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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10篇

2018-02-25 21:0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10篇

  《枪炮、病菌与钢铁》是一本由[美] 贾雷德·戴蒙德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5.00元,页数:49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一):《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简史》思想研究来源 作者:魏阳 来源于“澎湃新闻.上海书评”

  《人类简史》自出版以来红遍全球。作者赫拉利借用当代人类学、心理学生物学的研究成果强调:人类的行为,是由其生物属性决定的,并不断与其创造的文化发生冲突同时,赫拉利又不断对人类的过去和未来发出先知般的评价语言,对人类生存状态进行哲学思考。《人类简史》的生物学决定论,与作者对历史道德解读之间,产生了强烈逻辑冲突,削弱了本书的思想力度

  《人类简史》一书大量借鉴戴蒙德1997年《枪炮、病菌、钢铁:人类社会命运》(以下简称《枪炮》)中的原创观点,进行了缩写。两书许多论题重复。鉴于题材和观点的近似度,对《简史》的评价,须与《枪炮》一书相参照。

  (一)“认知革命概念随意性本书将人类历史概括为认知革命、农业革命、科学革命三个阶段

  英文中“认知革命Cognitive Revolution”原指二战后心理学围绕认知行为的方法论革命。赫拉利重新定义“认知革命”概念,似乎是为了和之后的两次“革命”统一起来,造成“不断革命”的感觉。按赫拉利的说法,七万年前产生了语言和想象,让人类处理并传播大量信息,虚构不存在事物。可是,史前人类只留下了骨骸和遗迹,难以追溯他们的思维世界;我们如何得知这些都是七万年前开始的?这个推断也与其他研究不符。据戴蒙德在《枪炮》中的综述,人类思维和语言的进化,并非突变,而是一个漫长过程。四万年前开始,人类物质文化开始突飞猛进,逐渐发明了弓箭、针线、衣服、舟船、器皿,延续至数千年前。戴蒙德称之为“大跃进”。赫拉利似乎受此启发,但将这场“革命”推至七万年前。且不论年代如何确定,读者不禁要问:七万年前逐渐开始的变化,在此后数万年中不断被各种发明所丰富,如此漫长的历史过程,还能称作“革命”吗?

  与《枪炮》一样,《简史》认为:人类在过去十几万年迁徙到全球的过程中,造成了环境的急剧变化和其他物种迅速消失。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东亚直立人,以及印尼岛上的小矮人——这些智人的近亲,都在智人到来后因生存竞争而灭绝。同时灭绝的还有非洲之外各大洲的巨型动物——这也是《枪炮》的主题之一。

  尽管人类的出现生态灾难,但是赫拉利认为,在采集狩猎阶段,人类生活和谐幸福:他们几天才出去打一次猎;营养均衡,没事八八卦,不受传染病侵扰。一幅美好伊甸园图景!

  (二)农业革命与反文明

  第二部分农业革命的故事是:大约一万年前,人类发现了可以驯化的作物,开始定居生活。《简史》基本借鉴了《枪炮》中关于农业起源的假设判断,没有太多创新。但是,《枪炮》中地理环境如何影响不同地区农业起源的讨论消失了。在赫拉利的叙述中,我们不知道农业为何只在某些地方出现,如何传播,为何某些地区不曾发明农业。缺少了对地理生态环境的讨论,农业的发生在《简史》中成了一个谜。

  不过,《简史》基本继承了《枪炮》对农业的历史评价:

  第一,农业刺激人口的急速增长,却没有增进人类的幸福,也没有增加个人知识。农业让人类生活变得痛苦。人类的身体,在之前十几万年中,进化出了最适合采集狩猎生活的体质,更适于长期行走并奔跑,追踪动物,更适于攀爬树木岩石,采集果实。但农业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人们被迫终日在田里弯腰劳作,造成了多种身体病痛

  第二,在漫长的采集狩猎阶段,人类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多样化的食物来源。在农业产生以后,人类的食物来源变得过分单一,只依赖一两种谷物,损害了健康

  第三:被驯化了动物将细菌和疾病传染给人类。同时,定居人口密集居住,增加了传染病爆发的几率。欧亚大陆的人类,用数千年时间,进化出了一定免疫能力,发明了免疫方法。但是,新大陆的人类没有这种优势。这在地理大发现之后,造成了大量土著人口的死亡。这里,《简史》基本照抄了《枪炮》一书,只是进行了缩写。但是忽略了《枪炮》中对地理生态环境因素的强调。《枪炮》认为:新大陆缺乏可驯化的大型动物,土著不能在与家畜的接近中产生抗体,这是后来大量本土人口死亡的终极原因。地理环境,是人类社会发展平衡重要因素——此论题在《简史》中完全缺席。

  赫拉利认为,农业不仅让人类痛苦,也让被驯化的动物跟人类一起受罪。家畜从此不能在野外奔跑、自由的交配;忍受食物的缺乏、圈栏的狭小,和人类的宰割。可是,驯化的过程也意味基因的改造;所以,家畜是否能感受到野生动物初次被驯服的痛苦,并不得而知。另外,按照《枪炮》的看法,牛羊马被人类驯化,造成了这些物种的胜利,未必是物种的灾难。

  总之,农业革命是人类为自己挖的一个大坑。看起来是人类驯服小麦,其实是人被小麦驯服;人成了农作物的奴隶,成天伺候农作物,因为担忧天灾人祸而饱受精神折磨。单一的食物让人营养不均衡,终日的劳作带来腰椎颈椎的病痛,被驯化的动物带来各种传染病——从此,虽然文明在发展、人口在增长,个人的幸福却下降了。人类成为了文明的奴隶。

