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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画仙》经典影评10篇

2017-11-20 21:5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醉画仙》经典影评10篇

  《醉画仙》是一部由林权泽执导,崔岷植 / 安圣基 / 孙艺珍主演的一部传记 / 剧情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醉画仙》影评(一):极致精美—醉画仙

张承业,身为孤儿,因天赋异禀,在伯乐引荐下,被名师收作徒弟,掌握了文字和绘画技巧。虽有个受益一生的良师益友,但在等级分明的年代,下等人,命途多舛。他生性桀骜不驯。为画痴狂,性情豪放。寻求到更多的突破从而成为一代大师,但也恣意挥洒人生孤独终老,电影安排画家最后在陶瓷窑炉的熊熊烟火中消失,以寒江渔舟的瓷画作为结尾,隐喻发人深思和概叹。画家一生有如一束梅花。孤傲冷艳,独树寒风。
既然是讲述画家的一生,绘画自是不可避免要出现在电影中的。要想在电影中欣到接近真迹的卓越绘画也许是太过刻意的追求;但是可以把视线放在电影的画面上,在林权泽的精雕细琢下,自然风景的影画,展现了独特的东方气韵和文化内涵。其美轮美奂且静谧抒情,非常具有国画的意境。有一刹那,恍惚中,分不清那究竟是影画还是国画。人物是在国画中走出来,还是说,风景本身就是一副流动的国画山水。亦真亦幻。观众既可对朝鲜一代绘画大师有个初浅的认识,亦可欣赏到人在画中走的写意山水风景,更能从暗喻中了解到了朝鲜民族文化从抛开对汉文化的依附,到逐渐独立自成体系的一个短暂的灿烂的态度坚决的成长经历
电影里描绘的饮酒、奏乐、绘画、研诗的过程,或说是中上阶层的附庸风雅,极致精美的形式主义。然而其浓厚的艺术创作氛围,对比今天单凭一首歌一部戏一个绯闻便可名满天下的浮躁社会,那又是多么的可贵可赏。
摈弃浮华和虚沫,《醉画仙》值得细细品味。

  《醉画仙》影评(二):林权泽《醉画仙》:长生不死的隐士

松鹤延绵,落霞孤鹜,灵魂的绝对值在横槊赋诗般的涂画中得以被放大。
画出的帘风檐月都透着灵动,是故弄玄虚欲擒故纵的法则计谋所无法企及的高度。风梢树影盘桓的灵动,雨打芭蕉无声的呼吸。
吾园的质朴雄伟的心襟,匡扶自我实现人生价值的本能,便在凡夫与翘楚的分界点中得以释放而蒸腾。
吾园经历了生涯的放逐,红薯粉丝与诗情画意之间的罅隙矛盾,多情乡与温柔冢的孵化再造,最终于潦倒和饥寒交迫之间完美殉身。
玩的不是心跳,而是江湖的快意恩仇。
首先起始于内心祥和的自由需求与外在功利主义循规蹈矩的要求,然后是恣情恣意的艺术家的洗礼燃烧与生计现实之间的矛盾,还有的便是情欲交织、灵肉无法浑然一体的现实主义诉求。
他的间隙在于一分本然纯粹的真和痴,赤子之心真性情,即便为了生计改变画风,也无法改变艺术家高标嫉俗的人格倾向。他徘徊,他彷徨曾经因为苦闷而支撑着颇有些臃肿的身体倒立,也曾因为自身火爆的脾气迁怒于他人。他的魂灵本质上是不安分的,是糅合了魏晋自由玄学的真意的,他的画风摆脱了矫情自饰的小情调,自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至情通脱之风。
泡菜可以当做颜料,树枝可以当做画笔,他的自由坦然的天堂并没有随着岁月的点染而变色,而是风过也,一尊还酹江月。不禁让时人感叹他的清狂,他的豪杰之气。
关于女人欲望与篝火炽热得燃烧着他,使他感慨没有酒和女人就无法安心作画。期间徜徉的是一种澎湃与生命力激情,他并不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甚至有将女人工具化的倾向,然而醉画仙的灵与爱又岂是可以贪图的妄求。他就是那么真实本然的一个人,会色眯眯地盯着女人姣好的面容,也会有欲仙欲死的重若千钧的格调,然而横贯他的生命的,却是游侠放任的至情冲动
他从不在画中题字,因为他认为,画本身就能直观地表现出自己,无需借重旁的矫揉力量。然而他也有蟹随穴的本性,会适时适地地妥协,题上自己的姓名。官家问他一幅画是不是他的杰作,他矢口否认,皆因为他认为赠送的人的贿赂——市侩秉性已经损伤了画本身的无上价值。
吾园的性格就是这样的矛盾,充满了人道的砥砺,于荆棘密布的世道将往生无涯消极放逐,最终他老得无法在瓷瓶上勾勒他最后的辉煌。人生最大的选择不是颠覆,而是放弃,在他岣嵝着身子爬进火窟之中时,顷刻间的灰飞烟灭书写着时代的祭礼和罪愆。
吾园似一介长生不死的隐士,将生命的价值寄托于苦海之中的沉浮。他认为好的画应该描绘一种超越性的幻想,而非直接描摹现实参差的苦难,这也表明了他不拘一格浪漫主义倾向和超脱秉性。

  《醉画仙》影评(三):张承业为什么要死?

