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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游戏》读后感10篇

2018-03-28 21:01: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10篇

  《寂寞游戏》是一本由袁哲生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24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一):木质假鱼

  又读了一遍《木鱼》,真得喜欢。说“喜欢”,又有些残忍,毕竟我怎么可以喜欢作者在法拉里斯铜牛腹中被炙烤时发出的呻吟与哀嚎呢。

  如果说我还有颜面表达我的喜欢,那或许是因为我也曾坐在讲堂的小角落,被演出空灵清远的木鱼声所吸引。我也有尊小小的圣母像,她的额头泛着和蔼朴素。我也曾静静地躺在被窝,靠想象自己小区废物车里的一片垃圾或千百万年后的一块石头而安然入睡。我也曾无数次地安慰自己“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羡慕那些因阅读思辨而对更高层次宗教境界心向往之信仰灵修者,信仰对他们来说像是毛衫上的一枚可爱胸针,是生命的一种加持。然而,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并不总是在意灵魂不朽,却又死死地抓住信仰不放。为什么呢?如果没有一尊令人感觉无比亲切的佛像,如果不沉浸在坚定温和的木鱼声中,如果不说服自己不幸丑陋是由往昔恶业所造,这类人他们就没有办法再多容忍自己一秒。像主人公王毅民一样,厌恶自己一无可取的浮肿躯体。厌恶自己,却又没有办法把视线从自己身上挪开,城市中有太多块茶色玻璃会随时映照出自己可笑小丑模样。他们渴求的是什么呢?是智慧吗?不,他们渴求温柔。如果世间再如果再无温柔可感受,他们选择在心亡罪灭两俱空的颤栗中遗忘自身。如果周遭的一切一再地打断他们的遗忘,时刻提醒他们的存在毫无尊严,他们就选择死亡带来的悠长宁静

  王毅民怀念母亲,或许是久久无法忘怀那种躲藏在母体内的暖意。母亲、菩萨,她们的温柔能喂养你的自尊,被爱包围的人才有活着的实感。五岁的平平不懂绵长木鱼声有什么乐趣,因为他被慈和的父爱所滋润。他只会被活泼泼的金鱼所吸引,他不懂木质假鱼能带给人什么。王毅民在男饰店买的是西服,买的亦是在妻儿前的尊严,尽管在试衣服付款的过程中他再一次品尝到了自己的粗鄙,他对提款机前小情侣爆的粗口实际是对自己无能的谩骂。只可惜又晚了一点,前妻带着儿子离开了,捍卫尊严的尝试落了空。他厌恶前妻的虚伪,而他也看见自己的虚伪,“为什么要在儿子面前装模作样呢”,说到底他无法忍受他自己和他所厌恶的是一种东西

  像王毅民一样的人,他们内心不敬神。他们只是在宗教描述的图景中捕捉到一丝和睦光亮,这光能让他们的心暖起来。可这终究只是寂寞的游戏,连孤独都算不上,为什么呢?因为根本就没有神回应你,从头到尾有的只是你自己的臆想,是你自己在和自己玩游戏。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二):我们都在躲藏

  人一旦开始躲藏就很难停下来了。

  这是一句很可怕的话,说它可怕,因为他直指我们的内心,就像剥光了我们貌似坚韧外衣

  有时候个人寂静像大麻,会上瘾。不自觉把自己和一切切割开,任性得躲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肆意得仿佛拥有全世界。躲藏逐渐成习惯,会害怕干扰,会厌烦羁绊,会隐约之间,变成一个怪癖自私的自己。

  有时候很害怕深陷这样的泥淖,但是戒毒是很困难的啊。

  人都有自己最隐秘的角落,然而当作者赤裸裸得把一切剥离,只剩内心深处这无尽的深渊的时候,不自禁毛骨悚然。

  但是不仅是觉得书中人可怕,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从中找到了共鸣

  也许书中多少有些许的映射,但是这些映射都是真实的缩影。

  希望这本书可以给我以警醒,不要让自己逐渐走向另一个极端渴望孤独也许不可避免,但是渴望交流应是本能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三):每一个平房区都有一个小女孩走失

  拉锁一样的街道,头对头、尾对尾的平房区,隔墙有耳的邻居家住着自己的同学,邮票大小的窗口,窗口外能看到暴雨中出走的树,防空洞秘密的小团体,班上学习最好、梳两个辫子、歌喉里有甜味的小女朋友

  这些场景,也是我熟悉的。甚至当袁哲生灵魂出窍、升上半空,在街坊四邻里巡游一圈,偷窥到别人的生活,我也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居住的那片平房。只不过,他在台湾,我在北京。

  平房不是胡同。它现在的名字大概叫做棚户区。它没有胡同古旧,但一样四通八达,那些井字形的道路是房与房之间的夹缝,墙壁很薄,每一次打骂孩子都是现场直播夏天大家一起乘凉,调侃傻子,挥扇驱赶蚊虫,有一个公共厕所,臭不可闻。

