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经典读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读后感 >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经典读后感10篇

2022-05-19 02:06:49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经典读后感10篇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是一本由[美] J.D.塞林格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7.00,页数:186,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一):《抬高房梁,木匠们》:诗人之死

  如果说一直费解,身为格拉斯家族的灵魂人物,六个弟妹的心灵港湾、精神导师、天才咨询师、便携式良心……“西摩活着的时候,对很多很多人来说,他都具有很多很多的意义,而对于他那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来说,他则意味着一切。”那西摩为什么会自杀呢?《抬高房梁,木匠们》给出初步答案:西摩是诗人。《西摩:小传》给出进一步答案,简要说:西摩是圣人。(《西摩:小传》的读后感,另起一篇写。)

  戈麦,诗人,自沉于万泉河时年仅24岁。他在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中说:“做人要忍受一切,尤其是做理智、恻隐的圣者,要忍受无知的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学识,忍受无耻的人在身后搬弄机关,忍受无智的人胡言乱语,忍受真理像娼妓的褥子一样乌黑,忍受爱情远远地躲在别人的襟怀。”西摩有着更精炼的表述:“人类的声音密谋着要把世上的一切亵渎个遍。”

  23岁的新兵巴蒂,13周步兵训练带给他的礼物是严重的肋膜炎。在部队医院住院治疗期间,巴蒂收到妹妹波波的来信,中心思想就一个:务必代表格拉斯家族参加西摩的婚礼。时间:1942年6月4日下午3:00;地点:纽约63号街新娘穆里尔的祖母家。

  巴蒂抱着尚未痊愈的身子,从本治亚州赶往纽约西摩和穆里尔的婚礼现场,精疲力竭的他却没有见到新郎,西摩逃婚了——暂且这样说吧。最后证实,西摩逃的不过是婚礼,但我老在想,他如果索性把这婚也逃了,根本就不往“俗世”里走,会不会就不用自杀了?或者至少可以暂缓?也有诗人是不死的。

  亲朋满座万事俱备的婚礼却缺了新郎,那情境可想而知。女方一家人确认再等下去只不过是延长噩梦时,黯然退场。巴蒂也晕晕乎乎地上了一辆车。不幸的是车上是伴娘和她丈夫、新娘的姑妈希尔斯本太太、新娘父亲的聋哑大伯——谢天谢天——其实无论巴蒂上哪辆车都一样,作为男方家的唯一代表,作为让这场婚礼难以为继的罪魁祸首的弟弟,他必然成为任何一车女方亲戚的泄愤对象。车上其他人的身份,巴蒂是和大伙一起逐步弄清楚的。至于他自己,则是这样的:

  “哦,实际上,我确实不好说是哪一方的朋友——”

  “我们小时候在一起,”

  “我两个钟头前才到纽约。”

  “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机会挨到电话的边儿。”

  关于西摩,“他以前是个足疾大夫。”他说。

  巴蒂吓成这样,是因为甫一上车,那个有着金属般性格,看上去像“前运动员”般结实的伴娘就说了:“你最好别说你是新郎的朋友,我恨不得两手卡住那个新郎,卡他个两分钟光景。只消两分钟,就行了。”

  巴蒂完全可以不上任何一辆车,一轧苗头不对,径自逃掉。1955年的他,对自己当年行为的理解是:那时我只是一个23岁的孤独新兵。

  由于遭遇游行队伍,交通看似将无限期受阻。焦灼的一车人决定去附近一家糖果店休整并打电话。“哦,上帝,多倒霉的一天啊!”商店歇业装修。巴蒂不假思索地邀请一众人去他和西摩在附近的一处公寓。

  在自己的地盘,“一股卑微的家族荣誉感突然被唤醒了。”巴蒂忍无可忍地爆发了,替西摩。自以为是,且拿穆里尔母亲当神尊崇的伴娘,义正辞严了一路,关于西摩,她一再转述那些她强烈认同的穆里尔母亲的观点,比如说西摩是潜在的同性恋加精神分裂症患者,是根本没长大的神智不健全的不折不扣胡言乱语应该被关进疯人院的疯子。巴蒂忍了一路。可这会,伴娘躺在西摩和巴蒂公寓里的沙发上,鞋后根还压着波波的上衣,还不住嘴地继续她的“宏论”:西摩的童年“绝对变态”,西摩小时候肯定是个小表现狂,所以始终长不大,只会弄人家一脸针脚,始终无法学会跟正常人相处,绝对不适合结婚或者干其他任何近乎正常的事情……巴蒂不发作才怪了,他用自己听上去都失真的声音给这帮家伙扫盲:西摩从十岁起,就接受全国最挑剔的思想家、知识分子、评论家和专栏作家等等牛人们的分析、评论、研究,但这些人也从来没谁能够真正探及西摩的真实面目。更何况这口雌黄的婆娘和半吊子专家。他这是在骂穆里尔的妈妈和她那个心理医生。

  “他是个诗人呀,看在上帝的分(份)上。我是说一个诗人。即使他从没写过一行诗,如果他愿意,他还是可以用他的耳朵背向你闪现他要对你说的话。”

  西摩在日记中说:“她(穆里尔的母亲)这个人,终其一生,也丝毫无法理解或体味贯穿在事物、所有事物中的那股诗意的主流。”对于这个“带着区别的目光看世界的人来说”,抛弃诗,越过诗,真是要他命的事。

  “带着区别的目光看世界”的不止西摩,格拉斯家的七个孩子都是,区别仅在“satori(开悟)”早晚,比如弗兰妮。波波用肥皂在浴室的镜子上给西摩留言:“抬高房梁,木匠们。新郎如阿瑞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般走来,身量盖过大高个儿。”希腊女诗人萨福是格拉斯家七个孩子的同爱,引她的诗句做留言,波波应该不单是调侃母亲——贝茜眼里,身高五英尺十点五英寸的“大高个儿”西摩,盖过超过六英尺的双胞胎——西摩将要走进的婚姻,新娘穆里尔是个“绣花枕头”,丈母娘则“只要是艺术她都能插上一指头”,这才是波波心头太低太低的房梁吧,大高个儿西摩栖身在这样的婚姻里,得怎样弓身屈颈才行呀。但波波固执地祝愿西摩,堵气似的,“与你美丽的穆里尔在一起,请你生活得幸福幸福幸福。这是一道命令。这一带谁的头衔也没有我高。”

