧?

  三

  几乎只要提及尼金斯基,就得在后面缀上佳吉烈夫的名衔。是呀,后者发掘了前者,像皮格梅梁一般对自己的作品高度赞赏着,并把这个作品推向世界。

  最初,毕业生尼金斯基是富有的巴威尔·列沃夫王子(Prince Pavel Dimitrievitch Lvov)的禁脔,王子给他和他母亲提供了一套公寓,以及昂贵的珠宝服饰。没多久王子厌倦了,另一个波兰贵族季什契耶维奇伯爵(Count Tishkievitch)乘虚而入,不谙世事的尼金斯基还表态:我爱王子,不爱伯爵。

  之后,35岁就大腹便便的佳吉烈夫从王子手里接过了鲜嫩嫩的尼金斯基,从身心两方面对他加以锻造。白天,他是佳吉烈夫的首席舞者,夜晚,他的去处就只有佳吉烈夫的卧室。尼金斯基在日记中写道:……我找到了我的运气,我立刻顺从了佳吉烈夫,就像树上颤抖的叶子和他**。我从见面那一刻起,就了解他了,我假装赞同他,我知道如果不顺从他,我和我的母亲就得饿死,为了生活我只好牺牲自己……

  太辛酸的回忆了。当然,佳吉烈夫调动所有的人脉栽培尼金斯基:意大利名师切凯蒂为他指导,才华横溢的福金为他编舞,著名画家巴斯科特(Bakst)为他设计舞衣和幕布,坏小子德彪西(Debussy)和斯特拉文斯基为他作曲,卓越的卡尔萨文娜(Karsavina)是他的专属舞伴。这个时期的尼金斯基的确如鱼得水,不仅在纯舞蹈技巧上处于巅峰,而且还发挥了创编的才能,有《牧神午后》和《春之祭》(Le sacre du printemps)这样开一派先河的芭蕾名作传世,连沙皇的心肝巴芙洛娃都强烈嫉妒他。

  那个时代已经有了影像记录,很多人建议佳吉烈夫把尼金斯基的舞蹈拍摄成电影,出于狭隘心理(或许还考虑到现场演出的票房),佳吉烈夫坚决抵制了这一可能。所以我们今天能欣赏到邓肯(Isadora Duncan)的奔放佻挞,却无法膜拜尼金斯基的惊世传奇。不过,也有人笃定,没有任何影像能捕捉到尼金斯基跳跃时的灿烂,静态的照片更无法忠实传达出舞神舞蹈时的迷人。

  这期间还发生很多轶事,尼金斯基禁欲风格的外表倒对异性和同性都有致命吸引。《玫瑰精灵》公演期间,每次下场后尼金斯基的舞衣都残破不堪,太太小姐们疯狂地把缝制在他身上的花瓣撕扯下来留做纪念。诗人高克多(Jean Cocteau)为“舞蹈之神”雌雄莫辨的魅力兴奋不已,建议他擦胭脂涂口红。罗丹(August Rodin)矢志为尼金斯基塑像,出于一贯风格,让后者裸身自由走动以便捕捉那美妙的动态,然而某天下午,据知情人讲,佳吉烈夫气哼哼地从大师的工作室中领走了衣衫不整的尼金斯基,从此,这两个创造了静止和运动极致美感的人物就再没单独见过面。而某次晚宴上,旅行到俄罗斯的邓肯丝毫不掩饰对尼金斯基的爱慕,狂热地恳请他跟她生个孩子。

  佳吉烈夫与尼金斯基公然出双入对。一方面,佳吉烈夫对尼金斯基呵护备至,为他提供最好的创作条件,另一方面,又在他的周围制造真空,不让他接触现实社会。佳吉烈夫要让尼金斯基完全附属于自己,就像魔术师牵制木偶一样,由不得他有半点儿自我意识。打个比方,可以把佳吉烈夫和尼金斯基粗暴地看成是造物主与受造物的关系,但“真正的尼金斯基”的创造者,我想说,只能是那个天然的上帝本人,与“派莫扎特下凡的”是同一位神只。

