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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读后感10篇

2018-06-05 20:26: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新手》读后感10篇

  《新手》是一本由[美] 雷蒙德·卡佛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297,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新手》读后感(一):所谓《当我们谈论爱情时......》的复原版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编辑加工版本后,还有兴趣看这个复原版。于我而言,恐怕只有看看孙仲旭先生翻译跟小二的翻译之对比了。单单一个复原版不足以让我重新掏钱来阅读这本书。个人觉得,出版社今后还是少玩这种把戏,想必这个复原版在美国也不见得能够大行其道,既然我们接受了以前经过编辑处理的版本,就没有必要再看这个原版,以前的处理版本完全可以看做卡佛和编辑二人合作创作,是两个人的智慧。卡佛被称为极简主义大师,以前的删节更能体现极简特征,有和不可呢?出版社出版作品还是不要那么功利,还是考虑出一些真正值得引进的作品吧,比如格拉克的《沙岸风云》(又叫《西特尔海岸》),很多读者期待少年,不曾真正出版,20多年前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的那个目前在孔夫子炒到2800一本。

  《新手》读后感(二):读卡佛:一座无人归来的房子

  雷蒙德·卡佛被定位为“海明威之后美国最伟大短篇小说家”。我之前读过的美国短篇集中,最好的是理查德·耶茨《十一种孤独》和舍伍德·安德森《俄亥俄,温斯堡》。读完这本,觉得在艺术风格上比前两者更加出色

  《新手》即卡佛成名作《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谈论什么》,后者经由编辑大量删减,《新手》则是原版。这个版本堪称完美,17个短篇每篇都是杰作,大繁若简的写作技巧独树一帜的个人风格,两者完美融为了一体文字自然而然,却有举重若轻感觉,成篇后有浑然天成、不可更改一字的境界。其中《凉亭》、《一件小小的好事》、《哑巴》、《新手》足以流传后世,堪陈最佳之列。

  雷蒙德·卡佛善于描绘美国蓝领阶层生活。酗酒、争吵、失败婚姻、变质的生活是他一贯的主题,这些冲突发生在毫不起眼家庭里,显得很随便,又很真实。书中的人物充满了绝望,他们努力维持着理性,却大多以失败告终。他的文笔冷硬、简约,通常用简单对话心理活动搭建小说骨架,配合以平铺直述的事件背景,仿佛有一种深刻无奈:我必须得写点什么,但这令人沮丧日子,我甚至不愿对它做出任何描述

  卡佛最动人地方,不在于硬汉般的呈现,在于对人生真切却又伤感认识。他像所有因绝望而放弃的人一样,从未紧抓住人生中美好东西,甚至从未紧抓住任何东西,他知道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在濒临爆发的时刻,人物的心理总会宕开一笔,就像即将爆炸飞机穿过云层,进入了一个宁静、无垠、澄澈的高空,然后他会说上一句:真美啊。

  卡佛笔下故事很令人悲伤。他们的生活都变了样,他们都厌倦了。他们需要的并不是美好,而是平静。正如雷蒙德·卡佛曾写的:“好多年后,我还想放弃朋友,爱情,灿烂星空,换一座无人在家的房子,无人回来,酒想喝多少有多少。”

  《新手》读后感(三):新手

  最先讀的是其中的同名短篇《新手》,即原來的《當》。相比原來,《新手》確實讀來更流暢,更清楚。我也終於能搞文中不斷出現的“他”“她”分別是指誰。而那對車禍老人的情節也更豐滿,讀來感動人的地方也多。如果說要比較兩個版本的差別,我覺得沒有辦法說誰好誰壞。比如說最後一篇,原來的版本是《還有一件事》,新的版本是《另外一件事》,對於結尾的處理反而覺得原來的版本好(見摘錄)。但是即使是完整版的卡佛,還是有很多篇讀不懂……讀完覺得有句話寫的很貼切卡佛:“寫失敗者的失敗者,寫酒鬼的酒鬼”。這裡的失敗不是指他文學上的成就,而是指他在前半生經歷的失業、破產、妻離子散、友人背棄等。書中滿滿都是失敗的人生。讓我想起一句話:成功的人都是相似的,失敗的人各有各的悲劇。

