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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飞渡》观后感精选10篇

2018-01-17 20:2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关山飞渡》观后感精选10篇

  《关山飞渡》是一部由约翰·福特执导,约翰·韦恩 / 克莱尔·特雷弗 / 约翰·卡拉丁主演的一部动作 / 剧情 / 爱情 / 西部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关山飞渡》观后感(一):人人要去洛兹堡

  洛兹堡举行了颁奖仪式,嘉宾发表了获奖感言

  心满意足

  牛仔:我为父报仇成功,搭讪勾引成功,功成隐退成功。

  淑女:我生孩子成功,找老公成功,和备胎勾搭成功。

  车夫:到地了,车票钱没少,车没坏,马没丢。

  事与愿违

  银行家:我打算拿着钱换个地方东山再起结果被逮个正着。

  稀里糊涂

  酒商:我想健健康康去洛兹堡开拓市场,没想到中了箭躺着到达,庆幸阿帕奇勇士忘了在箭上涂毒药。

  赌徒:我没打算去洛兹堡,也没打算不去。是备胎就该死吗?

  执法官:我抓到逃犯了,我真的抓到逃犯了。

  意外惊喜

  大夫和妓女:我们在原来的地方混不下去了,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混,没想到在旅途中重拾自信感谢阿帕奇勇士,感谢小北鼻。

  《关山飞渡》观后感(二):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西部片大概是唯一一种与电影技术同时诞生的类型片。1903年,埃德温•鲍特导演的《火车大劫案》开创了西部片的先河。美国人似乎突然找到了一种民族精神的寄托,大量的西部片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但真正奠定西部片主流电影地位的,是约翰•福特1939年的《关山飞渡》。

  《关山飞渡》原名stagecoach,意思是驿站马车。影片讲述了八位旅客乘坐一辆驿马车通过印第安人地盘的故事。剧本取源于《羊脂球》。

  影片开篇就交代了边境形势紧张,阿帕奇族印第安人叛乱。而同行的一车人,又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得不通过印第安人地盘前往洛兹堡。

  同行的乘客一共有八人,有想要抓回逃犯林哥小子的科里警长,也有有孕在身前去寻夫军官太太、有自愿保护军官太太太赌鬼绅士、也有被小镇“法制同盟”的女士们驱逐的酒鬼医生和妓女达拉斯,还有携款私逃的银行家、威士忌推销员以及前去寻仇半路拦车的的林哥小子。可以说是包括了各阶层形形色色人物,甚至有许多明显的对照和对立。而影片就在这些身份性格对立的人物的冲突中展开。

  首先是达拉斯与军官太太马洛里夫人的冲突。由于身份的截然对立,马洛里夫人起初非常看不起达拉斯,车外天气寒冷,达拉斯主动提出可以让体弱的马洛里夫人靠在她肩上,但后者尽管非常冷,但还是很“礼貌”地拒绝了。

  以绅士自居的哈特菲尔德自然是站在马洛里夫人一边,试图维护马洛里夫人的尊贵地位,将其与达拉斯拉开距离。而林哥小子看不惯这种傲慢,于是站到了达拉斯一边。于是就和哈特菲尔德产生了冲突。一个自诩绅士,却喜欢在背后开黑枪。另一个身陷囹圄,却光明磊落。哈特菲尔德献殷勤为马洛里夫人取盘子时,林哥也为妓女达拉斯拿盘子。二人一路不停的抬杠,你来我往

  同时,银行家盖特伍德与布恩医生的冲突也非常精彩。盖特伍德一路高谈阔论国家大事抱怨政府社会骨子里却自私刻薄,甚至抛弃家人携款私逃。而医生善良正直,却因为看不惯社会丑恶而终日借酒浇愁,他有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那就是淡薄快乐。当银行家说“我们这个国家需要一个商人来当总统”时,医生一针见血的说“我们这个国家只是需要喝醉一点”。银行家显然大吃一惊,“你喝醉了,先生”,“但我很快乐”,医生回答

  所有的冲突的根源,如布恩大夫所说,是因为一种叫“社会偏见”的恶病。而一切对别人的偏见,往往出于自身的傲慢。

  其实,如果不是《傲慢与偏见》成书在先,这部电影完全可以叫做“傲慢与偏见”。这是一部关于偏见的电影。约翰•福特确实有拍文艺片的天分,尽管他的自我定位是西部片。难怪他的四部奥斯卡最佳影片都是文艺片。

  而随着剧情的深入,必然产生的是偏见的化解。福特不是山姆•佩金法,他还不敢颠覆观众和社会的主流价值观。而后者的片子,注定是不能为奥斯卡学院派所容。

  最初的化解是在马洛里夫人途中临产时。布恩和达拉斯作为唯一的医生和女性,自然承担了接生的重任。布恩大夫的无私责任更是在此时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以近乎自虐的方式进行醒酒。而这一情境下仅能依靠的两个人,竟然都是受到歧视的“下等人”,他们的善良无私不计前嫌,无疑是抽了傲慢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当印第安人来袭时,曾经勾心斗角的一车人更是不得不团结为一个紧密的战斗整体。连作为逃犯的林哥小子也拿起枪来与警长并肩战斗,这就是所谓的吴越同舟吧。影片到这里,偏见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存在了,而始终不肯放弃傲慢的哈特菲尔德也中弹身亡。而他的遗言是:告诉他的法官父亲•••我想他大概是想说他没有辱没绅士的身份吧。

  林哥与达拉斯的爱情也是对偏见的一种消解。其实与哈特菲尔德的献殷勤不同,林哥对达拉斯的“友好”最初是建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上的。而随着冲突矛盾的不断升级,他们的友谊最终产生了爱情。

  影片最后,林哥小子在医生的帮助下手刃仇家,警长也将林哥小子放了。他以持枪大喝一声停车开始到最后与达拉斯在曙光中消失在地平线结局。自此,导演认为,所有的傲慢与偏见都不再存在,影片于是在一片祥和中落幕。

  但是,活在导演的文明世界中的人,又有多少人理解过片中的印第安人?旅店老板的印第安妻子,为何要在众人野蛮人的惊呼中半夜逃离?她对着夜空深情的歌谣又有什么含义

  文明人太多的关注自己所谓的文明的理解与宽容,谁又能理解印第安人?当初美国人入侵西部,何尝不是像《赛德克•巴莱》中一样,利用各部族的矛盾与内斗,最终完成占领?(本片中的阿帕奇人与夏安族人)。而当占领者以文明的眼光反观历史时,人们假装不知道印第安人才是美洲大陆的主人,印第安人反而成了历史教材中的入侵者和掠夺者。

  本片中与印第安人的决战一场,动用了多少印第安演员?而他们所得到的镜头只有纷纷落马。在当年的拍摄条件下,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却得到了观众一片对野蛮人的憎恨。我不知道这对偏见是化解还是助长。

  我无意对导演不敬,但就我所知,福特的傲慢与偏见在电影中的体现远不止《关山飞渡》。他的西部片中,主角永远是躲在篷车、旅店、堡垒或其他掩体中,荒野则永远是野蛮的象征。这在以后的《搜索者》中会具体谈到。

  本片获第12届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最佳音乐、最佳编剧,美国电影学院(AFI)“ 20世纪最佳100部电影”第63位。

  《关山飞渡》奠定了西部片主流大片的地位,同时开创了一个辉煌的西部片时代。而对于导演而言,它的意义更是多层的。

  首先《关山飞渡》奠定了他的西部片大师地位,以至于他在一次聚会中自我介绍说“我叫约翰•福特,我拍西部片”。

  其次,通过《关山飞渡》,约翰•韦恩这一日后红遍美国的动作巨星开始崭露头角,他的硬朗形象成了福特西部片主角的形象代表。同时也开启了“约翰兄弟”几十年的影坛神话。

  最后,在这部电影中,犹他州的纪念碑山谷开始为人们所注意。它独特的石柱状地貌特征几乎定格为约翰•福特和西部片的象征,也成了美国文化的象征之一。以至于后代导演在附近取景时都不得不战战兢兢,唯恐被认为向福特“致敬”。

  从此,福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电影题材、主角形象和自然风貌。

  不得不提的是,托马斯•米切尔扮演的布恩大夫凭借传神的表演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而克莱尔•特雷弗扮演的达拉斯,在上马车时的惊艳回眸,在驿站的惊愕的一抬头,都令人久久回味。约翰•福特能在短短的一个多钟头塑造出如此多生动的人物形象,大师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所有主角配角的精彩表现,都是本片不能错过的的看点。

  《关山飞渡》观后感(三):危难之际,人生百态。谁可敬?谁可鄙?

  八个身份,背景,目的各各不同的男女,在搭乘了由胖子马车夫赶的驿车前往重镇洛兹堡的途中,遭印第安部落追杀。影片通过这次遭遇及其前后经历中各人的不同表现,表明了作者的爱憎和理念

  本是个牛仔的林哥小子,从狱里逃出来,就是要为被三个歹徒杀害的父兄报仇。他在看到玛夫人喝了一杯水后,就要给也口渴的桃乐丝喝一杯。他看到桃乐丝在玛夫人生小孩时的表现,由衷钦佩,对她产生了爱意,也答应了她要他先离开回到自己农庄的要求;当他看到危险来临,毅然留下听从警长的指挥;最后心甘情愿准备回监狱。林哥小子是条好汉。桃乐丝生计下贱,心灵高尚。在玛夫人生小孩时,她冷静果断,指挥众人;她抱着玛夫人刚生下的小孩给众人看时,那神情充分显出一个女性的伟大的爱;她答应林哥的示爱,就先偷好一把猎枪让林哥可先行离去;她把自己的一件外套给玛夫人盖上;最后准备一人先去林哥的农庄。这是个可敬可亲的姑娘。那位警长,最后居然备好了马车,让林哥和桃乐丝俩人一起离开洛兹堡回去。令人钦佩。而那个贪杯的江湖郎中,关键时刻倒能挑起重担;当他知道那三个歹徒手中如有猎枪,林哥就搞不定时,就先冒险去拦下歹徒手中的猎枪,也是英雄行为。那个小个子酒类推销员和那胖子马车夫,都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小百姓,可同情。最后那胖廋两个“绅士”,谁可称赞,谁该鄙视,也很清楚

  tagecoach 就是“驿车”,译名为“关山飞渡”,有点莫名,不如译为“驿车历险记”还贴切一点。

  《关山飞渡》观后感(四):《关山飞渡》电影剧本

  《关山飞渡》电影剧本

  (美国)达·尼科尔斯

  林秀清/译

  陈叙一/校

  关山飞渡(有译《驿车》)1939年由约翰·福特拍成影片,它是美国电影史上一部非常著名作品。不少电影史家,特别是欧洲电影史家,往往以《关山飞渡》作为美国西部片的最佳代表作。而它的艺术名声主要来自影片的两个元素,即剧作和摄影

  《关山飞渡》的电影剧本是根据美国西部小说家欧内斯特·海柯克斯的一本平庸的小说《去罗特斯堡的驿车》改编的。改编者达·尼科尔斯是个精通电影剧作技巧的名手,非常善于从电影化的角度来处理素材。《关山飞渡》的电影剧本巧妙地运用了古典剧作的三一律,使情节的开展紧凑,线索分明,面临屠杀危险的情境迫使驿车上各个不同的人物去掉假面露出真相,这一切与后来影片中对美国中西部大平原雄伟景色的利用相结合,使这部作品获得了很大成功。

  据说原著小说在刻划达拉丝这个人物上曾受到莫泊桑的《羊脂球》的影响。从电影剧本来看,这种影响即便有,也是微弱的和表面的。因为在《关山飞渡》里,这个妓女在面对印第安人袭击的可怕处境中所表现的勇气,终于使她在同行者们心目中恢复了尊严,而不象在莫泊桑笔下当危险过去,羊脂球的作用结束后,这个可怜的妓女仍然受到同行者们的蔑视和欺侮。这一根本性的差别使两部作品在社会批判的深度上有了天壤之别。此外,《关山飞渡》里对印第安人的歪曲描写也严重损害了它的思想和艺术价值

  达·尼科尔斯(1895-1960)是好莱坞的专业电影编剧,一生中写过许多电影剧本,他在1935年曾因《革命叛徒》一片的编剧而获金像奖。他在1947年还改编并导演了美国名剧作家尤琴·奥尼尔的《悲悼》,也是电影化改编的代表佳作之一。

  片头字幕和以下的序言叠印在一群亚巴虚族人纵马奔腾、气势雄伟、充满动作性的画面上,给人一种粗野瓢悍的印象,使人感到亚巴虚族有别于美国西南其他的印第安人部落。他们成群结队从四方八面掠过镜头———其中有三两成股的对着镜头一跃而过。衬托的音乐渲染出故事险象环生气氛,虽然这种情节要到后头才会出现

  序言

  “铁马”在这儿出现之前,驿车是美国蛮荒的边区唯一的交通工具。团结牌的大马车———相当于今天的流线型汽车———冒着各种风险,横穿西南荒芜偏僻的沙漠地带和山区;这一带的印第安人驱逐白人入侵的激烈斗争到1875年时已渐趋平息。当时最令过住旅客心惊胆战的是佐罗尼姆这个名字———他是宁死不向白人屈服的亚巴虚族的领袖。

  第一部

  一个美国骑兵驻扎地出现在一片辽阔无垠连绵不断的沙漠和山峦背景上。晨光曦微,美国国旗正在升起,同时前景上有一个号兵吹着升旗号。远处有两个边区打扮的人———1885年典型的美国陆军侦察———骑着马向军营疾驰而来;其中一个是白人,另一个是印第安人。

  化入一间光秃秃、四壁粉刷过的泥屋,这是悉克尔斯大尉的司令部,他率领着一个骑兵中队驻扎在这亚里松那州的当途镇上。为方便起见,可以把司令部安排在当途大街近尾的地区。现在我们看得清楚刚才那两个横穿沙漠疾驰而来的人。白人侦察穿着鹿皮衣服,按当时边区流行的式样披着长发。另一个侦察是纯血统的晒延族人;这位神态威武的印第安土人现在泰然自若地站着。悉克尔斯大尉和一位刚从西点军校毕业的年轻军官白朗沙中尉站在一幅挂图前面,图上是1885年亚里松那和新墨西哥两州的地形。屋里还有一名通讯部队的准尉,他靠近一张放着电报机的松木桌子。悉克尔斯的一张粗制的松木办公桌上,乱摊着些地图和文件。白人侦察用手指在地图上圣卡罗斯印第安人指定居留区划过去,印第安侦察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室内空气紧张。

  白人侦察:大尉,亚巴虚人漫山遍野。这个地区的牧场全都给他们烧光了。(他的手指划过地图;接着他的头朝那不动声色的印第安人偏了偏)他昨晚上跟一股袭击的人交了一下手。他说这事是佐罗尼姆在背后指使的。

  这句话登时震动了悉克尔斯和白朗沙。

  连那电报员也向前跨了一步。

  悉克尔斯:佐罗尼姆?

