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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东城晚宴》读后感10篇

2018-04-03 20:27: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10篇

  《上东城晚宴》是一本由唐颖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00元,页数:,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一):两天看完,精彩

  小说气场强大,女主人公自觉自省充满自我评判的新都市女性个人特征给人焕然一新质感。因此给人的代入感很强,会与读者内在的价值尺度发生强烈冲突或者融合。所以必须要跳出个人感觉判断这些新人物,这需要理智理论支撑。看过一篇书评,《一个民主爱情故事一一评唐颖的<上东城晚宴>》,跳出一般的男女爱情纠葛模式移民文学套路,有新意。从现代城市和城市主体建构叙述的切入点进入。我以为立足于乡村,将都市视为一切悖逆反叛悲剧渊薮定势的叙述话语方式传统中国都市书写的经典模式,近现代文学的乡村和都市变革叙述基本不脱离这个模式,《上东区晚宴》一扫这些陈腐套路,最大的贡献在于从纽约上海双城背景对现代城市主体的书写。是对传统古典都市人物和叙述模式的解构和创新。我以为女主人公的主体性是在新的现代都市诸多不平等关系的自我察觉自我矛盾自我纠缠和自我斗争自我决裂中建构起来的!还是以具有独特性的个人经历和书写开启现代城市主体建构的新话语方式。所以另有一番新意在其中。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二):一个民主的爱情故事 by张屏瑾

  美国作家卡波特在他的著名小说《蒂凡内早餐》中,让他的女主人公赫莉发出这样的感叹“他们在这城市的每一个转角都安了吃角子的老虎机”。这句轻而幽深感慨,在小说以及电影充满浪漫色彩情节中,很容易被忽略。这座城市指的是1950年代的纽约。半个世纪过去了,金钱性别和现代生活风格仍然是它的主题,一个情爱故事如果发生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那么其中多少要蕴含一些与种族身份认同文化变异相关的元素,它注定会是一个现代故事,一个现代人如何看待自我,试图把握改变自身命运的故事。从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笔下震耳欲聋大街上的忘情一瞥开始,一座真正的现代城市中已不有古典爱情的位置,但正如另一位法国诗人兰波所说,爱就是不断地去重新创造,现代人在城市生活之中获得了创造自我的均等的机会,纵然是小市民的男和女,都可被视为是现代英雄

  唐颖的新作《上东城晚宴》讲述的是从上海到纽约,跨越双城的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女主人公里约到纽约度假访友,在一次晚宴中结识了一位成功华人艺术家,她得知这个男人是通过他富有的白人妻子的帮助,才得以在纽约的艺术圈发挥他的才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便在心里称他为“于连”,对里约来说,“于连”象征了纽约上东城的奢华生活,以及神话般的成功,他强烈的个人魅力,使得里约在明知会遭遇什么结局情况下,仍然陷入了爱的迷狂之中。毋庸置疑,这样的故事,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不断地发生,不断地被表述,但《上东城晚宴》对于读者来说仍然会是一部焕然一新的小说。

  首先,我们所熟悉的以海外生活为背景的小说,大多以“移民情结”催生故事的主要情节和主要矛盾,刻意强调种族和文化心理落差,总之脱不开“某某人在某某地”、“某某地的某某人”这样的一种人性的区隔化,或含有东方主义色彩的叙事结构实际上,21世纪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当代文坛也已经收获了各种风格的,年轻前卫的作品特别是近十年以来,随着全球化、城市化的过程加深,城市文学的意识经验都在逐渐地积累,如何表达城市,城市里究竟能不能产生出好的故事?这是我们从文学“寻根”的过去,要转而面向“新新人类”的未来的一种急迫的追问(自有“新新人类”这个词以来,第一批获得这个称呼的人如今已近不惑之年了。)在我看来,真正有质量的城市文学,关键在于如何塑造真正的现代生活主体,以及如何表达现代人的社会心理结构。“五四”新文学一百年以来,人们一直在思考的是,如何像一个现代人那样活着,像一座现代城市那样拥有风格,像一个现代国家那样建立规则。在这个意义上,小说和一切文字影像叙事作品的重要性仍然是不可估量的。