  这不是什么新的历史观念。从庄子到卢梭,从马克思到弗洛伊德,古今中外,批判文明损害人类幸福的哲学思辨,一直络绎不绝我国前秦的老庄道家对人类文明有类似的批判。庄子描绘不曾为文明玷污的理想生活:“民居不知所为,含哺而熙;鼓腹而游,民能以此矣”(《庄子·马蹄》)这几乎就是赫拉利笔下在树下乘凉、聊着八卦,整天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采集狩猎者。

  不过,与庄子不同的是,赫拉利所发现的人的“自然”属性,有生物学和进化心理学的依据:人类有长达二十万年采集狩猎的进化史,可农业文明产生至今不过一万年,所以我们的身体和基因,还没有进化到足以适应现代文明的程度。为采集狩猎打造的身体,在农田、工厂办公室里,出现了各种病痛、肥胖、精神压抑。文明来得太快,进化走得太慢。

  (三)科学革命与人文主义的消退在“人类的统一”和“科学革命”两部分中,赫拉利进一步探讨了人类的“想象”:“想象”是谈论不存在的东西的能力。货币、帝国资本宗教法律公司政府民族、道德,科学等等,都是人类想象的产物,只存在于主观世界中。作者特别人文主义进行了批判。

  欧洲人文主义和启蒙运动造就了“大写的人”的观念;中世纪的神权被推翻,人获得了上帝一样的神圣性。“人既是手段,也是目的。”人类福利的进步,知识的积累平等实现,自由的拓展,都被视作“进步”的象征

  上述人文主义史观在《简史》中遭到了激烈的批驳。宗教、自由主义、启蒙主义、社会主义、进步等理念,被赫拉利一视同仁当作“想象”,没有区别。他声称:《独立宣言》里关于人类平等的理念,未必比《汉莫拉比法典》中人生不平等的说法更加靠谱。他认为,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人类的出现和发展,是无法进行价值判断的自然过程,无所谓进步倒退——因为价值本身,是一种虚构。人类和其他物种一样,可以从生物学、分子化学、脑科学的角度进行解构和理解。人,毫无神圣之处。

  再一次,赫拉利回到了道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观念。生物学只能证明人被生物本能驱动,无法解释人文主义观念的“想象”。可是,这想象又是哪里来的呢,人类为何要进行这样的“想象”呢?这些“想象”对历史又产生了怎样的作用?不同的想象又导致了什么不同的结果呢?《简史》对此没有提供答案。这让这部“科学”报告缺乏解释力度,看起来只是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历史巧合的流水帐。

  (四)生物决定论与文化价值的冲突

  这正是本书的缺陷所在

  赫拉利认为:“所有我们可以称为‘不自然’的人类行为,都是由于人类的文化规则,而不是由于其生物性。”他声称:“研究生物体的科学家……越来越发现人类的行为是由荷尔蒙、基因、和脑神经元突触决定的,而不是由自由意志决定的。”“自由人文主义和生命科学的最新发现之间的鸿沟,正在扩大,我们不能再忽视这种鸿沟了。”就是说,人权、自由、平等、公正国家这些概念,都是与最新的“科学”发现相冲突的,都是人们“想象出的秩序(imaginary orders)”。只有人的生物性,才是人真正的自然属性,才不是“想象”。“自然”被简化成了一种纯粹的生物性。然而,如果历史只是基因自我复制的“自然”过程,那么对其好坏对错的评价,都显得荒谬了。赫拉利本可坚持如此立论,让本书逻辑自洽。但是,他在推翻人文主义圣像的同时,却不断对人类的行为进行道德评价和价值判断。当赫拉利担忧人类未来、批评对环境的破坏、谴责历史上的暴行(比如宗教战争)、同情弱小动物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回到他所批判的人文主义假设中,与他主张的生物决定论矛盾起来。

  赫拉利说:“如果我们知道我们已经毁灭了多少物种,我们可能会有动力保护那些幸存的物种”,“现代工业化的农业,可能是历史最大的犯罪”。可是,如果人类互相的伤害和对其他物种的毁灭,只是被基因推动的生物属性,如何谈得上好坏呢?

  同样,一旦提到动物权利,赫拉利的“科学”价值相对论,就会突然消失。他愤慨于人类把鸡终生关在小笼子里,在传送带上用机器杀死,让猪生活在自己的粪便中,对牛羊任意宰割。可是:如果从纯生物学的观点来看,这种“残忍”行径无非出于人类复制基因的本能,与草原上捕杀斑马的狮子一样,纯属“自然”过程,有什么好指摘的呢?

  当赫拉利告诫“人所不欲,勿施于鸡”的时候,他悄悄回到了他所批判的人道主义价值观。这是因为,没有人文主义观念,我们很难对历史现象和人类行为做出批评。如果从物种的生物属性和本能出发,欧洲殖民者对美洲土著的灭绝,就像人类灭绝传送带上发育不良的小鸡一样,只是生物学的“自然”现象而已,没什么两样。但是,赫拉利又不能赞同这样的观点。

  在本书结尾,赫拉利提醒人们,如果智人不负责任追求私利,科技的发展可能导致人类的毁灭。这种心灵鸡汤式的警告,和他之前对人类自由意志的否定,再次发生逻辑冲突。就在几章之前,他还宣称:“研究生物体的科学家……越来越发现人类的行为是由荷尔蒙、基因、和脑神经元突触决定的,而不是由自由意志决定的。”如果人只是其生物性的奴隶,在基因的牢笼中无法自拔,那么这个物种的毁灭,只是咎由自取。如果“自由意志”是虚妄的想象,如果我们永远不能做出选择改变自身命运,那么赫拉利的警告不是对牛弹琴吗?

