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我撞破了妈妈和叔叔的奸情
01
两个多月没回娘家了，妈妈念叨了无数次，我总是腾不出空。不是工作忙，就是家里事情多。结婚一年了，婆婆还跟我们住着，你懂的，婆婆只要和儿子儿媳住，问题是少不了的。
一天下午，疲惫已极，终于向单位请了年假。第二天一大早，为了给妈妈一个惊喜，招呼也没打，我就买好车票，回家了。
我家附近有个超市，知道妈妈喜欢吃羊肉，喝羊汤，每次我都会割上两斤。最近草莓上市了，一小盆一小盆的摆在门口，娇艳欲滴，特别诱人，拣个儿大的，我挑了一斤。开超市的刘叔早就认识我了，零头抹掉，还送了我一块雪糕吃。
“英子，以后常来看你妈，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刘叔送我到门口。
“好嘞，您忙着。”我一面笑着往前走，一面和他挥手。
是的，我爸去年食道癌晚期，去世了，只活了53岁。走到我们家那条巷子时，我在巷口石磙上坐了好一会，默默流了几滴泪。记得以前，我爸经常带我到这儿玩，那时候石磙对过有个小卖部，我喜欢吃蛋糕，虽然我们家穷，但我爸从来没委屈过我，我要一块，他总是给我买两块。
眼看到了做饭的点儿，我回家了。没有敲门就直接进了房间。是的，我是多么期望看到妈妈惊喜的表情啊。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我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我叔叔，正搂着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02
我什么也没说，丢下草莓和羊肉，就往外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都是亲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觉得丢人，尴尬。
“英子，你别走。”我妈跑出来撵我，“英子，你听妈给你解释，我和你叔叔——”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看见了。你们不嫌丢人，我可嫌丢人。”我挣脱妈妈的手，瞪着她，“你问问自己，对得起我爸吗？我爸为了这个家辛苦了大半辈子，死前疼得在床上打滚，你们有没有良心？”我哭了，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英子，不是那样的，你不知道——”叔叔也出来了，帮着妈妈讲话。
“不是哪样啊？少恶心人了，越解释越恶心。电视是我爸买的，沙发是我爸买的，你们坐在他买的沙发上看着他买的电视。”地上有个玻璃瓶，我拿起来摔碎了，“你们再说一句，我一准跑大街上去宣传，说到做到。”
我走了，他们没再追出来。
中午十二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天热，口渴，眩晕，我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又看到了那块石磙。我蹲下来，趴在上面，就像靠在爸爸的肩上，痛哭失声。
我爸做错了什么？死后还要受到这样的羞辱。我做错了什么？爸爸没了，妈妈不像个妈妈，叔叔不像个叔叔……
走出村子，搭上公交，找好位子坐下来。车子发动，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家乡，我发誓再也不要回来了。
03
回家以后，妈妈打来无数个电话，叔叔也打来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后来，实在心烦，干脆屏蔽了。从今儿起，我张英就当自己是个孤儿了。
“别提了，家里的太阳能坏了，洗澡都成问题，我妈最近都是用湿毛巾擦身子，我可不想凑活。”撒的谎，我自己都信了。
“今儿你和你妈吃的什么菜？”婆婆夹了一块鱼放在我碗里，随口问道。
“羊肉汤、芸豆炒肉、凉拌豆腐皮、黄瓜蘸酱。”我一边吃，一边补充，“我妈还做了马齿苋饼子。”
“那敢情好，你妈厨艺很棒，你和大东刚成亲那会，我吃过你妈做的菜，哦呦，手真是巧哦~听你妈说，你姥爷以前是做厨师的。”婆婆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我笑了笑。喝了两口粥，推说饱了，就去书房玩电脑了。我必须强制自己忘掉关于妈妈的一切，不要想，不要说，不要……
晚上，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着身旁的老公，突然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依恋他。是的，我现在只有他了，是爱人，更是亲人，如果有一天他出轨了，家暴了，我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你爱我吗？东哥。”我枕在他胸脯上，握着他的手说。