《醉画仙》一度是让我心动心碎的片子,甚至有时候我自认为能在片中的张承业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是,只能说但是。影片结尾,张承业思索良久后爬进窑炉,一度,也让我思索良久,今天在网上偶然看到一篇这样的文章,觉得不错,遂转载。不多写我的想法,下面两张图,第一张是电影《醉画仙》的海报,另一张是雅昌上提名为吾园张承业的画作,一切尽在画作和文字里。
张承业为什么要死?(图一)
张承业为什么要死?(图二)
  韩国导演林权泽的《醉画仙》进入第55届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并且获得了最佳导演奖。对于民族情结深重的韩国影人来说,这个消息是足够令人振奋的。掌镜《醉画仙》的韩国导演郑日成也受到关注,似乎也可以算做另一个意外惊喜。影片似乎有足够的理由来接受亿万掌声。影片在中国影评人中也受到了褒奖,在来自“网易娱乐”上的一篇文章中(http://ent.163.com/edit/030508/030508_164451.html),作者不惜穷举各类“富有中国古典美学意味”的词汇,借以夸张这部韩国电影作品。
  对西方观众来说,《醉画仙》具有东方唯美主义的中景、特写无疑具有别样的吸引力,在视觉上满足了他们的东方想象。但一个中国影评人看不出个种端倪,用“花间煮酒,诗意画魂”这样的文字来吹捧该片,不仅显示出该作者对中国古典美学的无知,这种对待本民族文化的随意态度,在林权泽等人捍卫韩国电影的义举面前,还多少有些可耻。
  影片所讲述的,虽然是一名朝鲜李朝后期画家的生平,但却处处可见中国古典美学的影子。这当然与其时中国文化对朝鲜文化的巨大影响有关。导演林权泽也尽量在影片中做到“理解同情”,然而在其华丽的影象背后,却只是一幅千疮百孔的文化图卷。
  影片的叙事主线是画家张承业的传奇生平,因而有很多人将《醉画仙》看成是一部传记电影。影片给为严肃的目的和意义,在于通过张承业的一生来实施对于民族文化心理的剖析与拯救。林权泽试图表现出朝鲜民族文化从依附到独立的成长过程,通过电影来表达民族文化的自信心,影片中的画家张承业历尽艰难倍感辛酸,终究成为一代名家。他的生平正好暗示了这一过程。林权泽的态度是严肃的,但是对于影片叙事的把握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轻重得失的权衡中,造成了影片南辕北辙的效果。
历史:中国的如夫人
  稍有历史知识的人,大概都知道中国古代文化对于日、朝两国的影响。朝鲜接受中国文化的开端更早于日本,在隋王朝大业四年,日本的遣隋使与百济使节一同来到中国的时候,百济使节已经能够为日本人充当向导了。
  中朝之间的文化交流大抵可以追溯到汉代。汉武帝刘彻曾征服卫氏朝鲜,在朝鲜半岛设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到了三国时代,朝鲜半岛上的几个政权,都已经深受中国文明的影响。史载高丽的“种田养蚕,略同中国”,“兵器与中国略同”;百济的“婚娶之礼,略同华俗”,“有文籍,纪时月如华人”。新罗的“言语名物,有似中国人”,“其文字、甲兵同于中国”。中国文学艺术的传播,也开始兴盛起来。在中国南北朝时期,百济曾派人到南朝求见梁武帝,请求遣博士前往百济,讲解三《礼》、《毛诗》,还请求梁王朝派遣工匠与画师。梁武帝遂遣学者陆翊及众工匠、画师前往朝鲜半岛。到隋王朝统治中国的时候,炀帝杨广曾多次发兵出征高丽,但战争并未将中朝之间的文化交流的历史割断。到了唐高祖武德年间,两国通好,李渊修书与高丽王高建武,曰:“今二国通和,义无阻异,在此所有高丽人等,已令追括,寻即遣送;彼处有此国人者,王可放还,务尽抚育之方,共弘仁恕之道。”可见中朝百姓间的流动已具备了一定的规模。大唐中土的文化向朝鲜半岛传播,分别在太宗贞观时期及玄宗开元时期达到高潮。贞观年间,“高丽及百济、新罗、高昌、吐蕃等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于国学之内”。在唐穆宗长庆元年,登科士子中竟有高丽人五十八名。来自朝鲜半岛的崔致远,还官至“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郎,知瑞书监”。到蒙古世祖忽必烈中统元年的时候,也就是南宋理宗赵昀景定元年,朝鲜元宗王植开始行元的年号。这种传统一直保持到清光绪帝二十三年,朝鲜李朝高宗李熙才将之废弃,改国号为韩国。
  在某些中国影评人的笔下,却口口声声地称呼《醉画仙》是如何如何地表现韩国文化,孰不知在张承业的声名如日中天的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世界上连韩国这个称呼都没有。一个对于中国都缺少必要了解的影评人,却要贩卖自己可怜的民族文化知识来吹捧浅陋的韩国电影。
  就影片中所着力表现的绘画艺术而论,朝鲜王国时代的绘画可以划分为初期(1392-1550)、中期(1550-1700)、晚期(1700-1850)和末期(1850-1910)四个时期。影片中的张承业主要生活在第四个时期,也就是中国清代的同治和光绪两朝。这一时期,在中国地区已全部采用清历纪年,而朝鲜除了官书使用清历以外,民间记载还以崇祯甲申为纪。可见中国古代文化对于朝鲜的浸淫绝非一般。此时的朝鲜,说是清廷的附庸也不算过分。在光绪十四年以前,朝鲜的外交和关税都是归中国管理的。影片开头部分点明朝鲜李氏王朝开始没落,也就是这一时期。这时候的朝鲜内外交困,著名的东学党起义就在这时候爆发。朝鲜的内乱爆发后,日本乘机用兵,企图控制朝鲜。日本的野心显然侵犯了清廷的利益,然而清廷上下对于是和是战的讨论却迟迟不能定夺。此时,袁世凯还使朝未还。清廷的软弱迟疑导致朝鲜的亲日反袁势力迅速掌权,在袁世凯的使署前架起大炮,直指使署。日军胁迫朝鲜国王发表声明,不承认朝鲜是大清的属国,宣布独立。在光绪廿年六月十五日,袁世凯下旗归国。三年后,朝鲜改称韩国。
  影片虽未着力于史,但处处可见史迹,从影片开头点明朝鲜王朝的局势开始,到影片结尾处,张承业和他的老师讨论国家未卜的前途,实际上都是在进行历史叙述。影片中的张承业受朝廷之命,为袁世凯作画。张承业知道后,愤而掷笔,声称不肯为仇人作画。以影片中东学党人对张承业的态度来看,他本当不会如此愤怒,因为袁世凯只是东学党和亲日的大院君的仇敌,而并非韩民之敌。况且袁世凯使朝,是以为赵太妃办理丧事为名,而深受韩人爱戴的赵太妃是亲向清廷的。
  当然,有可能是朝鲜使者看到清王朝的衰败,而不再对这个昔日的宗主国抱有崇拜心理了。早在清乾隆年间,一位曾经到过的中国的朝鲜人金钟厚,写信给他的一位也曾到过中国的朋友洪大容,信中对满清政府充满了鄙视,认为在明亡之后,昔日中华已不复存在,还说他“宁甘为东夷之贱,而不愿为彼之贵也”。在清代出使的朝鲜使者旅行笔记中,还将“朝天”这一带有神圣色彩的说法改成了“燕行”,朝圣天子的使命变成了一趟去燕京的普通差事而已。朝鲜人尤其看不起清朝百姓改变服饰传统,他们自己则不仅还穿着“汉服”,而且使用明代的年号纪年。这样的差别使他们越发鄙视清朝,认为“今天下中华制度,独存于我国”!如果影片中的画家张承业是出于这样的认识,而咒骂袁世凯和清王朝,则不仅在叙事上毫无根据,而且还证明了林权泽的意图在于弘扬中华文化,以鄙视清廷还追忆往日中华。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作为韩国电影领袖的林权泽绝不会煞费苦心地去歌颂另一个国家的文化传统。
  至于影片对于朝鲜历史的叙述是否中肯,是我之学所不逮的问题,我想在这篇文章中讨论的,是林权泽在《醉画仙》中面对中国文化的尴尬处境及电影叙事与民族文化理想之间南辕北辙的关系。
艺术:夺主之宾
  从上文的论述中,不难看出,朝鲜文化的发展实际上一直处在中国文化的熏陶之下,从林权泽的立场看来,这种熏陶似乎被称为阴影更合适。在文化史的意义上来看,这个半岛小邦像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偏房,虽然勉强可以争得名分,却因多年的随从,而一时难改亦步亦趋的心理认同。林权泽显然不是要用《醉画仙》来赞扬这个偏房的梳妆打扮,而是要在影片中通过对历史的改写,来实施民族文化复兴的宣言,要在中国文化的阴影之下,让朝鲜民族文化独立出来。影片中的画家张承业身世卑微,始终摆脱不了一个贱民的身份,他卑躬屈膝地跟在那些有素养的士大夫身后,饱受辛苦,但最终成就大器。在林权泽的镜头中,这正是朝鲜文化发展的一个缩印和比喻。声名遍及朝野的张承业癫狂倨傲,骑在房顶上的这位画家,正寄托了林权泽的民族文化狂欢的想象性场景。
  当这样的一个理想在影片中流露出来的时候,却因为影片对于绘画艺术的刻意表现造成了相反的效果。
  影片中多次提到中国古人的画论,并且作为箴言一样严格遵守。且以片中多次引用的宋人画论稍作探讨。在《宣和画谱》的记录中,我们大抵能想见宋代宫廷藏画之丰富,就宋代画家的创作而言,也毫无凋敝之嫌。宋徽宗时期曾举办画学,分为佛道、人物、山水、鸟兽、花竹、屋木六科,可见当时对于绘画艺术研究的精细入微。在熙宁、元和之际,出现了善写山水的郭熙,此人著有《林犬高致》一书,书中说“人之学画,无异学书,今取钟、王、虞、柳,久必入其仿佛。至於大人达士,不局於一家,必兼收并览,广议博考,以使我自成一家,然后为得。”综观影片中张承业学画作画的一生,恰恰是郭熙这段议论的一个绝妙注解。影片中还引用了苏轼的画论还指明学画中的精髓所在,还展示了宋徽宗赵佶的《听琴图》,并且提到了陶渊明归隐的事情。我之所以如此能如此轻易地举出这些例子,是因为影片为观众提供了太多中国文化的注脚。
  影片中屡次出现画家们群聚论画的场景,那些议论不过是将中国古代绘画的画论翻译为朝鲜语而已。影片中多次探讨绘画的意境创造,并且讲到了由技法提高到境界的必要性,我们不妨拿一段中国画论来与这样的场景印证一下。张承业的老师曾怒斥他的这名学生只能画出象,而不能画出意。邹一桂《小山画谱》说:“人言绘雪者不能绘其清,绘月者不能绘其明,绘花者不能绘其馨,绘人者不能绘其情,此数者虚而不可形求也”,这一番高论也可用宋人梅圣俞的话来参证,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
  这当然不是说朝鲜绘画就不能有自己民族的美学,而是林权泽在他的影片中用中国古典美学做了替身。在影片中有这样一个情景:张承业和他的同学在溪边饮酒作画,颇能见得骚人雅士的高尚志趣,但每一个对中国艺术史稍有了解的人,恐怕都能从中看出“曲水流觞”的影子来。对于这些影评人来说,大概还需要做如下解释:晋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会稽内史王羲之邀谢安、孙绰等人在兰亭聚会,做曲水流殇之饮。
  如果是单独表现这些东西,则并不会妨害到影片的精美,问题在于林权泽想通过《醉画仙》来表达的并不是中国绘画史,而是要在张承业的身上折射出朝鲜民族文化的自觉与独立。影片中的画家们无数次地感慨,哀叹朝鲜绘画对他族的模仿,痛心疾首于不能自成一体。这其中大概还隐喻了韩国电影在好莱坞浪潮冲击下的尴尬处境——这是题外之话,此不赘述。可惜林权泽的论证过程被营造的太美了,以至于这个过程毫不留情地掩盖了他的目的。
  他无比的刻意的构图无不在传达影片中的绘画理念,而影片中的绘画理念却又都来自于古代中国。论证独立的目的被证明附庸的结果所代替。
  如果不忍心这样来否定林权泽和他的《醉画仙》的话,我们只能找出另外一个原因来解释影片。导演在其中表达了他对朝鲜民族文化自觉、独立、自强这一成长过程的极度渴望,但是这样的理想并没有实现,所以影片转归为一曲民族文化的哀歌,影片的主人公张承业也在哀歌声中毁灭了自己。
  这样的解释不会让上述任何一个《醉画仙》的缺点成为现实,但却造成了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张承业为什么要死?
文化以及它的殉道者
  如果影片是一曲哀歌的话,那么这沉痛的声音就只能是由张承业来传达。象张承业的老师将自成一体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样,这个角色身上同样寄托着林权泽让民族文化独立觉醒的希望,可惜这种希望落空了,影片也因而成为一首绚烂的安魂曲。
  张承业在兵荒马乱的李氏朝鲜末年走投无路,在一个大雪天投奔到一家陶瓷作坊去,以为陶器作画来换取食物,潦倒如此。此时,张承业的老师们都已是衰朽之年,或者早已入土为安了,如果这些曾经将希望寄托于张承业的人目睹了此情此景,不知当有何感想,大概也会仰天长叹,力不能支。他们拼了一生的努力来让自己身处其中的文化自觉,摆脱他族的阴影和困扰,但最终依然没有找到出路。在天下局势动荡不安的时候,张承业的同门与学生也各自为阵,投奔于城头各自变幻的大王旗下。对于这些人来说,完成文化自觉的使命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了。只有兼具天资与毅力的张承业是唯一的人选。但是张承业自杀了。
  通过于他前半生生活景遇的对照,我们发现张承业的自杀与生活的困窘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不是因为生计所迫,或者是对于人生幻灭的不可把握而绝望自杀。依照影片不肯淡化的历史环境因素,和刻意营造的以符合角色身份的色彩及构图,对于张承业之死唯一合法的解释,是文化殉道。
  当某种文化消亡之时,寄身于此文化的人将与之一同消亡,这是张承业之死的深层原因。他从一个出身卑微的孩子成长为举国文明的画家,如果导演仅仅是想树立一个天才的传奇文本,他大可不必动此干戈,如此处心积虑地铺开历史画卷。在张承业的坚韧和勤奋之中,浓缩了一个民族文化心理的潜在愿望。这种愿望最后落空了,成为永远的幻象。在这样的文化悲剧之中,将寄身于此种文化的人推向命运的悲剧,这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只有通过对自己的毁灭,才能对他赖以存身的文化献上祭品。
  在中国绘画史上,穷苦潦倒的有,自杀身亡的也有,但却都能于《醉画仙》中的张承业来匹配,如果说我们可以用上述的判断来解释这位名震一时的画家,那么,联想到投水自尽的王国维倒更为合理一些。但反过来想想,张承业之死真的具备王国维之死那样的意义么?如果肯定的话,影片的前半部分,更准确的是是十分之九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醉画仙》的大量篇幅都是用来浓墨重彩地渲染张承业之传奇,而不具备承担文化重建的基本能力。他的身世,他的婚恋,他的学习以及磨难,只是造就一位大画家的反弹力,而不是具备别的任何深刻的意义,比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精骨,饿其体肤,行弗乱其所为”。张承业的隐忍与癫狂,都是一个天才的标志性行为,而不是文化传承重建的受戒人。那些精美的影象,在展示了林权泽良苦用心的同时,却也在时时做做出暗示:张承业必将成功。这里的成功被局限在个人功名的狭小格局之内,无关民族,无关文化。
  这是一个二难选择,对于任何一处华彩乐章的肯定都意味着对于全局的摧毁。难道这就是可以用我们所有的古典美学范畴夸奖的韩国电影?是足以震撼我们的绘画史、文化史和电影史的韩国电影?如果稍微具备一些关于历史、艺术和文化的知识,大概都不能信口开河做出轻率而轻浮的肯定。《醉画仙》不过是一袭千疮百孔的华衣而已。
  我之所以如此喋喋不休地写下这样长篇的文字,实在是有感而发。在这个信息倍增的时代,垃圾也以同样的速率倍增。关于电影的垃圾同样如此。在上海某高校女教师大皇皇大著《非常*.非常*》中,该老师不过卖弄了一些我们看不到的电影而已,戴了一顶香港博士帽子的该老师,在翻译李欧梵先生的《上海摩登》时,竟然连Nationalist是“国民党”的意思都不知道,而翻译成“民族主义者”,意为“维特式主人公”意思的western hero,竟被捏造为“西式主人公”,该老师的影评却是万众瞩目的星汉。被称为中国影迷第一刊的《*电影》中,有人撰文评论《杀死比尔》,说那个造剑的日本人藏身市井,是一种中国儒家文化的象征,可怜这第一刊的知名撰告人竟然无知到连儒家道家最起码的区分都不知道的地步。在西祠某版上张扬的某先生,就是有一个很长很怪异名字的那个,红编了网络影评地盘,却是靠一些以女性下半身器官名称做题目的噱头,不是泌尿系统系统,就是生殖系统,翻检了一遍该先生的文章,才发现这个热中于下半身的先生的大作,不过是自己下半身失禁的随意产物而已。
  任何一个人都有感受一部影片的权力,任何一个人也都有评价一部影片的权力,只是不要拿无知到美德,到处制造垃圾还污染环境。何不回到小学课堂上补充一些基本的文化课呢?这样至少能写一些连环画的评论。
博主又把高丽和高句丽混淆了。汉唐时代的所谓高丽是高句丽,国土的核心在今天中国东北。今天的朝鲜和韩国,传承的是历史上的王氏高丽,国土在朝鲜半岛。今天的韩国人经常喜欢混淆两者,他们的目的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指点别人多读书之前,是不是自己重修一下中学历史?
韩国历史名人:朝鲜天才画家 - 张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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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最后的陶瓷上的那幅写意画,寓意着一代醉画仙的人生孤苦伶仃,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老年凄凉,无子无妻,唯有一坛美酒与其相伴终生......洒脱,快哉,佛说八苦都已经尝尽,人生如梦还不如一醉方休,真是学到了很多很多人生的真谛的感悟啊,感谢导演和演员及其他幕后工作人员给我们观众带来了这么一部旷世题材的优秀作品,感触良多,深表谢意!
让我不禁联想起我们中国古代的酒诗仙李白,画诗仙唐伯虎等诸多名人大家“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众人看不穿。”好题材,好演员,好导演,真是不愧为韩国的一代影帝!

