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陪男生长大。
有时宣誓了也不一定能代表什么，你随口说出的每一个承诺，都在肆无忌惮地浪费我的心动，如果做不到，千万不要给我描绘太多。
《改变》
文丨噗 噗
1
今天是余温第一次和我爸妈吃饭，本来应该给两老留个好印象，但余温偏偏不怎么讲话，外加时不时拿起手机，次数多了，两老的眉间皱出一丝不悦，而余温丝毫没有察觉。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暗流涌动，我的紧张，余温的不在意，父母的不满，三方情绪相互作用，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今天就这样吧。”我爸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同时示意服务员结账。
我和余温在一起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彻底了解一个人。
2
我手一抬，他就知道要给我抽餐巾纸；我戳戳他的胳膊，他就知道我想喝奶茶；雪糕放在桌上，去厨房拿个勺子回来他已经帮我开好了；微博转发的抽奖，他会偷偷买给我。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足够好。
刚谈恋爱时，坐他的车兜风，从山上到江边，从闹市到郊区，不知不觉便开到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虽说情侣去到全新的地方，是一段刺激的体验，但出于对陌生的恐惧，我让余温把我送回家。
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向左，他没说话，方向盘一打，把车驶向左边，后来我们发现越走越偏，原来右边才是正确的方向，我们只能掉头原路返回。
“余温，我真是个路痴。”我惭愧。
“你迷路了，我会在你的身边。”
路灯投下的光快速闪过余温的脸，我心底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和甜蜜。
3
谈了五年恋爱，始终逃不过对婚姻的思考。在遇见余温之前，我也很迷惑，因为担心下一次恋爱不顺利，害怕相处久了热情会冷却，更不希望两个人最后撕破脸面，因爱生恨。
而且，无论是警示女孩止损分手的投稿故事，还是畸形恐怖的恶俗观念或者令人厌恶的婚后生活，这统统让我感到恐惧。我害怕在感情中难过，更怕碰到让我失望的人。
有次我从外地出差回来，在飞机上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回到家发现自己发烧了。我刚躺到床上，余温就给我打来电话，“到家了？”
“嗯。”夜深，我考虑到他明天还要工作，报平安以后就告诉余温自己很累很困，大概是几声突兀的干咳让余温听出了端倪，半个小时以后，他居然拎着一大袋药在我家门口敲门。
那天很冷，我看到脸冻得通红，脚上还穿着拖鞋的他，热泪倏忽红了眼眶。
余温弯腰抱起我，“外面冷，快进去吧。”
热恋中的情侣都是听觉动物，我故意逗他：“喂，余温，我重吗？”
“不重，抱一辈子也不累。”
可能是发烧变得严重，我感觉自己的脸变得更烫，余温趁热打铁，“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可以照顾你。”
4
我搬进了余温的家，和余温同居大体是快乐的，我们一起起床一起上班，晚上回家轮流做饭，饭后一起去散步，经过宠物店时会停下来看看可爱的动物，余温还幻想以后在我们家能养一只狗。
真好，听见余温说我们家的那个瞬间，我的确期待过余温心中的未来。对我而言，同居是婚姻的必经之路，按照我们的感情发展，同居到最后必定是踏入婚姻，我相信余温和我有一样的默契。
一想到这点，余温房间里的一柜子高达手办，和叠起来直指天花板高度的球鞋鞋盒就必须好好整理一下了。
正因为结婚是两个人的共同目标，所以日常消费必须考虑两个人的情况，不能大手大脚。听完我的攒钱计划，余温积极响应我，甚至身先士卒关掉花呗，规定好自己每个星期的花费。
不过余温就像个小孩，这边答应了我，隔几天就会以其他理由往家里搬新的快递。
“......这是最后一双。这双鞋真的很难抢，全广州只有500双。我答应你，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双。”他一脸坚定，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可爱。
我犹豫过，我不应该过分限制余温的爱好，可余温看似全然不考虑我们未来的做法，又让我惆怅。于是我鼓励他努力工作，在实现我们的未来之前，起码把他借父母买车的钱还回去。
余温又爽快地答允，但他的行动和承诺南辕北辙。有段时间，余温下班以后就和朋友吃吃喝喝，常常夜深才回家，大量花销自然令账户入不敷出。
我委屈的时候也会和余温吵架：“余温，你不要这么任性了，为什么就不可以为我们未来考虑呢？”
余温却总能说服我，要么就是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见面，要么就是必要的应酬。