  白人侦察:对,大尉,他是这么说的。

  悉克尔斯:(逼视着印第安人)要是我认为……(他截住话头,转向白人侦察)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呢?

  白人侦察:他是晒延族人,他们比我们更恨亚巴虚人。

  悉克尔斯望着这两个人的时候,空气紧张;他终于深信不疑了。电报机嗒嗒地响起来了,悉克尔斯转向准尉。

  悉克尔斯:(果断地)向罗特斯堡发报。

  准尉:(已在电报健盘前坐下)罗特斯堡发来电报。着样子那边有急事要通知您。

  军官们站在一边注视着。准尉按动报键发出回答信号;接着他拿起一支铅笔随着报机的声音书写。他才写了几个字,报机突然停了。准尉按了几下报键,但是收报机寂然无声。他无可奈何地又试了一试。

  悉克尔斯:(厉声地)怎么回事?

  准尉:(继续按报健)长官,线路断了。

  悉克尔斯焦急地指一指准尉刚才写了几个字的那张纸。

  悉克尔斯:你收到了什么?

  准尉:只收到头一个字。(把那张纸递给大尉)“佐罗尼姆。”

  在忧心忡忡的沉默中,大家面面相觑。

  化入当途镇大街,几匹小母马和几辆四轮马车系在一些铺子前的木栅上。一阵马蹄声响起,从街道的那一尽头拐角处出现一辆引人注目的团结牌驿车,六匹汗水淋淋的马拉着它滚滚而来。驿车驰近时,镜头摇过街道,对着东方酒馆,驿车就停在(酒馆)前面。人们纷纷从酒馆和商店里捅出来围观这镇上日常最哄动的一件大事———驿车的来到。现在驿车更接近镜头一些。马车夫巴克·里加波出现,他是个洋洋自得颇受注意的人物。街上的闲人纷纷喊他,热心地要跟他打招呼。

  众人声音:喂,巴克!

  巴克,你好!

  巴克,卑斯比情况怎样?

  路上好吗?

  这时一个保镖从车上跳到人行道上,他是从卑斯比护送钱箱来的。

  保镖:巴克,再见!

  大陆驿车公司办事处,座落在东方酒馆的隔壁,几个马夫从里面出来卸马。另外几个人着手打扫驿车和擦拭车上的金属物。对这边区小镇来说,驿车是一件出奇的新鲜玩艺儿,大家对它就象日后人们会仔细观看一辆漂亮的外国汽车一样。

  现在马夫们拉住了马,巴克在赶车座上放下缓绳(前景出现一部分群众),威尔斯·弗尔果矿业公司驻当途的经理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经理:巴克,你好。矿业公司的工资带来了?

  巴克:在你们公司的箱子里。

  经理爬上车顶,启开箱锁,巴克同时跳下来打开车门。几位旅客下车———一位是身材高大屁股后面挂着左轮手枪的牧人,另一位显然是来自东部的衣冠楚楚的绅士,还有一个满面倦容、手抱小孩的女人。

  矿业公司经理的近镜头,他拿出一个用绳子紧扎着的沉甸甸的帆布包,里面显然是装着钞票,很可能还有金币。他猛力关上钱箱,带着那沉重的布包爬下车来。

  从车门出来第四位乘客———一位当途镇上的商人。还有两位仍然坐在车上。从马车后窗可以看见露茜·马罗里太太,她紧裹着一件斗篷,神色疲劳,但清秀的脸上流露出坚强的性格。从另一个窗口可以看见坐在前座的是一位怯弱瘦小的人,名叫山缪尔·彼柯克。他的整个外表显得有点忧郁,带着牧师的气味。看样子他来到这偏僻的地方感到既不舒服又不安心。巴克后头跟着两三个小男孩,他们以能够接近这位显要的人物感到自豪。巴克看见最后还有两个人没有下车,就对他们说。

  巴克:你们下来伸伸腿罢……(着到露茜,就干咳一声,换个文稚的字眼)太太,下来活动活动吧。我们要在这儿换马。

  他把露茜搀下车时,她用斗篷紧裹着自己的身子。这位妇人声音清脆,谈吐文雅,略带南部维吉尼亚的口音。

  露茜: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喝喝茶吗?

  巴克的语汇里是不大用“茶”字的。他挠了挠头,有礼貌地说。

  巴克:唔,太太,您可以在那家旅馆喝到咖啡。

  露茜:谢谢你,车夫。

  巴克:(为人富于同情心)太太,您气色不太好。

  露茜:(一边走一边说)不要紧,谢谢你。

  彼柯克先生从车上走下来,手提着一个小黑皮箱,他阴郁地看了一下东方酒馆,轻轻地神经质地千咳一声,以极有礼貌的口气问巴克。

  彼柯克:老兄,那可是一家大酒店?

  巴克好心好意地抓住他的胳臂,低声说。

  巴克:别上那儿去传教,牧师。他们会开枪打得您混身是窟窿的。

  彼柯克先生听人称他为牧师有点飘飘然,可是他诚实的本性唤醒了他。

  彼柯克:谢谢你———我不是牧师,老兄。(他有点窘,干咳一声)我是个威士忌酒商。

  巴克听了这话有点愕然,傻望着这干瘦小的彼柯克走向酒馆门口。

  在东方酒馆旁的当途旅馆前面,露茜·马罗里正穿过人丛向旅馆大门走去,迎面遇见由一位美军大尉陪伴着的容颜姣美的年轻妇女。

  年轻妇女:露茜·马罗里!

  露茜:(高兴地)楠茜!(对军官)威特尼大尉,您好?

  年轻妇女:您到亚里松那来干什么?

  露茜:到罗特斯堡去跟理查一起住。他带着部队驻扎在那儿。

  威特尼大尉:马罗里太太,他已经不在那儿了。他被派到特来福克去了。就是驿车的下一站。过几个钟头您就能见到您的丈夫了。

  露茜高兴得容光焕发。就在这时候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们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一位绅士风度十足的人,大家只知道他叫赫脱飞。这人走到门口突然停步,出神地看露茜一眼。露茜在他的凝视下有所反应。赫脱飞恢复常态,恭敬地脱帽行礼,然后朝酒馆走去。这三个人和赫脱飞相遇之下,各有不同的反应。大尉的妻子不高兴地看着他潇洒地往酒馆大门走去。

  露茜:(怀着好奇)这位先生是谁?

  虽然他的妻子面有温色,大尉还是平心静气说话。

  大尉:不是什么先生,马罗里太太。他是个恶名昭彰的赌棍。(他伸出胳臂让露茜挽着,一起走进旅馆)

  镇上的公安局,一间木头平房,窗上挂着一个牌子。赶驿车的巴克向办公室里走去。在他走进去时,里面有三个人。警官威尔柯克士,绰号“鬈毛”,坐在一张乱七八糟摊放着文件的桌子后面,双脚撑在桌子边沿上。几个助手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其中有一个助手坐在桌沿上,漫不经心地在散乱的文件中检起一张犯人的照片。鬈毛正在点燃烟斗,巴克神气活现地走进来。

  巴克:哈啰,鬈毛。我找我那保镖,他在这儿吗?

  鬈毛:(把燃烧着的火柴搁在烟斗上,他一边用力吸一边摇摇头)巴克,他跟侦缉队出去了———去抓那虎子灵果。

  他拿那根燃着的火柴指了一指助手正在漫不经心地观看的照片;然后把火柴摇灭,扔在地上。这时巴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巴克:我还以为灵果关在牢里呢。

  鬈毛:本来是在牢里。

  巴克:越狱逃了?(鬈毛点点头,沉思地吸着烟)

  助手甲:我估计虎子是找伯鲁姆家兄弟报仇去了。

  助手乙:(扔下灵果的照片)是呀,就是他们在法庭作证,虎子才坐的牢。

  巴克:(颇为得意自己在各城镇之间传播新闻的份外工作)依我看来,他最好别去碰那个路克·伯鲁姆。说真的,路克把灵果的朋友全都撵出了罗特斯堡。我上次经过那里,看见他拿枪铳打一个放牧的,打得他头破血流,跟只屠宰了的牛一样。

  鬈毛双脚落在地上砰的一响,巴克看看他,心里奇怪自己那几句话居然引起他这样的反应。

  鬈毛:你见到路克·伯鲁姆?在罗特斯堡?

  巴克:没错。

  鬈毛站起来,抄起靠墙的来福枪,对那些诧异地看着他的助手说。

  鬈毛:小伙子们,你们在这儿照应几天。我要跟巴克到罗特斯堡去走一趟。(对巴克粗声粗气地解释一句)我来当保镖。

  在当途银行里,我们看见威尔斯,弗尔果矿业公司的经理斜靠着柜台,得意洋洋的亨利·盖特乌站在柜台后面正在写收据。经理从矿业公司箱子里拿出来的那包钱搁在柜台上。一个庞大的老式的保险柜立在柜台后一隅。银行正斜对着东方酒馆,从盖特乌背后那扇窗户,可以看见驿车被一群人围着,那儿正在卸马的挽具,准备换上新马。盖特乌这人似乎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样子,在这个亚里松那州的边镇上他也确实是个显要的人物。办公室前部有一道小门,一位年老的出纳员正在那里和两个牧人打交道。

  盖特乌:(一边写一边巧舌如黄地说)自从我开办这家银行以来,我总是劝人家把该发的工资提早六个月存放在这里,这样既有利又稳当。

  经理:(笑咪咪地)这倒是对您有利,盖特乌先生。

  盖特乌:这是收据。一共是五万块钱。(殷勤地微笑)你要知道———对银行有利的,必然对国家也有利。(意味深长地把手搁在那包钱上)我的朋友,金钱推动这世界。可是做生意的赚不了什么钱,除非有大笔现金来周转。我们在这闭塞的小镇上跟外界都隔绝了。赚大钱的地方是在东部———在大城市里。

  经理把收条搁进口袋里,一个板着面孔、样子泼辣的女人进人银行,走到柜台旁边。

  盖特乌太太:亨利,我要五块钱。

  盖特乌:(伸手到口袋里去,满脸堆笑)行,亲爱的,行啊。(他把五块钱摊在拒上,转向经理)得靠太太们去流通资金。(对太太甜言蜜语地)亲爱的,这一次又是买什么?———从凯纳萨士城新运到的时装,还是鞋子?

  盖特乌太太:(把钱放进手提包)我得付肉钱。亨利,你会准时回家吃中饭吧?我请了几位保卫法纪大同盟的太太来吃饭。

  盖特乌:不用担心,亲爱的,我会准时回来。

  矿业公司经理替盖特乌太太开了门,陪着她走出去。盖特乌目送他们走出,直到门重新关上,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前所未见的神色。他心事重重地拿起那包钱朝保险柜走去。他突然中途停住,走到窗旁,朝外面张望。从他背后望出去可以看见驿车,一对新马正套到后挽具里。现在盖特乌拿定了主意。他四面观望,看见没人注意,就用一只脚从他办公桌底下勾出一个小黑皮箱,把钱搁在里面。

  当途街道上,一队面色冷峻的女人,胸前全挂着徽章,几乎象军队似地列队在行进。她们前头,隔着适当的距离,走着一位叫达拉丝的姑娘,伴着她的是一位样子颇为和善但神色尴尬的中年警长。在他们走出镜头前,我们从近处可以清楚看到那姑娘心里非常难过,但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接着我们看见保卫法纪大同盟的妇女会员们板着脸走在她后面。

  街上一所房子的门口。门旁钉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医学博士约瑟亚·蓬纳。门打开,蓬纳医生数拟走出,后面跟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女房东。他步伐有点踉跄,但仍然保持着他那善良的天性和乐观的精神。他在匆忙出走时,随手带了一件南北战争时联邦政府军队里穿的蓝色旧大衣和一个小药包。

  蓬纳医生:(和解地)听我说,亲爱的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尖声大叫)别再喊我什么“亲爱的房东太太”,你这没出息的老不死!你没付房钱,我就扣住你的箱子!