  平房里的生活是廉价的,也是野生的。那时候树木离我们还很近,房后有蛇,下雨的时候两排房子中间会活过来一条小河,我们叠一些小纸船,看它从排头漂流到排尾。

  我们对条条大路通罗马的理解就是在平房区建立起来的。同学们分散在不同的排里,一排一排又一排,我们还不熟悉自己掌纹的时候,就已经熟悉了脚下的分岔,如果有小偷走进来或者想逃出去,他会迷路。

  在平房区玩捉迷藏游戏会比较恐怖,岔路太多,直角拐角,在寂寞之外是迎面相撞的心惊肉跳。相反,这里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很久,所有犄角旮旯都不是秘密。除非你会上房,那里有另一个世界,砖红色瓦片,枣树扶疏,下界是四横八纵的过道与连绵的房顶,白垩色的电线杆子像是陌生的民警。

  在那里,也会有一个孩子学习潜水,想象自己开着潜水艇,在水族箱里航行。会有动手能力强健的少年,在矿石收音机里寻找发明。而美丽的小女朋友,虽然不唱教会歌曲,但有一架雅马哈电子琴。她有一个当语文老师父亲,书柜里都是鲁迅全集。在小学校园里,你不用和喜欢的女孩子当面表白,那时候大家都写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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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写的跟袁哲生小说没什么关系了。是被他书中同名小说中的场景所激发,写下的一段回忆文字,我以为也算是从私人一些的层面,对他写作的一个回应吧,虽然距离他小说中的精神世界,还八竿子都打不着。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四):你的敏感,让人心疼。

  这种书读起来很过瘾,但是也很压抑

  不是他写的世界压抑,恰相反,他笔下的世界甚至充满柔光,而是当他叙述故事的时候,当他在推进情节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他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作者,因为敏感,所以他给人的感觉是轻飘飘的,在世俗生活中没有力量,甚至没有存在感。《脆弱的故事》这一篇的情节几乎是他这样的精神状态的隐喻:司马光砸缸,却从缸中砸出了另一个自己。他无时无刻都在审视自我,这一点投射到了自己创作的故事之中。故事里作为视角人物的司马光,似乎也成了一具轻飘飘的灵魂。

  正因如此,他与寻常人有很大不同。当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灵魂时,孤独袭来,人们会去寻找意义,找点事情排遣郁闷,人们没有智慧或者根本就刻意绕开了那个灵魂黑洞,他们用外层的行动掩盖了内里某种神秘的关于孤独的幽思,但是袁哲生似乎不愿或者没有力量这么做,抑或他骨子里深爱所谓谷崎一郎说的阴翳之美,总之,他反复去碰触内心那片幽暗的禁忌之地。

  但这一片神秘的领域,有种特殊魔力,你关注它,就会被它吞噬。比如说他在《寂寞的游戏》一文中说自己非常喜欢捉迷藏:

它一开始就引人入胜,并且充满期待。当扮鬼的同伴处心积虑地想找出我们,我们却在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紧绷着神经,盯着向我们寻来的同伴时,我总是感到自己深陷在一股漆黑的幸福之中无法自拔……在扮鬼的人愈来愈接近我,就要发现我的那一刻,和其他人一样,我也撕扯着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这是捉迷藏游戏的另一项迷人之处,它总是把我带回到游戏的起点,而且从不枯燥

  这段文字有两个关键,第一个是我藏着的时候,别人在寻找我。第二个是我被发现的时候,游戏就到了起点。我藏起来,意味来自其他方面压力减少了,藏身之所越不显眼越好,这会让人感觉安心,“我”知道“我”存在就可以了,其他人是“我”世界的点缀。我被发现,表示我又得重新面对压力,但是还好,这是新游戏的起点,还代表一种希望。

  但是这个过程千万不要忘记,是以别人找到“我”为前提的。也就是说,“我”虽然更愿意藏起来,可是“我”并不是完全需要被人需要。你还是要找到“我”,这样“我”才会觉得有趣。“我”既不想面对很多复杂情形,但又不愿意完全不被注意,这是“我”心理难以言说的状态。这种状态多次在书中不同的短篇中出现,其中有一幕特别美。

  在题为《魔术》的那一小节中,作者说哼唱《在银色的月光下》的歌声时,他心里就会浮现出那个场景:万籁俱寂夜空,海的那端,银色月光中,泛着蓝光的马儿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面对这景象,一位在水中漂浮的少年,像潜水艇一样沉入水里,四下优美寂静,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那个像潜水艇一样沉入水里的少年,作者在另一篇《跑道》里,说那就是他自己。我觉得潜水艇就是他的外化,他想在人群中随时消失,一如潜水艇自由沉入水底,但是他也喜欢天边飞来的蓝色飞马。本质上说,他喜欢这种若有若无的存在感。你看他甚至喜欢听邻居小伙伴的父亲的骂声,因为这既表示他在人间,又足够与自己无关。这种特质就是轻飘飘的。

  但是灵魂的事一旦去深究,就必然遭遇某种真相:每个人本质上都是孤独的。在《寂寞的游戏》那篇中,最震撼人心的一幕是这样的:“我”和伙伴们玩捉迷藏到天色渐暗,“我”的好友抬头突然看树,“我”以为他会发现“我”,但是并没有。小伙伴对“我”视而不见。他转身走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真相。因为捉迷藏的时候,其实藏起来的那个人是控制局面的,但前提是最终被发现,如果没有被发现,那就不能重新到起点,一切就失控了。在那次意外的捉迷藏游戏中,同伴竟然没找到他,说明“我”在这个游戏中,彻底消失了。我是不想消失的,这比面对孤独时的无力还要无力。

