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房东,赚了一套拆迁房”
地板上,散落的有凌乱的衣服还有几根烟头,果子趴在苏鹏的怀抱里安然入睡,唇角微微勾起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沉睡着的她宛如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不食人间烟火,也收起了白天太阳下满身的尖刺。
这时苏鹏认识果子刚满一个月,他们睡到了一起。谁也没说这时间太短,或者太长。似乎就像是水到渠成,做了大部分人都想做的事一样。
苏鹏一直是个很理性的人,但是在碰到果子的身体时,他就明白了什么叫身体不会说谎,当激情和冲动占胜理智,一个月就太长了,长到苏鹏不明白为什么没在刚认识的时候就进行追求,结果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苏鹏是外地人,他刚来到这个城市,因为没钱,所以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公寓,而果子就是他的房东。
刚开始说好的,一个月八百块,加上水电费,一个月不超过一千块钱。当时苏鹏刚应聘上一个八千块的职位,相比之下,这个价位还能接受。
苏鹏搬进来的第三天,去楼下小卖部买牙膏,老板就告诉他这个地方很快就要拆迁了,要建成大商场,城中村影响城市面貌,存在不了多久了。
回去以后,苏鹏看到果子蹲在阳台边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吐出的烟雾缭绕在她周围,背影的寂寥让苏鹏感同身受。
随后的半个月,拆迁办的人不停的在村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随着出价越来越高,许多住户都签了字,住在民房的白领精英一个个提着东西寻找新的住所。
而果子和另外几家人是这片拆迁地为数不多的钉子户,并且格外坚定。果子说,你想搬走也行,我退你押金,不过我是肯定不会搬走的,除非我死。
苏鹏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犟,据他所知,另外的几个钉子户无非是太穷,得到了那点补偿款根本买不起别的房子,想拖延时间,多要点钱而已。
有一次他加班回去,看到果子发疯了一样在门口不远的月季花花圃里刨土,大半夜的一个人蹲在那里,不远处还有几个混混指指点点,月光撒下来,映的果子的脸庞苍白。
他强行把她拉到楼上,等她清醒后递给她一杯水,也就是那天,苏鹏知道了果子的过往。
她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对象,就在订婚的前夕,男人失踪了。果子去报了案,整整三年,没有人知道男人去了哪。
果子也因为失去了男人神志变得不清醒,像大半夜刨土这种事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有时候她被人当成神经病,有时候是被人骂骚浪贱,要不然哪有女人大半夜在口边花圃刨土。
苏鹏拉着果子回到房子洗刷,却冷不防的被她紧紧抱着,他推开,她再抱,推开,再抱。
到了后来,苏鹏直接反手把她摁在墙上,狠狠地吻下去。后来就理所应当的果子成了苏鹏的女人。
苏鹏问她还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吗?
果子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笑了,是那种脸红耳赤的羞涩,她说:不就是睡了一觉,怎么还要我负责?
苏鹏也笑了,眨着眼睛说:当然了,巴不得让你负责。
两个人谁也没再提那晚神志不清醒的挖花圃。
苏鹏再次回到城中村的时候,果子正在和拆迁办的人对峙,拆迁办的人好言相劝,果子充耳未闻,只是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房子,一字一顿:这是徐明的家,我不能走,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徐明是果子的前对象,那个一个失踪三年的人。
拆迁办的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强行拆迁。毕竟一个神经病杀人可不犯法,他们虽为财,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命。
苏鹏在不远处从头看到了尾,直到拆迁办的人远远的走开,果子恢复正常,进了房子他才慢慢的走过来。
他很想问问果子我算什么?却也明白那个男人是果子心底最深的痛。
直到周围几家钉子户都被开发商以高价收买,带着家具直接搬走,城中村第一次呈现出它的荒凉,往日里车水马龙,外卖车子络绎不断,而现在十天半个月都没人走动一次。
有时候苏鹏加班晚上打车回来,说了地址,司机还会惊叹一声:那里不都已经搬空了,怎么还有人住?
有时候他还会直起脖子顶过去几句话,有时候恨不得上车就睡去,一句话不说。
眼看着动工时间快到了,拆迁办的人也不停的果子门前走动,用这种方法逼迫果子同意。也许是他们的强硬态度激怒了果子,在一个傍晚,果子拿起一块砖头恶狠狠的说:来啊,你们来啊!反正我是个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你们有本事来啊!