  1913年,尼金斯基终于受不了佳吉烈夫的独占欲,以及两人间“既是同事又是情人”的关系,趁后者不注意在阿根廷娶了罗慕拉。佳吉烈夫一气之下开除了他,并断绝他的一切经济来源。罗慕拉酸溜溜地抱怨:佳吉烈夫只是把尼金斯基当成摇钱树。她“接管”了尼金斯基,更试图取代佳吉烈夫的位置。就像命运开的玩笑,尼金斯基步上父亲后尘,自己组团,筹措资金,编排新剧(意识前卫的《游戏》(Jeux)和《缔尔的玩笑》(Till Eulenspiegel)),磕磕绊绊地养家糊口。对于单独演出的舞者来说,没有经纪人支持很难得到工作。他哀叹过多的琐事让自己再也无法安心跳舞,同时,还要应付罗慕拉层出不穷的虚荣心。而在“后尼金斯基时代”的俄罗斯芭蕾舞团,佳吉烈夫致力于新的造神运动,马辛(Leonid Miassin)、里发尔(Serge Lifar)、巴兰钦(George Balanchine),一个接一个,擅舞能编,各有建树,但“舞蹈之神”再也不会诞生了。

  家族病开始在尼金斯基身上若隐若现(他的哥哥就在精神不甚正常的状态下掉进河里淹死),在后期脱离了佳吉烈夫控御的生命中,他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虚无。他不住地呢喃,不停地创作,用可怜的疯癫的语气申述着:我是神的小丑,我是上帝的孩子,我是彼得鲁什卡!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尼金斯基身陷囹圄。佳吉烈夫则无视战争,继续组织他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到美国巡演;他良心发现,施加影响把尼金斯基从匈牙利救出来,并邀请他重新参加演出。当尼金斯基携妻女在纽约与佳吉烈夫重逢时,罗慕拉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她的丈夫跟“那个男人”没有一点暧昧关系了:两个男人当众亲吻,尼金斯基还把自己的女儿季拉(Kyra)塞到佳吉烈夫怀里。于是这位夫人恶意地把生活搞得一团糟,让两个男人不堪忍受。结果,佳吉烈夫返回欧洲,把剧团留在北美,由尼金斯基不情不愿有一搭没一搭地管理着。后来在西班牙,佳吉烈夫再次递出橄榄枝,而罗慕拉再次阻挠了两者的任何联系。虽然尼金斯基深爱过妻子,但也意识到婚姻对于自己是坟墓。他的精神更加衰弱,脾气愈加暴戾,后半生就幽灵般地辗转于欧洲各大精神病院,在罗慕拉的强制下接受药物和振荡治疗(也许在治疗抑郁的同时还试图压制他的同性恋)。

  从1909年初识,到一方撒手尘寰,尼金斯基与佳吉烈夫恩恩怨怨、分分合合十数载,令周围亲友唏嘘不已。佳吉烈夫的朋友都认为是罗慕拉不招人待见,毁了尼金斯基的艺术生涯,因为,她太自私了,唯一在意的是“舞蹈之神夫人”的名头。

  四

  尼金斯基纯粹是为舞蹈而生的,他的超凡脱俗使他不见容于世俗社会。复杂的人际关系、金钱、荣誉引发的妒忌和争斗,以及陷于战争歇斯底里不能自拔的扭曲人性,太多的龌龊使他遭受了一次次的打击与创伤。艺术培养了他敏感的神经,而千般柔肠在对付世间的污浊方面却显得过于脆弱。最后正应了那句可怕的箴言“天才与疯子只一步之差”——19岁,他名动天下,29岁,他彻底疯掉。他发疯是因为他太单纯,是因为社会对待像他那样不设防的艺术家太严酷。虽然癫狂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幸事,因为,这毕竟使他得以免除再去感受接下来更为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苦难。

  他,尼金斯基,舞蹈的宠儿,绝不会因为没有佳吉烈夫而只是一块深山璞玉,也绝不会因为依赖佳吉烈夫而泯灭了自己的光辉。他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人们躁动,他静止;人们追逐浮光掠影,他拈花微笑;人们在愚己愚人,他便把内心的痛苦撕裂开来裸裎相见;当人们终于幡然醒悟说:留下来吧!他却悲悯地投奔另一个世界。彼得鲁什卡正合了他一生的写照,但这个“被摆弄受屈辱”的原型更多的意义还在于:弱者的明智,生命的稚态,以及对樊笼的轻蔑,亦即自由本身。他就是笃实地喊出“皇帝没穿衣服”的那个孩子。

  五

  在尼金斯基和罗慕拉旅居巴黎的某天,佳吉烈夫来看他,对他说:“瓦夏,快点好,快点好,我需要你。你要为俄罗斯芭蕾舞团跳舞,为我跳舞。”尼金斯基却摇摇头答道:“我不能跳舞了,我疯了。”佳吉烈夫听罢,转过身去哭出声来:“这是我的过错,我该怎么办啊!”