  把自己藏起来,变成一只无声的鱼,变成一条潜水艇,就像在《宁静》这篇中那样,作者之所以有那么强的执念,想要绝对的无声环境,正是因为他们享受一定程度的消失和逃离,但绝对不是彻底消失。这类人通常更愿意一个人沉思,就像有什么心事

  但是总有心事其实是一种可怕的状态。某种程度上说,心事其实是孤独的旁证,《密封罐子》这篇对这种的探讨,可以说非常震撼!一个人总是有心事,就会激起他人探视的欲望寻常关系尚且会这样,更何况朝夕相处爱人呢。但是真正的心事有时候是问不出来的,因为有心事的人对孤独有着更本质的认识,他总觉得他人与我隔着一层,所以为了不亏待问的人的这份关心,撒谎就成了善意的应酬。但埋个瓶子这个游戏太犀利了,你当面谈心会尬聊,但你要写下来还要多少年以后看,还要认真,这些限制条件决定了你的诉说不再面对即时的具体的压力,你是要面对自己。这个游戏就是要“我”表露心迹的,但“我”放了一张白纸。这时候依然藏着,那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心与心的隔阂导致了平淡生活下的残酷现实

  但这种隔阂,这种心事,在我看来是一种对“我”的关注的副产品。时时刻刻都意识到“我”的状态,但没有力气行动,没有力气做那种世俗的沟通,这可以说是书中很多短篇最扎心的地方。在《父亲的轮廓》这篇中,他与父亲关系那么好,但觉察到父亲深夜进屋时,竟然还要纠结要不要醒来与其对视,而装睡。这种敏感可能常人无法理解,按照世俗的人的标准看,这已经非常抑郁状态了。好比人人都有滑翔翼,跑两步就能飞,但作者躺在地上,心飞起来了,但却无力站起,更不必说跑。

  我们在其他篇目中看不到愤怒,能看到绝望喜悦低落,但是看不到愤怒。但是在《没有窗户房间》那一节,却满篇都是愤怒。王小波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不是因为别的,那是因为殡仪馆明白无误地说出了生活的真相:“死亡就和对发票一样,早晚会中奖的”。这个真相是纠结的人生最终的定点,一辈子敏感着寻找生的意义,但最后无论你想通想不通,都是要被一把火烧掉。世俗生活已经让人负担重重,灵魂生活的终点也并没有更多出口,这能不愤怒吗?

  作者与孤独共舞太久,以至于连配角都不免带有这种特质。在《遇见舒伯特》这一节中,教授女儿与男主角并不熟,但是在聊天的时候,突然就说“我去年离婚了”,这句冷不丁的话,得到的并不是回应,而是逃避,作者绕开了这个话题。没人能解决这种问题,自己不能,抛出来也没人接话,所以一切都太让人绝望了。

  写到你心里去,写到孤独的缝隙中,写到你被人生的真相压得喘不过气,这就是《寂寞的游戏》。

  作者袁哲生最后死于抑郁,他自杀了。看他的这部作品,只想说:你的敏感,让人心疼。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五):我说寂寞,就是真的寂寞了

  袁哲生是一位很会运用留白的作家,他以特有的细腻而冷峻的笔调把故事讲给我们,最后又将它拿开,仿佛不曾发生一般地躲起来。当他说这个游戏很寂寞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寂寞了。

  袁哲生的小说多叙事多描写而少论断少附会,故事干净,语言精准,读着读着就容易走进人心里。故事走到人心也不去翻江倒海,像是热热闹闹的烟火结束后各自回家一样,让你带着那么一点印象离开。袁哲生不会告诉你怎么去选择生活,也几乎没有非议生活,在他看似古道热肠一点一滴描摹生活的笔触下,写尽了四个字:无可奈何。

  这就是袁哲生所谓的寂寞了。

  眼睁睁看着何雅文出国读书,没有挽留没有掏心掏肺的说辞,孔兆年的潜艇、狼狗的摩托车、摔倒的庞建国,当一切都开始消失,所能做的除了饱含热泪,竟然无能为力。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六):躲藏到世界之外

  读完这本书之后立即推荐给了室友,两天后得到了“一头雾水”这个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评价。想了想建议她干脆直接放上一两个星期再拾起来,因为这也是我在写作这篇文章时的感受:等到相隔一星期左右,不再执着于故事中某一个细节而只是记住了一个大体轮廓的时候进行回忆,朦朦胧胧的情节配合上印象里的那种寂寞之感,倒很可能能带来绝佳的阅读体验。书中有附上一篇《送行》获奖时的绝审意见,最后有这么一句:“它的叙事任务根本不在交代一个什么故事,而在人的处境;从而送行二字形成生命的整体象征。”我想,一个好的故事可以让人在初读时一气呵成地看下去,甚至连停下来咀嚼的时间也不舍得;而一种好的状态则会让人忍不住一遍遍地回想,只要听到书名仿佛就跨进了那种寂寞、躲藏的色调之中了。当然,两者兼具当然是最佳的组合情况,但此书可能还是更加偏重于后者。

