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读后感1000字
《宽容》是一本由[美]亨德里克·威廉·房龙著作,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68.00,页数:33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宽容》精选点评:
●为什么人类越来越走向宽容
●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打开我的求知欲。
●宗教文化在人类历史统治史上的精神引领作用似乎是那么大。
●第一次看关于宗教题材的全面性描述的丛书,也第一次读房龙的书,通俗易懂的语言能力,娓娓道来的历史发展进程,还有精美绝伦的象形插画。不得不感叹,在历史文化的发展中,只有不断的完善国家准则,以更加包容的眼光来审视当下的社会现象,以更加宽容的姿态去对待发展的的百家争鸣,方可促进社会发展的重要目标。只有以宽容的眼光看待世界,方可接受到更加宽容的回报自己。
●记叙历史之间穿插着人物传记,虽然复杂,但是易懂。
●关于宗教 房龙先生给串了一遍
●读完猎奇的酷刑史再来从头看一遍。关于不宽容。很妙
●翻译最流畅的宽容!
●宗教入门书,还是挺通俗易懂的,不错
●欧洲文明发展史,更像是宗教启蒙书。刚打算看这本是想如何更好的学会宽容,读完后发现更难做到真正的宽容了。
《宽容》读后感(一):关于宽容
印象中关于美国作家亨德里克-威廉-房龙的作品我只读过一本《圣经的故事》,至于《宽容》我自认是听说过但未读过。可是当我翻开这本书看它寓言般的序言时,却非常肯定的是我读过这个故事,顿时对记忆生了疑。
如果说读房龙《圣经的故事》是因为对宗教的好奇以及怀疑之心所致,那阅读《宽容》就是对自己心态的调整,使心境更开阔,打开自己,容下他人。究竟何为“宽容”,相信阅读此书后会有一个更明晰的答案。
《宽容》一书按时期分为四个部分,“古希腊罗马时期”、“中世纪时期”、“文艺复兴时期”及“近代新篇章”。它们始终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在阐述,那就是“宽容”。
在首篇“无知的暴虐”中,便可看见宽容对文明进程的影响,除了字典上的定义还有着更深层的现实意义。非正面讲述宽容所蕴含的能量,而是阐述不宽容所会带来的毁灭性力量让人印象深刻,这样的开篇意味深长。
从相同的一本书中渴求或阅读目的的不同,会生成多种读法。当一本书围绕一个明确的主题进行诸多事例表明且篇幅巨长时,我会忍不住跳跃式阅读。《宽容》吸引我的与其说是对这一主题的论述,不如说是填充其中的历史事件更让我着迷。至于宽容在这些事件中起到的作用与影响,老实说我并没有那么的关心。
当然这些历史事件也多是关于宗教,说到宗教上的宽容,就突然想到关于“异教徒”的话题。在历史的进程中,有太多不同教派间相互残杀的事件,以此引起的战争甚至延续到现在仍未结束。如果“宽容”能在其中起到作用,那么今日的世界格局会否不同?
书中对宗教改革为宽容事业带来的巨大贡献所做的肯定让我无感,令我不解的是既然《圣经》教信徒以宽容、忍耐待这个世界,“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给他打。”那为何信仰上帝的教徒会发动战争、参与战争,甚至杀害平民呢?除却复杂的表象与内里,核心如果只剩下利益,那也真的挺无趣。
在房龙于书中为“宽容”摇旗呐喊之时,我忍不住想到另一个词——正能量,它们之所以被人热烈的弘扬,也许正是它们存世不多又少见的缘故。
读房龙的《宽容》,又一次感到社科类书籍与小说所带来迥然不同的阅读感受,后者让人沉浸其中,而前者会带来更多思考,读着读着,思绪就飘了,不着边际。
如果说《宽容》让人获知其意义,那我得到的是对深疑不信的宗教有了更多的了解。不管是宗教改革体现了宽容,还是宽容带来了宗教改革,反正于我看来,都未带来更美好的世界。
疯猴勿杀2017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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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读后感(二):宗教文化的千年历史
说起宽容,借用书中所述:来自拉丁语“忍受”一词,意思是允许别人自由地行动或作出判断,耐心且毫无偏见地容忍与自己的观点或公认的观点不一致的意见。说的简单些,宽容即自由。胡适先生曾在1959年11月20日的演讲《宽容和自由》中,认为:“没有容忍(宽容),就没有自由。”
