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连苑丨 ∮ 指尖的寂寞
作者丨一袭紫衣
伊阳西餐。和龙儿一起消磨下午时光。
略显僻静的角落，又见一熟悉的身影。这是第三次见她。同一位置，同姿态，女人独坐。抽着烟，微侧着脸，静静的看着窗外，脸上写满落寞。桌上，咖啡已冷。蓝山的香气交融着轻柔的音乐，在幽暗的屋子里流淌。女人寂寞的样子，像一尊雕像。她就这样坐着，一小时，一天，一月，又似是过了一年……
有人说，女人抽烟，抽的是一种姿态。许多种女人抽烟的姿态，从不入我的眼。可，窗下那女子却让我着迷。除了落寞，女人的脸上并无妩媚，也无惊鸿一瞥的艳丽。长长的指甲，浅红的唇，酒红的卷发，半脱的高跟鞋，香奈儿的味道，眼神里透出的寂寞，寂寞随着蓝调爵士乐幽幽轻摇……
若我有着如玉一般的纤纤玉指，我的指间是否也会燃着同样的寂寞。若我的眼里掩藏不住无边的失落，我是不是也会枯坐在寂寥的窗下，让烟雾如此包裹。细细长长的，淡淡的绿色，飘着薄荷清香的摩尔，夹在优雅的手指中间，蓦然间觉得，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惊艳美。不吸也罢，只是这样在指间点燃，看着烟一点一点燃烧，直至灰飞烟灭，坠落在属于自己的烟灰缸里，这是不是也算香烟最好的归宿。
想起《女人如烟》。很长一段时间，电脑里单曲循环这首歌。十遍，二十遍，无数遍的倾听里，总能看到烟雾缭绕中一个痴情温婉的女子。那天你用柔情将我点燃 /我开始变成你手中的烟 /你说过女人如烟你已习惯 /你说过聚散离合随遇而安 /可我来世还要做你手中的烟 /想我了就请你把我点燃 /任我幸福的泪缠绵你指尖 /化成灰也没有一丝遗憾 ……
记得有男子说，香烟就像一个你至深只爱的女子。你爱她，她也爱你。她希望与你唇舌紧紧缠绕，刺激你，毒害你，侵蚀你，和你一起，相融相绕，一起焚烧殆尽。这样一种蚀骨的体会，没有刻骨的爱过，许是不懂的吧。想我了就请你把我点燃 /任我幸福的泪缠绵你指尖 /化成灰也没有一丝遗憾 /让我今生来世为你陪伴……
女人的眼神游走在窗内，窗外。颓然垂眉的侧脸，落在透过玻璃的阳光里。偶尔蹙一蹙眉，又很快舒展开来。咖啡极少入口，桌上的摩尔已渐渐成空，烟还在手上萦绕。两唇相触浅浅的吸入，又缓缓的把乳白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蓝山的香醇，氤氲着烟的味道又飘向窗外。
常有人说，我是适合坐在咖啡厅里写字的女子。可，酒与我无缘。烟。与我，似乎更远。香烟，被动吸入了许多，却只是遥遥欣赏，从不曾触及。它总在我身边萦绕，又似乎与我是遥不可及的物。不曾把它含在唇间，也不曾如眼前的女子一般落寞的等。
这个午后，莫名的喜欢这吸烟的女子。也许，更多的是喜欢那徘徊在她心上的忧伤罢了。假如我是那一支烟，会不会在点燃的时候停留于窗前，会不会萦绕于月下你路过清幽的曲径。今夜，点一支烟，轻拈于指间。释一季情怀，解一程寂寞，诗意地迷恋于红尘。回眸一笑，只是，只是那缠绕在指间的寂寞，能随着口中吐出的烟雾一起远去，一起飘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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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海一斋微刊
2017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