静下来的时候我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为了一个过于遥远的目标而牺牲了余温的生活。每当我钻牛角尖的时候，看到余温承包起家里一切家务，我又觉得他会开窍的。
5
余温真的很好，他为我戒了烟，努力承包家务，他只是不够成熟，或者说他还没下定决心。
公司附近有家婚纱店，自从和余温结婚的想法嵌入脑海以后，我每次经过都会特别留意其中款式。有一晚余温接我回家，路过婚纱店时，岔路口的红灯刚好亮起，余温便停住了车。
隔着车窗，橱窗里那件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用软缎和细钻点缀的婚纱，唤醒了我心底最温暖最柔情的梦，“余温，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结婚？”
“当然有啊，但是现在也挺好的，很自由。”他摸摸我的头，可脸上的笑容让我有点失落。
“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不死心。
“或者再等我存点钱？”他意识到我的情绪变化，于是堆满笑容哄我。
橱窗里的婚纱美丽、孤单，橱窗外的我胸口像被哽住了，我开始怀疑余温是不是我的归宿。
6
说心底话，我非常理解余温。谁不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而且婚姻也需要物质基础，偏偏他的行动跟不上承诺，这让我开始失望。
那天余温和我在公园骑自行车，我过分沉浸在失望的情绪中，竟然失手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摔伤了膝盖。剧烈的痛楚使我瘫坐在地上，余温还是熟悉的温柔：“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让我看看。”
余温很自信，告诉我：“我小时候经常摔倒，搽双氧水就会好，不用去医院。”
所有伤口处理得不好就会留疤，所有期待若是太过急切就会落空。可能是伤口沾水了，又或者其他原因，反正伤口迟迟不好，最后余温拗不过我的执着，终于带我去医院。
我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摔伤，医生却责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好好处理伤口，而且就算现在处理好了，以后也会有息肉，可能需要手术处理。
其实我并不会因此责怪余温，但是余温的反应有点敷衍，他似乎不愿意相信医生的说法。等到医生处理好伤口以后，余温便领着我回家，“不用害怕，医生刚才只是在吓唬我们。”
“可是如果真的要做手术怎么办？”
余温不再说话，我勉强走进房间，看到他拿起新买的PS4，这是男孩最近迷上的喜好。
我第一次觉得有些伤是治不好的，无论心灵还是身体。
7
“余温，我爸妈下个月会来这里旅行，他们想和我们见个面。”
“为什么？不用吧，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诶。”
“因为......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却没见过双方父母。我就是想让父母知道我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
“以后该结婚了，我就会带你和我父母见面。”
“什么时候结婚嘛？我问你，你又吞吞吐吐，现在只是见面，你又开始搪塞。”
和他讨论以后的事有时让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我明明对未来怀抱期待，但面对余温，又感觉未来遥不可期。
这次见面的结果你们都知道了，但最让我痛心的是余温的态度。一方面余温的确是临时有工作，另一方面余温似乎从开始就不太在乎，好像见面只是为了满足我的要求。
8
余温对我的好，一直让我觉得他是我的依靠。可原来，陪男生长大是要有心理准备的，在这个过程中女生要等，要耗，要有繁华落尽一场空的觉悟。
和余温交往这五年里，我也有无数次厌倦的时刻，也考虑过不再等待他的责任心和担当，但之前每次我都在犹豫迟疑中选择相信余温。
事实上，永远都不可以指望男生一夜之间忽然长大，或许只有发生了某些事情，例如一方选择离开，然后他意识到失去和改变。
我和他都需要改变。送走我爸妈以后，我坐他的车兜风，车笔直向前，窗外的街景一幕幕快速往后消失，和余温的往事一幕幕重现在我脑海里，每想起一件开心的，就会伴随伤心的。
也好，与其在摇摆不定中痛苦，不如重新选择一份坚定的爱情。下车之前，我解开安全带，认真对余温说：“余温，我们分手吧。”
来不及看余温的反应，我只是轻轻关上车门，没有回头。
编辑：kai
配图：《精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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