  这个头衔最高者下达的命令,一迭三声“幸福”,事实证明无效。婚后七年,即1948年,西摩和穆里尔在佛罗里达度假时,在旅馆房间开枪自杀。

  希尔斯本太太的发现,令巴蒂无比震惊:幼时的穆里尔酷似幼时的夏洛蒂——眼下这位当红歌星加影星,当年是格拉斯家邻居骨科医生的女儿。爱吵爱闹爱歌唱,西摩邀请她一起上“智慧之童”节目。西摩一讲有意思的话,她就情不自禁地踩西摩的脚、拧西摩的腿。西摩爱这个漂亮女孩。但西摩有一次却向她投去一块石头,因为夏洛蒂和波波的猫一起坐在车道中央——那个场景看上去太美了。我承认我不明白,美得让西摩误将那景象当成了幻象?或者如西摩所言:“我就是一个颠倒的偏执狂”?

  穆里尔原来只是个替身。

  关于《抬高房梁,木匠们》,塞林格自己有很好的归纳:“详尽地描述了西摩一九四二年结婚当天的情景。细节完整到了极点,要说还缺了什么,可能就差没有给出席婚礼的每个客人取一个脚印,然后按这些脚印做成雪糕模子让读者带回家留作纪念了。只是西摩本人——这道主菜——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现身。” 在《西摩:小传》里。

  (请勿转载)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二):重读塞林格

  我手上是金黄的译林版《麦田里的守望者》,和《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暂时无法重读九故事,先写下一半的感受好了,试图在不能招架地被击中的多年之后理清一些什么。

  1.霍尔顿式——满腔柔情的厌世者

  尽管《麦》的该译者在前言中开章明义,说明书中种种皆是资本主义国家青年之情势,非我美好社会主义国家之参照。但是他充满“混帐”、“假模假式”、“我揣摩”⋯⋯的译笔,还是极富感染力。

  霍尔顿的迷人之处:厌世,然而满腔柔情。(西摩:“人们密谋使我幸福”——自杀)。

  矛盾的迷人之处:麦田捕手,想要抓住向悬崖飞奔来的孩子;另一个时刻,他看着妹妹老菲比坐旋转木马的时候想“孩子们的问题是,如果他们想伸手去攥金圈,你就得让他们攥去,最好什么也别说。他们要是摔下来,就让他们摔下来好了。可别说什么话去拦阻他们,那是不好得。”

  2.两个禅宗故事和一句俳句

  把他的作品连在一起看,一些话题是一贯的。《麦》中一小处对离题的赞美,到《西摩:小传》演变成了一大束离题之花;他的人物有一贯的不能言喻之处,他在《西》中总结为“纠缠于某一种存在”;对精神分析的讽刺⋯⋯等等。

  如下故事似乎是重要的:

  《抬》起头引了相马的禅宗故事,好的伯乐,看不到马的皮色性别,但知道那是好马。

  西摩的日记里的另则故事解释了当他在战后想做“死猫”的原因。禅宗故事里的问答如下:“世上什么最宝贵?”“一只死猫,因为谁也没法给他定价。”

  我想这是那些人物所应该被感受的方式。还有那些人物自身的独特感受,那些发生了什么却说不出发生了什么的时刻(西行俳句“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心怀感激/我的眼泪落下来。”)真的只能被体味,无法说明。

  所以,我猜测,能理解西摩的手会留存记忆,理解霍尔顿看到博物馆里“×你”时的心情的人,他的感受方式和思维方式已经暗暗地被塞林格涂改了。而且,他常做的事是:在结束时给你另一些想头。霍尔顿最后也没怎么着,还说他想念每个他谈到的哪怕是混帐的人(谁谁拿着该书去枪杀lenon跟谁有关呢);《西摩:小传》绕来绕去建起小迷宫一座,最后说西摩曾说:终此一生,我们所做的事情无非从一个小小的圣地走向下一个小小的圣地。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三):Yellow——关于《抬高房梁,木匠们》和《西摩小传》

  读到《抬高房梁,木匠们》和《西摩小传》这两个中篇小说纯属偶然。它们的名字在封面显得有些怪异,我断了会句才明白这本书是由这两篇组成。封面很吸引人,顶上是简洁的中英文标题,中间偏上的位置一条主色调为棕色的彩带,细看能看见彩带上面有淡黄色的潦草的手写体英文标题。作者是J.D.塞林格,我早忘了这人。后来才想起来高中曾跟风读过《麦田守望者》,文风有些类似,大段的对白,对细节有敏锐的把握,给人神经质的感觉。

  《抬高房梁,木匠们》是讲巴蒂参加大哥西摩婚礼的事,我认为这是塞林格将语言和情节配合最好的一篇小说,温暖的调侃和巧妙的设置。全篇西摩未现身,而作者借他人之口让西摩的形象逐渐丰满,巴蒂读一系列西摩的日记更是将情节带入高潮。《西摩小传》就像是一篇碎碎念,作者以巴蒂的口吻述说着关于西摩的碎事。我惊讶于它的连贯,它没有一个主线的情节,却无比紧凑。我更为语言中无时无刻都在透出的情意动容。我能感到他的描写带着一股骄傲,为他能拥有一个如此天才的、有种种怪癖行为的、对世界满怀爱意的哥哥。这骄傲同时流露出的是对西摩深深的怀念。