房龙先生在这部图书中,从公元元年以来的历史演变,述说着那些宽容的故事,相对于欧洲来讲更应该算是宗教文化史。此书换个书名《宗教文化的千年历史》,我看也是可行。文中将这千年的演化划分成古希腊古罗马、中世纪、文艺复兴和近代等四个阶段,破析着宗教文化的发展演变,其中重要的宗教人士纷纷登场,为读者谱写出一部与独裁抗争、争取自由的演化史。
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许多著名的人物如泰勒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历山大多等等陆续登上舞台,于此同时,各种宗教信仰开始出现,由于这时期统治者对待宗教文化极度开放,宽容达到极致,只要大众遵循最基本的罗马规则,没有任何的约束,任何行为都自由。也是从那时开始,对于底层人群,为寻求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宗教慢慢成为了他们各自的信仰。只是多种宗教文化并存,如基督教和密特拉教等等先后开始流行。
对于广纳教会成员的基督教,大家相对都比较熟悉,而同时代诞生的密特拉教(Mithras),未免有些陌生。公元初的几个世纪,对密特拉的崇拜在罗马世界中风行一时,风靡罗马500年,成为基督教的强大对手。密特拉后来发展为太阳神、光明之神乃至战神,但他作为契约神的性质并未消失,密特拉教中密特拉的形象是“杀牛者”,其只接受男性入教,崇拜仪式则在天然的或人工挖掘的洞穴里举行。在与基督教的对抗中,密特拉教最后是失败了,没能留下任何的文字遗存。 基督教呢,则在经历了长期的发展中,最终被皇帝所认可,成为了国教。
土耳其内布鲁斯遗址中的密特拉神巨石头像
《宽容》读后感(三):看宽容如何撕裂独裁
偏僻的山村里,住着许多户“与世无争”的人,他们相亲相爱,一片和谐,在他们的认知观里,村庄外的一切都是邪恶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时时刻刻在陌生的地域发生着,唯有这乡村里的生活,这方寸间才是大同的,这里就是他们的“美丽新世界”,没人能诋毁他们的思想,也没人敢质疑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无忧无虑,他们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无知上的。总会有人会厌恶这看似温情实质虚假的生活,他逃出了村庄,到了广袤无垠的天地间,他方知自己的思想是如此的可笑,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当他筋疲力尽的从远方回到家乡时,告诉人们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可是没有人相信他,墨守成规早已成为了他们的人生定律,打破戒律的他犹如恶魔一样侵蚀了他们的“美丽新世界”,他们鞭笞他,谩骂他,将他推下死亡的悬崖。
数月过去,灾难降临在了这个村庄,饥寒交迫之下,人们驻守原地就只有饿死,唯一的活路就是踏上未知地域的路,在生存的考验下,人们将法律抛在了脑后,活着远比虚无的戒律更为重要,当他们来到外面的世界,发现自己曾经的思想是如此的落后,他们恍然大悟,后悔不已,他们曾经杀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了纪念恩人,他们立了一座碑在广袤无垠的道路上,通往未知世界的道路上。
这个故事,想必人人都耳熟能详,他的来源便是亨德里克·威廉·房龙所写的《宽容》中的序言,宽容一词来自拉丁语“忍受”,意思是允许别人自由地行动或作出判断,耐心且毫无偏见地容忍与自己的观点或公认的观点不一致的意见。宽容是建立在不断的推翻前者的荒谬,前者的独裁而产生的动词,在序言中,逃离出村庄外的人,象征着摆脱看似井井有条实则荒诞不经的戒律,当人们被体制束缚的无法动弹时,他的离开以及他的归来,让世人觉着难以接受,墨守成规之人鄙夷吐故纳新之人,旧的制度无需改变,因为他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当他们的制度被蹂躏时,怒从心起。逃脱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是“宽容”的,他能接纳新鲜的事物,村庄里的人对逃脱之人是狭隘的,但是当个体本身面临着饥饿,面临着死亡时,戒律无法阻碍人们求生的欲望,于是村庄里的人对戒律“宽容”了,当他们发现真相时,他们又对曾经被处死的“逃兵”宽容了。
