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爱药》的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爱药》的读后感10篇

2018-06-14 20:41: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爱药》的读后感10篇

  《爱药》是一本由[美]路易丝·厄德里克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2,页数:316,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爱药》读后感(一):不太好译、值得一读的厄德里克(译后记

  不太好译、值得一读的厄德里克

  张廷佺

  路易丝·厄德里克是美国当代最多产、最有成就、最富创造力作家之一,是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浪潮代表人物,曾先后获得纳尔逊·阿尔格伦短篇小说奖、欧·亨利短篇小说奖、全国书评协会奖、司各特·奥台尔历史小说奖、全国图书奖、国会图书馆美国小说奖等文学大奖。获得过全国书评家协会奖和全国图书奖两项桂冠的还有约翰·契弗(John Cheever)、约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埃德加·劳伦斯·多克托罗(Edgar Lawrence Doctorow)、科马克·麦卡锡(Cormac McCarthy)、菲利普·罗斯(Philip Roth)、雪莉·哈扎德(Shirley Hazzard)这样的顶级作家。

  自1984年《爱药》出版后,路易丝·厄德里克始终文坛的聚光灯下,受到读者和评论家的追捧和关注。迄今,她已出版了十四部长篇小说、三本诗集、六本儿童故事等,涉猎广泛且部部畅销。她的作品收入多部文学选集,已成为美国印第安文学、女性文学、少数族裔文学、比较神话学和比较文学等学科研究对象。她的文学成就已载入美国文学的正典。

  《爱药》是厄德里克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已为作者赢得了无数荣誉。它初版于1984年,再版于1993年,本书为1993版的译本。1993版比1984版多了四篇短篇小说,也就是四章。译者因为研究厄德里克的需要,曾将1993版与1984版逐字进行比对。1993版除增加了《小岛》、《复活》、《战斧工厂》和《莱曼的运气》四篇短篇小说(即四章)之外,原有的十四篇短篇小说(即十四章)改动了七十四处。在1984版中,拉什斯·贝尔共有十八个孩子,尼科特与伊莱是双胞胎,湖的名称是特考特,皮拉杰老头精通爱药的配方;而在1993版中,拉什斯·贝尔共有十二个孩子,伊莱是哥哥,尼科特是弟弟,湖的名称改成了马奇马尼图,皮拉杰老太精通爱药的配方。其他改动多为细小处,如衣服颜色等。有研究者称,增加的四篇短篇小说使整部长篇小说更具有政治倾向对白人殖民者和美国政府的控诉和谴责更加明显

  先说《爱药》特殊的叙事形式全书的故事有二十个之多,六个人物用第一人称讲述了十三个故事,作者以旁观者口吻讲述了七个。全书的时间跨度为五十年(1934—1984)。往往一个故事的叙事者是另一个故事的被叙事者,一个故事的主要人物是另一个故事的次要人物,故事之间因此相互关联。人物的叙述或相互补充、重叠,或由于叙事的主观性而相互矛盾、相互消解。《爱药》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开端高潮结局。相关线索或隐或显,若断若续,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般读者所熟悉的线性叙事在本书中消失了。《爱药》似乎可以从任何一个故事,也就是任何一章开始阅读。面对由作者和多个人物分别叙述的、时间跨度达到五十年之久的二十个故事,读者就如同进入了叙事迷宫容易迷失复杂的人物关系和颠倒的事件顺序中。

  再说《爱药》与作者的其他几部长篇小说的关系。《爱药》里的人物也出现在作者后来出版的《甜菜女王》、《痕迹》、《燃情故事集》、《宾戈宫》、《小无马保留地奇事的最终报告》、《四灵魂》等长篇小说中。可以说,只有读完“北达科他四部曲”(《爱药》、《甜菜女王》、《痕迹》、《宾戈宫》)之后才能弄清人物关系、事件的先后顺序和其中的因果关系。必须指出的是,“北达科他四部曲”里的故事发生的先后次序是《痕迹》(1912—1924),《甜菜女王》(1932—1972),《爱药》(1934—1984),《宾戈宫》(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但这四部小说却不是按照这一顺序写作和出版的。《痕迹》里的有些事件是《爱药》的背景,但该小说在《爱药》之后出版。换言之,《爱药》里人物的恩恩怨怨和对殖民者的控诉早有起因,而这些起因包含在后来出版的《痕迹》之中。此外,这四部小说的时间跨度部分重叠,同一时间段里发生的事件出现在数部小说中。这些都使叙事更加碎片化,增加了阅读的难度

  厄德里克本人意识到让如此众多的人物分别讲述故事可能会引起叙事的极端碎片化。她在《爱药》等长篇小说中部分使用全知叙述,试图为读者提供必要的线索。一个典型例子是,在1986年出版的《甜菜女王》中,她在每一章的最后都用全知叙述对故事情节进行总结、补充或说明。出版商也意识到碎片化叙事给读者阅读带来的困难。在2005年重版的《爱药》、2001年出版的《小无马保留地奇事的最终报告》和2004年出版的《四灵魂》中,出版商加入了人物关系图,为读者提供了阅读指南。为了方便读者,我在书后也附加了小说中涉及的三大家族的人物关系图。