  《新手》读后感(四):哈哈哈,难得的怪事

  点了推荐不是因为好,而是看过《当我们谈论爱情我们在谈论什么》的人真该看看《新手》。

  必须要看。

  感觉没有被删改过的卡佛,是个三流作家(二流都算不上)。

  他写的故事都是一个结构、一个套路、一个调调,通篇充满酒气。他的故事都是一个人并数个人陷在生活灾难不能自拔。飞来横祸,低谷中的安慰,不该生下来的孩子,无自律的过错,承担不起的后果,酒瓶子酒瓶子酒瓶子。

  关键是他的故事,只,是,故事。没有深度。没有抽象,没有余味。这和酗酒者互助小组活动时的发言有本质不同吗?如果这样写作,写一篇和写十篇是没有区别的。

  他最善用的路数就是:两个家庭的人,在一个彰显家庭气氛场所发生接触,然后半了隔几地试图交流,艰涩处便会抬头看到一只鸟或一架飞机从头上掠过;最后散开,主人公带着亟待抒发的情绪回到家里想把醉醺醺的那口子叫醒,但总不会成功,不过他(或她)也习惯了,“说出来我心里就舒服了”。

  所以,卡佛是个三流作家。

  所以,那个编辑不删改他的小说,这些小说是不会出名的,不会大卖的,这本未删改的也不会大卖的。甚至还有下一本《删改比对版》的大卖。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主要靠“删”的删改,究竟能将一个小说改变多少呢?

  前一本被删改的是够厉害的,有一篇我读着甚至觉得没在前面那本里读过。

  我还没有重读前一本,所以只能先说第一印象

  《当我们……》和《新手》的突出反差是,删改后的小说似乎有了对故事的抽象,有了弦外之音。但这整体上的未尽言的余味在我追索和思考之后,更多的所得空虚。我之前就认为它的整体气氛也许十分契合美国人生活的精神上的空虚。读了这一本,看到原版的卡佛,我看清了删改后的那种余味,其实就是“说一半留一半”而已;看清了那未尽言的余味根本不是“抽象”和“深度”,只是一种“装”。不过的确唬人。我被唬了一半。

  原版的卡佛,是三流作家。

  删改后的小说,是伪二流。

  《新手》读后感(五):爱情里没有老手

  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一本叫《当我们在谈论爱情时在谈论什么》的书吧,我也一样,听说了很久,却一直没机会拜读。

  前不久在鲁豫的《豫荐》中却得知这样一条讯息,原来这本书是被作者雷蒙德.卡佛的文学编辑大幅修改后出版的,而它的前身就是这本我刚读完的《新手》。两本都看过的读者,会拿它们来仔细对比,令人吃惊的是,内容竟然有超过50%的不同,不知道的人会顺理成章的觉得这就是两本不同的作品。

  这两年,认识一些刚出道的作者。我看过他们的原稿,也了解了一本书诞生过程。他们的新书哪些地方被责编要求修改我是知道的,大概就是一些敏感词语会被换掉,再严重也不过是把结局给改了。像这样如此大面积的“动刀”,并且不是作者本人经手的修改,很难想象作者和编辑之间是何种关系,最后卡佛又为何决定说出真相呢?

  《新手》里写了17个故事,每一个故事标题顺序跟《当我们在谈论爱情时在谈论什么》的编排是不变的。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是善于运用文字的,让每一个读到文字的人自动生成画面感。这些故事讲到了各种出轨,卡佛说:“你知道像那种事,不可能一直就那样下去,哪里肯定会露馅的。”有父亲儿子坦白新婚夫妇未来的憧憬还有各式各样的争吵,以及几起和强奸有关的犯罪。但都是美剧模式,那种很毫无粉饰的坦诚相见,所以你看不到类似中国人的含蓄。你们知道婚姻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吗,卡佛告诉你就在于婚前所有的彬彬有礼都会消失,你可能会摊上了没日没夜酗酒的伪君子。当然,这种几率很低,但遇到和自己身心灵都匹配的几率其实也不高。