  (五)人文主义废墟上的自然之人?

  《人类简史》因为其“简”而成功,也因为其“简”而失败复杂的人类学和历史问题,被过于简约地概括,导致不严谨结论。几个例子

  赫拉利认为原始采集狩猎者生活在黄金年代。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八卦,谈恋爱和平悠闲自在;他们营养均衡,不受传染病侵扰,长寿快乐。但是,近年来人类学研究发现,采集狩猎者的生活方式受到所在地理生态环境的强烈影响,相互间有着极大差异。在环境恶劣、食物短缺的地方,生活可能极为艰苦(William L. Balée. Advances in Historical Ecology. 2002) 。采集狩猎人群之间争夺资源暴力冲突,比以前认为的要更加残酷频繁。“和平的采集狩猎者是个神话”。“史前时代的人类战争是普遍持久致命的”(Mark W. Allen. Violence and Warfare among Hunter-Gatherers. 2015)。原始人群的生活,绝非如赫拉利“想象”中一般浪漫温馨

  《简史》虽然大量借鉴了《枪炮》一书中的原创论点,却抛弃了《枪炮》中对人类发展不平衡的复杂论证;《简史》忽略地理环境,生态气候等因素对历史的影响,也绝不讨论个人或者人类群体在不同环境中的不同反应。我们看不到环境,文化,习俗经济制度导致的人类行为差异;看不到气候、生态、疾病、灾害、经济规律政治组织、文化传统、个人决定对历史的任何影响。这让《简史》缺乏对历史发展深层原因的解释。

  本书最大的缺陷,是生物决定论和人对自我命运把握之间的逻辑矛盾。赫拉利认为,科学的“新发现”摧毁了人文主义的正当性,让人从神圣的位置上跌落,降格成了和其他物种一样的动物;人被基因、荷尔蒙、和脑神经元驱动,以机械的、纯粹生物学的方式存活。他的文化成果只是“想象”,他创造的历史是一个圈套,他的未来,是走向科技的牢笼,变成弗兰肯斯坦式的怪物——Cyborgs——迈向自我毁灭。

  奴隶的解放,法律面前的平等,女性的投票权,工作和教育机会的均等这些历史事件,不再有进步的价值。援助饥饿的非洲儿童和屠杀美洲的印第安人之间,界限模糊。林肯废除奴隶制与宣扬君权神授的《汉莫拉比法典》之间,也无所谓好坏;人文主义废墟上的“自然”之人,茫然四顾,发现历史只是由“荷尔蒙、基因、和脑神经元突触”推动的冰冷生存故事,无法评价,没有意义。

  这幅阴冷图景中所缺乏的,是人类的自由意志和以文化来改造自身的能力。如果我们只是基因的囚徒,生物性的奴隶,我们如何才能改变自我毁灭的命运?生物决定论无法回答赫拉利提出的问题——只有对人类自身命运的关怀,对人的价值和目的的探讨,才能让我们评价科学的发现,赋予数据以意义,走出基因的牢笼。

  为了回应赫拉利对人类未来的警告,我们需要一种被他否定的东西。人类的文化价值确实是“想象”;但各种“想象”之间的竞争,绝非混乱而无意义,而是有关人类命运的重大抉择。有些“想象”比其他的“想象”要更加合理。正如和平比战争美好,公平比腐败合理,善良比自私珍贵,平等比压迫更值得渴望。正如人们天然地更愿意成为《人权宣言》中描述的自由公民,而不是《汉莫拉比法典》中被合法奴役的奴隶。

  因为,促进人类整体的幸福,是一件最必要的人文主义“想象”。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二):《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一)

  如果说贾雷德·戴蒙德的《第三种黑猩猩》是对人类的起源和发展史做了一个全景式的扫描, 那么《枪炮、病菌与钢铁》就是对人类发展史上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各个大陆发展如此不均衡做了一个专题的剖析。让人们搞清楚:为什么是欧亚大陆的发展超前于美洲和澳大利亚?为什么是欧洲白人征服了美洲的印第安人,而不是相反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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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当我们驻足在世界地图的宏伟版图前,略加思索,就不免引起一些好奇心:这么多大陆和地区——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澳大利亚——这些广阔的大陆拥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布满了同样聪明的人类。但是,为什么他们的发展如此不均衡呢?为什么会有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分?为什么现代科技的发明大都产生于欧美地区?为什么中华帝国之前上千年领先于世界而在近代积弱如此被西方列强任意瓜分?为什么现代中国又可以迅速崛起,她依赖的根基是什么?

