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远嫁”的男人娶了新太太
曲 名:《花落知多少》
原 唱:倪健
翻 唱:风萧蓝黛
吉他伴奏:风萧蓝黛
Chapter1几年前,来昆明出差的罗苍在站台上等出租。
突然下了雨,人群奔忙骚乱,罗苍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打开门正要坐进去,赶着上班的颜小青冲过来,恳求让她搭一段。
雷声隆隆地在头顶响着,颜小青的脸湿了,一绺头发贴在脸颊上,有些狼狈。罗苍答应了,很乖巧礼貌的姑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他们坐在车厢里和司机胡乱聊天,颜小青的侧脸很秀气,有水滴顺着头发滴下来,罗苍掏出纸巾递给她,她冲他笑,笑容带着一抹天生的忧郁感,很好看的姑娘,正值繁茂的青春,像一朵凌霄花。车子快到时,颜小青掏出手机说我们加个微信,我先下车,车费我转你。
罗苍本不想要她的搭车费,可手机却不由自主地掏出来,扫了她的微信,他突然强烈地想结识她。
颜小青离开了,人行道上烟雨朦胧,罗苍至今想起来都记忆犹新,那个清淡的背影像蒸发的水滴,消失在人群里,一下子,便成了牵挂。
Chapter2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回到武汉的罗苍相信这就是缘分。
他们就此认识,微信沟通推动着彼此了解。罗苍很喜欢听颜小青的声音,软糯的音调,夹杂着云南口音的普通话,l和n是不分的,她会把“牛奶”发成“流䂾”的音节,她说:“我在吃早餐,喝流䂾。”罗苍听了就直乐。
雨季过去的时候,他们谈起了恋爱。罗苍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那个雨天的相遇,想她声音背后的样子,想站在她面前,脚踏实地地握住她的手。
想像在疯长,和爱情一起,像雨后的青草一样。罗苍忍不住在中秋节去了昆明,她来接他,穿着白色T恤和淡粉色的纱裙,站在出口冲他挥手。罗苍拥抱了她,有些陌生,又很熟悉,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脸埋下去,有些滚烫的脸颊。
那三天假期,世间万物皆是美好。花开了,雨停了,太阳出来了,生命完满得快溢出来。最后一晚罗苍和颜小青吃完饭踱步回酒店,秋夜微微泛凉,颜小青跳到罗苍的背上,他背着她,走一步慢一步,心里难分难舍。
那一夜颜小青留在了酒店,他们紧紧拥抱,又沉默无言。快天亮时,颜小青闭着眼睛忧伤地说:“我来省会我妈都不放心,更别说去省外了。我知道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你说我们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开始?”
天亮了,罗苍登机,颜小青站在机场大厅发呆,飞机没入云层,一切都变得漫漶不清。
Chapter3两个月后,罗苍又来了昆明。下飞机的时候颜小青还没下班,他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她公司门口等她。
深秋的傍晚,昆明还有稀薄的阳光,银杏叶全黄了,落了一地。颜小青急匆匆从公司里冲出来,看到他,开心得一塌糊涂。
他们去吃大排档,大红伞下的灯光昏黄,刚出锅的食物泛着令人贪婪的香气。他们喝到微醺,罗苍拉着她的手说:“上次你问我,为什么要开始,我找不到答案,可遇到你,我没法让自己不去开始。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不走了,我交了辞职报告,我要留在这,你收留我吗?”
颜小青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眶立马就湿了。
真的真的这是真的吗?她大喊着,不顾仪态地跳起来,在喧闹的食客中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罗苍租了个房子,帮颜小青从公司宿舍搬了过来。好在他专业和工作资历都不错,很快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他们上班下班谈情说爱,逛街觅食看电影,日子甜得像糖似的,甜得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好。有一次颜小青的一个朋友开玩笑,说他们一个属鸡,一个狗,属相不配,八字不合,以后鸡犬不宁。
彼时,颜小青斜瞅了朋友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罗苍也笑,他们十指相扣,互相依偎着,年轻的爱情恰到好处地散发出底气来,谁会去信子虚乌有的命啊。
Chapter4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罗苍每当睁开眼睛,看到身旁温软的颜小青,就觉得像梦似的。
他经常会娇嗔地挽着颜小青的手臂说:“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在这个城市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你要罩着我,每天早餐都要请我喝‘流䂾’哟。”
颜小青笑得止不住,说:“行,我一定罩着你。”
强烈的渴望变为现实,他们彼此都心满意足。可同居时间长了,工作的压力和未来的渺茫使心境还是有了变化。每天上班前甜腻腻的吻渐渐显得矫情和多余,早上睡到最后一分钟,各自洗漱,抓上面包急匆匆出门。
晚上下班回来,累得快瘫了,谁都不想动弹,叫个外卖挺快捷的,可多吃上几日便再也无食欲了。颜小青主动请缨,说我来学着做饭吧,罗苍点头赞同,说我帮你。两人买来很多菜,在厨房手忙脚乱一场,累个半死,味道却并不如意,而罗苍,适应了很久都吃不惯云南菜。
生活里好像多了很多责任,以及需要应对的陡然而生的麻烦,买菜、做饭、收拾家务,工作、业绩还有上司冷漠的脸。罗苍在这边没朋友,同事们各怀心思,各自为营,他的工作看不到前途,有时候颜小青参加工作饭局或加班,他就坐在家里兀自发呆。
下班时坐在公交车上,车厢里的热闹似乎与自己并无关联,看向窗外的陌生城市,人来人往间是他永远无法融入的距离感。偶尔想起之前在武汉蒸蒸日上的工作,还有呼朋唤友的丰富生活,个中落差让他渐生焦虑。
慢慢有了争吵。那晚颜小青加完班和同事在大排档吃宵夜,罗苍百无聊赖去接她,扑了个空。打电话听到那头觥筹交错中嘻嘻哈哈的声音,心里火苗四溅。
她一听,也不高兴:“加班难道不吃饭?我饿着肚子你就高兴啊?”