  其中一个故事是说一对年轻父母,他们在疲倦的一天里不停的争吵,到底谁更该在半夜起身给婴儿尿布这件事。没玩没了的吵个不停,女的开始肆无忌惮的大哭。争吵的每一个细节被卡佛描写得非常准确到位,这一幕就像在我眼前真实发生着,闹哄哄地吵到我头疼。我想起微信群里,那些已为人母的同学,不就是常常在抱怨这些琐碎吗。

  在一个饭局上,几个男男女女,听一个被家暴的女人诉苦。她一直在强调:“但是他是爱我的,你们相信吗,这就是爱情。”然后就有其他人出来争辩,“天哪,别傻了,这根本不是爱情!”他们就这样就着这个话题,一直聊一直聊,说各自的故事,然而并没有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人说:“对于爱情,我们又真正了解多少呢?我们只不过是爱情的新手。我们现在是彼此相爱,但是有时候我也难以解释另一事实,那就是我肯定也爱过我的前妻。”

  这几天在看一部韩剧叫《我的鬼神君》,拍得并不好男女主角性格也并不鲜明。但是我喜欢那个故事,讲的是女主角时常被女鬼上身出现两种性格,同时她在博客中又展现了另一个有才华温情一面。而且在博客上,和男主角经常有互动,相互好感但并不知真人是谁。现实生活中,女主角暗恋男主角,但男主角是讨厌她柔弱的性格的。可是却又因为被鬼上身后那个她的主动,两人生活中增添了许多相处和互动的机会。结局肯定会是在一起的,但是我好奇的是,男主角爱上的是那个与自己完美合拍的精神世界的博客中的她,还是被鬼上身后与自己日久生情的她,又或者因为爱上了这样人,不管她是怎样的一面我都喜欢

  确实,我们都是爱情里的新手,到底是因好感而开始的喜欢比较长久,还是日久生情更靠谱。这真的只能靠缘分来决定吧,没有人能真正的掌控爱情,固没有所谓的老手存在。从卡佛的描述里,你能读到他对爱情是悲观的,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矛盾和争吵。你不能否认如此糟糕的生活也属于爱情的一部分,而多少人认为,爱情只能是美好的,其实这种想法才是错误的。但是,我们只要记住,再糟糕的时刻始终都会过去,它不是生活的全部,那些美好必定还会重现。

  不过,与其说这本《新手》在谈的是爱情,倒不如说是聊婚姻更贴切吧。因为,这里面的17个故事都是和夫妻有关,在我们国家,大多数人都会把爱情和婚姻分开来讨论,不是吗?

  《新手》读后感(六):我只是爱拍照

  我觉得卡佛蛮帅的,当然,是慢慢这样觉得的。每张脸如果看的多了,就会习惯。习惯之后,就会仔细看看这人的五官

  我发现,每个人的眼珠都非常好看,仿佛眼睛是有独立生命的存在,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性,感觉自己是在独自盯着一条蛇。

  卡佛生前肯定挺爱拍照,喝酒,写小说,拍照。头微低,眼珠上扬,脸还挺小,不是吗。皱纹也挺有味道的。

  单看<新手>这一篇吧,后缀有点太长了,大家觉得吗?故事讲完之后,还拖了很长的不属于卡佛极简风格的抒情后缀。

  我忍不住揣度当时卡佛在想什么。

  那天一定月朗星稀,卡佛把车停在离家一个街区的地方。晚些再回家好了,卡佛想。威士忌酒对着瓶子喝,掺水那都是女人做的事情

  街道人声鼎沸汽车喇叭声音此起彼伏。卡佛忽然紧张,家里是不是还有一大堆破烂事要处理,孩子们晚饭吃的什么,没有停电吧?一口浓重的汽车尾气此时被吸入了肺里,卡佛不由得大声咳嗽起来。

  可是转眼卡佛就放心了,孩子们很好,他们都已经工作了,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与事业。苔丝也许在铺桌垫,在准备红酒和高脚杯。她在等自己回来。

  卡佛忽然想到了爱情,爱情是什么东西?他脑子里蹦出了这个老夫妇的故事,这两位独自住在乡间农场,喜欢听着爵士唱片整晚整晚慢慢起舞,喜欢在雪夜聆听细细密密的下雪声的老夫妇。他想到他们的车祸故事,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是爱情。其实自己一直都明白。