  2005.6.23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六):God Knows You Are Lonely Soul

  撇开那些近乎混乱的发散联想句式,也剔除完全词不达意不能理解的部分,看完这本手记的感想基本和之前看完那场Tribute To Nijinsky后陆续翻找出混编曲目原曲查找相关资料之后的猜想一致:Art on Ice本身旋律太过光耀明亮,加入天方夜谭牧神午后等三段后已经相对很接近献给尼金斯基的主题,但——我们都依旧不是他,那种在混乱尖锐最高音时候终于崩断琴弦的后续是平静解脱还是真正神的恩荣,谁都不知道。

  关于神:

  手记的前两册几乎一直在重复宣称着“我是神”,后两册又在间歇性不断重复着否认。

  “上帝的小丑”是个富于艺术献身和悲剧感的双重自称。字里行间似乎能看到他竭力使自己的生命顺从“正常人”的方式行进,但叫嚣着顽抗的本心和格格不入的外部环境终于使这种凌迟般的自我改造也走向了失败。托尔斯泰,左拉,陀思妥耶夫斯基,反反复复出现的这些名字给予他的似乎也不是所谓文学作品总结中深远沉重的启蒙含义,而是一种不断循环的探寻与自毁的莫比乌斯之环。

  对艺术的献身一定要以精神境界的挫伤为代价么?但说到底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你永远无法领会另一个人的境界领域。

  大段出现的固执用直觉感受交流的心理似乎足够让所有人诧异并感叹他真的只是个三岁孩子了,问题是那些用直觉意向而非传统美学表现的剧目似乎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人类确实是感性共通高于理性共通的?

  关于爱:

  全文到处可见这样的表述,“我爱他们但是他们不能理解我的爱”“我知道他们爱我但是他们的爱与我无益”“我不爱他”“他讨厌我”“她太聪明所以不能感受”“我不思考我用感性”………………不说写的人如何,读的人都感觉要精神暴躁。

  谁说他没有思考,满篇都是零零碎碎思考和结论的痕迹——可这思考也太直觉了,简直直觉到读者只能举起传说中“你不能用理智理解俄罗斯”的大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错综复杂,错误的指向对象歪曲的情感投射偏斜的心意表达之类比比皆是。都说孩子般的直觉最接近本心,但是你看他的本心依然在传达过程中一路扭曲,哪怕是落在笔下依然能察觉到真心的不可重现。

  好像于黑暗中带血起舞,或者被掐住咽喉依然嘶哑放歌。当观众听众被感动的时候他声嘶力竭地表示不对!不是这样!

  但是你自己知道是哪样么。

  关于佳吉列夫: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模棱两可的存在,所以这俩人之间到底是否有过几分真心实在是没有讨论的必要。仅仅就所谓的合作关系而言,到底是谁成就了谁,谁是创造者,谁是被创造者?皮革马利翁对石像少女深沉的爱给她注入了生命,这样的神迹应该归功于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还是石像璞玉蒙尘的美本身?再退一万步,那所谓爱的指向对象,到底是那未被发现的光芒,还是因为“发现这光芒的人是我”而产生的自我炫耀与迷恋的错觉?

  手记中提到他和佳吉列夫是利用和被利用关系也好,是才华上的吸引与格格不入也好这都不重要了。从佳吉列夫的角度来看这就好比一次风险投资,你获得了名声和表演机会,我获得了地位和利益,客观上还促进了芭蕾事业的发展,如果是个听话的合作者的话双赢不多赢机会何乐而不为啊……可惜他个性强硬对方比他更强硬,一旦察觉到渗透的控制与影响力立刻散伙不干。

  还用皮革马利翁的例子做比方。万一石像少女醒来后并没有爱上他的意愿呢?或者再退到极端假设,万一石像少女其实是有爱上他的意愿,但当意识到这种爱也许只是受到皮革马利翁情绪施压的影响之后立刻宁愿掐断这有可能不是源于自己的爱意呢?