  《上东城晚宴》的女主人公里约是一个来自上海的自由职业者,她到纽约的目的,并不是像前几代移民文学的主人公那样,被迫寻落脚、讨生活。虽然她并不富裕,却是个有着自己生活轨道的人,一个典型的大城市中的独立女性。里约对于纽约的社交界可以抱有一种冷眼旁观态度,不过,与此同时,她对纽约城又确实怀有十分的赞赏与热爱,这座城市的自由、先锋、丰富多彩,让她忍不住要去多了解一些其中的奥妙。小说就从象征着核心奥妙之一的场景,纽约的富人区上东城的那场晚宴开始,生发了好看的爱情故事。自始自终,里约对于这座艳光四射又冷酷无情的城市抱着一点若即若离的态度,在情感风浪中始终得以保持反观自身的余裕,这得益于她的“前世”——上海。小说设置了这样一个情节,里约在上海的挚友天兰,临终前将自己暗恋对象,在纽约生活的艺术家高远托付给里约,希望两人能建立起一种情感上的联系,这也是里约再访纽约的一大原因。两个女人之间的情感托付含有一种古典的姐妹情谊成分,天兰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无法获得那种一往无前式的浮士德意义上的现代生活,因此她是保守的。虽然在故事开始时她已经去世了,但她却是一条重要线索,在某种意义上,她象征着上海的城市生活中保守的一面。上海,这座同样先天不足的,借得西人的历史来阐发自己的故事的城市,永远要强现世安稳,天兰的冷静客观、持重,总是能制衡里约泛滥的情感,哪怕她已经遁世远离。

  这样,一个有关激情的故事其实有着它的若干种精心设计前提,每一种前提都指向叙事核心的一种气质。《上东城晚宴》是一部很成熟的现代城市小说,作者唐颖生于上海,多年旅居美国,她对纽约城的曼哈顿区、布鲁克林和法拉盛的唐人街等等不同的风貌有着丰富细致的书写,处处显出驾轻就熟自信。然而小说的叙事重心并没有淹没在这些异国风景和异国情调之中,仍然能够从中读出一种属于其自身的结构,这一叙事结构的关键在于人格创建,有关现代人、现代女性的主体性生成,而情感方式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内容。里约和“于连”的爱情自生成之初,便有一种毁坏性的能量包含其中,也因此而格外激昂动人。在我看来,里约在这场爱情之中自然而然地包含着一种自觉,她已过而立之年,有过一段婚姻,远非什么头脑发热的傻姑娘,她的日常生活、行为方式以及她看待世界的态度表明,个体的自觉意识对她而言早已成型,是一种习惯,在与“于连”、高远以及她的前夫这三个男人的交往中都显示出这一点。大城市中的现代女性,哪怕她们的悲伤也是优雅高傲的,她们处于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之中,因此而显得神秘莫测,这种优越感其实不难破解,它来源于城市对传统乡土中的人格角色限定的破除,城市重新定义了个人才能,城市生活中的视觉审美原则,使一切表象层面与众不同都变得理所当然。更重要的是,人们不分性别都对爱情有一种民主化的想象理解,即情感关系中的自由选择公平对待,无论门第、财富、样貌,“如同两个创世之初的人那样恋爱”。这是一整套与现代生活方式相关联的平等理论,在现代爱情的感觉结构之中有着极大体现,我们不用像城堡贫穷家庭教师那样,宣告与男主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才能找到灵魂平等,大都市给了每一个人平等相爱的机会,或至少是这种幻觉

  纵观二十世纪的中国现代小说,李欧梵曾说中国现代作家是浪漫的一代,爱欲与性情在现代转型的过程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与性别、爱情和人格相关的问题在现代历史开创之处就深刻影响了小说叙事,几乎人人都在开口宣称“我是我自己的”。而在张爱玲的小说中,这样一种确定的“五四”式的现代文明价值观,忽然又变成了值得怀疑东西,《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和范柳原互相之间的猜测、犹疑,兜兜转转,始终因为两个人之间确定不了的交换关系,仰赖一场突如其来战争,在基本生存的角度拉平了所有人的位置,才使得两个人最终获得了“执子之手”的可能性真实性。今天我们又万分艰难地重新回到了这个主题,问题是,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在快速地陷入消费主义的后现代生活之后,某些基本水准的感觉、风格和氛围却还没来得及在文学中树立起来,《上东城晚宴》在这个意义上发挥了城市文学应有的美学品格

  需要再谈到“于连”这个人物。“于连”之所以叫于连,是因为他的个人奋斗历史有着特殊性,与他相比,女主人公里约还有另外一群做当代艺术的朋友,他们是一群在纽约的下层艺术生态圈里摸爬滚打,永远也不可能获得上城区的位置的人,当他们听到里约用“于连”来称呼她的地下情男友时,都觉得特别恰如其分。“于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上东城晚宴”由此成为了一个符号,既标志着大都市的自由、开放,先锋,也同样标志着森严的身份秩序等级差别,而对里约来说,“于连”是这个符号唯一的肉身显现:

  “她的目光越过人们身体,找寻到正在和客人寒暄的主人,他剃平头,有股草莽的硬朗,一双炯炯不无威慑力的黑眸,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的视线猛的射向她,或者说朝她的方向射来,她一惊,不由移开目光,心却在悸动。”

  这是两人相见的一幕,与波德莱尔诗歌意境十分相似萍水相逢,四目交会的时刻我们一见钟情,同样在这一瞥之间已经永久离别。现代城市的街道公园地铁客厅空间,就在大量创造这样迅速流动的情感,在震耳欲聋的大街上,个体化的人身上任何一种属性都被悬置,在顷刻之间变得极为抽象以至于忘情地相爱起来,大城市汹涌陌生人,一次又一次的短暂聚会,使得这样的创造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每个人都有机会在开放式的空间中获得平等的一次相爱机会,也同样能够在爱情消逝之后通过记忆去回味和重新占有它,这就是工业革命之后感伤小说流行起来的一个原因。里约在这场爱情的高烧中想要不断地去寻找、接近一个基本的起点,在这个起点上将发生两个充分自足的个体之间,一场情感的等价付出回报,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她对于爱情的基本的假设。基于这样一种对于等价情感的假想,她在挥金如土的纽约城耗费了大量的心力来保持自己的状态,她永远不向富有的“于连”吐露自己有时困窘的经济状况,因为她认定自己在个体意义上的充分自足和完满,也认定这是在一场爱情中能够去和另外一个人交换恒定之约的必要资本

  然而里约的失败在于,“于连”的个体意义并不是守恒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尚未生成。正如朋友们口中议论的那样,他的位置依靠系列裙带关系而产生,因此永远处于被他人所定义的过程中。作为艺术家,他是艺术品市场成功者,而这也意味着他需要等待重大的光顾,有如某种奢侈商品,随着市场的波动而显示出无常的色彩。“于连”是一个很有创造力的艺术家,然而他的创造力多半来自于对他所依附关系,他的豪宅、婚姻和市场的叛逆,因此他的作品常常显得阴郁而无法解释。这使得他既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功到可以表征他所依附的存在体系,但同时又散发着局外人颓废气质,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好奇的里约。然而,一旦她进入到这一情感的过程之中,她却发现“于连”这个符号的所指是空洞的,无论是流利的英语,高档的餐厅与消费场所,镁光灯与掌声,实际上没办法改变这种空洞。小说中有一个细节,当里约和“于连”在咖啡馆约会时,遇见了一个熟人,“于连”便对里约说,“我会和她说,你是我太太的朋友。”这是一种微妙的“错指”,显示出在“于连”的世界中,一种最大的安全感来源于他的白人太太所提供的一整套秩序之中,因此他第一反应是将里约推向这套秩序,而这几乎已经是一种抛弃。

  在法国哲学家巴迪欧看来,爱给共同体带来的是平等乃至解放从“一”到“两”的创造和完满个性的交换,这几乎就是现代的民主社会的个体交往的完美定义。《上东城晚宴》的结局是,里约嫁给了艺术事业上无法成功的高远,后者最终开了一家甜品店谋生,这个结局或许读起来有一点像童话,不过,我们也完全可以换一种角度,从天兰在上海的托付,到里约与高远最后的结合,来看待这样一条从“一”到“两”的爱情线索最终的完成,小说的叙事结构和意义上的互文性,也随着一位真正的现代女性的重拾自我而揭示出来。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三):唐颖突然握住了一支神奇的笔,把很容易在此地被界定为龌蹉的男女关系写得理直气壮

  唐颖突然握住了一支神奇的笔,把很容易在此地被界定为龌蹉的男女关系写得理直气壮。也因为唐颖的尝试,给了我们一个新视界:原来男女相互吸引肉体可以走在地位、相貌、财富、认知等等一个个体的附丽之前的。当然,里约与于连相遇的时候一个年过而立一个小说中虽没有明确但影影绰绰的总得超过40岁吧,之前的岁月痕迹以及个人历练一定不可避免的糅合进里约和于连的举手投足,而他们彼此无可遏制地在认识后不久就用肉体倾诉对彼此的爱和思念,对方是异性才是首位的,不是吗?至少在《上东城晚宴》中,唐颖挣脱了中国当代文学作品中一写到性事总要必要没必要的磨磨唧唧。刚一上手这篇小说,惊诧大概是不可避免的,一次一次地读到于连与里约先性再言及其他的约会后,我想问,唐颖的写法怎么就没有引起我丝毫的反感呢?里约是离了婚的女子没错,可于连是有夫之妇,他们的一次次媾和是在偷情,那是毫无疑问的,可为什么没让读者觉得不齿呢?那是因为,唐颖用她出色的叙述在帮助我们扭转一种认识,男人和女人的相爱,始于荷尔蒙相吸而后才是相貌、地位、财富和所谓的心意相通。