  这些问题让人困惑,也让人着迷。作为人类的一份子,我们希望了解人类的身世与命运,希望洞悉人类社会发展的轨迹与终极原因。人类社会的未来基于今天的格局而构建,而今天世界的格局成因于过去成千上万年人类社会的发展和变迁。为了未来,我们有必要对过往一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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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2年,欧洲有一个叫哥伦布的意大利人,开始到处游说各国的统治阶层——主要是法国、葡萄牙和西班牙的上层政要——让他远洋航行,进行殖民探险。让他很不爽的是,他们基本上都拒绝了他,因为这种活动在当时是极有风险和前途渺茫的事情,各国的政要们不希望自己的巨大投资白白葬身于危险四伏的大海中。

  在经过前面几轮的失败后,哥伦布来到了西班牙,开始游说西班牙国王和王后。第一次他们仍然拒绝了他的请求。但哥伦布显然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在适当的时机又一次向国王和王后提出了这个请求,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竟然答应了。于是,哥伦布开始扬帆远航,向西航行,计划一直向西到达日本——因为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在欧洲和亚洲之间还横跨一个美洲大陆。最后他在依附于美洲大陆的巴哈马群岛的一个他叫做“圣萨尔瓦多”的地方登陆,而不是计划中的日本。

  哥伦布的这次远航意义重大。他让幅员辽阔的美洲大陆开始进入了欧洲人的视野,开启了随后欧洲殖民者长达几个世纪的大规模的殖民扩张活动。风云变幻,天地失色,世界格局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世界的国家格局就成形于哥伦布这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

  紧跟哥伦布之后,欧洲的探险家们带着枪炮和另一样更加致命的武器——当时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纷纷扬帆远航,前赴后继地开拓一片片辽阔的疆土——美洲、澳大利亚、非洲和东南亚的广大地区先后被这些欧洲的殖民者所征服。这些带着致命武器的侵入者跟当地生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土著人遭遇了,结局很明显:长矛和弓箭在威力可怕的枪炮面前不堪一击。而且随着这些欧洲人的到来,当地土著人发现了一件比枪炮更加可怕的事情:他们开始莫名其妙地大规模生病,纷纷死去,有些土著部落疾病的死亡率在90%以上。也就是说,在强大的入侵者面前,他们还没有机会试图去奋起反抗保卫家园,就已经大部分死在了家中。这些土著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在这些欧洲人拿着的枪炮闯进他们家园的同时,也播撒下了恶魔的种子——传染病菌。这些看不见的魔鬼开始如影随形地折磨他们、杀死他们。而剩下的那点可怜的人口,又在欧洲人的枪炮面前纷纷倒下。

  以欧洲人征服美洲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为例。印第安人在病床上死于欧亚大陆的病菌,要比在战场上死于欧洲人的枪炮和刀剑多得多。这些病菌杀死了大多数印第安人和他们的领袖,消磨了幸存者的士气,从而削弱了对欧洲人的抵抗。就整个美洲大陆来说,据估计在哥伦布到来后的一两个世纪中,印第安人的人口减少了95%。主要的杀手就是来自欧亚大陆的病菌——天花、麻疹、流感、斑疹伤寒、白喉、疟疾等等。

  我们为新大陆上诸如印第安人这些土著部落的命运感到激愤和哀痛,他们在近代所谓文明与野蛮的碰撞中落败,损失惨重。这是他们最黑暗的时代,也是人类史上最黑暗的一段岁月。

  然而,历史巨人的脚步从来不会停留,他呈现于我们的是残酷的现实。我们今天的后人——不管是幸存的印第安人的后代还是欧洲殖民者的后裔——都应该问一下:为什么欧洲人带着枪炮和病菌能够远渡重洋来到美洲大陆征服这里的印第安人?为什么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在欧亚大陆的病菌面前毫无抵抗能力?为什么欧洲人拥有先进的钢铁武器而印第安人却只有长矛和弓箭?为什么欧洲人可以拥有先进的航海技术纵横世界而印第安人却从来没有走出自己的这片家园?这一切的发生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们把时间定格在哥伦布开始远洋探险的那一年——1492年。如果把这一年作为一个基准点,考察一下各个大陆的发展状况,我们不免感到诧异:欧亚大陆上完善的农业生态已经建立了几年年,沃野万里,良田一眼望不到边,人口聚集的村庄无数。由结构精巧而复杂的政治组织构建的国家体制更是登峰造极:东方的中华帝国正处于明朝统治的时期,当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还都不敢觊觎这条东方巨龙;而欧洲大陆上更是强国林立——英格兰、法兰西、葡萄牙、西班牙等等。欧亚大陆上的农民已经普遍使用铁器来耕种,而军队也普遍装备了钢铁的刀剑武器甚至配备了更加强大的火器。欧亚大陆上的各个民族和国家已经普遍使用了完善的语言文字来进行交流和记录。欧亚大陆已经产生了诸多的发明创造——火药、罗盘针、造纸术、造船技术等等。欧亚大陆上已经把马匹作为了常用的交通工具和作战工具。而当时的美洲大陆上,农业生态还没有大面积建立,大部分的土著部落还是过着采集狩猎的原始生活;还没有形成强有力的国家体制和政治制度,大部分还是部落和酋长管辖地的组织形式;大部分的土著部落还在使用石器和木器工具,几乎上还没有铁器的影子,战士也普遍装备的是长矛和弓箭;使用文字记录的部落和部落联盟还很少,大部分还处于原始的语言交流和结绳记事的时代;还没有可靠的交通工具出现,基本靠两条腿跑来完成。

  这就是1492年欧亚大陆和美洲大陆的现状。那么印第安人被欧洲人征服也就不足为怪了。但是我们又会感到好奇:为什么欧亚大陆上的粮食生产、语言文字、科技发明和政治体制会在1492年这么领先于美洲大陆呢?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距?难道是欧洲人比印第安人天生聪明,所以在各个方面都超越了对方?难道欧洲人征服美洲、澳大利亚和非洲大陆上的土著人的命运是不可逆转的吗?

