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女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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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瓢正躺在凉席上哼哼,一眼看见水英站在门外边探头探脑。心中虽有不快,但还是强装笑颜。
“英啊,快来房里坐坐,外边挺热的。”
“婶,你身体不舒服?”水英进屋坐在老不飘身边的椅子上关心地询问。
“就不能受凉气,老病又犯了。昨夜那场雨下得真大,来势真猛。”老不瓢哼哼着坐起身来,水英想阻止没有来得及。
“昨夜就是吓人,我和海涛刚跑到老队部,雨就下大了,躲在那屋檐下真冻死人。”水英说起昨夜的情况身上还起鸡皮疙瘩。“若不是海涛站我身边,那雷声就能把我吓死。”其实,当时海涛把衬衫都披给水英了,光着膀子,还用身子护着水英。
“可不是,水秀对涛儿说你在那儿等他有话说。去时就要变天,让他捎着雨衣就是不听,说去去就来,结果被雨隔在外边那么久,可把我们急坏了。”老不飘不停地摇头。
“我爹我娘也在家里着急,雨下正紧的时候,我爹正寻着我。”水英眼圈发红了。“海涛不在家吗?”
“他啊?”老不飘眼里闪着泪花。“天明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有病就有病。”
“他去哪儿啦?”水英猛然着急。
“叫他爹用自行车驮着去王三那儿打针去了。”
“今早黑瞎子还在我家,他的药就是有效。”
“黑瞎子医术高明,可就是黑着心要钱。”老不飘叹口气。“请黑瞎子给谁看了?”
“给山花。”水英低下了头。“王三那离这不远,海涛也早该回来了。”
“他说打过针还得跟他爹分头去亲戚家寻钱。”老不飘嗓子有点哑了似的。“英啊,我听涛儿说铁锤给你哥带的那个山花姑娘来历不明啊?”
“没亲没故的就是摸不清底细。”水英感觉屋里闷得慌就顺手拣了一把扇子扇了起来。“不过,人家是真心实意相中了咱这个地方。听她说她家四川那儿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山峻岭,给人起名也离不了山,山丫、山杏、山桃、山花什么的,来咱这儿江南,满目清水碧波,人名也分外的俊儿,水莲、水秀、水英、水香的。”水英笑了。(哲理日志 www.wenzhangba.com)
“那山花年纪不大,你哥大她那么多,她不说什么?”老不飘干咳了一声。
“也许这也是命里注定吧?”水英眉头一皱。“不过人家提的要求不答应可不成。”
“是那三千块钱?”老不飘心里一紧张。
“是五千,少一点都办不成。”水英语气加重。
“又成了五千?”老不飘张大嘴巴,欲说还休。“万一她得了钱跑了咋办?”
“这就靠命啦,又不能拴她绑她,过日子是互相体贴,真诚相待。”
“也是,”老不飘眨巴了一下眼皮。“我是怕咱们的努力会前功尽弃,咱们挣个钱是真不容易。钱丢了是小事,若是受一场打击,咱可承受不起。”
“是啊。”水英低头沉思,山花不寄往四川五千元心灵不安,哥哥铁蛋不成婚全家身心不净,这是命的逼迫。“我们应该多往好地方想一想,多寻求点安慰,作难也是眼前暂时的。”水英握住老不飘的一只手,只感觉发烫发烧。“婶,等海涛借了钱帮我哥过了这道难关,我来侍候你。”
“英啊,”老不飘眼睛湿润着。“我想把你们的婚事办得体面些,我就涛儿一个宝贝儿子,我不能叫你寒碜着来啊?可经济条件又——”老不飘话锋一转。“若不是供应水香上学,我家也不至于这样紧张。毛主席那会儿叫上学读书全是免费,哪比现在?进入高中门就要几千块,教育人才的老师也不讲什么德智体啦。”
“世时赶到这儿没钱不行。”水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