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J

　　前些日子，碰到了婶闲聊了几句，婶和我说老J走了，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内疚的庝，(忙于生活的奔波，好几年都没有去看看他了)，感叹他生命历程的心酸和无奈，心里住着的那个魔始终没有走出来。婶和我说，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苍老的脸上还承现出笑意，只不过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也许是吧，在人世间受的那份疼与苦，天堂里能好好的做人吧，好好享享福吧，说起老J，其实他姓丁，没上几天学字写的不好，每次签个名，总是把丁字写成了个J后来人们习惯了，就叫他老J了，我和他的相识是在那年，和他一起去河南打工开始，他是婶的娘家哥哥，对我和善特好，有一种一人辈的爱护，有了和他的这层关系，我也时时喊他三舅，我们那年去河南打工是做家具，九七年吧，去的时候正好是人间最美的四月天，到处花红柳绿的，麦田里麦子在返青，绿油油一片，燕子也正穿梭忙碌，阳光明媚，那年我二十四岁，老J比我大九岁，在家的时候，因为我们走的匆忙，没听婶说起关于他的事情，来到这里总是感觉他怪怪的，有时候自言自语，干着活不知为什么会哈哈大笑，刚来时分屋睡，他自己非要自己一间小屋，别人谁也不让和他同住，我们干话的地方很大，是一个废弃了的生产队，有好几排房屋破破的，下雨的时候有些地方还漏，房子多也只好由着他的性子了，刚来的时候，厂里的活不太急，晚上不用加班，吃过晚饭闲着也没事，和伙伴们打打牌，吹吹牛逼，打发着打工历程中的那份想家，那你孤独、到也好不惬意，可老J从来不踏入，忽然有天晚上，他小声告诉我想和我喝点酒，想起在家的时候，婶的叮嘱心里想着，少喝点酒还能怎样啊，他在烧水壶里煮了十几个鸡蛋，不知何时出去卖了瓶酒，还有十几根火腿肠，慢慢的也说边聊，话说的挺好的，劝说着我等过几天活多了，晚上加加班，出门不容易，多挣点钱，真的挺好的，那么贴心。可没过多会儿，酒精的作用吧，他的话也多了，声音也大了，眼泪哗哗的，还胡说，什么鬼神啊，感觉他怎么会这样，满嘴都在说着，杀杀杀的，就像我们农村那些跳大神的，闹腾，疯了，时不时又哭又笑，从八点到了十一点多，看来闹的也累了，倒在床上眼睛睁着一动不劲，我也没敢离开，心里总在默念着，怎么会这样，这是我对老J的第一印象。后来听伙伴们说起，自从他离婚以后，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好像出了变故，经常会这样，我这才明白了他，一夜没怎么睡，想了很多，难道是心灵创伤的一种释放吗，他内心的疼，谁人能知啊，他流泪的眼是那么诙暗，在他的情感世界里又是什么，看来心里住上了魔兽了呀，第二天早上，还是他起的最早，晚上喝醉了闹腾的事情好像没发生，问他昨晚上的事，他只是傻子般的哈哈大笑，我们刚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梧桐叶子还小，这几日，大了不少，树下都有荫凉了，阳光透过，照在地上斑斑点点的，院子外面不远去，是一个土丘，那些早开了的，桃花:杏花:樱桃花啊，巳经谢了，灵宝这个地方盛产苹果，花正开时，粉白白的苹果花一片片，映照在这晨曦里，土丘上一片新绿，几乎看不到裸露着的黄土地，空气清新，阳光暖暖的。心里总想着，探询着老J的秘密，心里走不出去的那个心魔，连着几个晚上，我都在和他聊天聊地，都在劝说着，人啊，一件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别总纠结在过去，一生中找对的人，爱你的，你不爱的，你爱的，不爱你的，始终走不到心里，一段好的婚姻，能给你无穷的力量，能让你死心塌地的付出一切，能让你感受到人间的幸福与美丽，可世间大多数的婚姻都不幸福，都在磨合着过，十之八九，没那么如意，可为了家，为了那责任，也只有将就着往前奔了，还谈什什爱与不爱，看来这也是人生常态吧，何况我们这此草木之人啊，终于有一天晚上，老J和我说起了他婚姻中的不幸，还有心里为什么住着的那个心魔，年轻的时候，老J有手艺，一米八几的个头，相貌姣好，就是脸黑点，在农村来说也是上等青年了，二十三岁那年，父母托媒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邻村的，知根知底，长的秀丽，皮肤白白静静，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眼皮双的，就像现在整容过，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见了几次面，最后在双方父母的主持不定了这门亲事。第二年结的婚，八八年生下了女儿，妮妮，那是我们这里还没有单干，还没有分田到户，老J有手艺，为了生活过的好些，每年的秋天，收了庄稼以后，他会离开家到一百多里外的地方，给那里的生产队做一种木推车，每天那个时候挣三块钱，给自己村上交一块钱，自己每天也很可观，比起别人来说，在农村那个时候他也算是富户了，早早的买了电视机，自行车买了两辆，生活在村子里也是让别人羡慕的。结婚的第三个年头，八九年离冬至还有五六天，活没接上干，那天下午做完了最后一批活，七点左右老J决定回家，一路上车子骑的飞快，走到城里，买了些熟食，总觉的已过了饭时，在城里吃了二毛钱一碗的面，九点半左右才回到了村里，农村人睡的早，很多人已进入了梦乡，整个村庄黑黑的，模摸糊糊的，怎么也没想到，老亅砸开门后，看到了妻子慌慌张张的样子，也不会相信，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气愤和一切难言的耻辱，拥上了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沉没了，为了他在村上人前的脸面，为了村里人们的眼神，他无奈的放走了那个男人，那晚他喝了不少的酒，他打了他的妻子，她没有流泪，她也无语，她没有解释，从此他恋上了喝酒，想着看到的那一幕，气愤总是让他无法释怀，醉一次，打一次，后来听说到那个男人和她妻子是相爱的，家里穷，妻子的父母死活不同意，最后才嫁给了他，从此，老J变了，整天让酒麻醉着自己，醉一次打他的妻子一次，就这样过了一年，妻子和他离了婚，说起此事时，老J流了泪，是啊，他走不出去那段阴影，他满怀信心，为了生活，为了家，他认真的用自己的双手，在创造着幸福，他满怀信心，他也想过平常人想过的生活，气愤和耻辱冲昏了他的头，一段感情，一段婚姻，真的那么伤人啊，转眼我们来了快三个月了，这里的知了开始叫了，炎炎夏日如约而至，时光在匆匆流逝，今天就是生命中的过去，每天都在上演着生命中的每一个回忆，有美好，有痛苦，有孤独时的落寞，记忆中七月份，老J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