  医生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抓紧大衣和药包,高高兴兴地向那怒冲冲的房东扬扬帽子。

  蓬纳医生:难道就是这副容颜,惊动战船万千,使依利安的摩天城楼一旦化为灰烬?(他勒一躬,几乎失去平衡)永别了,美丽的海伦娜。

  说完,他一眼看见那招牌,就探身向前去拧它下来,决心把自己全部行头带走。

  房东太太:(挖苦地)臭垃圾全捡走,落得个一干二净!

  医生在拧招牌的时候,镜头拉开,那行进的队伍又出现在镜头里:达拉丝和警长的后面跟着一群面色冷酷的妇女。达拉丝一看见蓬纳医生蹒姗的身影就马上停步,甩开警长,朝他奔去。蓬纳拧下了招牌,庄重地把它夹在臂下。

  达拉丝:乔!她们可以强迫我离开吗?我要是自己不愿意呢?非走不可吗?

  妇女们愕然停下脚步。警长感到尴尬,走上来抓住达拉丝的手臂,带着埋怨的口气对她说话。

  警长:听着,达拉丝,别再找麻烦啦。

  现在我们看见蓬纳、达拉丝和警长站在一起,妇女们在后景里。警长无可奈何地拉扯着达拉丝的手臂,但她不顾一切地甩开他,向为人和气的蓬纳呼吁。

  达拉丝:乔,我非走不可吗?就凭她们摆布吗?(她指着那群妇女,引起她们中间发出大为不满的声音)

  警长:听着,达拉丝。我是奉了上头的命令的。不能怪这些太太们,不关她们的事。

  达拉丝:是她们捣的鬼。(对蓬纳)我到底干出了什么事?我没有一点生活权利吗?

  蓬纳医生:(慈爱地拍拍她的手臂,神色泰然自若)有一种很糟糕的病,叫社会偏见,它把我们害苦了,我的孩子。这些亲爱的保卫法纪大同盟的太太们是在清除镇上的渣滓。(他豪侠地伸出手臂让她挽着)来罢,就象我一样,做个自豪、脱俗的渣滓罢!

  警长:医生,别胡说八道。你喝醉了。

  医生:(庄严地)我是脱俗的,长官。

  房东太太:(从门口走出来,轻蔑地说)真是一对。一点儿也不差,他们俩都是一路货!

  蓬纳医生:(一面伸出手臂让达拉丝挽着,一面往前走)挽着我的手臂,亲爱的,死囚车已在等待。(接着用法语说)来罢,公爵夫人,上断头台去!

  警长走在达拉丝的另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三人并排走出了镜头。妇女们的队伍继续前进,女房东看到自己成群结队的女朋友就朝她们叫喊。

  房东太太:等一等,我去戴上徽章。诸位,我跟你们一起去。

  在东方酒馆外面驿车已经套好了四匹马。马夫们正把两匹头马向后推到恰当的位置上,理好髻头,一大群好奇的闲人在围观。绰号鬈毛的警官威尔柯克士在赶车座上拉着缰绳,他的来福枪塞在他脚下的档板里。巴克在堆叠好车顶和车背后的行李。这时从人行道上走来了那奇特的队伍:达拉丝挽着蓬纳医生的手臂,警长扭扭捏捏地紧跟在后头,一群妇女和新加入的房东太太,走在最后。

  在东方酒馆内,赫脱飞正跟几个莽汉在赌牌———有两个是牧人,一个是探矿员,我们只看见他的侧影。从这群人的背后看过去是酒馆临街的窗户,通过窗户可以看见一部分驿车和围观的人群。当赫脱飞老练地发牌时,忽然有什么事引起他的注意;这时候从右面的当途旅馆里走出露茜·马罗里,由威特尼大尉夫妇陪伴着朝驿车走去。赫脱飞停止发牌,眼光跟着露茜,一直到她走过了窗户。一个牧人在等牌,不耐烦地喊道:“发牌!”赫脱飞蓦地清醒过来,发给他一张牌。他说起话来虽然文文雅雅,可总是带着冷嘲热讽的劲儿。

  赫脱飞:这就象在莽林里,一个蛮荒的莽林里,看到了一位天仙。

  牧人:(赫脱飞继续四面发牌)赫脱飞,你在跟自己说话吗?

  赫脱飞放下分剩的纸牌,瞅了瞅自己的底牌,讽刺地微笑着。

  赫脱飞:你不懂,你不但从来没有看到过天仙,就算名媛淑女、良家妇女或者纯洁的女人你都没见过。

  牧人:(不满地)来罢,发到“爱斯”的下注。

  现在通过窗户可以看到达拉丝走近驿车,那群妇女站在旁边,瞪眼看着她,一面议论纷纷。露茜和威特尼夫妇站在稍远的地方。蓬纳撇下了达拉丝,现在正走进酒馆。彼柯克站在酒排间柜台当中忙着在一本定货簿上写什么,掌柜站在他对面,靠着柜台的另一面。柜台上靠近彼柯克的膊肘的地方放着一盒打开了的样品酒。掌柜拔开一瓶酒的木塞,用鼻子嗅一嗅,重新塞好放回盒子里,这时彼柯克还继续在写。

  彼柯克:老兄,你要是到东部来,上我家吃顿饭。我太太烧的菜,全圣路易没人比得上。

  蓬纳医生走到前景里的柜台旁,彬彬有礼地向掌柜打个招呼。那掌柜怀着戒心走过来。

  蓬纳医生:杰利,我得老实承认,从经济观点上来说,过去我对你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不过———(压低声音,说心腹话似的)———你看能不能(干咳一声)———赊我一杯酒?

  掌柜:(摇摇头)要是能把话当作钱,医生,那你真是我最好的主顾了。

  蓬纳医生:杰利,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掌柜:是真的?

  蓬纳医生:真的,我的老朋友,念着我们过去的交情,我想你会———

  掌柜:(伸手去取酒瓶)好罢,医生,只此一杯。

  他斟满一杯,把酒瓶拿开放在一边。蓬纳转着手中的酒杯,以一种倾心的眼光看着杯中的酒。在彼柯克撕下订货单副页时,掌柜向他偏一偏头示意。

  掌柜:医生,这人跟你同车走。他是东部人,从圣路易来的。

  蓬纳向彼柯克举起酒杯,但他注意的是酒而不是那陌生人。

  蓬纳医生:牧师,祝您健康

  彼柯克:医生,我姓彼柯克,我不是传教士———啊哼———(他含糊地咳一下)

  掌柜:他是推销威士忌的酒商。

  蓬纳这口酒差点噎住,呛了起来,放下杯子,红喷喷的脸上焕发出友好的热情。

  蓬纳:什么?哦,对,对!您好,希柯克先生!(赶紧过来握住那小个子的手)

  彼柯克:我姓彼柯克!

  蓬纳:您用不着告诉我,先生,阁下大名鼎鼎,谁不认识,只要见过一面,做过朋友的,我从来都忘不了。(他探头看看那打开着的盒子)是样品吗?(他拿出一瓶来,拔去塞子,用挑剔的眼光仔细瞧瞧,然后,一口气喝了半瓶,精明地点点头)稞麦酒!

  彼柯克赶紧把盒子关上。

  东方酒馆外面,驿车一切准备停当,行李叠放在顶上。人行道上聚满了人———其中有些是我们已经认识的,还有镇上的市民和闲人。鬈毛在驾御座上替巴克拉住僵绳。巴克拿皮带拴住车后的行李厢后,从人行道上绕到车门旁边,嘴里喊叫着。

  巴克:上车,诸位!到罗特斯堡去!大家上车!

  他喊叫的时候,酒馆的门打开,医生紧拉着那拼命抓住样品盒的威士忌推销商彼柯克走了出来。

  达拉丝的近镜头,她站在车门旁,被警长监视着。她绷着脸,昂着头,一副挑战的神气。医生带着酒商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手臂,可是她好象没有看见他。

  妇女们成群地站着,露茜和威特尼夫妇在前景里。威特尼太太极力劝阻露茜上车。

  威特尼太太:露茜,亲爱的,你不能跟那种女人同坐一辆车。

  某妇人:说什么我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东西挤在一块儿。

  威特尼太太:亲爱的,她说得对。再说,你身体也经不起这一路跋涉。

  露茜:(坚决地)楠茜,不过几个钟头的事。我身体满好。

  威特尼太太:你身体不好。没有医生陪着,根本不该出门。

  露茜:亲爱的,车夫告诉过我,同行的有位医生。

  某妇人:就是那个家伙吗?

  她们举目望去,蓬纳、达拉丝和彼柯克进入镜头,聚立在车门旁,和她们近在咫尺。蓬纳医生朝妇女们那一面殷勤地鞠躬行礼。———现在巴克打开车门。

  巴克:诸位,上车罢!

  露茜吻一吻威特尼太太,大尉搀她上车后,倒退两步站着。(从窗口可以看见)露茜坐在后排靠人行道的位置上。蓬纳医生扶达拉丝上车,礼貌周到并不下于威特尼大尉对马罗里太太。妇女们愤怒地逼视着他。蓬纳自己上车前还转过身来搀威士忌商人上去。

  医生:(快活地)彼柯克我们动身啦!横穿沙漠———可是我们自己带着绿洲,对吗?哈———哈———哈!

  巴克在医生上车后,猛力关了门,登上鬈毛旁边的赶车座。

  前景是骆车在街的一边,从街那头,十个骑兵组成的一队人马,由年轻的白朗沙中尉率领着迎面疾驰而来。路旁的人群呆望着他们。骑兵们在驿车旁勒住了马,白朗沙调转了马头停在赶车座旁。

  现在我们看见白朗沙靠近在赶车座位上的鬈毛和巴克,他望着俯下身子有点神气茫然的鬈毛,白朗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他。

  白朗沙:(简短干脆地)悉克尔斯大尉问你能不能够一到达罗特斯堡马上就把这封信送去。电报线被切断了。

  鬈毛:(接过信)当然可以。

  白朗沙:我们现在一直护送你们到下一站,特来福克,那儿,有一队骑兵。他们会把你们护送到亚巴虚威尔斯。到了那个地方另外有部队送你们到罗特斯堡。不过你得向乘客们讲清楚,万一出事,各人自己负责。

  巴克鼓起眼睛,鬈毛茫然不解。

  鬈毛:中尉,出了什么事?

  白朗沙:佐罗尼姆!

  这个名字对巴克好象是个晴天霹雳,他欠起身子想摔掉缰绳,同时又想张嘴说话;可是缰绳没摔掉,话也没说出来。聚在人行道上的人群,个个神色慌张,大家窃窃私语:“佐罗尼姆!”“佐罗尼姆!”汇成一阵谈虎变色的喃喃声。在这片声音中出现赫脱飞的近景,他无动于衷地站在酒馆门口。接着我们看到赶车座上的鬈毛和巴克。白朗沙骑着马靠在他们旁边。

  巴克:(吞吞吐吐地)我———我不去了。

  鬈毛:(粗声粗气地)坐下!

  白朗沙望着巴克,说话语气冷漠而且带点轻蔑。

  白朗沙:当然,军队不能强迫命令你们诸位先生。要是你认为走这一趟有危险———

  巴克:(紧张地)我们得为旅客着想,中尉。

  鬈毛被这年轻军官的口气刺伤了,不高兴地瞪着眼直望着他。

  鬈毛:这辆车就要开到罗特斯堡去。如果你觉得跟我们一起走有危险,我想少了你们这些娃娃兵我们也到得了。

  年轻军官迎着鬈毛的目光,眼睛里流露出佩服的神色。

  白朗沙:我是奉命行事,先生。我从来都是服从命令的。

  鬈毛下车。驿车的内景,穿过车上的窗户可以看见人行道上的人群。

  鬈毛:(打开车门探头进来)你们大家都听见中尉的话了吗?

  露茜:听见了。

  鬈毛:不管有没有乘客,我和巴克决定把这辆车赶到头。现在谁要不想走就下车吧。

  除了彼柯克,大家都没动静。他抓起样品盒冲向车门,可是蓬纳将他一把拉回原座。

  蓬纳:牧师,别慌张。让妇女先下去。

  彼柯克用焦急的眼光看着坐在对面后座上的两个妇女。

  鬈毛:达拉丝你怎么样?

  达拉丝:(语气冷峻)你想怎么样———吓唬人吗?是她们赶我上的车。现在看她们还敢不敢来撵我下去!

  鬈毛转向露茜,语气变为温和有礼。

  鬈毛:太太,我看您还是下车吧。

  露茜:我丈夫带着部队驻扎在特来福克。要是那儿有危险,我要跟他在一起。

  蓬纳:好啊!

