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云

　　一朵云，你看到它有不同的层次和色彩。如果你就这么相信了直觉而赞美或者诋毁的话，一定是不符合物理学原理的！所以，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你也不要轻易给谁一个怎样的定义。慢慢看，总会有结论的！说两个故事，不虚构。最早认识鸿的时候，是他带他女儿来找我看牙。他女儿读高二，长相甜美，那轮廓和那微笑，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我的初恋女友。只是，我不喜欢他女儿在我工作的时候，还频频看手机。但是，我不好意思说。是的，就因为她太像我的初恋女友。好吧，我们要说的是鸿。鸿比我还小几岁，只是结婚要些早。他前几天找我看牙的时候，简略讲过他白手起家的过程 ，似乎很励志。由一个来城里打零工的外乡人，到鸡蛋批发和清洗楼面公司的大老板。一路走来，都是因为聪明和抓准了时机。我必须承认，他足够机灵。也很会和陌生人交流以及拉近关系。甚至，你会觉得他是可以坐下来喝一杯的那种会成为朋友的人。可是，事实是，他在我备了两颗牙后，以下午过来再定做钴铬烤瓷和全瓷为借口，没留定金的情况下，消失不见了。很明显，若换了家口腔科室，只要取个模型就完事儿了。因为，我把最重要最繁琐的工作都做完了。这叫什么？酒店里的话叫“跑单”。这事，怨别人太聪明吗？不怨！是我太信任一个人了！若正常先收费不就完了吗？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教训了，不是别人的错，是我把所有人想的都太完美了！

　　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行为而影响对这世界的温柔。——我是这样想的。前几天，一个老人来找我。他说，市内大大小小的医院我跑了二十多个，只有你是我最后的选择！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方案是先从我的角度来考虑的吗？哈哈！是因为只有我给了一个你可以接受的价格吧？老人就尬笑了！他说，是因为你听了我的故事，同情我吧？不然，你为什么要收那么点钱，就给我做牙呢？我从来没有要求自己“日做一件好事！”只是，我不忍看到一个八十二岁老人的眼里似乎有泪光。他曾和我说，他只有二千多的退休金要养活三口人——离异带一个八岁孩子的女儿回到他这里住。我不会问具体人家里的隐私。我听到他说七十五岁的时候，还在推三轮车卖豆腐，就已经很难过了！老人很瘦，驼背，白发，满脸皱纹，瞳仁浑浊，衣着朴素，却也不聋，思维正常，也很难得了！只是当他问我，你有六十了吧？我就觉得他右眼的重度青光眼该手术了。昨天，老人来戴牙。缺失十六颗牙，已经没有对合好多年的老人满意的笑了。他拿出一个玉米面大饼，大口的咀嚼，说“畅快！”我的理解应该是心里畅快吧！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怯怯的说，你的茶壶太小，我不好意思喝啊！茶壶小，水却是可以添的吗！只是温的就好！老人点头！后来，他离开的时候，转身拉着门，久久的挥手，我不敢和他对视，也不停的挥手，甚至不想说“再见！”忽然，觉得他像我大表舅。大表舅前年去世，八十岁。你说，人间有多少温情，又有多少冷漠？其实，都不重要！有那么一刻，你觉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儿。足够感动自己，就好！这世界，无论怎样，都值得去爱，或许不用刻意。当然，在适当的时候，也提醒自己学会忘记。今早上班，推开门，水池有返水的味道。打开水龙头冲一下，然后，喷上空气清新剂。很快，觉得可以接受了。是嗅觉适应了？还是打开窗，空气真的好了？这是一个问题，也不是问题。就像你在的世界一样。