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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好看吗?经典影评锦集

2021-02-02 04:29:28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好看吗?经典影评锦集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是一部由Marshall Curry / Sam Cullman执导,Daniel McGowen主演的一部传记 / 犯罪 / 纪录片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一):暴力的起源

  一帮人因看到森林被毁而感到伤心、愤怒。他们写投诉信,静坐抗议。但是,这些都没起作用,砍伐森林的活动仍在继续。他们忍无可忍,终于走上了暴力之路。

  这些人开始纵火,焚烧林业公司的办公室。就这样,他们成了恐怖分子,走向了犯罪的道路。他们的行为被称为环保恐怖主义。

  正如联合国总结出来的,愤怒很容易导致暴力。所以,我们应该学会控制情绪,以避免愤怒的产生。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表达诉求,应该坚持非暴力行为。这样,才能保证人类社会的和平与安宁。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二):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如果树倒下》

  2012-03-01 22:43:42

  他们是自然的精灵

  却是凡人的噩梦

  他们曾信仰着自己的信仰

  最终仍旧屈服于对幸福的向往

  他们试图保护神赐的自然财富

  却带给无辜的人无辜的恐怖

  自然

  呼喊着精灵的诞生

  法律

  怒号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曾与黑夜畅谈

  痛恨白昼的刺眼

  曾与白昼交友

  鄙视夜晚的黑暗

  许久

  在昼夜交替中度过的生命

  说着

  世界并非黑即白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三):多角度多侧面

  为了保护树木不被砍伐而爬到树上坐着被条子用辣椒油驱逐,辣椒油滴到眼睛和全身,好几天都不能活动。

  从和平parade到知道这种愚蠢行为毫无用处。

  最后建立地球解放阵线,在伐木场和大工厂放火,烧成灰烬。

  一切行为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但是财产伤亡惨重。

  并没有起到任何警告作用,最后全员都被抓获。

  片子从被抓获开始陈述。

  这个组织的人的说法,一般公民的说法,受到财产损失的公司的说法,法官的说法。

  多角度多侧面,拍得很人性化。

  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导演偏向于地球解放阵线的价值观~

  毕竟他们已经被抓了,而且...

  谁不希望给这些富豪大亨来场大火呢?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四):If A Tree Falls

  《If A Tree Falls》,2011。纪录片中的佳作。

  环保战士被国家机器定义为环保恐怖主义,疯狂砍伐美国95%森林的伐木企业,却不会被称作“恐怖组织”,crazy people,crazy world。美国,印象中自由民主的国度,国家机器却也如此肮脏贪婪,让人愤愤。不能说太多了。我看到太多道貌岸然的人,他们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他们只是类人体,他们是否该受到神的审判,还是他们也是神的一部分。我质疑这个世界的意义,我质疑神的“善”。

  I say,I need a gun,a special gun。

  GOD said,No judge。

  我又陷入矛盾。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五):《地球解放阵线》

  《地球解放阵线》

  纪录片《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

  依然是美国的普通故事!所谓激进环保主义者,纵火焚毁伐木场、滑雪场等等事件,及其被侦破、惩罚、认罪、量刑的记实拍摄!

  让我们了解一些美国司法流程,知道在那个所谓天堂之地,环保问题和由此引发的官民对峙,也是时常和剧烈的!

  片中的“树”=森林,尤其是那些拥有数百年历程的参天物。不过伐木公司=利益=林业保护部门=农业部。

  因此,政府部门保卫和维护伐木公司的利益,就成了理所应当,朝美国抗议者喷洒胡椒就也是守法遵纪!

  这就是现实,究其原因是美国的生活方式决定其资源消耗的模式,而几乎所有的激进环保主义者,本身也是美国模式资源消耗的参与者!

  那追本溯源,是否应该回归低碳、低消耗时代呢?

  其实就目前而言,除了将环保问题转嫁到他国、他地(大量进口制成品),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人类本身就是资源消耗型生物群体!