  鬈毛用探询的眼光看看彼柯克,小个子净净嗓子眼儿畏怯地说话。

  彼柯克:唔,是这样,老兄,我有老婆,还有五个孩子———

  蓬纳:(拍拍他的背)这样看来,你还是个男子汉。好哇!

  敞开的车门旁站着鬈毛,从那儿可以看见赫脱飞推开人群走来。他到车门口用手碰一碰鬈毛的肩头。他说话语气冷淡但颇有教养。

  赫脱飞:警官,能多乘一个人吗?

  鬈毛睁大眼睛看着他,极为诧异。露茜从窗口好奇地看他。

  赫脱飞:我愿为这位夫人的安全效劳。如果有必要射击的话,我的枪法还相当准确。

  鬈毛:这倒是屡经证实的,赫脱飞。(叱咤地)上车吧。

  这个赌徒斯文大方地上了车,坐在靠窗的前座,把彼柯克夹在他和蓬纳医生之间。这时巴克猛力关上车门。蓬纳医生向达拉丝愉快地微笑。

  蓬纳:瞧,我们坐上死囚车啦!亲爱的!(他向窗外大声叫喊,仿佛自己是一位公爵)车夫,去格来弗广场!(注:格来弗广场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巴黎设有断头台的地方,很多贵族在那儿受死刑。)

  街上,驿车、骑兵和人群;巴克在赶马起程,对这趟旅程他仍然惴惴不安。车声辚辚,顺着街道驶去。骑兵们拨转马头跟在后面,只见人群向马罗里太太挥手告别。当驿车和骑兵拐入街角的时候,画面化入城郊,驿车领先,骑兵殿后,扬起一片尘土。这时候在赶车座上的巴克忽然勒紧缓绳,驿车停下,那个招呼停车的人从路旁走了出来。这是银行老板盖特乌,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银行老板笑吟吟地走到前轮车轴旁。

  盖特乌:还容得下一个旅客吗?

  巴克:行,盖特乌先生。到罗特斯堡去吗?

  盖特乌感觉到巴克、鬈毛和从窗口朝外望的乘客们脸上好奇的表情。

  盖特乌:对,刚收到一封电报。为了收拾这箱子,来不及赶到东方酒馆门口去上车了。(他打开车门)好哇———我总算赶上车了。

  他上了驿车,呼的一声关上车门;巴克催马加鞭,咳喝起来。

  巴克:唏,素施!唏,比利!拉起来!快跑啊!

  驿车滚滚向前,画面化人它在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上进入摩纽门山谷,马儿跑得飞快。骑兵队在车后拉成一长串。在他们后面,尘土飞扬。这是一个晴朗炎热的早晨。我们看见年轻的白朗沙笔挺地骑在马上,接着出现十个骑兵,在他后面列队前进。

  现在我们看见巴克和髦毛在赶车座上的近景,他们的后面是骑兵和一片辽阔无垠的沙漠。鬈毛正在沉思,想理出个头绪来;他把来福枪的枪托抵住档板,枪口夹在两腿中间。巴克不安地回头观看。唯恐骑兵落得太远。接着他深思熟虑地把手伸进自己那胀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子,照淮一匹头马扔去,正好打在它的屁股上。

  巴克:素施,快跑!(不安地对鬈毛说)我要是有什么不称心的事,那就是赶驿车走过亚巴虚人的地区。

  鬈毛:真怪,盖特乌象这样到镇外来赶我们的车。

  巴克:十年前我干上这个活儿,为的是想赚点钱好跟那墨西哥姑娘结婚。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奔这个目的去的。

  鬈毛:为了结婚?

  巴克:对,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象我老婆那样多的亲戚,齐华华一半人口得靠我养活!(注:齐华华是美国墨西哥州的一个城市。)

  鬈毛:你不觉得盖特乌有些怪吗?

  巴克:等我回到罗特斯堡家里,知道我吃什么?老是菜豆!(他又扔出一块石头子儿)山姆,快跑哇!

  驿车内盖特乌坐在后座上,在达丝拉与露茜之间,他把箱子紧夹在皮靴当中。他摆出有身份和尊严的样子,净净嗓子,想打破沉默的空气。

  盖特乌:诸位,今儿个真热。(没人答腔,他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后面这群士兵样子可真神气。我一看见美国军队里有这样优秀的青年,我就为自己的祖国感到极大的光荣。有谁晓得他们去哪儿的吗?

  这时候彼柯克双手按膝盖上,探身向前,对着盖特乌,声音发抖。

  彼柯克:兄弟,难道你还不知道(不安地咳嗽)……出了什么事吗?

  盖特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牧师。

  彼柯克:我不是个……

  蓬纳:(插嘴进来)我的朋友是推销威士忌的商人。盖特乌,有人要剥我们的皮,出其不意地宰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军队跟我们一起走。

  盖特乌:(以胜人一筹的神气对医生微微一笑)医生,你在开玩笑。

  彼柯克:(心神不定地)不,不,他不是开玩笑。哎,一点也不是开玩笑。我倒希望他是开玩笑。

  蓬纳:(兴冲冲地)就是那个亚巴虚刽子手佐罗尼姆。他准备好动手干了。

  盖特乌:(大吃一惊)佐罗尼姆?

  蓬纳:你接到罗特斯堡来的电报时,总该听说了吧。

  盖特乌:呢,对———对。

  他的额头直冒冷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巴克和鬈毛在赶车座上的近景,鬈毛拿着横在膝上的来福枪陷人沉思。巴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子儿,照准一匹马扔过去,嘴里仍旧咕峨着。

  巴克:现在,真见鬼,她的爷爷又从墨西哥搬来跟我们一起住了!

  鬈毛:我真想不出他怎样得到那封电报的。

  巴克:你说谁,我家那位爷爷?

  鬈毛:不,我是说盖特乌。他说接到电报,可是电报线断了。

  巴克:一个老头儿从齐华华来,多不容易,他都九十二岁啦。

  鬈毛:他也是没别的办法。

  巴克:是吗了!可他还娶了一个有十二个小孩的寡妇———把他们都一道带来了。

  画面化入驿车和跟在后面的骑兵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谷里涉过一条浅河。接着是许多场景的叠化。

  驿车在河中溅起水花,巴克吆喝牲口,朝头马扔石头子儿。白朗沙骑马到河中央,举手示意士兵们暂停。他松开僵绳,让马儿饮水,士兵们分散队形,一面也同样地动作。这时驿车已经出镜头了。

  驿车在峡谷道上颠簸疾驰,骑兵落在后面很远。同鬈毛并排坐在赶车座上的巴克,熟练地操纵缰绳,驱使六匹马疾驰,绕过一道峭壁。一声清脆的枪响,鬈毛赶紧端起枪枝,巴克拼命地勒紧缰绳。

  驿车在一个年轻人前面摇曳着停住了。他站在路当中,身边一匹光脊背的马。他一个手臂上搭着马鞍,另一个手臂上随随便便地挂着一支来福枪。鬈毛这时已经从怀里调转枪头瞄着那小伙子。乘客们怀着强烈的好奇心从窗口探出身来。

  巴克和鬈毛在赶车座上的近景:巴克惊讶地瞪大眼睛,同时鬈毛平静地对年轻人说。

  鬈毛:哈罗,虎子!

  这就是灵果,那张监狱照片上的小伙子。他的马乖乖地站在他身旁。即使灵果被鬈毛的枪吓住的话,他可是没有形之于色。

  灵果:你好,鬈毛。哈罗,巴克,你一家子都好吗?

  在赶车座上的巴克和鬃毛。

  巴克:很好……(声音暗哑,润了润嗓子)很好,灵果,不过我老婆的爷爷……

  鬈毛:(猛喝一声)别多嘴!

  灵果笑嘻嘻的近景。

  灵果:警官,没想到你这一趟当起保镖来了。到罗特斯堡去吗?

  镜头往后拉,我们现在看见驿车、巴克、鬈毛和站在马旁的灵果。鬈毛仍然把枪口对准灵果,可是他站在那里满不在意地横握着枪杆。

  鬈毛:我以为你这时候已经到那里了。

  灵果:马瘸了。(轻轻拍一拍马背,那牲口就瘸着腿走到一边去)看起来你得多搭一个旅客。

  鬈毛:唔。(他仲出手)你那支温察斯特枪给我!

  灵果无意缴枪,虽然他态度是友好的。他眼睛含笑朝上看着鬈毛,慢条斯理地说话。

  灵果:你也许还用得着我和这条枪。昨晚上我看见两个牧场烧起来的。

  鬈毛:虎子,我看你没懂我的意思。你被逮捕了。

  灵果:(潇洒地)鬈毛,我不是要计较这个。象这样一枝枪,我真舍不得脱手。

  他横握枪杆,猛力一抖,扳机喀嚓一声就顶上了。鬈毛象破空的响鞭,大喝一声。

  鬈毛:虎子,把枪给我。

  一阵踏在坚硬路面上的马蹄声,灵果转过头去看。现在我们通过灵果和驿车可以看到骑兵们绕过石壁缓驰而来;年轻的中尉在灵果身旁勒住了马。

  灵果看到形势如此,就愉快地耸一耸肩,把枪递给年轻的白朗沙,他又转交给鬈毛。

  鬈毛:(粗声粗气地对白朗沙说)谢谢。

  灵果:鬈毛,用不着谢。

  鬈毛扳动枪机,退出灵果枪膛里的子弹,然后把它扔在档板里。小伙子打开门上了车。鬈毛朝巴克点头示意,于是巴克对马儿吃喝一声,扔出一块石头子儿,驿车又重新摇曳着向前驰去了。

  巴克和鬈毛并坐在赶车座上。巴克在思索,思索对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又向马扔了一块石头子儿。

  巴克:尼丽,加油!素施,快跑!(对鬈毛睬嗓眼)他妈的,你真机灵!你料到虎子要赶到罗特斯堡去,是不是?(鬈毛只是漫应一声,眼睛仍然盯住天边)他说昨天晚上看见牧场起火,这是什么意思?

  鬈毛:亚巴虚人。

  巴克扔出一块石头子儿,仔细地打量着马匹。

  巴克:(担心地摇摇头)尼丽好象有点瘸,对不对?一定是马蹄铁里有块石头路脚。

  鬈毛:我可不觉得。

  巴克:桂尼的步子也跑得不对头。准是吃坏了。看来还是转回去吧?

  鬈毛知道巴克想回去的原因,根本就不去搭理他。他只是从巴克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子儿向一匹马扔了过去。速度加快了,巴克只得留神手中的缰绳。

  驿车内,灵果在前座赫脱飞和后座露茜之间席地而坐,背靠着门。车上所有的人,连达拉丝在内,都公然或暗中在打量这位新来的乘客,而灵果却从容自若地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端详。盖特乌用两腿把箱子夹得更紧一些,同时以友好的口气打破了沉默的场面。

  盖特乌:原来你就是虎子灵果。

  灵果:(正视着盖特乌,口气随随便便,说话慢条斯理)我的朋友们光叫我灵果。(他微微一笑)那是我小时候的浑名儿。

  蓬纳医生点燃了一支平头长雪茄烟。他摇熄火柴,笑嘻嘻对着灵果。

  蓬纳:我仿佛认识你们家的人。我不是曾经替你治过胳膊,那时候你才……(伸手齐膝)好象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什么的。

  灵果:(用敏锐的眼光打量他)你是蓬纳医生吗?

  蓬纳:我就是。我记起来了,那时候叛乱刚平息,我从联邦军里光荣退伍。

  赫脱飞:(倨傲地)你是指对南方联盟政府的战争。

  蓬纳:(突然声色俱厉)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灵果不顾这个插人的变化,仍旧很感兴趣地看着蓬纳医生。

  灵果:那是我的小兄弟摔断了胳臂。医生,虽然那时候你喝醉了,可你的手术很高明。

  蓬纳:孩子,谢谢你。业务上的恭维话,人总是爱听的。(他弹掉雪茄上的烟灰)我替他治好胳臂的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笑容从灵果脸上消失了。他两眼直瞪着前面,声音低沉。

  灵果:他给人杀害了。

  化入驿车重新进入荒野地区的若干场景,接着化人巴克和鬈毛在赶车座上的画面:鬃毛膝上横置来福枪,警惕地注意着地平线;巴克一心在照应那些马匹。

  巴克:鬈毛,你要是象我一样跟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你就会懂得它们跟人一样。譬如说素施罢,它比我认识的许多人还要聪明懂事。你瞧,一听到我提它的名字,它就竖起耳朵来了。真的,我一个人赶车的时候我可以跟它聊天。

  鬈毛:那你就跟它聊吧,别尽跟我罗嗦。我有事。

  这么一说巴克有点不高兴。他不再理睬鬈毛,把缰绳抖了一下。

  巴克:素施,快走!总之,有些人就是不通人情。有些人倒是该跟你学学,待人该随和些。

  在甚为颠簸的驿车内。蓬纳医生在一口口地吸着他的雪茄。彼柯克双手按膝坐着,心神不安。赫脱飞从帽沿下偷看露茜。露茜仰靠着,疲惫地闭上眼睛。灵果背靠着门,不胜关切地观察着达拉丝。从蓬纳的雪茄冒出来的烟在露茜面前飘过,她呛得咳了几声醒了过来,于是赫脱飞冷峻地看着蓬纳。

  赫脱飞:把那雪茄灭掉!