  厄德里克坚持称《爱药》是一部长篇小说,但不少批评家更愿意称之为短篇小说成套故事或短篇小说系列。不管怎么说,《爱药》的叙事方式非常特殊,这增加了阅读和翻译的难度,但从这苦心经营的叙事方式可以看出作者的文化自觉悠久深厚的印第安部落文化传统为厄德里克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不竭的资源,她清醒地意识到传统文化对她的滋养,意识到自己的文学之树之所以能根深叶茂,是因为深深扎根于“灭而不绝”的印第安文化传统的土壤之中。虽然可以用现有情节写一本传统意义上的长篇小说,但她坚持把十八篇短篇小说合在一起成为一本长篇小说,并称这是长篇小说的正统形式。这是对印第安口头叙事文化最好的继承和发扬。

  特殊的叙事形式还充分体现出作者的平等意识。厄德里克在《爱药》中尽可能控制或减少全知的叙事声音,多声部取代了传统小说的独白,有人因此称《爱药》是复调小说的杰作。在《爱药》中,权威叙事消失了,人物与人物、人物与作者的声音是平等的,体现了作者的平等意识,是对传统作者的全知话语特权的解构。可以说,借用这一特殊的叙事形式,厄德里克机智暗示: 在美国这个多元文化的国家中,少数族裔应与主流社会享有相同的话语权,应该进一步得到尊重和平对待

  文学乃无用之用。假若没有文学,没有《爱药》这样的杰作,没有这样的文学真实,我们便很难听到美国印第安人讲述的故事,听到他们从心底发出的声音,走进他们丰富内心感受他们在夹缝中生存的尴尬迷茫苦楚。厄德里克小说的内容深刻的,形式是新颖的,所以厄德里克真的值得一读。

  《爱药》的书名也是该长篇小说第十三章的篇名,而且“爱药”这一短语在厄德里克的其余几部长篇小说中几乎均出现过。译者曾做过统计:“Love Medicine”这一短语在《爱药》中出现过十三次,在《痕迹》中出现过两次,在《宾戈宫》里出现过七次,在《燃情故事集》中出现过七次,在《羚羊妻》中出现过两次,在《小无马保留地奇事的最终报告》中出现过一次,在《四灵魂》中出现过两次。这一短语在数部小说中反复出现,是使这些小说形成系列的一个手段,对揭示这些小说的主题重要作用。国内现有的评论文章或美国文学史将“Love Medicine”译成“爱之药”、“爱的解药”、“爱的符咒”等。我考虑到这一短语的汉译要能够揭示小说的主题,适用于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的篇名,又要适用于它作为词组出现在小说中,故将之译为“爱药”。这一翻译得益于杨金才教授的点拨。

  厄德里克是《纽约客》的常客。2001年,应《外国文艺》之约,译者曾将她发表在《纽约客》的新鲜出炉的三篇短篇小说(《屠户之妻》、《复活街》、《披巾》)译成中文,其特有的语言风格让我不胜喜爱。自2005年起,我开始集中阅读她的作品。2006年10月,我突发奇想: 如果把《爱药》这一代表作和成名作译成中文那该多好!译林出版社欣然同意,并成功购得版权。在翻译之前我就知道她的作品不太好读,动笔翻译之后才体会到比预想的还难。难就难在其与传统小说不同的叙事方式,也难在作者独特的颇具诗性的语言风格。齐佩瓦印第安人口语化的英语、特有的意象和极度简洁的独特表达让我偶有因难见巧的快感,但更多的时候让我举步维艰。幸好,友人Anita Watkins女士、Sue Gregory女士、John Bint先生和美国印第安文学专家Annette Van Dyke女士向我伸出了援手。他们凭借对母语的直觉敏感,为我耐心解释小说的难点。书中的有些双关修辞是在他们的点拨之后才发现的。他们对小说难点的解释、对人物的评论、对印第安风俗信仰介绍大大减少了我对《爱药》的误读。2007年暑假,我在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进修,该校著名教授James King的课程和对我提出的问题解答让我受益匪浅。也是在2007年暑假,Watkins女士和丈夫Donald Campbell博士(著名天文学家)为了让我深入了解印第安文化,专程驱车从纽约赶到麦克马斯特大学,带我去加拿大南部的一个印第安村落。他们在现场大半天的详细解说和介绍加深了我对印第安文化的理解。美国文学专家虞建华教授始终关心本书的翻译。没有这些友人和专家的无私帮助,本书的翻译对我来说将是一个不可能完成任务。在此,我向他们致以深深的谢意。

  《爱药》是中国大陆出版的首部美国印第安长篇小说中译本,出版后受到读者的喜爱,并引发了我国学者研究美国印第安文学和厄德里克作品的热潮。这次上海译文出版社购得此书的中文版版权,并采用原译本,是对译者和原译本的充分肯定,也是译者修订译文的好机会。因而译者对全文进行了饰,对几个注解进行了修正并增加了一些注解,对原先理解不到位、表达不清楚地方都进行了调整。譬如,鲜少有人使用“Good Tears”这样的搭配,斟酌良久,结合人物性格和故事情节,译者将其改译为“久违的眼泪”(原先译为“求善的眼泪”是不甚妥当的)。小说中的“Scales”除了可以理解为称重的地磅以外,还可以理解为“天平”,暗示美国法律对印第安人的不公,足见厄德里克的妙思。但遗憾的是,中文里很难找到一个词能同时表达这两个意思,我只能在此对这一绝妙表达做一提示,以免遗珠之憾。同样值得分享的是,在《露露的儿子们》这一章中,埃尔莎选择让贝弗利在盛夏与她的家人见面,她的家人对他完美棕色皮肤羡慕不已,细读文本,这其实隐含着肤色政治;且盖瑞·纳纳普什的原型为美国印第安运动领袖Leonard Peltier,由此可见厄德里克文字中的政治意图。在此次修订中,美国印第安文学专家Robert Nelson教授给予的帮助良多,在此深深致谢。