  要不,为了地球,消灭人类?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六):不愿就事论事

  当环保逐渐成为大多数秉承的意识形态之后,有多少人想过环保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人类更好地在地球生存或者后代可持续地发展吗。是的话,那么秉承的依然是人类中心的世界观,对自然万象不存在起码的尊重。

  如果不是,那么是否可以为了自然的权利侵犯个人的权利,是否可以为了自然万物的生命剥夺个人的生命呢。

  ELF不是最极端的环保主义者,但是他们所为已经触动了人类社会文明原本自洽的权利制衡系统。那又究竟是哪一方出错了,是ELF的视角还是工业文明本身呢。

  随着环境伦理的不断演变,环保主义者的思潮也在慢慢经历着这样的视角扩展。如果我们在工业文明的语境中考察这一案例,不难看出法条本身不存在疏漏,对环保极端分子们的判决符合情理。但倘若继续扩展视角在更高的视野下拷问文明本身,人类的工业文明伦理体系似乎显得孤立而狭隘,此时如“恐怖分子”这样充满工业文明意识形态的术语是否适当似乎都已经不再是值得争论的问题了。

  ELF可能会成为环境伦理发展史中的标杆,倘若他们的故事能继续在当今信息泛滥的海洋中屹立不倒,引起更多人的思考。

  只说想到的问题。不愿就事论事,对于任何说故事的人来说,真相已是相对术语了,即使纪录片也是一样。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七):生态恐怖主义成长史

  从一开始的温和抗议,然后到极端的暴力冲突,最后的有组织的犯罪毁灭私有财产,阻挠施工。最后被调查郎当入狱真是走完了生态恐怖主义者的一生。

  人有没有被误导,他们有没有被人利用,会不会被能源产业的人所利用?这没人知道这新能源产业,说不定为了反对旧的化石燃料,会对他们资助他们,然后资助这些环保行动,一个社会运动是最初的,一两个人发展到一个声势浩大,那成分结构那是极端复杂,那表明了各种各样的价值诉求,各种各样的政治主义都出来了,之间相互激荡从一开始的分裂到最后有组织的行动,到最后因为行动又导致了分裂了,这所有的人,你都看到1单个人或者是一个团体的人在面对政府面对公司,面对舆论的力量。他们之间相互博弈,最后导致这个事情的发展走向一个大致的方向,因为一有环境破坏就一定环境保护,然后有警察的强力压制,就会有极端事情发生,两者相互冲突,最后把整个环保运动的趋向也经历过一个波动,从极端到温和再到极端再到温和,在这样的震荡当中。我们会发现人类社会会趋向哪个方向呢?

  环境要为人服务。人要利用环境发展自己的文明。人与动物之间的地位是不能够平等的,人与环境之间的地位也是不能平等的,这种平等是指人有利用环境,而不能屈服于环境,这才是人类文明的本质,改造环境,改造自己。生态恐怖主义是一个对于上世纪全球化,一种反抗是一种逆全球化的行为。这会阻碍全球化的进程,这是更像是一种早期的一种冲突,让这种冲突现在无疑都被压制了,就是环保运动的成长,他告诉我们极端的暴力是没有出路的,来面对新闻舆论,在强大的财政资金的支持下,这些小小的暴力所取得的成就很快就被抚平了,除了损坏对所有的人造成伤害之外。

  我们要做的,既是提升公民的素质,更重要的是提升技术实力和政治治理。利用政治手段平衡经济手段。用导向型的绿色的经济发展来代替破坏性的工业污染经济。只有绿色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经济获得了,比污染性经济更多的剩余价值,或实现了更多的经济利益。环保运动才能够继续下去。生态才不能恶化。政府要发挥巨大的功能,民间组织要发挥巨大的功能,生态恐怖主义就是一股最底层的力量来破坏,在最初阶段的生态恶化的那种秩序。为接下来的和平运动,为接下来的更多的人的参与行动打开一个缺口。这么一看,这生态恐怖主义还是有历史价值的。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八):关于龙江河上某演出的相声段子

  甲:哎,你听说了吗?某大师继印象刘三姐后又要回广西搞团体操了,

  乙:是嘛,什么时候?我得提前订票赶头批欣赏啊。这回我得看完整版的……

  甲(对观众):列位不知,我这位伙计上回在黄牛手里买了四倍的高价票,不过这高价可值啊。人家可搭个高倍望远镜,甭说天池沐浴了,就是在天上沐浴,那溅在冰肌玉骨上的小水珠,那滑的啊……

  乙(郁闷):还说呢,我去晚了,人这戏改良了,起码都是紧身衣,也没这场了。

  甲:那你这会赶紧定,这回听说头一百名还送河鲜大餐呢,清蒸大眼鱼包你吃够。

  乙:是嘛?那票价贵吗?