  这本书其实是一本小说集,《寂寞的游戏》只是其中的第一篇,但这个名字是绝对合适的,因为整部书都笼在那种“寂寞感”之中了。那是一定一种静谧的感觉,这并不是指万籁俱寂,实际上文中有很多对声音的描写,只是声音多少都要纯粹,比如何雅文的钢琴声,比如小孩子们合唱的那首《在银色的月光下》。(顺便说下,私以为只有童声合唱才能展现出这首歌的感觉,打开网易云的时候前面的排名都被各种名家们占据了,甚至还有彭麻麻的版本,但是唯有童声合唱才有那种近似圣歌的感觉)这些声音也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带有一些神圣感,那是纯粹的声音,只有这种声音在寂寞中才丝毫不会打扰到脑海中的思绪和飘远的眼神。阅读袁哲生的文字可以体会到一种“怔怔”的感觉,这种状态如果出现在日综里弹幕一定会飘过一片“天然”的字样,他的寂寞是迷迷瞪瞪的、朦朦胧胧的。他的文风就像《在银色的月光下》这首歌一样,其实是恬淡的,是纯粹的,是让人不由自主愣住的清凉感,只是时间长了会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种怔怔的无聊感。人不能躲藏到世界之外,但总有一些事物牵着引着,会让人恍然有已经超脱出人世的感觉。

  读过此书一定会对“捉迷藏”印象深刻吧。文学常常是人们隐秘的愿望的达成。你想躲起来,那么你笔下的人物就大多具有这样的特征,不仅仅体现在眼神的闪避,可能更是内心深处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回忆这本书的时候那个蜷缩起身子的小人的形象一直挥之不去,整个人沉浸在一股轻飘飘的流动感当中,当你尽最大可能蜷缩起来的时候,至少还有自己可以依靠。现代社会中有许多“选择恐惧症”,我也是其中之一,其实有时候这也是一种躲藏吧,从别人的关注和自己的责任中逃避出来,只要自己坚称“不行不行我有选择恐惧症”,就可以暂时躲藏到一个没有责任或稍后再议的安静的小角落里出神。人应该或多或少都会有想要躲藏的心理吧。有些人喜欢修仙,有些人对早起有着偏执,可能真正喜欢的并不是黑暗或者阳光的具体事项吧,偏爱的是躲藏在世界都沉沉入睡之后或是躲藏在世界还没有醒过来的时间里,只有这个时候即使是彼此醒着的两个人才可以默契地选择默不作声,否则,想找一个可以躲藏的空间就是真的十分困难了。

  在书中作者也一直在寻找各种藏身之处,一般都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只有一扇小窗的屋子、小孩子手中小小的玩具巴士、密封罐子……可以看出袁哲生真的是用尽一生在留意和寻找藏身之处,只是,可能最后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里找到吧。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七):躲藏起来就成了我们最想做的事

  我想,人天生就爱躲藏,渴望消失,这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何况,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不就是躲得好好的,好到连我们自己都想不起来曾经藏身何处?也许,我们真的曾经在一根烟囱里,或是一块瓦片底下躲了很久,于是,躲藏起来就成了我们最想做的事。 手头上袁哲生的两本小说集,《寂寞的游戏》与《秀才的手表》,头一本的封面是近夜的蓝色,一个黑色的孩子伏在负片般的列车弯轨旁;第二本是灰青的色泽,如同粗颗粒的放久的照片,隐约能看到雨后的行人和行人的影子,还有驶过的单车。以貌取书的,大概会认为《秀才的手表》基调不脱是落寞寂寥。读过的人才发现,《秀才的手表》的三篇故事用闽南方言写就,非但不寂寥晦暗,且有乡土狂欢之感,连篇是放肆的语言,人物活龙活现,想象的奇特似深受魔幻现实的影响。一个叫吴西郎的小鬼,谐音闽语“有死人”,竟是我的小学同学。他随意操控上下课时间,颠倒过来,50分钟的下课时长,玩腻了游戏,几个小朋友,不论人鬼,跑到废猪棚里烤番薯吃。通过近似童话的写作,袁哲生表达对时间、命运的种种深思,栖居钟表的时间的幽灵,算命仙仔对人命与天命不可更改的断言,以及令人恻然的秀才之死,都绝非幼稚的乡土奇谭。然而几则故事的总基调仍旧是轻松的,天马行空,令我们回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未免脸上泛起一点笑容。

  如果说《秀才的手表》像一出给成人看的童话剧,充满意想不到的情节和欢笑,对比之下,写作时间更早,蓝色封面的《寂寞的游戏》是人间舞台的喑哑,任何的童话都只能是闹哄哄一场。阅读后者的几个日夜里,有很多次我不能不把书页阖上,舒出一口长长的气,不去读它。并非是因为作者使用晦涩的语言(倒可以称《秀才的手表》的闽南方言是难以认读的,阅读起来却要轻快许多);也并非由于作者有何玄思,有何极深刻的见解,使读者停下脚步以解索。使我停下的原因,是每一篇文字寂寞的浓度。这本小说集里,袁哲生的文字没有一丝晦涩,规范标准的书面语体,精准清晰的叙事,即使在一些最飘渺的幻象时刻里,读者也会认为这是最为客观的表达。没有扑面而来刺痛人的字句,却是如同一幅特别巨大的天鹅绒幕布,压在人身上,柔软的,也是人所无力挣脱的。