  除了这本,同系列的还有《九故事》和《弗兰妮与佐伊》。三本书主要是围绕格拉斯家族展开故事,互相独立,同时有着丝丝联系。塞林格的这些中短篇小说十分精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运用,书信日记的真情实感,故事套故事到达高潮时的相映成画,引用与隐喻的精妙。可以说塞林格在有限的空间中将一个个故事描绘的淋漓尽致。西方的爱与救赎,东方的禅与和谐,不着痕迹地镶嵌在一字一句中。我联想到另一位美国小说家雷蒙德卡福,相比之下,卡福作品中所谓的“开放式”就显得故弄玄虚,力道不足。

  《西摩小传》中开篇有一则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原文言文出自《道应训·淮南子》,如下:

  秦穆公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使求马者乎?”对曰:“良马者,可以形容筋骨相也。相天下之马者,若灭若失,若亡其一。若此马者,绝尘弭辙。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马。臣有所与供儋缠采薪者九方皋,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请见之。”穆公见之,使之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已得马矣。在于沙丘。”穆公曰:“何马也?”对曰:“牡而黄。”使人往取之,牝而骊。穆公不悦。召伯乐而问之曰:“败矣。子之所使求者,毛物、牝牡弗能知,又何马之能知?”伯乐喟然大息曰:“一至此乎!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若皋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彼之所相者,乃有贵乎马者!”马至而果千里之马。

  摘抄这一大段的用意可不止是希望父母在孩子睡不着觉时多个故事可讲,而是以为大人们更该明了其中的意义。对事如此,对世也如此,逐其本,看其精。原谅我不敢摘抄书中的原文作评论,它们就在那里待着,和世界仿佛一体,是流动的诗意,是世俗的勇敢,是一场密谋的幸福,是关于幸福的命令,是那道特有的黄色。You know I love you so.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四):吾身足证,汝何其庸也。

  三、四年前我读过《九故事》。那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至今仍印象深刻。塞林格从来不迎合或叛逃他的读者。他只是自顾自讲着故事。讲完一个,再讲一个。

  “一个有钱人家的小男孩在哈德逊河里捉到一条拉裴德鱼,在他收钓丝把鱼拉起来的时候,自己的小嘴唇感到一阵剧痛。过后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等他回到家,把那条还活着的鱼放进装满水的浴缸里,这才发现,这鱼戴着一顶蓝色的哔叽帽,帽子上有个校徽,就跟男孩自己帽子上的一模一样。男孩还发现,这顶湿漉漉的帽子里缝着一个标有他名字的布条。”

  西摩即摩西。他究竟是个高尚的畸人还是个乖戾的圣人,早已无关紧要。因为他由始至终都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因为纯正的禅必常驻人间。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五):1939-1965,塞林格、纽约客与格拉斯们

  (以下内容大部分翻译自维基百科及其他网上资料,本人一直坚信这样的信条,那就是:事实,值得陈述的有且仅有事实,而酸不拉叽以及小布尔乔亚情绪永远都是值得时时警醒并加以克制的。本人在这条“克制之路”上任重而道远。 )

  1,塞林格的三次小宇宙爆发与格拉斯家族的隆重登场(1939-1948):

  1939(20岁):在这一年,塞林格参加了哥伦比亚大学的“短篇小说创作班”,导师是Story杂志的编辑Whit Burnett。据Whit Burnett回忆,塞林格直到第二个学期末才显现出他的写作才能("he suddenly came to life")这是塞林格的第一次小宇宙爆发。Whit Burnett将塞林格的短篇小说《The Young Folks》收录在了Story杂志的1940年3-4月刊中。

  1941(22岁):在1941年,塞林格开始向《纽约客》杂志投稿,但7篇短篇小说均被退稿。在1941年的12月,《纽约客》首次接受了他的投稿——《Slight Rebellion off Madison》,这也是日后《The Catcher in the Rye》的原型(Holden Caulfield首度登场!)不幸的是,塞林格的第二次小宇宙爆发正赶上二战日本偷袭珍珠港继而美国宣布参战,这篇小说在当时被认为“不宜发表”,于是直到1946年,《Slight Rebellion off Madison》才出现在《纽约客》上。而小说《The Catcher in the Rye》的出版(1951年)给塞林格带来了巨大的名声与财富(《纽约时报》畅销书榜30周),但由于这篇小说与格拉斯家族关联并不是很大,在此不作赘述。(仅有的关联是:“文学娼妓”Buddy Glass——大部分时间里格拉斯家族故事的讲述者、塞林格在格拉斯家族故事中扮演的角色——承认曾写过一部有关青春期少年的作品并广受关注)

  1948(29岁):在1942年到1946年的服役期间,塞林格继续向《纽约客》投稿,但所有小说以及15首诗均被退稿。关于战争,塞林格曾经对女儿说:“不论活多久,那人肉烧焦的味道始终无法在你鼻子里消除”("You never really get the smell of burning flesh out of your nose entirely, no matter how long you live."),塞林格将他战争期间的经历写进了一些小说(如《For Esmé with Love and Squalor》),并在其他的一些刊物中发表。1948年,塞林格第三次小宇宙爆发,他的《A Perfect Day for Bananafish》打动了《纽约客》,他们与塞林格签了一份合同,获得了他未来所有文章的“初次退稿权”(right of first refusal),至此,格拉斯家族隆重登场。而这首度登场竟是以这个系列小说主人公的自杀开始的,塞林格也就此开始了他旷日持久(1948-1965)的“顾左右而言他”。

  ==================================

  2,格拉斯家族故事 Phase 1 (1948-1953)

  在获得了《纽约客》杂志的合同之后,塞林格先后将9篇小说投给了《纽约客》,7篇被接受,2篇被拒绝(详见下表)。

  1948年1月31日 《A Perfect Day for Bananafish》

  1948年3月20日 《Uncle Wiggily in Connecticut》

  1948年6月5日 《Just Before the War with the Eskimos》

  1949年3月19日 《The Laughing Man》

  1949年4月 《Down at the Dinghy》(《纽约客》退稿,发表于《Harpers》)