“你怎么了？英子，怎么今天突然说这种话？”他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别胡思乱想，我不爱你，怎么会娶你？”
“我要你永远爱我，别抛弃我，好吗？”我亲了他一口，湿了眼眶。
04
两个月后，我怀孕了。
老公和我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当然开心，老公是婆婆的独子，这孩子是婆婆第一个孙子辈的人，她也开心。全家人都开心极了。
知道怀孕的第一天，婆婆就找人给孩子取名去了，说是要取一个男孩女孩都能用的，而且不能太俗，什么英啊华啊的，都不要。说真的，平日里我挺烦婆婆的，她嘴碎，总是嘚吧嘚吧没个完，芝麻点儿事搞得兴师动众，但这一次，我却挺受用的，她的心，毕竟不坏。
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婆婆私下联系了我妈，告诉了她我怀孕的事，要她到家里来聚一聚。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上午了，婆婆无意中说漏了嘴，让老公早点下班，同时在路口买几个熟菜过来。
我不想见我妈，一刻也不想。于是，走出家门，在小区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她打了个电话。
“你已经来了吗？”“妈”我也不想叫她，冷冷地说。
“英子啊，听你婆婆说你怀孕了，妈妈开心极了，早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我再走两个红绿灯就到你们小区了。”她好像完全没感受到我的冷漠，“我给你买了柴鸡蛋，就在咱们附近村子里买的，实打实家养的。”
“你听着，你走，现在就走，我家不欢迎你。”我语气强硬，好像对面就站着她似的。
“英子，我知道你怪妈妈，是妈妈不好，妈妈向你道歉好不好？”她哽咽了，“你现在怀着孕，不能生气，知道吗？这样行不行，妈妈把鸡蛋给你送过去，放桌上就走，好吗？”
“不，不行，你现在就回头，走。”我丝毫也不退让。
“英——”她没有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05
妈妈被一辆卡车撞倒了，当场身亡。一篮子鸡蛋却好好的，被她抱在怀中。
回老家给她准备丧事，在床尾樟木箱子里，我翻到了一封她给我写的信，应该是刚写完，还没来得及寄。她打我电话，一直打不通，应该急坏了吧。妈妈念过高中，字虽然写得不好，但语句通顺，基本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英子：
这个秘密，我一直守了好久，不敢告诉你，现在看来，不告诉你也不行了。
我和你叔叔是初恋，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毕了业他去部队当兵，我回家务农，渐渐就分开了。可是阴差阳错，也或者说是缘分吧，后来，你外婆给我相亲，竟然相的是你爸爸。
结婚以后，我和你爸爸感情并不好，他经常出轨、喝醉，喝醉了还打我。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很少，我一忍再忍，依然和他过着。与此同时，我和你叔叔越走越近，那个时候，他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有订婚，见了我，旧情难忘，婚事就耽搁下来。
你爸爸不能生育。一次意外，我怀了你叔叔的孩子，也就是你。这件事，你奶奶、爸爸都清楚，他们默认了。无论是爸爸的孩子，还是叔叔的孩子，都是你奶奶的孙辈儿，她不在意。你爸爸，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能生，也没有张扬。
如今，你爸爸走了，你叔叔就想搬来和我一块住，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06
三年后，我带着儿子去给爸妈扫墓，同行的，还有叔叔。是的，我一直叫他叔叔，羞于改口。
“叫姥爷。”我指着一边的叔叔，对儿子说，“豆豆长大了，要懂礼貌。”
“这里埋着一个姥爷，怎么还有一个姥爷呢？”豆豆指了指爸爸的墓。
“地下的姥爷保护姥姥，地上的姥爷保护豆豆和妈妈，不好吗？”我蹲下身来，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耶，我有两个姥爷咯，我有两个姥爷咯。”儿子欢呼着，扯着叔叔的衣襟说，“姥爷，你会做风筝吗？我想要一个风筝，孔雀的那种。”
“姥爷回去就给你做，好吗？”叔叔一把把儿子举在头顶，“你觉得你现在像不像风筝？飞咯，飞咯，飞~”
叔叔举着儿子在空旷处玩闹，隐隐传来阵阵笑声，风夹着落叶飘飘荡荡。往事如烟。
• end •
作者：谷润良，处女座处男，情感砖家，十九线青年作家，微博谷润良，公众号谷润良（ID：grlgzh），新书《对得起时间，对得起自己》全网热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