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世间最大的成功,就是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主播丨阿关 文丨一瓶
晚安曲丨《当有天老去》李健
说起「老顽童」,首先想到的是武侠世界的周伯通、电影界的伍迪·艾伦还有小丸子家的爷爷。
但要论起文学界里的「老顽童」,非汪曾祺莫属。
作为一个作家,他写过许多闻名于世的作品,不过,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他诗意一般的生活,以及他那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
一个资深的吃货
有人评价汪曾祺是「作家里最会吃的,也是厨师里最会写的。」
对此,我深以为然。
分享一个汪老关于「吃」的小故事。
一次,汪老女儿有客人来,于是汪老亲下厨房,忙活半天,端出一盘蜂蜜小萝卜。水嫩嫩的小萝卜削了皮,切成滚刀块,蘸上蜂蜜,插上牙签。结果客人一个没吃。
汪老的女儿抱怨说,还不如削个苹果。老头不服气了,说「蜂蜜小萝卜,这个多雅!」
「蜂蜜小萝卜」式的日常风雅,是汪老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仅要会「吃」,还得会做菜,如此,才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吃货」。
除了「吃」,汪老还很喜欢逛菜市场。每天到市场走走逛逛,和菜摊的老板们混得熟了,有时,市场里来了没见过的食材,他们会帮着汪老留意着,因此,汪老把菜市场上各式各样的食材都了解了个遍。
不仅会「吃」,他还把「吃」当做写作的素材,摘录进自己的文章中。
就如写豆腐,他把全国的豆腐种类罗列细致,有南豆腐、北豆腐、老豆腐、卤水豆腐、豆腐干等。此外,他还撰文描写过马铃薯、鳜鱼、咸菜、苦瓜、腊肉等日常可见的食材,种类繁多,朴实有趣。
不同于梁实秋对「吃」的考究,汪曾祺更喜欢那些寻常百姓家就能吃的食材,对他而言,寻常的吃食才是人间至味。
会吃、会品、能做菜;活着,看着,欣喜着。这是汪曾祺的人生哲学。
寄情花草的美学家
1920 年,汪曾祺出生于江苏的一个宽裕而和睦家庭,年幼的他聪颖可爱、多才多艺,备受家人宠爱。安逸美满的童年生活,培养了汪曾祺自信、乐观、宽容的性格特征。
但这样的快乐幸福却未能伴其一生:
1939 年,少不更事的他,独自离家求学。可以想象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将经历多少恐慌与迷茫。
而随之而来的打击更是让汪曾祺陷入困境。1958 年,汪曾祺被指定为「右派」。
20 年后,搞「样板戏」而陷入政治漩涡中……
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挫折,一次次被现实粗暴的对待。难得的是,他还能继续保持着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
汪老一生中,多半是和花、草相伴的。他特别喜欢花草,他总会留心院子里的花哪朵先开,瓜果长得好不好。寄情于花草之中,能让他暂时忘却尘世的纷扰,享受生活的乐趣。
汪老最为经典的作品——《人间草木》,描写了很多人梦想中的伊甸园,里面记录了很多汪曾祺逗鸟、种花的生活闲趣:
写芋头:「长出了几片碧绿肥厚的大叶子,在微风里高高兴兴地摇曳着。」
写秋海棠:「我每看到秋海棠,总要想起我的母亲。」
写爬山虎:「沿街的爬山虎红了,北京的秋意浓了。」
写腊梅花:「满树繁花,黄灿灿地吐向冬日的晴空,那样地热热闹闹,而又那样地安安静静。」
▲ 汪老的绘画作品
花草无情,品者有情。汪老的一院花草,就是一个恬静和谐的理想世界。
拿他这些文字,就是没事翻翻,也让你觉得随身带了一个花园,或者一个不错的菜园。
对待生活,他总愿意东品品、西看看。
他对最寻常的生活寄予温厚细腻的关注,在最平凡的事物中看见诗意。
他坚定地认为「生活是好玩的」,这也是他一招治「丧」、使生活兴味盎然的法宝。
泡在酒里的老头
汪曾祺的长女汪明曾说过:「也许,爸爸注定了要一生以酒为伴。酒使他聪明,使他快活,使他的生命色彩斑斓。这在他,是幸福的。」
汪曾祺自称爱酒成痴、无酒不成书。
汪曾祺涉猎很广:诗词歌赋、经传野史、笔记杂谈、戏剧评论都写,而且样样精通、样样出彩;还旁涉书法、绘画。但这一切的成果大都在晚上、在酒后,他说:「喝了酒才会来灵感,喝了酒才会不拘谨。」
▲ 汪曾祺与家人
喝酒,不仅是为了创作,也是为了「度日」。他时常约上三五好友把酒言欢,他说有酒的日子,人生才不至于太无趣。
在汪曾祺人生旅程的后半段,家人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便开始控制他的酒量,但无论家人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把他与酒分开。
汪曾祺与酒,难舍难分。酒几乎是他那闪光的灵感的催化剂,酒香都融散在他文思泉涌中。这个泡在酒缸里的老头,在酒缸里肆意洒脱,自在逍遥。
最可爱的文人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汪老?因为这个老头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个老头爱说大实话,他的业余生活,是喜欢「爆料」沈从文等文学家的生活趣事:
写恩师沈从文:
「有一次,晚上,我喝得烂醉,坐在路边,沈先生到一处演讲回来,以为是一个难民,生了病,走近看看,是我!他和两个同学把我扶到他住处,灌了好些酽茶,我才醒过来。」
写老舍:
老舍先生一天离不开茶。他到莫斯科开会,苏联人知道中国人爱喝茶,倒是特意给他预备了一个热水壶。可是,他刚沏了一杯茶,还没喝几口,一转脸,服务员就给倒了。老舍先生很愤慨地说:「他不知道中国人喝茶是一天从早喝到晚的吗?」
写金岳霖:
联大是没有点名册的,他有时一上课就宣布:「今天,穿红毛衣的女同学回答问题。」于是所有穿红衣的女同学就都有点紧张,他讲着讲着,忽然停下来:「对不起,我这里有个小动物。」他把右手伸进后脖颈,捉出了一个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为得意。
在我们印象中,民国时期的文学大家们都是遥远而严肃的。汪曾祺有一杆「调皮」的笔,扎扎实实地把这些文学家们都调侃了一遍。
汪曾祺还是个戏痴,在西南联大时常唱,他说后来放弃的原因是:
「牙齿陆续掉光,撒风漏气。」
偶尔恶趣味,偶尔真性情。世间可爱的人的老头很多,可是可爱成汪老这样的,确实不常见。
沈从文评价汪曾祺:「最可爱还是态度,宠辱不惊!」
他是那个年代最可爱的人,人们喜欢他,究其原因,不仅是因为汪老文章写得极好,经历丰富、修养深厚。还因为先生身上有着文人雅士们失落已久的、诗意的生活趣味。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适时地给生活加点料,像汪曾祺那样,学会苦中作乐,寄情花草,不失为一种最世故的天真。
本文首发于看书有道()
转载请于后台回复「转载」
猜你喜欢
/ 情感好文⊱格局越大,人生越宽/ 观点好文⊱别人都劝你善良,但我希望你绝情点个赞吧~大家众筹给一瓶加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