  原书的每个词、每个句子都承载着作者的某种用意,因此,译者始终注意彻底消化文本,斟酌字里行间深意,以期最大限度地转述作者的本意。译者心里想着作者的同时也想着读者,并深信: 要让读者明白,先要自己明白;要让译文感动读者,先要让译文感动自己。译者已尽全力,但译文的质量还得由读者来评说。

  2013年12月于拉萨

  2014年12月于上海外国语大学

  《爱药》读后感(二):爱药难医:新历史主义文学中的美国印第安人

  文/吴情

  历史喜欢遗忘细节,文学却最喜欢打捞记忆,相互矛盾的两面,却最终在文学中相逢或斗争。历史给人以真实感和代入感,而文学的审美要求则来自文学文本内部,当然,文本之外的部分事件偶尔也会掺和。这一相逢或斗争的产物即所谓“历史小说”(不严格的定义)。以具体历史为基础创作出的文学作品具有双面性,它将历史与现实盘根错节,时空交互勾连,模糊真实与虚假界限

  然而,在新历史主义的旗帜下,原先的“历史小说”概念受到质疑,个人的典型性和代表性遭到解构,个人虽生活于社会之中,意志行动都须自己做主(尽管多有难以自我决策之时)。个人不是社会和集体代名词,也不是哲学理论符号,个人所拥有的,只是一份喜怒哀乐,属于常人的应得的一切。新历史主义抨击了以往的英雄叙事,将历史的微观情绪还原于人。

  美国,这一自称“自由之土”(land of freedom)、上帝“应许之地”(promised land)的国度,尽管取得资本主义世界头号霸主地位综合国力远超世界诸国,但纵观其较短暂发展史,其实满含血腥与罪恶地理大发现时代,从“旧大陆”远洋航行而来的航海家们,既给北美印第安人(原住民)带来了所谓的近代文明,也带来了枪炮、细菌和钢铁。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剥削、压榨、迫害和屠戮之。而后,在一次次的发展浪潮推动下,北美印第安人(原住民)的保留地遭到蚕食,生存危机加剧。

  不过,在美国主流的历史教科书中,关于这些行径的反思虽有,苛责却不多,似乎是在暗示,罪恶属于过去,光荣归于未来,美国印第安人(原住民)的不幸命运是达到今天的某种牺牲。这时候,或许该以文学来试图反抗这种潜在的暗流或隐忧了。《爱药》(Love Medicine)一书,作者为路易丝·厄德里克,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大潮时期涌现出的著名诗人、小说家。在《爱药》一书中,厄德里克书写了三个印第安家族的将近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与爱恨情仇。三个家族因婚姻结成纽带,本该相亲相爱,可在命运的流转之中,彼此充满了背叛与伤害,导致最后人丁凋零,繁华不再,落寞与萧条永伴。

  小说从琼·喀什帕在雪夜中逝去写起,复活节的皑皑白雪给整部小说奠定了悲怆苍凉的基调,也构成了犀利的反讽:已经走向没落的美国印第安人(原住民)难以复活,只能坠落消亡,在美国这一充满温热的“熔炉”国家。琼亡去之后,家庭内部和家族的缝隙逐渐扩大、升级,利益冲突和金钱观念撕碎了原先假意维持的平和局面。这种击碎的效应似多米诺骨牌般持续,像链条一般连接,以至于结亲的三个家族都难以幸免其中。当然,这一现状并非空穴来风,危机早在白人进入其领地那一瞬间就开始了,只是在某个时刻加速推进而已。

  在心比天高的白人眼中,印第安人始终是茹毛饮血的低等人,也是时刻等待教化文明的族群。相对地,白人是他们的上帝,创造他们,也决定他们的命运走向。现代性工业、汽车、房子,印第安人现有生活中的每一样物品,几乎都来自白人的智慧结晶和知识创造。白人的经济观、家庭观和性观念,也顺理成章地侵略和闯入,从内部瓦解了印第安人原有的社会组织关系。当原先的结构崩解时,它的轰鸣和和惊怖须每一个体单独承受。尽管有神奇的触摸治愈士(touching healer),有着近乎预言家和先知的人物,但三个家族无人具有扭转乾坤的胆识、意愿和能力。虽有爱药,却不能施于早已无爱之人;虽有心愿,却不能用于早已死心之家。没落令人惋惜,却又似乎不可避免。