  医生诧异地看着他。赫脱飞指一指正在竭力压制自己再咳的露茜。

  赫脱飞:你在妨碍这位夫人。

  蓬纳虽然不喜欢赫脱飞的语气,但出于生性善良,他庄重地对露茜说。

  医生:太太,对不起。(他把雪茄扔出窗外)自己有吸烟的嗜好,我就忘了别人受不了。

  赫脱飞以为医生是怕他才道歉,很瞧不起他。

  赫脱飞:有教养的人在妇女面前是不抽烟的。

  蓬纳身体往后一靠,双手叠起搁在圆鼓鼓的肚子上,以友善的语气信口一说。

  医生:三星期前,我从一个人身上取出一颗子弹,他是被一个有教养的人打伤的。那颗子弹是打在他的后背上。

  赫脱飞眼里冒火,瞪着蓬纳,欠起半个身子。

  赫脱飞:你是不是在暗指……

  可是灵果以一般年轻人少有的不动声色的威严把赫脱飞推回座位上。

  灵果:先生,坐下。医生并没有什么恶意。

  盖特乌:(不安地)诸位先生,不要争吵啦。

  达拉丝诧异地看着灵果。在这小伙子随随便便的态度后面,无疑藏着很坚强的性格。赫脱飞和蓬纳之间的紧张局面,是由于彼柯克才消除了。他出人意外地探身向前,用柔弱的声音说。

  彼柯克:对不起。是不是……(咳一咳)有人会唱赞美诗?

  大家都看着他,谁也没笑一笑。彼柯克用恳求的眼光看着灵果,因为他曾经表现出是一个有魄力的人。灵果摇摇头。

  灵果:我不会。(他看见达拉丝在望着自己,就微笑起来)小姐,我敢打赌你很会唱。

  达拉丝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只是看着灵果。露茜感到气氛尴尬,故意向窗外眺望。赫脱飞用略带嘲笑的目光看着这小伙子。彼柯克恳切地望着达拉丝,仿佛在期待着她唱出一首赞美诗来。盖特乌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冷淡的微笑。

  蓬纳医生:希虚柯克先生,让我们别愁眉苦脸了。你们有多少人能跟我一起唱这首歌?

  他就张口唱起那美国南部德克萨斯牧区令人缅怀的古老民歌《千万头牛迷失道路》。他的声音宏亮并不难听,虽然带点酒嗓子的沙音。开始大家只是静听,后来一个接一个地唱和起来,不知道歌词的地方就哼哼,最后连那位矜持的马罗里太太也加入她的女高音。现在驿车更平稳轻快地前进了。

  在赶车座上,巴克赶着车,鬈毛膝上横置来福枪,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地平线。从车内传出的歌声越来越响,巴克气咻咻地跟着唱了起来。最后连鬈毛也唱起来了,这时画面化出。

  特来福克驿车站。路旁一堵高约五呎的泥墙,上面种着仙人掌,在必要时可作为防御用。中间有道木栅大门,后面有块宽敞的坪地;坪地上一座矮泥屋,附有马厩。在这个厩里有准备驿车调换的马匹和站上自己饲养的野马。一个墨西哥小男孩站在大门上,手攀门顶的木栅,朝路上探望着。他用墨西哥话喊叫了一声,三四个墨西哥牧人就走出来迅速地推开大门。他们的打扮非常醒目:头戴尖顶帽子,身穿鲜艳的衬衣,脚登高筒皮靴。一阵马蹄声中,驿车疾驰而来。巴克对马匹大声吆喝,熟练地把车赶进了大门。护送的骑兵队在骆车后面从容地赶了上来。

  巴克在释站坪地上的矮泥屋前面勒住了马。那些墨西哥牧人扶住敞开的大门,骑兵们鱼贯而入。随后墨西哥人推上大门,快步跑到驿车的马匹跟前,拉住髻头。这时候巴克和鬈毛跳到地上,白朗沙中尉也在一边把马勒住。巴克打开车门,乘客纷纷下车,个个腿酸脚麻。

  驿站的经理比利·彼克德从泥屋的门口走出来,一面在穿背心。在他的身后,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屋门口。他们脸上都有诧异的神色。经理从门口朝驿车走去,也带着同样惊讶的表情。这时候赫脱飞已把马罗里太太扶下了车,她满脸倦容,斗篷紧裹全身。灵果伸出手臂扶着达拉丝跨下车。最后所有的乘客都下来跟巴克、鬈毛和年轻的白朗沙聚在一起。白朗沙跨下马来,拉住缰绳,站在他们旁边。盖特乌提着那沉重的箱子。

  鬈毛:哈罗,比利。军队在什么地方?

  经理用手背擦了下嘴巴,瞪着眼睛。

  经理:这里没有军队———(看着白朗沙)除了你们以外。

  大家都目瞪口呆。

  盖特乌:你是说这个驿站没有军队?

  经理:除了你们看到的,这儿没别的人了。

  露茜:(焦急地)可是,我的丈夫马罗里大尉,人家告诉我他在这儿。

  经理:他本来在这儿,太太。前天晚上接到命令叫他合併到亚巴虚威尔斯的部队里去了。

  露茜的近镜头。她竭力想表现得坚强些,可是内心的紧张在她脸上流露出来了。

  巴克在人群中转身对着鬈毛,喜形于色。

  巴克:好啦。这下子我们只得转回头了。

  盖特乌:我不能转回———(但他马上收口,接着嚷嚷起来)车夫,你要知道,这辆车是开到罗特斯堡去的,你有责任把我们送到。(对白朗沙大声地)年轻人,这也是你的职责,跟我们一起去。

  白朗沙:(客气地)盖特乌先生,我的职责是服从上级命令。对不起。

  巴克:中尉,如果你们队伍回去,我们都得回去。

  彼柯克:(无力地)对,我认为———就是说———(咳一咳)———我觉得我们大家都该回去。

  白朗沙:(对鬈毛说)悉克尔斯大尉命令我到了这里马上转回去。我不能违抗命令。

  灵果:鬈毛,我看我们一定能过得去。

  巴克:(哭丧着脸)虎子,别这样怂恿他了。这辆车是我赶的,如果军队回去,我也回去。

  蓬纳:比利,喝一杯怎么样?

  经理:医生,里面有酒。(转向白朗沙)中尉,我跟你们队伍一起回去。给驿车换马的那会儿功夫,就能套好我的马车。

  现在盖特乌绷着脸转向年轻的白朗沙。

  盖特乌:年轻人,我说这是玩忽职守。我要向你们上级控告!如果必要,我告到华盛顿去。

  白朗沙:(平静地)先生,那是你的权利。不过你要是在这儿找麻烦,我就要把你拘禁起来。

  盖特乌:你别动气,别动气啊。

  鬈毛:我告诉你们这事怎么解决吧。我们投票表决。大家都到里面去。比利,你把这些马都换了。

  鬈毛大步走向驿站的门口,旅客们七零八落地跟在他后面。盖特乌满面愠色,吃力地拎着他的箱子。医生照应着威士忌推销商。赫脱飞跟露茜一道走,灵果落在后面和达拉丝在一起。

  化入驿站饭厅,室内有一边是卖酒的柜台,当中放着三张松木桌子。比利的妻子正往桌上摆食物,她的两个小孩从柜台一端的背后羞怯地偷偷往外瞧。在桌子旁边,巴克和六个乘客围在鬈毛身边站着。盖特乌仍旧拎着他的箱子,赫脱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纸牌懒洋洋地在洗牌。

  鬈毛:诸位,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走的话,日落的时候就可以到达亚巴虚威尔斯。那里的军队会把我们一直护送到渡口,到了那儿一转眼功夫就可以到达罗特斯堡了。

  巴克:我———(他停下来清一清嗓子)

  鬈毛:(接着讲下去)我们有四个人会打枪———灵果,加上你是五个。如果没喝醉,医生也会打枪。

  蓬纳:鬈毛,这简直是诽谤。哪,我在1861年……(他的眼睛盯着赫脱飞)———为了镇压南方叛乱受过军事训练———

  鬈毛:医生,这个你回头再说吧。(他看着露茜)听着,马罗里太太,除非妇女自己表示同意,我是不会让她去冒风险的。

  赫脱飞停止洗牌望着她。

  露茜:我从维吉尼亚千里迢迢地赶到这儿,是打定主意要赶到我丈夫那儿,再也不跟他分开了。

  鬈毛的视线经过达拉丝移到彼柯克身上。

  鬈毛:先生,你什么意见?

  灵果:鬈毛,你的礼貌到哪儿去了?难道你不先问问这位妇女吗?

  大家看着灵果,征住了。

  鬈毛:嗯———呢———(对达拉丝)好,你说呐?

  达拉丝:反正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关系?

  盖特乌:我赞成我们继续走!我要求这样!我坚持我的合法权利!

  鬈毛:赫脱飞,你说呐?

  赫脱飞什么也不说,只是签了下手中的纸牌,看了看底牌是张什么。我们看见他手上一张黑桃爱司。赫脱飞的视线从牌上移向髦毛。

  赫脱飞:去罗特斯堡。

  鬈毛:四票了!医生,你呢?

  医生意识到自己成为注意的中心,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他望着手中的酒杯。

  蓬纳:我不仅是个哲学家,而且是个宿命论者。反正彼时彼地等待着我约瑟亚·蓬纳的结局,不是罪有应得饮弹而死,就是酗酒过度不得善终。何必计较什么时间、地点呢?

  鬈毛:(不衬烦地)赞成还是不赞成?

  蓬纳:先生,具有了这样的明智,我向来是乐于去追求危险的。上次战争期间———(沉着脸看赫脱飞)———先生,我荣幸地能够为我们伟大的林肯总统领导的联邦政府效劳。我经历过枪林弹雨、炮火连天的战斗……

  鬈毛:你要回去吗?

  蓬纳:不要!(他忿忿地看看鬈毛,转身向拒台走去)我再要一杯酒。

  鬈毛:这是第五票!(望着彼柯克)希柯克先生,你怎么样?

  彼柯克:我———老兄,我真想继续走,我希望尽快地回到圣路易我那亲爱的家庭怀抱里———可是,我们继续走的话,我可能永远也回不到那里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你能了解的,我跟怀抱一起回去———(咳一咳)———我意思说跟队伍一起回去。

  鬈毛:一票反对!巴克,你呐?

  巴克:我———

  他润润嗓子打算再讲下去,可是鬈毛立即插进来说了。

  鬈毛:巴克说赞成。六票了!

  巴克作了些不起作用的手势,可是鬈毛早已转向灵果了。

  鬈毛:虎子,我替你投一票。你跟着我走。

  灵果:鬈毛,什么也挡不住我到罗特斯堡去。

  鬈毛:(沉下脸看着他)是挡不住啊。(对众人)好,诸位,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继续走。巴克,你去叫人换马。大家坐下,吃点东西。

  鬈毛朝左边桌子走去,彼柯克走向右边的桌子。赫脱飞在中间桌子旁拉出一张椅子让露茜坐下。盖特乌也在中间桌子坐下。达拉丝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坐在什么地方。她自知不能坐中间的桌子,但灵果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当她正打算向鬈毛那桌走去时,灵果把露茜对面的一张椅子拉开。

  灵果:这里坐,小姐。

  达拉丝犹豫了一下,后来鼓起勇气在这张椅子上坐下。

  达拉丝:谢谢你。(灵果在她旁边坐下)

  在中间那一桌上,灵果全没理会露茜发窘的样子和盖特乌傲慢的神色。达拉丝不愿在他们敌视下示弱,伸手拿了一杯咖啡,灵果带着微笑把白糖递给她。赫脱飞打破沉默的局面:他望了望露茜和达拉丝,推开坐椅站立起来,向露茜拘泥地躬了一躬。

  赫脱飞:马罗里夫人,我可以替您另找一个座位吗?

  露茜:(站立起来)谢谢。

  灵果瞪着眼睛,摸不清怎么回事。达拉丝手上的咖啡溢出了一点,她把杯子放回碟子里的时候,发出了颤动的碰击声。她垂下头来望着自己的盘子。盖特乌不甘人后,也装腔作势地站起来,借此表明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左边桌上,鬈毛独自坐着,一面在等巴克,一面先吃起来。赫脱飞拉开一张椅子,露茜坐下。当他也坐下的时候,盖特乌也到这桌来了。中间那桌,剩下灵果和达拉丝坐着,他困惑地望那三个离桌而去的人。突然间他自以为醒悟过来,朝那垂目低头的达拉丝抱歉地瞟了一眼。

  灵果:(嗫嚅地)就象我身上有瘟疫似的。

  达拉丝:不———不是你。

  灵果:唔,我看越狱跟社交是扯不到一块儿的。(她仍旧低头对着盘子,他歉然站起来)我太愚蠢,居然跟象您这样的一位小姐坐在一起。谢谢您没象他们那样走开。

  她抓住他的胳臂,突然热泪盈眶。

  达拉丝:请———请你别离开我!

