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女孩--13
13
山花赶着鸭群正漫无边际地在河道边走着,心情就象河道里的水不能平静。身在湖南遥望四川,一道道山峦挡住视线,那几千里外的父母身体健康吗?本想写信问候,在信上又能说些什么呢?出外打工解决点家中困难,多多少少尽一点孝心,一年多的努力得到的却是摧残、欺诈,回到家若是面对父母怎么能有颜相对?找一个地方安身,抚慰受伤的心口,呼吸生活的清新,树立良好的自我,山花希望过风平浪静的日子,如今这生活马上触手可及。铁蛋虽然大点,但他那纯朴、善良,赢得了姑娘的欢心,山花就要开放了。
山花左思右想,沿着河道的路上走来一人,山花一见惊慌失措,想躲已经来不及,把草帽往脸下拉了拉,连忙扭往一旁佯装没见。
“当起牧鸭女了?还不错吧?”来人站在山花身后立着不走了。
“你,”山花猛地一回头,银牙一咬。“你来这儿干什么?”
“干什么?”来人嘿嘿一笑。“你心里能不清楚?”
“你是个骗子,”山花气得心一起一伏的,恨不能抡来人一耳巴子。“你快走吧,我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走?你说话就这么轻巧?你白白地花费了我几千块钱就不还了吗?”来人阴险地说。
“我花你几千?我什么时候花你几千啦?”山花惊愕万状。“你就给我五百,那是你骗我来的工资。”
“你得我的工资,你为我干了什么?我不说你是大骗子就够便宜你了。”来人恶狠狠地说。“不给我钱,不包赔我的损失,今天我跟你弄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你敢?”山花眼皮一眨。“你自称是汩罗土杂公司的经理,把我从广东蒙骗到此,你是不是人贩子想卖掉我?我告你去。”山花理直气壮。
“我说你是三陪女,你骗我的钱财,解释得清吗?”来人倒拉一耙。
“这里是你冒充的经理铁锤的老家,我对他们说有你的好果子吃。”山花不服。
“好啊,来人了我就说你是我的老婆,我要叫你回家。”那人一步步紧逼。
“你不要脸。”山花脸色发红了。“我在这有了对象,他不会轻饶你。”
“那么我就把广东的真相告诉他吧?”
“别、别……”山花最怕的就是在广州街头。她从工厂跑出来,举目无亲,四处无靠,流浪街头,风餐露宿。那夜她被三个流氓劫持到一个角落,身遭摧残,是眼前这人路见不平,奋起神威,把她从死神里救出来。
“如果我说出你早不是处女,传出去你未必在这立得住脚。”那人眼里满是阴森森的光,没有了救山花时那火辣辣的热心肠。
“你到底想干什么?”山花想摆脱这人的纠缠,强装笑脸问。
“很简单,”来人看山花脸上有了笑意,进一步说。“跟我走,当我的老婆。”
“我不信任你。”山花摇头。
“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没有结婚,这是真的,决不骗你。”来人抹了一把小胡子上的汗。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连多大也不知,怎么敢相信你?”山花苦笑。
“那还不容易?我一说你不就知道了?”来人把小胡子一噘,擦了一把汗。“我叫狗子,二十三岁了,家住河南洛阳朝阳沟,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地方,栓保银环也在那里。”
“你说的千好万好,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好,我不会再受你的骗。”山花斩钉截铁。
“我这个人不好?”小胡子惊呆了。“我说真话你也不相信啊?你说我不好救你干什么?”
“那是有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中中中,”狗子看山花心意已决,铁石心肠不可转变。“你赔我钱吧。”就伸出手。
“我没有钱。”山花退了一步。
“不跟我过日子也就算了,钱也不给,是何道理?”狗子凶光毕露。
“我给你钱。”山花妥协着。
“不给我五千块钱拉不了倒。”狗子气势汹汹。
“别逼我,”山花流泪了。“我总共花了你五百,还你八百还不中?”