“我饿着肚子来接你,谁又关心我吃不吃饭?”
“你要来接我你提前说一声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他不再说话,把电话摁了,跳上回去的公交车,躲进灯光的阴影里。外面下了雨,打在窗玻璃上,一个水印跳跃到另一个水印,想起相遇的那一天,她的背影消失在雨中,他的心又变得柔软起来。
晚上她回来,气鼓鼓的不说话,他躺在床上,孤独地把身子蜷缩起来。她刷了牙洗了脸睡到床沿,离他半丈远。
半夜里他翻身抱住了她,她的头发像黑丝缎一样,在黑夜里发出光亮。她转过脸来,声音哽咽:“我爱你。可如果留在这里让你不快乐,我宁愿你不要来。”
他听了,心里凉凉的,他吻她,边吻边说:“今天发脾气是我不对,我爱你。”
Chapter5同居两年,他们吵吵闹闹无数次,又转头和好无数次。
后来,罗苍经常把“我千里迢迢为你而来”挂在嘴边,颜小青一听就炸毛。他们日益疲惫,爱情成为负担,像一片片掉落的羽毛,在琐碎的时光里散落一地。
但他们总是想起能在一起的珍贵,为了在一起,他们宁愿苛责自己,宁愿小心翼翼。
最后一次大爆发,是罗苍的父母来了。那一年罗苍28岁,母亲天天打电话催他回去,也催他结婚。
饭桌上颜小青夹菜夹得殷勤,可罗母却一边咀嚼一边说:“别人都是远嫁女儿,咱们这个儿子是算什么?以后隔着千里万里,我要是断气了你赶回来都得大半天!”
话说得很冲,颜小青夹菜的手尴尬地伸在半空,罗苍赔着笑,说:“妈,以后把你接过来啊,怎会不管你呢?”
“我才不来!这里有啥好?我所有亲戚朋友都在武汉,我吃惯了住惯了,我来这当孤老婆子?”
“好了好了,吃饭。”罗父阴着脸发话,筷子拍在桌上,喝了一口酒。
气氛全变了,颜小青低头吃饭,味同嚼蜡,罗苍叹了口气,餐厅的窗外伸展着银杏金黄的叶片,又是深秋,与来时的景象并无二致,可心境已截然不同,他和她分明有了嫌隙,当初坚定的心不知何时开始动摇。
罗苍把父母安抚回去之后,他们又吵了一架,这是最严重的一次,吵得颜小青把他的行李箱扔出了门外。可最后他们又抱在一起哭,眼泪和着眼泪,他们谁也不想妥协,只能做出没有妥协的妥协。
他们又度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很平静,没有再吵架,疏离而客气,颜小青在每个夜晚都紧紧抱着他的腰,在白天却又恢复了她的理智。
罗苍学会了抽烟,一包云烟,只够抽一天,前半段带着果香,后半段微微辣舌,烟雾散尽时,他想人生得失,其实都恍若云烟而已。
一直到春节前,罗苍问她:“你愿意跟我去武汉吗?”
其实这样的问话只是一个了断的理由罢了,他知道她不会去的,爱情里有些没有必要的牺牲,在某些人看来,是愚蠢的。就像他来这里,他的牺牲最终成了他的埋怨,也成了她的负担。
她平静地回答:“我不能去,我也有一天天变老的父母亲人。”
嗯,他表示理解,他不再愤怒,他们再一次拥抱,她的身体一如从前的瘦削柔软。有什么东西好像从拥抱里慢慢抽离开来,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去撇下爱情。
罗苍在春节前搭乘回武汉的航班,他在登机口传了一首歌给颜小青:
你将于今夜中离去
我也从梦中惊醒
窗外的风吹乱了你的长发
漫天的花也散落天涯
颜小青笑着朝他挥手,转身泪如雨下。
Ending罗苍在第二年冬天结婚,新娘是他在回武汉的航班上认识的女人。她热情乐观,笑起来的时候可以让人把所有阴霾一扫而光。
父母催着抱孙子,罗苍在结婚后戒了烟,规规矩矩地准备当爸爸,生活忙碌地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没有太过激烈的期待,但也有努力的成分在里面。
还是会想起过去,想起颜小青的朋友说他们八字不合,想起她说,明知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开始?其实不是八字不合,是他们的爱情还没有坚定到抛下一切,是两年的同居让他们看清了现实,过多的牺牲并不一定能换来厚重的回报。
其实人生哪有那么多预见,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许爱情的经验只是为了让你找到下一个,让你规避犯过的错,让你尝试爱一个人的甜,也尝试一段爱情被终结的痛,然后,以更平和更理性的心态进入未来,再然后,把过去收藏,折叠,偶尔把失去的那个人拎出来,忧伤地,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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