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婚姻叫责任(2)
在单位里,艳基本上不和同事说话,艳的父亲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后,艳的民主评议得分很低,还下了岗。岳母去找艳的上司,上司有些为难:老领导的女儿总得给一碗饭吃吧,就又把艳安排在原岗位上。为此,同事们有了风凉话:“人家是领导的女儿,谁下岗也轮不着人家。”当然,这话不能让艳听见,但一不小心,此话刮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也像岳母一样,开始为艳发愁。
艳知道这件事后,并不领妈妈的情,她觉得丢人,很激动地对我说:“我想打死我妈。”我不许她这样说:“妈对你只有恩,没有仇。”艳实在无法和别人沟通,和我也沟通不了,这曾是我婚姻中最大的烦恼。每每想到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被消耗掉,我觉得自己活得好孤独。
有一天,我和艳在家中坐着,我听见艳喃喃自语:×××来了。我顺着她的眼睛往窗外看,窗外是一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法国梧桐上会有什么呢?蚂蚁吗?原来,艳的家人对我隐瞒了一个事实——艳有幻想症。说老实话,发现这一点后,我一度很愤怒,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法忍受,我把门狠狠地带上就出去了,脑子里反复琢磨着两个字:离婚。然而,被外面的凉风一吹,我很快清醒过来,我结婚没多长时间就离婚,周围人会怎么看我?也许,我最大的弱点就是不果断,经过几个不眠之夜,思前想后,我又变回那个含含糊糊的自己。
4 没有爱情还有责任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艳的病并没有大的改观,她依旧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艳的父亲已经去世,我不忍心看着岳母终日为艳操心,一有时间她就带着艳寻医问药。为了艳,我付出了很多,这种付出使得艳越来越依赖我,每当她碰到棘手的问题,就来找我,让我帮她处理,我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拐棍。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有的时候,我真想给自己再活一回的机会。这些年,正在事业上升期的我,也碰到过让我动心的女人,但不知为什么,每当离婚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我去追求新的生活,艳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有一天,艳读一本小说,为故事中的人物激动起来,跟我说了几句天真的话。我忽然意识到:艳的头脑并不复杂,她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就在于她那颗过于简单的心,总是应付不了过于纷繁复杂的人和事,她总是在逃避成人世界的问题。她其实并不完全是一个病人,而更像一个内向、敏感、令人揪心的孩子。
从那以后,只要有空,我就陪艳读书,与她交流她感兴趣的话题,让她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慢慢地,艳居然也能和我一起探讨问题了。有一次,正在陪她读书,我顺口说了一句“我饿了”,艳居然到厨房给我炒了一碗鸡蛋。当然,她仍然不善表达,有时不免幼稚、偏执。每当这时,我就宽慰自己:也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纠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它只能让生活变得沉重。既然我没有抛弃艳的硬心肠,就陪她一起走下去吧!
受过高等教育的占杰,在感恩于现实的无奈中和艳建立了婚姻。作为有正常情感需求的占杰,与一个基本无法交流的人天天面对,内心充满着孤独、压抑与痛苦。
他本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但在婚后对艳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对单纯如小孩、无任何自我保护能力的妻子产生了无法割舍的亲情与责任。去与留的矛盾,一直折磨着他的心。犹豫的时间越长,占杰耗费的精力越大,为此付出的人生成本也就越高。所幸,占杰最终选择了为婚姻担当,陪着艳一起走下去。
我建议,占杰除了在生活上关心艳,与她加强沟通,还应尽快寻求心理咨询专业人士的帮助,使艳的病尽快痊愈,这是两人幸福生活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