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13）

　　同学们光顾拿光明的残疾取乐，连做游戏也给忘了。其中一个孩子更是别出心裁，做了个怪里怪气的一摇三摆的模样，让人觉得特别滑稽可笑，好几个孩子乐不可支，捧腹大笑。

　　光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他实在不明白大伙儿干吗要这般嘲弄他。他的心怦怦乱跳，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光明出娘胎以来，还从未受到过这么大的惊吓。他呆若木鸡似地站在那儿，任凭孩子们在他周围大声哄笑，模仿他的步态，奔来跑去，边跑边齐声大喊着“拐子拐上坡，摔死没人拖，拐子拐上岩，摔死没人埋”。他们冲着他大声喊叫，逗他去抓他们，但是光明纹丝不动。光明不愿让他们再看到自己奔跑。他使出全身气力，强忍着不哭出来。

　　突然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纷纷涌回教师。光明的膝盖在淌血，他衣衫凌乱，满身是土。等大家都跑光了，他才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铃声响过有好几分钟了，高老师没法控制班上的秩序，因为刚才那套新奇的玩意儿使孩子们兴奋不已。怒气冲冲的高老师正巧看到迟到的光明站在教室门口，分明就是找着了一个出气口，抓起教案上的竹篾条，叫光明伸出手来，“啪啪啪”五板子。这已经是最高的惩罚了，一般情况，哪个孩子要是犯了错误，高老师都是打一板子，今天这种失控的场面实在是让高老师怒不可遏。很快同学们看到光明的手肿了起来，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光明看到有一两个同学还在偷偷打量自己的下肢，赶紧把脚缩到板凳下面。挨完板子的光明噙着泪，尽量端平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想自己的座位上走去，韦德只是让自己的跛的幅度小些。

　　下午，孩子们准备去上体育课。孩子们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向教学楼后面的运动场出发了，体育老师一眼瞥见光明没运动运和运动鞋，体育老师把他叫住问到：“这个样子怎么上体育课？是不是不准备去踢球。”

　　“高老师说我不必踢了。“光明说。

　　许多孩子围着光明，好奇地望着他。光明感到一阵羞愧，垂下眼皮不吭声。有个孩子替他回答了说：“他是个瘸子”。

　　光明窘得涨红了脸。

　　“噢，我明白了，那你能不能上不上体育课？“体育老师问光明。

　　“可以不去吗？“

　　“不过你最好也到运动场上去。不用参加跑步这类活动，但可以干点别的，比如练练臂力拍拍球拉拉单杠什么的，这点路你总能走吧？“

　　“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