  消失与隔阂,是《寂寞的游戏》的两大主题,没有一篇不与之相关。八十年代末解严之后,岛屿的写作者们纷纷转向内部,不再执着于政治诉求或社会改良,他们投入自我的发掘,内窥心灵隐秘的风景,从张大春的虚无游戏,到邱妙津的死亡呼告,莫不如此。袁哲生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不是单纯地进行挖掘,他需要消失,内向者要实现内向的最终结果,在世上抹去所有的痕迹。人与人之间不可能交流, 远处的双双路人,父与子,丈夫与妻,多亲密,日日相见,相执手 ,最终你也读不懂任何一张面孔,就像你读不懂草木风景,读不懂瓶瓶罐罐。不如消失吧,捉迷藏,潜水,成为太空人,赴死,发疯,被彻底遗忘,无论以何种方式。

  1994,时年二十八岁的袁哲生尚未成名,现收录于集子中的短篇《送行》获得第十七届时报文学奖小说首奖。评委张大春在决审意见中说道:“几乎没有所谓‘故事’的《送行》是如此地轻描淡写,以至于很容易启人疑窦:这是一篇小说吗?还是一篇散文?”诚然如此,在这篇二十页左右的小说里,故事性痕迹的浅淡,与小说所出现的事件似乎并不相称。在小说开头处,正发生的就不能说是一件家族的小事:老父亲与小儿子一路跟随被宪兵押解的逃兵哥哥,为他送行。在这段缓慢的送行旅程中,小儿子从哥哥的手腕第一次看见真实的手铐,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堵墙。每个人物之间如墙般的隔阂,则比手铐更深:父子默默无言,宪兵对待任何请求置若罔闻,问路的老太太听不清也听不懂父子二人的回答。寂静的送行路程上,一切交流都是无效的,漠然的,只有父亲梦中的白蚁汹涌异常。送别逃兵哥哥仅是小说诸次送行的起始,随后,在基隆港口, 身为海员的父亲也即将出港,去往太平洋的另一边。船上的一名厨工名叫陈遯,他的名字意味着逃遁,也即是消失。小儿子漫游在灰色的早晨,等不来约好的同学,遇到一对母子,又看着他们离开。疲倦的他决定返回学校,在小说的最后一段,作者写道:

他走到玻璃窗下,将行李放在地上,敲了敲窗玻璃,老黄正喝着茶收看晚间新闻,听到有人敲窗,放下手上那杯热龙井,扯着大嗓门问道:“谁啊?”

  学校门卫的一声谁啊,扣问行将消失的主人公,你是谁,是陌生人,学生,还是一个行走过的幻影?小说至此,完成了最后一次送行,读者为小儿子的送行,他从此消失了。

  在《父亲的轮廓》中,父亲沉默腼腆,却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他能察觉到我自杀的念头。不出意外的,父亲选择了消失,最后只留下车祸现场的白色人形轮廓,被来往的车辆一次次碾压。在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再一次生出自杀的念头:父亲与我的默契,因为我喊住了重复父亲入房动作的母亲所打破。任何一个轻微的行为,足以击碎现代人脆弱的安全。

  涉及亲情的另一篇小说,《木鱼》,离异独居的王毅民最低限度地生活着,如家中阳台的椒草。他时常想象自己是被车流碾过的流浪狗,慌张,卑微,恶心。他必须反复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他必须想起已逝去的母亲,听木鱼,念佛号,这能使他温暖,憧憬死亡的温暖。

同时,他又察觉到自己心中不断冒出一个卑微而又强壮的杂念:他渴望在这温暖的光照下悄悄死去。

  他愿意用一年的积蓄获得一个能耐心听他说话的佛像,生活中他没法说出一句话,也没人听他一句话,即使是身着儿童西装的儿子,更无论前妻。套藤圈的摊子前,他买了一百块的藤圈,也套不住最远处的白瓷滴水观音。

  各个阶层,各种关系的现代人陷于绝望当中,他们并没有受到重创,而是在日复一日中接受生活缓慢的碾压。他们以各种方式躲藏着自己,或许丧失理智比默默承受更为幸福。《遇见舒伯特》,主人公与老师的女儿仅靠韧性与惯性生活着,而十年没见的历史老师披头散发,陌生如都市中的印第安人,头戴大号耳机,沉浸于交响乐,彻底发疯。再看《密封瓶子》,夫妻二人隐遁一处山居,过清简知足的生活。然则一个“留一句给二十年后的对方”的小游戏,足以使两夫妻陌生如路人。死亡来临前,心早已远离。乍看下,《没有窗户的房间》与全书的氛围相迥然:这是一个二十二岁年轻人的躁狂症独白,一颗talking head,一刻不停地抱怨操蛋的生活,操蛋的同事。愤怒之外,这个在殡仪馆工作,需要常常守候在“超级大烤箱”边上的我,却难免让有经验的读者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霍尔顿,厌恶这个世界,更找不到出路,他们只能无目的的彷徨。在小说的结尾,主人公又不得不逃回密封的殡仪馆,现实远比死人堆可怕。