  在艺术形式上,《爱药》在令人难读难解的同时,也让人不禁称道。它不像一部严格意义上的长篇小说,它更像是一本短篇小说集。它取消了一致的叙事者,意义和主题也避开了单一。叙事者来回变换讲述,相同的情节在不同人物眼里,具有“陌生化”和“新奇化”的效果,使人眼前一亮。每个叙事者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对三个家族的衰落拥有绝对可靠的解释权。相反,每个人都在、也只能在讲诉个人生活所见、所闻、所想,而他们彼此之间,或关爱,或隔膜,或猜疑,或背叛,似乎每个人都须为此负责,可似乎每个人都难以归咎,真相还须重新定夺。这种人物之间的平等,或许也寄托了隐含作者的声音:期待美国白人和印第安人间的法律上和事实上的平等。

  我们无法猜测,如果哥伦布未曾踏及,美国印第安人(原住民)的生活是否另有一番景象。是否可能缓慢但少阵痛地发展出近现代文明。不过,认真说来,所谓文明,在广义上只是在对自然的调试中取得一系列成果,既包括物质层面,又包含精神层面。也许,我们太执着于现代性要挟下的“文明观念”,以至于忘记了生活的根本或真谛。人之为人,在于其感性和理智的双重发育,与肤色、种族、财富无关。一句“人人生而平等”,却让人类等了上千年。文学虽式微,但还是希望《爱药》能让部分美国白人重新面对自己、面对他者、面对历史。

  如要转载,【豆邮】联系。

  《爱药》读后感(三):爱谜

  我对印第安人最初的印象来自童年时期动画里那个扎冲天辫系根骨头的黑皮肤小人,他们身背猎叉弓箭,过着原始的生活。再后来,读《最后的莫西干人》,对这群北美土著居民的认识逐渐丰满,却仍脱不出那个有色人种的语境。是的,尽管《最后的莫西干人》在标题上充满悲悯之心,作者是白人的事实却将立场锁定在了白人一方,再加上历史原因,这本讲述美洲大陆上的英法战争一角的丛林历险小说便也限于传奇的范畴而已。

  相比而言,来自印第安家庭的女作家厄德里克在《爱药》中发出的无疑是不一样的声音。在她笔下,印第安人的生活有着诗意的传奇色彩,如同一个个精致的谜语:和猫住在一起的男子将衬衣反穿,用贝壳把刘海固定在头上,毕生隐瞒自己的真名借以欺骗神灵;数度越狱的通缉犯没有被倾斜的正义压垮,却因往事的折磨冒险闯进回忆的牢笼,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相信魔鬼的女孩被奉为圣徒,传说中的表在死去之人的墓中开始行走;手上有魔法之力的少年制作出拙劣的爱药,却没想到爱的魔法以生命为代价彰显了奇迹……

  爱药源自齐佩瓦人古老的配方:小珍珠一样有魔力的种子、正在交配的青蛙、以及功效强大的指甲屑。听起来像女巫的汤。但在少年单纯的认知里,爱药只是将人们内心的真爱激发出来的药引,或许只需要两颗终生相守的鸟心就可以代替。或许,爱药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一点信仰的指引。

“爱一个人需要耐力。”

  在这部印第安人的百年孤独里,时光磨损了回忆,花白了头发,却并未使爱情干涸。露露、玛丽、玛格丽特、露西、穷、艾伯丁、莱内特,女人们有七种感觉,却有不止七种爱情。当在她们心中留下伤疤的男人们撒手离世,两个因这个男人走到一起的女人可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从此站在一起,相依为命。爱与忠诚是家族叙事中永恒的主题,而这份忠诚在印第安人的社区中,发展出更为复杂的含义。

  小说的主要情节围绕喀什帕、拉扎雷、露露三大家族的情爱纠葛展开叙述,为了便于读者理解,译者特意在后面加上了人物的家族谱系图。而在这故事套故事的十八则短篇小说所构成的交响曲里,多声部的吟唱将三个家族的现在与从前调和在一起,交织出色彩斑斓。叙述中,视角不断切换,而时间的交错折返犹如迷宫,将一切打散搅拌,使情节线索似麦片沉浮与牛奶碗之中,时而尖锐,时而温润。虽然这种独特的碎片化叙事增加了阅读的难度,但也使得本书在阅读上增添了更多的可能性,在内容上更是包容并兼,涉猎广泛。《战斧工厂》和《莱曼的运气》两章中,厄德里克通过描述印第安事务管理局各种政策下发展起来的印第安产业,揭露了官方消费印第安人的丑恶嘴脸,以及这种消费背后的种族歧视与阶级斗争。她的文字中多处都发出呼吁尊重和平等的声音,对应不同的价值观和年代,汇合成一支宏大华丽的主旋律。

  在小说的最后,年轻男子驱车渡河回家,预示着一段故事的终结,同时也是新故事的开始。那河水或曾吞没生命和爱情,而我却禁不住想起厄德里克在《肉与血》的末尾如何描绘那对夫妻纠缠不清的感情,如何描写爱随着土豆皮剥落又堆叠归聚,成为地板蜡的反光中一个模糊的字谜:“他站在又长又凉的地板那一头,远远地看着我。我们之间就像有个美丽的湖,水波荡漾,波光粼粼。湖在变深。我看到他正要跨出第一步。”

  《爱药》读后感(四):爱的疗药

  生病了自然需要药物的疗治,但至于心病,爱则是最好的疗药。《爱药》这部美国当代著名作家路易丝•厄德里克的小说,便是是探寻了当代印第安人的心灵世界,道出了爱对于印第安人心灵的抚慰作用。