  卡佛盖上威士忌,上车,脑子里的赫布告诉自己,系好安全带。他要开车回到那个有着暖黄色灯光的家里。

  刚刚把车停好,苔丝打开了门。

  我回来了,等很久了吗。

  没关系,雷蒙德,我还不错,苔丝说。

  宝贝,过来,和我拥抱一下。

  你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告诉我好吗。

  卡佛说,没事的,宝贝,完全没事。你知道,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多愁善感

  原来是这样,大诗人,我明白的。来,来我怀里吧,我的大诗人。

  那晚,卡佛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新手>,我们都不过是爱情的新手。

  (我是爱情新手,比你新手,说不定温柔;他是背后黑手,难以承受,不问的借口。 为什么我唱起来了?)

  他以老夫妇的故事为核心,添枝加料的丰满这篇小说。当老夫妇的故事讲完,他还是忍不住被这个故事感动,被爱情感动。他想到自己的极简主义。

  他对着窗外说,去你的极简主义吧,今天让我把这胸中的感情抒发个畅快淋漓才行!

  不仅如此,我还要把这篇文章,作为我新书的主打文章,这样才行!

  《新手》读后感(七):他的名字并非写于水上——缅怀孙仲旭先生

  再过半个来月,就是译者孙仲旭先生逝世一周年的日子了,想来时间过得真快,他的辞世,印象还是不久前的消息。

  今天忽然点开百度百科,想看看他的辞条,发现逝世的日子确实已经加入文中了,吊诡的是题头的照片还是苏童先生的。而且和“苏童”辞条里是同一张,只不过换成了黑白色。文坛上当然苏童更有名,但孙先生自有其成就及可爱可敬之处。彼岸的他,若知道了这样的失误或玩笑,大概会腼腆地一笑吧。

  记得曾在豆瓣上看到孙先生与读者的交谈记录,即使对方态度不那么客气,批评的言辞也挺尖锐,但孙先生总是温和谦逊地回复,且是认真权衡考虑了对方看法后做出的回答。我以为这不只是修养,更是出于天性。不知道的人,谁会想到生活中的他会有抑郁症呢?

  我对孙先生的遗稿情况不很了解,除了《岛上书店》、《新手》两部译作,应当还有托拜厄斯·沃尔夫的《北美殉道者花园》,预告在今年10月出版。此外还有什么,便不知道了。但无论这里是句号还是逗号,先生生前身后出版并再版的三十来本译作,已经在世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他的名字并非写于水上。

  《新手》读后感(八):让人感到非常错愕

  在这部新作里,卡佛比卡佛更加卡佛,卡佛才是真正的卡佛。之前一些被过度删节的作品,只能称之为编辑的卡佛,极简主义的编辑生产的卡佛,至于为什么编辑会大刀阔斧砍掉枝繁叶茂的部分,读过本书,再和老版作以对比,可能会让人感到非常错愕。

  本书同时也是孙仲旭先生的遗作之一,不管是篇幅增加的卡佛有了更多的余地供翻译家遣词造句,还是孙先生本人的造诣在此,可以很确定的说,这就是目前卡佛最好的一个中译本。

  通过这本书,你会看到一个比好更好的卡佛,和以往一样冷峻、沉着、不露声色的卡佛,同时也更加温柔,甚至可以说慈悲为怀的卡佛。

  这是最好的卡佛,也是最容易为人们所理解的卡佛,你甚至可以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卡佛是村上村树这个骗稿费的推崇备至的作家,卡佛不是小清新意淫和装比的专利,卡佛是真正伟大的大众作家。

  《新手》读后感(九):《新手》:极简为思想,丰富是生活

  文/吴情

  编辑的工作是什么?这一本属寻常的话题在二零一五年,在中国文学界,曾多次被讨论,并引起广泛争议。而这争议的核心主要与两本书有关,其一,《天才的编辑》;其二,《新手》。前者是著名作家A. 司各特•伯格(A. Scott Berg)为20世纪美国文学传奇“伯乐”麦克斯·珀金斯所作传记,详细表现了他如何发掘美国文坛巨星,挑战文坛固有品味的非凡生涯;后者是遵从美国“极简主义”大师雷蒙德·卡佛遗愿出版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一书未遭编辑删减的原本,表明卡佛本人对“编辑霸权”的不满和对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