  甲:嘛贵不贵的,那么庸俗。人家当地两家企业全额赞助的。

  乙:瞧瞧人家多热爱艺术,有这样的企业造福一方,当地老百姓真幸福。

  家:那可不。幸福到姥姥家了。你听听这回团体操名,《印象龙江》,听听这气魄……

  乙:你等等,龙江?龙江哪段啊?

  甲(对观众):诸位今不白来听相声啊。这消息是绝密,回去赶紧上网上刷票去,去看的时候啊,我建议诸位啊,自备口罩,尤其是吃河鲜大餐前最好在当地医院先挂个急诊,在当地晚了就来不及了……

  乙(打断):越说越不像话了。我问你是龙江哪段?前一阵我记着新闻说镉污染什么的,别是那段吧。

  甲(笑):BINGO!行啊,艺术家不光琢磨拿望远镜看屁股,也偶尔看点时事。(对观众):我跟各位说啊,当地有种大眼鱼,裹上面清蒸,是薄皮大馅十八个摺,各位一定得尝尝……

  乙(怒):尝个屁啊,吃完我就得洗胃去。我想起来了,前一阵报纸上说那一段河里都是死鱼漂着。就那段河吧。还印象龙江,人家大师何等身份,知大局识大体,岂能在这种地方,拿这类企业的脏钱搞文化演出呢?

  甲(更怒):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人家企业是纳税大户,采矿是批准的,设备是先进的,排放是达标的,死鱼,死鱼是睡着的。(对观众)对吧,朋友们,没睡着的给点掌声啊。

  乙(苦笑):我,我还是晚点报名吧,别跟诸位抢河鲜大餐了。我光看演出行了吧。

  甲(冷笑):我告诉你,没门。演出在河鲜大餐后开始,一盘清蒸大眼鱼骨头换一张票,你要是吃在前头,吃个四五盘。那你拿几张票入场,坐头排,躺着看也没人管你。

  乙(嘟囔):为看演出忍着点,吃一条就不错了,又不是看芭蕾……

  甲:赶紧报名吧,算是捞着了。在演出前呢,还有一干专家做讲座,有营养专家介绍饮用水安全的,有经济学家介绍股市矿业板块新气象,有地质专家将溶洞对排污意义的,有电力专家介绍火电发展的……

  乙(打断):等等,当地现成的水力资源不用,建什么火电厂啊?我可听说咱们国家每年向空气排放500-700吨汞,世界第一;火电贡献了一半呢。

  甲(怒):你搞你的艺术就得了,汞多少干你何事。做菜也不用它当调料,做爱也不用它润滑。国家控汞自有规划,每年统计结果汞排放量都在下降,你知道吗?

  乙(无奈):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只谈艺术吧,谈谈大师将要上映的这部作品,什么主题啊?

  甲:哎,就是。看看人家大师的格局,这回大师计划主题是展现人与自然在这里是如何和谐相处。你闭上眼,想象一下,

  傍晚,江上渔船纷纷归来,岸上家人穿着防化服盛装接待,摆酒踏歌走过消毒毯方能上岸。为了跟玩了一天的渔民道别,鱼儿们纷纷仰泳,看着稀疏星光挣扎起跳。幸福的人们试图亲吻对方,当摘下面具去自由呼吸包含元素周期表排名28以后的空气,居然害羞的窒息……

  乙(插话):那是窒息吗?那是被污染的空气熏晕了。

  甲(怒):你闭嘴,那是发展的代价,幸福的代价,你懂吗?哎呦,哎呦……

  乙:怎么了这是?

  甲(痛苦):那两家企业中午招待我们吃鱼,我又不经常吃,没抵抗能力,tm哪敢吃啊,就出于礼节上喝了口鱼汤,下来又在河边浴场洗了个澡……

  乙(笑):活该,这就叫印象自然吧。病从口入,怎么对待自然,自然就怎么对待你!