  对印第安人文化的了解,始于凯文•科斯特纳执导的电影《与狼共舞》,其中充斥着美丽、野蛮、神秘和可怖,让人久久难忘。而《爱药》带给我的,正是大多数人想知道的、足够让人信服的现当代印第安人的真实生活。

  作为美国社会的边缘群体,印地安人已经缩影为几种可怜的符号——涂彩、羽毛、弓箭,虽然真正的印地安文化不仅仅包含这些,但是知道的人又有多少?作者路易丝•厄德里克的外祖父曾是印第安部落酋长,父亲是德裔美国人,母亲是原住民保护区的奥吉布瓦族人,父母常年服务于部落居留地的印第安学校。所以厄德里克曾说,“我并非选择‘美国土著生活’这一题材,而是题材选择了我。”是的,由她来写这本书,再适合不过。

  整部书是由短篇小说构成的长篇小说,统一于“爱的疗药”这一中心思想,每一篇都是以他或她的口述形式来完成的,语言丰富,叙事碎片化,甚至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般的诡异。作者着重描写现世生活中印地安人的内心体验,有类似意识流的影子,对于喜欢结构现实主义的人来说,这本书该是个礼物。

  这部小说人物众多,情节扑朔,每篇短章都互相牵连,互为照应,而其中同名的一则短篇《爱药》更别有意味。故事讲述了利普夏•莫里西的外公与年轻时的恋人旧情复燃,致使外婆醋意大发。利普夏看着痛苦的外婆,不由心生感叹,对爱的看法发生了变化:“我一直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爱会变得淡漠,所以当它伤害我们时,并不那么深……可现在我看到爱还是给人带来痛苦。”

  喀什帕外婆为了挽回爱情,想起了爱药,一种能让负心汉回心转意的齐佩瓦人的古老秘方。于是,她把获取爱药的任务交给了利普夏。利普夏想报答外婆的养育之恩,更希望老两口和好如初,重新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他无法得到任何一种爱药的成分——像小珍珠一样有魔力的种子,正在交配的青蛙或相爱到老的黑雁的心。最终利夏普只能去超市买了两只与爱药毫不相干的冷冻火鸡,挖出它们的心来交给外婆,骗她说是黑雁的心。

  外婆虔诚地把假冒的黑雁心吃了下去。可当她骗外公吃时,后者心存疑虑,迟迟不咽。喀什帕外婆一气之下,猛然跳起,在他的肩胛骨上拍了一下,好让他吞下去,但结果外公噎死了。外公死后,外婆常梦见外公回来,叫她去他那儿。外婆对利普夏说,“是爱药,我的利普夏,它的功效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的多。”利夏普则向外婆坦白了一切,“不是爱药让他回来的,外婆。是别的东西。他对您的爱超越了时空……那是真实的情感。”

  其实,爱药不是药,是一种巫术。这种爱的巫术不仅历史悠久,且世界上的许多原初部落和古老民族都曾经存在过、使用过,甚至有些部族目前仍在秘密施用。但在小说中,传统的巫术失灵了,爱药也失灵了,但我却在这几个家族几代人的故事里看到了真正的爱药,那是爱的本身,那是真爱的力量。

  《爱药》读后感(五):北美印第安人的精神困境——读路易丝.厄德里克长篇小说《爱药》

  北美印第安人的精神困境——读路易丝.厄德里克长篇小说《爱药》

  尽管自哥伦布发展北美大陆已经过去5个多世纪,欧洲白人文化成功殖入并统治北美已是难以颠覆的事实,但作为这片土地的最初主人,印第安文化依然暗流涌动,匍匐前行。在转动的时代背景下,两种文化的融合与碰撞,土著印第安人的爱与恨、迷茫与挣扎,呈现出不同的特征。这些时代特征成为一些作家,尤其是具有印第安血统作家的难以割舍的题目。长篇小说《爱药》可称为是20世纪——后殖民时代和工业时代印第安文学的杰作。

  《爱药》作者路易丝.厄德里克是美国当代最高产、活跃的作家之一,因其北达科他州的印第安系列小说得到读者喜爱和评论界关注,成为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大潮的代表人物,是为数不多的获得过美国全国书评家协会奖和全国图书奖两项桂冠的作家。其母亲是北美印第安奥吉布瓦部落人,外祖父曾任部落酋长。初版于1984年的《爱药》是厄德里克的长篇小说处女作,也是她的成名作,曾为作者赢得无数荣誉。

  《爱药》由18个故事短章组成,描述了奥吉布瓦部落三个家族不同人物的心路历程和情感纠葛,时间跨度长达50年(1934—1984)。故事的非线性叙述是这本小说最显著的特点。人物视角的不停转换,故事情节无明显的起伏,对同一事件不同的阐释,都无疑增加了阅读难度。但作者以其浓郁的诗性语言,让文字的意向和隐喻自然散发出醇厚的地方特色,使平淡的故事散发出魔幻色彩和浓稠的地方味道。