“不中,最少五千,或者跟我走,两者任你挑拣。”看样是不可抗拒。(励志故事 www.wenzhangba.com)
“钱过两天能给你,我尽最大努力,你离开这儿吧,两天后还在这老地方见面。”
“不行,过两天你同你男人一商量躲在哪个地方,我去哪儿找你去?”
“我是那号人吗?”山花委屈得越发的悲伤。
“你的心是啥样我也扒不开看,”狗子搔子一下脖子。“钱早给早拉倒,准备吧。”
二人正争执不下,水英随着玉婶在不远处走来喊山花。面对站着象恶神的小胡子,山花不知如何是好,又一时惊慌失措起来。
“她们来了,你不要说漏了嘴,”狗子警告六神无主的山花。“你躲这儿说找你还轻儿易举,如果对我不客气,小心我黑道上的朋友会叫你的全家脑袋搬家。”
“你对我不仁,不容我对你不义,你也好自为之。”山花看着朝这里走来的玉婶和水英说着狗子。
“我不怕你不给我钱,你对不住我,别怪我黑心。”狗子小声地嘀咕。
“山花姐,这人是谁啊?”已经走到这儿的水英看这个陌生的男人同山花关系不大一般就问了起来。
“是……”山花吞吞吐吐,喉咙里象塞了一团棉花。
“我是从广州来的,同山花在一家工厂上班。”狗子扯谎说。
“你怎么会摸到这儿?”水英警觉地问。
“是山花往那儿打的电话。”狗子自圆其说。
水英不相信,转向山花。山花咬着下嘴唇,声声咽咽。“是我在汩罗县城时给他打的电话。”
“你们是什么关系?”水英紧问不舍。
“我是工长。”狗子觉得越说假话越多,心里怦怦直跳,害怕露了马脚。
“好你个工长,”水英信以为真。”山花在工厂上班,为什么不给她工资?”
“那,那,”狗子急中生智。“那是老板的事,山花一离开,也连累了我。”
“水英,”玉婶看到山花脸色憔悴,泪花闪闪,扯住水英。“山花都哭了,别问了。”
“山花姐,你不要在意。”水英笑笑。“我们在邮电局往你四川的家挂了查询电话,你爸爸接住了。”
“真的?”山花精神猛然一振。“我爸说什么?”
“他说他很好,对你想嫁到湖南也不表示反对,对你要寄给他五千元的事老人家说不需要,只盼你领着女婿去看他一回就心满意足了。”水英肚里窝不住话,有啥就说。
“你们怎么能这样?”山花急了。“不相信我是四川人是吧?查根刨底的什么意思?不放心我让我走好了。”山花说着果然扭头就走。
这下可把水英与玉婶乱了手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又不约而同地追上山花说起好话来。
“我的要求不会改变,”山花泪眼蒙蒙。“想叫我在这安心成家就拿出五千块钱来,不信任我好说好散。”
“中中中,给你五千,还寄到四川吧?”水英害怕了,忙讨好起来。
“交给我,”山花看见呆立一旁的狗子痛心地说。“明天把钱给我,把他打发回去,我与铁蛋结婚。”
“我,”狗子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急着回去,回去工长也当不成了,让我看着山花结婚。”
“用不着,”山花断然拒绝。“我结婚跟你无关,你还是早走的好。”
“今儿个——”狗子抓了抓头。“我闲着没事,帮你放鸭吧?”
“要放你自己放,我没有兴致。”山花闷闷不乐。
“这样吧,”玉婶揣摩了一下说。“山花心里不舒服同水英回家吧,这鸭先叫这个年青人照看着。”
“行行行,”狗子忙不迭的应承。“我会放,我以前在烤鸭店里干过。”
“放鸭跟烤鸭不同啊,”玉婶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子迟疑了一下,望着憔悴的山花吐出一句。“我叫文远,文化的文,远大的远。”
“这名字好听,我们送山花回去,回头我来安排你,委屈你了。”玉婶说。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回吧,我在这儿也长长养鸭的学问。”狗子也斯文起来。
山花厌恶地看了狗子一眼,随着水英玉婶回村去了,狗子立在河道边有着茫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