  1950年4月8日 《For Esmé - with Love and Squalor》

  1951年7月14日 《Pretty Mouth and Green my Eyes》

  1952年5月 《De Daumier-Smith's Blue Period》(《纽约客》退稿,发表于《World Review》)

  1953年1月31日《Teddy》

  在1953年,这9篇短篇小说以《九故事》的名字集结出版,并且在《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榜单中待了3个月的时间。

  在《九故事》出版之后,塞林格就再也没有发表过“格拉斯家族故事”以外的任何小说,我想,当时的“纯麦粉”(纯《麦田守望者》粉丝)也许都面临着两个选择:1,放弃塞林格;2,转投“Glass家族系列故事”粉丝阵营。

  ==================================

  3,格拉斯家族故事 Phase 2 (1955-1965)

  在《九故事》之后,格拉斯家族初见端倪,但塞林格却日渐“低产”。在之后的10年时间里,塞林格只在《纽约客》上发表了5篇小说:

  1955年1月29日 《Franny》

  1955年11月19日 《Raise High the Roof Beam, Carpenters》

  1957年5月4日 《Zooey》

  1959年6月6日 《Seymour: An Introduction》

  1965年6月19日《Hapworth 16, 1924》

  《Franny and Zooey》于1961年集结出版

  《Raise High the Roof Beam, Carpenters and Seymour: An Introduction》于1963年集结出版,并在当年美国图书销量榜上位列第三。

  《Hapworth 16, 1924》则至今仍未出版

  ==================================

  4,回顾

  在塞林格喜欢的作家中不乏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大部头”作家们,他们只在一部作品中构造一个虚构体系,塞林格却选择在多篇小故事里构造“格拉斯家族”,而且在大部分时间里故意弄得有些影影绰绰。

  我想,塞林格面对诸如《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样的作品时无疑是羞愧的,于是他通过“文学娼妓”Buddy Glass的笔开始在《Seymour: An Introduction》中胡言乱语,算是为自己开脱,也算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另一次继续吧。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六):《西摩:小传》:西摩啊!西摩!

  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因为想说的太多了。

  《西摩:小传》中,塞林格先生分析了他另两个直接围绕西摩的短篇(多珍贵呀):《逮香蕉鱼的日子》和《抬高房梁,木匠们》。原文比较大段,不抄了。大意是前一篇因为是在西摩去世几个月后写的,痛失“至亲的导师”的悲伤与震惊,令作品中的西摩实在不像西摩。格拉斯家的成员倒是普遍觉得那个人更像巴蒂自己;后一篇详尽描述了西摩婚礼当天的情景,但西摩这道主菜一直没上席。描摹西摩的长相时,关于西摩的眼睛,又说到《九故事》中的《特迪》。有着“天赋异禀”的小男孩特迪,有一双淡褐色略带一点斜视的眼睛。《特迪》中说如果有谁认为特迪的眼睛如果更直一些、更深邃一些、颜色更浓一些、分得更开一些,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个想法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是个隐喻,《西摩:小传》中巴蒂说:“我家至少有两位成员知道我的这段描写是奔着西摩的眼睛去的,”至于说是哪两位,我认为是祖伊和波波。西摩在给巴蒂那份最长的非口头公报中说:“我在外漂泊了很久的那一次,我的收获就是证实了你、Z(祖伊),还有我,我们三个做兄弟已经不少于四世,”至于波波,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要这样语无伦次喋喋不休下去,《西摩:小传》多半会被我说成一锅浆糊,还是弄几个小标题吧。

  一、诗人西摩

  《西摩:小传》中,巴蒂,我知道是塞林格,对西摩是诗人这件事,不惜笔墨。到后来,他自己都问:“关于我大哥的诗我是否说得太多了?我是不是太饶舌?”。西摩十一岁正式做诗;西摩青春期的大部分时间以及整个成年期,最喜欢的是中国诗歌,其次是日本诗歌;西摩生命的最后三年里写了184首短诗,巴蒂想将其中的150首出版。其余的,巴蒂说,他想将它们毫无保留地推荐给活着的灵魂,但至少已经死过两次,最好还是缓缓死去的;巴蒂自己最喜欢最后两首。除此之外,关于西摩诗歌的诗体、结构、内容、音韵、音效、音质等等,也没少谈。比如西摩的诗全都是静悄悄的,西摩的诗都是朴实无华、素面朝天的。

  格拉斯家的孩子都有大马戏团的奇特遗传基因,西摩的这一遗传体现在他的诗上——他的诗极度私密,将他本人彻底暴露无遗,用维克的话说是“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前几世的沧桑起伏”,但那些诗不会留下丝毫真正有关西摩现实生活的痕迹——“高度文学性的杂耍表演”、“一位平衡文字、情感的男演员。”

  巴蒂预见,西摩的诗将被广泛正式地认可为一流的诗。而西摩其实是全美国的确不是可有可无的三到四个诗人中的一个。

  二、圣人西摩

  巴蒂自问自答:“难道西摩什么缺点、什么毛病、什么坏心眼一概全无吗,哪怕就是一笔带过呢?那么,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难道真的是位圣人吗?”“谢天谢地,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哈哈哈,其实举贤不避亲,家里有位大人物,有就有呗。

  西摩去世前应该有过几年缠绵病榻的时光,让他身心俱疲的恰是最让他兴奋的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像老鹰一样目不转睛注视着他的巴蒂尚没归纳出个一二三出来,更何况我这种“读了就走了的人”。扉页,塞林格先生说,谨将此书一分为四,献给除他的妻子及两个孩子之外的闲来读书之人,抑或任何读了就走的人(不走住哪呢?)。“感激之情,匪言可宣。”受不受得起,当不当得真,不必较真,反正一翻开书,读到塞老爷子的这番话,立马春风拂面。

  说回圣人西摩,“事实上,他难道不是我们地球上惟一的先知吗?” “我文中的主人公,以我自己的标准来看,是我所认识的一位真正高大的人……唯一一个我一刻也未怀疑过的人。”

  与其说西摩之死是诗人之死,不如说是圣人之死、先知之死。“在一位先知身上,到底哪一部分器官必然会遭受最可怕的蹂躏呢?当然是,眼睛。……真正的先知艺术家,这位能够也确实创造了美的崇高的傻瓜,他死于自己良心的强光,他拥有神圣的人类的良心,这一良心的形状和颜色足以让人失明。”

  三、你大哥长什么样?