  从某种程度上讲,《爱药》的多声部叙述,以人物情感推动故事发展的形式,暗合了这部小说所要展示的内容和作者意图,即在后殖民时代和工业时代,作为少数族裔的印第安人报既怀念认同本族文化,又难以摆脱白人文化和时代冲击,他们激情与生命力被现实消解,陷于迷茫而精神萎顿。他们抱团取暖,却又步调不一,每个人有着各自的生存状态。正如书中所描述的,他们有的居住在保留地,默然过着打猎捕鱼的生活,用部落语言进行交流;有的反抗白人政府,反抗现行体制,对白人宗教视若无物;也有的接受白人的社会秩序,居住在大城市,享受工业带来的优渥生活。

  不同家族成员或同一家族不同成员,对本族和白人文化的不同态度,以及表现出的不同行为,部落内部声调的不统一和复杂性,正是作者所在意和描述的。这种描述摆脱了美国主流文化对印第安人刻板、模式化的阐释。在一次访谈中,厄德里克曾详尽表达自己改变那些模式化的土著美国人形象的勇气,并称把“印第安人描绘非刻板化的土著人,没有一个非印第安人会认同的人物”。 于是,我们在小说中看到,老喀什帕把两个小孩——哥哥尼科特送进学校读书,弟弟伊莱“藏在房间下面的地窖里”。长大后,尼科特“像白人一样能看会写”,而伊莱“只对林子十分了解”。可以说老喀什帕的行为很好地解释了印第安土著内心的迷茫和挣扎,一方面他们为生存而融入主流白人文化,另一方面他们试图保留住自己的“根”。

  而尼科特和伊莱的成长路径,也某种程度上宣告了印第安文化必然的分化和演进。书中描述道,尼科特后来成为部落酋长,与政府讨价还价,办学校,建工厂,为印第安人争取一些利益。相反,伊莱一身独居,到老时头脑依然敏捷,是族人中最了不起的猎人和渔夫。到底谁对谁错?小说作者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尼科特最终脑子坏了,神志不清,满脑子都是日期、号码和数字,不再有其他内容。伊莱养女无端死于最熟悉的风暴中,成为部落最孤独的人。在小说阅读过程中,我们能感受到作者对伊莱的深情,因为他属于部落文化的少数遗存,他的孤独和沉默异于其他族人。这既是可喜的,亦是可悲可叹的。

  显然,厄德里克对印第安人和印第安文化在后殖民时代和工业时代,有些清晰的认识和敏锐的感触。事实上,《爱药》中所表述的内容极为丰富,涉及经济,政治,宗教观念等等。因作者用词的意向和隐喻,使得小说文本散发出极为丰富的意蕴。小说中那些不同人物的琐碎小事和语言交流中,时刻让我们能感受到印第安人的困惑、迷茫与失落,然而他们又显得坚韧、顽强,充满激情。总之,在他们身上两种文化发生了内在的剧烈碰撞,对他们部落、家族,乃至个人都产生了显著的而又纠缠不清的影响。比如书中大量书写印第安人的欲望,人物关系几近混乱,但却能给人不同的感受,一方面显示出部落文化式微下的精神空虚、欲望伸张,另一方面则展示了其生命的激情与狂欢。

  无疑,那些构成厄德里克小说的各类人物能给读者留下难忘的记忆。她对印第安人的精神世界深入骨髓般的描写,有比史书更为丰富的细节,比史书更为真实的“历史”,足以让我们抹去脑海中模式化的印第安人形象。在中文版书中序言中,厄德里克说:“写《爱药》的时候,我觉得谁也不会去读它,觉得它将湮没在无人问津的书堆中。”作为印第安人的后裔,她的这一判断恰恰反映了印第安人内心深处的困顿:既要阐述自己,又觉得自己无比微弱。然而,也许正是厄德里克这种写作的纯粹性和自觉性,使得《爱药》既真实可靠,又拥有令人着迷的艺术魅力。(完)

  《爱药》读后感(六):爱药的意义

  爱药的意义

  文/米雪

  清朝词人纳兰性德在《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中写道:“人生如只如初见……”,初见时候的爱人,怦然心动,没有那么多的俗世烦恼,总是让人留恋。在美国作家路易丝•厄德里克的著名作品《爱药》中,活了半个世纪的尼克特-喀什帕为了家庭任劳任怨的半辈子,忽然想抛弃家庭去寻找初恋,可见初恋中饱含着人灵魂深处的单纯与美好。这种情感实际上是人性中的一种回归,未被社会中各种因素影响之前的精神世界。

  作者路易丝•厄德里克生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父亲是德裔美国人,母亲是奥吉布瓦部落人,外祖父曾任部落酋长,她是含有印第安血统的美国土著。丰富的阅历,白人文化和印第安文化的撞击,都成为她写作中不可或缺的素材,“我没有选择素材;是素材选择了我”。正如诗人艾青说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骨子里的血统在不自觉为她文学之路的发展提供了一座指明方向的灯塔,这是她成为美国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大潮的代表人物必要因素。而《爱药》是作者最主要的作品之一。

  《爱药》围绕三个家庭的兴衰历程而展开,其中掺杂着印第安原始传统和入侵的白人文化的冲击与妥协。而书中的“爱药”则是酋长妻子为了让丈夫重新爱上自己的秘药,看似与小说的内容关系不大,但它更像是印第安文化的一种隐喻象征,因爱药致死的酋长寻不回代表着印第安死硬派的初恋情人露露,似乎是传统文化走向了死路。但是酋长灵魂的回归似乎又在证明,印第安的原始文明另一种新的回归之路,即在多种文化冲击之下而产生的蜕变。