  他重新坐下,用感激的眼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在右面那桌,彼柯克食而不知其味,在勉强吃着,他正处在一种心惊胆战的状态中。蓬纳哼着曲调,手拿一瓶酒从柜台走来,把它往桌上一搁。他替自己斟上一杯,正想往彼柯克的杯子里倒酒时,那推销商神色紧张地拦住他。

  彼柯克:不,不,谢谢您,医生。我……(不安地干咳)……我从不喝酒。

  医生给征住了,好象看见什么难以置信的天生怪物似地注视着彼柯克。那瘦小的推销商腼腆地倾身向前,脸上流露出真挚的苦痛。

  彼柯克:医生,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一个不幸的人。这……(指着酒瓶)……毁了我。

  蓬纳:你既然不喝酒怎么会毁了你,帕特柯先生。

  彼柯克:(礼貌地纠正他)是彼柯克。

  蓬纳:真对不起。

  彼柯克:医生,你看,你称呼过我……(扰豫地咳了咳)……牧师。人人都这样称呼我,为什么?因为那曾经是我真正的志向。(放低声音)我年轻时候过着规规矩矩的生活。我打算成为一个神职人员。后来……(深深叹一口气)……我爱上了阿格莎。

  蓬纳:哦,我明白了。她嫁给了别人,你绝望之下就……

  彼柯克:不,不,医生,她嫁给了我。(医生茫然望着他,他又叹一口气)她承继了这威士忌酒买卖。(忧郁地咳了咳,摇摇头)它把我整个生活改变了。

  蓬纳:我不懂。

  彼柯克:(咳嗽)你不知道阿格莎的为人啊。

  露茜和赫脱飞坐在左边桌子上的近景。露茜突然搁下银叉,手托着头,脸色苍白。赫脱飞十分焦急,低声有礼地问。

  赫脱飞:马罗里夫人,您不舒服吗?

  露茜挺起身来,克制住一阵恶心。

  露茜:没什么———不过是———一会儿就会好的。

  赫脱飞替她倒了一杯水,关切地看着她喝了几口。

  露茜:您待我真好……为什么?

  赫脱飞: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里,不是经常能见到大家闺秀的,马罗里夫人。我只是尽一个南方的男子应尽的本分。

  她用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露茜:您到过维吉尼亚吗?

  他沉吟不语,仿佛是想避开这问题或者编造个谎言。可是她以明晰的目光注视着他,等候他的回答,于是他低声说。

  赫脱飞:我过去在您父亲的军团里。

  露茜诧异地看他。

  露茜:那我应该记得起您的姓名。您是———赫脱飞先生?

  赫脱飞:对,这是我的姓。

  达拉丝和灵果在中间桌子的近景。他们已吃完饭。灵果不由自主地老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

  达拉丝: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灵果:我在回忆。我是不是过去在哪儿见过你?

  她眼睛露出慌张的神色。

  达拉丝:不,不,你没见过我!

  灵果:哦,对,你说得对。(他腼腆地微笑)我倒是希望能早碰见你。

  他紧张地拨弄着手中的茶匙,她眼睛不去看他。

  达拉丝:我认识你———我是说认识你是谁。我看这一带的人都认识你。

  灵果:前几年,我原来是个放牧能手。可是———发生了好些事情。

  达拉丝:(联想到自己)对———发生了好些事。是这样。(她看着他)他们会把你送回监狱去。

  他唇边浅浅地现出一丝苦笑,声音深沉。

  灵果:那得等我在罗特斯堡办完一件事。

  达拉丝:可你办不到。你到了那儿就是犯人了。

  灵果看着她,咧嘴笑了,意思仿佛说:“比这更难的事都难不倒我”。可是他没作声。

  现在我们看见饭厅全景,包括那三张桌子和柜台。门开了,比利·彼克德出现。

  经理:巴克,马都换了!鬈毛,一切都准备好了!

  大家纷纷立起,发出一阵拖拉椅子的声音。

  接着化入驿站坪地。新换的马匹已经套好,骑兵们重新上马。彼克德自己的四轮马车也套好了,他的手执缰绳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车上。旅客们正在上车。赫脱飞扶马罗里太太到车厢内。灵果也搀达拉丝上去。蓬纳跟在彼柯克后面上车。巴克拎起盖特乌的箱子,正准备把它搁在车顶跟其他行李放在一起,可是盖特乌大步赶来,气冲冲地抓住箱子。

  盖特乌:喂———我一会儿不在场都不行?

  巴克:(温顺地)盖特乌先生,我是想把它搁到车顶去。(他放开箱子)真够沉的,啊?

  盖特乌:不要多管闲事!

  当盖特乌提着他那宝贝箱子上车的时候,鬈毛在仔细地打量他。巴克登上赶车座,鬈毛关上车门。鬈毛上车坐在巴克身旁。大门敞开,驿车原先的六匹马,由墨西哥牧人照应着,他们每人骑一匹牵一匹。巴克扔出一块石头子儿,驿车驶出大门。后面是白朗沙和他的士兵。比利·彼克德坐在四轮马车上跟在骑兵后面,抖着手中的缰绳。

  现在驿车向右拐上了特来福克驿站前的大路。白朗沙率领着骑兵向左拐了。四轮马车和骑着马的墨西哥人紧跟在骑兵后面。两队人马背道而驰。

  画面化人一两小时后在荒野地区行驶的驿车。现在没有军队护送了。这群伶仃的人往后全靠自己了。

  现在我们看见赶车座上的巴克和鬈毛。鬈毛膝上横枪,警戒地察看着地平线。巴克朝尼丽扔了一块石头子儿,净净嗓子表示想聊天。可是鬈毛没理睬他。巴克憋不住了,转过头来,仿佛鬈毛说过什么似的。

  巴克:你说什么?

  鬈毛:(把他当疯子似地看着他)没说什么。

  巴克:(忍声吞气地)噢,对不起。(他对一匹马扔一块石头子儿;接着忿忿不平地喊道)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一个人挺尸似地坐在这儿老想着印第安人,怎么受得了!

  鬈毛:那你说吧!你说了一整天,尽是废话。

  巴克:(大为不服气)好,说点正经的!我要是你,我就让他们去拼个你死我活。

  鬈毛:让谁?

  巴克:路克·伯鲁姆和虎子。(鬈毛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要是让路克·伯鲁姆吃饱子弹,连酒也喝不下去了,那边区就太平多了。

  鬈毛:巴克,你这种心情我不是没有,可是你是个天生的傻瓜。第一,斗起枪法来,路克会打死虎子的。第二,即使路克给打死了,他还有两个跟他一样坏的弟弟。虎子要是不死在约克·伯鲁姆手里,也会死在汉克·伯鲁姆手里。(他不屑地啐了口唾沫)不行!对灵果来说,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打定主意把他完整无缺地送进去。等他放出来的时候,路克·伯鲁姆早在一场跟什么人的格斗里送了命,那就没事了。

  巴克:(惊异地看鬈毛)哎,我真该死!鬈毛,我冤枉了你。我还以为你想捞那笔悬赏的钱。

  鬈毛:(带着呵责的口吻)我跟虎子死去的爹是老朋友。(他呆望着天边)不过有五百块金元花也不坏。

  在驿车内,旅客们按早上一样的位置坐着。天气闷热,尘土从敞开着的窗户直扑进来。驿车颠簸得非常利害,以每小时十四英里的速度疾驶着。盖特乌装出一付煞有介事在生气的样子,而医生在彼柯克的样品盒里找酒。

  盖特乌:那年轻中尉的放肆无礼,我绝对受不了!我要教这个新爬上去的小军官吃不了兜着走!我要去华盛顿告他!我们向政府纳税,可是我们得到什么?连军队的保护都得不到!

  医生从样品盒里抽出一瓶酒,讨好地向彼柯克举着。

  蓬纳:牧师,可以吗?

  彼柯克:我……(哭丧着脸咳一咳)医生,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己经饮酒成癖了。这是象我这样的一种人的过错。

  盖特乌不顾别人的插话,继续夸夸其谈。

  盖特乌:我不知道政府在搞些什么!不但不保护商人,还要干涉人家做生意。现在他们大谈什么要派出银行稽查员……(鼻孔里轻蔑地哼一哼)……好象我们连自己的银行也不懂得管理似的。医生,我居然接到一个什么臭官僚的来信,说他们要来查我的账!

  蓬纳:(从嘴边拿下酒瓶,充满喜悦)呵呵呵!

  盖特乌面向赫脱飞和彼柯克,他只把这两个看作是正派人。

  盖特乌:诸位先生,我拟好了一个方案,全国所有报纸应广为宣传。美国为美国人民所有!不让政府干涉商业!减轻赋税!我们的国债简直惊人———超过十亿美元!这个国家就是需要一位商人来当总统!

  蓬纳:(举起酒瓶,和颜悦色地)这个国家就是需要更多的这个!

  灵果咧着嘴笑,盖特乌严峻地看着蓬纳。

  盖特乌:你喝醉了,先生。

  蓬纳:我快活,盖特乌。(宁静地)我年轻时候是个不快活的人,老是生闲气。我四面看看,发现人生不过是一出毫无希望的悲剧。可是我找到了一条出路。(拍一拍酒瓶)喝个烂醉!

  彼柯克搓着双手,声音激动得发抖。

  彼柯克:啊,医生,医生,你这样讲我真不忍听下去。你是个好人,只是给这毒品迷上了。我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蓬纳:(好心好意地)我的朋友,你需要的是烂醉一场。

  彼柯克:(非常激动)我再也不卖酒了!不管阿格莎怎么说,我再也不卖了!医生,让我拯救你!

  还没等蓬纳意识到怎么回事,彼柯克已经抡过酒瓶往窗外一扔。接着他抓起样品箱要往外扔,医生一把抓住了。其他的男人想按捺住他们,车里一

  《关山飞渡》观后感(五):关山飞渡

  “你了解我的过去吗?”妓女达拉斯问。“我只了解我想了解的。”约翰·韦恩扮演的越狱牛仔答。西部片中一对“社会边缘人”惺惺相惜,情深意笃,在约翰·福特导演的《关山飞渡》(Stagecoach,1939)。这部电影不仅是美国西部片楷模,也被尊为世界电影史经典。多次重看,每次都觉趣味盎然。九个主要人物,通过巧妙细节交待得不动声色又无微不至:性格背景职业目的各异,在危机四伏的旅途中不免冲突碰撞,然而面对共同敌人——阿帕奇印第安人,还要共渡难关(当然,三、四十年代好莱坞电影中种族歧视层出不穷,其一便是将印第安人表现为凶狠残暴的野蛮人)。

  除了达拉斯与牛仔,有正义感而行为不羁的酒鬼医生与姓“孔雀”(Peacock)的怯懦威士忌推销员成为喜剧拍档,来自南部的孕妇露西和她的守护神、宿命论赌徒组成搭档,马车夫和护航的警探也一唱一和。唯一反面人物、携公款潜逃的自私银行家似乎是当年共和党人的写照(此片在“罗斯福新政”期间制作,有亲近底层人倾向)。当时美国电影审查颇严格,银幕上不能说“妓女”、“怀孕”、“处女”等词句,夫妇出现在卧室时要分床睡。故在《关山飞渡》中,达拉斯的身份以其服饰和其他人对她的轻视侮辱暗示,而露西直到分娩才被大家发现有孕在身。如今有些美国年轻人不懂当时“视觉编码”,已看不出达拉斯身份。

  《关山飞渡》观后感(六):简析西部片主人公变化

  西部片是电影发明初期便产生的影片类型。从产生至今,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西部片也相应的随之变化而变化,从而西部片的主人公也在不断的变化发展中。

  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变迁,引起在这一时代的人们的思想、道德观念及价值观的变化;而思想、道德观念及价值观的变化又引起同时代电影观众的审美要求的变化;而审美要求的变化就直接决定了电影中角色设置。于是,银幕中的西部世界里,便出现了形形色色变化着的主人公。

  西部片发展中,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大致可分为:独行的牛仔大侠、阳刚英勇的警长、赏金猎人及其他发展方向的角色定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四类角色分别依次成为银幕的主流。但以下分析中,所举例影片并不严格按照时间和年代划分,在不同年代常有同一类型主人公的出现,因而举例影片以角色分类为主;影片年代划分为辅。

  1939年,约翰福特的《关山飞渡》标志着西部片的成熟。影片主人公林果的形象也称为较早西部片主人公的典范。粗粝、阳刚、正义的硬汉形象是此类主人公的标志。在这一分类中,主人公的人格是理想化的,道德标准是“超人”的。主人公往往不在乎自身的利益,行动原因只是出于内心的正义,替弱者打抱不平。例如之后的影片《荒野大镖客》的主人公蒙哥,《西部往事》(新版)中的口琴客。都符合这样一个模式:独行侠偶尔路过一小镇,镇上有恶人使小镇不安,独行侠解决掉恶人,再独身离开小镇。