  巴蒂说,十多年来(西摩1948年自杀身亡,巴蒂提笔写《西摩:小传》是1959年。),他一直梦想着有人会向他提问:“你大哥长什么样?”而他自己最想棒在怀里的一篇东西,也是西摩的白描。而且,要白描到“让他从白描中走出来,有点儿激动。”西摩走得呀,格拉斯家活着的孩子们的魂,不知被牵走了多少。

  如果被西摩迷得神魂颠倒进而为他勾勒出一幅风流小生的肖像画来,只能说,您错了,您太肤浅了。西摩身高五英尺十点五英寸;眼睛是黑色的,有黑眼圈、眼袋。至于与特迪那双淡褐色的略带斜视的间距略显近的眼睛间的内在联系,或者说西摩的眼睛是特迪的眼睛的升级版、完美版,前面已经说过了;西摩长着一对唐朝的耳朵,耳垂极长极厚;没有下巴;一口黄牙;鼻子硕大无朋,肉乎乎、扁塌塌,像水风筒,鼻梁还朝右面斜了一点;皮肤很黑,但出奇的干净。“我的上帝,我们那真叫一个相貌平平。”——巴蒂跟西摩长得最像,巴蒂以此为傲。所以如果轻易下结论说,西摩原来是一个有魅力的丑男,那是连巴蒂也得罪了。西摩十岁以后,就开始自己置衣,但没有一件是合身的,“他的着装常常让全家人感到筋疲力尽,心生类似绝望的情绪。”

  西摩不知疲倦为何物,所有的楼梯都是蹦上去或者冲上去的,巴蒂从没见过西摩打过哈欠。巴蒂调侃西摩的“微笑配电盘”不标准,因为西摩不会任何社交微笑。但西摩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真诚的,“他那张脸是整个纽约大区最后一张绝对不设防的脸”。在拿幽默当主食的格拉斯家,西摩的幽默却总带着节制,而且莱斯不在时,总是西摩顶替莱斯成为家庭笑柄。这一点,怕是巴蒂争头牌的心理里输得最服气的地方——西摩爱着宠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无时不刻,任何情况下。西摩的嗓音胜过最棒的乐器,他一旦开口,除非正好在处在极简的那一极,否则说起来会没个完。弟弟妹妹们赶紧就近坐下,“他的喋喋不休,他的独白,他的近乎鸿篇大论的训话,那时候就已经开始让听众从头到尾都如沛春风了。”格拉斯家七个孩子个个都是天生的语言大师加阐释专家,可西摩就是卸不下武林盟主的头衔。

  四、西摩的文字

  西摩自杀的那个下午,在宾馆写字台记事簿上写了一首直白的古典俳句:“飞机上的小女孩,他把洋娃娃的头转过来,让它看着我。”

  西摩结婚那天,巴蒂在他们在纽约的公寓里读到了西摩的日记。那是在确定婚期前的几个月里,西摩做为一名空军下士,准确说是代理连队秘书,在营地写下的。内容围绕着他和穆里尔、以及穆里尔母亲间的关系,还有穆里尔母亲的心理分析师。极显见地,西摩和他们简直是两极。巴蒂“啪”的一声合上,不,是摔上日记本。要再过一会儿,他才会知道穆里尔原来长相酷似夏洛蒂。

  《西摩:小传》中,巴蒂患肝炎休息九周后,描写西摩的灵感虽然充沛依旧,却觉得已经失去了描写西摩所需要的手法。“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他长得也太快了。这几乎不可思议。我生病前他是个尚能对付的巨人,短短九个礼拜,他噌噌地窜成我生命中最熟悉的那个人,这个人从来不是任何一张普通的打字机上的纸所能容下的——反正我的打字机上的纸不行。”于是西摩的文字密集登场,用以提劲鼓气。西摩活着时,巴蒂每写一篇小说,就会大声读给西摩听,然后西摩会写下书面意见,或长或短。来看首句:

  骇人,但是公正。

  但愿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巴蒂,我觉得应该重写。

  这个故事我只能说抱歉。

  求你跟你的聪明和解吧。

  我已经坐在这儿撕了好几张字条了。

  我脑子里都是这个新故事。

  再从西摩给巴蒂最详细的那份评论,巴蒂称之为“他一辈子向我作过的最长的一份非口头公报”中,摘一段话:

  远在你成为一个作家之前,你一直都是一个读者。你要做的事很简单,把这个事实记在脑袋里,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问你自己,作为一个读者,如果巴蒂可以按照自己心灵的意愿做选择,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想读的东西是什么。接下来要走的一步很可怕,但是太简单了,以至于我一面写一面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你就坐下来,然后没完没了地把你自己想读的东西写出来。

  五、自说自话、括号之花、争头牌、不瞄准的瞄准

  自说自话

  《西摩:小传》据说很不好读。果真。巴蒂的自说自话,一口气说将下去,说到哪算哪的架式,真的是需要提着一口气来读。不过读着读着,就读出了看似喋喋不休神神叨叨枝蔓丛生中的细腻缜密深沉与大容量。这种写法,其实非常符合逻辑:格拉斯家的人,没谁能真正从西摩自杀的阴暗中走出来。巴蒂是不是最甚,不得而知,因为内心情感的创痛原本就无法比较,不能说巴蒂的悲痛比祖伊更凌厉、比波波更强烈、比弗兰妮更持久等等。巴蒂一开始就说了,写西摩,他没法做到适度、节制或者简洁,没法气定神闲,甚至没法顾及读者的需求。所以呢,如果你是一个没有耐心的读者,“不妨立即走为上策”。

  括号之花

  一声亲切的“老朋友”之后,塞林格诚恳道:“请收下我送给你的这一束刚刚绽放的,毫无扭捏之态的括号之花:(((())))。”于是,《西摩:小传》中这束非花之花一朵一朵地竟相绽放,看得我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不会无聊到一朵朵去数,但真的好奇,《西摩:小传》中一共有多少对括号?