  我佩服唐颖能够将我们的文学作品中总是肮脏不堪或者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性事写得如此张扬又好看,也许,从《上东城晚宴》开始,正经的不屑于写性事写了性事的就不是正经之作,此地的这一文学现象,将得到改变。如若这样,《上东城晚宴》做出了大贡献。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四):一点感想,一次书评

  感谢《上东城晚宴》的作者唐颖,她赋予里约一个颇具温情的归宿,那是任何女人都向往的:体贴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安逸的生活。这个在感情世界里挣扎了无数回,也沉浮多时的女人,终于在面对于连的那一刻,理智地放下了,却依然止不住泪水涟涟。如同被惊涛拍打在礁石上跌落的寄居蟹,依然倔强地背着自己的壳,固执地朝前方走去……从欲望的迷失中回归,浮躁和喧嚣早已褪去,如叔本华所言,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温情、甜度适中,一切都是刚刚好的节奏,那也是生活的节奏……唐颖的这部小说,各路人物的布局转换很顺畅,有的甚至一笔带过,对于人物间的关系剥离透彻。她的笔法很克制,留给读者很多的余地去遐想。于连对里约的克制和激情,对现实较为清醒的掌控;里约对于连的无法自拔和疯狂,失落时对两个备胎男人不明确的交往和依赖。高远对里约的欣赏和迁就,前夫在上海对里约最后的告白,还有小人物阿力对现实的分析,这一切都令人动容。我很喜欢结尾,它让人感受到了残酷生活之余的一点光亮和温暖,不至于让人崩溃。小说也大胆揭示了男女主人公对性爱的狂热追求与索取,颠覆了传统的含蓄。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五):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

  在上东城的宴会上,于连和里约的“惊鸿一瞥”,为日后的激情埋下了伏笔,两个充满欲望的人,开始了他们的肉体之恋。但里约生来就不是认命的人,血液里的不安分使她不满足于做一个懂得拿捏、适时进退的情人。她骨子里的“贪欲”,是正常女人都渴望的东西,肉欲享受,精神之爱,物质安全感。她想过正常的生活,却一次次被于连的冷水泼醒,冰与火,爱和恨,里约深陷情海而不能自拔……

  quot;感谢作者赋予里约一个颇具温情的归宿,那是任何女人都向往的:体贴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安逸的生活。于连的再次出现,虽然触动了里约心里的某根神经,但她几乎没有迟疑地告诉于连“我有女儿了,老大已经五岁”。这个在感情世界里挣扎了无数回,也沉浮多时的女人,终于在面对于连的那一刻,理智地放下了,却依然止不住泪水涟涟。如同被惊涛拍打在礁石上跌落的寄居蟹,依然倔强地背着自己的壳,固执地朝前方走去……从欲望的迷失中回归,浮躁和喧嚣早已褪去,如叔本华所言,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暂时停止。

  温情、甜度适中,一切都是刚刚好的节奏,那也是生活的节奏……

  唐颖的这部小说,各路人物的布局转换很顺畅,有的甚至一笔带过,对于人物间的关系剥离透彻。她的笔法很克制,留给读者很多的余地去遐想。于连对里约的克制和激情,对现实较为清醒的掌控;里约对于连的无法自拔和疯狂,失落时对两个备胎男人不明确的交往和依赖。高远对里约的欣赏和迁就,前夫在上海对里约最后的告白,还有小人物阿力对现实的分析,这一切都令人动容。我很喜欢结尾,它让人感受到了残酷生活之余的一点光亮和温暖,不至于让人崩溃。"

  《上东城晚宴》读后感(六):让我们柔软活着的,是欲望

  让我们柔软活着的,是欲望

  走走

  “那天是圣诞节,他们被邀参加上东城的晚宴。……沿着第五大道,从下城的商业中心经过曼哈顿中城炫目奢华的大牌旗舰店,便到了陡然宁静的上城,……是纽约最昂贵的住宅区。”