  完成于1998年11月的《寂寞的游戏》,这部集子的同名小说,同样也是最好的一篇。躲藏起来,在这里是一种寂寞的游戏,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做这个游戏。作者写道,人天生就喜欢躲藏,渴望消失,所有人记忆中最幽暗的角落,大都是与这类寂寞相关的。主人公最遥远的记忆,正是捉迷藏游戏。

人一旦开始躲藏就很难停下来了,这点我始终深信不疑。我总是怀念着躲在一个寂寞的角落里含着一颗糖的滋味,还有那一声划破寂静,和同伴们争先恐后地奔回起点的尖叫声。

  看着朋友孔兆年鼓捣的遥控潜水艇潜入湖底航行,我几乎羡慕得哭泣,我渴望成为一个小小人驾驶着小潜艇,这将是最隐秘的躲藏,比游戏中躲藏在树上完美得多。我千方百计地捕捉宁静,尝试躲藏,唯有如孑孓在黑暗积水中,幸福才可能实现。面对心仪的同班女生时,让我最困惑的问题是,“万一有一天何雅文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和我一样一无是处,没有半点才能的时候,她会不会也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呢?”事实上大家都没有变,最终却都躲藏了起来。我也在蜡像馆门前实现了一次小小的,单纯的躲藏,自拍器面前,我笑得诚恳,自然,像一尊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蜡像。

  在朋友的印象中,袁哲生总能带给人欢笑,和他在一起感觉到了轻松,这是一个爱玩笑的人。《寂寞的游戏》也能让我们读到各样孩童般的奇想,只是那份单纯,更显出寂寞的悲凉。袁哲生的小说执着于寂寞的游戏,平静的文字实则一刻也不放松,一定程度上也削弱了小说必需的张力,亦无法摆脱虚无的圈套。后来,袁哲生创作倪亚达系列童书,未尝不可视作一次对寂寞绝望的突围。然而突围最终是失败了,2004年的春天,留下一纸起初朋友以为是玩笑的遗书,39岁的袁哲生在山区的一棵树下,像做游戏的人,永远地躲了起来。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八):寂寞的游戏,一种人生

  有的人,就注定这样过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拥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寂寞的游戏》,少年人的秘密角落。我会想起《寂寞的十七岁》,然而白先勇更多体现了一种懵懂的少年心,一些混乱和恐慌。《寂寞的游戏》却更像沉到了水底,透着一种历尽千帆的视角,好像看透了些什么,才了解到那种最深的寂寞,无尽的寂寞。有时候我觉得挺悲哀的,尤其是,我深深害怕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人的一生,太多太多的选择,其指向可能仅仅是抽离那份对于对自我的厌恶,以及,最终的认可。

  袁哲生,我并没有太多了解。但近日接连读完了他的两部作品,《秀才的手表》和《寂寞的游戏》。我没办法说他是幸运或者是不幸,我很难不去想他的离世,自始至终都会想起这件事。附录的年表早就先读过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2004年辞世,得年39。

  说些不相干的,最近两起在日华人的失联(2017年7月—8月)事件,结局已经浮出水面。独自旅行的女教师,以及性格内向的男留学生。一个是在海岸,一个是在森林。他们的遗体已被发现,后续的处理和报道也见诸网络。然后将会是慢慢遗忘,世间事无不如此。家人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死亡,那种毫无征兆地主动离去;社会也不愿提起,就像落叶轻轻飘落,至于是飘到了海面还是森林,人们宁愿选择遗忘。由他们去吧,那是他们自己的抉择,或许也是大自然的浑然馈赠。

  说回袁哲生。他的文字不难读,但也不会是令人兴趣盎然地那种。他的内核是很消极的,这一点,纸张上的文字无法掩盖。如果说他是幸运的,我想,也许可以说,他的写作是节制的,他没有走上自恋的道路。有的时候,那些语句甚至是优美的,一点点现代文学(非“当代文学”)的风骨(比如《密封罐子》)。

  《木鱼》却消极地让我不止是难过。母亲节那天,男主一方面想念着自己的母亲,另一方面按照和前妻的约定去看望自己的儿子,看似平凡的经历背后隐藏着极度的自厌,对生活的厌烦,再交织男主时常诉诸的佛经念段,那种对于凡尘俗世生命的悲苦无望展露无遗。仿佛偈咒随时都会响起,某种召唤,召唤他内心随时都要爆发的什么东西,然而,最终并没有发生什么,至少目前没有,当时没有。

  张大春的序言中也讲了:两本遗作多多少少有追问“为什么”的意思,只不过追问的不是写作,而是寻死。然而,张继续讲道:即使尽我余生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重读他所有的作品,仍然不可能找到他放弃活着的原因。我想,也许他们相识的缘故,去寻找“放弃活着的原因”可能真的很难,不论是什么原因,至少都是难于接受的。然而,真的只从作品来看,我在想,“放弃活着的原因”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无望,无味,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这是我的理解。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九):【编辑手记】时间寂寞成废墟,小说家袁哲生的游戏却从没结束