  然而,在其有生之年,卡佛一直坚决抵制“极简主义大师”的名号或荣誉。在他看来,这一转引自建筑学的名词暗示了思想的匮乏和精深,这与他对短篇小说“以尺幅容纳天地”的审美观相冲突,也与其文学创作成就相违背。其实,就深度而言,卡佛的短篇并不输给长篇,它们触及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防范状态、语言本身的软弱乏力、人性深层的罪恶与救赎等。艺术手法上,正如某些评论家所强调的,他的小说大量运用省略和空缺,前因后果不甚分明,欲至情节高潮时戛然而止,整体建构了开放式文本,读者的想象力和解读空间由此得到扩展,先锋性自不待言。

  笔者曾在《生活本是一团乱麻》一文中表达了阅读卡佛的感慨:“人与人之间,能够相互理解最好,不能理解,索性让它成一团乱麻,即便理不起来,也无妨,因为生活本身就这样。”阅读《新手》一书,同样深有体味。即便在《新手》出版后,有人叫好,有人讪笑,戏称道“编辑的极简主义”,卡佛本身的艺术光芒依旧熠熠生辉,不容置疑。整体而言,《新手》较其删减本更加立体丰满,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或许可以说,“极简为思想,丰富是生活”。

  不妨以开篇《你们为什么不跳个舞》为例,《新手》中保留了与马克斯有关的细节:“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喝酒,喝到了这么一个点,好像喝酒开始让他清醒过来,但是还有不清醒的间隔。他在超市旁边的酒吧里待了一下,在自动唱机上听了一首歌。等他想起院子里的东西时,不知怎么天就黑了。”喝酒、唱歌,清醒、迷醉,都暗示了马克斯家庭遭遇变故时的辛酸悲苦。在《取景框》中,《新手》中一段——“‘你自个儿住,对吧?’他看着客厅,摇了摇头,‘不容易,不容易。’他坐在相机旁边,叹了口气往后靠着,闭上眼睛。”——被分解成了三段,《新手》中的无手男人的自我情绪代入被换作了“我”与无手男人对话时他的无聊与烦闷,前者两者都是不幸的,也无法互相安慰,后者更侧重于“我”对不幸人生的麻木无感之状。最后可稍稍谈及同名作品《新手》,与之相比,《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颇有些语言学转向的意味,指向形而上的思考,似乎想要说:我们必须先给“爱情”下个严格定义,然后才可以谈论爱情及其相关事物;当我们解决了“爱情”的定义过后,则不存在与“爱情”相关的问题无法解决的状况。故事的结构、人物的对话颇似薄伽丘的名作《十日谈》。《新手》这篇却更加生活化,所谓“新手”,四分成熟,六分生涩,并不全知却急欲别人理解,期待成熟行为却免不了幼稚,与故事中赫布和特芮夫妇因何谓“爱情”展开激烈争论彼此呼应。

  与《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相较,《新手》一书中,卡佛恢复了编辑裁减为好几个小段的长段,故事的内容和细节(枝桠)也多半重生,或暗示、或揭露人物的心理状态,表现或深化了人物当时的情绪。卡佛曾说:“有朝一日,我必将这些短篇还以原貌,一字不减地重新出版。”说这话时,他心中的愤懑和不满可以想见。三十多年已逝,卡佛心愿得遂,我们对“极简主义”的认识、对编辑职责和任务的思考,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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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手》读后感(十):当我们谈论卡佛时在谈论什么

  谁也不清楚卡佛死了二十年后在中国怎么就突然火了起来(卡佛死于1988年),继《大教堂》(2009年1月,译林,肖铁译)之后,卡佛及与卡佛相关的作品几乎全部被译成了中文,也许没有任何一个外国作家死去多年之后能在中国读者中受到如此追捧,博尔赫斯、卡尔维诺或许可以除外,而他的《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几乎也被套用成了一种滥俗。

  稍对卡佛作品有所了解的读者就会知道,卡佛的小说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是文学编辑戈登·利什剪刀功夫的产物,《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为卡佛赢得了“极简主义"的美誉,关于“极简主义”,评论家赫金格下的定义是:“表面的平静,主题的普通,僵硬的叙述者和面无表情的叙事,故事的无足轻重,以及想不清楚的人物。”