  手记最后部分“给某人的信”里反复写到你不是我的创造者我才是你的创造者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才是我的所有物……诸如此类句子排比得简直歇斯底里。彼得鲁什卡的悲剧他是有灵魂的木偶,如果不听不看不想,故事肯定会有个更好结局。但只要有外力加身,所有的疑虑都会直接奔流成反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永远是个悖论,若无相互吸引,你不会停留,但正因为足以让你驻足,这段牵绊才是世上最为危险必须斩断的存在。你看起码从这两个人身上来看,没有合作是业界也是各自巨大损失,但是合作了大家都过不下去,萧伯纳大爷的“爱结婚就结婚爱离婚就离婚反正都会后悔”诡异三观还真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关于其他人。

  手记中寥寥无几的剧照和海报和文字对比起来总有种奇怪的突兀感,压抑确实有,但绝望诉说的美感尚且不至颓败,也许是那时候他精神的领域还没有如此焦躁不安?卓别林写的那段观看牧神午后的感想倒是抓得很得神魂,那是在繁华诡秘的景象中隐藏着的巨大悲哀,没有来源,不可诉说,无法和解。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神知道你是孤独的灵魂。但,也仅此而已了。

  我生之年,笑饮鸩酒花如魇;死如裂弦,雪不缟素凭风殓。

  :仔细对照了下剧照发现Tribute To Nijinsky的动作编排真的有向玫瑰花魂彼得鲁什卡等好几处致敬的地方,结果短短一段视频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七):备注

  其实,还完全没有读这本书。但是,有一些东西,相关的,想先记下来。

  柴静:

  “聪明”是一种缺陷,妨碍人们有真正的理解力,而“感受”才可以帮助人们与周围的世界交流。

  “我知道没有逻辑的观念没有价值,但是没有情感的逻辑也没有价值”

  梅什金对罗戈任说过,“同情心是全人类得以生存的最主要的法则,也许还是唯一的法则” --------陀思妥也夫斯基《白痴》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写处女作《穷人》的时候,已经描述了这种能力“他不肯说出令人赏心悦目的东西,却爱把地底下一切埋藏着的东西翻将出来,他的危险在于当你认识了他,就不由自主地要思考”。

  有很多现在还活着的人早在他之前已经死去。

  尼金斯基写“我要光亮,一颗会闪烁的星是生命,星星一旦停止闪烁,就是死亡。我注意到有许多人已经不再闪烁,每当我看到一个人再也不会闪烁,我就感到悲伤。”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八):他是尼金斯基,是天才,是孩子,是神,是太阳,是宇宙……但绝不是疯子!

  他是太阳,璀璨的光彩灼瞎众生的眼,炙热的光芒燃烧尽万物!

  尼金斯基给卓别林的印象是一个俗装的出家人,严肃、英俊、颧骨很突出,特别是一双悲伤的眼睛。作为一名喜剧演员,尼金斯基每次看他拍片时却从来不笑。

  那本《尼金斯基手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他对这个世界、对人之本性的思考。素食、战争、政治、教育、禁欲、财富……

  他的情人佳吉列夫,他们在一起五年。

  他说他开始就不喜欢佳吉列夫,因为他一味喜欢男孩子,因为他极为武断、聪明、造作。

  可时间还是在彼此的骨头上刻下对方的痕迹。他给佳吉列夫写信,不称呼,而是写:给某人。信中附了一首很长的诗,爱恨交织。信的最后,他喃喃地为他唱了一首催眠曲:你很邪恶,而我是一支摇篮曲。睡吧,睡,安心地睡。睡,睡。睡,睡。

  他的妻子罗茉娜,他们在一起六年。

  他尽力去做一个好丈夫,给她好的生活。

  她很爱他,排开家人的阻挠,陪伴在他的身边。从结婚开始,她至死都在为维护丈夫的名誉奔走。

  是的,尼金斯基是神和孩子的结合体,他的妻子对他孩子的一面很了解,而对神的一面一无所知。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九):亲吻你的舞步——达尼金斯基的呓语

  【关于亲吻】

  《橄榄枝》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看到的那一年我相对“正常化”,我能够在理性与感性之间获取一种平衡。我的记忆力很好。我记得有一篇关于亲吻神学的文章,文章的具体内容我已印象模糊,似乎是关于潘霍华狱中神学的新版演绎。我对神学存有拒斥心理,我认为这对青春阶段我的发展会造成障碍,神学对当下世界怀有的宏观改进已数次遭遇现代科学理性的冲击,个体何为?然而,我仍然存在个体的局限和内在生命的渴求。这一度引起我的幻想与对未知世界的神秘探寻。我还不是超人。我不是机器人。我也不是外星人。我有时怀疑我是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后裔。但我不是。我的人的爱的情感,人的人性的塑造。亲吻神学:这给我的隐藏的情感世界又一次注入了基督的魅力,我的爱与我的忿恨必将找到安放之所。