由此可见,要想推陈革新,就必须得有牺牲,必须得由先驱站起来质疑旧的思想以及社会制度,即使当下别人无法理解,总会有一天会有人为你平凡。在古希腊时代,哲学家犹如雨后的春笋,不断的冒出,新的思想,新的言论无时无刻的传播者。当人们因信仰宗教而将自身的命运遗弃在了尘土里,他们坚信神会带领他们走向“繁荣富强”,当这种思想在大多数人心中根深蒂固时,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人们不应该花时间去研究神是否存在,而应该动用全部的精力使生命变得更美好、更愉快。
普罗泰戈拉因为“不敬神”而被世人谩骂,在逃亡的途中,不幸去世,他的倒下,引出了更多的人站了起来。苏格拉底在普罗泰戈拉的言论基础上阐述,“每个人心中的自我才是衡量万物的标尺,塑造命运的不是神明,而是我们自己。”苏格拉底被处死时,他再次发出了呐喊:“世人无权左右或强行夺去他人信仰的自由和思考的权利。人只要坚守善本,即使没有朋友的认同,没有家庭或物质的支撑,也足以俯仰无悔于天地。然善本乃世之大道,只能通过反复深入的研究才能悟明,因此世人应拥有自由讨论所有问题的权利,且不受政府或权威的干预。”
苏格拉底的一席话犹如警钟般敲响了世人思想的顿悟,其中最出名的要属柏拉图,柏拉图深受苏格拉底的影响,他说:“生命是从低级向高级缓慢上升的过程,世界会从美好的实体发展出完善的制度,再从完善的制度中孕育出完美的精神思想。”
生命的演变,物种的进化,本就是一次次质疑,一次次的推倒,又一次次的重铸,后者包容前者,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如今我们的美好生活,都是在前人不断的尝试与创新下,才得以制造出来的。
《宽容》读后感(四):基督已死:人类文明的动物性悖反
文/宝木笑
当今天我们谈论亨德里克•威廉•房龙的《宽容》的时候,仍然会带着某种微微的惊讶,觉得两千年的人类思想史,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西方文明史及宗教史竟然可以写的如此好看。当然,更多情况下,我们是被一种精神上的桀骜和潇洒折服,这是一本勇敢而深刻的书,毕竟在《宽容》出版的1925年,欧美的整体宗教环境仍然不乏严苛,像房龙这般敢于以基督教为解剖样本进行叙事的历史作家还是很少数。《宽容》最抓人的潇洒是房龙其时“另类历史”写作的开拓性,而其最为犀利的桀骜却在于一针见血地指出人类文明的动物性,初读《宽容》的微微惊讶也许更是一种看穿看透后的轻轻阵痛。
但凡像《宽容》这种能够将宏大叙事举重若轻处理的作品,必然出自“剑走偏锋”的鬼才亦或“天纵英姿”的天才,房龙却似乎介于两者之间。19世纪的“80后”房龙在青少年时期并未表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相反在个人事业方面,房龙颇有些大器晚成,直到近40岁才凭借《人类的故事》一举成名。在这之前的岁月,房龙当过教师、编辑、记者和播音员等,接触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因此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够感受到一种构建在深厚人生阅历基础上的自嘲和嬉笑,更能感受到一种入木三分的深刻和远见。比起《文明的开端》、《人类的故事》和《圣经的故事》,其实《宽容》这本颇有些历史随笔性质的书让人觉得更贴近房龙,因为其中有一股悲天悯人的平和气质。
然而,就《宽容》的主题来讲,却是极为沉重和宏大的。《宽容》的文本组织很巧妙,虽然题目取为“宽容”,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部讲述人类不宽容历史的著作,而房龙又以人类文明发展特别是西方宗教发展的历程来揭示这样的主题,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中世纪时期、文艺复兴时期直至近代,基本上西方思想的重要节点和人物事件都得到了涵盖,给人一种层层推进的设计感。从文本内容角度来讲,这部“不宽容史”很抓人,人们往往一边读一边感慨:“我的天,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似乎看到了人类文明的另一面,一边是柏拉图、伊拉莫斯、拉伯雷、蒙田、斯宾诺莎、伏尔泰等人对真理和宽容的苦苦求索和深切呼唤,另一边却是十字军东征、宗教裁判所……那里充塞着迫害、屠杀、酷刑、令人发指的暴行,浸透了血泊和泪水。房龙在未成名之前就有着颇具野心的创作追求,他的作品向来立足点极高,一定要努力从全人类的高度来观察和叙事,因而在阐述人类思想和文明发展史的同时带着难得的冷静和自省。