  《醉画仙》影评(四):创作之源

开场画面:吾园的画家张承业正为学生们作画,受到一个日本人的委托作一幅曾经作过的画,张承业因画展开了回忆。
主题呈现:一个普通人能成为画仙吗?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文化真的有受到尊重吗?
铺垫:小时候的张承业被金老师收留后,逃走,在画铺与金老师重逢,被金老师送去一位大师那儿学画
推动剂:几年后,大师离世,张承业成了金老师家奴仆,一边做奴仆一边作画练习,模仿国画致小有名气。
争执:光靠模仿做假画的人能成为一代大师吗?张承业会改变吗?
第二幕衔接点:金老师将张承业送去正统的美术学院学习科班的作画。
B故事:张承业遇到一个歌姬,名叫梅香,梅香支持他,令他倾心。
游戏娱乐:张承业学画,总是画不好,令老师不满意,知道了原来画不仅要形似更要神似。
中点:张承业的画渐渐受到了赏识,他本人有了名气,此时,暗恋的女孩因病回家,请他作画,画出了丹顶鹤,女孩走了。
坏蛋逼近:小有名气的他被邀看画的时候被嘲弄其没文化,一味模仿别人,他借酒消愁。他前往大自然取景作画,始终无灵感,男仆与女人都离他而去,张承业作了一幅画赠与女人
一无所有:宫廷合画,张承业做第一手,表明他已经超越了师父,又遇梅香,在外野战,向金老师吐露烦恼,金老师为其题字,张承业喝酒,吹起死去师父的萧寻找灵感。
灵魂的黑夜:男仆来向张承业讨要画,喝醉的张承业做出了《豪醉图》,奠定了自己醉画师的地位。日本人正是来讨要《豪醉图》。
第三幕衔接点:张承业当了官,由于自己自由散漫的性格自由作画,为了救国,不停作画,金老师辞世,为纪念老师,在老师最爱的一副画上点上画色。
结局:年迈的他受到了很多的褒奖,但是随着动荡的时代背景,他的画也变得一文不值,他自己的价值也变得虚无。
终场画面:当他再也作不动画的时候,他钻进了烧瓷的火窑中,火化自己,幻化成蝶,乘船潇洒看景的自己,表明自己一生的写照。

  《醉画仙》影评(五):艺术家的成长历程,人的一生

醉画仙
骨架、阴影
天分+奇遇+名师
奇遇——有知遇之恩的人,一直提携指点避免走歪。
周围的人:嫉妒,干苦力,痛打
商人:让画春宫图赚钱,找妓女陪他
老师——画画必须读古典文学,笛子留他
中国画——纤毫毕现
陶渊明——寓画予心情
心境+学识+技巧
画——题字——认可
不懂怜香惜玉,不会养家糊口,甚至靠妓女养活。
学画画太苦了,小乞丐都种田去了。
唉,妻子从他那儿得不到满足,也看不起他,外遇了。——我是个年轻的女人,难道应该过的像个寡妇吗?
看他作画的样子,女人还是很崇拜依恋他的——去一边去,别妨碍我画画——事业和感情的矛盾?(女人崇拜有事业心有成就的男人,但男人会顾不上女人?所以拨出一点点时间,会一些技巧就够了?心在哪里,压根不会花一点点心思?活在现世中。成其极?)
韩国人真会玩,大官过寿,名画家一起画幅画,分先后,各画一部分。
青出于蓝,被迫不敬师。
当我看着你画画的时候,我就会忘却世间一切烦恼,真是奇怪——念念不忘他的歌姬对他说。
赋予画以安慰的功效,让人们能从画中得到慰藉,这事画家的使命。
艺术?电影?娱乐?游戏?
布局结构,颜色调配,摹仿无可挑剔。该有你自己的风格了。
为了金钱利益和一时的名声而绘画,那样的作品是空洞乏味的,没有生命力的。
画那么多好画还赊账到酒纸都不赊了——好的经纪人——衣食无忧养成猪吗?也画不了什么了。
徒弟说只在他这儿过冬,春天就走,还要求一副他的画,失败的也行。
三个月画的屏风,送给妓院老鸨,只因为有个妓女像故人,聊天不投机手都没摸,转手屏风被富豪重金购去私藏了。
名誉令人迷失方向,你是不是已经丧失了前进的动力了。
艺术家成长的历程——任何人的一生
画幻想——人们的慰藉。现实——画画只是画画,不属于任何党派。
没有酒和女人,我连笔都握不住。
中日分别支持朝鲜的保守派和改革派。飞蝗蔽日。艺术/艺术家受政权的残害。
哭了,媳妇在分开后、战乱中,仍找到精心为他做的棉衣。
比月亮和六便士格局大,温情。

  《醉画仙》影评(六):精神和形式

如果只就这一部电影,就做文化上一般性的评价,似乎过于天真武断了。
但是看了之后,做这种评价的念头却又是抑制不了的。
韩国的电影,只看了一些,没看过很多。以前看的,其实仔细想起来,精神就别提了,就算是形式,恐怕也只是画虎不似反类猫。
韩国现在的电影,也严重地对自己进行着好莱坞化。可能在现在的韩国人的眼中,美国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吧。在其潜移默化无所不在的宣传战役下,能维持自己独立思想的人,毕竟是少数,哪里都是。
但是这个片子,有着自己精神,有着一种血性真实未受雕琢侵蚀的活力。真的希望,这种精神和活力,才是韩国艺术乃至国家真正的性格。
中国的影片,当然除去那些只为票房低俗大众的有毒垃圾之外,与之相比,细腻有余,情感也更澎湃,但是这种活力,这种可以生长乃至燃烧自己去创造未来的不顾一切的力量和生命力毕竟相差的太多。
中国的影片,也有着自己的精神。但这种精神,是民俗性的,凭着我们的约定俗成的社会道德,我们心里的义,来评判、讽刺。
如果说我们顾及的是现在,这个片子,顾及的更多是未来,以及对于实现未来的精神。这,也许就是那种我们所没有的那种他们的活力的来源。
日本的影片与中韩相比,就如同机器人和活生生的人相比。日本的影片缺乏精神,它们想用形式来制造精神,甚至来代替精神。但这是不可能的。机器人就算再能准确地完成一些任务,但它终究缺乏人的感性和灵魂。
日本过于注重事功。因此在不断的寻求能完成事功的办法。在过于追求技术和规则的同时,不去顾及精神和灵魂。它们甚至对于心理的考虑,都是如何能更好的完成事功。完全追求形式的结果,就是他们不再了解什么是精神和灵魂。今天东化,明天西化,无论何化,也都只能取其形,而不能得其神,反而他们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无法形成真正自己的东西。
反观韩国,对于中国的文化和哲学的追求,并没有停留在形式上,不是仅仅在山寨中国的建筑服装文字仪式,而是在学习中国文化的精神。
这个片子,对于画的解释,一直就是对于画的精神的解释。对于画的笔法,甚至上升到了“气”的“高度”。也许这就是韩国对于中国文化学习的态度吧。
得到了神,即使形不似,也有了自己发展的根本。韩国的学习态度,可以说是远超于日本的。
日本与之相比,似乎真的就是“机器人的国度”,毫无精神和思想的人,只知道围绕着一些规则,做着毫无精神和思想的事情,过着毫无精神和思想的生活。宛如一帮自动木偶,头脑中永远什么都没有,只有这自己被填鸭灌输过的那些形式化的规则。它们完全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有的只是对其主人的奴隶心理,和对其主人之外的其他人的敌意和蔑视。
这样的国家,在追求使自己变强的过程中,反而迷失了自我,反而失去了改进自己的意义。不过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傀儡和棋子。又时不时冒出一些投机倒把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政客,害人害己。如果把渺小却自大的日本人放在日本整体缺乏精神的大状态中,其实不过是其无聊死追求事功没有自我没有精神没有灵魂的具体体现罢了。