  因为亲吻,所以我会拥有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亲吻基督,我的灵魂有了飞翔的翅膀;我亲吻我爱的人,我在每次的尴尬处境中化险为夷,我克服了人际交往中最大的障碍。我要源自内心的亲吻。我不需要口唇与肌肤的亲密接触,这并不可靠。国外朋友习惯于拥抱和接吻,这或许是国际礼仪很注重的一方面,却也同样暗藏玄机。情侣之间口唇的亲密接触,此般的建立于肉欲之上的幸福却也短暂,激情的那一刻,窗户破了一个洞,爱情的破裂由此插足。国与国的征战,人与人的离别。我的口接触你的肌肤,我体内的毒与人性激素瞬间迸发,进而摧毁你我之间爱的链接。国人不盲目不公开进行口唇亲吻是最大的生命智慧。犹大亲吻基督是口唇的亲吻,不是心的亲吻。如果我是犹大,我亲吻基督,我只是为了换取廉价的三十元或更少,我只是为了讨好世界必须小瞧基督反对上帝,当我觉悟的那一刻,我对自身与世界皆陷入绝望。我自杀了。

  悲剧如此诞生。

  我的心需要一双眼和一只口。

  说:你应当改变悲剧的结局。你应当追求皆大欢喜的人生境界。皆大欢喜并非物化的一无所缺,也并非延年益寿式的白痴梦想。皆大欢喜:你有了对基督的心的亲吻;基督赋予你祂的光环的映衬;你有了灵与肉的重新整合;你也有了与仇敌的握手相谈。人生在亲吻的延续中并不会产生太多遗憾。“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

  这个世界由此显得略微可爱并有了希望。

  【相遇亲吻】

  那天我一个人走在外面的马路。这是一条很沉静的街市,文化底蕴相当浓厚。一整条街分布着三座规模不等的书城,三座书城在抗震时期越发显示出沉静的内涵。整座城市也变得沉默。沉默是人生智慧的组成部分,沉默是一座城市特殊时期内在不安的表达。

  多年前我收到了寄自远方的一本书。书的第一篇章的题记写着一段话。这段话曾深入我的肺腑。

  “我不要邪恶。我要爱。大家认为我是一个邪恶的人,我不是。我爱大家。我写出事实,我说出事实。我不喜欢虚假,我喜欢善良。我不喜欢邪恶,我是爱。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稻草人,因为我戴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十字架。”

  下面是横杠“——尼金斯基《尼金斯基手记》”。

  这是一位亲吻者的独白。他亲吻的姿态过于简单,却热烈而朴素。

  我很多次猜想尼金斯基的来龙去脉。这本余杰的自选集现在仍被我珍藏。我没有查询尼金斯基的任何资料,潜意识中,他的时代已离我们远去,他已经幻化为生命情操的一部分,成为某种精神的代言。这段加上标点不足百字的内心独白,完全可以看出尼金斯基的全部人生以及完整的内心世界。这是人的崇尚的境界。他的爱:他因为爱而饱受误解甚至严重的世俗歧视;他的理想:他因为理想而难以承受世俗的畸形;他的超越:他因为超越最终走上了十字架的精神殉道之路。

  第一次读他,我看到了各各他山上基督的身影。世界赋予的支离破碎在基督受难的那一刻却显得异常完整,撼人心魄。天的完整;圣殿的完整;人的完整。

  我带着这样的好奇进入书城。一次迈进,有了崭新境界的提升。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我发现了上帝国度在人间彰显的辉煌和壮烈。我喜欢淘旧书。有眼光的人淘旧书,旧日沉淀与日新月异的新时代产生视觉审美的张力,内涵由此呈现。我在古旧专版很意外邂逅了上述独白的作者尼金斯基,他的《尼金斯基手记》。他的手记弥漫了一层灰。他被冷落在这个不见灯光的角落。他不需要人造光明的照射。他是一盏灯,在寻找着守夜的人。他不寂寞,我也不寂寞。人间寂寞,我们并不寂寞。我们如此相遇在一个旮旯的角落。他的手记被廉价出售,一块烧饼也仿佛比这本书更有实用价值。