  那一夜我看见袁哲生的轮廓

  大约是2013年夏的某天夜晚,我在台湾网络论坛看到一名网友一字一字打出的某篇小说。我不是一个容易会被新事物吸引的人,最初点开那篇小说仅仅是抱着“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心态,但是在看了一两行后,我却渐渐地将页面随着阅读视线而往下拉,陷了进去。

父亲取出口袋里的卫生纸放在我前面备用,他像面对一位长辈似的对待我,令我终生感激。我知道父亲拙于言词,在面对生命中难以省略的伤痛时,更无力打破沉默。

  后来我不知不觉地看完,而且很难得地,心中有一股想分享那篇小说的欲望。当我决定转载时,我讶异地发现已经有许多人转载那篇小说,而且很少人说话。一般而言,除非是跟政治、情色有关的耸动性消息,或是没有内容价值到让人觉得想笑的“废文”,台湾网络上有价值的文章要引起大众的注意非常困难。让大众留言很困难,想要大众转载分享更困难,而文学作品更是加强了这个难度。但是,却有许多人分享那篇作品,而且几乎没有人说话。     

  那篇小说是《父亲的轮廓》,作者是袁哲生。   

  那是我初次看见袁哲生的文字,当时距离袁哲生2004年逝世已经过了九年,但是就在那一晚,袁哲生的文字仍然影响许多人,并且静静地散布开来。

  开始玩起寂寞的游戏

  那晚读完《父亲的轮廓》后,我上网搜寻袁哲生的作品,看到另外一篇袁哲生的短篇小说《秀才的手表》。同样地,也是不知不觉地陷入进去,而且作品给我的感受跟《父亲的轮廓》一样,温柔、悲伤,看完有一股后劲。

  我接触袁哲生的文字时,友人W正在日本打工度假。W对文学有非常高的敏感度,她在日本看到我分享《父亲的轮廓》,日后当她开始准备认真读袁哲生的作品时,她在Facebook说起在日本读到袁哲生《父亲的轮廓》的感受。她觉得,在袁哲生的文字中有一种“安静的温柔”。

  到了2014年夏,W在台南读研究所,我在台湾另一个南部城市服役,便顺道去台南和她见面。在湿热的夏天夜晚,我和W坐在台南的一个小公园里,她和我聊起存在主义,和我聊起人生在世的难处,然后,她再度提到袁哲生。关于袁哲生,她没有说很多,不是用文本分析、作者生平探究之类的深入方式去谈,就只是在和朋友的寒暄之间稍稍提及她初次读到袁哲生小说的印象。

  “我看到那篇小说时,就觉得,这个人可能会过得很困难。”W用难过的口吻说了这么简短的话语,但那时才刚搜寻过袁哲生新闻的我内心却震动了一下。

  袁哲生的所有作品都已经绝版,并不好找,市面上的各大书店都不再能买到,二手书市也同样难求。然而,距离我服役的城市较近的中正大学图书馆存有几本。于是2013到2014年间,正在服役的我便常常在放假的周末骑20分钟左右的摩托车到位于山中的中正大学。那段时间,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袁哲生完整的文字,并且读到袁哲生其他的作品,如《寂寞的游戏》《静止在树上的羊》《倪亚达》。

  由于之前《父亲的轮廓》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段期间我特地认真读了收录该文的短篇小说集《寂寞的游戏》,一本袁哲生“捕捉孤独的角落”的作品。

  于是,“寂寞”便成为这段期间我对袁哲生作品的主要印象。

  秀才的手表不曾停止

  第二次完整接触袁哲生的文字是2014年底在北京的国家图书馆。因为必须在学校报刊发表书评,一直没什么阅读习惯的我不知道能写什么,而那阵子刚读过几本袁哲生的作品,于是选题就匆忙地定了下来:写袁哲生的作品。为了读到袁哲生其他的小说,我去了北京的国图。众所周知,要“进出”国图一向不是很方便,那时初至北京的我更是不习惯,索性只带一个皮夹跟一个手机就进入国图,在里面读袁哲生的另外一本著名小说集《秀才的手表》。并且为了赶出稿子,强迫自己当场就要将整本看完,不要再跑来国图一趟。

  《秀才的手表》是一本探究时间的作品,在那个安静的下午,我一个人和一本小说,就此完全沉浸在袁哲生营造出的时间里。

  沉浸的期间,我不时地问自己:到底袁哲生说的“时间”是什么?