  《醉画仙》影评(七):《醉画仙》电影剧本

《醉画仙》电影剧本
文/(韩国)金龙玉、林权泽
译/尹成奎、李永太、李洪梅
导演林权泽
   
张承业(注1)家·内景·日
1.特写镜头:饱蘸浓墨的毛笔在纸上画着———
2.画面切换,近景,片名———黑底白色韩文写着“醉画仙”,旁边是红色繁体汉字“醉画仙”。
3.特写镜头:饱蘸墨汁的毛笔在空盘子上掭了几下,挤出墨汁。
4.近景,一个穿着红袍的人正弯着腰,低着头画画。
5.中景,张承业聚精会神地在纸上作画。
6.特写镜头:张承业作画的毛笔。
7.中景,屋内众人观看张承业作画。张承业以手向侍从示意,侍从和张承业一同把画纸全部展开。
张承业:酒!
8.远景,张承业身旁的侍女,为张承业端来一碗酒,张承业看着侍女接过酒,一口气把碗里的酒喝个精光,随之将碗放在一旁。
9.中景,侍女送上一块水果,张承业不理睬,径自拿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
10.特写镜头:画笔继续在纸上作画。切换镜头,画笔在纸上画出松树叶。切换镜头,张承业的一双有神的眼睛。
11.旁边的观者,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还模仿他手的动作。
12.特写镜头:观者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
13.特写镜头:正面镜头再次对着张承业作画时的双眼。他全神贯注地画着。
14.近景,呈现在纸上的一幅美丽图画。
15.中景,张承业画完,抬起头,左手捶着后腰,一边欣赏自己的画作,一边吃力地直起身,接过旁边侍女送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传统音乐响起)。
16.画面上依次用白体字现出演员姓名:崔民植、安成基、柳浩正、金吕真、孙女真。摄影:郑日成。照明:金东虎。编辑:朴顺德。美术:MBC美术中心朱秉道。音乐:金英东。同期声:李聪焕。导演:林权泽。
特写镜头,一茶女坐着泡茶,前面摆着茶具及茶炉,炉上烧着水。茶女打开炉上的壶盖,放到一旁,她用木勺去舀壶中的水,放到瓷碗里,再把木勺放到水壶上。她打开茶壶,把舀出来的开水倒进茶壶里。然后打开茶叶罐,用木茶勺舀出茶叶,放进茶壶。
17.近景,往茶杯里倒茶水,涮一遍茶杯,把茶水泼掉。
18.中景,往三个茶杯里倒茶。
19.近景,侍女将斟好的茶放到客人面前的桌上。
张承业(画外):好了,山已经画好了。
20.远景,观者拿着张承业刚画好的画,展示给来客。
21.特写镜头:镜头从画的顶部下摇到画底端。
观客(画外):画得真好!实在是精妙绝伦的作品,犹如神魂之舞蹈。似乎循规蹈矩又不完全囿于古之画法,真是神来之笔啊!
22.近景,张承业坐在那里,看着众人。
张承业:一笔抵万笔,万笔聚一笔,我的画可没有固定的章法可寻。
23.中景,一观者站起身用扇子指着张承业———
观客(气急败坏地):疯子,乱涂乱画之人怎配问书画之规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24.远景,张承业和侍从穿上鞋径自走出大门。
街市·外景·日
25.中景,镜头拉开,张承业和侍从一同走在大街上。他背着手,侍从紧随其后,一路向前走去。
26.远景,镜头对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镜头升起越过街边的房屋,远远地跟拍远走的张承业。
画面右侧出现竖行白色字幕:1882年,朝鲜王朝即将结束,人民在反对外来入侵的同时,又痛恨政府的腐败。艺术家张承业就生活在这样的社会历史背景中。
27.近景,镜头对着张承业向前走的背影,后面是拿着武器的军队。
28.中景,画商从屋内迎出。镜头右移,张承业及侍从走向画商的背影。
画商家·内景·日
画商:我们一直在等您。
张承业背着手站到廊檐下的地板上,看着画商。
29.远景,从屋外拍摄,张承业、画商及日本人一同在屋内坐下。
画商:贝蒲先生是日本驻朝鲜《汉城日报》记者,我带他来是因为他收藏着你的画作。
贝蒲(用日语):……
翻译:我仰慕您已很久了,您的画作境界实在是太高了。
30.中景,张承业坐在那儿漫不经心地听着翻译的话,目光却注视着别的地方。
31.中景,贝蒲先生从翻译手中拿过一坛酒放到自己跟前。
贝蒲先生(用日语):……
翻译:听说您喜欢喝酒,特地从日本带来的。
32.中景,画商把酒坛放到张承业面前。
画商:这酒不错,以前我们的外交官都很喜欢,说是名酒。
张承业:谢谢你的酒。你真要把画拿回去吗?可是,像我这样粗俗的韩国人怎能有资格给大日本帝国作画,并让他们收藏呢?
画商:别那么傲慢,许多艺术家都会因得罪日本人而死,而贝蒲先生的确是很仰慕您的画。
侍女送上茶来。外面传来乞丐们乞讨的歌声。
33.远景,在街上,很多乞丐又跳又蹦地唱着歌。
341近景,贝蒲先生喝完一口茶,对张承业———
贝蒲先生(用日语):……
翻译:贝蒲先生知道你是个凡人,但不知您从何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潜质,能作如此好的画?
35.正面镜头,张承业瞪着对面的日本人,不耐烦地———
张承业:朋友,“三岁看老”,你连这个最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吗?哈哈哈!!
(镜头渐暗,闪回)
冬天的街上·外景·日
36.近景,一头乱发,衣服又脏又烂的小张承业被一个大乞丐推倒在地上,年幼的张承业害怕地向上看着推倒他的人。
大乞丐(抽打小张承业):给我画!你这没用的……
37.近景,很多乞丐在观看,其中有一女孩,皱着眉看着。
38.远景,大乞丐双手抓着小张承业的头不断地撞向地上。
金炳文:你想死吗?饭桶?住手!
39.远景,金炳文从远处走到大乞丐跟前———
金炳文(声音更大了):你想死?住手!还不滚开?
40.近景,小张承业仍躺在地上,大乞丐已吓跑,小张承业一动不动,金炳文走过来把小张承业扶起来,抚摩他的头。
金炳文先生家·晚·外景
41.近景,小张承业拿着自己的画,指着画讲解着———
小张承业(指着画中的男子):他是乞丐头,(指着画中的女孩)她非常照顾我,他经常打她。他是禽兽,她怀孕了,他对她做尽了坏事。我看她可怜,就画幅画给她,被他发现了。
42.张承业拿着金炳文儿子的衣服翻墙而去。
金炳文的儿子(画外):爸爸,张承业拿着我的衣服跑了。
听见儿子站在门口的喊声,金炳文和夫人穿着睡衣跑了出来。
金夫人(看着先生):就让他走吧,大户人家的繁文缛节可能让他受不了,按我们家的情况,多个人吃饭,对于我们来说负担也挺重的,您就让他走吧。
画店·内景·日
43.近景,金炳文先生弯着身子,欣赏画店里挂着的各种各样的画。
画店老板(坐在木板上,在纸堆里找来找去):喂,宣纸在哪儿?
青年张承业(在房间里边画边说):早就卖完了,后天才能进上货。
画店老板从板上下来,跟着客人一同出去了。
画店老板:先生,我们这儿的纸卖完了,如果您想写信,我们这里有从中国进口的,这种纸挺不错的。
金炳文: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金炳文转身就走,离开了画店。在屋里画画的承业急忙跑了出来,跟随金炳文走出画店。金炳文一直往前走着。
画店旁边的小胡同·外景·日
青年张承业: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
金炳文(转过身,看着张承业):你是在叫我吗?
青年张承业:您是不是住在孝子洞的金炳文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几年前您在桥下乞丐居住的地方,救了一个快被打死的小孩?对吗?
金炳文(慢慢走近张承业):哟,你是张承业?
青年张承业(走近金炳文):您怎么来到这小镇子里?
金炳文:去年搬到这个小镇的。
画店主人(画外音):张承业你在哪儿?你快给我回来!
张承业回头看了一下。
金炳文:画房里贴着的那些年画都是你画的吗?
青年张承业:遇到这个凶巴巴的主人也实在没辙,勉强混口饭吃。
44.近景,金炳文靠近张承业,对他微笑了一下。
45.远景,山林中,一位老人正拽着一根竹子。青年张承业走到这位老人面前———
青年张承业(边跪边说):师父,张承业给您跪下了,请您多多指教可以吗?
师父家·内景·日
46.特写镜头:张承业和师父面对面在廊檐下的木板上坐着,师父拿过张承业带来的金炳文的亲笔信,一一打开看着。
信中写道:这孩子有天分,他的书法有特殊的才气,他长大后能成大器,先生想要达到的境界,这个孩子也许能助您遂平生之志,请收他作学生。
47.特写镜头:青年张承业低着头,等待师父的回应。
师父家屋内·内景·日
48.特写镜头:师父右手握着毛笔———
师父(左手指了指右手中的毛笔,又把笔竖直放好):握笔时就像手中握着鸡蛋,用五个手指尖握住,从手指到毛笔再到纸,集中全身之气,由身至手,由手至笔至纸(用毛笔在画纸上,画了一笔兰草叶),首先画出骨架,每一笔下去都能画出一部分图形(一边画出竹节),然后再画影,浓淡会给物体带来距离和深度感。
49.特写镜头:翻开的画谱。
50.近景,铺开一张画纸,临摹画谱上的山和树。
51.特写镜头:临摹画谱上多种不同的人的姿态。突然,画纸上染上几滴鼻血。
52.镜头从室外拍摄室内,青年张承业发现自己流鼻血,便用手去擦,又赶忙仰起头;他撕下画纸的一角,搓成一团塞进鼻孔里。外面传来师父吹箫的乐声。
53.镜头前移,师父坐在廊檐下的地板上吹着悲凉的音乐。
旁白:三年后。
金炳文先生的家·外景·日
54.已经长大成人的张承业,走进大门。
金炳文(画外):这不是张承业吗?
张承业向站在窗口的金炳文行了礼,金炳文的侍从廊檐下的地板上迎着张承业走过来。张承业走进金炳文屋内,面对金炳文跪下。
成年张承业:他教了我不到一年,他就中风瘫了,(金夫人给他们端茶)我留在他的家中,为他干农活,现在我料理完他的丧事就来了。这是他留给我的箫。
55.镜头推近,张承业拿出师父留下的箫。
56.金炳文(仔细看着箫):再也听不到他动听的箫声了,真可惜啊!那么他留给你的只有箫吗?
张承业(低着头):他老人家说不懂写字,是无法作画的,虽然行动不便,还亲自教我读书写字,所以我才没有成为文盲。
张承业、金炳文还有另一位先生跟着穿黄色衣服的人走进———
画师家·外景·日
57.画师(迎出来):好久不见。
金炳文(走进大门):早就听说您从燕京回来了,真不好意思,现在才来拜访您。
画师: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顺利!
张承业在门口停了一下,便跟着走进去。
画师家·内景·日
58.画师(拿出一本书递给金炳文):这是我从燕京买来的。
镜头推近,对着金炳文手里的书。封面特写:上有《气测礼仪》几个字。
金炳文(低头看着,):原来是《气测礼仪》啊!
主人: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国著名隐士的杰作,在这里没人知道这位圣人的思想,在燕京却广为人知,真可惜啊。
镜头对着金炳文的后背。
金炳文:这书的主旨是什么?
59.特写镜头:墙上的牌匾。
画师(画外):他写的是“神气相通”,说的是我们的身体五脏有正气,国运才可繁荣昌盛。
张承业走到院子里。特写镜头:屋内金炳文看着手中的几本书。
60.中景,四位先生望着金炳文。
金炳文:这些一定会被视作异端,在朝鲜这块土地上是难以立足的。
屋里的先生甲:这就说明了朝鲜的衰败。
屋里的先生乙:我们的民众应该清醒了。
金炳文:我会和主张开明的朋友共享此珍贵礼物,(冲着屋外的张承业)承业过来,介绍一下自己。他叫张承业,很有天分。平常可以把他当成佣人,只是在欣赏名画真迹时,要让他开阔一下眼界。
张承业脱鞋进屋,急忙上前,向各位先生行礼。