  世界上永远有一些导师用自己的生命化作人类成长的烧饼,让人类文明充饥和振奋。

  【亲吻你的舞步】

  我是一个表面冷漠内心狂热的人。我有着疯狂的一面。我会尽量避免我的语言带给别人的伤害。但我并不真诚。我会很小心的掩饰自己的内心,隐藏我的情感。我会找出很多借口或方式令自己表面趋于完美。这样我距离亲吻基督的犹大非常相近。尼金斯基不是犹大。他很真诚。他在他的手记里表达强烈的情感和挣扎。他一次次强调“要说出事实,要写出事实。”真相是他生命存在的最坚固的根基。他拒绝谎言。拒绝谎言的人更靠近上帝,更易于亲吻基督。谎言无法进入疯子的世界。他把自己所有的拙劣和人性本相皆洞察无疑。他在不到六周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精神的历险。之后,他进入了一个完全与现实分割的世界。他疯了。他没有彻底疯。他的手记体现着疯子的敏锐的眼和心。

  尼金斯基是俄国现代芭蕾舞的开创者。他的悲惨的童年,辉煌的艺术生涯,家人的隔离疏远和对生活的焦虑……在他的手记中真实再现。“这些尼金斯基在30岁生日前六周里所写的日记,代表了他作为一个舞蹈家的终结和作为一个精神病患的开始。也许,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有着癫狂、巫性的一面。”舞蹈是精神世界最完美的形体再现,舞蹈家体现了前卫与激进的价值观。

  尼金斯基爱神。他相信上帝。他屡次在亲吻基督。他在亲吻的过程中捍卫人性正义。“整个晚会里我一直感觉到上帝,祂爱我,我也爱祂,我们结婚了。”“我不怕上帝。上帝是生命,不是死亡。”“上帝要我述说我的生命,祂认为生命是美好的。”“我知道上帝也在散步,我和上帝一起散步。”他的整部手记有上帝的踪迹的始终相伴。甚至在他的记忆里,可以随时听到上帝微妙的声音。他有过严重的污点和失败的经历,这并不妨碍上帝对一个罪人的无条件的爱与恩典的救赎。他说了:他不是上帝。众生皆人,众生也共同生活在一个被黑暗遮盖的穹苍之下。

  尼金斯基与佳吉列夫的同性相恋。他与他在共同的舞蹈事业上的密切合作,在共同的情感领域五年时间的相处:“我找到了我的运气,我立刻顺从他,就像树上颤抖的叶子和他做爱。”佳吉列夫最终抛弃了他。尼金斯基对他们之间近乎病态的爱公诸于众。他相信上帝的赦免以及祂的爱。他对佳吉列夫的投身源于生活的逼迫和无奈,他必须找一个后台足够强大的事业中坚。他的难于被理解的爱恋与深刻的对上帝的追寻,让自身的精神世界始终处于争夺状态。他疯了。他没有因疯狂而自杀。历史上大多数因精神病采取自杀的天才艺术家比比皆是。从尼采到石鲁。尼金斯基没有自杀。他有上帝赋予的气息和未竟的使命。他安然活到了晚年,尽管是在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下。

  尼金斯基的一生可以贯穿在情感的无处安放。他的手记事实上是一部忏悔录。这部忏悔录应当和奥古斯丁的《忏悔录》齐名,应该提倡所有专业人士给予关注。奥古斯丁年轻时所有的失败和激情的降落,在尼金斯基身上有类似的痕迹,在我身上也有诸多兽性的残留。人不完美,人无法完善,人需要救赎。尼金斯基除了在人的世界的跌宕,还有对神的世界的追逐。他寻求爱,只是在寻求的中途屈服于现实。“我寻求爱,但我发现爱并不存在。它是污秽的,大家要的爱是吹捧和恭维。”《尼金斯基手记》三部曲“情感”“生命”“死亡”,是一次艰难的精神忏悔录。他一次次将自己剖析,一次次依靠上帝赋予的残存理性进行自我防卫。这也是一次优美而动人的亲吻旅程。他的爱情是上帝。从“情感”部分对人的畸形的爱,到“死亡”部分对人公义和仁慈的爱,上帝是完善尼金斯基自我塑造的终极链接。在完善的过程当中,尼金斯基进行了一次艰难的蜕变,对世事本相也有了本质的洞穿。