正是在这种冷静和自省的基调下,我们才说《宽容》的主题并非仅仅是讲述人类文明史,亦或西方宗教史那样简单,甚至我们说这是一部叙事独特的“不宽容史”也与其主题有着些许差距。前面已经提到了,房龙最为犀利的桀骜在于一针见血地指出人类文明的动物性,如果一定要讨论房龙这部书的文本内核,也许用“基督已死”来形容并不为过。《宽容》的视角是西方中心的,特别是顺延基督教发展为主线,当最初古犹太人设立仪式,为受封君王、祭司者头上敷膏油的时候,他们不会想到“受膏者”即基督会成为后世耶稣的专指,而按照房龙的想法,耶稣在总督彼拉多执政时受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依然不会想到他所宣扬的会成为后世最难以评说的人类文明组成大系之一。虽然我们没有必要考证房龙的个人信仰,但从《宽容》对基督教的叙事来看,他是完全坚守近乎无神论的理性的,即宗教只是人类思想史和文明史的产物,而不是凌驾其之上的天国。
那么,“基督已死”何以可以成为《宽容》的主题内核,也许我们用人类文明的动物性悖反来进行注解就相对简单得多了。这仍然涉及到人类文明发展的问题,虽然房龙在提到基督教的产生和传播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冠以“桎梏的开端”的标题,但其仍然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尽管我觉得野人和土著最不懂得宽容,但我也明白,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专制与独裁实属情非得已”。但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一直梳理到20世纪,一向行文活泼乐观的房龙依然只能给读者这样一个现状:“社会刚开始摆脱宗教偏执的恐怖,又得忍受随后更为痛苦的种族不宽容、社会不宽容以及其他不足挂齿的不宽容”。这仿佛一个莫比乌斯环,宽容是文明的最大标志和标准,对真理的求索和对自由的憧憬推动着人类思想的进步,然而精神与肉体在这其中更多扮演着纠结和对抗的角色,人类虽然一直坚定地认为“人”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称谓,但从整个人类文明史角度来看,动物性却永远深埋在人的基因里,它时刻在悖反着人类文明的走向和努力。
与这种悖反相对应的,正是房龙在《宽容》中着重提出的人类不宽容的来源。在房龙看来人类不宽容的来源就是其分类标准本身,即可分为懒惰造成的不宽容、无知造成的不宽容、私利造成的不宽容。在普通人的生活中,懒惰造成的不宽容最为普遍,人们因为懒惰地抱着已成的世界观而无法接受不同的事物,比如父母看不惯孩子的奇怪行径,具有超前思想的先锋往往会被视为人类的敌人等。这实际上是人类“舒适区”动物性的最主要范畴,房龙的“懒惰”提法虽然显得有些戏谑,但不愿改变带来的不愿接受,不愿接受带来的无法宽容和敌视确实是一种最为普遍的不宽容。
顺着这样的思路,房龙提出了第二类不宽容,也是危害更大的不宽容——无知造成的不宽容。按照房龙的分析,一个无知的人为了给自己的缺乏寻找借口,大多会在灵魂中筑起一个自以为是的可怕堡垒,在上面他可以蔑视他所有的敌人,质疑他们活的理由,“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并非完全指代一种狭隘,其更多是一种人类动物性的表象。在人类的原始社会阶段,由于对同类和自然知识的匮乏,“差异性”完全和后世文明中的“多样性”没有半点关系,“差异”意味着族群的不同,意味着食物和领地的争夺,意味着生存权的逼问。不管后世如何高唱福音,在各种宗教、政治甚至感情的迫害中,在各种冠冕堂皇和让人目眩神迷的理由背后,这种由于无知带来的激烈排他时时刻刻都在蛊惑着人类走向文明的反面。