61.镜头推近,张承业和一个佣人挑着水走进大门。他在门口回头看了一下,镜头对着远处,有位小姐在院子大树下玩耍。
62.近景,张承业正在屋里认真擦着灯罩,窗外有两个佣人抱着柴禾经过;他慢慢站起身,无意中看了一眼窗外,远远地又望见刚才那位姑娘。
整理书的佣人(画外):张承业,她是主人家最小的女儿,因为身体虚弱,她让全家操尽了心,她可不是你可以随便接近的,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63.特写镜头:那位姑娘在屋里描花,旁边的女佣递给她彩墨。
整理书的佣人(画外):她很善良,从小得了莫名其妙的病,受了不少罪。
屋外·近景·日
64.外边下着雨,张承业光着脚坐在屋檐下,低头思考着什么。
65.镜头对着院子的一个角落,镜头下移,雨滴在石头上。
66.雨停了,天晴了。特写镜头:院子里的各种美丽的花草。
主人屋内
67.近景,镜头下移,对着放在地上的书籍。
中景,很多人围在主人身旁看着那本书。
主人:这本珍贵的画册出自中国皇室,是南唐著名山水画家赵干(注2)的作品,他曾和名叫董源(注3)的画家一起在南京画苑作画。
镜头对着正在说话的主人,他慢慢地翻着那本书。张承业慢慢凑到一旁,注视着那幅画。
主人(慢慢翻着书,指着画):这是杭州钱塘人马和之(注4)的画。
68.夜,近景,张承业将油灯放到一边认真翻看着画册。特写镜头:认真注视那幅画时张承业的一双眼睛。
69.近景,画笔在画纸上认真地画着,镜头对着带着露水的蜘蛛网。
70.特写镜头:院子里的几朵花。中景,张承业蹲坐在花前认真地画着。正在扫地的佣人,冲张承业扬了些沙土。
佣人屋内·近景·夜
71.胖乎乎的佣人(抬头看了看张承业):跪下,小子。
镜头拉远。
旁边的瘦佣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画家吗?(伸手想打张承业)臭小子!
满脸胡子佣人: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不想干活了?
突然有人把被子蒙到了张承业的头上,三个佣人一拥而上大打出手。
张承业:啊!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
院子·中景·日
72.特写镜头:屋檐上有只小鸟在嬉戏着,张承业正在墙下画着小鸟。
主人的小女儿(画外):好像小鸟要离开纸飞向蓝天似的。
中景,镜头对着作画的张承业的后背和微微弯下腰看他作画的主人的小女儿。
张承业回过头看见主人的女儿,忙起身。他有些害怕。镜头对着主人女儿如花似玉的面庞。镜头左移,张承业受伤的脸。
主人小女儿(画外):你受伤了,(看见张承业用手捂着受伤的脸)哎啊,你的手也受伤了……
中景,镜头对着张承业和主人的女儿。
主人小女儿(看着张承业):技艺超群,你的手该好好呵护啊,受伤了那可怎么办啊?
特写镜头:张承业受伤的脸。他慢慢抬起头看了一下主人的女儿。
结婚仪式·外景·日
73.近景,新娘打扮的主人女儿在众多女佣的簇拥下,慢慢走下台阶,镜头跟拍主人女儿的脸,然后拉开。
主婚人:新娘向新郎致敬(新人慢慢弯下身,跪下),新郎向新娘致敬!
镜头对着人群中偷看婚礼仪式的张承业。镜头转向喝酒的新郎。主婚人将酒杯慢慢送到新娘身旁的妇女手里,妇女拿起酒杯端到新娘的唇边,新娘慢慢地喝下。
特写镜头:张承业注视着新娘,一副极度落寞,而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74.近景,新房内,夜,新郎弯下腰轻轻吹灭灯,侧身躺到新娘身旁。
75.近景,张承业躺在炕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
院子·远景·日
76.中景,主人在院子里巡视,三个佣人正在扫地,主人来到张承业房前,拉开门。
张承业一看是主人,连忙起身。张承业的屋子里放着画好的一幅画。
主人(画外):小子,你给我出来!
张承业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院子。镜头对着主人———
主人:明朝陈家言的作品,我从未向别人展示过,你小子,怎么会画出来呢?
张承业慌慌张张地系着衣襟———
张承业(胆怯地看着主人):我,我以前偷看过一回。
主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承业):呵呵,原来我跟贼同居一处,家贼难防啊!
主人屋内·内景·日
77.近景,镜头拉开,对着两幅画,一幅是张承业临摹的,另一幅是真迹。镜头慢慢对着跪在门口的张承业。
主人(画外):大家过来看一下,能分出哪一幅是真迹吗?这是他偷看以后画出来的。
中景,镜头移向屋内众人。
其中一位:只是差了个落款,否则真是难以辨别真伪。
镜头推近。
主人:不是说难以判断,更神奇的是,他画的更生动,他的观察力和记忆力真是惊人。
特写镜头:镜头推近,两幅画。
主人(画外):真迹中有两只鸟,他的这幅有三只,看上去很孤单,一定是和伙伴失散很久了。
镜头从张承业临摹的那幅画移到张承业。
酒铺·中景·夜
78.酒铺内很吵闹,张承业跌跌撞撞地走进去。
酒铺老板:哎呀,这不是张张承业吗?
张承业(看着老板):他妈的,才多长时间,就把我给忘了。
酒铺客人甲(朝张承业走来):喂,张承业,我听说你给药师作过佣人,现在又为李师父做事。
张承业:我离开那儿已经好长时间了。
在外面混了好多日子了。
他晃晃悠悠地坐到椅子上。
张承业:给我拿酒来!
酒铺客人甲(慢慢走向火堆旁):知道了,给张承业拿酒!
张承业转身看看在屋檐下坐着的小女孩———
张承业:小姑娘,你是谁啊?
酒铺老板:这是我女儿,(赶紧抱起女儿)赶快进屋睡觉。
酒铺老板将自己的女儿抱到了门前,女儿开门进了屋。
酒铺客人乙(望着张承业):听说你临摹了一幅中国画,在画师中小有名气,你就是张、张承业?我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真高兴。
旁边的几位酒客回头看了一下,酒客乙忙起身走到张承业面前,介绍自己———
画商:我是卖画的,叫吴天石。(冲着酒铺老板)今天我请客,赶紧上酒菜。
酒铺老板转身准备酒菜去了。
酒铺屋内·近景
79.特写镜头:吴天石拿出画———
吴天石:这些是春宫画的临摹本,现在卖得很火,就连著名的画家也都在画这种画,毕竟这也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
张承业(低着头慢慢翻看那些画):等我成名成家后,再画这些吧。
吴天石:你说什么呢?临摹中国画已经过时了,又不能赚钱,哪来钱吃喝?(有些生气地看张承业)既然你不想画,就别再翻了!
吴天石转身把门推开———
吴天石(对外面站着的姑娘):春心,你快进来!
春心轻轻推开了旁边的酒铺老板的女儿,急忙脱鞋上了炕。
吴天石(抬头看着春心):张承业画与不画,成败就在于你了,好好服侍他!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80.近景,酒铺老板的女儿坐在外边。
春心(画外):啊!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第一次吗?你该这样……
老板的女儿好奇地走到门口,里面传来女人嬉笑的声音。她轻轻地拉开门———
特写镜头:老板的女儿好奇地往屋里看。酒铺老板急忙过来关上了门。他轻轻打了一下女儿,将女儿带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屋内,近景,酒铺老板的女儿,注视着张承业画画。她起身走到跟前,拿起张承业的画。张承业望着小姑娘。
酒铺老板女儿(画外):叔叔,这不是我的脸,这一点也不像我。
张承业夺过画来,将画放在一边。他斜靠着墙看着那女孩。酒铺老板推开门,将自己的女儿带走。张承业以前的主人慢慢走了进来。张承业看见以前的主人忙起身。
主人(看着张承业):我听说我家真迹的临摹本在四处泛滥,原来是你小子画的吧?
张承业点头默认。
主人:学海无涯应当勤学不止,难道你就这样荒废自己的一生吗?
他看着张承业,然后又拿起旁边放着的张承业的画瞧了瞧。
六桥画舫·近景·日
特写镜头:六桥画舫。
主人(画外):这就是著名的六桥画舫,这里是文人画师经常出入的地方,你的言行举止一定要小心谨慎。
主人慢慢走进院子,张承业跟在身后,进到屋里,主人和一位画师并排站着。
张承业跪下来给那位先生磕头。
主人:请海善师父收他为徒(缓缓坐下来),虽然入门没有多长时间,但他很有天赋,实为可以造就的人才,如果再不加以调教,就太可惜了。
海善师父也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张承业———
海善:原来临摹几百幅中国画的就是你啊!
海善师父和张承业身后的画师们都注视着张承业。
街上·远景·夜
张承业和两位画师朝着酒铺走去。
宋贤:来,快来!
酒铺侍女:欢迎,请上楼!
宋贤(一边往里走):这里原来是大商人的房子,因破了产才开了酒馆,生意很好。
张承业一行四人到楼上坐了下来。
宋贤(指着张承业右边):这位是梦岩何志文,(指着旁边的)这个年轻人是冬草吴承俊,我叫宋贤,专攻花鸟画。
介绍完毕,四人互相点了点头。镜头推近,宋贤给张承业倒酒。
何志文(看着宋贤):你知道诗画圣人苏东坡吗?他说光描绘天地自然不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一幅画一定要反映画家的思想意境。
宋贤:这一点对我们画师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画和意境不仅要形似更要传神。
81.近景,正面镜头,张承业苦恼的表情,看着正在说话的前辈。
宋贤(画外):这与我柳淑师父的名言,“解事后书”其实是异曲同工。既然投到他的门下,你要用功才是。
82.近景,张承业点头。
六桥画舫·内景·日
特写镜头:画上有一只站立枝头的鸟。
海善师父(画外,师父在修改画):同样的树枝的粗细及浓淡为什么有区别?这是老鼠还是兔子?所谓“吟物相形”,这线条为什么这样乱七八糟?毛笔的笔锋不能推而要拉。
83.近景,镜头照在“归去来图”上,张承业坐在师父跟前聚精会神地听着,师父把画扔到张承业面前———
师父(画外):“归去来图”嘛,作画不能只是形似,更要画出其故事内容的精髓来!
张承业捡起师父扔过来的画,仔细看着。
金炳文家·内景·夜
84.近景,镜头对着张承业和金炳文的后背,镜头下摇,地板上铺着两张“归去来图”,上边是张承业临摹的,下边是真迹。
金炳文:看出这两幅画的区别了?(指着张承业画错的地方)你画的是一个老人酒兴正酣,陶醉于看花的样子。(指着真画中的人和周围的景色)你从他的表情和景致中感觉到什么?他的上司向他索贿,他只做了80多天的官,便辞官归隐还乡。陶渊明的伤感展露无疑,(镜头对着原画)画家让诗的内涵生动地从画中表现出来,你能体会吗?(镜头对着金炳文和张承业,两人表情严肃)虽说作画重在用笔,但更重要的是画之意蕴。下笔之前首先要立意(特写镜头:张承业认真地听着)。
海善师父家院子里·外景·日
85.远景,张承业给坐在廊檐下的木板上画画的海善师父鞠了躬,拿着自己画的“归去来图”向师父走去。
张承业:师父,我画好了,“归去来图”。
师父抬头看着张承业,拿过画———
师父:你怎能轻易地说画好了?画是永远不会“画好”的。
86.特写镜头:师父打开张承业的画。
张承业家里
87.近景,张承业家里,一画商和张承业面对面坐着。
画商:我请你画扇面,是送给燕行团的礼物。起先我想请海善师父画,是他推荐了你。
张承业(惊奇地看着画商):他真是那么说的吗?
88.特写镜头:张承业正在画扇面(背景音乐是韩国的古曲)。
89.远景,张承业停笔,仔细地看着画,琢磨着……