  (剧终)

  补记:本相声段子情节纯虚虚构,细节资料参考《三联生活周刊》二月某期某地镉污染问题。现在事件应该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不知道影片片尾曲叫什么,只是反复重复着“病从口入”几个字,颇有感慨,遂作此文。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九):Terrorist or Hero? A Neutral Critique

  Terrorist or Hero? A Neutral Critique

  This Wednesday, a documentary named "If A Tree Falls" by Marshall Curry was showed at Cornell cinema. This film is both interesting and thought provoking, providing us with a different perspective to look into those crimes. It is debatable when it comes to giving a definition to those environmental fanatics. Terrorists or heroes? It is not proper to just simply make a judgment by looking only at one dimension of their action. To get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is issue, we may consider evaluating their motivation, approach and consequences caused.

  Undoubtedly, Daniel and his friends have a right motivation that they care for the environment and have great enthusiasm of protecting our ecological system. A detail was mentioned about Daniel that he would recycle every single piece of paper in his daily life. Actually, I think we need more people just like Daniel in our society, who has formed strong awareness of caring for our environment.

  However, the way they approach their goal is radical and extreme. The consequences caused are serious individual property damage and loss. But try to think that if you consider it in a whole picture, after burning down one timber factory, there are still thousands of timber factories standing and as long as the timber is demanded for use, more factories will be reestablished to meet the demand. The root of this problem is a contradiction between the increasing demand of human beings and the need for protecting the environment. The government should be responsible for the role of balancing these two aspects and improving the law system as well as the market management. It could be possible for the government to set up additional tax and set a high price for logging using market mechanism to make it relatively expensive to cut down trees. Thus, policies can be used to lead the behavior of consumers as well as timber factories incorporating the externalities of environmental damage caused by logging.

  In contrast, the arising of radical behaviors like damage caused by ELF is also a reflection of the deficiency of current policies and bad behaviors of authorities. They did the damage because there is nothing else they can do to make a real change. We can see the protestors walking among the street but were treated with violence from local police. We can also see people who were trying to prevent the tree from being cut down were driven away and even arrested by the police. These scenes were not supposed to happen in a country that respects the rule of law. Maybe there should be a seminar led by local committee discussing the issue whether the tree should be removed with democracy considering all the aspects of interest. Unfortunately, they cannot find a way out. From this perspective, their actions seem understandable.

  Finally, in my opinion, this case should not be a case used to arguing and studying how to deal with, definite and sentence those crimes. Instead, it seems more like an alert that the conflict and imbalance of human and environmental resources is sharply rising and gives us a push to improve our current system and seek for more effective policies to solve to problem.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影评(十):环境保护运动:悬置的主体性与“生态恐怖主义”的释义困境

  摘要:环境保护在当下语境中存在着两个意义的面向:一个是环境保护的对象、路径等与保护的客体相关的向度,另一个便是与环境保护的主体相关的环保团体、社会运动等面向。上述的两者与环境伦理学都有着密切的关联,前者关涉到生态学等自然科学学科,后者则更关涉伦理学、社会学等人文社会科学学科;作为环境保护运动本身,当两者被视为环境伦理学研究对象时应当被平等地对待,但对后者的研究在中国范围内基本缺失,极少数与之相关的研究亦很少涉及到环境伦理学的领域,而仅仅停留在管理与治安层面,这难以解决环境保护运动在当下面临的多重困境。因此,笔者希望通过本文梳理并分析长期以来环境伦理中悬置的主体性,结合纪录片《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关涉的各个层面的环境伦理问题以及其中道德观的多种面向,概括作为悬置的主体性对立的社会后果的“生态恐怖主义”释义困境,意图初步认识到环境伦理中的主体性选择、环境保护运动的道德观以及“生态恐怖主义”的解释,进而分析当代环境保护面临的困局与博弈结局的可能路径。