  这样的定义用在《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上大体是准确的,但卡佛对这样的美誉显然并不买帐,在《巴黎评论·作家访谈》卡佛篇中,卡佛这样说道:

  “有人称我是‘极简主义者’,那位评论家的本意是恭维我,但我不喜欢,‘极简主义者’隐念了视野和手法上狭窄的意味,我不喜欢这个。”卡佛不只是说说而已,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只会“极简”,卡佛1983年推出了《大教堂》,1988年推出了《我打电话的地方》(即译林版《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自选集》,2009年更有好事者将《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未删节版整理出版即最近上市的是孙仲旭的遗笔《新手》(2015年6月,译林)。

  让卡佛耿耿于怀的“极简”其实并非那么重要,2009年于晓丹发表的文章《卡佛身后事:一座墓园,两个女人》里这样说道:“有些评论者把他这个时期(指卡佛与利什决裂后的时期)的变化归因于他和编辑戈登•利什的决裂,后者在给他早期作品作编辑时曾做了大量删 节,其中自然也包括他一些比较和缓、婉转的叙述。一个编辑对一个作家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形式上可能比较明显,但本质应该有限。卡佛后来在他的自选集《我打电话的地方》(即人民文学版《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自选集》)里还原了他几篇早期作品的本来面目,可我仍然觉得即使恢复了那些被删去的内容,卡佛的早期仍然比他的后期边缘化,也更有刀刻斧凿的深度。”

  为了尽可能了解卡佛小说作品全貌,我把能搞到手的卡佛小说的中文版仔细阅读了一下,包括《大教堂》(译林,2009年1月,肖铁译)、《雷蒙德·卡佛短篇小说自选集》(人民文学,2009年9月,汤伟译)、《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译林,2010年1月,小二(汤伟)译)以及《新手》(译林,2015年6月,孙仲旭译),虽然不是卡佛小说的全部,但我想对于了解卡佛小说的风格已经足够。

  在阅读了卡佛小说的不同版本之后,我对于晓丹的说法深以为然,因为有阅读比目鱼《雷蒙德·卡佛:刻小说的人》的阅读经验,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他提到的几篇小说。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利什版)中,当两对夫妻——尼克、劳拉与赫布、特芮谈论完爱情,酒也喝完了,房间突然全黑,小说就这样完了。在《新手》(卡佛版)中,谈论完爱情,赫布前去洗澡,特芮终于有机会和尼克夫妇说说她对现任丈夫的担心以及在前、现任丈夫之间的纠结。很难说哪个版本更好,我只能说利什版更具有“现代性”,而卡佛版更像一篇传统的短篇小说。

  《洗澡》(利什版)与《一件小小的好事》(卡佛版)中,一对夫妻的儿子在生日当天突遇车祸,而在此之前,母亲已为儿子订了当晚的生日蛋糕,父母轮流在医院照顾儿子,父母在轮换回家时都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洗澡》在母亲接电话后结束,《一件小小的好事》继续往前发展,儿子死去,母亲意识到电话来自给儿子做蛋糕的面包师,父母把失子之痛转变成了对面包师的愤怒,面包师得知实情后诚恳道歉,请父母吃他做的面包,并诉说自己艰难的一生,于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我看来前者更神秘、更紧张,而后者更温馨、更《读者》,哪个版本更好,我也不能得出结论。

  与《一件小小的好事》风格类似的,还包括被视为卡佛转型之作的《大教堂》等,但像我这样已经把《读者》扔了几十年的读者更喜欢卡佛的“黑暗之作”,而这部分作品可以说占了卡佛作品的绝大多数。

  在《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利什版)与《人都去哪儿了?》(卡佛版)中,一个男人失业、酗酒,妻子和一个前航天工程师(即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跑了,《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差不多就是这位先生以及他与‘我’的妻子勾答成奸的简单介绍,然后,小说就完了。在《人都去哪儿了?》中,除了《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的一切,还增加‘我’与妻子以前的美好生活、孩子与父母的纠缠、‘我’的父亲醉酒及死亡过程,小说在‘我’在母亲家中百无聊赖的一夜中结束。《人都去哪儿了?》虽然《咖啡先生和修理先生》“丰满”许多,但叙述一样是冷漠的,语言一样是节制的,也完全符合赫金格关于“极简主义”的定义。