90.特写镜头:画面转换,乡村,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致。
酒馆聚会·内景·晚
91.远景,一穿绿色韩服的艺妓走进酒店。
92.屋内一长溜桌子周围坐着来自各方的画商。
画商甲(转向张承业):来张承业先生,这次饮酒聚会是专门为你的,怎么坐得那么远?靠近点,坐这儿。
画商乙:是啊,张承业,快坐到那儿去吧!
画商丙(从一布包里拿出礼物):谢谢你画的扇面,一路上遇到棘手的事因为有你画的扇面送人都能顺利地解决。收下它吧,这是清朝官员让我送给画扇面的画师的,是寿山石制成的。
老板娘(画外):她是新来的,笙吹得很好。
93.中景,老板娘引进那位穿着绿色韩服的艺妓。她手捧着一只笙盒走进来,然后在门口坐下。
梅香(鞠躬):我叫梅香。
画商甲(画外):哈哈哈,我们的张承业吹笙很拿手,他们可以来个二重奏。
94.远景,画商看着张承业,张承业却低着头。
95.特写镜头:梅香打开笙盒,拿出笙。
96.中景,屏风前梅香与张承业对坐着开始二重奏(一段优美动听的音乐响起)。
97.中景,画面左移,在座的画商静静地欣赏音乐。
98.特写镜头:张承业和梅香独处一室。
99.特写镜头:镜头对着张承业在一块绢上画梅花。
100.近景,梅香弯着腰磨墨,她看着低头认真作画的张承业微笑了一下。
101.特写镜头:张承业的手指沾了一下红颜料。他先在废纸上调试着,然后用毛笔蘸着红颜色在已画好的树枝上点梅花。
102.近景,张承业在画的一角题字,梅香聚精会神地看着。
张承业:梅花香一生不灭。
103.近景,张承业转坐到画的另一边的梅香身旁,和梅香一同欣赏画。
梅香:都说梅花是不卖香的,而我自愧不如。
104.镜头推近,一队军人押解一位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向前走。
大街上
画面上印出字幕:1866年,摄政王出于政治目的,屠杀天主教徒,9名法国传教士和8000名韩国教徒被处死。
105.镜头推近,张承业站在纸店门口看着远去的军队,手拿一支毛笔,胁下夹着画纸。
刑场
106.近景,刑架上挂着很多血淋淋的人头。远景,金炳文先生和张承业一同走在刑场边,镜头随两人右移。近景,两人停在一刑架上的人头前,看着人头。
107.近景,白布放到人头下,把人头包起来。
108.远景,张承业在一堆尸体中弯着腰找着什么。
金炳文:你也在找人?
张承业:我认识一个叫梅香的艺妓,她也是个天主教徒。
109.远景,侍从推着放着金炳文朋友尸体的车,金炳文和张承业随后跟着———
金炳文:您以前说过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您立志在韩国废除不平等制度,但您的理想尚未实现,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张承业家·内景
110.特写镜头:一幅鸟落在树枝上的画。张承业把一张空白画纸放到画上面。
111.中景,张承业整理着那张画纸,拿起旁边的一碗水,含在口中,他用左手托住下巴,向画纸上喷水。
112.远景,海善画师坐在张承业身旁,拿着张承业的画细细地看。他面前张承业弯着身正认真地作画。
113.近景,镜头向前移,海善正在看的那张画;又推近到画中的狗的眼睛。
画商:画的太生动了,你画出了这条狗传神的眼睛,把狗无聊地盯着蜜蜂的眼神画得栩栩如生(外面传来开门声,海善和张承业都把头转向门)。
114.近景,主人的侍从开门进来,走到张承业一侧,张承业侧身,听侍从说———
主人的侍从:张承业,主人让你马上去一下。
张承业看了一眼侍从。
主人家·内景·日
115.近景,主人家大门口。镜头转向院内,隐约能看见在屋内坐着的主人。
主人(画外):小云回来了,她的病实在没办法康复了。这次回来是为了免得她婆家受累。
116.近景,主人和张承业对坐着,他看着张承业。
主人:我要你来是因为她想要你的画,算是她未了的心愿,就当是我拜托你了。
117.近景,张承业低头走在巷子里。
118.远景,主人在前张承业在后一同走向主人女儿的房门,屋内走出一侍女,向他们行礼。张承业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119.远景,纱帘后面的炕上,主人的女儿躺在被子里。主人从外面走进来,坐到外面的炕上。
主人(边坐边说):承业来了。
张承业随后坐在主人旁边。
主人的女儿:能替我作画吗?
张承业:你想要什么画?
主人的女儿:什么都可以,你想画的。
120.近景,张承业在地上铺一大张白纸,用手抚平,旁边有毛笔、墨和颜料盘。
121.特写镜头:画笔在白纸上画出鸟嘴、鸟身和脚……
122.远景,张承业画完放下笔,挺身,看着自己的画,主人在一旁凝视着。
123.近景,主人拿起张承业的画走到女儿身边。他慢慢把画展开,给女儿看。
主人:画作好了。
124.镜头从上至下扫过整幅画,那是一只回头望天的鹤。
125.中景,主人的女儿躺在炕上看着画,又看了一下张承业。
126.中景,张承业默默地跪坐在帘外,看着主人的女儿。
127.中景,主人走出女儿的房间,张承业起身,走近帘子给主人的女儿磕头。
128.特写镜头:主人女儿流着泪。
129.中景,张承业起身离去,主人的女儿躺在炕上。
野外·外景·日·传统的“离别曲”
130.远景,张承业独自在无垠的绿野中的小路上走着,肩上背着行囊,他望着远去的河水(镜头跟拍张承业)。
131.近景,张承业低着头走在田埂上,远处是碧绿的稻田(镜头跟拍)。
132.远景,镜头俯拍,张承业走在无垠的山坡草地上。他周围是紫红色的草,还有隐约可见的白雪。
133.远景,张承业从山下大河的河岸上走上来,他不时回过头去看后面对岸的高山。
134.镜头推近,张承业走在深秋茂密的树林中,经霜的枫叶已染红山野。
135.远景,一片凄凉的冬日景观。大雁南飞,张承业身穿棉袄站在河岸的芦苇丛中,看着远去的大雁。
136.远景,河面上成群的大雁飞来飞去,远处天地一片灰白,下着雪。一只白鹤冒雪飞过树林,飞翔在灰白的天空中(张承业仔细地观察着)。
金炳文先生家·内景·日
137.特写镜头:金炳文在一小张白纸上用毛笔写着:“真园、吾园、深园”六个字。
138.远景,张承业跪坐在金炳文旁边,看着他写字。金炳文指着白纸上的字,看着张承业———
金炳文:像谦宰、贤宰、功宰一样,字号里都有一个“宰”字,取“园”字,用在你的字号里怎么样?你喜欢哪个?
张承业看了看金炳文,从他那儿把写着字的纸拿过来。
139.特写镜头:对着“吾园”二字。
张承业:我要“吾”字。
金炳文:跟我想的一样。
大街·外景·日
140.镜头随人物左移,金炳文和张承业一同走在大街上。
金炳文(边向前走边说):就像你的字号中也有“园”,虽说中原(注5)画的豪放风格很令人钦佩,但你一定得先汲取我们先人画作中所包含的精神,这家主人从不以他的作品示人,但我们这次去,他不会拒绝。他喜欢松果。
141.近景,张承业在一水果摊前停下。
他弯身拿起一个水果闻一闻,又转向后面的蘑菇摊前。(镜头推近)张承业捡起筐中的松果看了一下。
金炳文朋友家·外景·日
142.金炳文走进大门,一侍从前来迎接,张承业仍站在大门口。
侍从(向金炳文行礼):他在里屋。
金炳文(回过头对张承业):在那里等我。
张承业:是。
金炳文随侍从往里走,张承业看着他们远去,也走进院子。
143.中景,院子里有碧绿的草、树,还有小溪,在明媚阳光照射下,一派美丽的景色。
144.中景,张承业站在院子里,弯身观察着屋里摆在一木桌上的墨青石。
145.特写镜头,墨青石的正面。中景,张承业,放下手中的礼品,向墨青石靠近,他正要触摸那块石头,突然———
侍从(恐吓的声调,画外):干什么?出去!你这家伙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快滚!把你那屁股挪开。
金炳文(画外):什么事这么大声?
侍从听到声音,赶忙向金炳文鞠躬;张承业拿起放在一边的礼物,往外走。
侍从(低着头,笑着):啊,这个臭画匠,随便进来坐在这儿,所以……
金炳文走到侍从面前瞪着他,侍从只好不停地点头后退。
146.特定镜头:一幅长卷正慢慢被打开,镜头随之左移。
金炳文:这就是秋实金正熙先生画的有名的《岁寒图》。
主人:绝没有半点俗气,秋实先生的这幅《岁寒图》充分体现了君子超凡脱俗的品格。
金炳文:到了寒冷的冬天,才显出松树那宝石般的绿色的与众不同;尘世越是浑浊喧哗,就更显出君子品格之可贵。
主人:学业不精谈何画作之精深,更不用说杰作了。画作与学业实在密不可分。
147.远景,街巷里房屋间的小路上张承业和金炳文一同向前走去,他们来到大街上,张承业仍静静地听着金炳文的话———
金炳文:新的黎明就要来到了,但世界仍在黑暗中。尽管秋实的境界很玄妙,但他受中国文化影响太深,他对我们的文化不太了解。他是随中国大师学习的。他的画融汇了汉文化的风格,他还精通金文。你要努力创出我们独特的风格。(金先生停下来,看着低头不语的张承业)你还生气?喝酒去!
张承业家·外景·日
148.中景,张承业走到自家的院门口,和他同居的艺妓站在院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盯着回来的张承业。(镜头随张承业前移)已喝醉的张承业歪歪倒倒地从那艺妓身边走过。他走进院子里,艺妓随后跟着。从屋内走出来被他收养的小男孩石锁———
石锁:您回来了?
张承业转过身走到院内花坛边,沉重地坐下。那艺妓走到他身边。
艺妓(叹着气):进去睡吧。
张承业几乎歪倒在花坛上。
张承业(起身去拽艺妓的裙子,艺妓拽回,重新把双臂交叉在胸前):拿酒来。
张承业向对面的石锁招手———
张承业:你过来!
石锁走到张承业面前。
张承业:去把酒拿来!
石锁:您已经醉得不行了。
张承业生气地左右看看,然后脱下一只鞋,冲着石锁———
张承业(用鞋冲着他挥来挥去):狗崽子,流浪儿,我救了你命,你不听我话?给我酒!去,狗崽子!还不快去!狗崽子!
石锁转身走出院子,张承业看着他的背影。
149.中景,小男孩拿着一瓶酒走进院门。
张承业家·中景·晚
150.近景,张承业坐在炕上的小木桌前喝掉碗里的酒,那艺妓在他身后双臂交叉在胸前,盖着被子坐着,生气地看着他。
张承业:什么?(笑)文采诗情,若是他们要这个,去他们的,画只要好看就可以了,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把手里的酒碗重重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为表强烈的不满喊道),只有那帮凡夫俗子才在画上填诗,想用他们的庸才去愚弄人,还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歪才?这是卖弄孔孟的思想。
张承业举起酒瓶,看了一下,又转向坐在身后的艺妓———
张承业:哎,没酒了,拿酒来!
那艺妓很不耐烦地迅速钻进被窝里,根本不理睬他。张承业见状猛地推开门,走出去。
151.中景,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张承业从门口走到石锁的屋门口———
张承业(边开门边喊):起来,再去拿酒来!!
152.远景,石锁躺在炕上背对着门熟睡着。听到叫声,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153.远景,张承业坐在院子里的地上,拿着酒瓶又喝起来,还打着嗝。
154.远景,月光下的院落,张承业站起来走向石锁睡的屋———
张承业(开门):点蜡烛,替我磨墨!
155.中景,石锁用左手撑着地,边以右手磨墨边打着瞌睡。
156.中景,石锁终于可以躺下去睡了。他身边的张承业,在面前铺了一张白纸,正思索着。然后他左手按着纸的左上角,用右手指蘸墨,又在空盘里了掭了掭,然后再去蘸墨,之后晃晃悠悠地用沾了墨的手指在纸上直接画起来。他画得非常快。蘸墨,画画,蘸墨,再画,就这样反复地画着……