  关键词:环境保护运动 环境伦理 主体性 人类中心主义 生态中心主义 “地球解放阵线” 生态恐怖主义 道德观

一、悬置的主体性对立: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

  在环境伦理学的研究视阈中,主体性——在地球生态系统中的主体,始终是各个流派难以避免而必须直面的话题;即使其并未划定营垒,亦能从其环境保护的理念和实践中窥探其对主体性的认知。人类中心主义作为更加传统和经典的流派被更多人知晓并认同,生物中心主义/生态中心主义作为新兴的、具有颠覆性的理论思潮亦开始挑战人类中心主义的权威性。在近一个世纪的环境伦理理论探索中,持生物/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学家的观点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尤其在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伴随着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等思潮的兴盛,去人类中心主义的呼声不再是末流和边缘的存在。由此,环境伦理研究中的主体性逐渐被悬置起来,既成为两大流派互相诘责的问题焦点,又成为诸多不同性质的环境保护运动的理论原点。评价两者的是非对错是无意义的,因此下面笔者不会对不同的理论流派与环境保护组织做任何价值立场的判断;而希望通过简单梳理人类中心主义和生物/生态中心主义的代表理论家和流派,结合当下其理念指导的不同面向的环境保护运动,来分析悬置的主体性对立可能引发的社会后果及其可能的应对路径。

  持人类中心主义的理论家往往并不宣扬其主体性的营垒,而是以某种“腹语术”的方式来展现其立场。环境伦理学中人类中心主义的代表理论流派就是功利主义与环境经济学,在该派的理论家们看来,“环境是人类生产劳动的条件和对象;环境是人类社会在经济活动中产生的废弃物的排放场所和自然净化场所;环境为人类生活质量的提高提供物质条件;一定的自然环境还是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厉以宁,章铮,1995),从他们的论述中,我们可以轻易地看出其预设是以人类为中心的,环境作为人类生产的一个机器和附庸存在,两者间存在着非对等的权力关系,即人类始终作为具有权威的主体存在。与之对应的浅层生态学是其环境保护运动的理念指导,在以人类为生态主体的环保实践中,“浅层生态学通常的做法是,用技术来净化空气和水,缓和污染程度;或用法律把污染限制在许可范围;或干脆把污染工业完全输出到发展中国家”(雷毅,1999),可见浅层生态学指导下的环保实践的参与主体非常有限,往往囿于环保部门等并且其做法存在着技术中心论和生态霸权的倾向;也就是说,在人类中心主义与浅层生态学指导的环保实践中,民间生态组织和亚文化群体长期处于噤声状态,这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生态中心主义与深层生态学理论流派的兴起并得到广泛支持。

  与人类中心主义的理论家不同,生态中心主义与深层生态学的滥觞之处便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因此生态中心主义的理论家无论在生态理念还是在环保实践中都保持着对人类中心的批判精神和警觉意识。生态中心主义与深层生态学的理论家们重新构想了人与其他生物以及地球生态系统的关系,对环境伦理中的人类主体性进行了颠覆式的解构——在作为前提的形而上层面,生态中心主义者认为环境具有其内在价值,人类和周遭万物一样是自然系统的构成部分,并不存在主体和客体的差异。因此,生态中心主义与深层生态学认为解决环境问题的根本面向在于克服现代性引起的人类的文化危机,通过改变人们的世界观和生态观来建设生态社会。但我们由此也可以看出,生态中心主义在当代有如乌托邦的构想,虽然美好但面临着可操作性的抵牾。在持生态中心主义观点的环保实践中,参与者的主体不再是精英阶层和机关部门,活跃的民间环境保护组织和团体开始通过社会运动的方式倡导其价值理念并呼吁政府减少对当地环境的破坏。

  然而,人类中心主义与生态中心主义在主体性上的争议和互相诘责并不能长期处于稳定的悬置状态,两者在环保行动和具体环境问题的应对上的冲突引发了一系列社会后果。美国的众多案例显示:为了经济利益最大化,持人类中心主义的林业局对某地进行伐木和开垦,虽然林业局和伐木公司承诺在别处仍会植树(甚至是植被伐树木数量的三倍)以补偿对当地环境的破坏,但当地的生态中心主义团体认为林业局的做法从根本上是将生态系统当作经济机器来运营和操控,更无须说对其切身利益的直接破坏,因此其往往通过游行示威等社会运动试图阻止林业局的行为,但往往没有实际的成效;在此背景下,本身悬置的主体性问题引发的观点对立和社会矛盾进一步加剧,激进的生态中心主义[1]者采取一系列激进的社会行动来对抗人类中心主义,在美国这类人士最后被定罪为“生态恐怖分子”(ecoterrorist)。不论研究者的价值立场如何,都应当认识到环境伦理中悬置的主体性对立已经产生了相应的社会后果。下文笔者希望结合纪录片《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If a Tree Falls: A Story of the Earth Liberation Front),从环境伦理中的道德观的多种面向来分析“生态恐怖主义”(ecoterrorism)的释义困境,并在悬置的主体性对立的现实情境下,对当代环境保护运动面临的困局进行展望并提出相应的建议。

