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成长

　　墨韵烟苒

　　下午，窗外阳光炙热，在25摄氏度的空调房里睡梦正酣的我被弟弟唤醒。“姐姐，外面，有两个哥哥找你，说是你的同学，”

　　这才猛然想起前两天在QQ上和几个初中同学说起要办一次同学聚会，约好今天下午3点在我家讨论具体事宜，看看手机，已经3：5了，赶紧翻身下床。看着门外的两个高个帅哥，飞快地搜索者脑海里的资料，——是杰和庆，可就是比印象中的大了好几个尺码，毕竟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啊。

　　把他们让进屋，客套地寒暄着，等待其他同学的到来，言语间已经多了难以掩饰的生疏。

　　小凡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五、六个人了，大家都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她，因为他才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而现在她已经迟到半个多小时了！我更是狠狠地瞪着她--把一堆男生招到这来，打扰我午休也就算了，自己还好意思迟到！——和她不用客套，因为她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这几年也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时间划开的疏离。

　　随着小凡的到来，我们的讨论也就开始了，讨论的过程我不想用更多的文字来描述，那就是一场纷纭杂乱的“各抒己见”，也就因为这次讨论我彻底放弃了组织初中同学聚会的想法。

　　讨论会上，每当有人提出聚会的时间和地点，总有人站出来反对，不是嫌路程太远，就是嫌太过危险；不是说没有时间就是说资金不够……总之就是没有一个意见能全民通过。最后，一直默默无语的班长把嘴一撇，朝所有人泼了盆冷水：“你们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干吗，叫大家出来吃个饭，K个歌不就得了？同学聚会每年都搞，又有那年是大家都来的？简直是多此一举！”

　　他这么一说小凡不干了，把桌子一拍就喊开了：“算了算了，既然大家都不是诚心想参加就不办了，算我多事，自作多情。对不起，把大家喊来，耽误大家时间了！散了吧。"

　　"别这么说，要不你把时间地点都决定好了，大家都会参加……“骏讷讷地说着，随着其他人一起出房去了……就这样我们的聚会无果而终了。

　　偌大一个客厅，此刻只剩下了我和凡两个人。她坐在桌旁，双手托颊，眼里闪烁着无法演示的愤怒和忧伤。我只能坐在旁边默默的陪伴着她，如往常她忧伤时一样，良久，她对我说：“我约了张曼在‘开心小站’，你一起吧？”“开心小站”是这座小城近年里崛起的众休闲场所之一，我管它们叫“精神消费”，因为她带给你的精神享受要远远超过物质上的。比如说，一碗炒饭要25大洋，一壶清茶要52银元，一杯咖啡要250人民币……但她的环境确实要比一般的饭馆好得多，很适合谈恋爱，谈朋友以及谈生意。

　　我们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找到了张曼。落座后，小凡要了一壶清茶。三个人一边喝着一边聊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小凡向张曼絮叨着我们那一群令她失望的同学们。我在旁边静静听着，失落感并没有小凡来的那么强烈。

　　小凡会那么积极的想要组织一个同学会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同学情谊在里面，但比之更为强烈的动力却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

　　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当小凡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偷偷喜欢着我们班某男生的时候我的心情就是俩象声词：“哇”、“切”。前者是因为这消息的突然，后者就要复杂的多。因为她会喜欢上那个叫做康的男生实在是太没有创意了，而且那男生会有人喜欢也实在理所当然，所以她的这份爱来的有点微小和无望。可是这份微小的心情经过了高中的三年，大学的一年，仍然风雨飘摇的坚持着。所以某人想通过这次活动创造一个契机，期望这份感情会有一个化学变化，就算没有进展没有结局，至少也给空白了四年的交情添加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可是就因为这次策划的失败这份微小的爱看来注定要继续飘摇着，并且飘往一个更加无望的方向。

　　想到这里，我缓缓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的同时向小凡投去同情的目光。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俩已经换了话题，现在正热烈的讨论着他们过两天去西塘古镇的旅游攻略，那是他们高中的聚会。这话题我更插不上话，于是我继续一边听着一边想些有的没的。

　　在我们高一的时候，某天下午我，小凡还有林夕三个人窝在我家的木地板上热烈的讨论着我们各自心中的那个他，还一边流口水一边幻想着以后各自长大，各自修成正果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巴拉巴拉。时隔多年，具体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当时我们说我们要在一栋住宅楼里买三套房子，然后我们三家人住在一起，过着各种幸福的生活。

　　可是，“后来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句话注定只能出现在童话里，而我们的故事不是童话。我和林夕深深的明白着这个道理，所以我们在“后来”之前就把那个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抛诸脑后，各自投向更加实际的怀抱。也许你会说，这怀抱也不一定会长久，但是至少现在他对于我而言，除了幻想，还能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只有小凡还倔强的停留在那个童话里，不肯走出来。

　　想到这里，我望向她的目光里除了同情还带了些心疼，我很想伸出手去，把她从这个童话里拉出来，告诉他，我们都长大了，长大的我们不能再依赖童话。

　　当我们走出开心小站的时候这个城市已经华灯初上。夜晚的一丝凉风驱散了夏日的少许炎热，人心也不那么浮躁了。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望着路灯照映下的街道，豁然发现它再也不是我记忆中那条熟悉的小路了，在城市的改建当中他被拓宽，拉直，两旁的歪脖树也换成了整齐划一的小树苗。期间还夹杂着好看的霓虹灯。原来，在我们慢慢长大的同时这座城市也在成长。熟悉的街道脱了曾经的土气和亲切，而期间奔跑着的我们也早已脱了当年的稚嫩，开始走向各自不同的人生。

　　走到分叉路口，我拍拍小凡的肩膀，喉间的千言万语最终一字也没有出口。也许，自己编织的童话都需要靠自己走出来，旁人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独自走在熟悉而陌生的回家的路上，我开始疯狂想念大学所在的那个北方城市，那里没有炎炎夏日，那里没有和记忆中不相同的街道，那里没有催人眼泪的回忆，那里有的是崭新的生活和肆意的向往，那里还有一个高大阳光的北方男孩在等着我，等我结束假期回去。不管那是又一个迟早会结束的童话，还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至少现在他实实在在的属于我。可以牵手，可以拥抱，至少至少，我可以在他耳边低声而坦然的告诉他：喂，我喜欢你呢！

　　——---完 |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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