  正是欧亚大陆上领先的钢铁枪炮武器、让人胆寒的病菌、先进的造船航海技术和高效的政治国家体制,造成了欧洲殖民者可以长驱直入征服新大陆上的土著部落。这是直接原因。那么,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欧亚大陆上可以拥有领先的钢铁枪炮武器、让人胆寒的病菌、先进的造船航海技术和高效的政治国家体制,而不是发生在美洲大陆或者澳大利亚大陆上呢?这恐怕就是我们要探寻的终极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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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的镜头切换到大约13000年前。当时地球的上一次冰期已经结束,地质学家所说的全新世已经开始,气候生态更加适合动植物的成长繁衍,各个大陆上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已经遍布了人类的足迹,而且人类的社会形态还都处于采集狩猎的族群部落形态。可以说当时各个大陆上的人类社群的差距还很不明显,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从13000年前到公元1492年,在一个相对相差不远的起跑线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后来的差距如此之大呢?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是一个采集狩猎部落的一员。你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跟着部落里的其他成员一起去野外采集成熟的果实或者野荞麦的种子,偶尔还会组队去围捕一头野猪或者野山羊之类的动物。你每天把采集的果实或种子带回家,成熟的果子可以直接吃,诸如野荞麦的种子需要经过一些加工处理,然后做成各种吃食。偶尔部落里的男人们能够狩猎到一头野猪或者野鹿,那就谢天谢地了,分到各个家庭,改善一下伙食。

  你们每天生活如此,日复一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是你们自然熟悉的生活。有一天,你把采集到的野麦种子装到随身携带的兽皮袋子里,带到身上开始回家。当走到一个不太经意的角落,你并没有注意到兽皮袋子的一个角已经磨损出一个小洞,里面的野麦种子从这个小洞三三两两的掉落到松软的土壤里。当你发现这种情况赶紧补救时,袋子里的种子已经散落了差不多一半。你懊恼万分,赶紧回头在来的路上找寻这些遗失的种子。虽然找回了一部分,但要想全部如数收回,还是有很大的难度。刚好这时候天空迅速汇聚乌云,远处的大雨马上就会赶过来。你不得不放弃那些仍然遗失在土壤里的野麦种子,自认倒霉,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去。

  经过两三月后,你已经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你每天仍然日复一日地过着你熟悉的采集生活。有一天,你又一次无意中在采集的归途中经过几个月前遗失种子的那个不经意的角落,你惊奇的发现那里出现了一排你熟悉的植物——野荞麦。你很确信这个地方以前不会生长这种植物,所以部落里的人们很少会光顾这里。但为什么现在这里出现了这么多荞麦呢?你起初感到疑惑不解,但突然你脑子里灵光一闪。哦,原来是这样!你当时遗落的野荞麦种子经过几个月后竟然生长出来新的植物,而且看起来长势喜人,它们成熟时应该可以采集到不少荞麦种子。你一下子大喜过望,随即又似有所悟。你突然感觉到这种方式应该挺好,如果能把平时采集的野荞麦种子剩下一小部分不吃掉,而是找一块地方撒到土里,是不是经过几个月后就可以生长出新的荞麦植物,等到成熟的时就可以坐等收获了呢。

  这个想法在你的脑子里迅速成形,你感觉到振奋,你为自己的伟大发现跃跃欲试。你赶回家里,汇集部落里的人们开始阐述自己的惊人发现。有些人听懂了,有些人感到疑惑,还有些人表示反对——认为把采集来的种子再撒回大自然简直是蠢透了。但你终于说服了一些人愿意去尝试一下。小范围做一次实验,对于你们这个部落来说并不是一件代价很大的事情。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你们在部落聚集地附近找了一块看起来比较理想的试验田,然后把汇集起来的半兽皮袋的野荞麦种子均匀的撒了下去,还尝试从别处用瓦罐运些水过来,浇洒在土壤上面。

  你们为自己撒下了希望,也为人类撒下了未来。当两个月后,种子破土而出,绿油油的荞麦植物呈现在部落的族人面前,他们感到新鲜和惊奇;当又过了几个月,荞麦已经成熟,结出沉甸甸的种子时,他们不只是感到惊奇更是感到振奋了。新生活在向他们招手。人类一种全新的生活形态诞生了,农业的萌芽开始在这个试验田中孕育。

  随后,你和你的族人又不断地尝试其他植物的种子,看是不是也可以像荞麦种子那样播种下去就能够生长出来新的植物,到时就结满果实或种子,让你们享用。你们逐渐发现有些植物可以,有些不可以,但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只是把可以再次播种的植物筛选出来,人工培育,同时把那些种植后颗粒饱满或者果实硕大的种子保留下来,留作下一次播种的时候使用。

  同时,你们也在种植流程上进行改进:什么季节种植什么植物比较合适,种植的时候把土壤翻松一下更利于植物生长,定期洒水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把田地里人类不能食用的其它植物除去有利于种植植物的生长,等等诸如此类的改进。另外,你们也在植物收获后的加工流程上进行改进:用什么工具收获这些植物更加方便,收获以后如何加工处理这些植物的种子有利于储藏,如何把这些种子加工处理成更适合人类食用的形态。