  争头牌

  “我要想结束对西摩的描写——即便写得很糟糕,即便到处都充溢着我的自我,充溢着我总想跟他分享头牌的欲望——我就不可能不去感受善与真。”

  “西摩曾经说过,终此一生,我们所做的事情无非从一个小小的圣地走向下一个小小的圣地。他难道从来都不会错吗?”

  不瞄准的瞄准

  十岁的西摩,指点巴蒂打弹子,不要瞄准。“如果你瞄准之后打中他,那就只是运气。”

  “西摩弹出一颗弹子之后,如果听到玻璃相撞发出的声音,他便会笑容满面,但是他似乎从来不清楚那一声对谁而言是胜利之声。而且每每总是别人把他赢的弹子捡起来,然后递到他手上。”

  这件事,是巴蒂的心头之痛,因为当时他反唇相讥,拒绝了西摩的指点。

  六、关于格拉斯家一点最基本的情况

  塞林格在他的《弗兰尼与祖伊》、《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以及《九故事》中塑造了一个庞大而古怪的家族:格拉斯家族。厄普代克曾说过,塞林格对格拉斯家族的爱甚至超过了上帝。我想我也爱上了这个家族。

  父:莱斯•格拉斯

  母:贝茜•盖勒格

  皆为潘塔奇斯马戏团杂耍演员。两人育有七个子女,从大到小如下:

  西摩,母亲贝茜最喜欢的,“最完美、最善良”的儿子。1948年和妻子在佛罗里达度假时,在旅馆房间开枪自杀,时年31岁。《九故事》中的《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记述的便是这一事件。

  巴蒂,作家,独身,隐士般独居,在纽约北部女子大学教授写作,驻校作家。

  波波,喜欢自谦为“某弗吉尼亚主妇”,三个孩子的母亲。《九故事》中的《下到小船里》里,讲述波波和她4 岁的儿子莱昂内尔的故事。

  沃尔特,双胞胎中的哥哥,是母亲贝茜惟一真正开朗的儿子。1945年深秋随军驻扎在日本时,死于一次“荒唐得难以形容的美国大兵事故”。《九故事》中的《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中的埃洛依斯讲述过那个事故。

  维克,双胞胎中的弟弟,罗马天主教神甫。

  祖伊,演员,有着“永恒的欢快气息”,英俊的小个子,眼睛深不见底,“要化一天的功夫才能真正看进去”。《祖伊》以他为主角,时年25岁。

  弗兰妮,相貌无可挑剔的美人儿,“大学小女生”——贝茜语。和祖伊一样,有着极强的表演天赋。贝茜认为她是一个特别容易受影响的,虚弱的,累坏了的,读太多宗教书的女生。祖伊说她的心是豆腐做的。《弗兰妮与祖伊》以她为主角,时年20岁。

  塞林格称“我们家姓格拉斯”,并说读者如果因为《祖伊》中巴蒂那封长信的风格和小说本身的风格太相似,而认为塞林格和巴蒂是同一个人,“如此草率倒也无妨,而且恐怕也草率得有理。”

  (请勿转载)

  心都几乎要碎了——我读《九故事》

  人生在世,喜恶皆不必强烈——我读《弗兰妮与祖伊》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七):我怀疑人们在密谋策划要让我幸福

  我看到第六十五页的“幸福”这个词的时候立刻就决定把西摩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当作第一个所谓的“豆瓣签名”,而且,嘿,正好十五个字。

  相信一百个读《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人里有九十八个都是慕名而去,还不包括译者。

  相信经历了前两部中短篇集仍旧急切地期待这本书的所有剩下的人都是被征服的一类。

  从《九故事》的若隐若现,到《弗兰妮和祖伊》的正式登场,再到此书,格拉斯家族作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中短篇小说群落的主角之一终于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高潮。

  《九故事》的开始让我有点十年前读《麦田里的守望者》时的茫然,好在西蒙顶住脑袋的一枪提供了坚持下去的力量。到读《西摩:小传》时,哪怕只是一页页迅速的乱翻都能感受到只言片语传达出的强烈讯息。

  塞林格,至少那个年代的他是个绝顶的文字玩家。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形容不很恰当,不过时时发现情节上隐秘的勾连实在会让读者兴奋不已。

  且不论背后隐藏的“支线情节”和隐语机锋。

  少给一星是自己读的着实太粗,没资格打满。

  而且此书上来第一句话就印错,校对也实在眼太花。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八):西摩自杀的原因

  个人理解只有一个:他被大家(读者)看得一清二楚了,可以去死了。既非所谓”心有七窍不长命“,也不是出于厌世。说个庸俗一点的比喻:视死如归,或者,人物的任务完成了--------一个心灵反应过于频繁和密集的孩子是在抬高了房梁的婚房里活不长的。塞林格在”抬高房梁“这篇里,刻意隐藏起他钟爱的主角,然后一点点亮起来,到日记呈现,西摩道出自己对婚姻和感情的混乱看法。以传统笔法来说,可以理解为”侧写“。我想强调的是,看起来西摩不在场,实际叙述者巴蒂是另一个西摩-----------家族七个孩子之间的心意相通,巴蒂对周围和他一起从哥哥逃跑的婚礼上撤下来挤进一辆车的人的看法及敏锐反应,无一不像是西摩自己的心理活动。理解这点,就可以想象此刻西摩在另一个世界里,巴蒂是他代言人(在和那些人说话的过程中,巴蒂的心理活动中,居然从没认真关心过哥哥此刻在哪里,这场闹剧如何收场)。那么,安排那么多”罗嗦“的对话(我读的津津有味呵),新娘家的那些亲朋对西摩的斥责,巴蒂心里略带玩世不恭地对那些人的准确观察和讽刺,甚至巴蒂尴尬地回答别人问题的处境,就是西摩日后无法回避的俗世体验,这和后来的“逮香蕉鱼的日子”又吻合上了。可见,并非是塞林格喜欢”顾左右而言它“,而是每一个人物的表演和细节,都是精心安排过的棋子------想想巴蒂不得不和那个半聋哑老人交流的场景吧。

