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老公还了五年债，最后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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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老公还了五年债，最后却发现……
作者/琴台 图片/来源于网络
01
上中学时有一课是莫泊桑的《项链》。当时，马晨是我同桌。在他眼中，害惨玛蒂尔德的是她的虚荣，不仅虚荣到跑出去借项链，更虚荣到明明丢了，还非要撑着面子还债：“不还又如何呢，难不成朋友还能杀了她。”
我也认为玛蒂尔德虚荣，不过，对于玛蒂尔德举债十年去还那条项链这事，我和马晨看法完全相反——虽然项链是假的，但这个单，是她该买的。
“你这么守信，那回头我借你一条项链啊。”马晨哈哈大笑。
我白他一眼，借我项链？白送都不要。
十年后，我和马晨订婚，他把一条白金项链给我戴上，开玩笑道：“这条项链可不是假的啊。”
我们相视而笑，甜蜜得不能自已。你看，同学发展成恋人，比其他方式结合的最大好处是，两个人总有更多心领神会的成长交集可以共享。
马晨家境一般，但他很努力，常把一句话挂到嘴上：“我一定要成为你的骄傲。”
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结婚十年，儿子八岁，我们买了新房子新车子。马晨和人合伙跑工地，推销建材，每天忙得团团转，顾家少了一点，但我完全理解。
因为不用负担家用，生了儿子我就再没工作过，当全职主妇，就得有个全职主妇的样子。我里里外外把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部担起来，图的就是让马晨安心赚钱。
家和万事兴，马晨的生意越做越顺。身边不少人生了二胎，我有点动心，正准备和他商量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出事儿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早，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噩梦：马晨掉到一个深渊里，向我大张着双臂求救，我一惊，猛地坐起来。看看表，午夜11点。
马晨傍晚的时候打电话说今天有应酬，要回来得晚一点。
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这么一想，坐不住了，拿过手机就给马晨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听到马晨的声音，满是恐慌：“坏了，我撞了一个老头儿。”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你喝酒了？醉驾吗？”
同学老瑞在交警队，之前听他说过酒驾肇事要坐牢的！
“没，没，我没喝酒，先不说了，120来了。”
我哆嗦着心给老瑞打电话，他睡得迷迷瞪瞪的，听说马晨发生了车祸，也吓了一跳。
“你赶紧去现场看一下吧……”我带着哭腔哀求老瑞。
“别急别急，我马上去，到了现场了解情况后给你回话，别太担心了，最起码马晨没事……”
对，谢天谢地，马晨没事。
02
攥着手机等了半宿，马晨和老瑞，谁都没有回话。
实在忍不住了，又给马晨打去电话，他那边嘈嘈杂杂的：“老头儿的情况很危险……”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问清了医院，叫醒儿子，直奔医院。
如果老头真的发生危险，人家的家人肯定饶不了马晨。
跑到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马晨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
老头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马晨孩子一样抱着我嚎啕大哭，长这么大第一次摊上人命，他完全吓傻了。
我也傻了。
接下来怎么办？！
老头的家人一天后才找到，说起来不知道算不算万幸，他没有子女，只有一个远房侄子，老伴儿也去世了，每天就是靠着卖烤红薯维持生计。
了解老头的情况后，心里稍微稳妥一点，马晨也不那么惊慌了。
他去找老瑞，和他躲在车里商量了很久，回来告诉我，事情有点不好办，那个远方侄子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万。
这些钱按理说不算离谱，要命的是，车子的保险上个月到期之后，马晨一直没去续。也就是说，所有的赔偿款，都要我们自己出。
老瑞到我家来，眼神复杂的看看我：“多亏马晨没有喝酒，否则，不但赔偿，还要坐牢的。”
五十万对于我们来说，不算巨额债务，可这几年马晨赚的那些钱，都被房子车子耗费掉了。
没办法，只能四处借。
马晨垂头丧气。
我安慰他：“没事的，你好好做，也许有个一年半载就赚回来了。”
马晨重重的抱抱我，眼中泪光闪闪：“嗯，我会加油的。”
他比过去更拼了，可是，霉运接二连三的来了。
他供货的一处基建发生了垮塌事件，省里成立专门的调查组核查整个工程，马晨提供的建材不合格也被查出来了。多亏不是致使垮塌的关键点，否则，马晨百分百要被追责的。
这个事儿之后，马晨很难再跑来生意了，他着急赚钱，抵押了房子贷款和人做餐饮，结果，快钱没赚到，赔了三十万。
从衣食无忧到背上80万债务，我愁得觉都睡不好了。
我劝马晨脚踏实地做点事儿，他阵脚大乱，根本听不进我的劝解。
眼看他慌不择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慢慢冷静下来，这样的经济状况是不养闲人的，我得出去工作了。
03
34岁的我，辞职近十年，重新开始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换了三份工作后，我有点灰心了，正一筹莫展，网上看到一个新闻，一个卖煎饼的大妈月入几万块，我一下子动了心。
在职场上赋闲十年的我没有一技之长，但说到做饭，我绝对有一手。