  就这样,人类对于野生植物的驯化在无形中开始积累。最终人类把认知的可以驯化的野生植物差不多都给驯化了,这其中包括西南亚新月沃地驯化的小麦、豌豆、橄榄,中国驯化的稻、黍,中美洲驯化的玉米、豆、南瓜,安第斯山脉和亚马逊河流域驯化的马铃薯、木薯,美国东部驯化的向日葵,等等。

  在你跟你的族人们进行着针对植物的各种实验的同时,对各种动物的狩猎计划也在进行。你们不断改进着狩猎的工具和狩猎的手段,大型捕猎活动已经司空见惯。有一天,你们收获颇丰——一下子抓住了好几只野山羊,你们的族人吃不了这么多,不得不暂时留下1只活的——刚好这是一只怀孕的母山羊。几天后,你们发现这只怀孕的母亲生下了一只羊宝宝,而这位母亲正在用自己的乳汁悉心的喂养自己的孩子。你们其中一人好奇心大发,挤了一些羊奶想尝尝味道如何,惊奇地发现滋味甜美。于是,你们决定先把这对母子留下来,这样就可以在有人想尝一尝羊奶时挤上一些,顺便把这个小不点的小羊崽给养大点再吃掉。这样也比较合算一些。

  这个看似不经意的行为,是又一个人类发展的里程碑。在经过漫长的植物驯化过程之后,人类又逐渐掌握了驯化野生动物的本领。人类把能够捉到的野生动物都尝试驯化了一遍,看这些动物能否跟人类和平相处,为我所用。同样,跟驯化野生植物类似,人类发现有些野生动物可以驯化,而有些根本顽固不化——无论多少次尝试都不能为人类所臣服。人类最终放弃了那些无法驯化的动物,而保留了那些可以驯化的动物——这些动物就成为了人类家园中一员——家畜。大体上经人类驯化的动物包括:狗、猪、绵羊、山羊、牛、马、驴、蚕、火鸡、羊驼、豚鼠、骆驼、驯鹿、等等。

  早期人类已经把大自然中能够驯化的大型哺乳类动物基本上都驯化完了。在近现代,人类对剩下的一些大型哺乳类动物进行过多次驯化的尝试,但大都不太成功。

  至此,关于你的“原始部落穿越剧”也该告一段落了,我们该停下来审视一下早期人类对野生动植物驯化这件事对于以后人类的发展有何重大的意义。

  在驯化的动植物出现之前,人类完全依靠自然界的供给获取维持自身生存的资源。因为一个部落能够依赖的自然资源是有限的——方圆几里或者几十里的区域内的野生动植物资源总共就那么多,对于能够采集和狩猎的动植物资源的限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部落人口的增长繁衍必须受到抑制,否则就不能依靠有限的野生资源养活这么多部落人口。早期人类抑制人口过快增长的手段主要有两个:加长生育的间隔期和杀婴。

  而且,当一个部落族群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后,周围的自然生态或多或少的遭到破坏,特别是野生的大型哺乳类动物遭到灭绝的几率很高。一旦这个地方的自然生态不能供给这个部落族群的生存繁衍,他们就需要转移到下一个地方。所以说,早期的采集狩猎部落的两大社会特征是:人口不能过快增长;居无定所。

  等到人类掌握了驯养动植物的本领之后,局面开始发生根本的扭转。一个重要的改变就是部落开始安定下来,不再到处迁徙。促成这个改变的原因显而易见:人工种植的植物必须划定在一块区域内,不能带走。至于驯养的动物倒还好办,部落真要迁移也可以带着走,但他们对不会走路的植物真是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在开始时,实验种植的植物和尝试驯化的动物只是作为部落饮食的补充,还不能完全替代野外的采集狩猎。通常他们在一个地方种植下筛选的植物种子后,还会进行近距离的迁徙,到别的区域补充粮食。等到种植的植物快要成熟的季节,他们就会回到原先的地方,暂时定居下来几个月。随着人类对驯化的动植物种类的增多和种植技术的不断改进,人工种植和驯养动物在族群生活中的比重越来越高。终于有一天,部落的人们发现他们种植的粮食和驯养的动物就足以养活整个部落的生存,就完全定居了下来。于是,农业社会的最小组成单元——村庄诞生了。

  另一个重要的改变就是部落的人口开始不断增长,不再像以前需要刻意抑制。促成这个改变的原因跟前面的动植物养殖和人口定居一脉相承。因为定居了下来,所以生养孩子变得简单,生育周期也变短。因为动植物养殖,所以新生的幼儿有足够多的粮食和肉类存活下来。因为这两大因素,部落族群开始蓬勃发展,人口持续增多,带来更加充足的劳动力和战斗力,种植的范围和生产的粮食也越来越多,对外族部落的斗争也越来越有优势。

  那些还在采取“采集和狩猎生态”的部落,在残酷的竞争面前,胜算的几率越来越小。要么进步,要么灭亡。这是历史亘古不变的规律。所以,这些部落要么学习那些先进的部落族群,开始农业生产,发展壮大自己,以足以抗衡其它部落族群;要么被那些率先采取农业生态的先进族群所打败,灭族或者远遁它方。

  农业革命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欧亚大陆,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不可遏制。

  从此,人类社会的发展开始进化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农业社会。哪个大陆跟得上这个时代的巨变,哪个大陆就可以站在浪潮之巅,傲视天下。哪个大陆落后于这个时代,哪个大陆就会零落成泥辗作尘,被历史的巨轮压的粉碎。