  细节描写上,作者的细腻已到了神经质的程度----并非炫技,而是时刻用一种精确到偏执的态度来爱抚自己生活中的每一样物件-----那像是他对于过去天真无邪而现已崩盘的心灵世界的惋惜和重构。

  西摩对妻子的感情是很令人着迷和探究的,以照片的细节来说,他可能内心喜欢的是那个和他一起上过节目的小女孩,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喜爱她的方式:拿石块砸了她,害她缝了九针。这件事或许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有病的。

  塞林格的厉害在于,他从来不交代的谜底(语言无法透解,意会或能领悟,这应该是他追求的诗意吧),或说,水下部分,总会慢慢一点点,一点点地展露,直到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喷泉,把之前的所有看似无用的细节照亮。我在读到西摩的日记时,意识到这么一个人,是无法变成一个中年人的,除非他死一回。

  塞林格是个彻头彻尾的避世者无疑,世界观估计一直停留在青少年时期(他较少写什么以成年人为主角的吧?)这种天真和透彻,有助他写出质地纯粹的小说。终其一生,他应该写的只是他自己活在小说里的体验吧。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九):闻者即死

  当西摩用7.65口径的奥特基思自动手枪朝自己开了一枪,他终于从这儿退场了,然而余音绕梁,那声枪响,直至今日依旧不绝于耳。

  回过头想想,西摩出现的少之又少,加之常常金口难开,连最后留下的似乎都是个哑谜。我本应心怀愤恨,但却心生感激之情,或许是常年受巴蒂耳濡目染之故,对于西摩留下的一枝一叶都应感恩戴德细细回味。但浅尝辄止又时常让人心痒,当年忒拜城尚且有这么多人送上门呢。关于西摩,格拉斯家的其他孩子也说了不少,但结果,只能说不亏是西摩的弟弟妹妹们,完全得其精髓。何谓精髓,平常自诩为文学娼妓的巴蒂有话要说,的确是说了很多,每时每刻都使我觉得快真相大白了,使我觉得西摩就在眼前了,但直到他滚回他那个荒郊野外的小破屋,我才明白他一直在跟我绕圈子。

  巴蒂说的话加起来能环绕地球三圈,我明白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至今记得的也只有2件事。第一件事离那必死的命运差不多有6年时间,动因是波波给巴蒂写了一封信,啰啰嗦嗦一大堆,用波波自己的话说,写的言简意赅、鞭辟入里,归纳起来就是西摩要结婚了,命令巴蒂去参加他的婚礼。信里形容了西摩当时的精神状态,说他瘦得跟只猫儿一样,脸上一副心醉神迷的表情,就是让你没法和他说话的那个表情。于是老巴蒂带着他的肋膜炎朋友和约莫三码长的橡皮膏动身前往新娘穆里尔的祖母家。

  婚礼原定于3点开始,等到4点二十分,新郎也不见人影,当新娘迈着近乎半身不遂的步态走下石阶,婚礼差不多宣告取消。随着直系亲属的退场——格拉斯家都在西海岸没法赶过来,闲杂人等也陆续退散而去。老巴蒂稀里糊涂的上了伴娘的车,又带他们去了原来他跟西摩住的房子里。就在那个当口,老巴蒂知道了几件事。首先是西摩——用行话说,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完全被那姑娘弄的鬼迷心窍了——竟然对菲德尔太太让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情有所松动。然后是新娘着实长的标致,倒不是因为仔细端详过她的面容,而是伴娘一行人在看过夏洛蒂小时候的照片后,表示长得跟穆里尔着实很像。从这件事,老巴蒂又推测出了一件让他更加感到震惊的事情,当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这种事联系在一起任谁都能明白。关于夏洛蒂,西摩、巴蒂小时候跟她一起上过“智慧之童”,她常有意安排好坐在西摩边上,每次西摩在节目里说了什么让她开心的话,她就踩他一脚,有些晚上西摩的表现超常,回家的时候就会一瘸一拐的,夏洛蒂不光踩他的脚,她还使劲跺。西摩不在乎,他爱那些踩他脚的人。谁不爱呢?当然,我是说,谁不爱那些吵吵闹闹的姑娘呢,只有那些眼里全是自己的混球才不爱。菲德尔太太让西摩去看心理医生也跟夏洛蒂有关,准是听说了西摩让她缝了九针的事。当时西摩给夏洛蒂写信邀请她来安大略湖的家,某天早上她坐在他家车道正中的地上摸波波的小猫,于是十二岁的西摩朝她扔了一块石头。关于这件事,夏洛蒂从来也没跟西摩提过一句话,她从来也没弄明白西摩为什么要向她扔那块石头。老巴蒂说西摩向他扔石头是因为她跟波波的猫坐在车道正中的地上,看上去太美了。“所有人都知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老巴蒂如是说。后来剧情急转直下,伴娘接到电话说新娘跟新郎私奔了。然后西摩跟穆里尔过了6年多的婚姻生活,直到某天下午崩了自己的脑袋瓜子。