大妈卖煎饼能赚钱，我的馅饼做起来也是一绝。
我买了一辆流动餐车，去菜市场旁边租了个小摊位，开始馅饼大妈的生涯。
马晨对于我这种举动嗤之以鼻。我掐着手指头和他算，菜市场规模大，人流非常密集，一天卖一百个馅饼，一个馅饼赚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千。一年三万，还债之路可能很漫长，但只要有了开始，就有希望。
听我这么一说，马晨不说话了，我把上小学的儿子托付给爸妈，推着流动餐车去了菜市场。
一个月后，我每天卖出的馅饼数量已经超过三百个了。月入近万，我非常兴奋，当然，和利润连在一起的，还有罄竹难书的辛苦。
过去当全职主妇，虽然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但那种辛苦和卖馅饼的辛苦，完全没法比。早晨五点不到出摊位，一站就是一整天，晚上到家，整个人已经累散架，可是，还不能睡，第二天要用的馅儿，得一一收拾好。一切都收拾妥当，就是午夜了。抓紧时间睡四个小时，又得爬起来出门。
没用俩月，我那双曾经细皮嫩肉的手就粗糙得好像老树皮一样了。看到我的营业额，马晨有点被惊到，他做梦都没想到小本生意居然也不少赚钱。我这时有点扛不住了，一个人应付所有一切，实在太辛苦，如果马晨能和我一起肯定轻松不少。
马晨和我深谈了一次，大意是卖馅饼虽然赚钱，但毕竟是辛苦钱，利润微薄，我们这个家真要绝地逆袭，还得他出去寻找一些大的商机。
我看着西服笔挺的马晨，也确实没法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站到流动餐车旁卖馅饼的样子。好吧，那就再咬牙坚持一下，等马晨找到项目发达了，这份辛苦就可以放掉了。
老瑞家住得离菜市场很近，他老婆经常过来买早餐，刚开始我不知道她们是一家，偶尔的机会，老瑞和老婆一起遛早，看到我，愣了。我热情的把几个馅饼打包塞到他老婆怀里，一边装得没心没肺：“女人能顶半边天嘛，马晨生意不好做，咱也当回女强人。”
老瑞频频点头，回头冲着老婆：“你也跟我同学学学，多能干啊。”
从那天开始，我和老瑞老婆成了朋友，每次她来买早餐，我都不要钱。马晨撞人那个事儿，老瑞没少帮着周旋，这种人情，我们一直记得呢。
04
馅饼卖到第五年，欠债所剩无几，马晨又找到一个新项目，跑回家和我商量，把家里现有的十万存款拿出来投资做生意。
我有点犹疑，五年了，马晨虽然满世界里跑，每年拿回来的钱太有限了，如果这次投资再失败，怎么办？
马晨信誓旦旦这个项目如何如何棒：“卖馅饼虽然赚钱，但你太辛苦了，每次看到你这双手我都心疼得无以复加，我不想你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我要像个男人一样撑起这个家……”
我有点动心，第二天看到老瑞老婆，扯到这个事情，老瑞老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千万别，真要能赚到钱，还用等到现在，赚这十万这么不容易，扔可一下子就打了水漂。”
我还是犹疑，想着马晨急不可耐的样子，又有点心疼。
“你还心疼他？！如果不是他，你能到今天！”老瑞老婆是个心直口快的女人，这几年的“馅饼之交”，让我们已经培养出了类似闺蜜的感情。
同是女人，她知道我的不易，但是，车祸也不是马晨故意，夫妻嘛，同甘苦共患难理所应当。
“有个事儿我憋了好久，老瑞一直不让说，今天我有点憋不住了……”老瑞老婆连涨得通红，好像有什么惊天秘闻似的。
“啥事值得你这样啊，难不成我家马晨有小三了。”我一边继续忙碌，一边笑嘻嘻的逗她。
“对啊，就是马晨有小三了！”
馅饼在电饼铛里次次拉拉的响着，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索性啥都和你说了吧，你知道五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五年前的车祸？事后马晨说过，他去送客户，回来的时候被对面来的远光灯晃了眼睛没看清道路，这才撞了那个老头儿。
“狗屁！什么送客户，当时他车上有个女的，两个人一边开车一边啃来啃去，这才把那个倒霉的老头的撞飞了……”
我双腿发软，站不住了。
“老瑞去现场之后，那女的还在，吓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你家马晨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你知道这个事儿，没办法，老瑞只能帮着隐瞒……”
那天，我没有力气把流动餐车推回来，扔到一家菜店门前，深一脚浅一脚的打着晃回家，一进门就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五年啊，我还了五年的债，居然是给马晨胡搞买的单！
眼泪哗哗地淌下来，有个瞬间，想到了二十几年前学过的《项链》。玛蒂尔德为一条假的钻石项链付出了十年辛苦，那是因为虚荣惹的祸。我呢，我招谁惹谁了，五年打拼，还了七八十万的债，满心想的是夫妻同心共渡难关，到头来，五年韶华，拯救的却是一个白眼狼老公！
马晨呢，马晨在哪里？我要立即撕碎了这个男人，挖出他的良心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哆嗦着掏出电话来拨号码，摁到最后一个数字又停住了——和他当面对峙？他即便承认了又如何？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的发生了，以他现在的情况，除了忏悔，还能怎样。但是，我需要他的忏悔吗？怎样的忏悔能抵消得了我这五年昼夜不歇的辛苦？
想一想，哭一哭，哭一哭，想一想，心如刀割，满心乱麻。眼看马晨回家的时间近了，我突然不想看见他。
胡乱收拾了两件衣服去了酒店，关掉手机，我要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这个婚，是离还是继续。离如何，继续又该如何。
如果你们有合适的建议，也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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