如果说懒惰和无知带来的不宽容充满着人类的动物性本能,那么房龙提出的第三类不宽容——私利也就是嫉妒引起的不宽容,则仿佛吃掉红苹果后被贬出伊甸园的人类始祖,带有着半人半兽的动物性。道金斯在那本红遍世界人类学和社会学圈子的《自私的基因》中同样对这种半人半兽的尴尬给予了充分的阐述,只不过在以“冷酷”著称的道金斯看来,正是这种动物性使人类得以在地球的万物竞争中脱颖而出。这样说来,作为这种看法更早的前辈的房龙确实更具人文情怀,面对这种“自私的基因”,《宽容》并未沾沾自喜,而是充满着一种客观的评价,这种客观也让这本书时刻保持着前文我们提到的一针见血的犀利:
“自古人类形成之时起,就似乎有一条不可避免的规律,即小部分聪明男女统治,大部分不太聪明的男女服从。两类人在不同时代中分别有不同的名字,一方代表力量和领导,另一方代表软弱和屈从,分别称为帝国、教堂、骑士、君主和民主、奴隶、农奴、无产者。但是,操纵人类发展的神秘法则无论是在莫斯科,还是在伦敦、马德里和华盛顿,都异曲同工,不受时间地点限制。它常常以怪异的形式或伪装出现,披上拙劣的外衣,高喊对人类的爱、对上帝的忠实和给绝大多数人带来最大好处的谦卑愿望。但是在宜人的外壳下面却一直藏有并继续藏有原始法则的严酷真理:人的第一职责是生存。”房龙的作品文笔了得,传颂广泛的警句无数,比如“这是历史的又一条奇怪法则:表面的变化越大,就越一成不变”、“人们在没有恐怖笼罩的时候,是很倾向于正直和正义的”等等,然而上面那段论述实在应该是《宽容》甚至其所有带着自由主义风格作品的最佳思想自述。在房龙貌似“愤青”的腔调里,其实掩映着类似我们“中庸”般的辩证:一方面指出人们在政治、宗教等人类文明活动当中刻意掩盖的虚伪本质,一方面指出人类文明在面对自身动物性悖反的无力和无奈。“私利也就是嫉妒引起的不宽容”可以追溯到圣经中的描写,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自然就产生了恐惧,导致了不宽容,而恐惧则是房龙在整个《宽容》文本架构叙述结束后的最终落脚点。
房龙大声宣告:“不宽容不过是群众自我保护本能的一种表现,恐惧是所有不宽容的根源。”动物在恐惧的时候除了逃避,更多的第一反应是亮出獠牙进行威胁,当2600多年前苏格拉底向世人宣称:“世界上谁也无权命令别人信仰什么,或剥夺别人随心所欲思考的权力……必须拥有讨论所有问题的充分的自由,必须完全不受官方的干涉”,当500年前布鲁诺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国家无权告诉人们应该想什么,社会不应该用剑惩处不同意通常公认的教理的人”,甚至当一生宣扬爱与宽容的耶稣被钉在十字架的时候,人类其实都有着机会在先贤的牺牲中反躬自省,浴火重生。遗憾的是,长久以来我们所称颂更多是基督的复活,对于之前的死亡常常以某种牺牲加以敷衍,基督的复活更像是一种人类对自身文明理想化的象征。
只是,这样美好的想法难免过于天真,现实则是动物性将伴随人类足够久远的时间,只要恐惧仍然存在。谁也不会在这场以基督之死为代表的人类文明动物性悖反中幸存,因为恐惧的存在,残酷的人很容易变得残忍,幻想自己是上帝亦或其他任何信仰偏爱的子民,似乎得到了神的赞许去折磨那些令他们不快的人,而这种人往往并没有满脸的横肉,或狡诈的眼神,就像你我平日见到的每一个一起挤公交地铁上下班的普通陌生人,但“好心人和其他方面善良的人也跟他们最凶狠、嗜血的邻居一样,很容易抱有这种极为致命的幻想,这在史学上和心理学上都是一个常识”。
90多年前的1925年,房龙在踌躇满志地奋笔疾书,多年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让他明白成功和金钱对于一个移民美国的码农意味着什么,还好自己已经打开了书籍的销路。只是他不会知道自己的作品日后在美国的知名度会这样高,上世纪很多美国人会说自己是读着房龙的书长大的,这在出版业极为发达的美国是很难得的,这不仅需要好看,更主要的是需要一种类似“启示”的东西,唯有此才会在一个人的成长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而《宽容》偏近自由主义的独立思索精神正是一个人成长所必需的。当然,很多人对房龙的某些悲观不甚满意,比如房龙虽然宣称“这一天一定会到来,它将紧随人类获得的第一个胜利——征服自身恐惧心理的载入史册的胜利——而到来”,却黑色幽默般地给出了这样一个预测时间:“这可能需要一万年,也可能需要十万年”。然而,这种对于人类自身动物性的清醒认识也正是房龙和《宽容》最可宝贵的“启示”,毕竟“宽容就如同自由。只是乞求是得不到的。只有永远保持警惕才能保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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