  非单纯性的简单叙事和写作手法是《爱药》的另一个成功之处。它采用多角度多视角的转换性叙事,篇篇可独立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像一部短篇小说集。每一件事,每个家族,每一个人都会出现不同的版本,使得原本不甚复杂的故事变得错中复杂。而新版随书而附的人物关系图表确实为读者的阅读减少了不少障碍。

  书中露露的魅力令众多男性臣服于脚下,表现的是印第安人土著贴近自然而原始的情感,是工业时代的文明入侵传统文化之后精神的出口。酋长最后寻初恋未果,因痴呆而跟着初恋露露不离寸步,酋长去世之后玛丽与露露的相互扶持,恰恰表明,工业文明带来的白人文化与保留原始的传统文化之间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女性角色较男性角色而言更加出彩,而她们,也包含着更丰富更有意义的内涵和象征。

  如果一种文明或者社会形态一直在原地踏步,随着社会的发展进度,它们要么最后没落直至消失,要么就被更先进的文明入侵或者占有。保留原始的文明,对我们研究社会化进程、发展和裂变同样具有重要意义。印第安文明如何在现代文明中找到自己应有的地位和影响,对其原始文化的保留和未来文明的进程来说,举足轻重。

  《爱药》读后感(七):生活中有苦楚,人心里有坚韧——评《爱药》

  【本文首发于《南岛视界》1,2月合刊 】

  路易丝·厄德里克被称为是“美国印第安文艺复兴第二次大潮的代表人物”,乃是拜她的短篇小说集《爱药》所赐。在这部没有中心人物,却围绕着奥吉布瓦人的三大家族而展开的故事中,路易斯·厄德里克用诗意而魔性的文字写尽了他们的苦楚,但也将更多的笔墨放在人性的坚韧上。而这种人生中的苦楚,人性中的坚韧,也彰显出印第安文化延续至今的曲折艰难。这种人性中的坚韧以及印第安文化的顽强生命力,乃是全书的灵魂所在,而这种坚韧和生命力,则是通过爱与死亡这两大主题表现出来的。

  在这部由十八篇互相联系的故事组成的短篇小说集中,作者描写了形形色色的死亡,而最富有戏剧性的则是与本书同名的那篇故事。在这篇故事里,叙述者利夏安·莫里西自称有一种神奇的触摸能力,能够医治病痛。但他那患有老年痴呆并与旧日恋人死灰复燃的外公却没有成为这种触摸能力的受益者。利夏安·莫里西的外婆知道一种古老的方法能够挽回丈夫的心,那便是“爱药”。这是在印第安本土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一种“魔药”,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印第安人仍然对其挽回爱情的功效深信不疑。但利夏安·莫里西一时偷懒,便去超市买来冷冻火鸡并取出其心脏。然而,这种与“爱药”毫无关系的食物却被莫里西谎称是黑雁的心。最后的结果便是,外婆怀着万分虔诚吃掉了“爱药”,但心怀疑虑的外公却在不肯下咽被外婆重击了肩胛骨而导致身亡。

  外公去世后,外婆常说外公又回家了,她说是“爱药”显灵,可利夏安·莫里西却向外婆坦白,那不过是速冻火鸡的心脏而不是爱药。

  印第安的传统巫术并没有起作用,而真正使人们在苦楚的境况中存活下去的动力则是心底最真实的情感以及印第安人血液里奔腾的坚韧和不安分。心底的这种情感,并不只有爱情,也不只是亲情,而是整个奥吉布瓦人这一族群对同类的认同感。由于这种认同感,曾经的情敌在共同的爱人去世后竟能彼此陪伴、照顾,而保留地上的原住民们也不会因为相对艰难的生存环境而对自己的土地心生憎恶。这些奥吉布瓦人酗酒、赌博、私人生活混乱,但却在苦楚的人生中毫不畏惧且坚强勇敢而又不失温情,而这或许正是印第安文化的写照:尽管与现代文明不断地发生撞击且只能勉强维持下去,可是,只要印第安族群的原住民们依然对自己的本民族文化保有认同感、依然以心中的坚韧对抗严酷的现实。那么印第安的传统文化便有延续下去的可能。一切的传统和文明,都是靠着人心中的那份坚韧而得以延续的。即便生活残酷,环境不利,但依然要像露露·拉马丁那样对人生充满激情,像玛丽·喀什帕那样即便在严酷之中被羞辱折磨,也依然珍藏着心底的真实情感,依然对未来的生活不失去希望。

  如果没有死亡,那么便没有新生;如果没有爱,那么不论是种群还是与之相关的文化,便都无法延续下去。在路易丝·厄德里克架构起来的关于奥吉布瓦三大家族的故事里,这些保留地上的原住民们都敢于直面自己的欲望和爱,而且从来不对这些欲望和爱做出错与对的分别。尤其是女性,她们既忠实于自己的情感而不克制,也忠诚于心底的欲望而不回避,而男人则更是在看似粗糙的身躯下隐藏着自己那跳动着爱的心。不论是对自己族群的传统文化的爱,还是对与自己有过关系的某位伴侣的爱,亦或是对血亲之间的关爱,这些爱都让人变得勇敢坚韧,虽然因为爱的丧失,也带来了死亡的阴影,但《爱药》中依然不难见到猛烈激荡以及温暖光明。