  第二件事是巴蒂跟一个小伙伴在街上打弹子,当时他8岁,在模仿西摩常胜的打弹子的技巧——他的侧弹法,他的大弧度高空射弹法——但是一直输一直输。这时候西摩出现在他背后的檐鹏灯下,投下的阴影使他的脸很模糊。10岁的西摩双手入袋,告诉巴蒂瞄准的时候别那么使劲,如果瞄准之后打中弹子就只是运气。如果打中别人的弹子会高兴,那么就会偷偷地不怎么希望自己会打中,所以要打中就多少要靠运气了,就有不少的偶然因素在其中了。巴蒂把这件事当做他的达维加牌自行车送给了我。

  回到余音绕梁之前的那个下午,当时西摩正完好无损的躺在远离游客划定区域的海滩上,小淘气西比尔找西摩下水,西摩翻过身眯起眼睛,夸西比尔的游泳衣挺不错,说他就喜欢蓝游泳衣,西比尔低下头看着自己鼓嘟嘟的肚皮,对西摩强调说她的泳衣可是黄的。在他们俩下水时,西摩说今日可是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鱼儿们游到洞里,那儿有许多香蕉,它们游进去之前还是普通的鱼,一旦进了洞就馋的跟猪一样,吃得太胖再也出不来了。小姑娘报告说见着了一条。

  至此,想到西摩给弗兰妮念的一个故事。秦穆公谓伯乐曰:“您如今上了年纪,家中是否有人能替你去寻马?”伯乐对曰:“良马可凭体态外形来鉴别,但天下稀有的骏马,却稍纵即逝,飘渺如轻烟。我的儿子们才能平庸,可识良马,但无法识别天下稀有的骏马。然我尚有一友,名九方皋,他相马的本领不在我之下。请陛下召见他。”穆公遂召见九方皋,派他外出寻马。三月后他禀告说已找到一匹,在沙丘。穆公问:“此马何等模样?”他回答:“一匹黄色的母马。”穆公派人去沙丘取马,却是一匹黑色的公马。穆公大为不悦,召伯乐:“完蛋玩意!你介绍的寻马人,连马的毛色性别都分辨不清,又怎能鉴别马的好坏呢?”伯乐大声叹了一口气,说:“竟到了这种地步了啊!那他的价值已经不吝于一万个我了,我实不能与他相提并论。皋放眼所见乃精神之机制。了然精华所在,故抛日常细节于脑后;既着眼于内在本质,外在特征则视而不见。其所见即为其所欲见,而非其所不欲见。善相马如皋者,确乎有本领相尤比马更贵重之物。” 马至,果天下之马。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西摩留下的那些个谜题,我尝试着说了一些什么,我拿了老巴蒂的故事捋了捋头绪,说是捋头绪,实则包藏祸心。木匠造好了船,工人把船拖下水,请旅人上船,一个人过河。

  当我们闭上眼睛,想象一头黄色的母马,它朝左、朝右、还是昂着头?在吃草还是在反刍?黄色较深还是较浅?尽可能详细的想象,那么一切都会浮现于眼前。通过未来的神经科学家对于大脑信号的侦测,能够确定那几个细节依次是什么,所以一头想象的母马是确定存在的。但在想象时,那头黄色的母马究竟在哪里呢?我们的头盖骨里漆黑一片,那里并没有可以看到马的眼睛。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想象母马脚下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顺着地面往前看,能看到山脚下的农田和民宅,还有炊烟。如此丰富的一个场景既然不在大脑中,会在哪里?

  当年,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边,拦住过路的行人,要求他们回答缪斯传授的谜语,无人能解开,于是斯芬克斯便撕裂吞食他们,降巨大灾厄于忒拜城。俄狄浦斯回答了谜题,击杀了斯芬克斯,又有一说其是自杀而死。斯芬克斯虽死,而传说绵延至今。

  吾人知悉二掌相击之声,然则独手击拍之音又何若

  《抬高房梁,木匠们;西摩:小传》读后感(十):这股暖流儿真的很难抵挡,像是按了脚底板儿上的穴位,心里却揪着难受

  把绿豆放进锅里之前,我得先洗一道儿,好吧沙子都挑出去。

  比如说,如果我现在就写了读后感,那么整篇文中一定满含译制作品的口吻,尤其是给塞林格翻译后的口吻。这一点非常令人作呕和愧赧,但是必须得这样。

  还有就是什么禅宗,松尾芭蕉,伯乐的故事实在让我每次看到都会像吃下了一颗石子,直接硌在每秒震动大概一下儿的心坎儿里。如果这么说让人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儿的话,那也可以想象一下儿石头子儿硌在牙里,因为咬得时候太用力,所以整个牙根里的神经和牙龈都酸疼的感觉。

  再其次,当然还有宗教,就好像它是8月熟透的西瓜,绿皮红瓤儿,保脆保甜。

  我只好斜眼瞟一下儿还在书店塑料袋儿里的古希腊罗马建筑,然后追思其艺术,宗教上的 西方价值 (对,还有内没完没了的隶书和斜体字!)然后咽口吐沫,不再说什么了。

  然后我得先摘抄两句

  61“我唯一的莫大的安慰是我的爱人对婚姻制度本身怀着一种始终不渝的,基本是坚定不移的热爱。她有一种原始的冲动,要把过家家这个游戏永远地玩下去”

  77"抚养孩子要带着尊严、慈爱以及超然的态度。孩子是家中的客人,应该得到爱与尊重——绝对不能占有,因为孩子是属于上帝的"

  147"没有那段忏悔的文字闻不出一点而骄傲的味道,因为抛弃骄傲而骄傲,听一个公开忏悔的人说话,关键要听哪些是他所没有忏悔的,无一例外。"

  当然还有最后两页上,关于世界上跑的最快的男孩儿的故事。

  我一度想把所有西摩打动人的段落都择出来。可后来我没这么干。

  不管作者到底想说点儿什么,或者其实也不用一定要说点儿什么,他坚持要抛弃形体,只看到灵魂或者说精髓。无论他到底想让西摩成为一个什么样儿的天才(当然他从来不只是个男孩儿),他一定要让他成为一个,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描述的,打动人心的,充满感情的孩子,不管他是三十一岁,还是在他四十岁的弟弟的口中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