  画面只是背景,人才是主角。在这种线性的阶层上升的过程中,里约和她朋友们的人生故事,几乎尽收其中。

  “两年前,她的婚姻结束了,去年,她的好友天兰去世,死在修复心脏瓣膜缺损的手术台上。虽然,这原本就是一台高风险的手术,但天兰却是在全身麻醉的瞬间离世”,里约重返纽约,就是受好友嘱托,照顾她初恋的男子。

  我想主人公里约也许并没意识到,正因为从小患病的好友天兰对身边的一切都寄托了无比深沉的爱,有一种来自本能的惜人惜物,这种价值观给里约的生命铺上了坚韧、善良的底色,构成里约灵魂中最坚实的部分,也构成这部小说最丰富的部分,让她足以抵御孤身在纽约、荷尔蒙涌动之后热潮退去的一切寒凉,一切波动;让她可以在选择做生活上的替身,替死去的女友好好活下去之前,自己恣肆自私地放纵一次。

  唐颖以写上海、写上海的女性细腻准确而著名,这部作品更是书写了年轻女性“完整的欲望”。(要是就女性、女性欲望以及其中蕴含的女性观来做文章,简直可以写篇论文。)所谓完整,是指既写出了隐秘的婚外情愫,不可言说的征服、占有、顺从、反抗,以及难以优雅从容书写的生理的欲望;更进一步写出了与欲望纠战的理智的坚韧、乐观、愤怒。既写出了从和丈夫之间早就没有性爱,到感受到高潮,最终重新生发了孕育能力,又同时对照着写出艺术家生命活力与创造力相对应的激情勃发。唐颖在作品中不但表现出对女性和女性欲望的由衷赞美,还在隐喻的意义上建立了一种平衡,即将里约所代表的激情与于连所代表的创造力完美结合。节奏的变换从急切到舒缓到沉郁到密集的雨点般的击打再到死一般的潜意识等待敲门声响起的沉寂。不只是知道荷尔蒙在歌唱,更知道荷尔蒙为何在歌唱。

  整本书充满强和弱的冲突、富有与贫穷的对立。上东城与法拉盛,一百美金吃大半个月超市食品的穷艺术家与每月几万美金日常开销的成功艺术家,看似能征服一切女人的魅力男性与不知心之归路的迷茫女性,关在牢笼一般的出租屋与富丽可爱的高档咖啡馆……这些都是不平等的对不对?不平等当然永远存在,永远在我们的生活中劈开深沟,让一些人不被当做完整的人来对待,处于被忽略的位置。可是对纽约城的感受,对大风、白雪与阳光的描写,对每个人欲望的尊重,对咖啡豆的香气甜度恰好的蛋糕的体会,却是平等的组成部分。

  “街上没有人,雪把布鲁克林工厂区所有裸露的铁框都覆盖了,那些撑住旧厂房窗户的铁框已经生锈,雪给肮脏的铁锈铺上深厚的洁白,把所有锐线尖角都抚摸得圆润了,除了寒冷本身。白雪使布鲁克林这一街区失去它颓败却又狂放的风格,它突然变成某一个安宁的无名小镇,里约挽着于连的胳臂半走半滑在无人街上,她瞬间性的狂想是,在这座无名镇子,和身边这个人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也许只有文学,才能做到这样的平等,才会让我们欲望春生,无论怎样的年纪,里约的情感起伏,依旧能在我们内心深处引起共鸣。对于饱受欲望折磨的里约来说,摆脱困境的办法就是听从内心声音的呼唤,恢复自然完整的人性,由此,她也才可能重新从街景等等外在环境中获得独立的力量。

  这当然是一部诗意抒写欲望的小说,但我觉得这部小说同样可以被视为成长小说,这次成年之后的成长不是自发完成的,需要滋养。其实,一个人的自我意识,不是凭空确立的,需要材料、样板。前夫的宽和,好友嘱托照顾的高远的安静退守,一起长大的异性好友阿力的热情照顾,乃至天赋与勤奋兼备,野心勃勃的于连所给她的强悍生命力的热度……所有这些坚实的、朴素的、挣扎的、与命运与边缘与纽约争斗的人,是里约成长的养料。也因此,六年之后,这个离开了故土,谋生手段、进取之心、生活伴侣和生存目标都不再相同的上海女子里约,不管她戴着的是怎样的面具,卖着怎样的甜品,在看店照顾孩子闲暇翻开英语诗集阅读时的,依旧是一张纯真青春的脸。

  “你尽可以无情冷漠,但我选择柔软地活着。我相信,你会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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