二、“生态恐怖主义”的释义困境:道德观的多重面向——以“地球解放阵线”为例

  “地球解放阵线”(Earth Liberation Front,简称ELF)兴起于20世纪末的欧美国家,其成员信奉生态中心主义,但与其他生态中心主义者发起的社会运动(抗议、示威、游行等)不同,其倾向于采取更为激进和直接的方式阻止林业局等部门对当地生态环境的破坏。“地球解放阵线”通常采取纵火等方式造成林业局或伐木公司经济损失以警告其即将进行的伐木行动等。在2001年后,美国联邦调查局将其定义为“生态恐怖主义”并对其成员实施追捕和审判。纪录片《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2]一方面梳理了地球解放阵线组织的核心成员的口述史,另一方面以中立的“零度记录”来引出“生态恐怖主义”的释义困境;整本纪录片在多个主体和多个层面涉及到环境伦理学与社会学的道德面向,剖析了在主体性依然被悬置、被对立的当下环境保护运动面临的困局。

  首先,个体和社会对环境的道德责任。将环境伦理与道德观相关联时,通常存在两个主流的面向:一方面是对环境是否具有道德身份的争议,另一方面是人对环境负有的道德责任的机制与绩效。在对后者的分析中,最先要提到的是人对环境的道德责任是如何产生的——在环境伦理的移情研究中,人与生俱来被赋予通过学习习得某种作为高级生物的共情和体验的能力,在民主的机制下移情伦理称为被公众认可的道德责任——需要指出的是,移情观念在主体性层面显然是更倾向于生态中心主义。由于移情是偏主观的情感体验,因此个体间的差异性非常明显:“这个(移情)过程中,观察到的事实应当是真实的,否则,虚假的现象会导致错误的判断;个人的经验也很重要,对于一贯理性的人和一贯感情冲动型的人,其最终的伦理判断显然也会大不相同”[3],在纪录片的记述中我们可以真实地看到移情与道德责任的履行程度在现实中的体现。丹尼是“地球解放阵线”的核心骨干;在导演采访他的姐姐丽莎时,她说:

“我如果称自己是环保人士,那就是在说谎。我关心环境,为环境着想,也资源回收,但不会像丹尼那样回收每一片纸。他大学毕业后,和我住在洛克兰县,一天我回到家,发现他把每一个罐头上的标签都撕下来,因为他完全沉迷于资源回收……有趣的是,在他长大成人前,他从不愤世嫉俗,也不争强好胜,就和普通小孩一样;儿时的他很乖巧,不激进,但你知道,只有当一个人懂事后并开始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你才能真正看清其内心世界。”(Lisa)

  在丹尼回忆自己是怎样成为一个(激进的)环境主义者时,他说:

“我在联合广场遇到了一位‘湿地保护中心’的环保人士,这是我的人生转折点。我们一开始的整个构想就是通过在酒吧办现场演出,所得利润则用于运作环保中心。我参加了一次会议,他们放了些令我大为吃惊的影片,我从未亲眼目睹我们所居住的地球的另一面,我觉得我陷入了无尽的哀思,那一刻我仿佛来到了真相的世界而不是再被蒙在鼓里——‘我的天哪,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在这之后我常常抗议游行,写过很多意见信,我在湿地的时候每周都会写,我向各种不同的机构写了上百封意见信。当时组织宣布在威斯康辛州的克兰登市将会有一场全国性的集会。我去了,但我当时是个很害羞的城里孩子,我曾经爱大自然是以一种很抽象的方式,我也未曾野外露宿,那时我22岁,生活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在小溪里游泳、踩在树桩上跳水、裸泳,眼前都是新奇事物。按照惯例,每次集会后,他们(组织)都会大干一场,那次我们去了镇里,在矿区办公室抗议示威,最终我被逮捕,但我见识到了环保抵抗运动。”(Daniel McGowan)