  作为事后诸葛亮,我们已经看到:欧亚大陆胜出!美洲和澳大利亚完败!非洲和东南亚地区没有胜出也没有完败,虽然作为个头小的一方被欧洲列强好好收拾了一顿,但最终挺住了没被打死!这个结局不知道上帝他老人家满不满意,但事实如此,相信他也只好认了。

  (未完待续...)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三):人类社会发展的差异

  戴蒙德在本书中,对社会形态的地域差异做出了自己的解释和论证,提出了粮食生产这一终极原因以及由粮食生产引发而来的其他次要因素。书的结构非常清晰,里面的例证和分析也非常丰富,比如各种农作物在世界各地的驯化,波利尼西亚的社会分化,美洲印第安人等等。这些观点和例证对于一个从未看过类似书籍的读者来说是非常新颖有吸引力的。

  在阅读之前和最初,我也对这个问题做了思考和自己的判断,我们的想法是基本一致的,只不过我没能把地理、环境的影响归结到粮食生产这一终极原因来。有人说戴蒙德的观点本质上是地理决定论。我觉得这是错误的。地理决定论没法解释同样物产丰富的美洲大陆为何没有进化出高级文明,直至几乎被灭族。而书中的论点更为详细可信。美洲大陆缺乏合适的大粒禾本植物用来驯化,而后来的玉米的驯化非常困难,花了更多的(几千年)的时间才驯化成功,同时也缺乏大型食草哺乳动物;另外美洲大陆的纵向轴也不利于农作物和其他技术的传播。由此造成了美洲社会发展的滞后。

  戴蒙德的观点应该是基本正确的,至少可以解释史前到文字与国家出现初期人类社会发展的差异。仓廪足而知礼仪嘛。但是文字和国家出现之后,社会形态的发展分化就不能用粮食生产简单解释了,这时候粮食生产已经不是问题,社会的发展变化由更上层的因素决定,比如政治形态,经济,文化,教育,宗教,人口素质等因素。作者在尾声也讨论了这个问题,认为新月沃地的衰落是因为环境被破坏,失去了粮食生产的优势;而中国未能走上技术革新的道路是因为统一的政权限制了技术的发展。这个解释咋一看是很有道理的,但是细想却也有破绽,它没法解释新中国之后的迅速发展。新中国仍然是一个统一的集权国家,但是却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了技术赶上了西方。所以,这个问题也许不能笼统的归因于统一还是适度分裂,政权的形式只是原因之一,而社会的其他方面肯定也是有很大影响的,比如国家政策、教育、文化素质等,应该是一个综合作用的结果。

  阅读本书,很多人会觉得前半部分非常精彩,而后半部分失色很多,这其实是由本书的论述结构导致的。戴蒙德用了先提出论点再进行论证的论述结构。在第一部分使用了两个非常吸引人的例子——波利尼西亚的社会分化和印加帝国的溃败,来引出问题;第二部分开宗明义提出了粮食生产这一终极原因,并分析了粮食生产的地域差异。到这里作者最重要的观点已经阐明,第三部分其他因素的讨论虽然也很精彩,但已经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了。而第四部分,对各地域的具体分析,其实很多内容已经在前面论述过,所以显得有些重复和啰嗦,阅读乐趣也就少了很多。这样的论述结构可能会让人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但如果结构反过来,可能很多人会被大量的实例和论述搞晕了头脑而放弃阅读了吧。所以这样一种结构反而是更加合适的,而戴蒙德也把前面写的非常出色。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非常不错的讲述人类社会发展的书,开拓视野,增长知识。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四):《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二)

  (接上篇)

  3

  欧亚大陆发展出了完善的农业文明:以粮食生产为契机,各个部落族群开始定居,人口大幅度增长,部落联盟开始出现。沟通和管理的成本急剧上升,导致文字和行政管理系统应运而生,进一步促进了更大的行政体制——国家的出现。阶级开始分化,专门从事脑力工作的统治阶层诞生,社会的职业分工逐渐精细化,专职的技术人才和工人普遍出现。文字、技术发明、宗教、政府体制——这些现代文明的根基一一奠定。

  更加可怕的是,当人类大量聚集在一起,形成村庄、城镇和大都市的过程中,一种悄无声息的毁灭力量在逐渐拥挤的人类群体中孕育,并对后世产生了极其致命的影响。这个毁灭的力量就是传染性病菌。整个近代史上人类的主要杀手就是这些可怕的病菌——天花、流行性感冒、肺结核、疟疾、瘟疫、麻疹和霍乱。它们都是从动物的疾病演化而来的传染病。

  传染性病菌的出现,对于人类来说,真是祸福相依。一方面它们一次次夺去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像魔鬼一样掠过这片大地,所过之处,家破人亡。另一方面它们却在一次又一次对人类的侵袭中赋予了他们抵抗的能力,使得劫后余生的人们产生了针对某些传染性病菌的抗体,并把这种能力遗传给了他们的后人。于是,欧亚大陆上的人类,经过无数次各种病菌的洗劫,逐渐掌握了跟它们的相处之道。魔鬼虽然没有被完全封印在魔瓶中,但已经逐渐丧失了她原先的魔力。

  欧亚大陆经历了如此多的社会巨变和文明洗礼,到1492年时,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农业文明,而且即将迎来下一次的社会变革——工业革命。然而,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上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文字、技术发明、国家制度、钢铁在大部分地方还没有出现,甚至有些地方还生活在“刀耕火种”的远古时代。

  令人更加奇怪的是病菌的戏剧性传播:欧洲人带到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的病菌可以迅速传播,传染给当地的土著人群,产生比枪炮更具杀伤力的效果。但是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上本地的病菌却几乎对欧洲人没有什么影响,让他们得以畅行无阻。这种不可思议的离奇现象让当地的土著人以为欧洲人有神灵相助,这无疑对他们精神上震撼和打击是巨大的。难道真的是神灵都在帮助这些闯进别人家园的欧洲人强盗吗?