  这个疑问,我在2013年夏初次读到《秀才的手表》这篇获奖作品时就已经存在;到了2014年底,我重读这篇小说,以及读了小说集里面另外两篇同样成系列的《天顶的父》《时计鬼》,这个疑问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而且疑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交稿日,我自大地去阐述袁哲生说的时间感,稿子刊出后还认为写得挺好。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对“袁哲生的时间”的解读太过自以为是。而且到了现在,我觉得仍然没有掌握住。

  对袁哲生的文字,我一直无法明确地说出其中的意义价值,可能是我没有能力,或者是袁哲生的文字意义太过深邃,也可能两者皆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年我就不断在秀才袁哲生的时间里翻来覆去。

  不曾送行,袁哲生的轮廓始终清晰

  自从2014年底刊出书评后,我就再也没读过袁哲生的作品。直到2016年夏来到后浪任职,后浪文学部很专业地开出一份想要做的当代华语文学名单,看见袁哲生三个字就列在其中。看到的当时,便希望袁哲生的作品有机会能出简体版。后来,后浪有幸取得袁哲生作品的授权。于是在后浪编校袁哲生的作品,则成为我第三次完整阅读袁哲生文字的契机。

  从2013年到2016年,我在一种很缓慢的时间感之中接触袁哲生的文字。

  如今是2017年,袁哲生《寂寞的游戏》《秀才的手表》二书简体版面世,前者收录了《父亲的轮廓》和获得第17届“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的袁哲生代表作《送行》;后者则收录了第22届“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作品《秀才的手表》。这两部小说集都可一窥袁哲生的文字精髓。

  虽然袁哲生离世已久,但是他的时间不曾停止,他的游戏不曾结束,他的文学轮廓始终清晰。希望通过后浪的出版,袁哲生的小说能带给大陆读者不同的感觉,感觉袁哲生的温柔、寂寞、时间,还有袁哲生潜藏于字里行间的深邃意涵。

  《寂寞的游戏》读后感(十):寂寞即无敌

  刚接触的这本书的时候,就被它冷紫色封皮唬住了。

  一道身影伏卧在铁轨旁,漆黑的轮廓看起来还是个青涩稚嫩的孩子;铁轨游动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弯弯曲曲像被碾过一圈的骸骨,延伸至钢铁城市黑白分明的惨淡之中。整张图就是一张毫无表情的人脸,空洞洞的一双眼射穿薄薄的纸页,且与诸君喁喁私语。

  ——我们不断地寻找自己,却始终成为一场寂寞的游戏。

  没阅读之前,深以为兹书是一本带有浓厚哲学气质的读物,好文艺!好高冷!好神秘!

  掩着激动的心情翻了几页,末了忍不住把眉一挑,哟,原来是一本名副其实的“儿童文学“嘛,没啥了不起。

  读完一半之后,倏地眯起眼睛,困惑思索起来,这一章的几页写的究竟是什么劳什子?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呀,每一句话都清楚呀,每一个段落都明白呀,可······可是为什么有些段落与段落之间的联系性与承接性,却让我云里雾里?

  举个例子说明白吧:跑步比赛的选拔赛之前,因为“我”的竞争对手非常强大,导致“我”心情紧张。这是第一段的主要内容。 那么接下来的一贯套路是不是应该阐述“我”跑步时的心理压力,内在感受及外部环境如何如何,但要换作袁大,他写的是什么呢——

  【“我”眼前开始浮现了一片刺眼的亮光,渐渐地,大片的光点开始起伏,闪烁······我仿佛站在海面上······】

  有没有一种即将穿越时空的前奏?气氛剑拔弩张,选举赛的意义对“我”而言举重若轻,观众台上挤满了人头,我的额头和手掌心都流下冷汗,各种各样的声音像海里庞大的鱼群纷纷向“我”压过来,而此时”我“心之所想,却是一片莫名其妙的亮光和一些毫无相干的碎念!好比我们熬夜追剧追着追着要到高潮时,屏幕突然插播一条洗发水广告,还是反反复复播好几次的那种。这当然还不止,当“我”心中杂七杂八的碎念和幻像过去之后,跑步比赛早已结束,身为菜鸟的“我”意外获得佳绩。

  有没有插播的洗发水广告好不容易结束之后,剧集就突然靠近尾声且来个圣光效果的既视感?

  兹书叙事的特色一大特点就在于此。袁大是个超级不听话的story teller,不按常理出牌,他几乎每一部小说都像是浸泡在朦朦胧胧的雾气里,故事的骨架和精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文字凝华而成的雾色里飘飘摇摇,有声无形,有影无踪。如果没有一定的阅历积累和谨慎思悟,你就容易被所谓的方向感误导,被袁大牵着鼻子走,最后风筝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书里有条隐形规则:读者都是这一场“寂寞游戏”的参与者,你走进袁大的游戏世界,就成了在雾气里放风筝的人,比赛谁的风筝放得最高,毕竟风筝上面就绑着赤裸裸的真相,风筝一旦挣脱雾的束缚,就代表了真相大白。但绝大多数的时候,你根本无法捕捉到它们的真实踪迹。

  有日读至一处,望着古老神秘咒文般的文字叙述,脑海有断断续续的念头呼啸而过,滑溜溜的像泥鳅,抓也抓不住。文字间的大量留白,我们只能瞥见冰山一脚。真正残忍的部分均发生在冰山之下,那往往是袁大心底藏得最深,最隐晦,最不可诉诸于人的秘密。我们只得靠着蛛丝马迹慢慢摸索,不停揣测。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冰山理论”——大文豪海明威著书之际以“冰山对话”颇负盛名。暗藏在文字水面下的发生的事件。

  与其是阅读一部小说,更不如说是破一桩悬案吧。像《名侦探柯南》。

  嗯,游戏变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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