此时挖土机司机也被她的举动吓得不敢动,不情不愿的开着挖土机离开了花圃,远远的走开。
怕果子有什么不测,苏鹏请了几天假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而果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穿着碎花裙子蹲在花圃旁边看着长的旺盛的月季花在风中摇曳。
苏鹏是个农村孩子,看着果子不明意味的神情,以为她不喜欢这些花就和她商量,不如把花刨了种上蔬菜,过段时间还能吃上新鲜蔬菜。
果子摇摇头,盯着花圃的眼睛里明显淬了毒。她说:这些花是徐明种下的,不能刨。这么多年我精心照顾它们,怎么能为了吃蔬菜就毁掉呢!
苏鹏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病情又发作了。
苏鹏开始经常来返于出租屋和心理医生的诊所,医生建议这种情况最后让病人远离现有的环境,进入一个新的环境,避免睹物思人。
苏鹏和果子商量:不如同意拆迁办的建议,拿了钱买一栋小房子,我外出挣钱,你在家修养,时间到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果子明显一愣,直勾勾的盯着鞋子上的装饰品,好一会抬起头问:你认真的?
苏鹏以为她动心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对,我是认真的,你会同意的对吧?
果子说:我答应你。
苏鹏给拆迁办的人打了电话,他们很快就过来了,这件事情拖的时间太长,现在能解决他们几乎是大喜过望,几乎是所有条件都满足。
所以在果子提出赔一套房外加一百万存款他们也一口答应,这点钱对于即将要施工的工程来说,只是一点小钱。
苏鹏想让果子一起回家商量婚期,尽早把证领了,也算是少一桩心事。临走时,拆迁办的人又打电话说有手续需要果子签字。
最终果子留下来了,她把苏鹏送上回家的火车就扭头去了拆迁办。拆迁办的人员拿出一张同意书让她签字,并似有似无的提醒她:现在小伙子们都精明的厉害,像你这样的单身有钱有房的女青年,可不能被他们骗了,要不然一个女人没了房子没了钱以后的日子多难啊!
晚上的时候,苏鹏给果子打电话说在老家看了一套房,三室两厅,一百三十多平采光好,位置佳,简直就是住家用户的首选。
果子说:一共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
苏鹏利落的办了买房手续,然后连夜做火车赶了回去。果子在车站接他,一身连衣裙在车站门口形成独特的风景。
那天他拿出一瓶珍藏的红酒,伴随着暧昧的灯光,在低声耳语的低吟下,两人一夜温存。
第二天趁着果子还没有清醒,苏鹏把果子送上了车,在车里看着承载她们从相识到相爱的拆迁房,心里满满的惆怅。
第二天中午,果子醒了,看着洁白的床单明显和家里不一样的房间,她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终究还是把我送进来了。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苏鹏艰难的张了张嘴: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不好,必须要接受治疗,你放心,从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我会在这里永远陪着你,直到你控制住病情。
果子冷笑一声:永远?你确定?难道你不是为了我的钱才和我在一起?
苏鹏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住,好一会才落下泪: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买的房子写的你的名字,这是房产证,如果你不信我,我立马走,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说完,苏鹏就扭头离开,他的脚步很慢,慢到果子一开口挽留,他就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苏鹏刚走到医院外面,就听到不远处的楼下有尖叫声,声音恐惧中带着震撼。
越来越多的人把那块地围起来,不知为何,苏鹏心口极速的跳动,他奔跑过来,推开人群,出现的赫然是果子。
氤氲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不少人开始呕吐,苏鹏的眼前只有那一片猩红,如同月季花圃最热切的色泽。
果子留下的信里只有寥寥几句话:从刚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一定会被拆穿,我怕看到你的轻视,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知道你爱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该死的人注定活不下去,就像是背叛的人,注定没资格活着。
苏鹏拿着信整个人如同在飘着,他不明白什么叫注定活不下去,还有什么是背叛爱情。
很快他就知道了真相。拆迁办的人打来电话,声音里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对方说他们在拆果子的花圃时,从底下挖出来一具尸体。
法医鉴定已经死亡三年,DNA和失踪的徐明相符。苏鹏这才明白什么叫背叛爱情注定没资格活着,他还记得那晚果子一脸魔怔蹲在花圃刨土,原来她刨的不是土,而是埋在下面的徐明。
至于徐明出轨了谁,是怎么背叛爱情的,没人知晓。人们只知道曾有一个女人为了爱情背了一条人命,最后自己也落得个惨死。
那天晚上,苏鹏做梦梦到果子,她依旧一身碎花长裙,笑盈盈的朝他走过来,嘴里说着:我真后悔,后悔没早点遇到你。
互
动
米娅感悟
很多爱情一开始就注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