  四五十年代,随着冷战思潮的影响以及都市化、工业化的进展对人内心的冲击, “心理西部片”在这一时期出现。多反映英雄人物对处理社会问题的无奈与社会大众非理性期待之间的矛盾。此类影片主人公多选取西部某小镇警长。与早期西部片的主人公一样,警长们依然阳刚、正义,但除外在矛盾之外,加入其内心的矛盾。此时,这类的人物设计,主人公的道德标准已逐渐脱离了原先的“神化”高度倾向,主人公的正义一方面发自内心,但另一方面,更是源于自己的职责。例如《正午》中,本可以自顾逃走的警长,返回小镇,与来小镇复仇的牛仔决一死战。

  到六七十年代,随着资本主义快速的发展,资本主义的思想观念根固于人心。出现了“职业西部片”。此时的牛仔主人公去解决恶徒,已不是出于自己自发的正义,而是去追击恶徒以拿到赏金。此时主人公的道德标准进一步“人化”,契合着资本主义社会的价值观念。例如《黄昏双镖客》中的蒙哥与其在《荒野大镖客》相比,伸张正义的理由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与恶徒决战的理由已变成了通缉令上的赏金数目。而在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好坏丑》中,主人公的道德标准与前相比又有下降,主人公成为赏金猎人兼诈骗犯。人物设置的给人的感觉是:丑的够丑,坏的够坏,但好的却并没有太好。充其量算作盗亦有道。

  其后,西部片依然向不同方向发展。有依然继承赏金猎人模式的,如《杀无赦》中的主人公。但与前不同的是:主人公的英雄气并不如前,甚至主人公有时看起来邋遢而窝囊。

  也有新角色定位的主人公。主人公不再是正派人物,而是反面人物抢匪。例如《女抢匪》,不仅主人公定位为抢匪,而且是西部片主人公中少有的女性角色。

  西部片中主人公无论是大侠,警长还是抢匪,主人公最终都会做正义之事,即便是抢匪也会盗亦有道。但影片《神枪手之死》却打破了这一定律。影片讲述的是一个恶匪的传奇,但并不排除对观众有移情作用。这又对西部片中主人公的道德标准是一次重大冲击。

  西部片也与其他类型影片融合。例如《离魂异客》,其中加入冒险、心理、甚至惊悚等因素。而故事的主人公威廉也是来自于西部之外的人。从影片主人公到影片其他因素都不同于以往的西部片设置。

  社会经济文化动向决定着银幕上西部片主人公的设置。而从以上西部片主人公不同定位的变化中,我们也可看出西部片主人公的道德标准貌似在逐步走低。但我想,这不能贸然的说时代的道德标准在日益的腐化。而更理性的原因应是观众包容力的拓展与接受方向的转变。这便要求西部片主人公的道德标准从“神化”逐步走向“人化”,从心中意想的完美英雄,走向有血有肉的实际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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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飞渡》观后感(七):作业

  第一,我不喜欢西部片。我只是太自豪于自己一天写完的效率。

  第二,如题,这个是作业。

  第三,已上传turnitin,所以大概就别直接抄。

  第四,等分数出来了,好的话我再说。

  The Vengeance Hero: Hero as an Opposition towards the Society in Stagecoach

  The 1939 film Stagecoach is John Wayne’s first Western since sound has been introduced to films. It is not only one of the John Wayne’s best works, but also a landmark for the Western genre. The film contrasts traditional Westerns and brings greater themes and deeper meanings to the genre (Schatz 65)

  In his book, Six Guns and Society, Will Wright categorizes the Westerns into four different narrative plots: the classical plot, the vengeance variation, the transition theme, and the professional plot (29). Wright points out that in the vengeance variation, the hero “leaves the society because of his strength and their weakness” (59). In Stagecoach, The hero’s outlaw identity, his urge of seeking revenge, his pers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resolution all contribute to build the hero’s stature as the contrary towards the society; such position of the hero is also demonstrated through the cowboy costumes, the operation of the camera, the design of the mise-en-scene, the lighting, and the use of scores. Although other scenes will also be mentioned, this essay will mainly focus on one scene in particular: the stagecoach arrives at Dry Fork, and all the passengers are resting around the dinner table in the station.

  The stagecoach itself is a small community, and all the characters on it represent individuals within or outside the society. Ringo (John Wayne), the hero, is a skilled shooter who has recently escaped from the prison. Doc Boone, portrayed by Thomas Mitchell, is a doctor who has been expelled from the town because of his issue of alcoholism. Another passenger who has been evicted along with the Doc is a pitiful prostitute named Dallas (Claire Trevor). A lady from Virginia, Mrs. Mallory (Louis Platt), is on the coach as well. A gambler, Hatfield (John Carradine) who used to know Mrs. Mallory travels with them to protect the lady. There are also Peacock (Donald Meek), a whiskey-drummer, and Gatewood (Berton Churchill), a banker. Buck (Andy Devine), the driver, and Curley (George Bancroft), the sheriff from the town, drive the stagecoach.

  Mrs. Mallory and Hatfield symbolize the civilized east and middle-class whereas Curley, Buck, Peacock and Gateman represent the Western town which is still struggling with civilization and wilderness. Technically, all three of Dallas, Doc, and Ringo are outsiders of the society. Yet, Dallas and the doctor do not leave the town by their own will, and they still hold the ideology they used to have within the society. Ringo, in contrast, chooses to leave the society himself. As Will Wright says in his book, the classical hero enters the fight for the society and the vengeance hero seeks revenge for his own sake; the society is incapable of punishing the villains (59 - 66). Ringo’s father and brothers were killed by the Plumbers, who have then testified Ringo as the murderer. While the Plumbers were at large, Ringo was put into the prison by the town. The society has failed to catch the real killers and mistakenly sentenced Ringo, which makes him deeply disappointed and finally chooses to leave.

  The hero is determined to seek vengeance (Wright 66). In the scene of the passengers resting in a station, when the sheriff Curley told him that he will have to continue the journey, Ringo replies: “There’s nothing keeping me out of Lordsburg.” And when Dallas says that the police will take him back to jail, Ringo answers her: “Not until I finish the job in Lordsburg.” Both of these lines suggest Ringo’s determination of vengeance.

  Additionally, the hero’s own personalities distinguish him from the society as well. Despite his identity of an escaped criminal, Ringo shows his good nature throughout the film. He is the only one who acts respectfully to Dallas, the exiled the prostitute. For example, in the station, the sheriff calls for a vote to see if they should continue the journey or not. Curley says ladies first, and after Mrs. Mallory speaks, he does not ask Dallas and turns to right away to Peacock. Ringo interrupts him by saying: “Aren’t you gonna ask the other lady first?” Everybody else is stunned by his words because nobody considers a prostitute a lady. And then in the next scene, when they are about to have some lunch, Ringo pulls the chair for Dallas and asks her to sit at the table. He even calls her “ma’am”. Ringo is fair to everyone without prejudice, which suggests his difference from the society.

  Also, the hero’s “special ability as a fighter” and the community’s awareness of this ability differ him from a society (Wright 67). Ringo shows his great talent of shooting both in the fight with the Indians and the Plumbers. And also he has a reputation of being a good shooter. In the same scene mentioned above, Dallas says to Ringo in their conversation: “I know who you are. I guess everybody in the territory knows you.” Dallas’s words again confirm Ringo’s figure as a skilled gunfighter.

  On one hand, the hero needs this special talent to achieve his goal of vengeance. However, on the other hand, this means the hero has no other choice but violence. Despite the benefits the society gets when the hero defeats the villains whether he does it for himself or the community, violence is always forbidden in the society. The hero’s very existence violates the rules of the society (Schatz 51). Therefore, in most of Western films, Stagecoach as well, we see that the hero leaves the society again at the end. The resolution of this film is Ringo and Dallas leave the town escaping to Mexico. Although the couple was finally accepted by the members of the society because of their goodness, they have to leave because of the regulation and law. Just like what Doc Boone says towards the rushing coach, “They are saved from the blessings of civilization,” the couple runs away to avoid sanctions from the society.

  The hero’s position as an outsider of society is not only presented narratively, but also stylistically. Ringo’s first appearance starts with a medium-long shot, in which he stands in front a whole endless desert swinging a rifle, and the camera quickly dollies in to a close-up of his face as he shouts to the stagecoach: “Hold it!” In contrary to the society members in the stagecoach from the town, Ringo’s nature of a loner and his association with the wilderness has been magnified with the background of the enormous desert, thus the civilization/ wilderness opposition is aggravated (Wright 73).

  Likewise, the costumes also imply the hero’s estrangement from the society. In the station at Dry Fork, all the passengers are waiting for lunch around the table. While every male character other than him is in suits, Ringo is the only one who wares cowboy outfits, which are a leather hat, leather boots, belts and a neckerchief. The cowboy clothing and suits again symbolizes the conflict between wilderness and civilization.

  The manipulation of the camera further establishes the disagreement between the hero and the society. The cinematography and mise-en-scene in the same lunch sequence as mentioned before can make a good example. After the driver and the sheriff exit from the room, the lunch scene opens with an establishing shot delineating the overall layout of the dinning room. Every passenger from the stagecoach is in the camera, except Dallas and Ringo. The absence of Dallas and Ringo in the establishing shot makes them seem more isolated. And then it cuts to a medium-long shot, in which Ringo invites Dallas to sit at the table. From this shot on, the camera starts shooting mainly in two positions. One set of shots are shot from Mrs. Mallory’s point of view, looking to the left at Dallas and Ringo. The other set are shot from the left side of the table which is an objective perspective from nobody’s point of view; it includes Mrs. Mallory, Hatfield, Gatewood, Doc Boone and Peacock, and Dallas and Ringo are off-screen. As Nick Browne says in his article, patterns between shots and the spatial field within the shots reflect to the characters’ psychology (27). As I talked in the discussion of the narration in Stagecoach, Mrs. Mallory is a middle-class easterner. She does not want to ride with them but she needs to meet her husband and she has no choice. She despites Dallas for she was a prostitute and dislikes Ringo as well. Therefore in the series of her POV shots, Dallas was shown awkward and ashamed. While Dallas is sitting down by the table, Mrs. Mallory stares, which means the camera dollies in, at Dallas’s face. Dallas glances down and does not dare to look back to Mrs. Mallory, which may also be the explanation why the other set of shots are not shot from Dallas’s point of view. Spectator can see from this set of POV shots that Dallas and Ringo are considered birds of a feather; they are both outlaw, unacceptable, and definitely opposite to the rest of the passengers. And the other set of shots, which the camera shoots from an objective perspective on the left side of the table, once again underline this sense of opposition. In these shots, the town members are seen as a party led by Mrs. Mallory in the foreground, whereas Ringo and Dallas are excluded by the edge of the frame. The mise-en-scene demonstrates the contradictory social status of the hero and the society, and also the society’s disrespect for the outlaw hero.

  Lighting is as well a crucial tool for illustrating the conflicts between the hero and the society. In his book American Cinema American Culture, Belton introduces to the audience that although filmmakers still use fill light to remove the shadows on actors faces, most of Westerns use sunlight as their key light (54). In the Dry Fork station, the sunlight comes from the door on the left and the windows near the end of the table. Because they do not like Dallas and Ringo, Mrs. Mallory, Hatfield, and Gatewood move to the window, where is farther from the couple, and lighter. Contrarily, Dallas and Ringo sit on the left side of the table with their back towards the door. This position in the dark makes the couple distinct from the rest of the room.

  tagecoach is famous for its incredible use of sound. The use of sound in the Dry Fork station scene may be not as remarkable as in the fights with the Indians; it still helps to strengthen the narration. Wrights notes that in a vengeance Western, there is usually a character that represents the society who tries to stop the hero from seeking for revenge (67). In this case, the person is Dallas. While Dallas and Ringo are having a warm conversation over lunch, a soft melody starts to play in the background. This score smoothens the tension within the characters, and forecast the coming romance between Dallas and Ringo, thus firstly reveals Dallas’s role of the expostulator.

  In conclusion, according to Will Wright’s definition, Stagecoach is a typical example of the vengeance variation. The hero’s status of a convict, his determination of vengeance, his personality, his talent of a fighter and his final destiny all depict the hero’s image of the outsider and opposition to the society; such standing of the hero is also presented stylistically through the costumes, the cinematography and mise-en-scene, and the use of lights and sound.

  Works Cited

  elton, John. American Cinema, American Culture. Boston: McGraw-Hill, 2005. Print.

  rowne, Nick. "The Spectator-in-the-Text: The Rhetoric of "Stagecoach"." Film Quarterly 29.2 (1975): 26-38. Print.

  chatz, Thomas. Hollywood Genres: Formulas, Filmmaking, and the Studio System.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 1981. Print.

  tagecoach. Dir. John Ford. Perf. John Wayne, Thomas Mitchell, Claire Trevor, Louis Platt, John Carradine, Donald Meek, Berton Churchill, Andy Devine, and George Bancroft. United Artists, 1939. Film.

  Wright, Will. Six Guns and Society: A Structural Study of the Western.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5. Print.