157.特写镜头,镜头对着在纸上画画的墨手和图画。
张承业家·中景·凌晨
158.近景,张承业和艺妓一同躺在炕上。他仍在熟睡中,已睡醒的艺妓将身体侧向张承业,用右手去摸他。还未醒酒的张承业被弄醒了,他慢慢地爬起来,转身拿起炕角上放着的一碗水,喝完又把碗放回原处。他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艺妓,她也随着他坐起来,只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语。
张承业(画外,张承业在院子里冲石锁喊):起来,去老头家喝些牛肉汤吃吧。
159.远景,张承业站在院子里,冲着石锁的房间走过去。
张承业(开门,喊着):还在睡?起来!他看到屋内的那张画———
张承业:这是什么?
160.特写镜头:纸上画着一只挥舞着四肢的猴子。
161.特写镜头:张承业站在门边,皱着眉惊奇地看着地上的那张画。他转向睡在画旁的石锁。
162.中景,石锁背对镜头,侧卧在地上,张承业走到他跟前———
张承业(推着石锁):醒醒!赶快醒醒!
石锁翻过身,继续睡。张承业继续推那孩子,执意要他醒过来。石锁被张承业弄醒,拉起来。
张承业(蹲在他面前):昨晚有人来过吗?
石锁(揉着眼睛):我怎么知道?我睡着了。
他又躺下了。张承业转头看着孩子身边的那幅画。
163.近景,张承业背对镜头,去厨房问正干活的艺妓。他两手叉腰———
张承业:昨晚谁来过吗?
艺妓瞥了一眼张承业,继续干自己的活,不予理睬。
张承业:是平山吗?他来过?
艺妓听到这话,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着张承业———
艺妓:平山?
张承业(生气地):就是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野汉!
艺妓摔掉手中的瓢,甩甩手上的水,走近张承业———
艺妓:平山什么?啊?什么?平山什么?啊!
艺妓直逼张承业,他只能缩着身子向后退,同时低头看着自己被墨染黑的手———
张承业:一定是我用手指画的。
张承业又回到石锁的房间,他匆匆走进去,把屋里的那张画拿了出来,坐到廊檐下的木板上仔细欣赏。
164.中景,张承业背对镜头,双手举得高高的一直观察着手里的画。那艺妓走来,站在他前面———
艺妓(瞪着张承业):你这个臭家伙!是啊,我和平山睡过,还和奇山也一起过过日子,怎么?艺妓和别的男人睡过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为了性才跟你一起过的,我是喜欢你像小孩一样的脾气。我真是瞎了眼,真是疯了,租了这样的破屋跟你住!你这个混蛋,为我做过什么?成天只是把卖画赚来的钱去买酒喝。你到底为我做过什么?画条鲫鱼挂在墙上就行了?也不买柜子,哦?(大声喊)你什么时候买过米,买过菜?你这疯子!
165.远景,张承业在门口穿上鞋。
艺妓(画外):你走吧,别以为我会哭?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走你的吧,我不怕!
张承业不理骂不绝口的艺妓,径自大摇大摆地走出门。
166.远景,张承业走在村里的小路上,还背着一个包袱。他往后偷看了一眼,看见那石锁慢慢跟在身后。
张承业(冲石锁):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回家!
石锁,扭了一下身子,继续跟着走。张承业回头看见他还跟着自己,就捡了个石子扔向他———
张承业(冲石锁):臭小子!
167.远景,张承业和石锁一前一后走在凄凉的荒野,跟在他身后的石锁正在发牢骚———
石锁:要出好画,非要这样受苦吗?
说着转回去,捡起掉在淤泥里的鞋,又返回来追赶张承业。
168.特写镜头:山林,陡峭的悬崖。张承业遥望着这些自然景色。
169.中景,张承业在山林间赤着上身,认真地写生。
170.远景,下着雨,张承业和石锁跑进破庙避雨。
废弃的破庙·内景·日
171.中景,背对着镜头,张承业仍然赤着上身,认真地作画。镜头前移,他扔下画笔。
石锁(画外):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画一幅画,买一顿午饭,再画一幅画买一顿晚饭。(镜头慢慢框入石锁)这是什么村子啊?这里的人看来都挺有眼光的,他们根本不看这些画,算是有眼光……
172.远景,镜头对准张承业的后背,他正注视着远方。石锁慢慢走近张承业———
石锁: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画不是用心画的。他们都摇着头,说画得太俗气了。
石锁走到张承业面前,慢慢摊开那些画,在他面前晃动着,拿出其中一幅———
石锁:看来,这幅画能卖出去。
张承业抢过那孩子手里的画,胡乱卷起来扔到一旁。
石锁:你干什么,这幅画不错嘛。
张承业(用力敲着石锁的头):臭小子!臭小子!
张承业拿起那些画,都给撕掉了。
石锁:干吗打我?
173.特写镜头:闪电。下雨了。张承业站在屋檐下,突然大喊起来,镜头推近,对准张承业的脸,他跑到院子里,仍在大喊大叫。
174.远景,张承业在屋檐下来回踱步。
石锁(画外):师父!师父!快跑,主人追来了!
镜头对着石锁。他手里拎着一只鸡。
张承业(看见石锁手里拿着鸡):你这个小偷,谁让你去偷的?狗改不了吃屎,以前的坏习惯怎么还没改掉!
张承业和石锁拚命地跑着。
175.近景,一个破旧的瓷罐里煮着那只偷来的鸡,张承业和石锁用筷子将鸡夹了出来。张承业弯下腰,撕开一块鸡腿,递给石锁———
张承业:来,吃吧。
石锁(推让):师父,您吃吧,(看着张承业)我吃鸡头和脖子……
张承业(将鸡肉递给石锁):让你吃就吃吧。
石锁接过鸡肉,大嚼起来。张承业也撕下一块,俩人狼吞虎咽。
张承业: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吃肉啦?
镜头拉近,石锁专注地吃着,不作回答。
176.远景,田间小路,张承业和石锁一前一后走着,前面迎面走来背着东西的农民。
石锁:师父,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分手了。
张承业(回头看了看):分手?为什么?
石锁(看着张承业,低下头):实在太苦了,我不能跟着您了。
张承业(镜头推近;他走到石锁面前):你可是个孤儿?没爹没妈的,你能去哪儿呢?
石锁(抬头看着张承业):在故乡还有个远房叔叔,我可以去他的家帮着干地里活。
张承业:那你走吧。
他把挎在石锁身上的画具拿了过来;石锁给张承业磕头,张承业头也不回地走了。
177.近景,古树。张承业在树下望着远处;有只蜜蜂在花前飞来飞去。
街上·外景·日
178.中景,张承业在卖家具的店铺前。
张承业(指着小柜子):这小柜子真贵,是一间草房子的价钱!
店铺老板(拿着鸡毛掸子):是名匠花了半年时间才做成的。
张承业走到另一个柜子前,看着。
艺妓的家·中景·日
179.中景,镜头拉开,张承业推开院门慢慢走进去。他将自己的包放下,坐在廊檐下,脱了鞋,推开屋门。他看见艺妓赤裸着身体跟别的男子睡在一起。那男子惊醒急忙起身,拿起衣服从后窗逃出去。
180.中景,屋外,两个伙计搬来一只柜子,放在廊檐下。张承业看了看柜子,伙计转身又搬来一只,放在第一个柜子上面,转身离去。张承业拿起木锤将柜子砸烂。
近景·艺妓家·夜
181.近景,屋内点着蜡烛,艺妓背靠墙盘腿坐着。
张承业(画外):你给我出来,臭婊子!
张承业放下酒瓶朝屋里走去,镜头对着酒瓶。
张承业(画外):臭婊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张承业拿了个碗放在酒瓶旁。艺妓慢慢走出来,坐在被砸坏的衣柜旁边。张承业拿起酒瓶给艺妓倒酒———
张承业(背对着艺妓):喝酒,快喝,臭婊子!
艺妓无奈地看着张承业,将酒喝下去。
张承业: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艺妓:是平山,我也不知道你回不回来,我还年轻,难道要我做寡妇?你倒好,到哪儿都能找女人!
张承业(狠狠地打了艺妓一个耳光):臭婊子!
艺妓被打倒在地。
张承业(冲着艺妓大喊大叫):为什么偏偏是平山?臭婊子!(起身往外走)我跟你完了。
182.中景,艺妓跑出来拽张承业。
张承业:放开我,臭婊子,我问你,那个人到底谁?
艺妓:是平山。
张承业:怎么偏偏是他?
艺妓:你一去杳无音讯,我只好再去找他,你总不能让我独守空房吧。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是求你留下,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张承业(瞪着艺妓):咱俩已经完了,你还想怎么样?臭婊子!
艺妓(大声对张承业):起码给我画张画再走。
张承业:好!那有什么难。
艺妓:你要给我画什么?
张承业:给你画花鸟就算不错啦。
艺妓:哎哟!只是花鸟!不行,既然我们完了,我要你画值钱点儿的!不能便宜了你。
张承业:那,什么画值钱?臭婊子!
院内·近景·日
183.近景,张承业蹲在院子里的花草前,面前摆着笔墨纸砚,艺妓用小桌子端来了酒菜,放在张承业身旁。她走到廊檐下坐了下来,看着张承业。张承业开始在纸上作画。门外有很多村民在观望,艺妓也站在张承业身旁。她紧靠着张承业,看他的表情,他用胳膊把她推开,继续画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来围观。张承业画完画拿起自己的包扬长而去。
184.中景,慢慢展开的张承业的画。
师兄甲:给艺妓画这么好的画,真是难得!
师兄乙:虽然是艺妓,可能对张承业很好!跟那疯子住在一起,一定受了不少苦,她应该是个讲事理的人。
师兄丙:那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把画卖掉?
师兄丁:太美了,这是至今为止我们见到的张承业的最好作品。
酒铺·内景·日
185.中景,酒铺。
师兄甲(画外):到底是怎样的梅花屏风,议论如此之多?有机会见识一下就好了。
师兄乙(画外):何止是梅花屏风一件?吾园的画张张都很出色。
镜头推近,张承业正跟几位画师喝酒。
师兄丙:他临摹北宋郭熙(注6)的树木,元代黄功望(注7)的岩石,明代林良(注8)的花鸟。
师兄丁:借用大师们的作品博取众家之长没什么不好,然后自创一派也并非下策,探究古人之技法也是聪明之举。是不是喝多了?
师弟(从窗户探出头):师兄,海善师父正在找你。
大家回头看着师弟。
府台宅院里·外景·日
186.镜头从大门外移到门内,侍从跑过来迎接府台,府台还带着自己的儿子。
187.中景,院内站着许多来客,迎候府台。府台走到他们中间。
中介人:海善师父曾两次为王室作画,这位就是海善柳淑师父;这位是冬川赵淳浩先生,这是宇农李钟默先生,(指着张承业)吾园张承业先生。
府台走上廊檐台阶,回过头看着向自己敬礼的张承业。
府台: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也经常看到你的画。
188.远景,镜头左移,对着在廊檐下围桌而坐的来客。
189.近景,张承业坐在桌边拿起壶倒酒,然后拿起酒杯,换一种坐姿,低头苦想着什么。待他喝完杯中的酒,抬起头(镜头转向梅香),看到了对面坐着吹笙的梅香。梅香边吹笙,边注视着张承业。(镜头转向张承业)他高兴地朝梅香笑了一下(镜头再次转向梅香,音乐已结束,梅香放下笙,看了一眼张承业)。
府台廊檐下·小屋内·外景·日
190.远景,镜头对着炕上放着的一些画具及画纸。镜头移向坐着的海善师父和弟子们,其中也包括张承业。镜头正面对着海善师父。