  从他们的访谈记录可以看出对环境道德责任的两个关涉:第一是环境道德责任的产生机制——移情,在丹尼看到触目惊心的影像之后,移情机制让他开始主动并积极地承担对环境的道德责任,在后来的环境保护运动实践中,他逐渐从温和抗议者成为激进抵抗者,但无论哪种环境保护方式其背后都是相应的对环境的道德责任的自我认知;第二是其道德责任的履约程度——与其姐姐不同,丹尼以及后来的“地球解放阵线”成员显然主张在非人类主体的情况下,人类对环境应当负有无条件的道德责任——这与其人生经历有关,亦与其后天形成的性格有关,在此意义上我们可以说,移情机制作用在不同个体上的差异性最终导致了其对环境的道德责任履约程度的大小。

  其次,保护环境和侵犯财产权的道德选择。上文已经提及,“地球解放阵线”在保护环境运动中往往采取纵火的方式来焚毁与可能破坏当地自然环境的相关组织的大楼、工厂等,因此在面临采用激进措施保护环境和侵犯财产权两者的选择时他们往往会选择前者,他们否认功利主义与环境主义经济学,认为生态具有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价值,在无法直接组织林业部门开垦当地、砍伐树木时,他们倾向于直接采取实际上构成侵犯财产权的方式来保卫环境。

  最后,释义“生态恐怖主义”的道德困境。“地球解放阵线”组织的纵火行为造成了上亿美元的直接经济损失,在2001年前后,FBI对组织的核心成员进行了抓捕和审判,最后案件被定义为“生态恐怖主义”案件,而其成员亦被称为“生态恐怖分子”,然而,虽然主流观点已经并不认同激进环保组织的做法,但这样的审判仍然引起了包括主流环境组织成员在内的质疑:“生态恐怖主义”由谁来界定和释义?谁有权利界定激进的环境保护运动属于“恐怖主义”?在纪录片中导演用采访的方式呈现了不同立场者对“生态恐怖主义”这一概念的极大质疑:

“作为一个纽约人,在亲历那样惨绝人寰的恐怖袭击后(指“911”事件),会觉得怎么能把焚烧一座空置的建筑物的人称作‘恐怖分子’?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而且这是侮辱”(Lisa)“在我看来,‘恐怖主义’意味着杀戮,意味着扼杀无辜的生命;而丹尼尔他们的行为和这截然相反,他们秉着对生命的热爱才萌生了这样的计划并施行了这样的行为,也正因如此,他们没有伤及任何一个人。国内有1200起案件被归因于地球解放阵线和动物解放阵线,但却无一人伤亡,这样的结果并非出于偶然。”(Lauren Regan)“我并不认为他们是恐怖分子,我觉得,他们全力抗击的那些人、机构以及整个产业才是真正的恐怖主义者。当大型的伐木公司侵入西北,将年代久远的森林夷为平地;大型石油公司造成的巨量石油泄漏以及由此造成的数以亿计的损失。你不会看到FBI去突袭搜捕哪些总裁们的寓所,他们不必担心牢狱之灾,他们只需付了罚款就可以转移阵地继续经营”(Tim Lewis)“在法律上,恐怖主义行为没有一个统一的界定,并没有规定说实施恐怖袭击的动机就一定是出于危及他人的人身安全,你不用非得加入基地组织才能成为恐怖分子”(Stephen Peifer)“正如一句谚语所言,一个人眼中的恐怖分子是另一个人眼中的自由战士。如果你认同他们的行为,他们就是英雄,和恐怖主义根本沾不上边;如果你不认同他们的动机,那么他们就是恐怖分子,这的确很难判断。这就是为何认定处理犯罪要单纯容易很多,他们的纵火行为便是犯罪,至于是否属于恐怖主义?我想我们最终会弄清楚的。”(佚名)