  任何一个生命都需要从母体里孕育,任何一种文明都是在与生存困境的斗争中不断发展传递。当奥吉布瓦的男男女女在严酷和苦楚中带着爱与坚韧创造新生命时,印第安的文明之光就像融进了后代子孙们的血液中一般,即便是在现代文明和白人文化的冲突时,这种坚韧生存的品质也将指引着奥吉布瓦人在沉重与苦难中创造出新的价值。

  《爱药》读后感(八):印第安文化的爱药

  同事瞥见我在读的书名,随口问道:“这本书是讲印度的吗?”他竟与哥伦布有着相似的误解。覆着古老神秘面纱的国度、充满宗教意味的名词,也难怪他会做此揣想。但也不得不佩服译者的用心,比起先前国内评论文章的译名“爱之药”、“爱的解药”、“爱的符咒”,张廷佺译作“爱药”,无疑将印第安的文化色彩渗入得淋漓尽致。

  作为第一部译成中文的当代美国印第安文学,路易斯·厄德里克的《爱药》非常特别。二十个故事,可以当作短篇小说来读,割裂开来也不会影响理解。可是人物之间又有关联,串起一部长篇小说,一个故事中的主角可能是下一个故事中的配角,一件事可以从不同叙述者口中得出不同意味,身世的探索、情感的纠葛、时间的推移,可以绘出一组错综奇妙的网络。这是几个家族的命运,也是印第安文化的故事碎片,不断拼凑、密语被破解。厄德里克让位于角色去诉说,于是这本书没有全知的作者,却有全知的读者。或者借用印第安文化中“爱药”的定义,《爱药》这本书,就是印第安文化的爱药。

  在《爱药》的同名章节中,厄德里克介绍了“爱药”的作用和制备法则。原自齐佩瓦人古老秘方的爱药,选材得当并附上神力,就能让人相爱,甚或扭转乾坤。在其他古老地区的文化中,也有类似于爱药的神力,譬如在中国某些地方的放蛊之说。神力究竟有几分可信,取决于失效时的解释,对此,齐佩瓦人自有说辞:“爱药是不可随便弄着玩的,你得三思而后行,慎之又慎。要选择正确的爱药,如果在爱药里放入了不该放的成分,那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团糟。”吃下“爱药”的外公噎死了,魂兮归来,利普夏向外婆坦诚,他用超市的火鸡心改变了爱药的成分,起作用的不是爱药的效力。

  迷信(或者本能驱使)是由来已久的文化解药。当人们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时候,根深蒂固的迷信或许是种寄托。厄德里克笔下的印第安人常常用本能去解决问题,再把一切归因于神力,由着事情自己去进展。他们可以不去计较物质得失,不去理性预判形势,不管身边其他人,头脑一热就付诸行动。譬如尼科特给妻子留下告别信,去追求露露, 却因烟头引火烧毁了露露的房屋,若无其事地回到妻子身边。而妻子玛丽读罢告别信,见尼科特归来,赶紧把信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信放在盐罐还是糖罐之下是她留下的唯一线索,是她还给命运的隐喻,但她知道这无关紧要。

  很难说这种本能的生活是好是坏,有时失之薄情,如抛弃私生子的琼;有时显得混乱,如每个儿子都有不同父亲的露露;但有时又闪现人性的光辉。婆媳紧张的关系让多少文明社会的现代人都觉无解,小说中,玛丽本也觉得狂怒暴力的婆婆拉什斯惹人反感,可她悉心赡养婆婆至临终,只因婆婆对放浪形骸的儿子道出了玛丽的艰辛,玛丽愿与之同舟。同样的,尼科特死后,玛丽和他的外遇露露相互扶持,她们绝口不提尼科特名字,却有相同的默契。

  这种本能是印第安人珍视的,与思考无关,即便是官运亨通的聪明人尼科特也摆脱不了感情用事的冲动。厄德里克竭力描摹,渗入文化的本能是无形的,必须靠人来传承。她借人物之口说:“他们得学学祖辈传下来的东西!不然您哪天没了,一切也就跟着埋葬了!”到了生命最后一程,祖辈们坦然面对内心最珍视的东西:进入老年之家后开始说古语的玛丽,不承认印第安人血统却时刻流露坚毅眼神;老年痴呆变得更像自己的尼科特,只记得数字不挂念子孙。

  “馅饼一旦被弄破,就没法恢复原样了。”现代化的冲击颠覆着印第安文明的过去,部分人先舍弃了过去。政府用印第安人对付印第安人,几代人的对峙不仅为了眼前的既得利益,也象征文化的更替,象征意志力和话语权。印第安人的迷信不等于昏聩,莱曼知道:“每当母亲仔细看这个世界时,麻烦就来了,”恰如其分地点出了实质,包括对社会公平的质疑在内,强加给他们的定义是基于社会对这一群体失当的误解。他们认真起来,打好这手不那么公平的牌。这是厄德里克由内向外的探讨,也是留给读者的命题。

  当一个地区的文化在旁人的评判中失之公允时,破除成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厄德里克试图给出一剂借助神力的爱药,引人深入,诱人思考,希望尝到的人不要抗拒。

  ——乙未年读路易斯·厄德里克《爱药》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