海善师父(对坐在自己两旁的弟子们):为庆贺府台的寿辰,我们以松鹤为主题祝他长寿。
191.近景,府台和他的儿子坐在一旁的炕上,旁边有一男侍从和一女侍从。
男侍从(低头向着府台):他们要画“松鹤”,您看怎么样?
府台:画一幅“加官进爵图”吧,我想让吾园先画。
男侍从点头退下,走向海善师父。他面对海善师父及弟子———
男侍从:府台要你们画“加官进爵图”。
海善师父点点头。
男侍从(看着张承业):吾园!
张承业:是。
男侍从:你先画!
张承业:什么(看着海善师父及师兄们)?
海善师父惊讶的表情。
张承业把脸凑近男侍从前,低声地———
张承业:但是,我的师父在坐,弟子怎能先于师父?
男侍从:这是府台大人的命令!
192.近景,张承业的师兄们生气地在一旁喝着酒。
193.远景,张承业坐在长长的画纸前,右手握笔,低头思考着。他身后坐着海善师父及弟子,还有很多侍从站在旁边。张承业脱掉上衣,一侍从过来接过去。他开始作画。
194.特写镜头:画纸上娴熟作画的毛笔。
195.远景,艺妓们在旁边奏乐助兴,其中也有梅香。
196.特写镜头:画出公鸡的头。
197.远景,府台走到张承业身边,站在那里低头看画。
198.特写镜头:画出了鸡的身子。
府台的儿子(画外):父亲,什么叫“加官进爵”?
199.中景,镜头对着坐在张承业身旁的府台和儿子。
府台(看着儿子):意思是做更大的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也就是做除了皇帝最高的官职,就像宰相一样。
200.中景,镜头对着张承业身后的海善师父,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
张承业画完,起身向师父行礼。
侍从(画外):下面是海善师父!
师兄和张承业坐到一旁。张承业背对着海善师父,回头看了一下正坐到画纸旁的师父。
师兄丙:画画有一定之规,你画在中间,师父怎么办,你考虑过师父吗?
201.中景,海善师父看了看纸上的画,又在纸的一角开始画。特写镜头:艺妓们仍在奏乐,海善师父画的是牡丹。
府台(指着画,对儿子):牡丹象征着荣华富贵,蟠桃象征长寿,螃蟹因为身上有甲壳象征高中状元,又因螃蟹能前能后,所以也象征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激流勇退。
202.海善师父慢慢走出屋,身后跟着弟子们,张承业坐在酒桌前喝着酒。
203.特写镜头:依次展示画中的公鸡、蟠桃、牡丹……
海善师父的画舫·外景·日
204.远景,张承业背着包走进画舫大门。
205.远景,张承业走到海善师父家院子里,面对站在廊檐下的师兄———
张承业:师父在吗?
师兄不理睬他。他便走到廊檐下———
张承业(看着大家):大家好!
师兄甲:不许上去,把你那脏脚拿开。
师兄乙:海善师父再也不会见你了。虽然是府台命令你,你也得先让海善师父画,按照古人之法,应该谦让三次。
师兄丙:师父在旁边,你怎么可以先动笔画?不会礼让的人,简直禽兽不如,你把师父害苦了,再也不要来这里!
海善师父家·外景·夜
206.中景,佣人推开门,张承业跪在海善师父的门前。
佣人:师父说不想见你,你走吧。
207.中景,凌晨,街市的房屋。
208.中景,海善师父门前,张承业还跪在那里,海善师父推开窗户———
海善师父(看着窗外的张承业):起来吧,这不是你求我宽恕你的事。证明世人对你的评价已经高于我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有蓝也就没有青,你以后也要成为甘做“绿叶”的人。
艺妓家·外景·夜
209.中景,一艺妓推开窗户,向里边喊着———
艺妓:梅香,吾园师父找你。
210.屋里的几名艺妓整理衣衫,往外看着。梅香走到屋外站在张承业面前。
211.特写,长镜头:天上的月亮。
张承业:自从你失踪以后,我到处找你。
我无法不见你,就千里迢迢找来了。
212.镜头推近,梅香和张承业走在山路上。
梅香:在汉城很危险,我只好到处流浪,最后才到这里落脚,您这就回汉城吗?
张承业:没准儿,许多人求我作画,至少还要在这里呆一个月,(回头看着梅香)你有钟情的人吗?这里才华出众的郎君也不少。
梅香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过头,找了块石板坐了下来。
张承业(慢慢走到梅香跟前):这里到处是腐败的官僚……
213.中景,两棵树随风摇曳。
梅香:看你作画时,我忘了人世间所有的烦忧,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承业:从画中得到安慰,再从画中给予慰藉这就是画家。
214.远景,张承业赤膊坐在草丛中,看着怀里的梅香———
张承业:咱们能一起生活吗?
215.近景,梅香在他怀抱中,笑了。
张承业:你这人,笑什么?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梅香:要是我被抓,他们会杀了我的。
张承业:那,我们就在这里过日子,好吗?
梅香:好像有个衙役认出我了,总来纠缠,我看这里也不是久居之处。
金炳文先生家·内景·日
216.远景,金炳文的侍从站在屋中屏风旁,双手举起一个画轴。张承业坐在一边,和侍从一起慢慢展开画轴。镜头从上至下展现画幅。
217.中景,金炳文坐在对面,看着正在展开的画。
金炳文:构图,构思都不错。你的技巧可谓炉火纯青,完美无缺。
218.中景,金炳文和张承业对坐着,张承业背对镜头。
金炳文(看着张承业):既然你的画技已到达如此高的水平,就该自己独立创作了,创作自己喜欢的画。
219.近景,镜头对着张承业。
张承业(近乎抽泣):我也很想改变,也想日日进步内,一直以来想改变,经常夜不能寐,热血沸腾。为了那些求画的人,循规蹈矩地画我并不喜欢的画,这种被逼无奈的心情,您能理解吗(声音高了起来)?
金炳文:你不喜欢画,或画不出来的时候,就可以扔笔扬长而去。
220.近景,镜头对着金炳文。
金炳文:你怎能以这种藉口搪塞呢?(对张承业喊)你应该抛弃名利!为迎合名利而作画,与写挽幛没什么区别。
外景·日
221.远景,张承业站在幽绿的树林中。
222.近景,张承业坐在河边,低头苦想着。
酒店·外景·日
223.远景,酒店院内,已喝醉的张承业和一酒客撕打着。
张承业:你这混蛋!
酒店老板娘出来阻拦,拉开张承业———
老板娘:他只不过是问你最近为何不画了,难道不对吗?
张承业左臂一挥,便把老板娘推倒在一旁,然后继续打着酒客,酒客跑到一边的树后藏着,张承业拿起小桌向廊檐下的酒客们扔去。他站了一会儿,又歪歪斜斜地转身看着藏在树后的那个酒客———
张承业:你这个白痴,看什么?
224.远景,张承业走在酒店外面的小路上。他歪歪倒倒地拿起路旁的一块大石头,向路边的大缸砸去,大缸被砸破了。
225.远景,张承业劈开两腿,跨在屋顶的房脊上,对着酒瓶喝酒。喝了一口,用尽全身的力量,像疯子一样,对天大吼———
张承业:呀!你们这些混蛋!
226.远景,一画商站在院子里,背着手,看着房顶上的张承业———
画商:张承业,瓦都让你踩碎了,要是上房顶就能画出好作品,我也早上房顶了。
227.远景,镜头从门外推进门内。天下着鹅毛大雪,张承业坐在院内石板上吹箫。他以前收养的小男孩石锁来到大门口,倚在门上看着院内的张承业。孩子身上背着一个布包,他慢慢走进门,来到张承业面前。
228.近景,石锁看着坐在面前的张承业笑着。
张承业:你怎么又回来了?
酒店·外景·日
229.近景,张承业和石锁一同走进酒店。
张承业:给这小孩来盘烤牛肉,给我来瓶酒!
老板娘:哎哟,(边给他们拿吃的)你给的钱都已经花光了。你到底要赊到什么时候?
张承业:少说废话,赶紧给我拿酒!
老板娘:我这儿可不能天天养着你们这些人。
张承业(回头看了一眼):找死!
230.特写镜头:老板娘生气地往桌子上放了一碗牛肉。
231.近景,张承业看着狼吞虎咽地吃肉的石锁。
232.近景,镜头掠过张承业的后背,对着用双手抓着牛肉吃的石锁。
张承业: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石锁不回答,继续吃,张承业倒酒———
张承业:在这儿和我一起过吧。
石锁(边吃边说):我只在这儿过冬,到了春天就回去种地。我知道这是先生最不喜欢的,但是……先生,你还是给我画张画吧?草图也行。想先生了,就看您的画(低下头)。
镜头对着张承业———
张承业(看着石锁):最近我也没画画,哪来的草图?
石锁:为什么?
张承业喝掉碗里的酒———
张承业:因为我想改头换面。
石锁:为什么?你的笔能画出花鸟、肖像、山水等,你画得非常好,为什么要改?
张承业:可是人们要的画,并不是我想画的画。虽然我并不欣赏的那些画,他们却硬是能从中挑出他们认为好的东西。人们只知道自己希望从我的画中得到些什么,但是长此以往地画下去,我只能永远成为他们的奴隶。
张承业家·内景·日
233.近景,镜头从上至下移动,张承业弯着腰在一块木板上铺了纸乱画一通。画了一幅,认为不喜欢就撕掉;再画,再撕;张承业周围堆满了画废了的纸。最后他干脆把毛笔摔掉,躺在那木板上。他发现苍蝇在眼前飞,就用双手去扑打,没打着,又起身抓起一块小木板冲苍蝇打过去。
234.特写镜头:一支笔在干净的画纸上画着。突然,那毛笔狠狠地涂抹着已画好的画。
235.近景,张承业瞑思苦想的痛苦表情。
236.远景,张承业坐在画纸堆里,低着头还努力把身子缩进画纸堆里。不一会儿,他又纵身倚着墙倒立着。
237.中景,张承业洗着画具,石锁走过来,蹲在张承业旁边———
石锁:纸店的老板说,不赊纸给你了。(看着地上的南瓜汤,端起)您先吃碗南瓜汤吧!
张承业(生气的表情):这姓曹的家伙(站起身冲向门外)!
石锁仍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外面传来张承业摔倒的声音,石锁探身向门外看着。
238.外景,镜头掠过整个村庄的屋顶。屋顶上的雪融化了在屋檐上形成了冰凌。
239.中景,石锁躺在炕上睡觉,他的身后,张承业正聚精会神地在长长的画纸上画着。画完,张承业起身,扫视一下整幅画,然后就地躺下,拉过身旁的被子盖到身上。
240.中景,众画商从门外走进屋,围着炕中间摆着的画坐下(那画即张承业给石锁画的“双鹰图”)。
241.特写镜头:镜头从上至下掠过整幅“双鹰图”。
画商甲:好传神的鹰!他的笔锋从不颤抖,太出类拔粹了!他在重铸自己,突破自己,超越自己。
画商乙:凭这张画能买幢好房子(镜头转向几位认真看画的画商)。
242.特写镜头:画中的两只鹰。
243.中景,下雪天,张承业和石锁在院子里烧掉画废了的纸,张承业身边堆着一堆废画纸。石锁在废画纸里边找出认为比较好的画,才想收起来,张承业突然起身推了石锁的头一下,把他推倒。张承业抢过石锁手中的画纸,撕完便放进火里。
244.特写镜头:张承业在已经完成的“双鹰图”上落款。
245.中景,张承业坐在画前,把毛笔放到笔架上,石锁跪坐一旁双手支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画。张承业打开印章盒。
石锁:先生,以前你画画从不落款,今天为什么落款?
246.特写镜头:张承业把卷起来的“双鹰图”放进画筒里。
247.近景,石锁走近张承业,看着他手中的画筒。
张承业把手中的画筒扔给石锁,抬头看着他———
张承业:要是你这样的小孩拿着这幅画到处去招摇,谁会相信那是我画的?拿去!快点儿拿走,你这家伙。
石锁慢慢低下头,双手放到膝盖上,给张承业又磕了一个头,然后慢慢拿起面前的画筒。
248.远景,石锁左肩背着画筒,右边背着布袋,走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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