  “他们没有对人的情感,他们只要钱。钱会让灵魂痛苦。”

  “小人物在寻找他们的幸福,有钱人却四处搜刮金钱,最后导致小人物只好往自己头上射一颗子弹。”

  “科学家说上帝不存在。但我认为上帝存在着。我感觉得到祂,而不是去思考祂。”

  “我不认为自我中心主义和邪恶是文明。”

  “我是第一个人。我来自神圣的文明,而不是野蛮的人类文明。”

  “这些含着泪的人,他们和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是一样的。”

  “我不要人们去喜爱精神的死亡,而是惧怕来自上帝的死亡。没有上帝,死亡是可怕的。上帝爱我,并将在死亡中给予我生命。”

  “我喜欢犹太人,因为他们懂得畏惧。”

  ……

  尼金斯基在精神的绝望时期认为这个世界以外是没有光亮的。他有上帝,上帝会给他一道超越死亡的亮光。我们的光亮并不遥远,在我们亲吻你的瞬间,上帝也向我们微笑。

  这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的告白。

  喜剧大师卓别林在《我所见过的尼金斯基》一文的结尾,似乎也是尼金斯基一生之终的完满表述。

  “六个月之后,尼金斯基疯了。我亲眼看到,一个敏锐的心灵开始离弃这个残酷的、被战争蹂躏的世界,而进入到自己的梦境之中。”

  《尼金斯基手记》读后感(十):上帝的孩子

  尼金斯基是花一样的美男子,在玫瑰花丛中穿窗而过。

  在他逐步失去理智,朝着人生另一角色走去的时候,写下了《尼金斯基手记》。关于他的种种,很多已失传,无从考证。只有“舞蹈之神”,“世界第八奇观”,“一次腾空跳跃,两腿迅速完成前后交叉击打10次的纯粹天才”这些美好的传说证明着他来过。

  尼金斯基主张爱,主张感受,反对理性和思考。看到他扬起双臂,翩翩起舞,仿佛坠落人间的精灵。每一个动作都是一首诗,每一次跳跃都是奇异幻想。读他的手记,看见他似有若无的逻辑,摘抄几句情有独钟的。我们不需要理解,只要感受:

  我不喜欢太干的东西,感觉里头没有生命,所以我才不喜欢生意人。

  人类是从猴子演变而来,猴子是从上帝演变而来。我是一个从上帝而来的人,如果我没有感觉,我就是猴子,因为我有感觉,我就是上帝。

  我要求他再深刻感受一下,感受到了,我们就能够继续再聊。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毕竟是个人。我不伤害所有人。

  不要思考,要去感受。

  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因为我不想记住。

  艺术让你逃离现实,给你无边无际的观点和感受。最重要的是,他让你了解生命。

  肉绝对不是生活必需品,因为肉会促进性欲。而性欲会让人变得愚蠢,丧失感情和理性。

  我已经感觉到死亡,我了解到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我把自己交到一个并不爱我的人手上。

  我要和平,我不要战争,我不要国与国之间的界限。我是地球,我是土地,我是房屋,我无所不在。我什么都不要占有,我只要去爱。

  我不害怕故人,因为他是生命,不是死亡。

  我写佳吉列夫的名字时故意写错,因为我要让他知道我忘了怎么正确拼写他的名字。

  人们总是需求无度,认为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快乐。我的看法是,拥有的东西越少,内心越是平静。

  天才都是上帝的宠儿,世俗的敌人。太过纯粹,敏感,细腻的人很难生存在凡人堆里。上帝的孩子,或许只能选择出走。

  尼金斯基曾出演《彼得鲁什卡》,彼得鲁什卡是欧洲闻名的串场小丑,取悦观众的同时却是永远面对相同的嘲弄与侮辱。卡尔·范维克顿这样评价“他仅以动作表现彼得鲁什卡,面部表情却一无变化,然而唯其如此,他那悲怆苦楚才更为深刻。”同样是与生俱来的亘古忧愁,同样是天地悠悠的孤独。艺人的自怜与冷清,不禁粉放在红色小令人想起听鹂馆。

  听鹂是什么意思?他问。

  就是听梅兰芳他们唱戏呀。莺啼婉转呀。

  噢……

  噢,原来,不管台上的艺人唱得多好,台下的观众只当是听树上的鸟儿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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