  要把因为这个狗论文和心理学那个狗论文而搁置一周的POI、HIMYM、BONES、安堂卓、海上诊疗所、(快乐大本营)补完。

  刚刚去学校的DW special screening,补了五十周年特别篇。魔法特真他妈的是个傻逼二道贩子。

  海女真是so特娘的好看。不信你自己去看。

  T 2013.11.27 22:19

  《关山飞渡》观后感(八):《Stagecoach[关山飞渡]》

  http://axinlove.com/2011/02/stagecoach/

  《Stagecoach[关山飞渡]》

  y @xinl.ve 110214

  Movie Rating:Bravo!

  电影本身和导演的研究已经太多,本文达不到也超越不了相关的论述,仅就这座电影史上绕不开的经典之作略做记录,表达到此一游的欣喜。

  定义西部片之所以为西部片的要素,在《Stagecoach[关山飞渡]》上演多年后,依然可以从电影之中清楚辨析。荒漠的自然风光,牛仔,迷人的女性,悍匪,失去平静与公正的小镇,以及无可避免的对决,某电影书籍中强调的“白天行进,夜晚睡觉”的特征,仿佛专门根据《Stagecoach》的情节,进行了电影类型的提炼。现在回头看《Stagecoach》,熟悉的情节加上“动人”的情感,时光的尘埃遮蔽不了金子的耀眼,John Ford将西部片上升至了艺术品的高度。

  《认识电影》在电影音效与剪辑的介绍时,借用了其中的情节,一只从景框侧面慢慢伸入的手枪,然后一声枪响,以为是女主角的死亡,未料到是解救众人的骑兵赶来的前生。示范效果并不明显的样例,但因其属于《Stagecoach》的一部分,而成为有力的素材。《莱昂内往事》中放言不羁的Sergio Leone[塞尔吉奥·莱昂内]在论及本片时有如调皮的学生遇见了老师,也像Clint Eastwood在莱昂内的面前一样。PS:Noël Simsolo[诺埃尔•森索洛]是个好作家,《莱昂内往事》值得看。

  多处影情节介绍说其情节取材于《羊脂球》——一个妓女牺牲自己拯救同行男性,而同行人获救后又因其举动和身份而嫌弃妓女——女性的牺牲和男人的虚伪的浩大命题,要成为举重若轻的说教书,有谁能担得起重任!八名旅客,八个不同的人生故事,在一部电影的时间里让你感触他们的生活。如此的电影情节,比虚妄的大命题作文不有意思千百倍?白人和印第安人争斗的道义交锋,与电影的西部片皮相一样,都成为John Ford刻画众生相时的精妙布景,众多的“不良”人物直至影片结束,都要分享观众不多的牵挂之情。

  传说中的妓女,在现代影片中必将是一个妖娆多情,充满诱惑的拉丁女郎,在传统的《Stagecoach》里,她的服饰、仪态,若未被片中的闲人指认,她和另一位尊贵的女性没有区别。时代和导演的传统,让特殊的女性具有了与现代女性不一样的形象,而她屡次大胆主动的表达心迹,阻碍一心想要复仇的牛仔则是将女性敢作敢为的性格路数开创。

  电影译名,最常被拿出来举例说明信达雅的例子就是本片。“天水有大坂,名陇山……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中国历史上,自长安西去,多经关陇大道,其中必越关山。关山因其有历史上著名的关隘而得名,是有名的难越之山。”有了最后的飞渡,期间再多的历险也就没有那么让人提心吊胆,“公共马车”的直译虽然丑陋,但不剧透,我恨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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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飞渡》观后感(九):《关山飞渡(Stagecoach)》:生一个,死一个(AFI100 TOP 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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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gecoach (1939)

  这部电影以前听说过,好似一部很经典的西部片。对西部片越来越喜欢的我,又可以欣赏金戈铁马了。

  这是一部西部片,也是一部公路片,讲述九个人在一段危险旅程的故事。西部小镇中,一架运输客人的马车——如同现在的火车、长途汽车一样——准备出发。车上已经有七个乘客:妓女、酗酒的医生、酒类推销员、去军队驻地看望丈夫的孕妇、自愿保护孕妇的赌徒、马车车夫和车夫的保镖。就要出发时,小镇的军队接到消息:这架马车经过地点现在已经不安全,印第安人会袭击他们。车夫的保镖是小镇警长,只是兼职做保镖,真正的目的是要去马车的终点小镇捉拿一个越狱犯,获得赏金。所以,即使危险,他也坚持出发。同行的其他人,也因为各自的原因,决定冒险出发。马车开动后,小镇外又上来一位携款潜逃的银行家和途中碰到的那个越狱犯。于是,九个人开始了这危险的旅程。车上几个人,有着各种矛盾,比如除了越狱犯、医生外其他人都看不起妓女,而银行家则是看不惯所有人,等等。所以,他们几个人经常争吵。到达第一站后,在休息的过程中,越狱犯与妓女产生了感情。离开第一站不久,军队就离开了,他们在没有军队的护送下来到第二站。孕妇本以为丈夫会在这里,谁知道这里根本没有军队的影子,失望的孕妇晕倒了。已经喝醉医生为了给她看病,用极端的方法解酒后,为孕妇接生了一个小女孩。在妓女的悉心照料下,孕妇身体渐渐恢复了。越狱犯这时,向妓女发起求婚。妓女考虑一夜后,决定让越狱犯逃走之后,再去找他。越狱犯准备逃走时,发现印第安人已经逼近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越狱犯没有离开。就要到达终点时,印第安人终于上了他们,车上的人与印第安人进行了一番大混战。在车上的人弹尽粮绝时,军队适时赶到,解救了他们。混战的结果是,赌徒被打死,推销员受了箭伤,其他人安然无恙。马车来到小镇后,孕妇改变了对妓女的看法,银行家则被抓了起来,而越狱犯来到终点的小镇,目的是报入狱及杀父之仇。又是一场枪战,越狱犯取得胜利。随后,越狱犯带着妓女,在警长的默许下,远走高飞了。

  这是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而且是一部典型的好莱坞电影。爱情、友情、亲情,人物之间的情感变化,戏剧化的矛盾冲突,社会现实,枪战、阴谋、悬念、惊险动作,等等各种元素一样俱全。总之,这是一部完美的好莱坞商业片,既是现在上映的话,也要比《变形金刚》之流的电影好看许多,当然要排除它黑白两色的画面以及简陋的布景。

  车上的九个人,每一个人物都塑造的非常成功。本片没有真正意义的主角,大家都是主角,戏份稍多一些是越狱犯和妓女。越狱犯是一个含冤入狱的坏小子,虽然他进过监狱,但这次入狱是被人陷害,因此他要越狱,他要复仇。妓女是一个被驱逐的人,因她职业性质而被小镇驱逐,不得不离开。她年纪轻轻父母双亡,而且也没有期望能遇到真正相爱的人,但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有一颗善良的心。医生同样是一个被驱逐的人。他嗜酒如命,给人不学无术的感觉,也使得他生意暗淡欠了一屁股债,最后也遭到驱逐。赌徒是一个法官的儿子,但他堕落这个小镇中,成为大家厌恶的人。孕妇则是马车上高贵人士的代表,身份显赫,不屑与这些三教九流的人为伍。酒类推销员则是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人,阴差阳错的上了这架马车。银行家是一个虚伪的大骗子,在人前装出一种高贵的身份,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小偷。马车车夫是一个普通人,驾车赚钱养家,但他说话口无遮拦。警长则是一位正人君子,虽说要逮捕越狱犯,但他们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他对车上的人也一视同仁,对妓女与越狱犯也没有偏见。

  有了这九个鲜明的人物形象,还不愁没有故事嘛?所以,这部电影结合社会现实,以及每一个人物背后的故事,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悬念设计的非常好。首先,车上的九个人的性格并不是完全展现出来的,而是一点点通过人物之间的互动而显露出来的,这让影片的故事充满悬念。比如,妓女的真实身份直到片尾才揭晓,赌徒的身世也是通过他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才明了,越狱犯越狱的目的也是通过马车车夫与警长之间的谈话渐渐让观众了解。这样一点点透漏信息的方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让我一口气把电影看完。像这样吸引我的电影,现在越来越少,没有想到一部1939年上映的老电影却轻易地做到,让我颇感意外。其次,九个人之间着强烈的戏剧冲突,他们之间蹦出的剧情火花时刻吸引着我看下去。妓女与越狱犯、赌徒与孕妇,这两组人的对立,和医生与赌徒、银行家与众人,越狱犯与警长,这几方人的不合,让影片的看点十足。比如,妓女与孕妇之间关系如何缓和,医生如何帮助孕妇治病,银行家能不能逃出法网,越狱犯与警长如何相处,等等。这些看点除了增加电影的好看度之外,也反应了当时的社会现状。比如,上层阶级与中下层阶级的矛盾,在妓女与孕妇之间显现的最明显,孕妇在最开始都没有正眼看过妓女,这样的偏见有多么伤人啊!总之,本片这样丰富的人物性格以及吸引人的看点,使得电影能紧紧抓住观众的心。如此好看的电影,并不成为经典才怪!

  电影的情节、人物两个方面很出色,它的动作场景以及枪战也让人叹为观止。这些场面,都集中在那场马车人大战印第安人中。高速运动的画面、快速的剪接、激昂紧张的音乐、各种实景的枪战,勾画出一场血脉喷张的大混战。如此出色的动作场景,太吸引人了!这段画面即使放在今天来看,比起那些粗制滥造的好莱坞量产电影,也要好看很多!比如高速运动的马车人与马上的印第安人进行枪战的场景,太真实、震撼了,真想象不出来在1939年编导们是如何拍摄出来的。此外,还有一段越狱犯在马车高速奔驰的过程中,跳上领头马背上的动作,这可是属于高难度镜头,可以与成龙的一些场景相提并论了。这不是玩命吗?看着电影上如此紧张刺激的动作场景,除了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外,剩下的只有对本片摄制人员的佩服了,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本片的音乐也是值得一提的。电影中多处场景的环境渲染与烘托,全部依靠电影中的音乐。紧张、舒缓、危急、温馨、浪漫等等情绪都有着恰当的音乐来表达。此外,片中还有一段西班牙歌曲,虽然不知道歌曲唱得是什么,但它忧伤而感人的曲调映衬了电影人物的心情,用得恰到好处。本片音乐与情节结合的非常完美,相应生辉。

  电影的其他方面,就比较一般了。服装、道具都很普通,而且情节中出现的两个中途站的休息房间,竟然与始发站小镇的酒吧一个布局,制片部门也太能偷懒了!除此之外,电影中还有多处使用假景的画面,看起来非常别扭。看得出来,电影有限的资金都用来拍摄枪战场景了,使得电影的其他部分显得很寒酸。不过,毕竟这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电影,要求不能太高,本片制作成如此已经很完美了。

  演员方面,除了男主角,都不熟悉。男主角John Wayne在这部电影里很青涩,好稚嫩的一张脸!至于演技就不说了,很一般。女主角Claire Trevor很漂亮,将妓女演绎的很忧郁,别有一番味道。Thomas Mitchell则属于黄金配角的位置,他出演的电影看过很多,这一次又演活了醉鬼医生。看来什么年代都有大绿叶。至于其他人,出场不多,也不熟悉,就不多说了。

  总之,这是一部巨好看的西部片、公路片,可以成为永恒的经典。这也是除了《黄金三镖客》之外,我看过的西部片中最好的了,比起《正午》要好看百倍。搞不懂如此优秀的电影,为什么没有进入IMDB250?

  Claire Trevor

  Claire Trevor

  Louise Platt

  Louise Platt

  序列:0564

  关山飞渡.Stagecoach.1939.BD.MiniSD-TLF

  2011-09-27

  《关山飞渡》观后感(十):经典好莱坞叙事怎么玩儿?

  从叙事结构来看,影片讲述了一个很完整的故事,在封闭的环形结构中编织影片的开始、发展和高潮、尾声。九个处于不同阶级,有着不同身份的人机缘巧合乘坐到了一辆马车,共同度过了一段充满危险的路途。 影片开始部分用几个镜头介绍了几个主要人物的背景、经历,虽刻意为之但并不显庸赘,如上流社会妇女对医生,妓女的厌弃显示出了来自阶级的歧视与偏见,夫人一出场时和老实司机对话时流露出的高傲,银行家眼神特写里透露出的狡诈自私等,无一不是对后续情节发展起到铺垫作用,而勇敢不羁的越狱酷牛仔林哥的形象则更是透过众人的或批判或恐惧的评价让观众有一个期待和预判的,可以说直至林哥参与到此行当中来,主角悉数到位,影片的开始部分得以圆满。 在发展部分,人物接触增多,产生了摩擦与戏剧矛盾部分。夫人突然产子,所有出身并不高贵的社会底层小人物都在尽力保全她,众人齐心合力过渡口,林哥和达拉斯之间惺惺相惜的情感萌发等情节推动故事的进一步发展。 高潮部分是一场惊险刺激的马上追击战,全剧的节奏,冲突,情节在此时被推上了顶峰,这场追击战早在众人提心吊胆的预想中给全剧渲染上了一种神秘的、令人心跳的气氛,就在众人以为安全放松警惕时,危险又出现,一波三折实在精彩。 高潮过后又有尾声,讲述了林哥报仇成功又得到帮助和达拉斯共同奔向理想中的未来。尾声着重交代人物结局归宿,促使结构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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