  卡佛小说中也不乏暴力,在《告诉女人们我们出去一趟》中,两个已婚男人在一次家庭聚餐中撇下女人出去兜风,巧遇一对女孩儿,于是突发奇想,打算重温年轻时的泡妞过程,利什版以他们追上女孩结束,最后暗示,其中的一个男人杰瑞杀害了两个女孩,杀人动机不详。卡佛版增加了杰瑞追逐、强奸、杀害一个女孩的过程,杀人动机依然不详,至于这篇小说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这篇小说的哪个版本更“极简”,恐怕卡佛本人也说不清楚。

  无须一一去对比卡佛小说不同版本形式与结局的异同,正如于晓丹所言,编辑不管在卡佛的作品上使用了怎么的鬼斧神工,对卡佛小说本质的影响非常有限。卡佛的小说除了不能代表其主要特色的两极,(即极端暴力与略显温馨)大概都表达出某种绝望与冷漠,这种绝望与卡夫卡式“灵魂深处闹革命”的绝望无关,这种冷漠也与加谬“局外人”式的冷漠无关,而只与生活本身有关。

  抛开文本的优劣不谈,很容易在卡佛的小说中找出一些关键词来:钓鱼、缺钱、破产、酗酒、出轨、夫妻不和及彼此伤害、父母子女不和与彼此伤害、家庭负担等等等等,这些关键词有时在他的小说中单独出现,有些会彼此混乱地纠缠在一起,这些关键词的频繁出现在阅读了他的颇为自得的自选集之后体会会更为深刻。

  以前我在评论唐·德里罗的小说时说,他的小说像生活本身,与唐·德里罗相比,卡佛的小说就是生活本身,唐·德里罗还会幻想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宇航员的生活,还会幻想死去的小女孩化成了天使,而卡佛的小说只是他的生活或者他所熟悉的生活。卡佛的小说里很少出来书名号,如果有那也大概是“购物清单"。如果单凭卡佛的小说判断,他根本不知道荷马是何物,更别提博尔赫斯了,但其实他是知道的。

  卡佛在他的《论写作》中曾说过这样的话:

  “每当听见人们在我面前谈论小说的‘形式创新’,我总会感到不自在。你会发现,很多不负责任、愚蠢和模仿他人的写作,常常都是以‘实验’为幌子。这种写作往往是对读者的粗暴,使他们和作者产生隔阂。它不会给我们带来与世界有关的任何新信息,只是描述一幅荒凉的景象,几个小沙丘,几只蜥蜴,没有任何人和与人有关的东西。这是个只有少数科学家才会感兴趣的地方。 ”

  看得出来,卡佛对文本或者形式的创新颇不以为然,在我看来他根本不能领会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宇宙奇趣》的美好,也不能领会博尔赫斯《小径交岔的花园》《阿莱芙》的妙处,还不能领会约翰·巴斯《烟草经纪人》的幽默,而罗伯—格里耶的所谓新小说《橡皮》《窥视者》我想卡佛宁肯喝酒喝死也不会翻上一页,至于埃科的《傅科摆》《玫瑰的名字》、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还是不提为好。

  卡佛不愿意被贴上“极简主义"的标签,是因为“‘极简主义者’隐念了视野和手法上狭窄的意味”,其实“视野和手法上的狭窄”正是卡佛小说的局限,在我看来,卡佛的小说是传统现实主义的回光返照,是对传统现实主义的裁裁剪剪,是读者在厌倦了各种主义及文本实验之后一种能添补他们怀旧情怀的一种东西,终有一天,读者也会厌倦卡佛的小说,并且比厌倦能提供新鲜文本的作品速度更快。

  我们在谈论卡佛时在谈论什么?我们不仅要谈他的伟大、他的独特,也要谈论他的渺小与局限,即使为此会背上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我们应该不为尊者讳、不为死者讳,我们敢于大声说出那句历史上重复了千万次的话:“吾爱卡佛,吾更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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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5年9月13日《深圳商报·文化广场》

  http://szsb.sznews.com/html/2015-09/13/content_333425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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