  为什么在欧洲和美洲之间这种可怕的病菌的交流这样不对等?为什么印第安人的疾病没有大批杀死西班牙入侵者,并传回欧洲,消灭掉欧洲95%的人口?

  所有这些关于枪炮、病菌与钢铁的不对等,都源自于粮食生产的不对等。正是因为欧亚大陆上出现的集约化的粮食生产,导致了人口爆炸性的增长,从而进一步导致了文字、职业分工、阶层分化和国家的出现,同时也导致了各种可怕传染性病菌的出现。而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正是因为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集约化粮食生产,人口的数量始终达不到迈向更高文明阶段的临界值,所以那些代表更高社会形态的特征——文字、科技、国家——就没有出现,或者说还处于新生阶段还没有来得及发展完善。

  追溯到这里,我们似乎找到了导致各个大陆发展不均衡的根本原因。但就像高明的侦探,总是刨根问底,一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各个大陆上粮食生产的不均衡呢?为什么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上几乎没有可驯化的大型哺乳类动物?为什么粮食生产在美洲大陆上出现的比较晚而且出现之后向外传播的速度极其缓慢?难道这是偶然发生的吗?

  经过前面的“部落穿越剧”,我们已经清楚粮食生产的出现依赖于两大因素——可驯化的野生植物和野生动物。我们相信,不管是欧亚大陆的人类,还是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的人类,都曾尝试驯化这些野外的不同品种的动植物。但我们也相信,他们努力的结果显然是有巨大差别:美洲和澳大利亚大陆不但在首次出现粮食生产的年代上要比欧亚大陆晚上几千年,而且在独立驯化动植物的品种上也要比欧亚大陆少的多。现代社会最主要的粮食作物——小麦和稻,以及最主要的家畜——猪、绵羊、山羊、牛和马都是欧亚大陆率先得以驯化的。

  最早出现粮食生产的地方

  《枪炮、病菌与钢铁》读后感(五):河北、凉山与清朝

  记得一两年前,某城市女子被拐卖到河北太行山区后,当了二十年乡村教师却被当做感人事迹宣扬的可悲故事在社交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此事涉及的女性权益和官方的不作为暂且不提。报道说这个村子八九十年代因闭塞加贫穷,本地女无人愿嫁,故而贱买外地媳妇之风盛行,于是评论更是一片哗然,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建言全村“人道灭绝”……虽然隔着屏幕确实可以增加人们说话的勇气,我还是差点被这样的言论吓到了。

  当时我已经拜读过天涯神贴《地缘看世界》,因此对地理环境对历史和文化的决定性有一定了解,只是没能自然地引申到一个聚落或村子这么小的单位来,所以无法拿出有力的反驳理由。如果那会我读了戴蒙德的这本《枪炮、病菌与钢铁》的话,我会理所当然的向这些愤怒的群众推荐。他们看完后应该不难分辨出现这种悲剧的根源,从而以更理性的心态看待他们这些困居僻壤的同胞。

  大洋的阻隔可以令16世纪的印加帝国依然不知文字和金属工具为何物,山脉的绵延使得新几内亚的高地民族在半个世纪前依然保留吃人肉的恐怖习俗,那么太行深处的穷困山村在改革开放的最初一二十年保留买卖女性的陋习也就不难理解了。

  类似的例子还有大凉山深处彝族人民,这个地区近年因毒品的泛滥和卖儿鬻女的新闻逐渐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令很多久居一二线城市为中国梦奋斗的人们愕然。巍峨小相岭在汉化的安宁河谷以东划出的这片区域,可能有中国最贫瘠的耕地,四面高山阻绝,现代的铁路国道又将其排除外网路外。没有持续而强有力的现代观念输入,在差异明显的文化疏离作用下,自然就难以跟上快速现代化的汉族的步伐了。

  想想在不到两百年前,面对海洋帝国的坚船利炮时,在清朝领导下的主流民族,不堪一击的画面吧。在郑和宝船被毁后,遥远的东方已经在母亲的三寸金莲上沉睡了四百年,正如在美洲沐浴在德被四“夷”光环下的阿兹台克和印加帝国那样,当他们再次见到很久之前各自告别的同伴时,对方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做为国家,在亚欧大陆偏僻的角落里呆久了,也不免要被主流文明所抛弃,何况是其中的一个民族和村落呢?

  现在假如发生一场悲剧,那些痛心疾首者定会强烈反对记者调查罪犯背景,认为这是在给罪犯开脱和变相的辩护。但正如戴蒙德在序言里所说,“这些人之所以要调查研究,并不是想要为谋杀、强奸、大屠杀以及疾病辩护,他们是想通过对因果链的了解来打断这个锁链。”研究地理环境对人类影响的目的,也正在于此。所以我们知道光在网上以道德家的口吻对一个群体开骂没有丝毫意义。其实在现在的技术水平下,想要悲剧不再重演并不难。如果是山的阻碍,那么就多修路,如果是水的阻隔,那就多架桥,如果是知识和文化的鸿沟,那么就连通网络吧。当然,那些网站得访问顺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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