  当环境保护者、生态中心主义者和“恐怖分子”并列出现时,人们难以想象其中的关联。但在对“地球解放阵线”审判的司法实践中,“生态恐怖主义”的概念被首度提出。当人们试图去理解和解释这个概念时,又会陷入原初的道德困境:激进的环境保护者以生态中心主义和深层生态学为指导理念,与主流的环境保护团体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采取了更为激进的、直接侵犯他人财产权的措施来遏止林地破坏等行为,取得直接成效的同时也将自身陷入犯罪的境地,但要将其与恐怖主义相关联仍然让大部分人觉得惊愕和难以接受——这实际呈现了大多数人对环境保护态度的某种游离状态,这同样验证了主体性的悬置和对立——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作为至今难以被认定孰是孰非的暧昧。

  综上所述,多个主体、多重面向的道德观矛盾使“生态中心主义”的界定和释义陷入困境当中,包括“地球解放阵线”在内的较为激进的环境保护组织引起社会广泛争议的同时为学术界提供了亟待解决的课题:环境伦理学如何去解释在复杂的社会情境中产生的道德抵牾?一味地试图去判定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的对错乃至两方的互相攻讦是否有任何实际的社会意义?当代环境保护运动面临着怎样的困局、将有怎样的可能路径?如此种种的疑问困扰着环境保护组织,同时也困扰着学术界,在这个非常的时刻,环境伦理学者应当试图去给出较为中立的、可以缓和社会矛盾的、对于双方均具有可操作性的可能的解局路径。

三、未竟的结语:当代环境保护运动的困局与展望

  在价值多元的当今,试图去否认或污名某一理论流派的尝试通常是无效的,一味地争论究竟谁才是生态环境的主体虽然是良好的理论探索,但在复杂的环境保护运动与社会语境交互的情况下往往趋于失效。当代的环境保护运动面临着这样的困局:第一,持不同观点的环境保护主义者难以达成共识和合作,环境保护运动的松散性使不同观点的双方均对对方产生不满的情绪,组织分裂的同时失去了共同实现目标的可能;第二,包括美国等西方国家,行政者罔顾民意而一意孤行,忽视环境保护主义者基本的环保政治诉求,往往采用压制、迫害的方式对待异见者而非打开沟通渠道,这样的做法无异将原本尝试与政府合作的较为温和的环境主义者逼向激进的面向;第三,激进的环境保护组织采取的行动对社会造成经济损失,虽然短暂实现了其阻止破坏当地环境的诉求,但于长远来看,其做法很难长期保持活力并获得长远的收效;第四,“生态恐怖主义”一经提出便饱受争议,司法部门应当尽快对恐怖主义进行司法解释,并明确“生态恐怖主义”的释义并给出合理的量刑指标。

  虽然在当代,尤其是21世纪,环境保护运动面临着巨大的困局,但无须质疑的是环境保护运动将继续发展并不断完善自身。环境伦理学的不同理念应当成为当代环境保护组织成员的必修课,行政者在处理一些人与其它的生物、与生态系统乃至整个地球的伦理关系时需要更加全面而审慎,避免无意义的互相攻讦和污名;让环境保护运动及其背后的多元的生态理念不断发展并为地球的健康持续贡献力量。

  【参考文献】

  [1]林官明.2010.环境伦理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雷毅.1999.20世纪生态运动理论:从浅层走向深层[J].国外社会科学(6):26-31.

  [3]张炳淳.2005.论生态整体主义对“人类中心主义”和“生物中心主义”的证伪效应[J].科技进步与对策(11):40-43.

  [4]文中的访谈记录均摘取于纪录片《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2011).

  [1] 激进的生态中心主义:在本文的语境中,“激进的生态中心”主义主要是指发起或参与较为激进的环保运动的人士或团体,包括下文提及的“地球解放阵线”等环保组织;排除本文的语境,“激进的生态中心主义”表意中性,由于“激进”在众多语境被污名化,在此特别指出。

  [2] 《如果树倒下:一个地球解放阵线的故事》由美国著名纪录片导演马歇尔·柯里摄制,该片因记录了诸位“地球解放阵线”的骨干成员的口述史而成为环境伦理研究和社会学研究的珍贵影像史料,曾获2011年第8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提名。

  [3] 林官明著,《环境伦理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 第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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